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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7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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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脚步发软,踉跄着走到床边跪坐下来:“太上皇……”
    他一下子听到了我的声音,神情微微一滞,那双发灰的眼睛茫然的看向周围,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了一点光明似得,慢慢的看向了我:“是你。”
    “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呀?”
    “……”
    “你娘呢?”
    “……”
    我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现在已经有些糊涂了。
    虽然知道不应该哭,可泪水已经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泛滥了出来,我抽泣着说道:“我娘,她在西川……”
    “西川?哦,我记起来了,她去西川,她去游历了。”
    “是的,太上皇,”我哭着说道:“她在那里等你,你要好好的,我们现在,就是去西川。你好好的,去就能见到她了。”
    “……”
    他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看了我很久,突然笑了一下:“你骗我。”
    “……”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微笑着说道:“她走的时候,说了永不相见,就是永不相见,她怎么会等我呢?”
    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原本就脆弱的伪装一旦被撕裂,我连坚持下去的力气都没有,眼泪沿着脸颊往下流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床褥上,他抬起瘦弱的手,用已经有些冰冷的掌心抹了一把我的脸,然后说道:“孤记起来了,我们这是已经逃出来了吧?”
    “嗯,我们逃出来了。”
    “那就好。”
    “……”
    “总算,孤没有拖累你们。”
    一听到他这样说,我更是忍不住,整个人都伏在床上痛哭了起来,他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才会一路都隐瞒自己中箭的事,所有的人都在生死边缘挣扎着,也没人能顾得上他,他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现在却只能在这里虚弱的等待死亡!
    我哭着说道:“太上皇,我错了……我要是不救你出来就好了……”
    如果我不是想要救他出来,至少他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在临水佛塔里。
    听见我这么说,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阵苦笑:“傻丫头,你真的觉得,不救孤出来,孤能活过今天吗?”
    我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帝王心性啊。”
    “……”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淡淡的笑了一下:“罢了,罢了。”
    说完这句话,那笑容却像是坚持不下去了似得,我看到他的嘴里一下子涌出了血沫,整个人痛得抽搐了一下。
    “太上皇!太上皇你怎么了?!”
    我吓得急忙双手把住他的胳膊,想要护住他,但我也实在是失去了理智,这个时候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护住他,甚至连给他减轻一点痛苦的可能都没有,他回答不了我,只是剧烈的颤抖了几下,我就看见床褥上,更多的血色洇染开来。

  ☆、1863。第1862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上皇!”
    听着我的哭喊声,周围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查比兴也被萧玉声叫了回来,他的眼睛还是红肿不看,可能刚刚在别人没有看到的地方苦果,现在回来一看到裴冀的样子,更是难受不已,萧玉声低声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他低着头,轻轻的摇头。
    那一箭,射中了要害,尤其是裴冀这样的年纪,原本身体就病弱,还跟着我们颠簸了那么久,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虽然查比兴没有说话,可裴冀却仿佛什么都明白,在忍过了那一阵剧痛之后,他的气息更弱了一些,脸上却还是浮起了一点淡淡的笑容来,竟像是要安慰我似得,说道:“你不要太难过,生死天定,言无欲给孤续命,已经违背了天意。这一次他改了孤的命,所以他自己也——”
    “……”
    “孤,也是活够了。”
    “太上皇……”
    我哭得泣不成声,可面对死亡的他却反而很淡然,只是那淡然的笑容里,多少透出了一点遗憾。
    “只是可惜,孤那么多的皇子皇孙,临终之际,却没有一个在身边。”
    “……”
    “没有一个在身边啊。”
    说到这里,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这样的人,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也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波折,也许死亡对他来说真的已经不算什么,可是身为他这样的老人,大概唯一的心愿,就是生有人养,死有人送,却偏偏——
    我心里突然一动,猛地抬起头来,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萧玉声他们有些愕然,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虚弱的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关上门,一个都不要进来。”
    “……”
    他们虽然有些犹豫,但毕竟我还算是他们的大师姐,我的话也还管用,所以一个个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裴冀,还有一只呆坐在椅子里的刘轻寒。
    我走到他身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走到床边一起跪坐下来。
    他还有些愕然的看着我:“轻盈……?”
    我对已经闭上眼睛,像是要安然接受这一遗憾的裴冀说道:“太上皇,其实你还有一个儿子在这里!”
    “……!”
    “……!”
    裴冀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刘轻寒也愕然的瞪大眼睛看着我,下意识的就挣脱了我的手,压低声音道:“你不要胡说啊!”
