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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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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大着澄清的眼睛,也看着我。
他也是个俊朗的年轻人,虽然比起我所熟识的,绝色如黄天霸,还有天家那几个相貌出众的兄弟,比他们都差,就连他的哥哥刘毅大人都比他精致许多;他是山水里养起来的人,带着天然的粗粝。
但不知为什么,现在那份粗粝在被慢慢的磨平,当他站在一片皑皑白雪中看着我的时候,竟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这一刻,虽然心动得不停的跳,却好像触着一根针,每心动一次,就有微微的疼。
我笑了一下:“没什么。”
他又看了我一眼。
我想了想,道:“我觉得,你还是你,但是你和以前的你,还是不一样了。”
他听了这句话,倒是一怔,很快便笑了起来,继续掉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本心,没有变,但到了这个地方,我也不能不变。”说着,他看着我道:“是你教会我。”
“我?”我哑然失笑:“我什么时候教过你?”
他笑道:“在吉祥村的时候,虽然你一直心事重重,但想得不多,他们为难你的时候,你也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
“可是那天大殿上,”他说着,眼中的神情也沉了一下,道:“我看见你的脸色很难看,跟当初被他们为难的时候一样,我觉得你很害怕,所以我——。但后来我才发现,你只是紧张而已,你并不害怕,因为你早已经为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
“你教会我明白,在这个地方,需要这样,才能活下来。”
“……”
“我之前跟你抱怨处处掣肘,现在想来,其实也是因为我自己做得不够好,不够万全,才会被掣肘。”
“……所以,你今天——”
他看着我,笑道:“我自信自己做到了万全,也必须做到万全,只有这样,才能赢!”
看着他那双澄清的眼睛里透出的坚定的光,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的,只是环境不同,身份不同,万象繁杂让我觉得越来越陌生。
一时恍惚,我的脚下一滑,顿时整个人跌倒下去。
“小心!”
他急忙伸手,我踉跄着跌进了他怀里,冰冷的脸颊贴上他起伏的胸膛,顿时,一阵属于他的气味和暖意融在了周围。
我的心又是狠狠的一跳。
他似乎也僵了一下,立在那里一时失去了反应。
风雪,越发急了。
过了不知多久,一双温厚,却有些颤抖的手伸过来,扶住了我的肩膀,我好像猛然惊醒一般抬起头来,只看着他冰雪一般的眸子低头看着我:“没事吧?”
“……”只一动,我便皱紧了眉头。
虽然没有跌倒,但脚踝处却传来一阵痛,崴脚了。
看我一下子痛得皱起了眉头,他急忙扶着我走到一边石墩上,用袖子一把拂开上面的积雪,脱下自己的外衣铺上去,然后才扶着我坐下,道:“疼吗?伤到哪里了?”
我皱着眉头,痛得咬紧了下唇,他小心的捧着我的脚,一点一点的捏着:“这里?这儿?”一下子碰到脚踝处,我顿时低呼起来:“啊——”
他急忙松开了手,道:“是这里?”
“嗯。”
“没关系,来,我帮你揉揉。”
说完,他隔着鞋袜,用手指轻轻的揉着我的脚踝处。他的指法不轻不重,拿捏得恰到好处,我也觉得好受了些,便笑道:“你怎么还会这个?”
他低着头小心的帮我捏脚,说道:“师傅眼睛坏了之后,又不听人劝,经常撞到摔倒,身上常常都有伤,我就是这样帮他捏的。怎么样,还痛不痛?”
“嗯,好多了。”
“待会儿小心一点,回去拿药酒擦一擦……”
他一边嘱咐着,一边继续给我揉着脚,我低头看着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那纤长的睫毛如同黑色的鸦翅,忽闪着覆在那双澄清的眼睛上,每一动,都好像是要振翅飞去一般。
我看着这样的他,说不出话来。
像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笑了一下:“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我想了很久,才笑了一下,轻轻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什么事?”
