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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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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将名叫莫黎,是先前守在桂北的守将。
莫黎守在桂北多年,对张南很了解,深知此次能攻占桂南,全是因为先攻其不备占了城门,捉了桂南城中大部分百姓作为人质威胁,若非如此,凭张南的本事,他们决计是攻不下桂南的。
至于雍州,别说雍州足有一万余兵力,即便是只有几千,他们也能守个十天半月,
这一次攻不下雍州,也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毕竟城破二字写来简单,要做到却不是这么容易的。
但哈德王子不涉军事,不会明白这其中困难,他只看结果,如今结果不如他意,说再多都是狡辩。
莫黎跪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们不是还有近万俘虏吗?”哈德一脸冷漠道:“明天把他们都带上,雍州要是还不开城门,就当着他们的面,将俘虏都杀了。”
莫黎猛地抬头,对上哈德冷酷的眼神,唇动了动,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垂下了头。
哈德的命令传到俘虏营中时,整个俘虏营顿时惊惶不已,有的甚至当即被吓得哭出声。
其中一个眉眼倒竖满脸横肉的人立即跳出来,朝看管他们的几名西戎士兵跪下大声喊道:“差爷,我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
这人正是先前带着方知同与陈瑜上清风山剿匪的雷虎。
他当时借口方便溜走后,就逃到了桂南。入侵桂南后,西戎抓了很多百姓与士兵做俘虏,他也在其中。
雷虎边说边狠狠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指着人群里的一名妇人,嚷道:“她,她是张南的夫人!我还知道雍州有条小路能拐到南城门!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带你们去!”
他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再顾不上害怕,对着他纷纷骂道:“哪里来的疯狗乱咬人,把他嘴巴堵起来!”
那几名西戎士兵对视一眼,其中两名士兵飞快过去将雷虎与他所指向的那名妇人带走了。
雷虎被带到了哈德的军帐里。
哈德正拿手帕擦着他腰间的佩剑,眼也不抬一下,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听说你知道怎么进城?”
“是,我知道,我知道。”雷虎跪着,额头在方才已经磕肿了,此时却依旧用力磕在地上,“咚咚咚”闷响,令哈德听了不禁皱了眉。
“别磕了,有话快说!”哈德猛地将佩刀插入刀鞘中,一脸不耐烦。
雷虎这才停下,垂着一颗脑袋,哆哆嗦嗦道:“南城门有个地方,我和我兄弟们挖了条地洞,我们那会在山上当土匪,就是从那个地洞里进出城的。”
哈德朝一旁的侍卫道:“你现在就带着他,去雍州南城门查看他所说的地洞是否属实,小心点,别惊动了那边的哨兵。”
那侍卫带着雷虎下去了。
此时夜色已沉下来。
哈德拿着雍州地形图,一夜未眠。
天微微亮时,侍卫又带着雷虎回来了,证实了雷虎所言符实。
“那地洞仅容一人可过,藏于雍州南郊外的山峦与城墙交接处。我们若要那从地洞入城,需得从南郊山峦绕过去。”
哈德哈哈大笑,抚掌道:“好!传令下去,即刻准备进攻雍州,我要亲自带兵攻下雍州。”
“莫黎,你带上俘虏,尤其是那个张夫人,进攻西城门,牵制他们。”
哈德语气阴森,“我带一万步兵走南城门,若南城门破,西城门还未破,你就立即杀了张夫人与其他俘虏,替我们争取进城时间,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再杀他个血流成河,以雪前耻。”
想起从他眼底下逃走的赵歆,哈德顿时面容狰狞起来。
第038章
哈德趁着天光未亮领兵出城时,这边休整了一夜的雍州士兵刚好在换班。
方知同到西城门换下张南,让守了一夜的张南先去休息。
张南下了城门,却没有立即去休息,而是转去了西城门巡视。
正好席香与穆瑛两人推着推车到南城门给守城的士兵送食物,身边还跟着条狗。
十一没见过张南,龇牙咧嘴的围着他脚边嗅来嗅去,被席香喝止了。
张南过去拿了个馒头,边吃边问她俩:“你们留下来怕不怕?”
