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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玩命日常(颠鸾倒凤)-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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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眼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的危险。
  策名后知后觉想起来。哦,刚刚那个镇南将军的女儿说什么来着,贺兰叶是断袖后头还有一句,和谁?和这个弥漫着杀气的青年?
  策名扭扭头,看见一直以来淡然自若的贺兰叶眼中已经化为实质的威胁,和这个几乎要用视线将他切成片的青年,猛然发现他干了什么。
  可是屁股被占便宜了啊……策名心疼自己被断袖占了便宜,梗着脖子抵死不退步,高昂着头颅充满坚贞不屈的勇气。
  “看我我也不会撒谎的!”
  贺兰叶:“……”
  “行,在下认了。”贺兰叶黑着脸飞速道,“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等正事结束之后再做定论。”
  赵摇摇目光来回在三个人中游走,最后落在贺兰叶身上,无比钦佩:“贺兰公子言之有理,那现在公子是打算一个睡,还是让风使者陪同……又或者,请策小将军?”
  “噗嗤。”
  这却不知是谁在偷笑。
  贺兰叶板着脸面无表情:“多谢赵姑娘好意,在下一个人睡。”
  自从策名跳出来说了什么脱裤子看屁股这种不着调的话后,一直在沉默的柳倾和深深看了贺兰叶一眼,幽深的眸即使冷着脸也能看出他的生气。
  贺兰叶假装看不见。
  她自顾不暇,几乎是拿着将近十八年人生的勇气面不改色对着镇南将军抱了抱拳:“让将军看笑话了,在下先行一步。”
  “哪里哪里,贺兰局主年轻人,年轻人嘛。”镇南将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大胡子的脸笑得皱在了一起。
  总觉着镇南将军的笑脸后背是让她无法承受的真相,贺兰叶假装看不懂他的深意,维持着风度对众人点了点头,与那满脸压着好奇的持火把侍卫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见了一个沉默的脚步闷不吭声跟上了她。
  贺兰叶不敢回头,心乱如麻一路被那侍卫领到了一间简单的厢房。
  紧跟着她的人,自然是一身脏兮兮还黑着脸的柳倾和。
  今夜实在是太过意外,虽然遇见了人,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确定了彼此并未受伤,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还闹出了策名不长脑子的事情。
  贺兰叶点了几根蜡烛,漆黑的厢房瞬间亮起了烛光,许是熏过香的房间中满布一股子檀香味,贺兰叶皱了皱鼻子,打量了下这里的格局,见有个砌了台子的小空池,回头看紧贴着她抿着唇沉默的青年,无奈拍了拍他的袖子。
  “先洗洗,你都脏成乞儿了。”
  柳倾和这一身血迹太过煞气,贺兰叶自觉出门,见厢房外有一口水井,拎着通打了几桶水进来,挽了袖子朝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柳倾和招了招:“过来,我给你洗洗。”
  贺兰叶及时主动要给他洗身了?柳倾和眼珠转了转,决定先把自己的委屈压一压。
  他奔波几日在逃跑中完成反杀,连日来的血迹早就干成一层,漆黑的侍卫服染上了一层血腥也就罢了,柳倾和脱去外衣的时候,里头穿着的白色单衣怎么也不能轻松脱下,之前不慎被划伤的胳膊小腿的伤口早就和衣服布料凝结长在一起。
  柳倾和随手扔了手上早就脏成破布的外套,正打算一把撕开单衣,被贺兰叶一把紧紧按住他的手:“别!”
  她看了一眼就心疼的揪成一团。
  贺兰叶也是受过伤的人,怎么不知道伤口和衣服长在一起有多疼,用蛮力撕开,不但会破坏原有的伤口,说不定还会有二次撕裂,十分的受罪。
  她摇摇头,对着柳倾和道:“我去找东西来弄开。”
  柳倾和手一顿,幽幽看着贺兰叶,半响,慢慢松开攥着单衣的手,轻声道:“好。”
  他单衣系带已经解开,露出干枯了血痂的胸膛,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跟着贺兰叶转动。
  贺兰叶赶紧起身转身去翻腾找东西,好在厢房中也有一个不怎么用的针线篮,她从里头找到了一把剪子。
  贺兰叶在烛火上烤了烤剪子,找了一壶酒来倒在剪刀上,咔擦试了试,而后她朝站在原地静静等着她的柳倾和道:“坐下。”
  水池边,她放了一个木凳。
  柳倾和倒是顺从,坐在木凳上。贺兰叶蹲在他面前,辨认了下受伤的位置,之后小心翼翼给他剪开衣裳口子,露出早就被血痂凝在一起的狰狞伤口。
  猩红的刀剑伤口,被锋利的刀刃划开的血肉,稍微有所凝结,却是混着衣服布料一起。贺兰叶皱着眉,手中捏着剪刀,趴在柳倾和腿边,小心动作着。
  咔擦咔擦的声音是厢房中唯一的动静,坐在木凳上居高临下目视着贺兰叶细心的动作的柳倾和,忽地忍不住了,伸手搂着她的肩。
  “哎你干嘛别动!”贺兰叶吓了一跳,身体没有蹲稳,差点栽进柳倾和怀中,她手中还攥着剪刀,吓得她赶紧让开剪子的刀刃,撑着他没有受伤的胳膊怒道,“看不清时候么!”
