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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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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只是。。。。。。心中的苦涩像是翻涌的药水一样一阵阵地冲到他口中来,弄得满口都是苦味。
越洛珠看着他一片惨然的面色,眼中闪过几分悲悯,“殿下把圣旨给撕了。”纪无咎一怔,随即抬起头来看她,越洛珠笑了笑,“倒是没有看出来,原来她是这么烈性的人。”撕掉圣旨,是多大的罪。就算李湛心大不在乎,不可能重罚迟迟,但一顿罚也是免不了的。
纪无咎沉默片刻,方才干涩开口,声音干涩得可怕,“她。。。。。。陛下把她怎么样了?”就算知道李湛不可能把她如何,但纪无咎还是放心不下,想要亲口问一问。
“放心吧,那是她亲哥哥,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只是又遭了禁足,说是成亲前不可再出来了。”越洛珠看着纪无咎明显放松下来的神色,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大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殿下。。。。。。终究跟我们不是一起的。”
纪无咎闭了闭眼睛,“我知道。”说完就将茶杯递给越洛珠,“你在家时受尽万千宠爱,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要让你做这样的事情。”
越洛珠知道他不想再提这件事,抿了抿唇,浅笑道,“这有什么,我也只能端个茶递个水了。”她将茶杯接过来,放到桌上,越洛珠今天穿了一套粉红色的衣裙,她人长得娇美,这样的颜色很适合她。不知道为什么,纪无咎看着她的背影又突然想到了迟迟,前段时间看她还觉得是个身量未开的小姑娘,没想到那天见她,又长高了许多。
只可惜,往后的岁月他是不能跟着一起见证了。。。。。。
纪无咎醒来的消息下午就传到了李湛的耳朵里,这一次,他没有再召纪无咎,而是直接来了棠棣院。他来的时候纪无咎正在昏睡当中,原本让春寿跟他说稍带的,没想到他直接过来了。
纪无咎连忙翻身下床过来给他行礼,李湛站着受了,等到纪无咎坐稳,他才缓缓说道,“往常不曾见过你病得这般,想来这心伤跟身体上的伤,终究是不一样。”
纪无咎笑了笑,不去理会他的话中话,“陛下这么着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湛此刻脸上更是连一分笑容都没有了,“朕给迟迟赐婚了,但她不肯答应,硬是闹着要当尼姑当庶人。朕想你应该也不希望她将来不幸福,所以过来找你。”
果然吗?迟迟不死心,就要丢给他来做。李湛觉得残忍,但这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残忍?但还几乎是想也没想地,纪无咎就点头道,“微臣知道怎么办了。”他说得干脆,李湛相当满意,脸色也再像之前那样凝重了。他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扶住纪无咎的肩膀,“你该知道的,我从来不想我们之间这么生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引诱迟迟。”
“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却不该跟着她一起胡闹。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说到后面,李湛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将话题一转,“好了,你好好休养,等病好了再继续办事吧。朕先走了。”
纪无咎跪下,恭送他离开。等到李湛走远了,旁边的春寿过来扶起他,看了一眼看不出心思的纪无咎,担心地说,“师父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推辞掉?殿下的性子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做不到,却要你来当这个恶人。你们本来就。。。。。。”话还未出口,春寿就已经觉察出不对了,赶紧住口。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纪无咎,见他神色并无变化,才放心下来,将他扶到床上,又重新给他盖好被子,见他无恙了,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等待许久的越洛珠,见到春寿出来,她转头过来问道,“刚才来的人是皇帝?”她是江湖儿女,对这些尊卑没什么概念,也不会像春寿他们这样张口“陛下”闭口“圣上”的。
春寿点了点头,又听她问道,“他来干什么?”看那脸色,也不像是要来慰问人的。别又是要让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春寿勉强笑了笑,解释道,“长公主殿下不肯嫁人,宁愿自请出家。陛下劝说无果,又舍不得伤害亲妹妹,于是就把这事情甩给师父了。”
越洛珠听完,也是默然无语。皇权之下,他们这些人的意愿就什么都不是。李湛还算是一个温和的君主,连他都是如此,何况其他人呢?他难道就不知道,他舍不得,纪无咎同样舍不得?他觉得不忍下手,于是就把刀递给纪无咎,让他亲手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划下一刀。这种做法,看似慈悲,细想下来,却分外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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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虽然一手包办了迟迟的婚姻,但其他的也没有过多地干涉,将她禁足也只是不许她去找纪无咎罢了。原本她在宫中就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如今就更少了。因为她之前手撕圣旨,李湛连婚期都不敢给她定,生怕她弄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伤到自己。如今她身边到处都是人,就是怕她一个想不开,伤了自己。
李湛将她宫里的人全都换走了,琉璃也被隔离在了外面,现在身边的人全都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她根本就不认识。若是以前的宫人还在,也能陪她说说话,可是现在这些,只要她一开口,就是下跪俯首,几次三番之后,弄得她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只要她的脚往外一踏,只要她掀了餐盘,身边的人就全部停下来跪在她面前,硬是让她连火都没地方发。
她知道,李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服软,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沈轻扬忘掉纪无咎,可他越是这样,迟迟就越放不下。每天晚上睡觉前,她总要去看一看窗前,有没有纪无咎留下的痕迹,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夜,迟迟在看完窗台后带着失落睡了过去,迷蒙中听见有人在叫她。她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洛珠到了她的床前。
见到她,迟迟吓了一跳,她眼疾手快地用手捂住迟迟的嘴,不让她叫出声来,又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里守夜的宫女都被我迷晕了,你不用隆!
