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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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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香忙道了声谢,“给您添麻烦了。”
穆瑛也跟着道了谢。
这一高一低的两个年轻姑娘站在那儿,个高的那个,一身英气,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矮的那个,五官生得精致,一双眼睛灵动至极,叫人看了就喜欢。
相由心生,这两位姑娘都端是一副好相貌,想来心性也是极好的。
老夫人不由得面浮微笑,转而对她身边伺候的管事妈妈道:“去,将露华院收拾出来。”
那管事妈妈面露惊讶,露华院是太后未出阁前住的院落,院落占地大,房子也宽敞通风,这么些年来,一直都空着,可没人敢要了去住。
这用来招待客人,还是头一回。
但老夫人既然开了口,那管事妈妈也只得将惊讶压下,低头道了声:“是。”便退下带人收拾院落去了。
一行人这才回到前厅,席香与穆瑛才落了座,便有丫鬟奉茶上来了。
席香倒也没客气,接了茶,低头就抿了一口。
老夫人坐在上首,见她爽快不扭捏,心中更是喜欢,笑容愈发慈爱,“我见席姑娘有些面熟,是不是以前见过?”
陈令一听这话,顿时如临大敌,茶都不顾上喝了,忙起身道:“祖母,这一路舟车劳顿,让席姑娘先去歇息吧?”
“是,还是孙儿想得周全。”老夫人和蔼地点头,朝席香道:“我这孙儿啊,最是细心体贴,哪家姑娘嫁了他,以后可就享福了。”
陈令生怕这老祖母还要再说什么,忙让一旁伺候的丫鬟带席香和穆瑛去露华院。
待席香与穆瑛走后,他方才松口气,自己也借口太累赶紧溜了。
老夫人看着他溜得快,一脸不赞同朝闻氏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唯独对终身大事不上心这点不好,这都二十岁的人了,换了别人,都当爹了。”
陈珞一听,也借口还有功课跟着溜了。
闻氏见状,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德行,也不知随了谁。”
第023章
镇远侯从宫里回来,便将从公主口中听来的席香是如何舍生忘死地救下她的事宜,同老侯爷老夫人仔仔细细都说了一遍。
老侯爷与老夫人感念席香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性情却比男儿还坚毅时,镇远侯话锋一转,将她是叛王心腹席一鸣之女的身份说了出来。
两位老人足足沉默不语一刻钟,老侯爷方重重叹了口气,一脸“这都是什么孽缘”的无奈。老夫人这些年吃斋念佛,端得是慈眉善目,朝镇远侯摆摆手,宽和道:“上一辈人的事,与小辈有什么干系。何况她一个女娃子,几次三番救了你儿子的命,你不知图报还想同她翻什么陈年旧账?”
镇远侯忙摇头,陈年旧账自然不会翻的。真要翻,当初他也不会把席家三口都放走了。
不过两位老人家既然摆出来的态度,显然是接受了席香身世,并将过往那些个算不清的糊涂账就此一笔勾销了。
镇远侯心里略微一松,小心翼翼地道:“还有一件事是这次瑜儿令儿出门剿匪,其中剿的雍州那窝土匪,领头的是……”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两位老人家的神情,方道:“是席姑娘与穆姑娘。”
“……”
两位老人家再度默然。
随后老侯爷率先反应过来,怒道:“你这厮说话怎么跟漏斗似的,专挑细的,一点一点的漏?”