提起那个时候,我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勾了一下唇角,道:“我想起那个时候,已经过得很难,需要靠人接济才能活下去,但是我娘却一直让我看书识字,学琴棋书画,学针线女工。”
“……”
“那个时候我还小,本来饭都快吃不饱了,又不能玩,还要学这么多东西,真的烦不胜烦,就对我娘发脾气。我说,学那么多有什么用?学得天花乱坠,学得再精彩,也不会有人欣赏的。”
“那你娘怎么说?”
“……”我的思绪有些恍惚,沉默了一下,才慢慢道:“我娘告诉我,不管有没有人知道,我都应该去学。自己只要学得精彩就够了,其他的,老天会来给我安排的。”
“……”
“我一直不懂娘那句话的意思,可看到现在的你,才觉得,我娘的话没错。”
“为什么?”
我笑了一下,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你还是只会打渔,那老天当然让你留在渔村过一辈子;如果你识字通文,想要知道更多,老天就会让你去书院;当你学了更多,想得更多,期望得更多的时候,老天自然会安排你到更好的地方来。”
他听得微微怔住,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笑道:“轻寒,你负责精彩就好,其他的,老天自会安排。”
他半晌说不出话来,眼中透出了一些凝重的神情,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慢慢的揉着我的脚踝,等到不那么疼了,他才轻轻的放下我的脚踝,站起来转身走到湖畔,看着眼前一片茫然的雪景。
天地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有一种看不到来时路,也不知道未来如何的苍然。
我就坐在他身后的石墩上,静静的陪着他。
两个人这么一前一后,一站一坐,也不说话,没有任何的动作,只听着细碎的雪沫纷纷落下,时间就在那扑簌簌的声音中一点一点的流逝,却一点也不枯燥,甚至,不冷。
看着他的背影,只是这么看着,仿佛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感觉到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中透着几分微凉,慢慢道:“那你呢?”
“……”
“老天会安排你去哪儿?”
他这个问题问得深,却也问得有些傻,我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我无法预测,就算我知道他将来也许会去到哪里,却丝毫看不出自己的路程。我要去的地方和上天给我安排的地方,似乎从来都是相背的。我拼了半生,和老天,和这皇城的九重三殿斗到现在,未见输赢。
因为,我还不肯认输。
过了许久,我漫声笑道:“也许,我会去一个灯火阑珊处吧。”
。
我想不到自己会去什么样的灯火阑珊处,只是这一天的考试完了之后,刘轻寒便被都尉府的人接走,而我被宫内派来的人接回了宫,一进宫门,就看着满目的灯火通明。
今天,真的是热闹的一天。
玉公公身后跟着两个提灯笼的小太监,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见到我立刻道:“岳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玉公公,皇后有什么事吗?”
“是皇上,御书房有召!”
我的心动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正要忍着脚疼跟着走,却见他一招手,身后跑出来几个小太监抬着一张藤椅,我愣了一下,他轻轻道:“刘大人刚刚让人传话进来,皇上知道了,吩咐老奴安排的。”
“哦……”
我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脚崴了也实在走不了多远,便上了藤椅往御书房那边去了。
这个时候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御书房内却是银烛通明,远远的看到窗户上的投影,里面人头耸动,似乎还有不少的人在里面。
他们停在了门口,玉公公扶着我小心翼翼的走下来,过去规规矩矩的敲了门,等里面的人开门,我便小心的走进去跪拜道:“微臣拜见皇上。”
“平身。”
他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冷意,我尚无事,却听到有些人哆嗦的声音,一抬起头,就看见裴元灏坐在正上方,虽然两边都燃着烛台,但光影之下,他的脸上反倒增添了些阴翳,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被衬得熠熠生辉,有一种利剑般的尖刻,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面前,跪着好几个老臣。
我只粗略的认了一下,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恭恭敬敬的走过去,裴元灏道:“你来得正好,朕正要问你,今日考场抓的那些人,到底是如何?”
