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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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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还是那样得年轻。
    若生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一不留神就叹出了声来,极轻极轻,却仍叫苏彧给听见了。
    他便挑眉看了过来。
    若生轻轻抿了抿唇,而后弯起眉眼,笑吟吟将元宝往他怀里塞,“苏大人的猫。”
    元宝见了主子也不像先前见了三七那样理直气壮地不肯动弹了,只不情不愿地任由若生将自己送走。
    “劳烦连姑娘。”苏彧接了猫就想走,想一想却想起了贺咸千叮咛万嘱咐说过的话来,便也笑了笑,说了句劳烦。
    一旁听见这话的三七惊得几乎要合不拢嘴。
    若生倒看着比他镇定得多,闻言只笑着微微一颔首。
    然而等到苏彧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却将他叫住了,轻声问道:“听说苏大人才从刺史大人那回来?”
    苏彧脚步一顿,斜睨了一眼三七。
    三七飞快低下头去。
    “正是。”他这才转过脸来看向若生,点一点头。
    若生就感慨起来:“不知刘大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想了好久,也不知他是个高高瘦瘦的儒生模样,还是长相粗犷不像文官反像武将的人,又或是……”
    “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苏彧打断了她的话。
    若生没料到他会这般直截了当地说刘刺史,不由一噎,过了会才将话接上。“苏大人真是一针见血……”
    苏彧淡然问:“连姑娘认得刘大人?”
    若生道:“倒是不算认得,只刘夫人是家母的故交。”
    “哦?”苏彧听到这,倒像是有了些兴趣。“不知是哪位刘夫人?”
    江氏是续弦,前头自然还有一位。
    若生微笑:“是京城江家的那位。”
    “这倒是巧。”苏彧继续不动声色。
    若生也是一脸的天真无邪:“苏大人也觉得巧是不是。我方才刚刚想起这件事,也是吃了一惊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看似闲话一般的话。
    苏彧忽道:“刘刺史病了。”
    说这话时,他将声音放得很轻,近乎耳语。
    若生听进耳里,一瞬间还当是自己听差了,可看着他神色不变,口气轻浅。她便知自己没有听错,他的确说了刘刺史病了。
    因着先知道了苏彧去过刺史府,想着不问白不问,她故意借他来接元宝的时候想探听些关于刘刺史的事,却不防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略有些吃惊,亦将声音放得低低的,“这事,外头可没有丝毫动静。”
    苏彧似笑非笑,站姿懒洋洋的,一手落在元宝背上。捋着它的毛,道:“刘刺史病得不轻,自然不敢传开消息。”
    “约莫半月前。下过一场极大的雨,电闪雷鸣,雨声哗哗,足足下了两天,硬生生将个暮春初夏时节,给淋成了隆冬一般的冷。地上积聚的雨水,几成汪洋。台矶上被雨浇得滑溜得紧,刘刺史走着路,跌了一跤。将后脑勺磕在了冰凉凉的地砖上。”
    若生倒吸了口凉气,刘刺史该不会要死了吧?她急忙问:“摔得有多厉害?”
    苏彧安静地站着。声调平平如水,“血也跟雨似的哗哗地淌。但病倒是保住了。”
    两日后,躺在床上,将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刘刺史,睁开眼醒了。
    然而他虽醒来了,除了眨眨眼外,却哪也动不得,也无法言语。
    大夫说,刘刺史这是中风之状。
    ——身体不能自收持,口不能言……
    若生大惊,出了这样的大事,刘刺史的病情,怎么还能瞒着人?难道刘家人还指着刘刺史恢复康健,继续当他的平州刺史?
    然而既无人知晓,她派人在附近打探,也没有人发现刘刺史的病情,可见这件事瞒得是十分严实的,苏彧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问:“既是瞒人的事,为何告诉我?”
    苏彧声线冷冷,又清越似泉水,“你不是很想知道刘刺史的事?”
