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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皮,噬骨香-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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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满庭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姐姐找哪个呢?是上官少爷呢,还是罗少爷呢?”

    “不是,我不都说了么,找黑……”

    “这两人都经常穿黑衣服啊!”

    歌满庭理直气壮的一叉腰,一脸这姐姐怎么这么听不懂话的模样,然后冲着客栈外边使劲儿摆了摆手,“他们都去最前面的青楼了,回来要好一阵子呢,您找哪个啊?”

    这一问,倒是说得青落语塞,“我……”

    才发了一个单音,一身浅绿色对襟长裙的少女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向门外走去,“我找他们去。”

    “哎,好嘞!”

    歌满庭一甩不知从哪儿拿来的小二用的抹布,在肩上一甩,笑得像狐狸似地将人送了出去,见人走远,她还远远地喊了一句:“您走好啊!”

    待那抹浅绿色的身影消失,歌满庭摇晃着扎着两个圆鼓鼓的包子头的脑袋背过身来,露齿一笑。

    那露出的八颗牙齿啊,雪白雪白的,阳光下还反着光,明显奸计得逞的模样。

    哼哼,想和本姑奶奶抢饭吃?门儿都没有!

    哼哼,再见?不见了您喂!

    心中得意,歌满庭拿着手里的抹布在原地使命儿的转了个好几圈儿,等到站定,头还有些晕乎乎的难受,紧接着双眼一瞪,死命的吓出声来。

    “啊——!”

    “鬼叫什么啊!”

    掌柜的白了眼前一惊一乍像个神婆似地姑娘,转身回到了柜台后边。

    歌满庭捂着剧烈起伏的心口,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你个老头子突然冒出来!

    ……

    苏格城的郊外,野花遍野,花香四溢,树叶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伴着浅浅而悠扬的鸟鸣,充满了午后的肆意悠闲。

    慕千雁站在一颗参天大树的后边,树枝叶为盖,野花为铺,灌木为遮,当真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从她现在所在的角度看去,是一片广阔的花野,除了零落的几处灌木,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东西。

    殷红的唇勾起一抹微笑,一身牡丹钿锦宫纹长衫的少女静静的盯着不远处的几处灌木,苍凉的眸底浮现出无害却深长的慵懒。

    长风拂过,那几处灌木丛随风轻微的摇动,偶尔荡漾的略微剧烈,却伴着周围的花海肆虐,好看的紧。

    就是现在!

    少女好看的眸中突然闪现锐利的锋芒,身形化作一抹流光,宛若利箭,急射而出!

    几乎只是眼前一花,原地便消失了她的身影,就好像施展了法术一般,看不到有什么动作,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是在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边,身着牡丹钿锦宫纹长衫的少女静静的站在灌木丛之后,就好像一个影子一般,悄声无息。

    一秒,两秒……

    突然又一阵微风拂过,少女所站的灌木丛前一震轻微的震动,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下边的通道内一跃而出,便要急速离开。

    却突然一道阴影划过,悄声,无息。

    霎时,风起,云涌……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谨慎,身形瞬间化作一道闪电,急若游龙,腰间宝剑出鞘,急射而出,快速的挡住了身前直直刺来宝剑。

    只是反应稍稍慢了一拍,宝剑挡在胸口处,上方之人持着宝剑,直压而下!

    此刻,少女的身形呈倒立状,如一把利箭停留在空中,相交的剑在空气中产生剧烈的摩擦,一时间,火光四溅!

    身上的牡丹钿锦宫纹长衫在半空中四散开来,如一朵盛放的牡丹绽放,却带着栀子花的清香,时间,似乎有一瞬间的静止。

    两剑相交相摩擦的时间很短,粱谨夜却觉得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此刻,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想要看的仔细些,再仔细些。

    时间似乎静止,眼前停留在半空拿剑攻击他的女子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薄唇此刻紧抿着,似乎充了血,双目冷漠中带着亘古的苍凉,神色间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却那么的令人畏怕和眷恋。

    那张脸依旧倾国色之香,绝色之貌,倾城之姿!

    “慕千雁!”

