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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恃宠而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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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攸宁进京这两年,他一直远远瞧着她,早发现这家伙学东西极慢。可那日傅攸宁笑眯眯同他讲“崔杼弑其君”那段时,眼神根本没在那竹简上,而是始终笑着与自己对视的。

    那流利熟练的程度,完全就是早已烂熟于心。

    还是那日早晨,尉迟岚与孟无忧在演武场上胡闹对呛时,脱口而出说了一句“邹忌讽齐王纳妾”。那时梁锦棠看得很清楚,傅攸宁欲言又止,最终是忍下没说。

    可她在那一瞬间的反应很明显就是,她知道,尉迟岚说错了。

    以那姑娘迟钝的脑袋,电光火石间能察觉尉迟岚说错了,也只能说明,她对这种并非本国的史料,也是耳熟能详的。

    前前后后这些蛛丝马迹加起来,很显然,这姑娘所受的师门训教,是史家学说。

    可她却走上了武官的路,且从不在众人面前表露出自己是史家弟子。

    是什么样的史家流派,不让弟子进兰台做史官,而要让其藏着史家弟子的身份,做个能接触到众多机密的绣衣卫武官?

    种种疑问之下,梁锦棠便暗中开始循线查起各大私家记史门派。

    最终,许多线索都指向那个传承古老、隐秘低调而又与几大东都老世家隐有千丝万缕关联的太史门。

    梁锦棠今日回大宅,一则是找梁锦和印证自己的推测,二则是要找到与太史门联络的渠道。

    他是名动天下的少年将军,是威风赫赫的光禄羽林中郎将,他从不打两眼一抹黑的仗。

    傅攸宁的秘密就是太史门,而昨夜她那副痛哭过后下定决心的模样,让他觉着那姑娘随时会跑路。

    幸亏,她情急之下脱口约他私奔,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做出些不太名誉的事。

    他是很乐意随时恭候那姑娘来拉着他私奔的。可既要护她周全,他便不愿给她半点为难,那些事她不愿说,他就自个儿查了。

    梁大人什么都知道。便是不知道,也会想办法知道。

    梁锦和显然已无法控制自己的震惊,端起茶盏的手有些抖:“为何会忽然查太史门?”

    太史门引起谁的注意了?陛下?还是光禄府?

    梁锦棠笑着摇摇头:“是我私自查的。大哥放心,我并非……哎,直说了吧,我打算与太史门谈笔交易,谈妥之后,我会过去。”

    见兄长面上的神情警惕又绝望,像是怕他带人去将太史门剿了似的,梁锦棠只好开门见山了。

    “你去做什么?!”听他这样一说,梁锦和松了口气,却蓦地又有些急恼,“咱们这一辈,已有梁景明过去了!”

    他们口中的“五弟”梁景明,是扶风梁氏的旁支子弟。

    梁锦棠对这个旁支的堂弟印象不深,只依稀记得那孩子自幼是个病娇娇,一向也不怎么得族中长辈关注。他到河西军的第二年,接到家书中轻描淡写地提了句,说这孩子因病夭折了。

    当时略有伤怀,也遥祭薄酒,却并未细想。可春日里开始暗中查探傅攸宁师门的秘密时,他见着那个堂弟了。

    虽说幼时并不多相处,到如今也有十余年未见,可梁景和那张扶风梁氏家传的美人脸,再加之,他的眼睛太像他母亲了。如此,便一切昭然。

    梁锦棠少在大宅,可只要人在京中,若遇家中有大场合,免不得也给家主个面子,回来露露脸。虽说与族中众人都不过是点头寒暄,可婶娘的样子他还不至于全然陌生。

    “这些日子我多少查着些事,瞧出东都老世家们如今大多志不在此,对各自族中认定的出类拔萃的弟子,是万万没想往太史门送的,”梁锦棠轻叹,唇角淡淡嘲讽笑意,“可既事情是自家开的头,怎的又好意思任它半途而废呢?”

