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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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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衣裳,差点叫它给抓坏了。
绿蕉气得要断它的粮,它竟然也不怕,只死死缠着若生不肯放。
若生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发了话,带上它一起出了门。到了长兴胡同,它一见苏彧便飞奔过去用自己的胖脸蹭起了他的脚,嘴里“喵喵”地轻声叫唤着,像在说想他。
若生深感这猫不行,见异思迁,朝三暮四,跟着苏彧的时候天天想往自己这儿跑,如今跟了她,又想和苏彧过日子,实在是靠不住。
她故意冲着元宝轻轻地“哼”了一声,越过它,掏出张纸来递给苏彧看。
元宝见状,又迟迟疑疑地爬到了她脚边,仰起头,谄媚地叫唤了一声:“喵呜——”
若生装作没听见,不理它,只同苏彧道:“我昨儿和柔姐儿在酒楼用饭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元宝扒了两下她的鞋,见她没反应,再次回到了苏彧脚下。
但苏彧也不理它,只低着头看纸上画的人,有些奇怪地道:“这是……”
若生道:“你看出来了。”
当时夏柔画完以后,啧啧称奇,道是越看越觉得这人同若生有些相像。若生便取出了那位故东夷三王爷的画像让她比对着看,可夏柔看罢,却说两人看起来虽然都眉眼深邃,但似乎并不像。
于是若生再次取来姑姑的画像让她看。
这一回,夏柔愣住了。
她说,很像。
即便一个是女子,一个是男子,但二人的眉眼五官,给人的感觉却是相似的。
夏柔说,若生生得有几分像画中女子,但她们先前所见的那个年轻男人比她生得更像画中人。
若生和他的像,乃是因为他们都像了另一个人。
苏彧拿着画像细细地看,反复地看:“的确是像。”
若生叹了口气,取出贴身携带的玉坠子给他看,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最后道:“只怕姑姑当年知道的,并不全是真相。”
她先前只是震惊疑惑,但现如今那疑惑像是慢慢有了解释,令她不得不留心。
她望着苏彧,蹙起了眉头,有些苦恼地问道:“是否应当告知姑姑?”
苏彧慢吞吞地摇了摇头:“没有证据,便不到说的时候。”
若生想想也是,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如果现下说了,最终查清以后却发现不是,那岂不是又往姑姑心头扎了一刀么。
还是得等查清了再议。
苏彧道:“左右要查,还是我来查吧。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如果你先前看见的那个人当真是你我所想的,那他的出现,便证明有东夷人暗中入京了。”
他们为何入京,有何目的,又为什么偏偏挑了这时候?
一切都不可掉以轻心。
苏彧言罢垂眸看了地上的元宝一眼。它见他们二人谁也不理会自己,早委委屈屈地走开了。它蹲在角落里,舔舔爪子,别过脑袋,也干脆地不再搭理他们。
这时,忍冬忽然在外头喊了一声“主子”。
苏彧还没动,元宝便先像离弦的箭矢一般飞了出来。
胖归胖,它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捷。
它一下窜进了忍冬怀里。
忍冬愣了下,下意识摸了摸它的背。
元宝便打个哈欠,舒坦地摊开了四肢。
屋子里的苏彧笑了一下,扬声唤了忍冬入内。忍冬将元宝放下,取出两封信交给苏彧:“前后脚到的。”
苏彧接过来,将其中一封递给了若生。
俩人一道将信拆开,各自展开来看。
一个看得皱眉,一个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若生道:“有些不对劲。”
她手里的信件上写的是苏彧姨母李莞的事。
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但里头值得让人注意的却只有两条。其一,李莞十余岁时曾摔断过一条腿,万幸恢复得好,并没有落下病根;其二,李莞在被姐姐找到之前,一直生活在寒水镇。
寒水镇远在边塞,是个贫苦偏远之地。
许多人连听也不曾听说过。
但若生,却恰好听说过。
她当初调查陆立展时,虽未彻底挖出陆立展的身世,但却明明白白查到了,陆立展在回京之前生活的那个地方,也叫寒水镇。
她皱着眉头,看向了苏彧。
苏彧面色异常冷峻,沉声吐出两字:“不妙。”
他先前担心的事,成真了。
有人在试图买通狱卒杀害陆立展。
第362章 验尸
陆立展仇人众多不假,但他已然入狱且被判年后处斩,他已是个死定的人,何必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杀害他?
