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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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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无一例外,他们的面目都早已模糊。
    ……
    十二月初六,陆立展等人被押送大理寺收监,狱词云:“太子长孙少沔同丞相陆立展、酉阳侯张文及吏部尚书石有德、户部侍郎李瑜等谋为变,行巫蛊邪术,伺帝恙而举事。”
    于是一夕之间,朝堂上风云陡变。
    太子党羽不断落马。
    一切分崩离析,谁也救不了谁。
    因“巫蛊分尸案”而被捉拿的几人,又恰恰正是当年联手弹劾先太子的人。嘉隆帝震怒之下,严令众人重查先太子一案。而这个时候,陆相的罪名也一桩接着一桩地被人扒了出来。
    他以权谋私,包庇长女,纵她行凶杀人的事,也叫天下人都知道了。
    陆家花园里挖出来的那些尸体,有陆幼筠的婢女,有惹了她不痛快的小厮,也有无法分辨的……她杀人的事,被陆陆续续定了案,引得坊间一片哗然。
    先前同她姐姐长妹妹短的各家小姐们听说以后,皆后怕得不得了。
    那样一个温婉和善,连说话都从未大声过的人,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因她美,因她温柔,便人人都只当她是个好人。
    哪里知道她心如蛇蝎,杀人如麻。
    事发后,有人叫她美女蛇,用来吓唬自家哭闹的小孩儿,言称你若再哭,便叫那陆家美女蛇叼了你去当果子吃。小孩听完哭声一顿,转瞬便愈发惊天动地地嚎哭起来。
    连只知吃睡玩闹的小娃娃都知道了她的可怕。
    亲眼见过她的绿蕉更是不断地想起那日随若生前往陆家时的场景。她想起雀奴也许当时就在那园子里,忍不住偷偷地哭了好几回。
    到了初八这日,若生天色未亮便起了身。
    吴妈妈亲自来给她选的衣裳梳的头,素素净净的,面上一点脂粉也未施。
    若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轻声吩咐道:“让厨房熬粥的时候,多放些杏仁和花生。”说完她的声音愈发轻了下去,叹息般又说了句,“雀奴喜欢。”
    雀奴最爱腊八,因为有腊八粥可吃。
    天寒地冻的,香香甜甜一碗下去,便什么冷也不怕了。
    可今年,粥还是那样的粥,吃粥的人,却少了……
    站起身来,若生又叮咛了句:“给流萤娘老子的银钱都准备妥当了吗?”
    吴妈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回答道:“照您的吩咐备了五百两,回头将人接回来便同棺木一道送过去。”
    若生又问:“秋娘的东西呢?可备好了?”
    吴妈妈一面将手中的大氅为她穿上,一面颔首道:“您放心,都备好了,衣裳首饰,全是照着您的话给准备的。”
    若生这才像是放下心来,微微地舒了一口气,抬脚往外走去。
    时已腊八。
    粥已熬得。
    外头太冷,坏人太多。
    她也该去接雀奴她们回家了……

  第355章 清算(二)

    又半月,一切尘埃落定。
    雀奴被葬入了连家祖坟,先太子的冤屈也得以一一洗刷。
    陆立展则被判了年后处斩。
    消息传遍京城的这一日,卫麟悄悄去地牢见了他。卫麟虽是太子少沔身边的人,但他当时却替嘉隆帝挡下了一剑。那一剑,将功抵过,已足够令他免罪脱身,且算护驾有功。
    他养了大半个月的伤,陆立展便在牢中呆了大半个月。
    二人见着面后,一个衣着光鲜,一个衣衫褴褛,竟是完全颠倒了过来。陆立展那天夜里便猜出他极有可能是内鬼,如今见着了人,也就不觉得奇怪,只神色冷漠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冷笑起来:“你倒是好本事。”
    卫麟面不改色地说了句“承认”,而后忽然微笑起来,直勾勾地看着陆立展问道:“陆相爷,你如今再看,我又是谁?”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话里却没有丝毫迟疑,“是你当年初见时的陈六,是连家千重园里的玉寅,还是卫麟?”
    陆立展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卫麟便也不言语,只是望着他。
    卫麟唇角的笑意凝固在那,泛着古怪的气息。
    陆立展终于忍不住道:“你什么意思?”
