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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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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怀里的离儿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这个时候突然说道:“娘,我也要去。”
    “呃——”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布图已经笑道:“离小姐已经跑了这么久了,该好好回去休息了吧,哎哟,这一身汗,待会可会有汗味的。离小姐,公子最不喜欢人身上有汗味了啊。”
    离儿一听,也抬起手臂闻了闻,立刻慌的道:“我要回去洗!”
    布图一招手,旁边走过来两个侍女,小心翼翼的将离儿接了过去。到这个时候,我也明白过来,低声嘱咐了离儿几句,看着她乖乖的跟着那两个侍女离开,便回过头来看着布图,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青婴夫人,请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往前面走去。出了马场之后先进了府邸的花园,这里倒是一片春光明媚,有几个侍从路过,也规规矩矩的朝我们驻足行礼。虽然布图出现不过片刻,我也依稀感觉得出来,他在裴元修身边的地位不低,而且不常在府内出现,显然不是管家类的人物,那么让他来请我,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一边走,一边说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也该告诉我了吧?”
    布图跟在我身后半步左右的距离,迟疑了一下,说道:“是有客到。”
    “客?”难道就是今天早上,布图在内院门口跟裴元修说,有些人往这边来,难道就是那些客?不过来这里的客人,自然是裴元修的客人,为何要叫上我?
    “是哪里的客?”
    “西川来客。”
    “……!”
    我像是突然被雷击中了一般,背脊都僵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他:“哪里的客?”
    “西川。”
    “……西川。”
    我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四肢冰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西川来客?
    西川?!
    这些日子,我并不是没有去想那个地方,相反,因为申啸昆告诉我,是带着蜀地口音的人想要劫走离儿,更是让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凝重,我知道我跟西川之间没有断,即使当初以死为界都未能划清界限,更何况现在,我身边是裴元修和药老,时局变成了如今三足鼎立,我跟西川,迟早都有再会的一天。
    但我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而且——
    我抬起有些苍白的脸庞看着布图:“是西川的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布图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沉声道:“客人就在前厅,夫人一去便知。”
    “……”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前厅走去。
    这一路,我走得很急,虽然并没有摔倒,但我自己很清楚,脚步是完全紊乱的,和心跳一样,乱如麻,甚至连呼吸也是乱的,当我走过那条长廊之后,前厅就在眼前,几个侍女正从里面退出来,一看到我,立刻俯身行礼:“青婴夫人。”
    我已经没有心思跟她们在说什么,只仓促的点了点头,慢慢的走上前去。
    伸手撩开帘子,前厅的一切进入眼帘。
    在微微晃动的珠帘另一头,我看到了裴元修的背影,而在他的下手方,一个笔直的身影坐在那里,阳光从大门外照进来,清晰的勾勒出了他的轮廓,显得年轻俊朗,宽阔的额头,笔挺的鼻梁,轻抿的唇。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拂着珠帘的手微微一颤,珠帘立刻散落下来,相击发出一片凌乱的哗啦声,一听到这个声音,前厅里的人都回过头来。
    那张熟悉而年轻的面孔,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前。

  ☆、714。第714章 再见裴元丰!

那一瞬间,好像有人用铁锤在我的后脑重重的敲击了几下,脑海里一片空白。
    而那个人熟悉的身影,却像是刀刻一样,深深的刻在了我的眼中。
    “小……小……”
    我喃喃的念叨着,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而那位“客人”坐在那里,侧过身来看着我的时候,整个人也像是一瞬间被冻成了冰雕一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暂停了。
    我和他,就这样沉默着对视着。
    不知这样对视了多久,一个温和而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青婴,你来了。”
    说话间,裴元修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我面前,柔声道:“他来了,所以我让你过来跟他见一见。你们——也很久不见了吧。”
    的确,很久不见了。
    我被他牵引着慢慢的走进了前厅,座位上的那位客人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那双曾经澄清得如同湖水的眼睛里翻涌着无数的东西,却被一种沉重的眼神所掩盖,留下的只有他那双曾经征战沙场,也曾经给过我无尽温柔的有力的手,捏着椅子扶手时微微的颤迹。
    我能感觉得到,他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因为那红木椅的把手已经发出了近乎破碎的哀鸣。
    这一刻,我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小……久违了。”
    我想叫他“小武”,可显然,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嬉笑怒骂的小武;我想称呼他为殿下,可现在的他似乎也不是当初的“殿下”,思来想去,我只能避开对他的称呼,说出了最简单的三个字。
    而坐在椅子上的他,也终于放过了那个快要被他捏碎的扶手,慢慢的站起身来:“青婴,好久不见。”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和他似乎都哆嗦了一下。
    这个人,就是裴元丰!