  “没事,我又不疼。”柳倾和随口说着,低下头来就要亲贺兰叶。
  贺兰叶十分嫌弃地一巴掌按在他脸上:“劳驾,先看看你的尊容。”
  也就是她愿意多疼自己媳妇一点,不然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柳倾和一僵,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怎么个样子。
  不知道脸上的血痂都抠掉了没?柳倾和拼命回忆着。
  被贺兰叶这一巴掌拍老实了的柳倾和,闷着等贺兰叶给他点点把衣裳剪开,受伤的地方全部露出来,有些伤口难免有些损伤,又流出了丝丝鲜血。
  柳倾和身上的长裤被直接剪的只到大腿,浑身只有一处遮盖,其他的地方全部露了出来。
  贺兰叶洗了手,端着一盆水,洗了个帕子,看着他一身的痕迹。
  肩膀有出淤青,胳膊有刀伤,腰侧有一块发紫的伤,腿上也是。
  在她一路疾驰毫无受伤的同时,柳倾和在受伤。
  她垂下眼帘,把帕子上多余的水拧了拧,给柳倾和慢慢擦着脸。
  一张经过修饰的容颜在水洗过后,终于露了出来。
  与亦双时的可爱截然不同,甚至与文雅的南和也并无几分相似,贺兰叶攥着帕子一点点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擦着,漫不经心想着,这样的他,也很好看。
  柳倾和一直任由她的动作,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她,等她擦过了他的脸,身上的血垢伤口一点点沾着水擦洗了过后,正要收起帕子,柳倾和忽地伸手攥着贺兰叶。
  “贺兰,擦到一半可不好,”柳倾和抓着她的手往下,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喏,这里还没有擦……”
  贺兰叶力气挣扎不过他,眼看着她的手差点都要碰到他了,面无表情道:“等我拿剪子来。”
  拿剪子?柳倾和乖乖松开了手,缩回膝盖,乖觉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趁着柳倾和自力更生,贺兰叶重新去打了几桶水。
  插着火把的院子里没有留人,府兵基本都被集中在了外头。
  贺兰叶摇着水井轱辘时,侧耳听了听,隔着不远的前院,依稀有吵杂声传来。
  宋铁航父子许是来了。
  井水冰凉,贺兰叶的手伸进桶中冰了冰,冷静下来后,她泼了一桶水,用冰的毫无血色的手重新打了几桶水上来。
  宋铁航,宋书皓……
  贺兰叶拎起两桶水往回走,心中不断想着。
  是不是她还忽略了什么?
  和楚阳候府并无来往的宋将军,独子和远派幽鹿苑的齐沼关系融洽,这才在生辰宴上得以一见。
  贺兰叶想着想着,忽地觉着是自己想多了,草木皆兵。
  她来临阳,真正知道她来做什么的,只有秦雪阳一人,这么些年下来,她也从未露出任何情绪,就连自己家的女眷,也天真的以为她只是来开分铺的。
  她的行为很小心收敛,不会有任何痕迹……
  除了当初梁国公时,她随手添了个乱之外。
  当初梁国府倾塌,似乎就是谋叛,那不知道几个月前倾塌的梁国公,与这宋家,是不是有些什么勾连?