    卫麟闻言,颊边的笑意微微一动,似湖中涟漪,春日的风一吹便一圈圈漾开去。他笑得很开心,声音里也带着笑,清清楚楚地道:“我姓裴,平州裴氏的裴。”
    “裴氏?”陆立展喃喃复述了一遍,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一下子没能想起来平州裴氏是什么来路,然后慢慢的,他的眼神变了,脸色也变了。
    他背上发汗,汗毛倒竖,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平州”二字。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当年是如何设局以裴家为棋,借毒花一事诛灭裴氏满门,再牵出平州上下大小官吏,最终一举拿下,将整个平州府的官员都更换成自己的人马。他又想起自己当年在裴家救下的那个小丫头……原来,当年还有漏网之鱼……
    陆立展盯着卫麟,皱起的眉头再不曾舒开。
    如果卫麟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裴氏后人,那他这些年来的隐忍、迂回、城府……就实在是令人发毛……
    陆立展垂下眼帘,吃吃笑了声:“这般说来,你当初听我吩咐潜入连家,不过只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
    卫麟不答,只是低低道:“愿陆相爷一路好走,来日见了我祖父爹娘兄弟姐妹们,见了那裴家上下老老少少切莫害怕。”
    话音未落,他已转头离去。
    陆立展下意识想要叫住他,但张开了嘴,却忽然不知道该叫什么。
    他迟疑了一瞬,卫麟便已走出了牢房。
    头顶青天艳阳高照,有着冬日里少见的喧闹模样。
    卫麟仰起头看了一会儿,只觉眼睛生疼,不由得想起了幼年时的事。裴家遭遇灭门惨祸的那一日,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晴空万里,满目明媚——只是烈阳下的人间,乌糟糟的,实在是没法看。
    他和哥哥跟着乳娘苟且逃生,改名换姓,一心一意只想向陆立展报仇雪恨,除此之外,什么人什么事他都不放在眼里。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不管什么他都能不择手段地去做。
    接近陆立展不难,可想要获取他的信任再近一步,就是千难万难。
    可若不能让他信任自己,又该如何在他身后捅出那一刀?
    这个时候,云甄夫人便成了他们的机会。
    只是可惜他那哥哥不争气,接二连三地捅娄子。
    卫麟迎着日光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毫无血污,不觉笑了。
    只要他赢了,他就是干干净净的那一个。
    这世道的准则不过如此。
    好与坏,不重要。
    输或赢,才要紧。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陆立展死定了,明明他已经成功报了仇,但他心里竟好像不是快乐的。那里头空空荡荡,无着无落,倒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仇报了,一路支撑着他的信念似乎也就跟着倒塌了。
    “哗啦”一声,尘土漫天,什么也没能剩下。
    他转过身,看见了一辆马车。
    驾车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看见他转了过来,立即扬手遥遥招了两下。
    明明不是熟人,但看他招手的动作,却像是熟得不能再熟。卫麟愣了一下,大步走过去,在马车边上站定了。
    马车里的人便唤了一声“三七”。
    驾车的少年答应了一声,人却在原处没有动。
    “去树下候着。”
    三七闻言终于动了,却还是哭丧着脸嘟嘟囔囔地说道:“三姑娘,我家爷可让我仔细看着您的……”
    马车里的若生沉默了片刻,说了句:“好好望风。”
    三七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一旁的树下走去,但目光一直火炬似地盯着卫麟看。
    卫麟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别开脸隔着车壁同马车里的若生打起了招呼:“久违了三姑娘。”
    若生话中毫无波澜:“你我不是朋友,无需寒暄。”
    “……也是。”卫麟笑了笑。
    若生道:“裴氏毒花一案已在重查,敬请静候佳音。”
    卫麟微微一怔,知道她隔着车壁看不见自己,但还是摇了摇头:“已经不重要了。”尽管他一直在期盼,但今天见过陆立展后,他却觉得不要紧了。
    即便洗清了裴氏污名又能怎样?
    死去的人,难道还能复活吗?
