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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夫人晋升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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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来老大媳妇进门,她这根葱就该拔了,何苦来着。
“夫人,二夫人,你们瞧我是那块料吗,没得越帮越忙,不成不成,还是别考虑我了,我就负责讲讲笑话还成。”
“瞧瞧她,这就害怕了。”秦氏指着她笑,“不要你忙活什么的,就给我打打下手,你这个年纪学东西快,我都这样好为人师了,你还不肯学吗?”
二夫人好心提点她,换做一般媳妇肯定要感恩戴德,毕竟学管家事是每个妇人都该接触的,将来就是分家了,她也用得上。
再不给面就是不知好歹了,沈令菡只好答应了,“那,我要学不好,您可别骂我。”
“就这么定了。”
吃了一顿饭,招来一身事,沈令菡老大不情愿。
“小麻雀,你要不想管……”
“不是不是。”她赶忙打断他,“二夫人是好意,咱不好推,只不过吧,我这人懒,宁愿闲着发呆,也不想操心,得做一番心理建设才行。”
谈让笑,看来以后要尽量让她当个甩手夫人。
“那这样吧,你在家里操劳的日子,我每天回来给你捎带一样好吃的,这心理建设可还过得去?”
“阿让啊,你怎么这样善解人意那!”沈令菡乐的合不拢嘴,越发觉得谈小让招人喜欢。
待回了小院,沈令菡问他,“你说进家里的贼,会不会就是四夫人的那个帮手?”
谈让挑眉,“何以见得?”
居然跟她装,明明早就猜到了,哼,谈小让这个小人精,自己干坏事还瞒着她,要不是她聪明,都让他糊弄过去了。
“猜的呗,你大哥都猜到了,我这样聪明,还能想不到?”沈令菡意有所指,“阿让,你家大哥,可真是个面面俱到的好人,有他替你操心,我都省心了。”
谈小让背后玩这一手,她能想到,谈樾肯定也想到了,沈令菡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就好像一件宝贝叫别人看了去,不怕人欣赏,就怕人不安好心的惦记。
谈樾给她的感觉有点说不清楚,说他是个纯粹的好人,为了自家弟弟操心出力,却又感觉少点什么,说他别有用心,又实在想不通能有什么用心。
谈让微微一笑,“嗯,大哥一直都很照顾我,不过他操心跟你操心不一样,不该省的就别省了。”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为了他前程操心吗?
沈令菡琢磨他的话,转眼就把进贼的事给忘了。
谈政惦记着爱妾,夜里处理完公务,便朝四房而去。
四房还是大门紧闭,不过没插门闩,谈老爷自行推开进去了,心里还纳闷,怎么不插门闩呢,准是随从疏忽忘了,怪不得招贼。
但其实并不是谁忘了,而是负责看门的小侍女刚刚被叫走了,就这么错开眼的功夫,老爷来了,谁也没想到。
院子里异常安静,谈政走在路上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于是做贼心虚的放轻了步子,却又不知道为甚心虚,大概是想给爱妾惊喜吧。
杨氏睡房里的灯已经灭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谈政进屋的时候悄没声息,心说她要是睡下了,他就还回去。
于是越发踮起脚走路,还纳闷外屋怎么没有人伺候,实在不像话。
然而还不等靠近睡房,百转千回的一声喘息就兜头砸在他脑门上,生生将他定在了原地。
紧接着是一个男声,沉闷压抑的低吼犹如一道惊雷,劈开了谈政那颗装满陈腐礼教的脑袋。
谈老爷原地爆炸了,感觉自己在做梦,还是场噩梦。
“你赶紧出去,回头又要有了。”
爱妾的声音娇媚柔软,是他最为迷恋的,可此时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把钢刀,将他狠狠劈成了两半。
正文 059没眼看
杨氏具不知祸事要来,还在郎情妾意的说悄悄话。
“生出来才叫麻烦,家里那几个妇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叫她们看出来可就糟了,再说了,多影响我们往后寻乐,你要生,出去找别人生去。”
“你倒舍得我跟别人生去,外头的那些粗妇,哪里比得你娇嫩,我除了你,可不稀罕旁人。”
杨氏咯咯笑,“就喜欢你这会说话的劲儿,比那老迂腐东西好了不知多少,那老东西啊,一点花样不会玩,娶那么多妇人都糟践了,我都替她们可惜。”
“你可惜甚,你怎知道人家就甘愿寂寞,说不定外头也有人呢?”