我一拱手,答道:“回皇上的话,今日考场共搜出十四名考生有携带、替考的行为,分别是——乙酉号孙卫、丁巳号陈生、戊辰号卢世杰……这是今日微臣录下的名册,请皇上过目。”
我每说一个,那些官员都颤抖一下,等我说完,每个人跪着的地方,下面的地板上都积了一滩冷汗。
我说完,便将手中录下的名册奉了上去。
裴元灏接过来,垂着眼睑翻了几下,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册子抛到地上,啪嗒一声,那几个官员又是一阵瑟缩,还有一个的腿软得差点瘫坐下去。
裴元灏冷笑道:“我朝开国以来,第一次遇上这样大的考场舞弊案,是朕失德与天啊!”
他这句话一出口,几个官员汗如雨下,话都说不清楚,连连磕头:“皇上,皇上英明,是臣等失察,臣等之罪!请皇上治微臣之罪!”
“治罪?”
裴元灏的嘴角微挑,看着他们:“朕要如何治你们的罪?”
☆、540。第540章 御书房的一夜
裴元灏的嘴角微挑,看着他们:“朕要如何治你们的罪?”
这句话一出口,我感觉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沉了一下,好像有一只黑手,蓦地擭住了每个人的心脏,不轻不重的捏着,让人窒息,却不至死。
那几个官员听他这么一说,全都煞白了脸,也知道这一次难以脱身,都磕头连连,口不能言,御书房内只回荡着咚咚咚的额头磕碰在地板上的声音。
裴元灏微微笑道:“你们都是太上皇留给朕的股肱之臣,过去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时常听太上皇说起各位堪以大任。所以这些年来,朕也多赖你们几位,虽然你们已经年老体病,却迟迟不让你们辞官归田。”说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到底也是朕,耽误了你们。”
果然,不出所料。
我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倒也并不惊讶。
裴元灏看着那几张惨白无人色的脸,突然又调转口风:“不过,朕也没辜负你们。”
那几个大臣有些愕然,抬头看着他。
只见他脸上带着一点悠哉的神情,道:“孙卿,你在淮南以兴学之名圈地六千亩,十四个村寨被迫迁移,你——也得了不少实惠吧。”
户部尚书孙也宏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酱紫,瑟缩得说不出话来。
裴元灏又笑道:“吴卿家,你五年前自国库借银七万两,虽说这两年来减免了江南不少赋税,国库入不敷出,朕也并没有追讨这笔银子。算起来,这七万两纹银,倒也够你在老家置几亩地,置些房舍,颐养天年了。”
“……”
“宋卿家,听说你的儿子上个月才给你添了个孙子,可喜可贺,含饴弄孙可是人人求而不得之乐啊。况且,户部亏空的案子一直查不清楚,又何必还要这样劳心劳力?”
……
他每说一句,下面的人都颤抖一下,到了最后,这些人一个个已经面无人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汗如雨下,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这时,我听见外面传来了轻轻推门的声音,心里也念到一处,原本就站在这几个官员的身后,这个时候倒也不开口,只轻轻的退到外间去。刚刚退到门口,就看见玉公公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一线。
一抬眼,就看到了我,他倒是惊了一下:“岳——”
我压低声音道:“何事?”