就连老夫人也收起了慈眉善目,拧着眉,一脸的责备。
镇远侯心中叫苦不迭,知道有个席姑娘救了公主这事外,其他的他也是在送公主回宫路上,长子才说的,在此之前,他是一概不知。
但在两位老人家面前,他又不能说自己事先不知情。一旦说了,两位老人的反应必然是:“明明是你粗心大意不察,怎地又怪到你儿子头上去。”
在镇远侯府里,若按地位高低来排名,他这镇远侯妥妥是最低的那个。
至于整个府里地位最好的那个么……自然就是被整个府里上上下下百余人当小姐来养的混账小儿子了。
镇远侯两位老人家屋里出来,回自己院子时路过后花园,看见睡醒一觉养足了精神的陈令正背着手转悠,察看他的花草。
在两个老人家那里吃了训的镇远侯顿时提脚拐向后花园,打算训一顿这个专门坑爹的混账儿子。
哪知他还未走近,便听到负责管花园的管事指着几株墨菊,十分殷勤道:“三公子,您瞧这几株墨菊,花苞已裂了缝隙,想来不日就含羞艳放了,花期足足比去年提前半个月,想来是知晓您要回来,都卯足了劲想在您面前争艳呢。”
管事这么一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陈令总算想起来少了什么,他指着墨菊旁边的那株金盏菊,语气森森:“我记得我走前在这里盆里的可不是金盏菊,你别告诉我,两个月不到,那株瑶台玉凤自己长成了金盏菊。”
镇远侯闻言,脚步一顿,颇为心虚的四下张望,趁着没人发现他之前,毫不犹豫转身溜走了。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管事的声音:“三公子,那株瑶台玉凤……是侯爷喝多了,不留意就踩折了……”
待走得远些,镇远侯方停下松口气,抹了抹脑门上急出来的汗,整了整衣衫,闲庭信步的正要接着往前走时,忽闻背后有人幽幽道:
“爹,马上到点吃饭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镇远侯险些惊得跳起来,面上镇定实则心虚不已的回头,对上了陈令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当天晚上,被小儿子揪到饭厅算账的镇远侯,在老父老母、侯夫人闻氏、长子陈瑜、次子陈珞、席香、穆瑛的见证下,叫下人端来笔墨,在饭桌上十分屈辱地写了一张欠条给陈令。
陈令收了欠条,脸色也依旧不大好看,对着一桌饭菜挑挑捡捡半天才刨完一碗饭。
为此,除席香穆瑛外,众人时不时便朝镇远侯丢个责备的眼神:喝酒就喝酒,你去踩他的宝贝花做什么?
好不容易捱到一顿饭吃完,镇远侯放下碗筷,犹似屁股着火一般,逃也似的跑了。
穆瑛看得咋舌,回露华院的路上小声同席香道:“这侯府上下也太过娇宠陈三公子了些,难怪会落个三姑娘的外号。”
饶是从不爱背后说道他人闲话的席香,也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家人可真是待人亲切和善,就连府里下人也都十分规矩有礼,我原以为按他们家的权势地位,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呢。”穆瑛感叹了一句,见席香不接话,她便改口道:“阿姐,你早点休息,晚练就先省了吧,明日你进宫面圣,要养足精神才好。”
席香每日不仅有晨练的习惯,还有晚练。她“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次日,皇帝召席香进宫的诏书果然早早便到镇远侯府了。
小公主平安回宫,老侯爷和老夫人身为小公主的外祖父外祖母,自然也是要进宫看望一番的。老俩口便带着儿媳闻氏、陈珞、陈令,与席香一道进了宫。
女眷都坐同一辆马车,在路上,老夫人教导席香一些的宫里的规矩,席香都一一记下了。
待进了宫,皇帝、太后一并在太后的宫里同时召见了席香。小公主也在。
皇帝才十五岁,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一见到席香就端不住架子,站起来奇道:“你就是救了我妹妹的那个人?听我妹妹说你一个姑娘家,带着我妹妹一个累赘,还能把几十个牛高马大的西戎士兵打趴下?那你的武功一定很厉害,你能教我几招吗?”
一旁的太后闻言,抿着嘴地暼了皇帝一眼,重重提醒了一声:“皇儿。”
哪有人用累赘一词来形容自己妹妹的?
小公主也不满地盯了盯只比她大三岁,但经过昨日相处已经能确定十分不靠谱的皇帝哥哥。
皇帝挠了挠头,见席香还跪着,忙道:“你起来说话。”
席香恭声答了声是,方起身,垂头低眉站在一旁。
“你的事,妹妹已同朕说了。”皇帝今日召见席香,主要目的就是封赏她的,很痛快的道:“朕昨日与舅舅商量过了,即日便下旨派礼部侍郎出使西戎,去将你母亲与弟弟接回来。”
除此外,皇帝还另外赏了她五千两白银,黄金百两,以及若干珠宝首饰。
席香跪首谢恩,随后抬了抬头。
太后眼尖,瞧她面有犹豫,便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席香跪着,道:“民女想随使臣一道出发去西戎。”
太后一怔,保养得宜面上显出一丝不虞,“怎么你不相信使臣?”