    至多,不过是他烧个信给他们知会一声罢了。
    但他说完,还是又接了句:“劳三姑娘费心了。”
    若生淡淡道:“应该的。”
    这是他们的盟约,时候到了,自然就该履行。
    陈公公虽在太子少沔身边,但他并不得太子器重,近些年愈发如此,但卫麟不同,卫麟是太子少沔身边正当红的心腹。他的话,比陈公公的管用;他的人,也比陈公公讨喜。
    如何接近一个人,如何取得对方的信任,都是卫麟擅长的。
    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只要他想,他就总有办法能够让旁人喜欢他。
    她上过当。
    姑姑也上过当。
    就连陆幼筠都曾栽在了他手里。

  第356章 前情

    这一世虽然连家的事出了差池,但他转过身便成功接近了太子少沔,而且日转星移,太子少沔对他的信任也是与日俱增。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即便若生不愿意同他打交道,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最合适的盟友。
    她在长兴胡同的小宅子里见了陈公公,请陈公公想个法子悄悄地将信递给了卫麟。信上只有一句话——“倚栏娇,笑春风”。
    平州裴氏的花,故裴夫人的曲子。
    哪一样,都是世间独有。
    信尾没有落款,只有一个时间和地点。她料定卫麟会见信而来,他也果真在信中约定的时间到来时,出现在了她眼前。他身着素衣,头戴斗笠,一路避人走来,到了地方后也不立即现身,只装模作样小心查看周遭环境。
    他知道写信的人对他的真实身份必定了然于心,且这人能将信送至东宫,手段人脉亦不可小觑。他在明,对方在暗,不得不小心行事。
    可若生,信是悄悄送的,见面却是直接站在那候着的。
    卫麟很快便看见了她。
    他面上慢慢地露出了诧异之色。
    临行之前,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人,却从未想到过若生身上。连家娇滴滴的三姑娘,怎么会知道倚栏娇和笑春风?卫麟惊讶之下,连要将视线移开都忘了。
    他近乎直勾勾地看着她。
    若生自然也就发现了他。
    随若生同来的三七在旁抓着画像仔细比对过眉眼,也冲若生压低了声音道:“三姑娘,是他!就是他!”
    少顷二人面对面落了座,她开门见山地便将倚栏娇的来历说了一遍,然后是平州、梅姨娘、那支名为笑春风的曲子、陈年旧案还有梅姨娘心心念念的陆立展。
    卫麟则一直沉默着,直到她不再言语方才嗤笑了声:“世上焉有那般愚蠢的人?”
    他说的是梅姨娘。
    那个幼时被陆立展救出裴家后,便一心一意认定了陆立展的人。
    从感恩到仰慕,再到情愿为他肝脑涂地,看起来的确是蠢。
    卫麟道:“她小时不知便罢,长大了竟也还是什么都看不穿,岂止是蠢。”
    若生看了他一眼:“你怎知她就没有看穿?”
    对梅姨娘而言,说来说去,不过是“情”字困人。她未必就不知道陆立展的真正面目,她只是知道了也不愿意相信罢了。
    若生又道:“但你……看来是早就知道真凶了。”
    在平州发现梅姨娘的事后,她曾猜测过卫麟兄弟二人为何要进入千重园。是同梅姨娘一样受人蛊惑,以为姑姑才是害了裴氏满门的凶手?还是,另有所图?
    而今想来,该是后者。
    她定定看着卫麟,眉眼沉沉地道:“平州的事也好,梅姨娘也罢,我方才所言,你但凡有一句不信的,都大可再调查一番。”
    卫麟唇角微勾:“三姑娘的话,我自然都是信的。”
    他也的确一直都知道真相。
    他惊讶的,不过是若生早知他的身份。
    兄长和他跟着乳娘长大乳娘知道的事,他们全知道;乳娘不知道的事,他们后来也知道了。
    父亲遇害时,他就躲在柜子里,透过缝隙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接过一旁官兵手中的长剑,指着父亲,想要逼迫父亲说出裴家花谱的下落。
    可父亲抵死不从,他便冷笑着一剑挥下。父亲的血滚烫滚烫的,洪水似喷涌而出,溅得老高,溅到了他的眼睛上。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听见外头有官兵冲进来大喊,大人,找着了!
