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替嫁以后-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个优点,那就是脾气着实不坏,连受气包莹月都没挨过他的一句重话,云姨娘真跟他豁出去闹起来,他很可能,也不会怎么样——
“对了!”惜月一个激灵,想起来道,“得去告诉三妹妹一声,我走了,这事指不定就落她那个傻子头上了。”
“别去。”云姨娘紧紧拽着她,盯着她道,“你告诉了她,我们还走得了吗?”
惜月解释:“三妹妹不会把我供出去的——”
她只说了一句,声音就低下去渐至消失了。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云姨娘的意思,徐大太太的算计总需填进去一个人的,她逃了,就是莹月,莹月要逃了,那就是她。
“各有各的命。”云姨娘道,“我知道你和她好,可眼下,你做不起这个好人,她是什么命,只能由她去。”
惜月失着神,她和莹月好吗?从前她心里是这么觉得的,长姐望月眼睛生在头顶上,小妹娇月聪明过了头,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给人下话使绊子,只有莹月,傻兮兮的,又有小时候一起长过两年的情分,她还能放心和她说两句话。
可她现在忽然发现不是,她和莹月也没那么好,因为被云姨娘一点出来,她心里要去提醒她的念头立刻就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上涨的求自保的危机感。
她不想被嫡母替嫁给一个身份前程尽毁的哑巴——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残酷宣告了她未来的黑暗!
“你听姨娘的,”云姨娘加重了语气,“这会儿天光早,太太想不到我们敢跑,后角门那婆子好买通,我们立刻就走。生出了一点枝节,惊动了太太,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惜月一时没有说话,但好一会的沉默之后,她终于轻轻地点了下头。
7、第7章
徐大太太没叫人看着云姨娘和惜月,因为她没想到这两个人敢跑出家门去,在她想来,惜月就不愿意要闹腾也是在家闹罢了,且闹不出什么来——徐大老爷都叫她说通了,父母之命压下来,叫她去死都只好去,又还能怎么着?
她太笃定了,以至于云姨娘和惜月逃跑的消息她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是洪夫人。
云姨娘和惜月两个人前脚从后角门偷偷摸摸地出来,后脚就有两方人马分别没入了平江伯府之中。
“他家的庶女跑了?是哪一个?”
小厮跪在屏风外细细回话:“应该是行二的,有个年纪大些的女人跟着一起出来,我听那守门的婆子管她叫云姨娘。”
洪夫人端着茶盏:“知道往哪里去了?”
小厮道:“小的跟他们到了大路上,听她们雇了轿子,跟轿夫说去鸿胪寺。”
“那是要去找徐大老爷了。”洪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趟差事办得不错,再去盯着,若有别的动向,速来回报。”
站在旁边的丫头听了洪夫人夸赞,就走到屏风外,给了那小厮一个绣锦荷包,小厮忙接了,磕头谢赏,见洪夫人没有别话,站起弓着腰退出去了。
屏风内侧,洪夫人喝了一口茶,笑问丫头:“你猜,徐家那二姑娘为什么跑?”
走回来的丫头抿嘴笑道:“夫人考不倒婢子。婢子猜,二姑娘跑,是因为大姑娘病。”
这句话听上去很趣致,洪夫人笑出声来:“你这丫头,越发出息了,说话都带上机锋了。”
又摇摇头,有点惋惜似的,“那些个文官世宦,总爱说他们清贵有规矩,你看看,比我们强在哪里?徐家还是出过一部尚书的人家呢,不过七八年,就荒唐成这个样儿了。”
丫头接上话:“说得好听罢了,子孙不争气,再大的富贵也就那么回事,哪比得上我们这样世代传承的。”
洪夫人爱听这样的话,嘴角就翘起来,把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放。
丫头会意地上前添茶,问道:“夫人,如今怎么着?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还要做什么?”洪夫人懒懒地道,“我看徐大太太这主意很好——跑了一个也不怕,不是还有一个适龄的吗?凭她抬哪一个来,等抬来了,好戏才正开锣呢。”
丫头捧上茶去,笑着恭维:“夫人说得是,还是夫人技高一筹。”
**
按下洪夫人这边不提,第二个知道的,还不是徐大太太。
从徐家离开的第二波盯梢的同样是个小厮,他从平江伯府后院大厨房一侧的角门入,绕了一圈,轻飘飘进了静德院。
这里是重病的方老伯爷养病之所,与别处比,明显静谧许多,来往的一两个下人都把脚步放得轻轻的,院落里几乎鸦雀不闻。
小厮挨着墙边,溜进了正房旁边的耳房。
耳房窗下摆着一个小炉,上面放着药罐,药罐盖子微微倾斜,苦涩的药气萦绕而上,熏染得一屋子都是草木药味,说不上难闻,可也并不好闻。
一个穿灰衣的男人坐在药炉前,侧对着门口,手里拿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炉火。
小厮走上前去,低声把在徐家后门处的所见禀报了——他报的还包括了洪夫人派出去的那个小厮的动向。
男人听他说完,点了点头。
小厮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别的反应,问道:“爷,接下去该怎么做?”