    虽是问句,但他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若生被戳破了心思,便老实点头,道:“我的确很想知道,多谢苏大人告知。”
    苏彧眼神疏淡地看了看她,颔首说:“不客气。”
    他今日,并没有见到刘刺史。
    按理,望湖镇的案子告破,刘刺史不论如何也该亲自见他一面。
    可接风的酒席,据说已经准备妥当了,刘刺史却不能亲自作陪,因为他感染了风寒,不宜见人,怕过了病气给外人。
    这样的由头,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苏彧原本另有打算,但没想到若生竟同刘夫人有些关系。
    他抱着猫照旧闲适地站着,突然笑了起来:“听三七说,连姑娘此番要去拜访一位长辈,想必说的就是刘夫人了。”
    若生见他笑,明明清俊干净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却似乎多了两分邪气。
    她摸不清他的心思,只能点头,答个是。
    话音一落,他就道:“不知连姑娘准备何时去?左右顺路,不如一起?”
    若生非常震惊:“苏大人这话……”
    “很有道理是不是?”苏彧漫然说道。
    若生忍不住小声腹诽,有道理个鬼!
    
    然而等到她去拜访江氏的时候,他们还真就一起了。
    彼时她尚在腹诽苏彧古怪,忽然心念一动,想着若刘刺史真是中风,那就无法言语。她即便是有机会亲自问他雀奴的事,也无能为力。但经过望湖镇一行,她亲眼目睹了苏彧办案的样子。不由就想,如果能借苏彧的手。想要尽快找到雀奴就是不是会容易许多?
    所以,即便她并不明白苏彧提出一起去拜访刘家的用意,她仍笑着应了。
    但临行之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苏彧,不是已去过刺史府,怎地又要上门拜访?
    苏彧正在喂元宝,过会出门,不便带上它。走之前就要好好安抚一遍。
    他头也未抬:“没有见到刘刺史。”
    不过见不见刘刺史,于他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他要同若生一起走,只是因为他要找的东西,十有八九就在那里头。
    若生可不知这些,听到他说没见到刘刺史,不觉皱眉,问:“刘刺史的病情,几分真几分假?”
    苏彧这才抬了抬眼,扫她一眼。淡淡地说:“哦,这倒是真的。”
    如果不是这样,刘刺史也不可能还活着。
    而且京里也依然没有丝毫动静。这便说明,东西还没有被人找到。
    刘刺史藏东西的本事,倒十分令人刮目相看。
    “所以这刘刺史的病情,是苏大人拿骨牌占卜出来的?”若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正不疾不徐喂着猫的苏彧猛然直起腰来,转头看她,面色阴鸷,声音冷峭:“骨牌?”
    烈阳像盛夏绽放的红花,如泼似溅,穿透窗棂径直照进来。
    屋子里明明暖得很。若生叫他这么看着,却忽然浑身一冷。仿佛身在寒冰之中,手脚被冻得发麻发木。就连舌根都冻住了难以说话。
    眼前的少年依旧还是那个人,那张脸,就连他手里抓着的小鱼干,都是雪白干净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可若生回望过去,只觉糟了……
    苏彧随身带着骨牌的事,她是前世知晓的,而今二人虽然见过几面,可她从来也没看见过苏彧带着的骨牌,不管怎么想,她都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用骨牌占卜?”
    极冷的声音,回响在若生耳畔。
    她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喵……”
    元宝也叫了一声,似乎在催促她快些解释。
    然而若生的脑袋里像是一锅煮沸了的水,咕嘟咕嘟,除了这声音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彧朝她走近了一步,少年高挑的身形,挡住了阳光。
    他的声音很冷,眉眼间的意味也很冷,但说的很轻,就守在不远处的扈秋娘几个,都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谈论些什么。加上边上有个元宝在,谁也不会想到,眼下这二人之间的气氛,会是这般的剑拔弩张。
    若生想要往后退,可脚下是僵着的。
    “我用骨牌占卜的事,除了去世的师父跟父兄外,就连三七都不大清楚,你是从何而知?”
    他走得更近了些。
    元宝仰着头,看看他又看看她,踟蹰着不知道往谁脚边靠,“喵喵”叫着。
    苏彧面沉如水:“连姑娘,若是谎话,可瞒不了在下。”
    若生闻言,心一沉,盯着他漆黑幽深的眼瞳,蓦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叹得那样深又那样重,如释重负,缓缓道:“我曾经见过你的骨牌,每一块都用了很久,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这些骨牌,是用来卜卦的。”
    “我亲口说的?”苏彧突然笑了起来。
    “是不是谎话,苏大人自可分辨。”
    苏彧没有言语,而后一字一顿地问道:“何时见过?”