    男子足尖点地,一手拿剑横于胸前,在慕千雁猝及不防的攻击下向后滑了数米,鞋尖在花海中掠出一道划痕,带起清波微漾。

    粱谨夜死死的盯着上空的少女,那三个字几乎是撕心裂肺,从喉咙深处嘶哑的吼住,目赤欲裂!

    那样的吼声,几乎引得地面都为之颤抖,不是思念,不是害怕,而是冰冷惊恐中带着杀意。

    少女看着粱谨夜的眸子渐渐降到了冰点,脸上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桀骜,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然后突然剑招飞转,在空中掠起阵阵看不见的波纹,身形横空翻转,又是一剑此处,直击咽喉要害之处!

    这样的招数,是慕千雁生前最爱用的。

    她不爱那些繁复好看的花拳绣腿,也不要那些看起来高大有用的剑法,她喜欢的是那种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剑法。

    招招直击要害,要打就速战速决,不留一丝一毫的后患。

    狭长的眼微凝,男子轻呵一声,不进反退,虚招一晃,又是数十招已过。

    慕千雁心中开始焦急,难不成,刚才的笛声对粱谨夜没有作用么!

    要是真这样的话,今天她就凶多吉少了。

    此刻的粱谨夜能和她打成平手,那武功也才用了七层左右。

    “慕千雁,你没死。”

    两剑相刺,闪过凌厉的剑芒,粱谨夜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让他如何也忘不了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声音阴狠毒辣,冰冷绝情,眼眸充血赤红,手中剑招招招凌厉,招招绝情,尽数逼向死角,不留余地。

    只是他是真的不曾清醒,而且是太过不清醒了。

    手中长剑一滑,竟是向别处滑了开去,手腕的力道有些发软。

    “我?我早死了。”

    粱谨夜看着眼前招数凌厉的少女,少女亦看着他,口吻轻佻而带着笑意,红唇宛若罂粟,是染上了剧毒的殷红。

    她的声音是飘渺的,宛若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那声音太远,太模糊,似乎还伴随着阵阵的回音,敲击着粱谨夜的耳膜,头,有些开始发晕。

    “不,你没死……”

    粱谨夜摇摇头,唇角带着冰冷的笑,眼神是狠毒而有些发晕的。

    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很模糊身形,他竟然是不能迅速而准却的捕捉到少女的身形,只能愤怒的,毒辣的,漫无目的的使出浑身的招数,一身内力修为早已运转到了极致,就像是一只抓了狂的狮子,早已没了之前风度翩翩的高贵模样,目赤欲裂!

 第210章 对战梁谨夜!

    此刻的粱谨夜,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深海中浮沉的游鱼,不知道是缺了氧,还是氧气太足。他只知道要杀了一切未知的存在,毁灭眼前可能会带来任何不测的女子,却极力的压抑着心底的一种未知的渴求。

    他在渴求什么?也许也只有在他宁静而迷惘的时候才知道了。

    “粱谨夜,我记得你不擅长兵法。”

    耳边响起宛若从天边传来的声音,飘渺动听,却莫名的寒冷,慕千雁看着他,眼神轻柔而长情,就好像前世什么都没有发生时的模样。

    粱谨夜瞪大眼睛,双目充血,早已被戳中了痛处,此刻愤怒和听到声音时莫名的眷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下子激发了他周身的内力,气场所带起的急风将男子的头发凌乱的四散开来,令人倾心的俊邪面容此刻冷若冰霜,果断杀伐。

    只是手中凌厉而没有准头的招数却清晰地透露了他此刻情绪的不稳定和狂暴。

    “呵,慕千雁。”

    俊朗狂暴的男子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步步紧逼不留丝毫间歇的女子,喉间发出一阵冷哼,手中一把宝剑舞的虎虎生风,脚下步伐拧转之间,便场面回转,少女一时受力不住,向后一个踉跄,险险挡住了粱谨夜的攻势。

    那锋利的剑尖,紧紧半寸之遥!