席香忙解释道:“请皇上、太后恕罪,民女并非此意,只是民女与母亲弟弟走散近十年,原以为她已不在人世,如今骤然得知她在西戎,心中实在挂怀,想早日与她相聚,还望皇上太后娘娘体谅。”
太后脸色这才好看些,想起自己与女儿失散十年来饱受的思念之苦,她唏嘘一叹道:“难为你一片孝心,准了。”
席香正要再叩首谢恩,哪知陈令却站出来了,道:“姑母,侄儿以为不妥。”
他转向席香,“你才和我一起把公主救回来了,现在又要和使臣去西戎接你娘,那哈德王子见了你,那还不暴跳如雷,自己爱妾没了,连父亲的爱妾也保不住,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你若执意要跟着出使西戎,只怕你母亲与弟弟非但接不回来,还会累得你与使臣有性命之忧。”
席香一顿,垂头沉思不语。
皇帝一听,连连点头,“陈令表兄说得在理,你就留在汴梁,等候音信吧。你救了朕的妹妹,朕也定会将你母亲和弟弟平安接回来。”
小公子也保证道:“席姐姐你放心,皇兄金口玉言,既然开了口,那就一定会办到的。”
就连太后也都收回了前话,对席香道:“那你就先留下来吧。歆儿刚回来,对宫里十分陌生,你不若就留在宫里,陪着歆儿一阵。”
歆儿是小公主的名字。
皇家姓赵,小公主全名是赵歆。
小公主正巴不得黏着席香呢,当即猛点头:“好啊好啊,席姐姐你就留在宫里,等你母亲和弟弟回来。”
席香还没表态,陈令又忙开口道:“虽说席姑娘救了公主,但终究是一介平民,留在宫中于礼不合。公主平日若是缺个说话人,召她进宫便是。”
小公主撅着嘴一脸不开心。
深知陈令脾性的太后与皇帝倒是对视了一眼,母子二人皆有些不解,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怎么突然这么殷勤地管起别人来了?
小皇帝召见席香的目的便是封赏,眼下赏也赏完了,思及外祖父外祖母和舅母表兄还在偏殿侯着见小公主,他便立即起身向太后告辞了。
临走前,还不忘叫上陈令:“表哥,我有话要同你说。”
陈令暼了席香一眼,怕她在这诸多规矩礼数的宫里不自在,正要把她也叫走时,小公主先开口留人了:“席姐姐留下来再陪我说会话吧。”
他只得作罢。
随皇帝到他的殿里,小皇帝当着内侍的面,一脸八卦地问:“表哥,你是不是看上那位席姑娘了?”
第024章
陈令一脸“你哪里来的错觉”的神情看着皇帝。皇帝拿胳膊撞了撞他,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朝他小声嘀咕:“咱俩谁跟谁,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
皇帝说着,一脸我懂的神情,朝内侍挥了挥手,“你们退下,我和表哥说几句体己话。”
内侍都退下后,他方拉着陈令到榻上坐下,一脸殷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这趟到幽州雍州有什么新发现?”
陈令自请剿匪,对外包括对家人都用的是避开家里祖母替他相看妻子的这个借口,唯有两人知道他这一趟出门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皇帝便是其中之一。
“两地匪患没有奏折里说得严重,大哥借调幽州士兵都已清剿了。”陈令叹了口气,素来明朗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凝重,“前些年连年天灾,到底是伤了元气,如今两地百姓包括桂南一带,大多都只能保证勉强饿不死。”
他这一趟出门,表面是随大哥陈瑜一道剿匪,实则看这两地民生如何,有没有可能发掘一些商机。
这两地的百姓们,有一半因前些年的天灾病祸而背井离乡走了,剩下的一半,饿死了一半,没饿死的,种田种地,生活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人人都忙着活命,哪有余钱买别的,想将商业发展起来,需得让百姓生活好起来再说。
皇帝一脸愁容,也跟着重重叹了口气,“整个天下都穷成这样了,王叔们当年还拼了命抢皇位,也不知他们图什么。当年我要不是还小,就自己跑了,这皇位谁爱要谁要去。”
这话他也就在陈令面前才敢说出来,因为陈令从不过问政事,身上甚至连个功名都没有,也完全没有要从政的意思。但凡朝廷政务,到了陈令这里,通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两州人少,良田沃地因此荒废不少,百姓们买不起,我们可以买些回来,再放租。”陈令道,“你和我爹他们商量商量,适当减轻幽州、雍州两地的徭役赋税,到时候就不愁没人来种地了。”
只要有地种,能吃上一口饱饭,其他州郡的人,自然会到幽州、雍州两地落户。
“减轻赋税倒不是问题。”皇帝收起愁容,一脸认真地问:“但为何不全部把地买下来?”
