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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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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静。
云甄夫人没有发话,也无人胆敢上前去查看情况。
玉真低低呼了一声痛后,也不敢再出声,只捂住手垂下头去。
再好的琴,也有坏的一天;再好的弦,也会有断的那一日。
这原本并没有什么,但偏偏断在了浮光长公主一叠声赞好的时候,就显得不妙了。
良久,还是若生打破了沉默:“都说琴弦骤断,是不吉之兆,但依我看,只是弦老了不堪用了,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
“自然是弦老了。”浮光长公主听到“不吉”两字,面色已是十分难看,但嘴上并不明说,“一把琴而已,怎会同吉噩有关。”
若生娇娇一笑:“可不是嘛。”
浮光长公主亦勉强笑了笑,而后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丝竹之声扰人,都退下去吧!”
她身份尊贵,虽是越过云甄夫人发号施令,底下的人听了也是立即从命,皆飞快收拾了东西各自散去。
第113章 失机
受了伤的玉真,既无法继续弹奏,又是扫了浮光长公主兴致的元凶,自然也是飞快退了下去。
那把断了丝弦的七弦琴,却被他给落下了。
来时琴是他亲自抱着来的,走时他手上有伤,不宜再抱着走,这琴也就只能交予旁人之手。
合香熄灭,三足的小香炉被人飞也似地撤了下去。人群里随即走出来个少年郎,走近长案,不动声色地弯腰俯身将断弦的桐木古琴抱了起来,再转身回去,加快步伐靠近玉真。
只扫了一眼,若生连来人是何模样都没能瞧清楚,但她知道,方才上前来抱琴离去的人,必是玉寅。
除了他,在这种时候,又还会有谁惦记着玉真的琴?
一向用得好好的琴,突然间便断了三根弦,想必他也是满心疑惑,念着要私下查看呢。
若生遥遥再看一眼后,将视线彻底收了回来,转而落在浮光长公主身上,再不去看那伙子人。
浮光长公主原是为了热闹热闹才命人弹琴助兴的,谁曾想弹着弹着,琴弦断了,还见了血,她心里头的不悦,是掩也掩不住,已蔓延到了面上,眼神也不快,只让人上茶来。
可等婢女沏了茶端上来时,她又不愿意喝了,叫人换酒。
她并不嗜酒,所以底下的人备的只是茶,唯一的一壶酒,是仅供云甄夫人用的。
是以婢女闻言,难免踟蹰起来。
云甄夫人见状,忽然朗声笑了笑,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斟酒来!”
“是。”婢女得了这话。才终于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去倒酒了。
盛酒的杯子,用的是上等滇南白玉。
里头的酒,是连家才有的胭脂醉,酒色殷红,似血,味辛辣。饮后却有甜味。是云甄夫人喜欢的酒。
浮光长公主往常见过这酒,却没喝过,如今接过杯子仰头就是满满一口。被呛得直咳嗽,“咳……咳咳……”半天说不上话来。
好容易咳停了,嘴里辣劲消去,能言语了。胭脂醉的后劲却又上来了。
酒意上头极快,令人措手不及。
浮光长公主两颊酡红一片。连手中酒杯也要握不住,还不忘扭头去看云甄夫人,说:“云姑姑呀云姑姑,我方才还想同您要人呢……结果。一曲未完,琴弦竟然先断了,委实扫兴。这人呐,还是您好好留着使唤吧……”
若生在旁若无其事地吃着她的茶。听到这话,心中一松。
依浮光长公主的性子,今日遇到了这样的事,只要回头她不忘了,来日势必连看也懒得再多看玉真一眼。
姑姑顾虑着,将来也绝不会再叫玉真来浮光长公主跟前露脸。
如此一来,玉真攀上浮光长公主的机会,便渺茫得很。
机会这东西,难遇,往往错过一次,便是永远错过。
若生手执杯盖,轻轻拨着茶水上的浮叶,翘了翘唇角。
早在吴妈妈进门来告诉她千重园给送了消息,说浮光长公主马上要上门拜访的时候,她心里头就有了考量。