“申太傅求见。”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道:“皇上震怒,太傅大人何必这个时候撞上来?玉公公,你劝劝吧。”
他到底是跟在太上皇,又跟在裴元灏身边那么久的人,自然也懂,会意的朝我点点头,正要转身走,这时,一阵寒风卷着雪沫从门缝中吹了进来,屋子里暖意融融,这样冷热一交倒让我突的打了个寒战。
我一下子想到,就算申恭矣这次回去了,晚上这些大臣也是一样要回去的,到时候还是——
这样一想,我便又叫住了玉公公,道:“公公,申太傅冒雪进宫,想必也有要事,也不要耽误了他。这样吧,公公还是找个坐处让他候着,等皇上忙完了这里,再奏不迟。”
玉公公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御书房内晦暗难明的景况,点点头,答应了便转身走了。
我轻轻的和上门,还是返身走了回去,仍旧平静的站在后面。
这一次,君臣都没有再说话,但御书房内也并不安静,我几乎能听到每一个人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和外面的风雪大作混在一起,给人一种仿佛要天翻地覆的错觉。
不知站了多久,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脚踝处怀来了一阵隐痛。
看来之前扭伤的地方,虽然刘轻寒给我揉了揉,但到底伤着了。
我皱了皱眉眉头,极力的忍耐着。这时,那几位大臣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其中一个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所言极是。微臣年老病体,也实在难当皇上大任。明日,老臣就会上书,乞皇上怜老臣病体,恩准告老还乡。”
另外几个人听他这样说了,也纷纷道:“求皇上恩准老臣告老还乡!”
……
闪烁的烛光下,裴元灏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他慢慢的站起身,道:“众卿家这样说,倒让朕为难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外面风雪大了,众位卿家还是先回去吧,辞官之事各位可要考虑清楚,下定决心再上表,万不可草率行事啊。”
那几个大臣纷纷道:“臣等知道了。”
说完,又磕了一个头,便纷纷退下了。
我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是他们暗中谋划,刘轻寒和他,也许不知道盼了多少个****夜夜,才终于得以实现,对朝堂,甚至对整个中原大地都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但事成了,反倒没有什么可喜之处,脚踝处的隐隐疼痛也让我觉得有些困倦。
等那几个大臣都走了,我上前去,轻轻道:“臣有事启奏皇上。”
他抬起眼皮来看了我一眼。
我平静的道:“申太傅适才进宫求见皇上。微臣见皇上政务繁忙,自作主张让玉公公请太傅大人先歇息片刻,等皇上闲下来再行传召。不知皇上现在——”
话没说完,抬头对上了他漆黑的眸子,我心里一沉,闭着嘴低下了头。
我一住口,他也没有说话,御书房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
但这一次,却听不到彼此的呼吸,只有外面的狂风大作,更衬得这里面如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分外难熬。
我忍着脚踝处的微微做痛,也一直没再开口,就这么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他说道:“玉全!”
玉公公急忙走了进来,他吩咐道:“传申恭矣。”
“是。”
我听见这话,也松了口气,便抬起手道:“既然皇上与太傅大人有国政相商,微臣告——”
“你留下。”他打断了我的话,起身走到了另一头暖座上。
平时处理公务都是在这里进行,坐暖座的话,便是闲谈叙事了,而且我看到那边案上还摆着一副棋,微微蹙眉,就听见他道:“你过来。”
“……”
虽然不想跟他离得太近,但到底申恭矣很快就要来了,我也不用太担心,便忍着脚疼慢慢的走过去,他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儿,申恭矣便走了进来。
这位重臣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也许因为从风雪中来,带着一身寒气,一进门便跪在地上:“微臣拜见皇上。”
裴元灏看了他一眼,笑道:“爱卿快平身吧。”
申恭矣站了起来,一看到裴元灏坐在暖座上,面上还摆着棋盘,就是一愣,转头看见我还站在旁边,脸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想了想,还是说道:“皇上,微臣此次进宫,是为今日考场舞弊案而来。”
裴元灏道:“爱卿不必说了,朕已知道。”
申恭矣看他没有勃然大怒,眼中甚至还有笑意,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再轻易开口。
裴元灏道:“科举,原本是千百年来朝廷广纳良材的机会,朕也尤为重视,但现在居然为一些人做结党营私,卖官鬻爵之用,朕,实在是痛心疾首啊!”
说完,他狠狠的锤了一下桌面。
申恭矣被唬了一跳,又急忙跪了下来:“皇上!”