“那倒也是。”杨氏抛了个媚眼,“天儿还早,再来一回,反正后门没锁,有那小瞎子给咱担着,你日日来都使得。”
房间里顿时又是一阵激烈的动静。
定在原地的谈政,从里到外糊的彻底。
“呀!老爷你怎么……”
小侍女进门来,瞧见谈政,也给雷劈的外焦里嫩,心说三夫人的丫头来的真不是时候,怎么就赶上老爷来了呢?
谈政要吃人的眼瞪她,吓的她立刻不敢言语了,方才喊的一声,估计里头也没听见,激烈的叫人脸红耳赤。
谈老爷这辈子大概就没受过这样的刺激,他自己活在大儒世界里,自欺欺人的对一切赃污视而不见,忽然有一坨脏东西糊脸上,一时间愣怔的忘记要如何反应,直到小侍女叫他,他才想起来自己该愤怒。
他一脚踹开房门,又老又腐的腿还振的发麻,此时此刻方才体会到,他好像真的上了年纪,怨不得年轻貌美的爱妾嫌弃。
这一声炸响,终于惊动了难舍难分的郎妾,床帘掀开的刹那,再次深深刺激了谈老爷的老眼。
这种刺激,听跟看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焦糊的身心又被兜头来了一闷棍,彻底砸的灰飞烟灭。
谈老爷觉得,自己可能是死了一回。
“老,老爷?”
杨氏慌忙把身上的人推开,胡乱找衣裳盖住身子,呜呜哭了起来,“老爷,这贼人污我清白,我,我不要活了!”
方才还柔情蜜意,需得夜夜相会才能解相思的情郎,此刻就成了入室的采花贼,四夫人的变脸绝技,大概已经出神入化。
直到此时,谈老爷才看清楚自己的爱妾是个什么德行,痛心加羞愤,外加悔不当初,他深吸了口气,“来人,将二人拿下。”
“老爷,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四夫人梨花带雨,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我,我这就不碍您的眼了。”
她衣衫不整地从床上下来,对着墙就撞。
然而情郎大难临头独自飞,压根儿没管她,谈老爷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拉住她的意思。四夫人撞到半截,发现预想的好戏没上演,羞愤地下不来台,居然真的撞了上去。
“砰”一声,头破血流。
谈政心一哆嗦,到底有些不忍,“都愣着做甚,不知道拉住吗!”
侍女们这才七手八脚的扶起一脸血的杨氏。
“你们都别拉着我,让我死了算了。”杨氏揪住那一丝丝不忍,又开始唱苦情戏。
谈政心累的挥挥手,“把她看管起来,不许出人命。”
从四房出来,谈老爷直奔大房,他需要找个地方清静清静,考虑一下如何处置杨氏。
谈政这个人,干什么都差点意思,崇尚读书,励志结交天下名士,然而活了小半辈子,肚子里的学问稀松平常,结交的所谓名士也没一个真正拿的出手。当官从政,却少了点魄力手段,遇事心慈手软又很想当然,空有一腔野心,办不成什么大事。
家事上更是时常糊涂,他自己追求和睦平顺,便希望人人都跟他一样想,家里的几位夫人,赵氏的为人处事最得他心,又是嫡妻主母,每当他拿不定主意或者想找个地方清静的时候,都会去大房坐坐。
杨氏的事给了他如此强烈的打击,若换做一般人,怕不是能当场掐死这对狗男女,而谈老爷却还在纠结如何处置,去赵氏屋里,大概潜意识里就没想过要处死杨氏。
谈夫人对此心知肚明,听闻杨氏的丑事后,表现出来的痛心失望大于愤怒,“怎会如此?”
她一屁股蹲在蒲团上,一脸不敢置信,“老爷您,都听清楚了?是不是真有什么苦衷?”