男人扇火的手顿了一下,抬起来——他这一抬,衣袖就滑落了一点下来,露出了他自掌根蔓延隐没到衣袖里面的一道伤痕,虽已落痂愈合,但由其虬结狰狞之态,仍可想见当日受创之重。
他就用这只手执着灰扑扑的扇柄慢悠悠在半空中虚划:静观,其变。
小厮眼也不眨地认真看完,道:“是。”
就退出去,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多余动静。
男人低了头,重新扇起炉火来。他的动作和之前别无二致,好像从没人进来和他说过话一样。
**
午后,徐大太太才终于知道了后院起火的事。
这很大程度得怪她自己,她为了瞒住望月装病的秘密,不让各处来请安,才让云姨娘能瞒了这么久。
怎么跑的,跑去哪里了,这不难审,把云姨娘院里的丫头提一串子过来就有了,难的是审出来了之后怎么办。
这么半天功夫,够云姨娘找到徐大老爷了,她不忌惮闹,徐大太太却万万不愿意,这风声走出去,李代桃僵的计策还怎么使?
徐大太太鼓着腮运了足足的气,茶盅都摔碎了一套,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咽了——跑了一个不要紧,家里不还有一个么!
剩的这个傻,呆,还更好摆布。
这回再不能出差错了,徐大太太命人把莹月从清渠院里提溜出来,放到眼皮底下亲自看着,直等到三月十五,吉期前夜,方把谋算透露给了她。
莹月祸从天降,无端叫从自己的壳里拔/出来,在正院一间耳房里关了两天一夜,看守她的丫头凭她问什么一概不理,只是牢牢管束着她,别说出门了,连走动都不许她走动。莹月在这样的境况里吃吃不好,睡睡不安稳,本已吓得不轻,再听徐大太太这一番高论,人直接惊傻掉了。
“望月病了,方轮到你,不然,你还没这个福气呢。”徐大太太居高临下地向着她,“你老实些,遵父母之命嫁过去,才有你的好处,以后方家大奶奶做着,该有的风光一样不少,你懂不懂?”
莹月不懂,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长姐的夫家,她怎么可以嫁过去?什么大奶奶二奶奶,和她又怎么会有关系?
徐大太太两句“好话”说完,跟着就转成了恐吓:“你要是不听话,像二丫头瞎闹腾给家里添麻烦,哼——那不要说平江伯府那样的人家了,能寻着个尼庵收容你,都算是你的运道,以后死了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想得一道香火供奉都没有!”
她这一疾言厉色起来,还是很见成效的,莹月一贯怕她,话不曾回,先反射般露出了惧怕的表情。
对徐大太太来说这就够了,她不需要莹月做什么多的配合,只要她代替望月,坐着花轿,进入平江伯府的大门就算替嫁成功——从这个角度讲,充任这个人选的是惜月还是莹月并无什么差别,不过一以序齿,二来惜月精明些,叫她顶替似乎把握更大,不想精明的难控制,惜月竟直接逃出家门去了。
话说回来,这所谓成功只是对徐大太太的算计而言,至于莹月这么荒唐地“嫁”进去,将要遭遇什么,日后的日子怎么过,甚至于能不能活得下去,那都不在徐大太太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心疼她那许多作甚,将她好吃好喝地养大这么大已是恩情了,如今给家里派点用场也是该当的。
徐大太太几句交待完就走了,莹月终于缓回神来,但为时已晚,她已经做不了什么,像个落入陷阱的小兽般又受困了三个多时辰,外面五更鼓打过,渐渐有了人声,徐大太太重新过来,吩咐人把她拉出去,换到一间厢房里,让喜娘给她开脸上妆挽发更衣。
莹月让人按在妆台前一动不能动,细长的棉线绞在脸上,是一种奇怪得说不上来的痛楚,她想挣扎,想说不,按着她的老嬷嬷重重一把拧在她的背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可不能动,绞坏了脸不好看,要不讨新郎官喜欢了。”
什么新郎官,那不是她的!