席香道:“自然是怕的,但不能因为怕就逃了。”
穆瑛也道:“怕,怕得昨晚都不敢睡太沉,一点风吹草动就跳起来了。横竖睡不着,就干脆起来找点活干了。”
“难为你们了,若是撑不下,还是尽早离开雍州,别逞强。”张南道,“保家卫国,是我们男人的事。”
他三两口吃完一个馒头,又伸手拿了个,席香给他盛了碗汤,他挥手拒绝了,“给将士们送过去吧。”
便叼着上城楼了。
席香与穆瑛送完食物时,推着推车准备回去时,发现十一不知去哪里了。两人去找狗,又碰上从城门楼走下来的张南。
“你们在找什么?我帮你们一起找找。”张南道。
这个时候,哪能让他分心是找一条狗,席香摇头道:“是刚才围着您打转的狗子,它向来调皮,这会儿不知去哪了,不过不打紧,它向来聪明,会自己回来的。”
若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下,平常十一一天不见狗影,席香都不会操心它会走丢。
张南颌首道:“这样。”
“回来了,回来了。”穆瑛眼尖,席香身后的方向远远跑来的一团土黄色,正是十一。
十一狂奔回来,却是径直跑到了席香脚边,“汪汪”叫了两声,便张嘴咬住她裤脚,往它跑来时的方向使劲拖。
看它这样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席香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十一的头,轻声道:“你带路,我跟着就是。”
十一听懂了她的话,松开口,朝前跑去。只跑两步,又停下来,看席香有没有跟上。
席香和穆瑛都跟上去了。
张南见这狗极有灵性,好奇之下也跟着一起去了。
十一把他们带出了城外,沿着城墙根下一直走,眼看要到山底下了,还没停下。
张南一刻钟前还来这儿走了一遍。不过当时是在城墙上,并未出城。
城墙上设有哨卡,三丈一处,五人一组。这三人一狗站在墙根下,引来了上头哨兵的注意,低头问道:“张将军,您这是?”
张南摆摆手,目光落在十一身上,依旧跟着它往前走。
又走了数丈,方才停下。
这地方再往前走,便是角楼下,绕过去,就是东城墙了。
他们停下的前方,荆棘遍布,荆棘丛后,紧连着茂密的山林,一直往南延伸,是连绵不绝的山群,有席香等人当初占下的山头清风山、老虎山等,是个极其偏僻的地方。
十一钻到荆棘丛中,伸出前爪开始刨地。
而那看似坚实的地面,在十一狗爪子刨了两下,便松了,随即露了一块木板。
十一用嘴将木板叼着,挪到一边,又伸爪子接着刨,很快就刨出一个口子来。
十一停下来,回头朝席香讨好似地叫道:“汪汪汪!”
三人快步过去,看清了十一刨出来的那个口子,竟然是一个地洞口。
洞口约三尺宽,可容一人钻入。
席香与张南神情同时凝住了。
张南常年守在边境,知道在城墙根下出现地洞意味着什么。
席香从小被席一鸣教导,对战事也略知一二,明白这个洞的严重性。
唯有穆瑛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稀奇地凑上去,东瞧瞧西看看,很是惊奇地道:“这怎么会有个狗洞?十一刨的?”