    我一伸手又抓回了他的手腕,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你就让他走得安心一些吧。”
    “……”
    他听我这么一说,犹豫了下来。
    而我已经抓着他的手腕对着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我们的裴冀道:“太上皇,他就是,他就是你的皇四子啊!”
    “什么?”
    “被烧死在青梅别院的云王裴元琛,其实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淑媛娘娘曾经告诉过我,她生下来的孩子就被殷皇后带走了,随便找了个孩子顶替了她的儿子,后来,我们多方查找,才找到了他,他就是当初被人带走的皇四子,真正的云王啊!”
    这一下,我已经完全顾不上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就信口开河,将自己曾经有过的,真的假的,对的不对的猜测,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只是,我避而不谈另一个重要的人——魏宁远。
    刘轻寒一脸愕然的看向我。
    裴冀已经惊呆了,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这,这是孤的儿子?”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撑着身子要坐起来,一看到他奋力的样子,刘轻寒也没有办法再僵持下去,只能上前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犹豫了一下,轻轻道:“父亲——?啊?,哦,父,父皇——”
    他在我胳膊轻撞了一下之后改了口,裴冀更是全副精神都放到了他身上,难道:“真的是孤的儿子吗?”
    刘轻寒显然还是有些犹豫,他不是没撒过谎,但要撒这样一个谎,对他来说也许还是一件相当难堪的事情,但在抬眼看着裴冀已经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嘴唇,看着这个老人几乎绝望,又被点燃了一丝希望的眼神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道:“是的,我是!”
    裴冀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有些恍惚了,就和刚刚看到我的时候还问我母亲一样,根本分辨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刘轻寒,好像突然有了点力气,人也有了生气,激动的说道:“你——你——”
    他“你”了半天,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其实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面对一个自己失而复得的“亲人”,都一定说不出什么,况且这件事他乍然知道,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过了好久,他才说:“你多大了?”
    刘轻寒道:“三十有二。”
    “你这些年来,在哪里?”
    “在扬州。”
    “你,你过得好吗?”
    “皇帝陛下废除贱民籍之后,江南人无不拍手称快,我——我也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裴冀拍着他的手,像是欣慰,又像是愧疚:“江南的事,孤一直无作为,不是孤不想,只是太多的事——不是一朝,一个人能做得到的。他废了贱民籍,也让你过得好了,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
    我鼻子一阵发酸,急忙转过头去。
    我想起了刘毅大人临终前说过的那些话,他和他的父亲刘世舟在江南呕心沥血,做了那么多事,也是因为有一个心愿,希望那个流落在外的孩子能够因为他们的施政而过得更好一些。
    抬起头来,看向眼圈发红的刘轻寒,我的内心也是纠结无比。
    他,到底是谁?
    到底是刘世舟送出去的那个孩子,还是真的——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也有太多的情绪在心中涌动着,但眼下,裴冀的事才是最让我揪心的,他还目不转睛的盯着刘轻寒,像是在辨认,又像是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失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而这个时候,他也终于看清了刘轻寒脸上那张闪着寒冷银光的面具,那让他微微有些怔忪。
    他说:“你这是怎么了?”
    “……”
    刘轻寒没来得及回答,裴冀就伸出一只不断颤抖的手去抚上他的脸,然后轻轻的摘下了他的面具。
    刘轻寒微微有些抗拒,可还是一动不动。
    那半张脸上所有不堪的伤疤,都一览无遗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一看清他的脸,裴冀顿时震了震,像是一下子从一片迷离的幻梦中惊醒过来似得,面具哐啷一声跌落在地,他哽咽着凄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是,被火烧的。”
    “被火烧的?你到底是谁?”
    “……”
    “他们说,老四被烧死在青梅别院里,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你就是他啊?”
    刘轻寒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这一刻,裴冀似乎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就趴在他的肩膀上,老泪纵横的呜咽道:“孤的这些儿子们,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和刘轻寒都忍不住落了泪。
    不管他曾经为这个中原大地做过什么,做过什么好事,又做过什么坏事,不管他这一生如何的跌宕起伏,又经历了多少波谲云诡的磨难,但这一刻,他只是一个虚弱的,无助的老人,寻常人家几乎唾手可得的亲情,对他来说却是一生都无法触及的温暖,甚至到老,到死,连一个真正为自己送终的亲生骨肉都不在身边。
    他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弱,眼看着他身下的被褥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了,我听见了他喉咙里发出挣扎的声音,急忙回头大喊:“查比兴!”