    这样势均力敌的场面,还是因为粱谨夜不甚清醒的缘故。

    若不然,其整整比慕千雁多出了七年的修习武功的时间,又怎么可能丝毫武功不曾增长?就算是武功上遇到了瓶颈,但也比当年的慕千雁武功高出太多太多了。

    然而,一身牡丹钿锦宫纹长衫的少女却是面不改色,面上冷静而沉着,美丽的眸底荡漾着深刻的温柔,“谨夜,你说就算没有子嗣我们也可以过的很好。”

    慕千雁笑着,笑着,笑得美丽而动人,声音醉人而眷恋,眸色是那样的长情。

    子嗣,子嗣,子嗣。

    那是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啊!粱谨夜,你做人怎生可以这般的狠心,就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要杀么!

    她慕千雁因为你,因为你而不能生孕,难得上天垂怜,却被你置之于死地!

    ……

    此刻,天色已暗,整个苏格城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又陷入了一片忙乱之中,大队大队的佩着剑的人从大街小巷上走过,经历大火之后的欧阳府某个院落,依旧散发的硝烟的味道,府上的下人们还在里里外外的收拾着,欧阳络却早已是唉声叹气。

    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好不容易愿意放下过往的痛楚在小儿子的张罗下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辰,却不曾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欧阳府的书房内,一个有些苍凉的身影坐在书桌前,手执着毛笔,拿起又放下。

    这样的事情,让他该如何启齿!

    他辅佐圣上多年,若非皇上相信他信任他,又如何会把如此重要的兵符交给他一个告老退隐的老将军?

    那兵符可是代表着整个梁氏皇朝三分之一的兵力啊!

    整整三分之一的兵力代表着什么,想必所有人都清楚的很,他完全可以使岌岌可危的战局突然间拧转过来,颠覆局势。

    抬了抬握着毛笔的手,沾了些墨,慢慢落笔。

    说与不说,再怎么犹豫都是要说的,早一点上报给皇上,也许早一点就可以找回兵符了。

    可那只握着毛笔的手在宣纸之上停留了半响,直到墨汁低落,沾染在了宣纸之上,直到墨汁开始一圈圈的晕染开来,却依旧不知如何下笔。

    无颜面对!

    就在欧阳络左右为难分外歉疚之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不等他开口说话,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推门而入,冲了进来。

    “老爷!”

    女子的脸上担忧之色未退,一身风尘,竟然是原本应该去上香礼佛的秦莲。

    “老爷……”

    秦莲看着眼前脸上纠结犹豫的丈夫,慢慢静下心来,将手轻轻的放在了欧阳络的胳膊上。

    “老爷,本就是我们保护兵符不利,理应受罚,上……上书吧。”秦莲慢慢捏紧了手里还沾着香火味的绢帕,轻叹了口气。

    他们本就受恩于梁氏皇朝,受恩于皇上和当年的皇后,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万死不辞的。

    ……

    天色,昏黄,风起,云涌。

    苏格城的郊外,无边无际的野花开得正怒,然而,在这片原野的最中央,却是狂暴的气场席卷,残花纷飞。

    慕千雁和粱谨夜已经整整交战了好几百个回合了,然而,他们谁都杀不了谁。

    “——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狂肆张扬的笑声在花海的上空炸响,在空中碰撞,回荡,带着冷酷的杀伐,席卷而来。

    此刻,男子冷峻的面容仿佛喝醉了酒一般的酡红,双目锐利充血,周身的衣衫被强烈的气场震的肆虐飞扬,他手中的剑就好像赋予了生命一般的灵敏,在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之后,化作一抹流光,快速的刺向慕千雁的胸膛!

    千钧一发!

    “慕千雁!你死定了!”

    粱谨夜的声音低沉,面容扭曲,话音中的杀气宛若实质!

    然,面对眼前强势袭来的攻势,一身牡丹钿锦宫纹长衫的少女却是鄙夷一笑,那眼神赤裸裸的,似乎看着一个重病已久的病人,眼中勾起浓烈的讽刺,“呵,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笑,笑粱谨夜的如斯疯狂。

    粱谨夜啊,你这般的在意我,你说我是应该开心呢,还是难过呢。

    你看,你一见到我,就变成这样了……

    此刻,眼前急速而来的剑已在咫尺,早就心知难以躲过,少女唇角冷酷而嘲讽的笑容突然敛去,她看着眼前愈来愈近的剑和愈来愈近的曾经的枕边人,缓缓的,慢慢的,抬起了手中的剑。

    注以内力,急射而出!