莹月鼓起勇气,想大声叫嚷出来,但老嬷嬷眼疾手快地又拧她一把,把她到嘴边的话拧成了受痛倒抽的一口冷气。
她想再反抗,但单薄的阅历,缺失的教养让她无能对这种突然的变故做出有效应对,屋里满当当一屋子人,可没有人在乎她,理会她,每个人的脸上都只有纸糊般的笑容,用光怪陆离的声音告诉她“姑娘大喜了”,像是最荒诞的一折戏,她做梦都梦不出来的。
她就这么被压着完成了一道道程序,外头天光渐亮,但她看不见了,一顶缀着珠珞的盖袱当头罩下,她的眼前只剩一片血红。
不知道什么人来将她背起,她落进了一顶轿子里,手里还被塞进个肚腹圆鼓鼓的瓶子,周围爆竹锣鼓大作,轿子跟着被抬起。说来可笑,莹月长这么大,因为从没出过门,连轿子都没有机会坐过,现在脚下忽然一轻,周身一飘,瞬间的失重感让她差点一头撞轿厢上去。
轿子开始走起来了,周围喧闹更甚,莹月荒谬如处梦里的感受也更强,外面的许多人声该是熟悉的,她此刻听来却陌生得如隔云雾里,连徐大太太的哭声都变得虚幻了——当然,这可能因她本也是装作出来的缘故。
轿子里总算没有个老嬷嬷时刻准备着要拧她一把,莹月终于有了点自主权,但她能做的事仍然很少,跟在轿旁行走的喜娘丫头遍是徐大太太的人手,她有一点异动,把她镇压回去极容易。
莹月把遮挡视线的盖袱揭了,见到轿厢右边有个小小的方窗,想要伸手去掀上面覆盖的帘子,坠着流苏的轿帘才一动,立刻被从外面压下,莹月连是谁动的手都没见着。
她又试图向外说话,但外面太吵了,锣鼓没一刻停过,因为出了徐家大门,沿途还开始有小孩子跟着凑热闹讨喜钱的大笑大叫声,她嗓音天生细软,把嗓门扯到最大了也传不出去——左右倒是能听见,但能离她这么近的肯定是徐大太太的心腹,根本不理她。
莹月又急又恐惧,她难道真的就这样被抬到平江伯府去吗?徐大太太肯定没事先跟人说好,不然不会这么临时地把她抓出来充数,到时候平江伯府的人见了她,肯定都诧异极了,一想到那个场面,她几乎要在轿子里尴尬羞愧得昏过去。
徐大太太厉害,什么都干得出来,她不行啊!
莹月伸长了胳膊,着急地再去够前面的轿帘,她只有摔出去了,这动静总不能再被掩住,平江伯府不可能认她,早晚是丢人,不如丢在半路上,她宁可回去挨徐大太太的教训——
咕咚一声,被她随手放在身边的宝瓶先滚下了地,顺着帘底一路滚了出去,这下外面的人不能视若无睹了,但因出了这个意外,轿子本来只是有点颠,走在前面的轿夫看见宝瓶,呆了呆,脚步就慢了,在后面抬的不知道,仍旧照常走,算好的节奏一乱,轿子就来了个大的颠簸。
事有凑巧,莹月也被这意外惊得半张了嘴,她姿势半坐半起,本来别扭,一下子被颠了回去,脑袋撞在轿厢上的同时,启开的牙关也被撞合了起来——正正咬中了舌头!