    “大哥,世间事有涨有消,我懂这道理。可既数百年前的先祖们自认应当担起这责任,那至少,太史门不该消亡在我们这辈的手中。我于朝堂之事本无志向,是以当初才会从戎。现今在光禄府不上不下,也不过是混着。睿智如你,该是早就瞧出来,我在帝京,根本格格不入。”

    梁锦和怔怔的,重新开始打量审视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血亲兄弟。

    他这个弟弟呵,自幼在这辈梁氏子弟里就是耀眼夺目的,向来很得族中长辈骄纵。

    直到有一天祖父忽然发现,他已被惯得走了形,任族中的谁也伏不住,这才将人送到傅家,请傅伯父帮忙铁腕斧正。

    傅伯父将他教得真好。

    青阳傅氏战功起家,便是傅懋安一生未能从戎,也依旧教出了梁锦棠的铮铮风骨。

    无论他这股子从内而外的气度风华是随了谁家姓氏……

    梁锦和笑着想,这才是东都老世家数百年前横刀立马、开疆拓土时,那种令天下人敬仰跟随的卓然风采吧。

    “好,我可以告诉你,也任你自行抉择去留,”梁锦和笑叹一口长气,却又不死心地再提一句,“可你先前才进门时说的那姑娘,又该如何安置呢?”

    这世间,不是每个姑娘都会愿同夫婿活成一个人,无怨无悔陪他去陌生的地方,过危险的日子。

    梁锦棠笑着垂下眼,徐徐缓声道:“我的姑娘,她姓傅。”

    书房内,两兄弟的情绪大相径庭,可他俩心中都响起同一句话——

    傅懋安这老狐狸真是够了,完全占尽扶风梁氏的便宜!

 39。第四十一章

    许是下雨天不适合作妖; 兰台今日并未再作梗,梁锦棠的令牌自就不必再拿出来。

    不过绣衣卫今年大约走背运; 今日傅攸宁与索月萝仍是一无所获。

    不; 其实也并不算完全一无所获。

    她们发现了一处疑点; 却一时半刻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便提早收队回了光禄府; 打算回禀尉迟岚; 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当她们带着满脑袋疑惑回到光禄府时; 却得到了一个更加晴天霹雳的消息。

    “少卿大人下令,即刻将尉迟大人与梁大人羁押候审; 暂收监在绣衣卫诏狱; ”光禄少卿侍卫长韦孝严头疼到使劲搓脑门,“尉迟大人让我转告二位总旗; 别乱来。”

    “这分明是傅靖遥在乱来吧?”索月萝怒气冲天; “凭什么就羁押了?”

    傅攸宁也难得的有些动怒; 紧紧握了拳:“孝严兄,可否告知原委?”

    还有,即便是邹敬案办得不符合规程; 如今东窗事发要有人顶罪; 那也该不着梁锦棠什么事啊。傅靖遥发什么疯?

    其实傅攸宁是情急之下没想起; 梁锦棠私自将孟无忧借给绣衣卫,是有违“光禄羽林不得擅自插手绣衣卫案子”这规程的。

    韦孝严也是满脸无奈; 长叹一口气道:“详情我也不知。总之; 今日绣衣卫剑南道分院也不知是传了什么消息回来。而后尉迟大人就去找少卿大人负荆请罪; 完了少卿大人当场大发雷霆,命我即刻将尉迟大人与梁大人先行羁押。哎哎哎,你们可冷静着些……”

    韦孝严展臂拦住她二人,无奈叹气:“我也没动手,尉迟大人是自个儿走进诏狱的。梁大人今日告假未过府,眼下我还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总不能带人直闯梁大人宅邸抓人吧?那是梁锦棠啊!实打实地讲,就十个韦孝严也未必拿得下他。

    况且少卿大人也不说明缘由,未明发手令,这样没头没脑地就叫他去拿梁锦棠,他觉得还不如叫他自行了断。

    惊怒中的索月萝略一思忖,转身急急就走,显是不打算去找傅靖遥了。

    傅攸宁努力叫自己沉住气,对韦孝严点点头:“多谢孝严兄。”

    语毕也转身就向光禄府门外跑去。

    她不知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可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梁锦棠。

    至于找他做什么,她也不知。

    事发突然,傅攸宁脑子里根本是一团浆糊,急急出了府门连马都忘了骑,一路狂奔跑回梁锦棠的宅邸。

    丹露见她还未到放值的时辰就满眼焦急地跑回来,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傅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们三爷回来了么?”傅攸宁略喘着气,急急地问道。

    丹露摇摇头:“尚未。”

    傅攸宁躬身缓着因为急奔而急促起伏的呼吸,全力镇定心神,终于回想起晨间梁锦棠说过,今日要回梁氏大宅。

    于是毫不迟疑地转身又往外跑,留下一头雾水的丹露忧心忡忡。

    傅攸宁刚跑出大门就与梁锦棠迎面撞上。

    “出什么事了?”梁锦棠见她焦急又力持镇定的样子,便快步迈上台阶走到她面前。

    傅攸宁稳着气息,颤声道:“剑南道分院传了消息回来,傅靖遥命人将尉迟岚和你羁押于绣衣卫诏狱,韦孝严正四处找你。我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说得乱七八糟,也不知梁锦棠听明白了没有?