    在空中化作一抹残影,与眼前男子直刺而来的剑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少女的身影略略一偏,以让剑攻向的部位不再是要害,翩然的衣袂在空中扬起,唇角冷冷一勾,笑了。

    “呵,有趣。”

    这一刻,是一个静止的时间。

    在这个两剑交擦而过的时候,什么声音都停止了。

    直到一声清晰的“噗嗤”声响起,就好像结了冰的空间突然燃起了火,一下子都化开了,所有的一切都再次开始鲜活起来。

    鲜血从少女翩然的衣衫中溢出,胳膊处的剑几乎穿透手臂,然后长剑拔出,鲜血四溅!

    在空中喷射成耀眼炫目的罂粟花,衬着美丽少女苍白的面容上唇角微勾的笑容,就好像突然漫天血雨纷飞,粱谨夜竟是恍惚。

    “雁儿,你竟是没老,依旧是年轻的模样。”

    粱谨夜似乎被招了魂,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笑得宛若罂粟的苍白少女,心中莫名的抽痛,却在这么一瞬间,左胸口处一阵剧痛传来,前方少女袭来的剑,早已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只是也并非要害。

    慕千雁记得她曾说过,她不想让粱谨夜死,她想让粱谨夜活着,好好地活着,她想覆了这天,覆了这地。

    “粱谨夜,你真是疯子。”

    听到粱谨夜被她的惑瞳术迷惑之后所说的话,慕千雁冷冷一笑,看着眼前几乎站立不稳的男子,一只握着剑的手再次使劲一拔,又一声剑从血肉脱离的声音响起,还刺在手臂中的最后一点末梢被少女尽数拔出。

    “唔。”

    从喉底发出一声闷哼,少女苍白的脸色却是一丝痛楚也不曾留,只是看着不远处长剑依旧插在胸口,明显比他伤重的男子,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走进,走进,再走近。

    少女的步伐清浅,血液却沉重的低落,渲染了绿叶,渲染的残花,却不比不上其一丝一毫的倾城容貌。

    “粱谨夜,你,真的不想我吗。”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俊邪男子,慕千雁的眼神突然变得长情而眷恋,她强迫着粱谨夜来看她,惑瞳术早已运转到了极致。

    以粱谨夜的心智,若是平时迷惑于他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可是不一样的是,今天粱谨夜在出来之时就已经被她的笛声迷惑,如今受到刺激,更是精神高度紧张,神经错乱,招数都不甚稳健,以至于发挥不出平时的水平,是以这心智薄弱之时,正好是施展惑瞳术的大好时机!

    粱谨夜的脸色苍白中有些发青,却不能否认没有露出一点迷惘地模样,只是面容冷峻,鲜血从唇角溢出,就好像曾经他为了救慕千雁时的那般模样。

    是啊,曾经啊,粱谨夜你可记得,曾经你为了救我,也身受重伤,你从不受伤,却为我受伤。

    少女捂着火辣辣的伤口处,认真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男子,眼中突然干涸而难受,竟然是早已不知流泪为何物了。

 第211章 爱?也许……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与粱谨夜以这样的状态见面,如此正面的交锋,第一次。

    而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一丝一毫的开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就好像忘川河边的歌声早已洗涤了她的灵魂,让她再也看不清方向。

    重活一世,她爱的人没了,她重视的人没了,她在乎的东西没了,而她恨的人却还在。

    可笑的是这个她恨之深的人,竟是她慕千雁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她只知道要活下去,让这些伤害她的,背叛她的,伤害她所在乎之人的,背叛她所在乎之人的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可她还是想问一句,以慕千雁的身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女子的面容染上恍惚,琉璃般的眼眸似失去了焦距,有些苍白的双唇微微的颤抖着,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终于无力的蹲了下去,细长染血的双臂缓慢的攀上膝盖,然后收紧。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子,那张熟悉的脸,曾经美好的就像给了她全世界。

    “梁谨夜,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吗?”