谈政没再多说,想起来就呕心,他摆手道:“你看着处置吧。”
赵氏很为难,她想了想道:“按规矩是该赏碗药的,不过杨氏到底跟了你这么多年,看在小四郎的份上,也不好处置的太过,另外她娘家人那边也不好交代,便暂时打发到乡下庄子里也罢。至于那贼人,务必要惩处。”
“就这么办吧。”
“阿弥陀佛。”谈夫人面向佛祖,又唱起经来。
“大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孟氏听到四房的动静后,笑着说了一句。
“夫人,我听说是老爷当面撞上的,四夫人要死要活的撞了墙,不过没有闹什么大动静,她也还在四房里待着,那贼人给当场扣住,估计不能活着送出去。”
四夫人的情郎自然是没有活路的,在对待外人的问题上,老爷夫人倒是一致的果决,怕家丑外扬。
“杨氏这人,缺脑子,不怪她落的快,你瞧着吧,不出几天,就能下去会情郎了。”
“这……”侍女疑惑,“不是从轻发落了吗,再如何,也不能这时候下死手,不是明摆着落人口实吗?”
孟氏轻笑,“所以说人家才是大夫人呢,你以为弄死个人有多难,这时候不除,等时日久了,保不齐老爷又会心软,再等小四郎大了,那又是另一层变故,徒留后患的事,大夫人是不会干的。”
想起当年的林氏,孟氏的心沉了一下,若不是那女人自己疯了,她恐怕也活不到现在,而孟氏自己,那会儿也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这个家里看似一团和睦,实则处处如履薄冰,能安稳笑到最后的,都不是善茬。
第二日一早,沈令菡就听说了贼人被抓的消息。
居然这就给抓住了?
谈二一早跑来跟她汇报,“我方才去后门看了,香粉被人给踩了,说明我之前的判断都是对的,他就是从后门进来的,就是没机会让我最终证实,哎,这么好的计谋,没让我露露脸,太可惜了。”
沈令菡被她逗笑,“那是,我们二娘多聪明啊。”
“哼,就是,哎,三哥,你今日可务必要跟周四那个没眼力的东西说说,务必要夸大一下我的计谋。”谈二仰着脸,一副天下无敌的模样。
谈让笑,“好。”
沈令菡一边拧了手巾递给手残的谈让,一边听谈二绘声绘色的描述,“你说四夫人吓病了?”
“可不,说是昨晚上四房的下人看护不力,让贼人钻了空子,入室盗窃的时候,惊了卧床的四夫人,听说那贼人还伤了她,被发现的时候,还拿她当人质,一来二去的,就吓的不认人了。”
这就是吓傻了啊,都不认人了,四夫人那样的做戏高手,还能被吓出这样的效果?
沈令菡自然是不大信,但也无从考据,不过有一点能肯定,四夫人肯定是要栽了,那贼人都到了要灭口的程度,明显是遮掩丑事。
“我看处置的太轻了。”谈二表示不满,“在走廊上堆放花枝的人就是他,那贼人以前在我们府上干过花匠,估计是让杨氏收买了,才干出下作事,可千算万算,没想到那贼人又偷到她头上,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就这样黑心肠的妇人,干两天苦活都便宜她了,我最看不上的就是她,背地里不知说过多少坏话,偏偏父亲就吃她那一套,实在可恶。”
“在这里说说就好,出去就别提了。”谈让淡淡提点一句。
“哦,我知道了三哥。”谈二乖顺的闭了嘴,不明白自己何时这样听话的。
“阿让,你干嘛拆伤口啊?”沈令菡见他擦完了手,又去拆伤布,上前抓住他,“还没好呢,你要是哪里不方便,我来帮你就是。”
“上职是不太方便,我就只拆手指,没事的。”
“哦,那我帮你拆了重包,忍着点疼啊。”
“嗯,没关系。”
三哥的口气听起来仿佛很享受,软和和地,好像还有点甜腻腻?
谈二哆嗦了一下,心说她三哥,私下里居然这副模样,令娘帮她重新包扎的时候,那表情好像巴不得这伤别好了似的,哪里有丁点儿疼的意思。
没眼看没眼看实在没眼看。
“三,三哥啊,伤你们的贼人抓住了吗,绝对不能放过他,太可恶了,要不要跟父亲说,派人通缉他?”