买凶杀人亦是大罪。
不论何等深仇大恨,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再去杀他了。
那么,杀他的目的就只剩下一种——
灭口。
陆立展身在牢中,想杀他,便只有买通狱卒一条路可走。
苏彧虽则早有准备,但满心希望不要成真。可这一刻,信报在手,明明白白的证据,再由不得他不信。
他俊秀的手指不断摩挲着那封信报,目光变幻,愈显莫测。良久,他和若生交换着又各自看了一遍。若生虽不知他的谋算,但眼下见了信报再见他的神色,也隐约猜出了几分,不觉心头狂跳。
她望着他,千言万语堆积在舌尖,却不知该从哪一句说起。
苏彧亦沉默着。
一阵风过,细雪飞来,拍打在窗棂上,飒飒而响。
苏彧忽然道:“我要开棺。”
若生一怔。
他低眉,沉声,一字一顿道:“验骨。”
……
当年他年岁太小,许多事如今回想起来全都模糊了。他只隐隐约约记得,母亲当初将姨母从边陲小镇寻回家来后,日夜精心照料,一分也不敢放松。
但姨母不知是过去苦头吃得太多天性如此,还是实在不惯京城生活,平素面上并无多少笑意。
时至今日,苏彧想起她来,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一张郁郁寡欢的脸。
是以昔年大火,除了母亲之外,人人都认定姨母是自尽的。
可即便是母亲,终日说着走水乃是意外所致,也不敢说姨母就一定不是自尽。只是因为她不提,众人怕她伤心,也跟着不敢提罢了。
死于大火的人,面目难辨,肉身上的痕迹,更是无从判别。
哪怕案发现场,也极难分辨是意外走水还是自杀,又或是——谋杀。
当年谁也没有想到过第三种可能,这尸体自然也就无人验过。到了如今,尸身腐烂,余下的,只有骨头,按说更不易验。
但苏彧要查的,不是死因,而是尸体的身份。
一个人,年少时摔断过腿,即使皮肤上没有伤口,痊愈后未有病根,行走自如同常人一般无二,但她的骨头上,必然留有痕迹。
是以真相如何,拣了腿骨,一验便知。
苏彧悄悄去了陵园,瞒着众人,启出了棺木。
都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后便再没有挖出来扰人清静的道理。何况这棺木里的,是他亡故的姨母。他说要开棺,守墓的苏家家仆都唬了一大跳。
他上有母亲兄长,这等大事,照理不是他能做主的。
可苏彧向来性子孤僻古怪,他说要开,谁也不敢真拦。
但守墓的,还是悄悄差人去了国公府报信。本以为,府里不管哪位主子收到了消息,都会立刻派人前来。然而他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人来。方才醒悟,自己派去的人,只怕根本就没能到达定国公府。
金丝楠木的棺材终于出了土。
空气里弥漫着土腥气,被隆冬的寒风不断吹进鼻子里。
守墓的忍不住重重打了个喷嚏。
苏彧脸上,却半点异样也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盯着棺木,像要透过那厚厚的木板将里头的人看个清清楚楚。明明还未见到尸体,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便已经沉了下去。
泥泞的深潭,一点点吞没了他。
里头像有千万条手臂,密密麻麻的将他缠得严严实实。
他想要挣扎,可周身无力。
只是下沉,再下沉。
黑雾遮眼,暗无天日。
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仵作说,尸体双腿上,全无骨折痕迹。
这具尸体,不是李莞的。
这人,不是他的姨母。
那么李莞呢?
她若没死,又在哪里?