瞬间的剧痛袭来,令得她神智都散了片刻。
外面的小小乱子很快处理好了,跟在轿旁的一个丫头捡起了宝瓶,大概怕她再闹事,索性暂时不给她了,轿子继续行进了起来。
莹月满目泪光,什么反应都做不了,因为太痛了,奔涌而出的鲜血几乎瞬间填满了她整个口腔,她噎得呛咳了一声,血顺着下巴溢到了前襟上。
她此时才在这剧痛里找回了一丝行动能力,下意识抬手先擦了一下下巴,满手黏腻,她低头一看,直接变成了一只血手。
莹月吓住了,这视觉效果也太惊人!
而这不过是个开始,她嘴里不知道咬到多重,血根本止不住,她合上嘴巴,想借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措施止血,但没用,口腔很快又满了,她被迫咽了两口,那个味——别提了,差点把她噎吐了。
但莹月还是努力又咽了两口,血一下子流得太多也太猛了,她害怕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她不想给长姐替嫁,可她更不想死,她连家门都没有出去过,就这样死了好不甘心啊。
她天真地觉得把血咽下去,流出来的血又回到身体里,好像就不那么可怕了一样。
她同时想往外求救,但嘴巴里的现状让她无法再发声,想再往外摔,只怕雪上加霜,一个不好直接把自己摔死了。
她只能勉力颤巍巍伸手去掀小窗上的轿帘,但一掀外面就让人压住了,她现在没有力气跟人拉锯,只好转而去拍打轿厢,但由她把厢壁拍出好几个血手印来,外面并没有一丝回应,轿子只是仍旧一颠一颠地行着。
而莹月的体力在持续快速地流逝中,有一段时间,她神智恍惚,似乎是晕过去了,但最终她又知道没有,因为血不会像口水一样被自然吞咽下去,嘴里新涌出来的鲜血不断把她噎醒。
神智稍一回归,她就赶紧无力地拍打轿厢,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口具体在哪了,整条舌头都肿胀剧痛,血一直涌,这种明确感受到生命力一点点从体力流失的感觉太可怕了……
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她——不想死——
咚!
轿子落了地。
8、第8章
轿子停了,莹月以为自己的求救终于得到了回应,但外间只是喜乐声大作,爆竹齐鸣,爆开一阵比先更大的喧哗,里面似乎夹杂了什么“请郎君射箭”一类的欢喝声。
莹月没听清楚,她差点被这阵猛烈的动静震晕过去。唯一的好处是脚下终于安稳住了,她拽回仅余的神智后,得以一手巴着厢壁,靠着这支撑往前挪着,伸手去掀大红的轿子帘——
没等碰触,忽然“夺”一声,有一支箭从外面钉到了轿门上,不知是本来距离近还是射箭的人腕力大,这一支箭射上来,带动得整个轿子都晃了两晃。
然后外面有人“哈哈哈”大笑:“方爷,你疯啦,这是你的新娘子,不是劫道的悍匪,你使这么大劲,把人吓晕了,你可拜不了堂了!”
“你不懂,方爷就是要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呢,看我们方爷这威风,将来这夫纲一定错不了!”
“哎呀,薛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哈哈——!”
外面爽朗的男声一应一和地打趣着,莹月在里面就凄惨了。
没人跟她说过吉日当天成婚的程序,徐大太太只是威胁她要老实听话就完了,那一支箭射上来的瞬间,她以为是冲着她来的,魂差点吓飞了,一口血和着口水,连呛带咳地喷了出来,差不多与此同时,一只手从外面撩起了轿帘——
是金铃。
先前就是她捡起了滚出去的宝瓶,现在莹月要下轿了,她要乘机把宝瓶塞回给莹月。
金铃毫无防备地跟莹月堪称恐怖的面容对上,眼眶刹时瞪大,眼珠子都要瞪凸出来,一声尖叫含在唇边,但惊吓过度,竟没叫得出来。
她僵直的动作很快为人觉出不对了,从旁有另一个人上前来,探身从揭起的轿帘一角往里望了一眼。
莹月气息微弱泪眼朦胧地望出去,尚未看清这人什么模样,对方一眼之后,却是迅如闪电,劈手夺过她揉在膝上皱成一团的盖袱,重罩回她头上,莹月才一惊,整个人已觉一轻,叫人打横从轿子里抱了出来。
她看不见,惊得张着手胡乱摸索,摸到那人襟前,忙先拽紧了他的衣襟,恐怕掉下去。
抱着她的人不管她做什么,迈开大步转身就向宽阔的朱红大门里飞奔,身后爆竹锣鼓都歇了,一片嗡嗡的茫然议论声。
“出什么事了?”