    梁锦棠略一沉吟,旋即了然地点点头,安抚地笑着,双手按住她肩膀:“别怕,有我在,天塌不下来的。”

    “我……我没怕的,”傅攸宁强撑着心绪,也回给他一个虚弱的笑,“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晚些你替我做些吃的送到诏狱吧?”梁锦棠直直看进她慌乱的眸底,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说过,官厨的饭菜是越来越难吃了。我今日奔波到此刻,午饭都还没吃呢。”想来,尉迟岚已在绣衣卫的诏狱里等他了。

    眼下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正确时机吗?!傅攸宁又惊又气,拿眼瞪他,却不防眸中一下泛起水气。

    她近来未免也太爱哭了些,这真的很糟糕。

    梁锦棠无奈又心疼地叹气,干脆将她揽到怀里,道:“大约是孟无忧没逮着人,言官那头准备参本了,傅靖遥就只能先做个样子拿我和尉迟岚略施薄惩,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事先已安排了后手,不会有事的。”

    此时可大可小,看傅靖遥想如何处置吧。不过,无论傅靖遥如何处置,梁锦棠从不打两眼一抹黑的仗,绝不会这点小事就将自己折进去了。

    他可是还有这姑娘要照顾,若连自己都护不周全,又怎么护得好这姑娘呢。

    其实他今日的奔波收获不小,本想晚些回来再好好同她讲些事的。眼下既然傅靖遥要拿人,他且只好先应付这一桩。旁的事,便暂且先放一放,不然这姑娘的脑子怕要裂了。

    一件一件来吧,反正他会顾着她的。

    听他这样说,傅攸宁心头总算有了点谱,便没先前那样慌张了。

    “但愿,当真只是仅此而已,”她拿脸在他衣襟上蹭蹭,偷偷将那不争气的眼泪蹭干,才在他怀里抬起脸,“那你要吃什么?”

    梁锦棠笑道:“我记得上回你请我在‘一丈春’吃饭,咱们喝过的那汤,还不错。你会做吗?”那时她说,那汤喝下去像喝了一碗太阳,整个人会发光。

    他想,但愿她今夜喝了那汤,当真能开怀一些。

    傅攸宁用力点点头:“我会做的。还有别的想吃吗?”

    “有啊。”

    然后,在雨后初霁的黄昏,在今上钦赐给梁锦棠的宅邸大门口——

    他亲了她。

    *******

    绣衣卫诏狱首次荣幸地迎来了绣衣卫五官中郎将与光禄羽林中郎将,这两尊最不该出现在此的大佬。

    还是以在押人犯的身份。

    幸亏这两人都是自己主动很配合地进来的,否则场面就真的会很尴尬了。

    狱卒虚虚将牢门掩住,连锁都没敢上,便飞快地退出去了。

    “傅靖遥是王八蛋!”尉迟岚大吼一声。

    空旷的诏狱地牢天字号中响起回声:是王八蛋……王八蛋……八蛋……

    梁锦棠背靠着墙席地而坐,见他抓狂,淡淡轻笑:“我同意。”

    晨间傅攸宁忽然亲了他就跑,他本打算晚些回来时好好教育她,如何正确亲吻梁大人的一百种方式。

    王八蛋傅靖遥,破坏了他完美的教导计划,害他只来得及教了一种。真是天不遂人愿哪!

    尉迟岚一径抓狂,顺脚将地上的干草踢到飞起:“老子都负荆请罪了!负荆请罪了都!”

    今日他一接到剑南道分院传回来的消息,知道邹敬跑了,而索月萝与傅攸宁这些日子在兰台石室又无收获,他心知大事不妙,便立即主动去找傅靖遥将事情挑开了说。

    原以为态度这样积极主动的认错,傅靖遥就会先按下不表,结果那个杀千刀的傅靖遥,当场叫韦孝严羁押他与梁锦棠。真是气死他了。

    “老子以后要加一条家训,传至子孙后辈,”尉迟岚悻悻地也靠墙坐下,咬牙道,“尉迟家子孙十辈子不得与青阳傅氏结盟、结亲、结友邻!违者死后不得进祖坟!”