    立刻大门就被推开了,查比兴他们全都走了进来。
    我焦急的道:“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查比兴急忙走上来,刘轻寒轻轻的将裴冀放回到床上,这位老人现在微微的抽搐着,只剩下出的气,已经没有进的气了。
    查比兴只一伸手,探了探他的脖子,就红着眼,摇了摇头。
    我顿时泪如雨下:“太上皇!”
    刘轻寒的眼泪也慢慢的滑落下来,可他却始终忍耐着,一只手抚着我的肩膀,将我靠进了他的怀里。
    身后的那些学子们,原本就在为傅八岱的逝世而悲伤,这个时候再看见这位老人弥留之际的样子,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痛苦,全都呜呜的哭了起来。
    就在一片愁云惨淡的时候,裴冀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他的目光比刚刚更加明亮一些,好像所有的精力都凝聚在了这一刻,他猛地抓住了刘轻寒的手,然后看向我们:“你们,你们要回西川去?”
    “……”
    “你们要回西川去!”
    第一句话如果还是疑惑,那么第二句话,似乎就成了他的意愿了。
    我和刘轻寒对视了一眼,下意识的都点头道:“是。”
    “好,回去,快回去!”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几不可闻,只在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三江……大坝……”
    “……”
    “你们,要……一定要……三江大坝……”

  ☆、1864。第1863章 最完美的谎言

“你们,要……一定要……三江大坝……”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眼中那一点原本就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光忽的一下,随着他最后的一声喘息,熄灭了。
    他的手,慢慢地垂落下去。
    “太上皇!”
    我凄声哭喊着,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
    刘轻寒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在他的手上,却死死的咬着牙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双手将这个老人轻轻的放回到床上。
    被血染得鲜红的床褥上,这个老人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再有痛苦,不管他曾经在这个中原大地上拥有过多么至高无上的地位,也不管他曾经有过多少的荣光,此刻他的,和每一个人都平等了,辜负了爱恨,而得到了长宁。
    “太上皇——!”
    我却抓着他的手,好像这样抓着他,就可以真的抓住他,让他不要离开似得,眼看着我哭得声音沙哑,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悲痛压倒了,刘轻寒转过身来抱住了我,将他的手从我手中抽走,哽咽着道:“轻盈,你不要这样。”
    “……”
    “人死如灯灭,他听不到了。”
    “……”
    “轻盈!”
    看着我不断的痛哭摇头,想要否认这个事实,他用力的将我的脸按进他的怀里,不让我看到床上的那个人,而我就这么无力的被他抱着,凄厉的呜咽声在他的胸膛间回响着。
    感觉到我的声音和气息越来越弱,他低头看着我:“轻盈……轻盈……!”
    我眼前一黑,软倒进了他怀里。
    |
    虽然昏迷之前痛苦不已,但在昏睡的时候,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不再了,我好像置身在绵软而温暖的云堆里,不管怎么翻身,什么姿势,都非常妥帖的熨帖着我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这种感觉也抚慰了我,让我安宁了下来。
    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我的疲惫渐渐褪去,可身体上的痛楚慢慢的唤醒神智,低吟了一声之后,我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模糊的,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你醒了?”
    “……”
    我混沌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在耳边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我抬起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正低下头来关切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睡在他怀里,而他就着一个姿势躺在床头,也不知坚持了多久。
    见我怔怔的不说话,他轻轻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稍微的挣扎了一下,想要从他的怀里撑起身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急忙说道:“你要什么,我给你。”
    “水。”
    “好!”
    他扶着我的肩膀轻轻的将我放到床上,然后自己翻身下床,刚一站定就趔趄了一下,大概是真的就着一个姿势躺了太久,他的脚都发麻了,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就立刻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过来,送到我的嘴边。
    我喝了两口,干渴得几乎要燃起火的嗓子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这一下,人也更清醒了。
    我靠在软枕上,看着他将杯子放到一边,回过身来又坐回到床沿上,俯身看着我:“好一点了吗?”
    “……”
    “还要什么?”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的说道:“我饿。”
    “刚刚饭菜又拿下去热了,你等一下,很快就会送来。”
    话音刚落,查比兴就端着饭菜从外面进来了。
    看来,是真的一直在准备着,等待我随时清醒。
    查比兴的脸上神情凝重,也许是因为太多的死亡,也许是因为还有一些别的原因,神情中甚至还带着一点怒意,但当他看到刘轻寒轻轻的将我扶着靠坐在床头,还将薄被轻轻的掖了掖,那种怒意才稍微的消散了一些。
    他把饭菜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师哥,这个——”
    “我来。”
    听见刘轻寒这么说,他的神情更缓和了一点,刘轻寒看了看那些碗碟里的东西,最后还是选了一碗雪白粘稠,散发着甜香的米汤,舀了一勺吹得微凉了,才轻轻的送到我嘴边,这个时候,查比兴似乎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我却有些木讷的,好像还有些陷落在过于长久的噩梦中无法脱身,低头看着那勺米汤,又抬眼看着他。
    他柔声道:“喝一点吧。”
    “……”
    “我知道,你有话要跟我说,我也是。”
    “……”
    “你先吃点东西,等有力气了,你说给我听,我,我也会说给你听。”
    我垂下眼,张开嘴,散发着稻米清香的汤汁润进了嘴里,咽下去的时候,也让干渴得几乎快要着火的喉咙得到了一点舒服,他一勺一勺慢慢的喂着我,喝了大半碗之后,我偏开了头。
    “你这样不行,”他说:“再吃一点,一点点,好吗?”