  贺兰叶提着水边走边想,里头柳倾和已经把浴桶冲刷了一遍,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就等着贺兰叶提水来。
  他一身不着丝缕,好在浴桶稍微遮挡了下他的身体。贺兰叶一进去就差点晃瞎眼了眼,亏得记得眼前的人受了几天的苦,不能打他,才勉强压下心中无奈。
  一桶桶水倒进浴桶里,柳倾和坐进去后,被这井水冰的透心凉。他嘶了一声。
  贺兰叶重新闩了门,把外头越来越吵杂的声音隔绝后,挽起袖子过来。
  “你先泡着,我去洗衣服。”
  埋身在井水中慢慢适应着温度的柳倾和,闻言拍了拍水花:“等等,扔着我洗。”
  “嗯?”
  贺兰叶一抬头,听见柳倾和理所当然道:“这水太冰了,你女孩儿家的,别受了寒。”
  贺兰叶一愣。她抿了抿唇,略不自在。
  “知道了。”
  “来,坐过来。”柳倾和指了指他刚刚坐着的木凳,令贺兰叶坐下后,迫不及待问道,“那个姓策的,说你脱他裤子是怎么回事?!”
  贺兰叶嘴角一抽。
  她还以为柳五有点脑子,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呢。
  说起来,还是策小将军更没有脑子。
  当众嚷嚷这种事情,就算没有,也让别人传成有了。她讨不了好,他被扒了裤子的,自然更是丢人。
  贺兰叶揉着额角:“没有的事,我捆他的时候抽了他裤腰带,他裤子自己掉了,我转过身的,他就是让自己的手下给看光了。”
  柳倾和明知道这是误会,偏生故意吃醋,不是滋味道:“我身材好,还是他身材好?”
  贺兰叶像是看顽劣儿童一般看着柳倾和。
  这话怎么说?
  虽然她没有真的看见策小将军的身材如何,但是穿着衣服也多少能看得出来一些。
  策小将军再小,也二十郎当的人,和才十八的柳倾和不同,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而且对方也是武将,善于管理自己的身材,自然比起柳倾和来……
  可这话说了,眼前的人只怕是要跳出浴桶来打一架了。
  贺兰叶忽然怀念当初还比较要脸的柳五娘了。
  “你不说话……”柳倾和眼睛一眯,从贺兰叶迟疑的态度中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他立即从浴桶里站起身来,水花哗啦一声,只听他坦然道,“看我啊,我肯定比他好看!再说了,我给你看给你摸,他给么!”
  贺兰叶手疾眼快一把按住柳倾和的头把人重新塞进水里,咕嘟咕嘟着几个水泡。
  “能的你!别人再好看我也不看,又不是我媳妇!”
  贺兰叶简直拿柳倾和无奈了。想说正事都说不成。她伸手在柳倾和的脸颊上捏了捏,叹气:“别闹了,我有正事要说……”
  贺兰叶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远处的吵杂越来越近,她猛地一把拽过来一件衣衫抖开扔在水面,转过身的同时,她本紧紧扣着的大门被用力锤击着。
  “喂!姓贺兰的!你快出来,出事了!”
  贺兰叶闻言心中一凛,立即开了门,门外的策名一脸火气冲着她甩过来一个东西,充满炸|药味的怒声吼道:
  “那个姓宋的跑了,给你留了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柳倾和:“我媳妇说,她全天下最喜欢我!”
  贺兰叶'拼命回忆':“我说过这话?”
  

第80章 第 80 章

  门外策名还在大呼小叫气得踢门; 站在门口的贺兰叶一身寒气油然而生; 她抿着唇; 手中攥着一张薄薄的纸,居然有些怯意。
  为什么,会给她留下一封信?
  贺兰叶的目光落在手中这张薄纸上,声音生涩:“怎么会给我留信,到底怎么回事?”
  她与那姓宋的父子,认真说来也不过是在齐沼生辰上见过一次宋书皓,借着齐沼友人的身份搭上了线,偶尔几次吃酒作乐,才摊上这么一桩子事。
  如今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候,为什么会给她留信?
  信里头……到底写的什么?
  吵杂的声音她有些听不太清,只外头穿堂而过的凉风吹得她整个人冰冷; 还是在夏末时节; 贺兰叶却狠狠打了个寒颤。
  身后贴近一个带着水渍气息的身影; 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柳倾和的声音轻声递到她耳边:“怎么了?”
  策名脸阴沉的能滴水,与刚刚叫嚣着他被占了便宜时截然不同的煞气,一字一句道:“我也很想知道; 那个姓宋的一得知你在; 非要给你送信是什么意思——姓贺兰的; 这场戏,莫不是你自个儿杜撰的吧?”