苏彧有些腿软。
他扶住了桌沿,一张脸新雪似的白。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害怕。接到父亲讣告的时候,发现师父没了气息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慌乱无措过。
舌根底下压着的姜片,辛辣无比。
他咬紧了牙关,低下头去。
面上一片湿冷。
他想不起来了,一丁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记忆里的母亲,只有那个小佛堂里的女人……
只有她。
阳光从窗棂缝隙间透进来,带着两分冬日里罕见的暖意。但苏彧却觉得越来越冷,越冷越僵。他的身体,僵硬如同木石,只剩下胸腔里的那颗心,狂跳不止。
傍晚时分,夕阳渐没。
天际泛出昏沉沉的灰白色。
苏彧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往小佛堂里走。
廊下的大丫鬟青鸯先看见了他,急急忙忙唤一声“五爷”便要去通传。苏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青鸯一怔,迟疑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佛堂里檀香幽幽,灯火通明。
上首慈眉善目的菩萨,却像带着邪气。
苏彧的脚步放得很轻,一路不曾出声,径直地走到了苏老夫人身侧。他一撩衣袍,盘腿坐到了蒲团上。
苏老夫人霍然睁开眼,转头望来,见是他,松口气笑嗔道:“原来是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出声。”
苏彧抬头向上看,看着菩萨的脸,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道:“世人总说,菩萨能够洞悉世情,洞悉人心,但为何,好人却总不长命?”
苏老夫人一愣。
苏彧面上喜怒不辨,语气仍然是淡淡的:“我娘她……待你不好吗?”
苏老夫人望着他,闻言双目一瞪,手里的佛珠手串哗啦落地。
她胸口剧烈起伏,脸上阵青阵白,半响说了一句:“小五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苏彧并不看她,口中缓缓道:“是应了那句升米恩斗米仇,还是因为怨恨?”
“那盏花灯明明是你的,却被她拿走了。如果灯在你手里,被人找到的也应该是你,是不是?”
“如果你没有被拐,你就还是官家小姐,你的人生也会截然不同,是不是?”
“归根究底,那一切都是她的错,是不是?”
苏彧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纸,一把掷在佛前:“所以合该杀了她取而代之,是不是?”
第363章 如果
苏老夫人偏着脸看向他,看着看着,面色忽然恢复了平静如常。她伏下身子,摸摸索索地将苏彧丢在地上的几张纸捡起来看。
上头密密麻麻地写着字,有寒水镇,有李莞,有陆立展……还有许许多多她都快要记不清的事。她几眼扫过,攥着纸张站起身来,走到佛龛前,就着香烛点燃了它们。
火舌倏忽变长、变亮,仿佛只是一眨眼,那几张满载情报的纸便被烧成了一团光。苏老夫人松开手,燃烧着的纸落入了香炉。
空气里散发出浓重的烟味。
混着清幽的檀香,形成了一股诡谲至极的味道。
她转过身来,弯腰捡起方才失手掉落在地的佛珠,捻动着,居高临下地望着苏彧道:“满嘴胡言,你这是累着了。”
苏彧嗤笑了声,头也不抬,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又掏出了几张纸来。
他一贯平静无波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讥诮和愤怒:“摹写了无数份,你想烧多少便有多少。”
苏老夫人板起了脸:“你听听你自个儿的话,像什么样子!”
她听上去是那样的伤心:“你突然跑来说些疯话便罢了,怎地还冥顽不灵,不听劝了。”
苏彧垂着头,低低地笑:“棺中尸首没有腿伤。”
苏老夫人闻言,浑身一震,但仍强撑着道:“什么尸首,什么腿伤,人死了十几年,还能看出什么伤来。”
“没了肉,还有骨。”苏彧终于抬眼看向了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上绝没有毫无破绽的案子。”
他的眼睛,在小佛堂通明的灯火掩映下,幽深如井。
苏老夫人站在这双眼睛前,只觉得他的眼神锋刃一般的冷利。
她暴露无遗,只能退,只能躲,却丝毫前进不了。
她蓦地摔了手中佛珠,重重地砸在苏彧肩膀上,咬牙切齿地道:“休再胡言乱语!”
苏彧不闪不避,由得她砸。
苏老夫人见状,愈发龇目欲裂,往日的慈和温柔模样,丁点不剩。她在原地踱步,团团的转,口中自语般喃喃地道:“烂都烂了,还有什么破绽可验……”又说,“不可能有证据……不可能的……”
忽然,她停下来,望着苏彧神色诡异地笑了起来:“即便你能证明棺中尸体不是李莞,又能怎样?”