虽然周四的猪头脸还挺好笑的。
“捉贼捉赃,当时没抓住,事后人家不会认的。”谈让动动嘴角,“不过恶有恶报,迟早会逮住他。”
“三哥,你将来要是坐上公堂,肯定特别镇场子。”
谈二听他说话,总是不由自主的揪着心弦,明明是温声细语的,却能叫人后背起凉,那贼人要哪天真抓住了,指定没好下场。
“是么,大概我长得吓人?”谈让笑笑,低下头,专注又耐心的等着小媳妇笨拙的包扎。
吓人的不是长相,是神情气场,最可怕的是,他对着令娘的神情完全又是另一个人,嘴里说着叫人后脊梁冒汗的话,对着她的模样又那样温和。
谈二都分不清三哥到底是怎样人了,反正小偏院里那个别扭讨嫌的小瞎子形相,已经彻底记不起来了。
又几日后,杨氏死在了庄子里。
正文 060争不过
杨氏是自己上吊死的。
沈令菡有那么一瞬间是吃惊的,不知道四夫人那样的人,居然如此有血性。
据说四夫人被送到庄子上的时候,先被灌了碗哑药,这好像是大家族里常用的手段,为的是不让她乱说话,更别想抱怨。她那样的人,想来也受不得这份罪,余生面临的是不能说话,还要干一辈子苦活的日子,是个人都不大想活。
但沈令菡还是认为,她没这个胆上吊。
上吊也是需要点血性的,四夫人很明显没有,不过谈家人好像都信了,尤其是谈老爷,听闻相当难过,还要给杨氏厚葬。
早起请安的时候,沈令菡见到的就是这幅全家集体悲伤的场面。
“老爷,也是没有料到的事,我原想着把她送过去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子,再寻一处宅院安置她,谁知道她,哎,竟是钻了牛角尖。”
谈夫人手里掐着佛珠串子,一脸哀恸。
“我这心里也怪难受的。”秦氏在另一边劝道,“老爷,您还是得看开,既然四妹走了,咱还是得顾着后事为上。”
“二姐说的是。”孟氏开口,“别的不说,小四郎没了娘,往后怪可怜的,我看不如,先到我屋里住几天,他跟阿逊玩的来,两兄弟在一块好彼此照应。”
有关小四郎,这几日传了不少闲话出来,都说他不是谈老爷亲生的。
四夫人的事瞒不过家里人,这种行为不检的妇人,谁知道是不是早就与人私通了,再加上小四郎生的像娘,跟谈老爷没什么相像的地方,闲话越传越玄乎。
故而小四郎现在就是一根刺,谈老爷就算不信,心里也膈应,也懒得想他怎么安顿,孟氏主动提一句,倒是更省了心。
“也罢,你好生看着他。”
看着的意思,可不只是照料,一个乍然没了娘的娃娃,周围多是异样地眼光跟闲言碎语,最容易闹出事端,六七岁的孩子说懂事也懂事了,一旦闹起脾气来,那可不得安生。
孟氏道:“您放心吧老爷,我不能叫他受委屈的。”
沈令菡站了半天没插上话,这里头没她什么事,她更帮不上忙,问过安就走了,回屋的路上,正遇上了小四郎。
“你们都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娘!”小四郎哭闹着,旁边的乳母拉不住她,一见了沈令菡,更是怒冲冲地跑过来,将她推了个踉跄,“都是你们这对丧星害的,为什么要搬到我们院子旁边,你们一来,我娘就没了,呜呜……”
沈令菡皱眉,看向一脸无措的乳娘,“怎么不照看好小四郎,让他听了这些闲话去?”
孟氏说要照顾小四郎的时候,沈令菡还当这家里人尚有些人情味,竟然不知道出事后,首要该顾虑的就是小娃娃的情绪,只留一个纵容他的乳母跟着,竟是由着他在外哭闹听闲话。
“三少夫人您可别乱说,我如何不尽心,四少爷他有手有脚,我总不能把他绑起来吧?”
这乳母也是个糊涂的,怪不得把小四郎教成这样,往后再跟着个别有用心的三夫人,那就更没好了。
“小四郎,我带你去学堂找二哥玩啊。”沈令菡弯下腰,笑眯眯看他,“要不我领你上街买好吃的怎么样?”