迟迟用眼角的余光向她身后看去,果然,守夜的宫女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越洛珠缓缓放开手,朝她行了一个礼,“殿下得罪了。”迟迟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虽然她知道越洛珠就是纪无咎的未婚妻,但是对她,却生不出半点儿恨意,有的只是无限的羡慕。见她深夜前来,迟迟知道定然是纪无咎有事情,心中一跳,几乎是连想也没想地就说道,“可是纪无咎出了什么事?”
她一向不记仇,那天纪无咎将她亲手推给了其他人,她固然伤心,然而静下心来仔细回味,却又觉得舍不得讨厌他。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日子本来就不多,若是还要参杂着讨厌,那岂不是太浪费光阴?而且,她是真的舍不得。既然爱一个人,又哪里舍得去苛责他这些?
越洛珠点了点头,“纪大人病得很严重,殿下你去看看他吧。”
迟迟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点了头,“好,你等我换下衣服。”说完就下了床。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越洛珠从窗户出去了,此刻宫中一片静谧,只要巡逻的御林军来往的声音。她们两个小心避开了一路上的守卫,终于到了棠棣院。
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只有纪无咎的卧室里亮着一盏如豆灯火。越洛珠把她带到那扇门前面,“纪大人就在里面,殿下进去吧。”
迟迟点了点头,他们两个有话要说,越洛珠在的确不方便。见她答应,越洛珠朝她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
那扇门后面是暖暖的灯光,那样触手可及的温暖,好像一种无言的暗示和召唤,让迟迟忍不住沉迷。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情情怯,她突然觉得这扇门沉重得让她难以面对。迟迟静静地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门开了,里面没有人,只听得见细细的水声。迟迟朝着声音看去,发现屋子上面放了一个屏风,那盏灯就在屏风后面,纪无咎的影子被那盏灯拉得很长很长。
哦,原来他在洗澡。
迟迟脸上一红,正打算离开,可是转眼又一想,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了,已经踏出去的脚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终于还是转过身子,轻手轻脚地掩上了门。
迟迟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边走边对里面说,“我才不是想偷看你呢,只是想过来看看你病好了没有。”纪无咎一直没有说话,水声却没有断。迟迟不疑有他,绕过屏风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问道,“你的病怎么样了?”
纪无咎抬眼看了她一眼,水气缭绕中,那张清俊的容颜看不真切,让人顿生一种空濛之感。他的眼神无喜无悲,看得迟迟浑身一颤,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来由地往下沉去,然而她还是勉强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说完又连忙补充道,“你身边那个越洛珠带我过来的,要不然现在我还被我皇兄禁足着呢。”
说道越洛珠,她的情绪稍微低落了几分,纪无咎知不知道,越洛珠已经把他们的关系告诉自己了呢?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纪无咎,正在思考着要不要问一下他,却看到他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
迟迟先是一惊,刚想捂住眼睛,但目光向下,她却浑身一颤,好像被施了法术一样怔在了当场。他的身体,自然是极好看的。猿臂蜂腰、宽肩窄臀,浑身上下好像白玉雕琢成的一般,没有半分缺点。黑发随意披在肩上,衬得那张脸越发显出病态的苍白。
那双白玉般的长腿中间,一道狰狞的口子像是一双大手,终于撕开了他们两人中间那层面纱。明明有一具男性艳羡的身体,偏偏缺少了作为男性最重要的东西。
迟迟眼睛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张开双臂,想要抱住纪无咎,就像以前很多次纪无咎抱她那样,给他温暖和安全,可是她的手刚刚伸过去,纪无咎就轻轻一侧,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迟迟不解地看着他,烟雾朦胧中,纪无咎脸上的笑容讥诮又尖刻,那是他从未拿来面对迟迟的一面。“这下你总明白了吧,为什么你身边所有人都不让你跟我在一起。”
她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好久之前她专门找了教养嬷嬷过来问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她走过去,不容他拒绝地抱住他,“你如果是担心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要怎么样,他才肯相信她是真的不在乎呢?