    说起来,我并没有太吃惊会见到他,毕竟之前双方的人马已经因为离儿的事交过手,况且依照现在天下的格局,西川和江南迟早会有交锋的一天,而我现在身居裴元修处,能见到他,并不是太意外的事。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见到他,心中所受到的震撼,又是另一回事。
    我甚至有一种,见到了前世所相识的人的感觉。
    也正因为这种感觉,我和他在说了那两句话之后,就都沉默了下来,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也许,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连裴元修都站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元丰,她是谁?”
    刚刚从后门进来之后我就一直看着裴元修,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都忽略了在他的下手方还坐了一个人,而现在这个声音突然响起,却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我只觉得心突的一跳,转过头去。
    一个女子从旁边站了起来,那张清丽的面孔上带着一丝迷茫的神情看着裴元丰,然后又看向了我。
    这一刻,我心里的震撼不啻刚刚见到裴元丰。
    这个女人身材娇小,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裙子,却难掩天生的秀丽;她的年纪不算轻了,但脸上却还有一种天真的神态,但那种神态不是装,不是作,而是从眼底最深处透出的一种干净和无暇。
    她,竟然是薛慕华!
    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她刚刚叫裴元丰为——元丰?!
    这种亲密的称呼,显然不是普通关系的人会使用的。
    虽然我一直知道,她是长明宗的人,自然会身在西川,那么她跟裴元丰能够熟识一点也不奇怪,可我的心里也有过疑惑,毕竟药老已经脱离了长明宗在江南自立门户,身为药老的女儿,为何她没有跟着药老离开,反而还一直留在西川,而现在看她的情形,似乎还是代表西川为使来到江南的。
    但,这毕竟是药老跟她的家事,加上之前我中毒在身,又一直牵挂着自己的女儿,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打听别人的消息,只是今天突然一见,却发现事情复杂的远远超过我的想想。
    她竟然问裴元丰——我是谁?
    这是什么意思?我跟她就算不是什么知己好友,但到底有过交往,还曾经在她家住过那么久,跟黄天霸的牵扯也让她妒火中烧,怎么可能她就把我给忘光了,甚至还要问我是谁!
    而且,她刚刚称呼裴元丰为“元丰”,这也许是熟人之间的称呼,并不突兀,可放在她的身上,就让我觉得怪异无比。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裴元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然后对她说道:“这位是青婴——岳青婴。”
    “岳青婴?”她低声念了一下我的名字,秀致的眉间微蹙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时候,目光还是一片的茫然,只是用一种生疏而客气态度对我点了一下头:“久仰了。”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说一个人的记性不好,分开了三年五载就把我忘光了,可经过别人的提醒,应该还是多少有些印象,但眼前的薛慕华,却好像完全不记得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似得,在曾经跟我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甚至给过我那么沉重的伤害之后,她居然对我说——“久仰了”。
    这种生疏的客气话,相对于当初给我灌下的那碗汤药,就像是针尖一样扎在我的心里。
    而这时,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道光!
    就在我和她沉默相对的时候,外面又走来了一群人,并不意外是药老,他似乎一听说这边来了客人就匆匆的赶来了,脸上还带着一丝急切,而薛慕华一看到他,倒也乖乖的请安,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儿见到父亲一样,虽然态度多少也有些尴尬生疏。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主座上的裴元修开口道:“你们父女应该好好的聚一聚,我已经派人在偏厅准备好了。”
    药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连薛慕华也没说话,两个人只交代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薛慕华又回头看了裴元丰一眼,而裴元丰也对她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等到他们一走,裴元修又转头看着我们,脸上微笑依然:“青婴,花园的风景不错,你带元丰过去走走,你们——我想你们这么久没见,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去看看离儿。”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
    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我和裴元丰还是站在前厅,沉默着不知站了多久,终于到了不能再不开口的时候,我转过身轻轻道:“你跟我来吧。”
    一边说,我一边往后走去,就在我刚刚撩开珠帘走出偏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双温热的大手,一把握住了我两边消瘦的肩膀。
    他的掌心很烫,似乎自己都烫得受不了了,微微的颤抖着。
    我感觉到他似乎想要将我搂进怀里,可终究没有,只是握着我的肩膀,但这个动作和他的颤抖已经完全出卖了他平静而僵硬的态度下所有的心绪,我也僵在了那里,迈出的步子再也没有办法动一下。
    一时间,我进不得,退不得。
    珠帘,在我和他之间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仿佛这些年,年华如水,就这么流了过去。
    在这样的声音中,他低沉着开口:“我没想到,能再见到你。”
    我没有回头,只是有些哽咽的开口:“你以为我死了?”