    然,半跪在地上的男子,却冰冷的看着她,那眼底的神色竟然让看的人心里无端的难过,却不知那眼底到底述说了什么。

    粱谨夜没有说话,一直都没有说话,一句都不曾说过。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笑得宛如罂粟的女子,眼神竟然是出奇的平静。

    慕千雁终于缓下了心情,她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苦笑,终是起身,然后回以凝视,眼神中充满了平静,却无法遮掩心底的憎恨和恐慌,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不是因为手臂受了伤,而是因为害怕。

    她恨这个毁灭了她一切的男人,也怕这个男人。

    入骨。

    也许情之深,恨之切便是这样,只是她早已不是因情深而恨切了。

    很多东西变了,很多东西在发酵,她早就已经戳瞎了双目,就算眼睛还能看见。

    也罢,答案,还有必要吗?

    ……

    终于,长风扬起,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遥远的地方又传来了戏曲的咿呀声,悠扬中百转千回,一身牡丹钿锦宫纹长衫的少女终于迈开了沉重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踏过已经凌乱飘摇的花海,慢慢走到了男子的身边。

    她看梁谨夜胸前刺目的鲜血,红的灼伤人眼。

    少女的手纤细莹白,还沾染着腥红的鲜血,手臂上窟髅大小的血洞还不停地有鲜血留下来,沾染了一身。

    衬着那白皙的手指,更加的纤长,夕阳下的琉璃光彩,耀眼夺目。

    那双手灵动的穿过男子胸口的衣衫,熟练的在胸口的衣襟处摸出了一个用金色绸缎包裹的物什,然后在男子的身上轻轻一推。

    梁谨夜竟然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爱?也许……”

    竟是已然被惑瞳术催眠了。

    可那声倒下前从梁谨夜口中模模糊糊传出的呓语却让女子娇躯猛的一震,难以置信的瞪视着下方早已不省人事的男人,眼眸中暗潮汹涌,心头那压抑了许久的复杂情感喷薄而出,再也难克制。

    “答非所问!”她怒喝。

    却又突兀的沉默了下来,想哭,眼中却干干涩涩的。

    她感觉脸上有点湿,伸手摸了把,竟染了一手的鲜血。

    是啊,其实这才是她想问的吧?

    重生这么久,心里就是有一个梗,卡的过不了气。

    梁谨夜啊,爱过我吗,对我用过心吗,你以前与我的每一次遇见,可否欢喜过呢?还是,满满的算计……

    时至今日,终是了解。

    从此,你我之间除了恨便再无牵绊了。

    慕千雁沉默着,站在男子的身侧,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后又随手在梁谨夜的伤口上撒了一些金疮药,才转过身去,强行运转起内力,踉跄离去。

    怎能让你轻易的死……

    她知道,今天一切全是侥幸,如今真的能用惑瞳术迷惑到他更是幸中之幸,而惑瞳术对他的功效肯定也只是短暂的片刻罢了。

    若是没能在梁谨夜醒来之前及时离开,只怕她今天便难逃其手!

    天色,终于开始暗了下来,家家渐渐点起了灯火,城内还弥漫着些许的硝烟味,那处繁华的寻欢街道突然变得忙乱起来,带着慌张的嘶喊,搜罗的呵斥声。

    据言,今日有两个黑衣少年来了青楼。

    月朗星疏,灯火漫天。

    客栈的门口,一个姑娘抱着腿坐在台阶上,她的身侧,坐着一个提着灯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身形看起来很是健朗,有些许的沧桑,少女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像包子一样肉嘟嘟的,让人看了都不由得想要去咬上一口。

    他们偶尔看看前边的街道,偶尔张望一番后边的小巷,有时抬头望了望天,看着稀疏的星辰,听着远处烟花之处传来的吵杂声响,方知早已入了夜。

    可他们共同等着的那个人还没来,整整一整天,都不曾出现过,让人心中没有来的不安,很不安。

    一声浅浅的叹息在夜色中响起,歌满庭侧头看去,盯着唉声叹气的掌柜一会儿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想她可劝不了他,安慰不了他。

    明明她算的是那少年会出现在这里,可就是不来,这掌柜的等人是不放心,而她等人的为了悬赏,这性质可是不一样的,一点儿都不一样的哦。

    所以像她这样良心这么好的人又怎么忍得下心去安慰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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