他仍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才是李莞。
苏彧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
明明疑点就在眼前,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被人察觉。
他沉默不语。
苏老夫人便认定他是无话可说,眉眼舒展开来,像有大石落地,轻轻舒口气道:“小五,你不要胡闹。”
可话音未落,苏彧已开口道:“你的鞋。”
苏老夫人猝不及防,怔住了。
苏彧慢慢的,低声道:“你伤在右腿,行走间虽同常人无异,但右脚落地时的力道却不及左脚。因为差异细微,即便站在你身后观你走路也难以分辨。但是……”他语气萧冷地道,“经年累月,你的鞋子上却留下了痕迹。”
两只脚的鞋底磨损程度,是不同的。
苏老夫人听明白了,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惨白。
苏彧叹了一口气:“我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父兄身在军营,我亦远在重阳谷,府中人手早在那场大火之后便被更替了大半,谁也没有察觉不对。为什么,你要勾结陆立展谋害父亲和哥哥?”
“你们原是旧邻,早有交情。你年少时摔断腿,乃是因为救人,救的便是邻家小童。如今想来,那个孩子应该就是陆立展了。”
“多年后,他在京城见到我母亲,又知道她在寻找失踪的孪生妹妹,于是便想到了你。”苏彧身板挺得笔直,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意,“当年前来报信的行商,只怕也是陆立展安排的人吧?”
苏老夫人听得心惊肉跳,知道他聪明,却不知他竟聪明至此。
她趔趄着往后退了一步。
门外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小佛堂里的光明,似乎也跟着黯淡了。
苏彧从地上站了起来,笑意虚浮地望着她道:“以陆立展的性子,没有亲自确定之前的事,他不会出手。行商出现之前,他必然去见你仔细询问过。那么,早在我娘前去寒水镇寻你之前,你便知道她会出现。”
“所以从头至尾,你都在撒谎。”
“撒谎?”苏老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了声,“真正撒谎的人,是你那令人作呕的娘!”
她拂袖一挥,大力地将案上香炉扫落于地。
“哐当”一声巨响,外头的人也被惊动了。青鸯隔着门,声音里带着两分踟蹰,试探着唤了句:“老夫人?”
苏老夫人大口喘息着,没有应声。
苏彧的声音则冷得像冰:“滚。”
门外一静,很快便有脚步声匆匆远去。
苏老夫人吃吃地笑,忽然道:“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其实你根本半点不懂。你不过就是个愚蠢的竖子,同你娘一模一样的蠢。”她眯起了眼睛,眼角细纹重叠,将岁月和往事一点点碾碎,“若我说你突然发狂弑母,你觉得世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一个是自幼性情古怪的人。
一个是年轻时同丈夫收留士兵遗孤视如己出,年老后吃斋茹素与世无争,一心向佛的柔弱妇人。
世人会更愿意相信谁的话?
苏彧默然无声地望着地上的香灰,良久才很轻地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他一直在想,若生记忆里的那个他,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里。是太子少沔,还是陆立展,又或是他如今还未曾遇到的人?但不论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至蠢到中他们的招。
可弑母……真是有意思……
苏彧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他叫了许多年“母亲”的人:“您晚了一步。”
苏老夫人愣了一下。
苏彧声音沉沉:“来见你之前,我已派人快马送信与兄长。”
原本事情未了,他无意联络四哥。四哥脾气大,性子急,一旦在知道真相后发了疯,他根本治不住。管的了四哥的三哥又远在边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但若生,让他一定要提前知会四哥。
第364章 骗子
如今看来,倒是他当局者迷未能看透,差点出了纰漏。
若他现在出事,莫管什么由头,只要四哥收到了信,就一定不会轻易相信。线索已在,若生也在,这事已不是一句“发狂弑母”便能搪塞过去。
苏彧再道:“陆立展未死。”
苏老夫人面色惊变,忽然明白了过来,口中话语破碎,仓皇道:“你、是你!是你给我下了套!”