“我才不吃你的东西。”小四郎只将她当洪水猛兽,仿佛跟她沾上点关系就能要了命。
不过说起二哥,他心里有些动容,平日里就只跟二哥玩的好,找不着娘,找二哥也是好的。
小娃娃遇上这种事,更多的是没有安全感,如果此时能有一个相对可以信赖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靠近。
“三少夫人,大夫人吩咐过了,说暂时不让四少爷去学堂,您怎么还领他去呢?”
沈令菡笑笑,“您都把他带院子里哭半天了,难道就是夫人吩咐的?还是说您有法子把他劝回去?”
乳母不吭声了,她实在拿四少爷没有法子,但是她也不敢领他去学堂。
“行了,我看着他,你去跟夫人说一声就是。”沈令菡主动解了她的围。
“不行,我不跟你去,我要乳母令我去。”小四郎抗议。
乳母面露为难,“四少爷,我得去跟大夫人说一声,您就跟三少夫人去,我一会儿就来。”
着急去撇清责任,乳母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沈令菡摇摇头,众星捧月的小四郎跟无人问津的阿让,说到底也没什么区别,少了亲娘的庇护,家里依旧找不着能依赖的人,出了问题,只当他是累赘。
小四郎心念着找二哥,把沈令菡甩在后头,“不用你领,我自己去。”
他扭着小短腿在前头跑,沈令菡就在后面跟着,生怕他路上又听到什么闲话。
“二哥二哥……”到了学堂,小四郎就哭唧唧的找谈逊,像是受了大委屈的娃,急着回家找人撑腰。
齐先生正在授课,为了不刺激他老人家,沈令菡没进屋,就在外头看着。
课堂里的人先是集体愣住,而后各有各的反应。谈韵只掀了掀眼皮子,便又低下头看书,还有些不高兴受到干扰的样子。谈二撇撇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后来注意到窗外的沈令菡,向她投来疑问的目光,大概想问她发生了什么。
至于二哥谈逊,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了,先本能的皱眉头,后来可能觉得不太妥当,又恢复到讶异的模样,“你乳娘呢,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四郎揪着他的袖子,大概是想求抱,但谈逊却有些躲的意思,身体微微后仰,此时注意到窗外的人,表情有些不耐烦,估计在怨她多管闲事。
“二哥,我,我害怕,想找你陪我。”
“那也等我下课的,先生还在讲课呢,你要不也坐下来一块听吧。”
“好吧。”小四郎很是听话地坐在他旁边,像是犯了错似的。
沈令菡不知道小四郎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她挺寒心,这个家里,人人都只顾着自己眼前那巴掌大的地儿,谁也没有多余的情份分给别人。大房母子看起来面面俱到,其实哪里也没顾到实处。二房母女俩,一个八面玲珑笑脸相迎,一个清高自居,谁都不放在眼里。三房母子自私凉薄,骨子里的薄情时不时就会从脸皮底下渗出来,遮掩的漏洞百出。
她现在倒是庆幸阿让没融入到这个家里去,没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人。
小四郎的情绪不太好,还没等下课,谈逊便不得不把他带走,直接领到了三房。
“一个乳母照看不好他,就多请两个来。”一回到自己院子,谈逊脸上的阴郁气就显露无疑,对下人更是颐指气使,“这段时间别让他出去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照看不力的通通打发掉。”
下人们不敢多言,皆低头听着。
谈逊打发了小麻烦四郎,去到孟氏房间里,撩起门帘就道:“干嘛把这个麻烦拦身上,出力不讨好的事,何苦管。”
孟氏每天都捧着本书,也不知道看些甚,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见二郎回来,放下书招呼他到跟前,“你别恼,我自有用意,先让我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这一二年的,她最关注的就是二郎的个头,生怕他哪里长歪了,影响日后的仕途。
谈逊正是不耐烦的年纪,每回都不情愿,却又拗不过她,“早上才看过,半天的功夫还能长到哪去?”
“你这就不懂了,在娘眼里,一分一毫都能瞧出来。”孟氏拉着他左看右瞧,看来是没长歪,脸上露出满意地笑,“你总是这样,光长个头不长耐性,一个小奶娃娃而已,养着又不费事,养成了就是现成的棋子,养不成也不打紧,不过是个没了娘的,连三郎都不如。”
说起三郎,谈逊抿着嘴,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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