纪无咎缓慢、却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迟迟,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满是淡漠,“我在乎。”
迟迟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出一丝一毫往日的温存,可是她努力找了那么久,那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的哭泣声太大,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好像有风穿过的声音。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迟迟的哭泣声。开门之前她还满心欢喜,可开门之后,纪无咎却用他自己将迟迟打下了地狱。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平常从未在人前提过他的不一般,时间久了连宫中的老人都忘记了,纪大人是受过宫刑的。他那么要强,就算是受了伤都不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外人看,可如今却为了要摆脱自己,而将他身上最难堪的一道伤口就这样大喇喇地展示出来。
迟迟觉得,她好像个刽子手一样,如果不是为了赶走她,纪无咎也不必这么难堪。可是,他真的就讨厌自己讨厌到如此地步吗?宁愿要把他身上最不堪的东西展示给人看,也不肯让自己亲近半分。她抬起头,再一次看向那个人,泪眼朦胧中,那个人的容颜依旧俊美,表情也依然淡漠,她颤声问道,“是不是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肯信我?”不肯信她是真的不在乎,不肯信她是真的愿意跟他一辈子。
纪无咎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淡淡说道,“夜已经深了,殿下也应该回寝宫去了。再晚,恐怕陛下知道又要着急了。”
迟迟闻言,怔忪了片刻,痴痴地笑了起来,“你今天晚上,让你身边的越洛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把你的伤口挖给我看?你宁愿把你最忌讳的东西拿给人看,都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她咧嘴一笑,脸上还挂着泪水,露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好,纪无咎,你好。你既然如此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你大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再这样……再这样把自己的伤痛扒拉给人看。”
她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迟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侧头过来对他说道,“但愿你今后不会后悔。”她的背影沐浴在月光之下,仿佛即刻就要乘风而去。他眼神微动,却依然什么话都没说,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了棠棣院。
等到迟迟离开了,纪无咎才转身,一言不发地拿了衣服给自己穿好。他看着腿中间那道狰狞而肮脏的伤口,突然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脸上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了下来。那泪滚烫,从脸上落下来,像是火烧一眼瞬间点燃了他整个皮肤,也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有片刻的温暖。
从今往后,是真的不能跟她在一起了啊。
那天晚上回来之后迟迟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李湛过来看她的时候她神志还是清醒的,见到李湛,迟迟什么都没有说,只说答应赐婚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惹皇兄生气,说完就晕了过去。
李湛见她病成那副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纪无咎给她下了一剂猛药,迟迟自己能够答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她这样病着,他这个当哥哥的难免会觉得于心不忍。
因为生了病,其他地方也不能去,李湛把之前守着她的人全都撤了,又换回了以前甘露殿的人。迟迟有了琉璃陪她,虽然依然病着,但情绪却要比之前好了许多。
迟迟生病的事情,纪无咎也知道,然而也仅止于知道了,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两个就是并行的陌路人,他找不到什么立场再去关心她,李湛也不会允许他去,迟迟自己也不会接受。
迟迟病着,他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之前就怒极攻心,走火入魔,后来又是心中有事,几重重压下来,纪无咎虽然硬扛着没生病,但身体却比之前差了许多。
两人这一病就直接病到了年关,姜风荷这些日子都在姜府中为卢氏守灵,眼看着快到年关了,她不能再呆在府中了,这才回了宫。
这些日子姜风荷也累得够呛,她虽然早知道姜赋淳跟卢氏感情淡漠,但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淡漠至此。她在府中这顿时间,姜赋淳去灵堂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在尚且如此,她不在的时候是怎么一副模样,姜风荷想都不想去想。
她回宫后,本来以为这下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姜永彦就递了牌子进来要见她。姜风荷心知有事,也不敢耽搁,连忙派身边的大太监把人给领了进来。
姜永彦到了姜风荷的宫里,屏退左右之后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母亲的死,有蹊跷。”
姜风荷悚然一惊,她虽然觉得卢氏死得太突然,但她身边的陪嫁嬷嬷都说了卢氏的一切用具都是经了她的手的,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有人想要卢氏的命,那也应该不容易得手才对。况且,卢氏身为姜赋淳的夫人,是谁要加害于她?若是姜赋淳的政敌,他们犯不着去对付一个深宅妇人。若是姜赋淳的妾室,然而她们的出身都不高,就算卢氏不在了,姜赋淳续娶都不会把她们扶正,杀了卢氏她们也没什么好处。既然是这样,那还有谁会想要卢氏的命呢?