既然事情极有并不按照她记得的事来发展,那她就得时刻仔细着,筹备着,以防万一。所以进了千重园没一会,扈秋娘就同她分开了,跟着她一路越过蜀葵花海,走到这来的人,只有绿蕉。
绿蕉过去鲜少涉足千重园,不熟悉环境,亦不通拳脚武艺,这种时候跟着若生从旁伺候便可。
而扈秋娘,经过平州一行,已同若生十分亲近,也知道若生远不只是众人心目中那个娇滴滴又脾气不好的连三姑娘,对她的吩咐很是看重。再加上她在到若生身边来之前,本就是云甄夫人的人,同窦妈妈更是亲密,千重园里来来回回也是走过许多趟的,哪条道通向哪里,她心中皆有数。
同若生暂别后,她并不曾闲逛,只挑了一处地方候着。
果不其然,片刻后,园子里就有人被打发了出来去传玉真几个。
她守株待兔,等着。
没一会,一群穿着一模一样白衣的人就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走至小径处,齐刷刷的一排人,有条不紊地前进着,始终无人交谈。
扈秋娘看了两眼,就照着若生先前的吩咐,从隐藏的地方快步走了出去,嘴上说着“让一让”,朝着人群冲了去。
就像一块大石头,“嘭”一声掉进湖水里,激得水花四溅。
她不偏不倚地撞了抱琴的人一下。
她不认得玉真,但姑娘说了,这人必定手抱七弦琴,神情轻佻不够庄重。
是以她方才先看一眼人群,才走了出来。
一行七人,里头有两个抱着琴的,但其中一个眉眼间还带着怯意,同轻佻二字半点联系不上,只能剩下那一个。
扈秋娘认定了人,仗着自己生得比对方更膀大腰圆像男人,上前一撞肩膀,顺手就夺过了对方手里的琴。
玉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扈秋娘这才扶了他一把,又将琴塞了回去。
众人却已是慌乱开了,皆来看她。
她便双手叉腰,皱紧了眉头率先质问了句:“我已说了让让,这般窄的道,你等占满,让旁人如何走?”言罢再丢下一句“我家姑娘还候着呢”,转身就走。
在场的人里,有知道她的,等她一走就长吁了一口气,说这是二房三姑娘跟前的人,得罪不起。
他们因是云甄夫人的人,住在千重园里,身份似比寻常丫鬟婆子高上那么一分,但真到了人前,算的了什么?
人人都知道二房的三姑娘若生在云甄夫人夫人跟前得脸,她身边的婢女,自然也就不宜得罪。
加上上头催得紧,众人也来不及深思,就都朝园子去了。
玉真。只怕也是从未想过,会有人对他的琴动手脚。
谁也不知云甄夫人突然召见他们,最后会挑哪几个出来助兴,他这琴有没有机会弹尚不明确,又怎会有人特地捣乱?
然而等到觉察不对,已是断弦之际,早来不及。
近乎落荒而逃。玉真指上血痕凝结。也无意上药。
众人亦唯恐云甄夫人为此动怒,叫玉真牵累了自己,避之不及。
不过千重园里。哪有什么人情冷暖可讲,玉真兄弟二人见状,并不在意,只神色沉沉地回了屋子。一等坐定。玉寅便四处找药,又让玉真速速清洗血污。
休看区区丝弦并不锋利。真割破了手,伤口却也不浅。
玉真却有些意兴阑珊的,只坐着,抬头看一眼玉寅。说:“毁了……”
“虽说可惜了些,但并没那么要紧。”玉寅摇头,“有了浮光长公主这步棋。固然好,但走不了。也不过就是如同先前一样罢了。”
玉真听了,却仍神色恹恹:“怕只怕,那位也会因为今儿个这事,厌了你我。”
云甄夫人不算喜新厌旧,但能一直留在她身边的人,并没有,如今太字辈的那个太素,留在她身边的时间据闻就已算是久的了,哪一日她突然厌了他们,那就是半句话也没有直截了当便弃了的。
如果是那样,就真真是毁了,多年来处心积虑筹谋着的事,只怕就愈发难成。
玉寅没有接话。
云甄夫人喜怒莫测,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们,谁也说不好。
他找到了药,转过身来走到兄长身边坐下,让他伸手。
玉真擅琴,弹琴就需用手,手上的伤一定得养好了才行,若能连疤也不留,就更好了。
他细细为兄长洗去血污,擦干水后开始抹药。
玉真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指连心,伤在指上,可远比伤在别处疼得钻心多了。
“绍……不,是玉寅才是……”玉真终究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玉寅,“如果你我当真在连家已无法立足,后步该如何走?”