    梁锦棠瞥他一眼,嗤笑:“尉迟大人好气魄。”他就不敢这么干。

    尉迟岚无力地靠着墙壁闭眼,好半晌才道:“喂,梁锦棠,你今日不是告假么?干么自投罗网?”

    梁锦棠也只是静静的闭目养神,唇角一抹淡淡笑意:“你不也一样是自个儿走进来的?”

    只有这样,整件事情的动静才会控制在最小。

    尉迟岚有些自嘲地睁开眼,歉意地看看他:“你算无辜被牵连,这回是我欠你。待傅靖遥装模作样要审我们俩时,你就咬死说孟无忧走后你才知的就行了。”

    他会告诉傅靖遥,是他忽悠孟无忧去剑南道,梁锦棠事先并不知情。如此一来,梁锦棠最多担个管束下属不力的训斥,这事就抹过去了。

    尉迟岚清楚,以安平孟氏在朝中的地位,孟无忧是绝对无事一身轻的。而梁锦棠声名赫赫,扶风梁氏更不是省油的灯,傅靖遥若真想杀鸡儆猴或推个替罪羊给言官史官们一个交代,那有自己一个,也就足够了。

    梁锦棠并未睁眼,只淡淡道:“事情未必糟糕到那样的地步。”

    “什么意思?”尉迟岚坐直了,好奇地瞪大眼睛望着他,见他兀自闭目,忍不住就拿手去推他。

    梁锦棠叫他闹烦了,便睁眼冷冷瞪回去:“你当我同你一样无脑么?我会一时冲动就拍拍脑门帮你这样的忙?”

    当初他借孟无忧给尉迟岚时,很清醒地知道,光禄羽林插手绣衣卫的案子,是有违规制的。

    若这案子能查出个所以然,那顶多挨一顿不痛不痒的训斥也则罢了。否则就是眼下这样子。

    就说他从不打两眼一抹黑的仗,怎会毫无后手就明目张胆去做这样的事。

    “我觉得你会啊,”尉迟岚点点头,乐不可支地嘲笑起来,“那时你分明就是听见我说要派傅攸宁过去,立马沉不住气就跳出来挡刀的。即便你真当我无脑,也不该当我眼瞎呀!”

    其实那日他只不过对霍正阳说了一句“去找你家总旗”,从头到尾也没提过傅攸宁的名字,梁锦棠却立马就从办事厅里出来了。

    这梁锦棠,连傅攸宁旗下新进的一个小武卒的名字都烂熟于心,可见不知打人家主意有多久了。呿。

    梁锦棠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该搭理这个人。

    见他冷冷一个白眼,尉迟岚乐歪了,很八婆地关切道:“说起来,最近我也是公务繁忙,无暇过问。今日正好有空,又难得咱俩能坐一起聊个天,我就关切一下,我家傅总旗在你那儿住得可还好?”

    梁锦棠眼神如疾风中的劲刀嗖嗖甩了他一脸:“谁家?”

    “你家,你家,”自知失言的尉迟岚忙抬起手掌挡住他寒冷的眼刀,“梁锦棠,你够了啊!”

    哼。

    梁锦棠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淡声冷哼:“尉迟大人就不必操心我的家务事了。”

    尉迟岚摸摸鼻子,悻悻低喃道:“也是哦。邹敬这案子老子算是玩脱了,还真叫阴沟里翻了船。”

    “哎,今日可巧你我都闲着没事,不如我说给你听,你帮着捋捋?”

    他之前并未同梁锦棠细说过邹敬案的详情,他也相信,傅攸宁是有底线的,绝不会违例透露给梁锦棠。

    不过事已至此,他倒想让梁锦棠帮着参详参详了。

    梁锦棠“嗯”了一声,算是同意。尉迟岚便将邹敬案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所以,傅攸宁与索月萝这几日在兰台石室,就是要查邹敬带走的那个秘密是什么?”梁锦棠蹙眉,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的脑子飞速转着,将所知的全部消息都在心中滤过一遍。

    尉迟岚也皱眉,点头道:“是啊,可什么也没查到。我原想的是,她俩先从兰台石室查出邹敬带走的那个秘密,待孟无忧将邹敬抓回来,审讯时便可一举攻破,如今邹敬都跑了,便是查出来,只怕也是死无对证。”

    “你最好向天祷告她俩什么也没查出来,”梁锦棠忽地凝肃起来,“晚些傅攸宁过来,你亲自跟她说,不能再查了。”这是公事,他若对傅攸宁说这话,那倔姑娘绝对不会当回事。

    “我为何要叫她不再查?”尉迟岚抬杠,“偏要查,查到底!”