    “……”
    “抱歉。”
    “不,你不需要抱歉。”
    “……”
    “是我,我不应该——不应该太相信他。”
    说到“他”的时候,他的手上明显更沉了一些,而那一刻的重量,也几乎将我和他都压垮了,我终于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晃动的珠帘的另一面,他有些模糊的面孔,明明那么年轻俊朗的脸庞,这一刻似乎也显得那么苍然。
    我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责怪你自己。”
    “可我知道,这些年,你也过得并不好。”
    “……”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毕竟,如果他能安排在耀武楼的行刺,那么在皇城,至少在京城里是有他的势力的,而那几年我在皇宫里也兵不安分,各种登高跌重,要知道我的消息,并不难。
    只不过,不管怎么样的登高跌重,都是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想到这里,我淡然一笑:“好或不好,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
    “对,过去了。”我平静的看着珠帘另一边的他,说道:“我现在还活着,找到了我的女儿,我跟她团聚了。那么就算以前有什么痛苦,我也都忘了。”
    他像是一时间凝住了,半晌没有开口,在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才仿佛苦笑着一般说了一句话:
    “忘了,好。忘了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句话,似乎还有更深的一层含义。
    想到刚刚我脑海里的那道灵光,我开口问道:“那薛慕华呢?她为什么不记得我了?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事?”
    像是早就知道我会问一样,他很快便说道:“黄天霸走了没多久,她——给自己熬了一碗药,醒来之后,就忘了很多事。”
    洗髓花!
    在之前,我已经有了感觉,但真正听到裴元丰说出来的时候,心里的仍然无比的震撼。
    薛慕华给自己喝了洗髓花!
    那是当初她妒火中烧,想要割断我和黄天霸的联系,而给我灌下的那种药,喝了那种药,我忘了很多人,很多事,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只是,我服用的药剂不多,加上一些意外,后来还是恢复了记忆,却也已经走上了一条回不去的路。
    但我没想到,薛慕华居然给自己也服下了那种药!
    裴元丰说,黄天霸走后不久,她就给自己喝了洗髓花,那个时候的她到底有多痛苦,痛苦到清醒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承受那种煎熬,即使知道自己喝了药,可能失去神智,甚至可能变成一个痴儿,她还是要这样做!

  ☆、715。第715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的眼前恍惚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里有碧凌凌的湖,清澈的湖水里是自在婉游的鱼儿;湖边有柳树、杨树,新翠从容;有嶙峋的假山,温润的空气里充满了清新的味道,仿佛是另一个温润的难过,甚至还养了鹤。
    那是一个人,为了他爱的人,所创造的塞上江南。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座宫殿,只是听人的描述,依稀在脑海里勾画出了那样的繁华盛景,而在那样翠禽啼春,木兰双桨的盛景中,我还勾勒出了一个人的背影。
    修长,消瘦,在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色中沉默着。
    我一直知道,那是全天下,最寂寞的背影。
    可现在,听见裴元丰说的话,看到刚刚薛慕华那张平静到近乎茫然的脸庞,我却突然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在感情这个战场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就算势均力敌,也许落的,也只是两败俱伤。
    我的眉间微蹙,就算自己看不到,也能感觉得到那里的愁容,一只手穿过珠帘伸了过来,带起的一阵哗啦的声音让我抬起头来,看到那粗大有力的拇指已经靠近了我的眉心,似乎想要帮我抚平眉间的褶皱,却在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那种温度,让他自己颤抖了起来。
    这一刻,我反而平静的,看着那双曾经澄清得一尘不染的眼睛,道:“那她现在,过得很好吧?”
    那只手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慢慢的放了下去。
    “很好。”
    我笑了笑:“我好像,看得出来。”
    这个时候的慕华,眼中没有那种锋利尖锐的讽刺,没有紧绷防备的态度,平和温柔得仿佛另一个人,这样的慕华,是我过去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珠帘晃动着,我看见他好像是淡淡的一笑,却有些看不大清楚,只听到他平静的说道:“她清醒过来之后,也过了一段很苦的日子,很多人和很多事都不记得,这么大一个人,却像一个小孩子,连很多最起码的事都要人手把手的去教她。还好,她并没有难过,因为她已经全都忘了,也不觉得难过,只当自己是个崭新的人,这样的人,反倒比我们都快乐。”
    我依稀记得当年,薛慕华灌我喝了洗髓花的药之后,黄天霸曾经说过,如果她真的得手,可能会变成一个痴儿,连三岁孩童都不如的痴儿。
    现在,却是她自己,变成了那幅模样。
    “不过幸好,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医术,在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的医术全都恢复了。”
    “那,太好了。”她这样高超的神医,如果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医术,不啻是世人的一大损失。
    “是啊,也幸好她的医术还在,所以我的母后——我的母亲——”
    我蓦地抬起头来:“殷皇后?!”