她说着忍不住跳了下去,探头探脑的猫腰钻进去,道了句:“咦,这好像是条地道。”
也不知是穆瑛胆子大,还是她年少无知无畏,前方一团黑,她也敢摸黑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席香与张南也先后跃下了地洞,摸着洞墙,小心翼翼地跟着穆瑛走。
十一没跟下去,蹲在入口处,替他们放哨。
穆瑛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对劲,喃喃道:“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是走条地道又回进城里了啊。”
走了大约两丈远,路开始慢慢往上斜,前方隐隐约约透出一点光亮来,穆瑛惊喜道:“前面好像是尽头,到出口了。”
等到了尽头,才发现出口被一块厚实的木板盖上了,光正是从一块木板细缝中漏下来的。
穆瑛伸手推开木板,探出半个脑袋四周张望,“咦”了一声。
她手脚并用爬上来,才发现这个极其偏僻的小巷子,堆满了废弃物品,杂草丛生,散发着股腐朽难闻的气味。
寻常人,断断不会来这里的。
穆瑛捂着口鼻,等席香与张南相继爬上来后,瓮声瓮气道:“这条地道不知道是谁挖的,也太聪明了,从这里进出城都没有人知道。”
席香与张南都在周围走了一遭,两人神情都有些凝重,穆瑛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但也聪明的没去打扰。
等他们观察完后,三人又跳下地洞,原路出去了。
从入口爬出来,席香低头抓了把十一刨出来的土,同张南道:“土是新填的,这两天应该有人来过这里。”
战事才起,却有人来过这里,其目的显然亦见。
张南与席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席香瞬间明白了他眼中未言之意。
三人重新将入口掩上,便若无其事地回城了。
路上,席香一脸严肃地对穆瑛道:“地道的事,你不要同别人说起。”
穆瑛连连点头,嘴巴闭得紧紧的。
张南必然会有一番部署的,但这属于军中机密,席香没有问他,和穆瑛推着小推车车回到后勤处,该干嘛干嘛。
但到了午时,张南却主动找到了席香,“席姑娘,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
傍晚时分,张南收到了莫黎带着四万兵马押着一万俘虏直奔南城门而来的消息。
来报消息的哨兵,是他从桂南带出来的,认得他夫人是谁。
那哨兵道:“您夫人也在其中。”
正要传令开城门迎战的张南顿时怔住了。
张南与其夫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夫妻成亲多年未得一子,他也仍旧不纳侍妾,不逛花街柳巷,方知同朝一旁的副将使了个眼色。
那副将会意,上前道:“将军,由末将带兵出城应敌吧。”
这完全是一番好意,免得张南出城去面对自家夫人,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再说,在妻子与国家中抉择,不管选哪个,都会免不了落一个骂名。
张南回过神,拒绝道:“不必。”
城外被俘虏的不仅是他夫人,还有近万桂南的大梁百姓。
若由副将出面应付,一个不慎,近万人命只怕他担不住。
张南率两千兵马,在城外弓箭射程范围内处侯着西戎军队。
好在这次带兵上阵,依旧是莫黎。
张南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正如莫黎了解张南那样,张南也十分了解莫黎,他虽为敌方将领但良心仍在,做不出屠杀俘虏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尤其俘虏大半都是普通百姓,他更不会滥杀。
张南松了气,但莫黎却绷紧了神经,哈德也知他脾性,所以派了身边近侍莫里监军,一路上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甚至语气不善的警告:“莫将军,您不要忘了您是个军人。”
两军遥遥对峙,莫黎先开了口:“张将军,这一万人的性命,和你们大梁一座城,你看着选吧。”
张南沉默不语。
莫黎本意也是想拖延时间,耐着性子等张南答复。
哪知张南却跟个鳖孙子似的,闭紧嘴巴,憋了半晌,屁也没放一个。
莫黎耐性耗尽,正要叫人将张夫人带出来,却见南城门方向忽然起了光火,在南边烧出了一片霞红的暮色。
莫黎心里咯噔一下,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他出发前,哈德王子殿下和他说的明明是悄悄从南城门潜入雍州,并没有说过要用火攻。
张南神情却忽地轻松下来,知道计已成,却碍于近万百姓在西戎手里,而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扬手一挥,“撤!”便勒缰调转马头,在城墙上弓箭兵的掩护下,退回了城中。
此情此景,莫黎与莫里已然明白过来,他们设计不成,反中了对方的计。
他咬牙切齿,正要扬声下令追击,却被莫里厉声打断:“莫将军,你想干什么?”
“殿下定是在南城门中了埋伏,那么此时西城门的兵力削减过半,我们现在攻城必能一举拿下雍州。”莫黎是个野心勃勃的将领,他这一生的信仰,便是扩大西戎的疆域领土,将富饶的大梁城池都收于囊下。
但莫里却是忠心耿耿的侍卫,怒道:“你现在必须去救殿下!”