    他不知道什么被找着了。
    但他因此脱身,活了下来。
    那个年轻人的模样,也从此镂刻在了他的心里。
    想起陆立展,卫麟嘴角的笑意更重了些。
    若生则看见他的笑便下意识别开了脸。
    可她一转头就看见了三七,三七一脸疑惑地望着她,眨着眼睛像在问怎么了。
    若生心里忽然一松,又将脸转了回来。
    今时不同往日,他卫麟算什么,不管他叫什么,是卫麟还是玉寅,都同她没有半点干系。他说什么,笑不笑,也全不值得她在意。
    她想开了,立时神清气爽,屈指轻叩桌面道:“你想报仇,我也想。”
    陆幼筠耀武扬威、张狂肆意的根基是她的家世,是她的父亲。
    没了那些,她也不过就是蝼蚁。
    明人不说暗话。
    若生继续道:“以你的本事,想必会有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但那一天,还要等上多久?三年?五年?十年?你不知道,你也算不出来,可你一定心知肚明,那一天还很远。但你我一旦联盟,那一天便可近在咫尺。”
    卫麟闻言,目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
    半月之后,他将“鱼饵”喂到了太子少沔嘴边。一面离间太子和陆相的关系,一面劝说太子不可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他小心翼翼揣摩着那个度,顺了太子少沔的心,又没有叫太子起疑。
    很快太子少沔便咬了钩。
    大鱼近在眼前,便到了苏彧等人收线之时。
    卫麟不断透过陈公公递出消息,苏彧几人便不断根据那些消息来修整计划。他们借太子少沔的计策,将计就计,从义庄寻来无名尸布“巫蛊凶案”,又装作已经陷入了太子挖好的深坑之中来麻痹他。
    继而再一步步推演,抢在他们动手之前便备好应对之策。
    最终,太子少沔被斩杀于宫变之中,陆立展等人也被悉数打入了死牢。
    ……
    若生坐在马车里,回忆起先前的筹谋,嘴角用力抿了抿。
    这时,车外的卫麟忽然说了一句话:“当日虽是联盟,但三姑娘并没有打算让我活到最后是不是?”
    外人眼中,他是太子少沔的心腹,一旦太子落网,他就会连分辩的机会也难寻。到那时,不等真相揭露,他就先死了。若非他当时灵机一动,趁机替嘉隆帝挡了一剑,他今日能否站在这里就难说了。
    马车里的若生不置可否地说了句:“时候不早,公公该走了。”
    卫麟一怔。
    她似乎笑了一下:“我家姑爷可不大喜欢你。”
    伴随着话音,远处响起了马蹄声。

  第357章 名字

    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卫麟微微抿了抿唇,说了句:“是啊,时辰的确是不早了。”他身上带着伤,还没有好全乎,出来走上这么一遭也怪累人的。他从善如流地道:“既如此,那便再会了三姑娘。”
    若生坐在马车里,声音有些发闷:“公公好走,后会无期。”
    事情已了,他们今后再无必要见面,自然没有“再会”。但她将话说得这般决绝果断,还是叫卫麟有些吃惊。
    不过吃惊之余,他也未再说话,只不动声色地悄悄转身离去。而他一走,一旁守着的三七就急匆匆跑上前来喊若生道:“三姑娘,五爷来了!”
    若生重新笑了起来,掀开帘子从里头探出张明媚的笑脸道:“我知道。”
    三七攥着马鞭歪了歪脑袋:“您怎么知道?”
    若生还是笑吟吟的,不紧不慢地道:“我同你家主子心有灵犀呀。”
    三七一愣,旋即脸上烧起了两团红云:“您……您这话……”怎么能当着他这个连喜欢的姑娘也没有的人面说!这不是故意刺激他嘛!她不害羞,他可要害臊了……
    三七讷讷的将脸转了过去,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若生哈哈大笑:“三七呀,你那哥哥可比你脸皮厚得多了。”
    同样的话,她在忍冬跟前也说过,可忍冬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接着她的话把她和苏彧一道再夸上一遍。难怪苏彧会将忍冬留在长兴胡同里守着永宁,而非三七。
    兄弟俩生得一样,性子可真是截然不同。
    若生过去出门时身边带的都是扈秋娘,可如今扈秋娘不在了,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合适的人手,便向苏彧借了三七来用。不曾想,三七这般逗趣,实在是好玩的紧。
    若生高高兴兴地笑了一场,心情大好,直到苏彧到她面前时,她脸上还带着笑。
    苏彧换乘上了她的马车,坐定后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见过玉寅了?”