他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
玉寅低着头,专注地看着伤口,并不抬眼,说:“连家这步棋,早在入局之前,你我便知其中凶险艰难,今时这样的情况还不算太坏,二哥稍安勿躁。”
玉真突然将手抽了回来,“这还只是一步棋!一步呀!等到来日事成,我们还需花上多久才能报仇?眼瞧着那人已是越来越难对付,只怕假以时日,就再不是我们能报仇的了。”
“二哥你莫非已经忘了为何来这了吗?”玉寅神色不变,手下却用力了些,执拗地将他的手又抓了回来,继续涂药,“正因为那人难以对付,我们才需以连家作饵,获取他的信任先,时至今日,二哥可莫要另起退却之心。”
他口气淡然,但意味坚决。
玉真怔怔地点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玉寅这才定定看了他一眼,说:“你我起于卑微,要想成事,便只能另辟蹊径。”
“我明白……”玉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终于变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有时,年少的玉寅比起他来,反而更像是兄长。
明明他记得的关于父母的事,比玉寅多得多;明明乳娘带着他们逃生后,告诉他的事,也比玉寅知道得多,可为何他的报仇之心却似乎远不及玉寅呢?
玉真想啊想,想得迷糊了。
第114章 莫测
然而玉真所担心的事,并未发生。
浮光长公主离开后,云甄夫人只字未言,并没有责罚他。
千重园里一片风平浪静,气氛安宁,丁点不见云甄夫人发火的征兆。但众人仍惴惴的,暗想云甄夫人会不会憋呀憋,最后憋出滔天怒火来,反比现如今生气更糟糕。
不曾想,一行人惴惴不安地等了两天,千重园里仍旧安安静静的,就连偶尔飞来栖息在绿树枝头的鸟雀,也是动作轻缓,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
山雨欲来,似乎便是如此。
云甄夫人素来脾气大,喜怒无常,要发火的时候从不忍耐,像今次这回明显已经触及了她的逆鳞,却久久没有动静,着实古怪。
众人暗暗思忖着,又过一日。
云甄夫人照旧每日里去点苍堂办事,来回千重园。夜里有时也会召了人前去值夜,吃酒,一切瞧着都同过去没有区别。
玉真那颗自从那日琴弦断掉后,就一直高高提着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原处。
只要云甄夫人没有因为这件事,厌了他,将他赶出千重园,一切就都尚且安泰。
唯独令他不安的,就是断弦一事。
七弦琴被玉寅带了回来,他便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
这把琴是他用惯了的,丝弦亦是,琴弦骤断,生生将他心里的那几根弦也给崩断了。他前一天夜里,才将这把琴从头至尾细细擦过,一根根琴弦地检验过。琴是好的,丝弦也是坚韧的,理应不会这么容易就断掉了就是。
而且四弦跟七弦容易断。剩余的那些却没有这么易断。
可这回,三弦也断了。
一口气断掉三根,是他学琴至今,从未遇见过的事。
不说他,就是玉寅也起了疑心,凑近来同他一块查看断弦。
一根根捏着凑到眼皮子底下,去看断口。
他练琴无数回。断弦也是见过的。细看之下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琴弦不是自个儿断的!
他当场低低惊呼起来:“有人动过手脚!”
玉寅闻言面色亦是微变,但到底显得比他镇定一些,只让他莫要慌乱。好好想一想这琴都叫谁给碰过。
“并没有什么外人碰过呀!”玉真深吸了几口气,摇了摇头。
玉寅不信:“当真?”
如果没有,这琴又是谁动的手脚?
玉真见状,也不觉揣测起来:“难道是那伙子人?”
他们兄弟二人虽然进千重园的时日尚短。但打从他们在晋州跟着云甄夫人回京来的时候,云甄夫人对他们便现出了对其余人不同的偏爱。这份另眼相待。久而久之,难免惹人嫉恨。
玉寅闻言却皱紧了眉头,说:“不像。”
他们住的地方临近云甄夫人所在的上房,那群人想近身来。也是不容易。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遂冷笑了声道:“怎地忘了那件事!”