莫黎道:“殿下带了一万精兵,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
莫里抽出腰间佩刀,指向莫黎,一字一句道:“我让你现在即刻下令去救殿下。”
第039章
火箭从光火亮起来时,哈德便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城墙上,火箭如雨般落下来,目标却不是潜行在地洞前的西戎士兵,而是以他们为中心,在周围一丈外的荆棘丛。
那里有事先埋好的火油桶,火箭一落下,瞬间便点燃了火油桶。
时逢寒冬腊月,荆棘草木都已枯萎,不过刹那,都烧了起来。
火势来快速蔓延,烧向由外向里烧去,原本躲在茂密荆棘丛的西戎士兵纷纷鬼哭狼嚎现了形,慌然四下逃窜,溃不成军。
他们本意是想从地道偷入雍州城,为防止动静过大,都是轻装上阵。火一烧来,他们除了逃,别无他法。
士兵们已逃,哈德的侍卫们却是忠心耿耿,一边护着哈德,一边往身后的山林逃去。
可人又哪敌得过火的速度,无数西戎士兵被烧成火人,在地上打滚,可不过瞬间又被火舌吞没,只留一声声惨叫。
这场景,说是人间炼狱也不过。
席香站在城墙上,一脸肃杀,目光落在落荒而逃的西戎士兵,看见被众星捧月般护着走的哈德与跟着他身后一起逃的雷虎时,神情蓦地一冷。
午时张南找到她时,和她说,已在南城这边设伏,请她坐镇指挥。彼时,席香本想拒绝,行军打仗的事,她一窍不通,如何担得起一个指挥将领的职责。
但张南却道:“雍州兵力不足,这一边不是城门口,不能分太多兵力过来抵御,墙下地道我已派人堵上,昔日席姑娘领着二三十人守了清风山数年,想来对防守御敌之道十分精通,如今雍州危在旦夕,还请席姑娘能施以援手,不求杀敌多少,只求能守住这一方城墙。”
张南言辞恳切,席香到底答应下来了,道:“不管来多少西戎士兵,我人在,就绝不让西戎一兵一卒从此道进城。”
他们的本意只想守这方城墙,可看到哈德与他身边的雷虎后,席香改了主意。城,她守,但敌,她也要杀。
如今西戎士兵已退去,火势还在向四周蔓延扩大,任是埋伏士兵再多,也绝不可能能穿火攻城。
这一方城墙守住了。
席香心下微定,让弓箭兵暂时停了手。
火已经够大,再不停手,这火就不受控制了。
“你们先盯着,若有异动,就继续放箭。我带人下去看看。”席香留下这句话,便带着因不会射箭只能帮忙上箭的穆瑛穆康等人,手抓绳索,从城墙跃下,去追人。
席香看到雷虎时,就知道城墙这条地道是怎么来的了,也知道西戎士兵是从哪个方向潜伏而来,又会往哪退走。
她领着穆瑛等人,没跟着西戎士兵身后追,而是径直去了老虎山下山的那条必经小道上等着。
不出席香所料,哈德等人,很快逃到了老虎山这边。
身后火龙因老虎山底下有条一丈宽深河隔着,只能停在河边张牙舞爪底肆虐周围山林,没法追他们烧到老虎山。
哈德这才松口气,停下来,缓过气后看向周围,满腔怒火顿时烧了起来。
他带着整整一万人马,可一场大火下来,跟着他同方向逃出来的,却不足百人。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垂头丧气坐在地上喘息,哪里还有出兵时的锐气。
哈德目光扫向离他不远的雷虎,神情暴戾,走过去,伸脚狠狠踹向雷虎的胸口,怒道:“你敢骗我!”
雷虎被他这狠劲一踹,整个人顿时往后飞出半丈远,吐出一口血沫来。
“殿下我没有骗你。”雷虎顾不上抹去嘴边血迹,匍匐爬向哈德,试图解释。
哈德根本不听他解释,抽出佩刀,二话不说朝雷虎背上一刺,却是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
雷虎只觉后背一痛,随即整个人都贴到了地上,他抬了抬头,望向哈德,一句求饶的话还未出口,哈德猛地抽出刀,随后又狠狠捅了下去。
这人千刀万剐,也难解他此时心头之恨。哈德疯了似在雷虎身上连捅数十刀,连直到他冷静下来,雷虎的尸体已破败如絮,早没了气息。
“呸。”哈德目露凶光,朝雷虎尸体啐了一口口水,有些不甘的喃喃道:“让你死得太便宜了。”
这一幕落入一直藏在隐蔽处的席香等人眼里,都有和哈德一样的心情。
雷虎死不足惜,但就这么死了,真的太便宜他了。
不过他死了,倒也了了一桩旧事。
席香细数了哈德周围的人,八十七个。她带出来的人,仅有十八个,都是清风寨的人。
以少敌多,正面对上,讨不了什么好。
席香没让大家轻举妄动,悄悄跟着哈德等人一路从老虎山的小道走。
老虎山的小道,弯弯绕绕,加上这些年都没什么人,早已被荆棘灌木覆盖,看不出道路的痕迹。
哈德一行人,沿着这样的路走得费不少力气,加上山林本就茂密,少不了会有人落后几步。
席香就盯着落后的人下手,两人一组,悄无声息的接近,堵嘴拖进丛中刺杀,配合默契,没惊动前面急惶惶赶路的人。
直到哈德眼皮忽地一跳,他警惕地回头一看,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们自己,就再无人烟,他顿了顿,一时间没察觉到什么,便提脚继续走。
走了两步,蓦地停下,他终于发觉不对,回头恶狠狠道:“停下!都给我停下!”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闻言反射性的警惕四顾却一无所获,便都茫然问道:“怎么了殿下?”