陈令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朝皇帝翻了个白眼,“那也得我手上有现钱去买。”
外头人人都说永安堂的东家富可敌国,但实际上,他这永安堂的二东家连一万两现银都拿不出来。
这些年赚的钱,全都让另外两个东家拿去填补宫中开支和朝廷军队了。
真落到他口袋里的真金白银,一年能有个一千两银子,就不错了。
作为拿走永安堂一半盈利的皇帝,很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没有现钱没关系,可以先同两州的府衙打个欠条,我亲自做担保,先息后本,待年底永安堂有钱了再还本。”
陈令目光直勾勾看着皇帝不语。
皇帝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由得又挠了挠鼻子,“怎么,这主意不好?”
“好,真是太好了。”陈令都想伸手鼓鼓掌了,“还先息后本,你这算盘打得比我还精啊,两头都不亏。”
皇帝是永安堂的小东家,永安堂有他一份,买地的钱从永安堂出,官府卖地的钱最后还是归到国库来。不管如何,他这当皇帝横竖都不亏。
“那我明日就让师父进宫来,咱们仨再仔细商讨商讨。”皇帝道。他口中的师父,指的便是镇国大将军。
镇国大将军年过花甲,昔日保家卫国战功显赫,近些年天下太平了些,才呆在汴梁,成了教皇帝兵法武术的师父。
镇国大将军是永安堂的大东家,拿走永安堂另一半填补到军队里的,正是他。
陈令一听见他的名字,就觉得肉痛,拿伸手捂面喃喃道:“看来今年又见不到钱进口袋了。”
“表哥辛苦了,回头我赏你些好东西。”皇帝一脸讨好道。
“你所谓那些好东西,无非是些古董书画花草,卖又不能卖,还得费人去精心照看。你真觉得我苦,能不能赏我点真金白银。”陈令又翻了个白眼。
皇帝赏的东西是好东西,即便是花草,也是名贵品种,但既然是皇帝赏下来的东西,只能供着,变不了现。
对陈令而言,再名贵的古董书画花草,不能变成钱的,都是死物,他不稀罕。
皇帝“咳”了一声,道:“我手头紧,待来日国库充盈了,我一定加倍赏回来给你。”
“这话我都听了十年了。”陈令起身,朝皇帝随便行了个礼,“时候不早了,我回家了。”
皇帝眼巴巴道:“不留下来用个午膳啊?我让御膳房备了你爱吃的菜。”
“我倒是想留。”陈令挑眉,哼笑了一声,“那这两个月的账本,回头我送一半进宫给你看看?”
开什么玩笑,平日看奏折都看不过来,哪有功夫看账本。皇帝顿时改口:“表哥您慢走。”
陈令转身就走,但皇帝又忽然开口:“表哥,你对到底席姑娘是什么意思?”