    梁锦棠严正示警:“再查下去,怕就不是将你我两个羁押几日就能混过去的了。”

    尉迟岚虽一时尚未想透其中关节,但见梁锦棠严肃警示,便点点头。

    须臾过后,尉迟岚忽地如梦初醒:“哎不是,你怎么知道傅攸宁晚些会过来?”

    梁锦棠兀自又闭目,唇角扬起淡淡得意:“我中午没吃饭。”

    所以她一定会来。

    “x的!瞧瞧你笑成什么鬼样子了?”尉迟岚忿忿大骂一句,火速起身跑到对角的墙边蹲下,“整间牢房里都散发着令人生气的酸腐味!”

    过分!

    最讨厌你们这种成双成对还四处招摇的败类了!

 40。第四十二章

    傅攸宁明白; 她同梁锦棠之间是越搅越乱了。

    她脑子慢,所以她习惯将最难的事放到最后; 先做力所能及的。

    眼下最力所能及的是,进绣衣卫诏狱。

    夜色已深; 索月萝在诏狱外的树荫中束手无策地来回踱着,见傅攸宁拎着个食盒慢悠悠走过来,不禁有些惊讶。

    傅攸宁也是惊讶的。

    “索大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傅攸宁见她一身夜行衣; 不禁疑惑; “你要进去?”她指指诏狱大门。

    索月萝对她照旧一身绣衣卫武官袍更加疑惑:“你穿这样?大摇大摆进去?”

    又瞧瞧她腰间空无一物:“武器也不带?!”

    傅攸宁忙慌张地摆摆手,道:“我只是进去送个饭,不是要劫狱啊。”

    她虽脑子慢,却又不傻。先前在厨房里一边做饭,脑子却片刻没闲着。

    冷静地想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有点明白梁锦棠与尉迟岚自己主动走进诏狱的原因。

    事情并未糟糕到图穷匕见的地步。

    无论如何,邹敬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是事实; 他未按原定行程随使团继续向楼然进发也是事实。

    即便是言官们集体上书,咬死说“绣衣卫勾结光禄羽林试图迫害秘捕史官邹敬,致使邹敬在惊慌之下无奈逃遁自保”; 那光禄府也可拿“邹敬有畏罪潜逃的嫌疑”来挡。

    若最终找不着邹敬,那便是死无对证,言官与光禄府双方各执一词; 大不了就是委屈尉迟岚与梁锦棠在诏狱中待上十天半个月; 言官们也就不好穷追猛打; 陛下再和个稀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若光禄府执意维护尉迟岚与梁锦棠,对他俩有违规制的做法毫无动静,那才真正要彻底激怒文官集团,逮着这把柄将光禄府往死里整。

    所以,尉迟岚进诏狱之前才特意请韦孝严转告她与索月萝,不要乱来。因为,若一旦使用强硬手段有了正面冲突,事情的性质当真就不同了。

    索月萝有些关心则乱,她本也想到这层。所以下午韦孝严通知她俩说尉迟岚被收押进诏狱时,她直接冲过来却被狱卒挡下时,她虽恼怒,到底也没硬闯。

    可她又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回家换了身夜行衣。再到诏狱门口,她就有些犹豫了。

    毕竟这一闯,事情真就没余地了。

    不过她实在惊讶,傅攸宁竟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死样子。这家伙,当真没脾气到这种地步?

    “你这样进不去的,我下午来,他们打死也不放我进。”索月萝双手按在腰间,无力地垂首,有种“自种苦果自家尝”的挫败。

    因她是主管刑讯的,这绣衣卫的诏狱平日里自然是她用得多些。

    这些年来,她曾多次三令五申、耳提面命,“诏狱是绣衣卫的底线,谁也不能徇私,任与案件无关之人进出”。

    结果,今日她成了与案件无关之人,狱卒们倒就真的不徇私,明明已被她的怒气吓到抖腿,却仍一步不让。

    真是见了鬼了。

    傅攸宁瞧着她,想了想:“大概是你平日约束他们较严,他们怕你这是借机考验呢。我去试试,若再被挡回来,咱俩再从长计议。”

    索月萝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将信将疑地自腰间取出折好的字条递过去:“若你真进的去,就将这个交给尉迟岚……”

    “……”傅攸宁惊恐地瞪着她手中的字条,半晌没敢伸手。

    她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经手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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