玉真疑惑:“哪件事?”
“先前往花园去时。路上不是有个人撞上了你吗?”玉寅定定看着断了弦的七弦琴,“二房三姑娘身边的人!”
玉真跳脚:“对对!怎地就把她给忘了!八成就是她动的手脚!”言及于此。他声音一顿,而后愈发困惑起来,“难不成是三姑娘派人做的手脚?可她为什么?”
连三姑娘若生,不过就是个娇纵的臭丫头罢了。
玉真心里头从未将她当回事,想了想又觉不对:“会不会是你我想多了?”
玉寅沉吟不语,半响才徐徐开口说:“没个准。”
连家的这潭子水,保不齐远比他们早前猜测的更加深。
然则事情已了,浮光长公主也已扫兴而去,未再提玉真半字,就算如今他们知道琴弦是被谁动的手脚,也于事无补。眼下更为要紧的,应是稳住了云甄夫人。
可他们并不知道,云甄夫人的心思,已经浮动了。
她以一己女儿身,执掌连家多年,再糊涂也糊涂不到哪里去。
若生那日提了裴家、梅姨娘等人的事,又特地点出了“笑春风”这支号称只有玉真会弹的曲子,云甄夫人答应她回头会命人去查,自然就不会说过便忘。
但昔日,她将人从晋州带回来的时候,已派人暗中查过一遍。
那时,不管是玉真、玉寅兄弟俩人的身世来历,还是他们出现的时机,都显得极为寻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结合若生说的话再想,这里头,八成是出纰漏了。
所以这一回,云甄夫人特地叮咛窦妈妈亲自去查,从根里挖。
一旦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就来禀报,不可有一分延迟。
窦妈妈已有许久不曾见过她这般正色吩咐自己办事,领了命就匆匆下去准备起来。
结果一查几日,没有丝毫进展。
窦妈妈心中生疑,终于还是觉得拖延不得,回来禀报云甄夫人,说同先前查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连玉真兄弟俩人出生的时辰,接生婆子说的话,全都能对上号。
这二人的身世,看着再清白不过。
至于笑春风这支曲子,则根本无人知晓。
但每一个知道玉真的人都说,他在琴技上极有天赋,自幼是当成乐师来教养的。
所以,他能写出笑春风这样的曲子来,似乎也不奇怪了。
任何看似说不通的地方,查到最后,通通都能说的清楚。
云甄夫人听完,静默了片刻。
良久,她忽然道:“去查一查平州裴氏。”
窦妈妈愣了下:“平州的裴氏?”
云甄夫人掀了掀眼皮,懒洋洋道:“列份名册出来,一共有哪些人,生于何时。死于何时,皆写清楚了。”
“是。”窦妈妈恭声应下,转身出了门。
谁知刚走至廊下,她便又折了回去。
云甄夫人微讶:“怎地了?”
窦妈妈忙笑:“二爷跟三姑娘来了!”
“哦?”云甄夫人从美人榻上坐起身来,“什么时辰了?”
窦妈妈便去看沙钟,回来一面服侍她吃茶,一面答:“巳时三刻了。”
云甄夫人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同她说:“让厨房多备吃的。”
眼瞧着都要午时了。依连二爷的性子,这午饭定然是要留在千重园用的。窦妈妈便也笑着退了下去,打发了人去厨房传话。后将已至廊外的若生父女俩给迎进了门。
连二爷喊了一声“窦妈妈”,率先往里头走。
若生落后一步,笑着问窦妈妈:“姑姑一个人呆着?”