  “策小将军多心了。”
  贺兰叶捻着这张薄纸,身体不自觉往后靠了靠。
  刚刚柳倾和的脏衣衫被她扔开了; 里衣也剪了,这会儿他身上就披了一条薄毯子。
  贺兰叶靠在他怀中,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匆匆未曾擦干的水迹,井水的冰冷早已经在柳倾和的体温下消失,她的后背被暖暖的温度包围,些许水潮,反倒叫她身体一颤,清醒了许多。
  她目光只一扫,紧随着策名而来的就有一二十府兵,紧紧盯着她,流露出了两份警惕。
  姓宋的一封信,就叫她变成了整个镇南将军府警惕怀疑之人。
  贺兰叶垂下眸,抖了抖手中薄纸:“想必其中内容策小将军也看过了吧。”
  “看过了怎么了,”策名皱着眉头,理直气壮,“这种时候给你递信,谁都会看的吧。”
  贺兰叶攥着薄纸的手腕被柳倾和轻轻捏住。
  “先看看什么内容。”
  柳倾和顿了顿,贴着她耳边轻笑:“我能看么。”
  贺兰叶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
  早在临阳时,她就曾经说过,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原因,她这里有许多不能给他知道的,让他避开去。
  可是眼下……
  贺兰叶也不知道这封信中写的是什么,但是奇怪的是,她觉着如果要找个人分享的话,柳倾和是她最愿意的。
  “嗯。”
  她把薄薄的信纸拆开,举高到肩膀,自己的目光落在地上:“你看了告诉我。”
  攥着她手腕的柳倾和的手掌传来的温度是能够让她稍微冷静一些的源泉。贺兰叶抬着手,正在思索着,感觉到自己手腕被戳了戳,而后柳倾和轻声道:“看完了。”
  不过短短一瞬,莫非上面的内容很少?
  贺兰叶回头看柳倾和,只见他面色正常,并不像是有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看看看谁再看也看不出个花儿来!”策名不耐烦道,“就一句话,你自己看,别人都看不懂。”
  贺兰叶一顿,收回手,展开的信纸上的确只有一句话。
  很短的一行字,甚至是潦草的。
  可是贺兰叶只消一眼,随即瞳孔一缩,狠狠攥住了信纸,抬起头来眸中散发着沉甸甸的幽深。
  她的声音像是被冰冻过后的冷涩:“他人呢。”
  “你先别问人,先说说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策名抱着臂狐疑地打量着贺兰叶,毫不客气问道:“佑胥十七年八月既望……贺兰叶,这个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刚已经把这一行字清清楚楚看了去,眼下的贺兰叶眼睛都不眨一下,平平淡淡道:“不过是当年丢了一车镖货的日子罢了。”
  “丢了镖货?”
  策名却不信:“只是丢了镖货,为什么宋铁航会把这个时间记得这么清楚,还专门给你送过来?”
  “我怎么知道。”贺兰叶冷笑了声,“佑胥十七年,我才多大。”
  策名掰掰手指头,好像有些算不清,问道:“你今年多大?”
  “将将十八。”贺兰叶不用他算,自己就回答道,“佑胥十七年,我不过十二。”
  “这就怪了……”策名许是也闹不清楚怎么回事,他发现这个日子算下来贺兰叶尚是稚子,自然与她该是并无干系的。
  策名既然脑不出清楚,他也就不想了,直接道:“赵将军在前头等你,你和这位……风使者,收拾妥当了去找他说清楚。”
  风风火火传完话就想走的策名被贺兰叶叫住。
  “策小将军,好歹给身衣服。”贺兰叶把柳倾和拦的严严实实,不让人看出来他薄毯子下的身无丝缕。
  策名也看见了柳倾和身上的薄毯子,眼神复杂的扫了贺兰叶一眼,憋着气令人找来了一身衣衫,好歹不让柳倾和光着出去。
  留下的二十府兵还守在门口,贺兰叶得了衣裳,令柳倾和换,自己则攥着这张薄薄的信纸坐在那儿发呆。
  新衣不过是简单的府兵装,与侍卫服大同小异,穿在柳倾和身上,不过稍微短了些,略显局促,大体倒也过得去。
  他整理着衣领,扫过坐在灯下面无表情的贺兰叶,想了想,开了口。
  “别想这么多,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贺兰叶却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梁国公么。”
  “梁国公……”柳倾和整理衣领的手一顿,而后微微蹙眉,答非所问,“宋铁航之前并不认识你,对么。”
  贺兰叶却苦笑了:“若是之前我是这样觉着,但是现在,我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佑胥十七年……
  她的眸色沉沉。