    “上辈子。”
    她看着他,低喃了一声。

  第077章 坦白

    少女清澈的音色伴随着这三个字,像是夏夜里星星点点的萤火,逐渐微弱了下去,又仿佛是晨光下的一滴露珠,“啪嗒”落在花蕾上,碎裂开去,带着两分轻微的颤意。
    也不知站在对面的人,是否听见了自己说的话,此时此刻,她只满心惴惴。
    然而当她说完后,苏彧并没有出声。
    俩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静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在元宝的一声“喵呜”里,若生听见苏彧蹙眉问道,“连姑娘是不是没有睡醒?”
    若生闻言,胸腔里那颗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扑通”又落回了原处。
    他果然是不相信的,不相信也好,这种事如果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换了旁人说给她听,她也是肯定不会相信的。可明明松了口气,她心头却又似乎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她醒来时,知悉如今还是宣明十七年,只是茫然失措。
    彼时红樱仍在木犀苑里伺候,见状也笑说姑娘怎么连日子也记不清了,别是睡糊涂了。
    她望着红樱的那张脸,听着她的声音,看看自个儿屋子里熟悉又陌生的陈设,也觉得自己是睡糊涂了。
    她怎么可能还身在宣明十七年?
    可不管她信还是不信,这日子还是车轮一般,滚滚往前而去。
    她见父亲能说能笑,好端端的活着,连家也还完整如初,心里就也不再去管自己究竟是大梦了一场,还是眼下就身在梦中,只想着断不能重蹈覆辙。
    所以,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事。又怎么盼着叫别人相信?
    若生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忽然,她听见苏彧又问,“那是哪一年?”
    若生便猛地朝他看了过去。不是不信吗,怎地又问起了细微末节来?她不觉怔了怔。原就打算着苏彧不会相信,才敢直言,哪知他竟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
    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临窗的案上。
    手往后一撑,就摸到了一把团扇。
    她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绫纱的扇面上,绣着盛开的芍药花,绯白交错。繁复得像是她无法言语的往事。
    但她即便不曾抬头去看,也能知道苏彧在盯着自己。
    她不觉懊恼,摩挲着青玉扇柄,低低的无奈道:“启泰元年。”
    “哪一年?”苏彧的声音微微拔高了些,带了些许吃惊。
    若生破罐子破摔:“我遇见你的那一年,是启泰元年!”
    苏彧的神情略有些变了,眸色沉了沉,他重新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现如今还是宣明十七年,龙椅上坐着的人。是嘉隆帝。
    同一个人掌权,这年号自不会变。
    宣明变启泰,这自然也就只能说明。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换人了!
    然而他心中明明清楚的知道当下这话该打住,不该再问,但一想到若生口中的启泰元年,是真的,他的好奇就再也无法抑制。他靠得更近了些,声音也更轻了些,“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了?”
    嘉隆帝若是驾崩。即位的理应是如今的太子殿下长孙少沔。
    若生轻声道:“是。”
    太子长孙少沔,于宣明二十二年。荣登大宝,改元启泰。
    她记得。牢牢的。
    因为同一年,她那位身为太子妃的段家三表姐,病逝了。年纪轻轻的,只留下一女,便往黄泉去了。后位终究同她无缘,那凤印,也从来没有叫她握到手中过,留给她的,只有几句不痛不痒的悼词……
    就连风光大葬,她也未曾享过。
    因着嘉隆帝也才走不久,她一个尚未来得及封位就已经离世的太子妃,自然得一切从简,除了形制内的,一概不得僭越。
    于是坊间还有传说段家机关算尽,好容易供了个太子妃出来,最后却只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必是段家祖坟没有冒青烟云云。
    说来,对若生而言,那也不过就是两年前的事而已。
    她是启泰二年的早春时节死的,这记忆,也就较之别的事更清晰一些。
    “宣明二十二年,太子即位,改元启泰,时年暮秋,你我初见。”若生苦笑,按在起棱扇柄上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
    这等话如果叫外人听了去,那她这脑袋,就是姑姑去求情,只怕也保不住了,没准还得牵累连家满门。有史以来,多的是那些祸从口出的人。所以她这般细细一说,苏彧原本阴鸷的眼神,就变得越发的冷了。
    因为没有人,胆敢胡乱编出这样的事来。
    若生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将撑在身后的手一收,挡在了脸上,小声嘀咕:“再看下去,这脸上只怕都要被看出洞来了。”
    苏彧冷笑:“连姑娘还有怕的事?”