“你若心中无鬼,又何惧夜半叩门声?”苏彧愈发面容发沉,“我只问一句,当年父兄的死,是陆立展的主意,还是你的?”
苏老夫人浑身颤抖:“是陆立展!是他!”
她步履迟重地连连往后退去,直至退无可退,一下将后腰抵在了长桌上。仿佛这样才能站稳,她脸色发青地道:“我是被逼无奈,受胁于他……”
苏彧望着她,忽然嗤笑了声:“受胁?”
苏老夫人以手掩心,声音低微:“是呀!小五,我从来不是故意的!”
“我虽一直怨恨你娘,但她毕竟是我嫡亲的长姐,我怎会对她动什么杀心?当年是她自己说要与我互换身份,非我迫她呀……她意外身故,我顶了她的身份不假,可我这么些年来待你们兄弟不好么?”
“我对你们视如己出,可曾有过一分不对?”
她说着声音渐响,似有了底气:“只是我识人不清,叫陆立展胁迫,不得不偷取你父军情与他,但我从头至尾,无一分害人之心。你父死后,我终日后悔,吃斋茹素日夜诵经,没有一刻原谅过自己。”
“我天天盼着陆立展能够伏法,但他手眼通天,即便现在身陷囹圄,谁又敢说他就一定不会逃脱?我想要买凶杀他,是为了万无一失,为你父亲和哥哥们报仇啊!”
她泪如雨下,言辞恳切,每一件事都圆的起来,每一件事似乎都不是她的本意。
若非苏彧早已洞悉她和陆立展的关系,这会恐怕也要信了。
最严密的谎言,是真假掺杂;最无耻的凶手,是杀人后沾沾自喜。
苏彧看着她,只觉万念俱灰:“陆立展怎会胁迫你?你少时为救他摔断了腿,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固然奸猾,但也惦念旧情。”
“若不然,他当年不会借行商之口透露你的下落,而会亲自前来,借由此事同父亲结交。”
苏彧摇了摇头:“母亲做主要同你互换身份,更是无稽之谈。她不要丈夫孩子,一意孤行要同你互换身份?图什么?”
“且你二人虽是双生姐妹,但自幼生长习性不同,纵然样貌相差无几,但旁的呢?说话、走路、穿衣打扮乃至一个笑容,都不可能一模一样。”
“若要互换,必定是经年累月的谋算。”
“她为什么要这般做?”
苏彧口气森冷地道:“她没有动机,你却有。”
苏老夫人嘴唇哆嗦,脸色阵青阵白。
苏彧继续道:“至于父亲,恐怕是你心虚所致,疑神疑鬼,为保周全,才动了杀心。但若死在家中,难免要查到你身上;死于战场,甚至半途,则绝不会牵扯到你半分。”
“而陆立展,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白能情报,为何不要?这个忙,帮了你,亦是帮了他自己。”
削弱定国公府的势力,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苏彧一贯寡言,但开口必是字字见血。
苏老夫人鲜少听他这般长篇大论,此刻一句句听下来,只觉肝胆俱裂。
她罩门被破,无所遁形。
苏彧霍然起身。
她浑身一震。
苏彧道:“四哥最迟明晚将至,还望姨母静候。”
苏老夫人闻言,六神无主,愕然唤道:“小五!”她急急地探长手臂来抓他的袖子,“小五!小五你听我说!我是冤枉的!是无辜的!”
她口口声声叫着屈,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摸上了烛台。
鹤顶蟠枝,触手冰凉。
她声泪俱下地道:“不论如何,你可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呀——”
苏彧挥开她的手,转身而去。
烛台高高扬起。
“哐当”一声,苏老夫人愕然地低头往下看去。
烛台摔落在地,滚了两滚,静止不动。
苏彧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一言未发。
苏老夫人只觉双腿一软,面如死灰地瘫坐而下。不过瞬间,她已如耄耋老妪。这是心知大势已去的崩溃,眼角眉梢皆满刻绝望。
等到人齐,便是发落她的时候。
苏老夫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天乏术。
她眼睁睁地看着苏彧走出了小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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