  重新换好衣裳,看不出刚刚血迹狼狈模样的柳倾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温声道:“没事。”
  贺兰叶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她平复了心情,手中早就汗湿了的信纸重新折了,她随手揣进怀中,与柳倾和一道往前走。
  后院里头休息的不单单是她二人,还有柳倾和身边几个随着一起护送公主的下属,这会儿都重新洗干净了跟了上来,其中却少了两个人。
  暗探一见着柳倾和,假装没有看见贺兰叶,朝着他挤眼睛。
  “头儿,外头可是有些麻烦。”一个尖下巴的小子也不避讳贺兰叶,直接说道,只他注意了分寸,含糊着也没有说更多。
  贺兰叶这才知道,少了两个人,却是留在外头盯着动静了。
  前头的院子离得不远,一千府兵几乎倾囊于此,熙熙攘攘,火把几乎照亮了镇南将军府头顶的一片天空。
  越往前走,越能听见嘶吼与咆哮。贺兰叶眉头一皱,总觉着有两分不太对。
  不是说,姓宋的跑了么。
  她脚下步子放大。
  柳倾和默不吭声紧紧跟着她,两个人身后坠着几个暗探,相携抵达前院。
  时间许是过去了有半个多时辰,前院里头的境况已然大变。
  镇南将军携着从武的子女还在那儿,庭院里羁押着不少的人,而直到这个时候,贺兰叶才发现,真正的吵杂来源不是这个狭小的庭院,而是更远处,远在镇南将军大门外,几乎弥漫了整个街道,此起彼伏的喧嚣。
  “贺兰局主。”
  远远儿看见来人的赵摇摇立即起身喊了贺兰叶,看她表情,似乎也知晓了薄薄的那封信的内容。
  庭院中被羁押捆了绳跪倒在地的,贺兰叶只扫了一眼,并未发现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起码,宋书皓不在其中。
  但是这些人中,也没有一个身着高级将士服饰的人,最多就是个偏将。
  “宋铁航太过狡诈,发现不对后,跑得太快,让他给溜了。”镇南将军瞧上去也有些不大开心,阴沉着脸。
  人都到了他手上,话说一半,刚刚准备揪住人,就被敏锐的宋铁航给跑了,本来也不是捉不住,偏生同为送嫁军的其他几个将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打岔叫人给跑了出去。这会儿外头闹得喧嚣,就是为了捉宋铁航。
  阴沉着脸站在那儿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护送公主嫁妆的虎贲将军林长禄,一个是随队林长禄的偏将。
  两个将领带着公主嫁妆跟在队后,对于前头由宋铁航主持的公主仪仗究竟怎么回事都不全清楚,稀里糊涂几天下来,到了镇南将军这儿,一直要抓贺兰叶找公主的宋铁航变成了罪人,这会儿两个人都还在云雾中。
  先前策名并赵摇摇分别把事情的经过告知,林长禄还在震惊,这会儿贺兰叶来了,他也绷不住,立即问道:“贺兰叶!此事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贺兰叶倒是不怕和林长禄对峙,他不知情,那么就很明显,他不是和宋铁航一起的。
  同样的内容贺兰叶已经说过两三次,现在说来更是轻车熟路,简简单单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最后她客客气气道:“虽不知道宋将军究竟意图何为,但是单从在下和公主的境遇上,就能看得出宋将军绝非善类。”
  若说贺兰叶被替换了镖货还是没有证据的小事,那么紧接着而说的,公主被追杀,就实打实是了不得的证据了。
  “姓宋的真的这么丧心病狂,追杀公主?”林长禄简直不敢相信,被官家交托的送嫁将军,反倒成了公主的催命符。
  “此事倒是不用怀疑,”镇南将军道,“我亲眼所见,风使者护着公主才勉强逃出。现在奇华公主还在后头休息呢。”
  柳倾和迎着林长禄的视线,只轻轻一点头,他的确认,让这个虎贲将军暴跳如雷。
  “宋铁航个老东西!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是想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今夜我才开了大门。”镇南将军也有些气,“林将军偏觉着我故意刁难人,放走了他。”
  林长禄面有讪讪:“我还以为你们之间起了嫌隙……”
  哪里能想得出,中间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一桩事。
  镇南将军的长子已经带队去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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