    “怎么没有……”若生避开了他的视线,紧绷着的那根弦就松了些,“拇指粗细的虫子怕不怕?绿油油的,落在菜叶子里,都快比菜叶子大了!”
    “不要胡说。”
    “这怎么是胡说呢?一看苏大人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哪曾择过菜叶子,定然也就没见过虫了……”
    苏彧眉角一挑:“启泰元年,连姑娘遇见在下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平而稳。
    若生张开手指,透过缝隙朝他看去。
    一看之下,不觉愣住了。
    他面上神情是极其一本正经的,他是真的在问她那一年出了什么事。
    若生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黯淡,“死了。”
    “嗯?”
    “你死了。”
    “……”
    若生皱皱眉头:“不要伤心,兴许这一回,事情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糟。”
    苏彧咬牙:“我伤心什么?”
    “那就不要害怕?”若生把手放了下来,袖子一落,露出腕上一抹盈盈翠色来。
    她说完,本以为苏彧会接话。跟元宝一样炸毛着恼,毕竟她说了他会死,听上去不像是真话。倒像是诅咒,但凡是个人听见了想必都不会觉得高兴才是。可苏彧却沉默了下去。一言不发。
    若生不觉腹诽,难道真的不是人?
    就在这时,苏彧问了句:“那一年,原本该是宣明二十二年是不是?”
    若生颔首道是,如果太子长孙少沔没有即位改了年号,那自然就还是宣明二十二年,正好的,断不会有错。但她不知苏彧为何要问。眉宇间不觉流露出两人狐疑来。
    苏彧却笑了下,笑意安静而清朗,眸色却愈发的幽深了。
    他说:“若是宣明二十二年,那我正该二十二岁。”
    言罢,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未曾回京之前,一直跟着师父住在重阳谷里。他师父重阳老人什么都会一些,教他的时候,也就教得极杂,不管什么想到了便都教上一些,偏偏他又是个悟性颇好的。老头子教了,他就能学会。
    真论起来,品酒一事。就算是他在老头子手底下经历过的最凄凉的事。
    有一天,老头子开始教他些神叨叨的东西。
    这神叨叨三个字,是老头子自个儿亲口同他说的。
    此刻回想过去,苏彧似乎还能清晰地看到老头子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掏出三枚铜钱来,懒洋洋道:“小子哎,今儿个师父我教你些神叨叨的玩意,保你学会了将来就是流落街头,也能摆摊骗钱吃饭。”
    他彼时尚小。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冷着脸反驳老头子,说我厨艺好能做饭。看的书多能上茶馆说书去,再不济我还能上去给人洗衣裳去。我成日里给你洗衣裳,洗了一件又一件,你说干净不干净?我怎么能骗钱吃饭?