窦妈妈答:“是,夫人近些日子大多是独自一人呆着的。”
若生微微颔首。没有再问下去。
如果是这样,那姑姑一定已经开始着手在查玉寅兄弟俩的事了。
她思忖着。抬脚往里走去。
云甄夫人虽然畏冷,但时已入夏,天气一日日热起来,她屋子里的陈设。仍是换了一番。门口的帘子,也换上了湘妃竹的,看着就觉凉爽。窗纱则全用了薄如蝉翼的水绫纱。干净透亮。
再往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楠木云纹翘头案桌。上头摆了只细颈白玉的花瓶,但里头并没有插着花,案桌上也是空荡荡的。
千重园不小,人也不少,可若生每一回来见姑姑时,都觉得四周空荡荡的。
这人心里头,似乎也就随着变得空旷起来。
深吸一口气,仿佛都能听见回声。
她远远听见父亲的说话声,在问姑姑今儿个中午都备了什么吃的,姑姑也就笑吟吟地答,不像平常待人冷漠疏离。
她暗叹口气,也许很久以前,这样笑吟吟说着话的人,才是姑姑原有的样子。
虽然阖府上下对云甄夫人过去的事,都讳莫如深,鲜少说起,但若生零零碎碎还是听过一些,知道姑姑是曾吃过大苦头的人。
正想着,她一侧目,瞥见了墙上挂着的一只皮褡裢,瘪瘪的,皮子看着也是十分陈旧。
这屋子里的东西一年四季总在更换,唯独这只皮褡裢永远留在这个位置。
谁也不知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若生过去也并没有留意过。
然而她这会看着,心中忽然一动。
这东西的样式跟皮质,瞧着似乎颇有些东夷之风!
“阿九快来!”
她怔愣着,耳边蓦地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快来快来!你可有什么想吃的?”连二爷伸长了手臂挥舞着。
若生失笑,将思绪一收,快步朝他走去。
到了近旁,连二爷一抓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云甄夫人面前,问:“吃鱼好不好?清蒸的!”
若生当然应好。
连二爷就自个儿乐上了,又问云甄夫人:“都有什么鱼?”
“你随窦妈妈去厨房看看?”云甄夫人放下青瓷茶盏,拿起手旁的牡丹薄纱菱扇轻轻摇了两下,“喜欢什么,就让厨房做什么。”
连二爷一琢磨,这也好,便起身出了门。
云甄夫人就来看若生,声音微微沙哑地道:“查过了。”
若生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不由面露吃惊。
她虽然告诉了姑姑笑春风的事,但并没有指着姑姑能回头来时时知会自己。
毕竟,她不过是个半大孩子。
“太完美了,查得再深,都似毫无破绽……”云甄夫人轻咳了两声,放下扇子,“世上哪有这般完美的事?”
早前查的虽也细,但只是底下的人查过了,来禀报她一声而已,她粗略扫一眼,并不多加在意,所以才会漏了这一点。
太过完美,本身就不寻常。
第115章 欢喜的猜测
若生心中一动,姑姑这是起疑了。
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开了头,接下去的路就容易走得多了。
她便问:“姑姑是疑心他二人的来历有假?”
玉真兄弟二人初入千重园的时候,她曾让自己房里的丫头红樱去悄悄打听过,结果打听回来的消息,却是这几个人,是姑姑去晋州时带回来的。
这原也没有什么可值得奇怪的,但奇就奇在人是打从连四太太的娘家,林家在晋州的别院里出来的。
若生对四叔昔年做过的事,同自己说过的话,皆耿耿于怀,听到玉真、玉寅几个同四婶的娘家有关后,心中就不免疑窦丛生。是以当她跟姑姑商议过后,手头有了自己的人,她便打发了两个悄悄去了晋州一趟。
林家的别院就在那摆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红樱打听来的事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里头又能有几分真,都还是要仔细查一查的。
可惜的是,她派出去的人回来后,却并没有能带给她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们所能打探出来的事,同红樱在府里头下人间打听到的,几乎分毫不差。
然则这也并不能就说明玉真兄弟俩人真的就是从林家在晋州的别院里出来的。
她始终觉得事情似有哪里不对劲,想着莫不是四婶为了讨好姑姑,才寻了别院里的人送进千重园,便暗中观察起了四婶林氏。但四婶似乎全然不知此事,行事说话皆同过去一般无二,偶尔撞见三婶,也还是会忍不住张嘴不冷不热地酸上两句三婶比她能干之类的话。
若生想了又想。倒渐渐不觉得四婶同玉寅几个的事,有多大干系了。
不过她身边人手终究不足,换了姑姑去查,也许能查出截然不同的线索来。
若生问了一句,便眼睛亮亮地看向了云甄夫人,等着她说话。
云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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