“新娘子发急病了?”
“不知道啊,哎,新娘子怎么了?”
四起的议论最终逼到了金铃面前,金铃嘴唇和双腿一起发着抖,按照徐大太太的算计,这露馅至少也要到拜过堂送入洞房揭盖头的时候,那时礼已成了大半,平江伯夫妇为着自家的颜面,为着老伯爷的病情,当场揭开大闹的可能性会降低许多,而只要不闹开,这事就有往下转圜成就的余地——
可现在,全完了!
三姑娘平时怂得跟个兔子似的,谁都能去欺负一下,怎么忽然烈性起来,居然敢咬舌自尽了呢?!
她要早是这个脾性,徐大太太也不会把她填上花轿坏事啊!
眼下这个局面,喜事随时变丧事,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要是传到方老伯爷耳朵里去,把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金铃简直不敢想了,真到那一步,她们这些送嫁的徐家人还走得脱?被平江伯府的人拿住了立即打死都是活该!
金铃两股战战无处可逃,对着众人的疑问一时也想不出话敷衍回答,只恨不得原地昏倒。好在同来的蔡嬷嬷年老而心性老辣——就是先前一直拧莹月的那个,向众人应付了句“姑娘身子骨娇弱”之类的话,就把金铃扯到自己人包围的一个小圈子里,厉声问她:“怎么回事?”
金铃见了她,总算有了主心骨,忙凑上去焦急地低声道:“嬷嬷,糟了,三姑娘咬舌了!”
蔡嬷嬷也愣了:“什么?”
“真的,三姑娘一脸血,我一掀帘子,她还又吐了一口,吓死个人!”金铃慌张着,“嬷嬷,现在怎么办?我们快逃吧?方家大爷把姑娘抱进去了,他不认得姑娘,可洪夫人肯定是认识的,这事瞒不住,马上就得来人问我们话了!”
“瞎说八道,往哪儿逃,丢下个烂摊子跑了,回去太太能饶了你?”蔡嬷嬷心下突突乱跳,但毕竟掌得住些,喝止住金铃的馊主意之后,又飞快想定了对策,“我们跟着进去,没在外面闹出来,事情就不算太坏。”
金铃傻了——这还不算坏啊?
她是徐大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又能被派出来干这等阴私事体,当然不是个失惊打怪的毛躁性子,只是适才往轿子里的惊魂一瞥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了,她还没完全缓过来,口吃道:“进、进去?”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蔡嬷嬷不理她的疑问,转而反问她:“你看三姑娘伤得怎么样?”
“可重了!”金铃忙答,“全是血,嬷嬷,你见到三姑娘的手没有?方家大爷把她抱出来时,我见着她的掌心都是血红的,能不能活很难说了,唉。”
她平时虽然不把莹月一个边缘庶女放在眼里,但莹月毕竟从没有得罪过她,她想起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没了命,心里也有几分唏嘘,叹了口气出来。
“不能活最好。”蔡嬷嬷眼中却精光一闪,“人是方家大爷抱进去的,三姑娘这口气要是断在了平江伯府里,伯府就别想甩得脱干系。到时这门亲是做不成了,可方伯爷和洪夫人也难再找我们太太问罪了。这事,寻个急病而没的理由就了了。”
金铃:“……”
蔡嬷嬷扯了她一把:“叫着我们的人,快进去,总站在这里叫人看着才不像样!”
金铃压下不断从心底冒出的凉气,答应了一声,忙去安排起来。
**
莹月这口气没断。
抱着她一路直闯入府的方家大爷决断与行动力兼具,短短一刻钟内,他一语未发,沉默往返,把她安置到一间空房后,又飞快拉来了一直在府里给方老伯爷看诊的王大夫。
王大夫人过中年,腿脚没他那么利落,一路跟着直喘,待见到脑袋悬在床边、一张血盆小口的新娘子,吓了一跳,忙上前看视。
“这是伤着哪了?嘴里?快张开我看看!”
方寒霄立在床侧的青帐旁,把莹月从府门外一路抱到这里、又去拉扯了王大夫来,这接连不断的路程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气息丝毫未乱,低着头,垂下眼帘看向莹月那张因为一路颠簸又呛了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