    “……”
    “这里有粥。”
    说完,他端起另一碗炖得稀烂的鸡丝粥,大概是因为热过一次的关系,原本就细滑的鸡肉丝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消失了,他舀起半勺来自己试了试,温度刚好,送到我嘴边:“只吃一点,就这一口。”
    “……”
    我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张了嘴,一勺软糯的粥送进嘴里,我勉强咽了下去,然后问道:“太上皇呢?”
    他手里的勺子叮的一声碰了一下碗沿,低着头:“已经让人扶棺送走了。”
    “为什么这么快?”
    “我们明天一早也要走。”
    “为什么不一起走呢?”
    “让他们做送灵的样子,要比我们这样走更安全。”
    “……”
    我想了想,无言的点了一下头。裴元修如果派人来追,追赶的一定是一队逃命的人,而不是一队送灵的人,太上皇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应该保证他的安全,让他入土为安。
    我又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寅时初刻。”
    “哦。”
    “你吃了东西再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就该上路了。”
    “他们呢?”
    他送了半勺粥到我嘴边,看着我吃下去,才说道:“都让他们去休息了。”
    “那你——”
    “放心,你们今天跑了一整天,可我一直在界河那边等着,我休息过的。”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知道他一定一刻都没有合过眼。
    不过,我没有再说什么。
    他又舀了半勺粥送我嘴边:“来,再吃一口。”
    “……”
    “就这一口了。”
    “……”
    我一动不动,也不张嘴,勺子碰着我的唇瓣,留下了一点晶亮的水迹。
    看着我固执的不肯再张嘴的样子,他似乎也拿我没办法了,轻叹了口气,放下碗和勺,然后拿了一块手帕来轻轻的给我擦拭唇角。我木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刘轻寒,你说你有话要跟我说,你要说什么?”
    “……”
    “你说吧。”
    “……”
    “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声音里竟然透着一点笑意,可是那笑意里,分明的冷,分明的刺,就连我看着他的目光里,都有着纠缠不清,连我自己也分辨不清的爱恨。
    我真的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刘轻寒,你要跟我说什么。
    解释?还是辩解?
    又或者,你还有什么安排?这个天下,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需要你来交代?
    你说,我听着。
    我什么都听着。
    这一刻,我的心里涌出了太多酸甜苦辣的滋味,也有千千万万的情绪涌上来,所有想要怒吼,想要哭闹,想要发泄的情绪,让我微微的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磨破了掌心,更深深的扎了进去。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轻轻的说道:“轻盈。”
    “……”
    “我们,都不小了。你忘掉你的过去,我也改改我的脾气,我们,在一起吧。”
    “……”
    一时间,我僵在了那里。
    他的唇瓣也并不比我更有血色,像是覆这一层薄霜,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轻轻的抿了起来,明明没有再说话,可我却听着他的声音,那一句话,一边一边的在我的耳边回响——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在一起吧……
    我感觉到这一刻心脏的不胜重负,也感觉到血流奔涌的声音几乎要盖过周围的一切,这个时候,他却慢慢的伸出手来拿起了我握成拳头,但此刻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手,纤细的,几乎痉挛的手指在他黝黑肌肤的映衬下,苍白得几乎透明,像冰雪雕琢而成的。
    他用粗糙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我的指尖,让我感到了一点温度,才感到他的掌心里温度是滚烫的,还有一点薄汗。
    似乎,在他的心里,也有着等待宣判一般的紧张和不安。
    他最后将我的指尖捏紧了,轻轻的说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一个人。”
    “……”
    “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
    我没有回答。
    我准备了怒意和讽刺,准备了最尖刻的口吻和最锋利的言语……我准备了太多太多。
    可我没有准备这个问题的答案。
    甚至于,半生过去了,我没有想过,有人会问我这个问题。
    可现在他说,要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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