    若生微微颔首,笑道:“你差了三七来看着,还需问我么?”
    “我只说让他跟着你,可没有吩咐过旁的事。”苏彧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面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册子递给她。
    若生接过翻开,一看蹙眉,抬起头来望向他正色问道:“这是……陆立展的?”
    苏彧点头:“事出突然,他的东西虽藏得严实但还都来不及毁去。”
    陆家被翻了个底朝天后,他有什么东西,就也都被翻了出来。
    若生重新低下头去看手中的册子,上头密密实实地写了一堆东西,有人名,有时间,也有事件。她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她和苏彧在平州时,从那位平州刘刺史手里拿到的账簿。
    于是她再次抬头看向苏彧问道:“这册子有何异样?”
    朝堂上的事,她敢插手,但她能插手的余地不多。如今太子已死,陆立展等人亦被收监,剩下的理应全是苏彧和昱王的事。这册子既是陆立展的,那上头所记载的人和事,自然也就都是陆立展和太子少沔的同党,或受制于他们的人。
    昱王知悉便已足够,根本不必特地拿来给她看。
    苏彧道:“你往下翻。”
    若生听他口气似乎有些古怪,便哗哗往后翻了两页。
    翻到某一张,他忽然伸手一点,按在了那张纸上:“你仔细看看上头所写的名字。”
    “李莞。”若生低头看着,轻轻地念了一遍:“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劲的么?”这看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但朝堂上为官的,哪有女人?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苏彧:“这是个男人的名字?”
    苏彧摇了摇头:“不知,或许是个男人,又或许是个女人。”
    若生听得更糊涂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苏彧压低了声音:“你再想想,这名字可眼熟。”
    若生一愣。
    说到眼熟,她似乎的确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可是,是在哪里?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回忆着,李莞……李莞……忽然,她眼神一变,蓦地道:“李莞!不是你姨母的名字吗?”
    ——夏柔的生母,便叫李莞!
    她虽然只听过一回,但应当没有记错。
    若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
    言罢她立即又摇了摇头道:“是不是凑巧?”“李”是大姓,一向常见,“李莞”这个名字,也并不十分特别,世上同名同姓之人多的是,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什么也说明不了。
    苏彧笑了一下:“兴许是凑巧,兴许不是。”
    眼下没有别的证据,什么话也不能说死。
    他望着若生:“你再看看上边所记载的日子。”
    “……没有道理。”若生轻声自语着低下头去,“她和陆立展怎会有交集。”她仔仔细细地盯着边上写着的日期看,墨色已经陈旧,写的是宣明十三年。
    那是,六年前。
    若生心里开始翻江倒海:“宣明十三年,岂不正是——”
    “燕门之变”时!
    也正是在那一年,苏彧失去了他的父兄。
    可她再看,上头除了一个名字和时间外,已再无其他。
    这个“李莞”究竟是谁?陆立展和他在宣明十三年又做了什么?
    若生合上册子,看向苏彧,突然有些语塞了。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一处不大对劲的地方:“思来想去这名字恐怕还是重了的可能更大些。”夏柔的母亲早在十几年前便去世了,她也因此一直寄住苏家。
    到了宣明十三年,夏柔母亲的祭日也不知过了多少个。
    那个和陆立展有所交集的“李莞”,怎么可能会是她?
    陆立展难道会特地在多年后写下一个死人的名字?
    若生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苏彧却没有说话。
    她能想到的事,他自然也会想到。
    这册子上不过只有寥寥一个名字和时间,连正儿八经的证据也算不上。但相同的名字,难免还是过于巧合了。不知道就罢,而今知道了,心里总是有些犯嘀咕。
    苏彧将册子重新收好,声音平静地说了句:“不管怎样,既然知道了,就还是查一查吧。”

  第358章 男人

    午后,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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