裴元灏又忙道:“爱卿快起来。”
申恭矣又站了起来,心情越发忐忑不安的看着他,裴元灏道:“这一次的事,朕已经彻查清楚了,涉案人等一律严惩不待,若不以此以儆效尤,只怕将来舞弊案件更会接连不断,到时候我朝庭颜面何存!”
“皇上英明!”
申恭矣眼见他的话引到了这上面来,正要再说什么,裴元灏突然又大手一挥:“好了,这些烦心事,不提也罢。”
“啊……?”
“说起来,朕也有些日子没有和爱卿论棋了,正好今夜朕有些兴致,爱卿又进宫,不如你我君臣来上两局。”
申恭矣自进门以来已经被他来来回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治罪,也似乎考场舞弊的案件并没有牵扯上自己,倒是松了口气,告罪之后,便侧身坐在了皇帝的对面。
裴元灏已经开始摆棋:“岳青婴,捧茶。”
“是。”
我站了很久,原本脚踝处的痛楚就越来越重,但他开了口,我也没办法,只能勉强自己走过去接过茶盘,小心翼翼的给案上两边摆茶,额角冷汗涔涔,靠近烛光的时候,更是冷汗潮出。
他看了我一眼,我抿了抿血色渐褪的唇,又站到了一边去。
他们君臣俩就这样在御书房的暖座上杀将起来,你来我往,近两个时辰才下完一局,裴元灏赢了六子,却又说申恭矣让手,还要再下。
梆子敲过三下。申恭矣脸上作难,刚要开口道:“皇——”
裴元灏低头摆子,头也不抬的道:“对了,朕前两天还去重华殿又看了念匀。这孩子长得好,又安静,朕很是喜欢。”
申恭矣一听,立刻喜道:“是皇上之喜。”
裴元灏抬头看他:“同喜,同喜。”
我站在旁边,这个时候虽然还是一脸淡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内里却煎熬得像是火烧,视线都有些模糊,御书房内烛火通明,却让我看得好像一片茫茫的雪景,白得有些晃眼,阳光从云层照了下啦,撒在雪堆上,映出一片雪青色的,近乎灿烂的光。
更灿烂的,是那个人的笑容。
我又是一阵恍惚,却强打起精神,睁开了眼睛。
那张黝黑的脸上,眼睛微微眯起来,透着清澈的光,却也有些东西在里面慢慢的沉淀着,他的牙齿很白,笑起来给人一种格外绚烂的感觉,仿佛所在一处,就会让那里春暖花开一般。
连我,都好像要忍不住跟着他的笑容一起温暖起来。
但,我的周围,分明是寒冬。
不仅冷,那些大雪纷纷落下,带着刺骨的严寒积在我的身上,寒气彻骨,我几乎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雪落在脚下,慢慢的堆积着,没过我的脚踝,原本只是些微的痛楚,这个时候也痛得有些钻心了。
我咬着下唇,勉强让自己的支撑着,但这些日子,为了常晴所托之事,我已经耗了太多的神,站到现在,也几乎是强弩之末。
我……好累……
暖座上的两个人,似乎还你来我往的下着棋,我只觉得额角背后冷汗涔涔,已经分不清是冷还是热,只觉得全身都好难受,实在有些撑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靠上了墙……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只是当神智慢慢从一片黑暗中恢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睡着了。
怎么回事?我——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整个身子在摇晃着,有一种剧烈动荡的感觉,更清醒一些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人抱着,那滚烫的体温熨帖在周围,让我微微的心悸。
这个感觉是——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541。第541章 榻上的无力抵抗
一睁开眼,就对上了那双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也正低头看着我,因为近在咫尺的距离,几乎可以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唇。
我看着那样的自己,一时还有些恍惚,却已经感觉到自己深深陷在了一个人的怀里,虚软的四肢没有一点力气,脸颊也贴在那具胸膛上,几乎能感觉到胸膛下的心跳,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我的肌肤,和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这个时候,再要说“你要干什么”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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