一帮废物,连人悄无声息的没了都不知道。哈德握紧手中还在滴血的刀,绷紧了神经。
此时跟着他的,还有五十余人。
哈德已经发现不对,这个时候只能动手了。
席香朝穆瑛等人点了点头,众人会意,同时自隐蔽处鱼贯而出,二话不说抽刀砍离自己最近的人。
穆瑛等人这一出攻其不备,转瞬间,又有四五人丧命倒下。
西戎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刀反击。
十余个侍卫们则迅速朝哈德靠拢,以哈德为中心进行防守。
哈德见跳出来的穆瑛等人,仅十余个,担心还有埋伏,防备的盯了好一会儿,发觉四周没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命令侍卫们一同上前杀敌。
他自己也欲上前,不料一直潜伏没出来的席香,终于等到他落单的这个机会,自哈德身后跃出,手中横刀毫不留情地朝哈德大腿刺去。
她势如破竹,哈德饶是再警惕,也来不及闪开,生生挨下这一刀,但他到底反应极快,眼看席香第二刀接憧而至,他侧身一避,躲开了。
席香却未停手,第三刀依旧快且狠,却因哈德的两个侍卫同时夹击攻过来,落不到哈德身上,她闪躲后退了几步。
哈德这时才看清了她的脸,既惊且怒地,:“又是你!”
掳走他爱妾的旧账还没算,又添了笔新仇。好,很好。哈德顾不得腿上的伤,挥刀指向席香,咬牙切齿道:“谁活捉了她,赏黄金百两!”
西戎士兵侍卫们闻言,士气顿时大涨。除却与穆瑛等人纠缠脱不开身的士兵,其余人纷纷转而攻向席香。
四面八方都有来敌,席香伸手再利落敏捷,也免不了挨几刀,身上血迹红了一片,脸上亦溅了不少。
穆瑛暼见这一幕,怒从心生,大喝一声:“你们竟敢伤我阿姐?!”
她再不顾及自己,拼着一股劲,只管一路朝席香方向杀去,谁来杀谁,身上挨了刀子也无动于衷。
好不容易到了席香身边,冷不防原本挥刀砍向席香的哈德忽然转身,攻向了她。
穆瑛躲也来不及了,却丝毫不露惧色,正面迎上去,眼看哈德的刀落到肩上,席香却侧身一挡,硬生生替穆瑛挡了这一刀。
这一刀,哈德用劲极狠,席香后背瞬间多了条皮开肉绽的伤口。而她挨刀的同时,也反手送出一刀,哈德不防她还有此一手,避之不及,腹部吃了席香这同样力道不小的一刀。
这一来一往,两人瞬间又缠斗到了一起。
“阿姐!”穆瑛盯着席香背后的伤,双目赤红,提刀便朝哈德冲去。
原本攻向席香的侍卫们见状,纷纷转而攻向穆瑛,穆瑛此时被怒意冲昏头,已全无章法,到底寡不敌众,身上腿上同时挨了刀,痛楚瞬间蔓延,刀顿时从她手中脱落,掉到地上。
没了兵器,她愈发陷入劣势,却还强撑着不退一步,徒手对刀刃。
“瑛子!”穆康见她如此拼命,心下焦急,也豁出性命不管不顾去护着她,替她挡刀。
这边极其惨烈,那边瘦子等人也杀红了眼,身上全都挂了彩,但死在他们刀下的西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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