皇帝语气认真,神情严肃,陈令却头都没回,用玩世不恭的口吻道:“人几次三番救了我,救命之恩,你说说我能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没那意思,为了席姑娘着想,以后还是少当众替她出头,免得引起他人误会……”皇帝叹了口气,不知想起了什么,语带几分嘲讽,呵笑了一声,“毕竟在汴梁,人言是能吃人的。”
陈令沉默一瞬,背着皇帝道了一声:“走了。”
而太后那边留了席香一起用午膳,太后是老侯爷老夫人亲自亲手教养长大,待人也如出一辙的和善亲切,席间用膳,也不讲究太多虚礼,没让席香有半分拘束。
饭后,席香又陪小公主在御花园逛了半个时辰,方随侯府众人出宫。
回到侯府时,穆瑛已经在汴梁城里走了一圈,在市井街巷中,听了不少与侯府有关的事来。
她像个揣着秘密的孩子一般,拉着席香进屋,迫不及待地分享她套来的消息:“阿姐,这府里除了老夫人和侯夫人,还真的没有别的女主人了,就连个侍妾姨娘都没有。我和你说,这家人可太有意思了。”
“先说世子,他今年都三十了,妻子还没过门呢。据说是因为八年前准备成婚的时候,未来的世子夫人祖父过世了,守了三年孝,孝期才刚过不到一月,母亲又过世了,又守了三年孝,孝期眼看要过了,父亲又跟着没了。”
穆瑛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还要等到明年才能出孝期。那姑娘一守就是整整九年,家里人据说就剩一个老祖母在了,也没个兄弟姐妹的,世子也没有退婚的意思,说要等姑娘出了孝,就迎娶她过门。”
通过这些日的接触,陈瑜确实是个守诺之人,席香虽然有些讶然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再说二公子,二公子也是个妙人。世子因为未婚妻守孝而推迟婚事,他却是自己不愿意成亲的,听在咱们院伺候的那个丫鬟说,二公子为了不成亲,不惜遁入空门当了几年和尚,后来还是侯爷再三发誓不逼他成亲,这才回来。回来后,就立即被侯爷痛揍了一顿,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席香:“……”
“然后那位人称三小姐三公主的陈三公子。”穆瑛说到陈令,面色有些怪,“三公子生得好,据说十三四岁开始,便有不少姑娘家对他芳心暗许的,据说曾有姑娘对他相思成疾,然后病没了。这两年老夫人替三公子相看了不少姑娘,什么样的都有,三公子却全都避而不见,甚至两个月前为了逃避老夫人的逼婚,他才自请出门剿匪的。”
“病没了?”席香有些惊讶,“这汴梁的姑娘,怎么竟如此柔弱?”
“阿姐你这重点抓的。”穆瑛有些无奈,“你就不好奇这一个两个为什么都不愿成亲吗?”
席香对这还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
但她不好奇,却架不住穆瑛一心想八卦的心:“我听说,是因为除了大公子外,二公子和三公子都有龙阳之好。”
席香:“……”
席香面无表情伸手在穆瑛头上敲了一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告诉你的?”
穆瑛捂着脑袋,咕哝道:“咱们两个姑娘家住他们府里,在汴梁又人生地不熟的,不打探清楚侯府在汴梁是个风评,我夜里都不敢睡太熟。”
到这时,她才想起来问道:“对了,阿姐,你去宫里见太后和圣上,都说了些什么?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别多想,太后与圣上都是极和善的人。”席香见她叹道,随即将宫里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穆瑛有些傻眼:“那意思是咱们要一直留在汴梁,直到使臣将你娘和弟弟接回来才离开?”
席香点了点头。
“那得多久?”
席香想了下。道:“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
“三个月,那时就要过年了。”穆瑛神情顿时又高兴起来,“正好一家人团团聚聚过个好年。阿姐,那我先写信给爹,叫他放心。”
席香点了点头,道:“顺带给他捎两千两银子,买几处宅子回来给大家住。”
穆瑛却摇头,“阿姐,这是你拿命换来的封赏,你留着自己用。大家又不是没手没脚,想要什么,自己去挣。”她说完扭头就去写信了。
席香无事可做,等她写完信,姐妹两个便到院子里切磋过招。
以往在清风寨时,姐妹俩人也常切磋,穆瑛有席香指点,虽每次都进步颇快,但仍是输多赢少。
穆瑛好胜心强,加上知道席香底细,每每出手都是既狠又绝。这次也照例是不留余力,但她却忘了席香旧伤未愈,她出手过快,席香闪避间扯到伤口,剧痛令她一时晃神不察,生生挨了穆瑛一记重拳,顿时口溢出了一丝血来。
这一幕,正好落在路过露华院的陈瑜与一个年轻公子眼里。
陈瑜与席香过过招,是知道她身手如何你,看到席香被穆瑛击到,便有些惊讶。
这穆姑娘,看似娇小玲珑,竟能伤得席香?看来改天要寻个机会同穆姑娘过几招。
陈瑜抚掌沉思,他身旁的那位年轻公子却冲了过来,目光落在席香脸上一瞬,转而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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