    老头子听得哈哈大笑,倒在地上打滚。
    刚刚被他捡回来养了没多久的元宝,小小的一只,也跟着老头子一道打滚,喵喵乱叫,气得他当天晚上就断了这俩的伙食,愣是没有下厨房……
    老头子半夜抱着元宝来找他,说乖乖,师父胡说八道的,等你学会了那就是大神通,别人等着给你送银子呢,当然不用你骗钱了。
    三言两语哄了他点灯穿鞋又去了厨房……
    明明他这厨艺还是他给教的,一等到他会做饭了,那老头就连粒米也不知道怎么洗了。
    后来,他也真学会了那“骗钱”玩意,也牢牢记住了一句话——人不可为自己占生死。
    所以,师父临终的时候,忽然吩咐他取了那三枚铜钱来,说左右阳寿已尽,要借此机遇为他占上一卦,也就权当了了这一场师徒情分。
    结果卦象大凶。
    凶中之凶。
    老头子说他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过这么倒霉的卦象……
    那卦象上显示,他二十二岁那一年,将有一场大劫。
    老头子安慰他,人生百态,世事无常,没准日子一久,这命数也是可变的,大劫化小,小劫化无,就这么过去了也说不准。
    可他自个儿也看懂了卦象。
    那上头说的,分明是极其凶险的死劫。
    而且老头子光安慰,却没有说出半点破解的法子,可见卦象之凶。直到老头子要咽气,才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若得天机,兴许还能破局。
    这件事,除了师父跟他外,连元宝那小东西都不知道。
    苏彧目光定定地看向若生,心中暗忖,他明明早知那一年将有大劫,却还是没能避开,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难道眼前的人,就是老头子口中的天机?

  第078章 偏偏

    渐渐的,苏彧看向若生的眼神就变得玩味起来。
    他面上阴鸷渐去,冷峭的口气也缓和了下来,状似漫不经心地道:“启泰元年,连姑娘也该有十七了吧?”
    忽然谈及闺阁女子的年岁,本不是什么有礼数的事,但这话此刻自他口中吐出,听着竟也似乎十分泰然。他摆出的姿态,太过闲适,问的话又是如此直白,若生一时怔愣,便点头应了个是。
    启泰元年,她初次见到苏彧时,的确是十七岁,这并无假。
    苏彧闻言,微微垂眸,弯腰将地上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被他二人方才眼看着就要争执起来的气氛给吓着了的元宝捞了起来,往后一丢,将它给赶得远了些。
    元宝不情不愿地在那踟蹰着,扭头看看他,“喵”了声。
    苏彧却恍若未闻,只慢条斯理地看着若生说:“连姑娘成亲了不曾?”
    十七岁的姑娘,若人家定的早,理应出阁嫁人了。
    可那时,若生是何情况,只有她自个儿晓得,嫁人生子,是断没有可能的事。初次遇见苏彧的时候,她同雀奴住在一道,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尚且不知,从未想起过成亲不成亲的事。
    只是若连家安好,她爹跟姑姑都还在的话,总会有人替她想的。
    若生轻轻抚摸着那把团扇,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去,落在不远处桌上的茶器上,摇了摇头:“不曾。”
    “连家没有选定人家?”以连家今时在京中的地位,总不会短了若生的婚事,苏彧心中想得透彻,慢慢地就从若生的话里发觉了些许不对劲的事。他故意揪着这些事问,能听出来的话外音。反而更多了些。
    那短短两个字——“不曾”,落进他耳里,却远不止“不曾”而已。
    若生更是明白自己刚刚才说了他会死在启泰元年的事。他此刻问的话,绝不是没有意义的。便也老实答:“那时,就已没有连家了。”
    四叔虽然还活着,可离了平康坊的连家大宅,就凭他,怎配算连家人?
    所以启泰元年的天下,于若生看来,早就没有连家了。
    她活下来后,不过苟延残喘。想着有生之年能再见继母跟幼弟一面这才咬着牙活了下去,可天大地大,也不知他们母子去了哪里。但若生跟雀奴一直在暗中寻找,不曾放弃过。可直到她寿元将尽,她们也只找到了一点已十分久远的消息。
    在她应允四叔,上了轿子又遭人半道掳劫后,曾有人在京里打听她的事。
    京里的乞儿各占地头,自成帮派,收了旁人的银子,四处打探她的消息。
    因着她当时跟雀奴居于市井陋巷。雀奴早些时候又曾在乞丐群中混过饭吃,想到要找人,就得找这些个家伙。便去了。然而这一去,却叫她们无意间发现了些事。
    她至今记得那小乞儿抠着脚,慢吞吞说,这两年找人的倒多。
    说完,他又去抓头发,一边抓一边道:“前两年还有个出手阔绰的,非让找个姑娘,可这哪里找的着,找来找去。只听说是死了。”
    她一怔,随后听着那小乞儿的话明白过来。他说的死了的人,就是自己。
    京里人人都以为她死了。街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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