姜永彦听了她的问题,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把她的药渣子拿到外面去查了一下,发现里面多了三味药。就是这三味药,非但治不了她的病,反而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姜风荷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姜永彦说道,“既然你能查到,那为什么当初母亲她们查不到?”还是说,她的陪嫁朱嬷嬷早就背叛了她?
看出姜风荷在想什么,姜永彦摇了摇头,“不是朱嬷嬷背叛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恐怕我根本追查不出母亲的真正死因。那几味药并不难查,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去就查到了。不是没人看出来母亲究竟身患何种疾病,而是他们看出来了也不敢说。”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你想一想,在相府中,还有谁能吩咐大夫不把真正病因告诉相府女主人的?不仅不告诉,还将错就错,让原本的一场小病要了她的命。”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姜风荷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如果真的是像姜永彦说的那样,那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不在了,对他也没有半点儿好处。”
姜永彦冷笑一声,不无讥讽地说道,“那是因为,母亲撞破了他的一桩秘事啊。”他轻哼了一声,“当朝宰相,跟当今太后私通,这种丑事若是被人叫破,那就不是丢人那么简单的。母亲无意中看到,惹来了他们的疑心,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要不然,你当我们那位姑母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回府看一眼,为什么要等到母亲生病了才回去?还不是因为她怕私情被其他人知道。”
明明是惊天秘密,却被姜永彦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可听到姜风荷耳中,却不啻于滔天巨雷。她用力扶住了椅子的把手才让自己没有掉下去,抬起头问姜永彦,“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朝宰辅,跟当朝太后私通,而且这两人还是亲兄妹,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惊世骇俗了。姜永彦听了,笑了笑,笑容中有讽刺也有苦涩,“自然是真的。我们母亲是继室,你当他先前的夫人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跟我们母亲一样,撞破了他们的私情,于是招来了杀祸。”
“可是……”姜风荷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历朝历代,权臣跟后宫是有那么一些捕风捉影的风流韵事,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啊,这两人,“可他们,是亲兄妹啊。”
亲兄妹乱/伦,不要说是天家,就是普通百姓也是大罪过。他们的父亲,那么饱读诗书、那么持重的一个人,就算不多宠爱她,姜风荷也想不到他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姜永彦勾了勾唇,讽刺地笑了笑,“什么亲兄妹?你看看他们两个,身上可曾有一分一毫的地方长得像?他们两个,可不是什么亲兄妹。”
又是一个炸弹丢到姜风荷面前,姜氏一门,就他们在两代,就出了一个宰辅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一名宠妃,如此荣耀,放眼整个朝廷,也没有人再像他们一样了。姜风荷一直以她的出身为傲,没想到,原来这出身都是假的。
“母亲去世后不久,她身边的陪嫁朱嬷嬷就主动找到我,跟我讲了一桩旧事。”姜永彦脸上露出几分追忆的神情来,“如今的姜太后,的确不是我们的亲姑母。也不知道父亲是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个女子,将她认作妹妹,送进宫中。只说是为了避难养在庵堂的姜家小姐,故而这么多年京中之人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当年先皇身边还有皇后沈氏在,沈氏宠冠后宫,后来又产下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更是荣宠加身。然而就在这个姜氏进宫之后不久,原本后位稳固的沈皇后却突然失了宠,过了没几年,就去世了。之后她就扶摇而上,成了后宫中最受宠的嫔妃。”
姜永彦转头看向姜风荷,“我悄悄派人过去问过了,姜家的庵堂里从未安置过这样一位小姐。知道这些旧事的老人多半已经不在了,朱嬷嬷说她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当年母亲觉得有蹊跷,派人过去查过。至于姜太后究竟是什么身份,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想来她的身份也应该很重要才对,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尽心尽力地遮掩,生怕别人知道了一星半点儿?”姜永彦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是找不到了。如今我在家中,许多事情都是在那人的庇护下才能行动,只得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免得惹到了他。”姜赋淳对待自己的发妻尚且如此,何况是儿子。姜永彦也担心,他的父亲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掉转过头来,对付他。
姜太后不姓姜,卢氏也不是正常死亡的,父亲跟太后有苟且……这一上午,姜风荷就知道了这么多大事。她以前被卢氏庇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卢氏一死,这世间什么阴私都到了她的面前。姜风荷沉默半晌,方才问道,“哥哥打算怎么办?”她跟姜永彦一样都是卢氏最喜欢的孩子,姜永彦既然已经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那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永彦看向她,“我把这些告诉你,是希望你有个准备。如今我们兄妹俩,可以说是没有回头路了。母亲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我一定会让那对狗男女得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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