    裴元丰这一回淡淡的一笑:“现在已经不是她称皇后的天下了。”
    “……”
    我又忘了,这个世间早已经经历了一次天翻地覆,当初殷皇后被刘三儿捡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一国之母,而现在,她只怕早已洗尽铅华了吧。
    一想起当初的日子,我的心里又是一阵痛楚,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有些沙哑:“她,现在还好吗?”
    “神智没有恢复,但——她很好。”
    说到这里,他自己似乎也平静了下来,伸手撩开了珠帘,慢慢的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也转过身,和他并肩一起慢慢的往园子里走去。这个时候正是江南最美的四月天,比起塞上那个人力创造出来的江南,这里的翠禽啼春,木兰双桨更加的温润,像是风拂柳梢的翩然舞姿,掠过嘴角的时候,那一点淡淡的****。
    而裴元丰就在这样的风景里,断断续续的诉说着别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如我所知,在黄天霸的家中一别后,殷皇后被药老带走,也的确回了西川,没过多久的时间,薛慕华服下洗髓花,失去记忆,成了一个无知无觉的孩子。
    原本,应该由药老来照顾她,但那个时候,药老却因为一些紧急的事离开了西川,也因为当年皇城大战之前,裴元丰被裴元灏下毒,一直都是薛慕华为他解毒照顾他的身体,这一回,他算是为了报恩,便担起了照顾薛慕华的责任。
    他没有明白的告诉我什么,但回想起来,我多少有些了然。
    一个失去了一切记忆的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受到他这样的男子的照顾,朝夕相处之间,多少也会产生一些依恋之情的。
    裴元丰说起那段时间的时候,眼中的神情,也尽是温和。
    “慕华慢慢的适应了一切之后,又恢复了医术,倒反过来开始照顾我的母亲,这些年来她也一直想办法,想帮助母亲恢复神智。但,我和她其实都清楚,受过那样的重击,再要恢复,已经很难了。”
    “……”当年虎跃峡的万炮齐发,殷皇后能存活下来,那已经是个奇迹了,她所受到的创伤,也的确让人难以想象。
    “其实,我倒不希望母亲恢复过去的神智,因为我感觉得到,那样的她并不快乐。甚至——这么多年来,就算她高高在上,权倾后宫,也没有快乐的时候。反倒是现在……”
    “现在,她如何?”
    “她很快乐。”
    “是么……”
    “是啊。她变得宽容起来,宽容的人就会更快乐。她甚至,把慕华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定要说她是自己的女儿,对她爱护得很。不准人欺负她,也不准我委屈了她。”
    不知为什么,我倒想起了当年裴元丰中毒,薛慕华去给他诊断的时候,她跟殷皇后针锋相对的样子,如今物是人非,薛慕华带着平和的心尽心尽力的去照顾她,而她竟然把薛慕华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百般疼爱,人世间的事,真的有趣。
    我之前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药老在江南,裴元修也在江南,可殷皇后却不在此处,现在想来,她的儿子裴元丰在西川,还有她一心认定的“女儿”在西川,也难怪她不来江南了。
    “只是——”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她把我忘了,不管我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不相信我是她的儿子,而一定要说,她的儿子已经走了。”
    “……”
    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原本平静的心湖在这一刻又激荡而起,阵阵涟漪如同我心中的愁绪,起伏难平。
    裴元丰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我瞬间苍白的脸。
    沉默了很久之后,他慢慢的开口:“我,也知道了一些,关于你们的事。”
    我凄然一笑:“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们现在分开了。”
    我淡淡的一笑。
    是啊,我跟他分开了。不管曾经有过多甜蜜,多幸福的日子,只要一分开,就好像全都打了个死结,一切到此为止。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他,他陪着的人也不是我,我还能拿什么去证明,其实我和他曾经在一起,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呢?
    看着我凄楚的笑容,裴元丰的呼吸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慢吞吞的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可以见面的话,想要跟他道谢。多谢他照顾我的母亲。”
    “你想见他?”
    我的脚步一滞,转过头看着那张已经不再是莽撞少年的脸庞,忽的一笑,道:“会有机会的。”
    裴元丰微微愕然的看着我,而我只是淡淡的笑着。
    天下大势到了现在三足鼎立的格局,接下来要怎么走,谁都说不准,可我总有一个感觉,裴家这几兄弟的交锋,就是天下大势的走向,而轻寒,他会在这其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也许只有老天在安排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无知觉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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