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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萝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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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缙皱眉道:“柯兰山中有什么?”谢遥冷哼道:“还能有什么,山匪!两国边境流民活不下去了,便上山落草,时常滋扰过往客商马队,杀人掠货。头两年二哥与我还带兵征剿过,奈何不熟悉山中情况,无功而返。本来说好寻到向导再上山,二哥却突然不让我再提此事。两年前,流云峰上的寨子忽然强大了起来,将周边大小山寨都打掉了,如今山中只有这一家与北山的乌影寨两座。流云寨以汉人为主,乌影则是狄人居多。”
  卢缙道:“两年前?不正是谢二哥开始频繁巡边的时候!”谢遥点头道::“正是!”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道:“二哥遇害后,北狄本要将他枭首带走,忽然来了一队人马,与他们厮杀了起来。北狄人是来偷袭的,也未有太多人手,竟然被打跑了,这才保住了二哥的遗体。”卢缙道:“莫非这些人是……”谢遥道:“是流云寨的人。我曾上山查访,却总是找不到入口,有一次迷失方向险些困在山中,幸得寨主派人引路,才得以生还。”
  卢缙又道:“这流云寨的寨主是何人?”谢遥道:“我未见过,有人说是个少年,有人说是前任寨主的妻子。”卢缙思索片刻道:“会不会谢二哥每次都是去了流云寨?而流云寨也是在谢二哥的扶持下才得以壮大?”谢遥紧锁眉头道:“这些我也想过,只是二哥为何会与山匪有所来往?”
  卢缙也想不明白,一边是世家公子、大越将军,一边是山中悍匪,乌合之众,谢辽怎么会与他们牵扯在一起?他沉思后道:“谢二哥扶持流云寨倒是可以理解,他定是见流云寨中汉人较多,又熟悉柯兰山中地形,想将其调动起来,与大军一同抵御外敌。我唯一想不通的是,谢二哥是如何认识流云寨中之人的?”谢遥忙道:“正是!两年前,柯兰山中大小山寨不下二十座,流云寨在其中并不出挑,二哥是怎么选上它的?”
  二人对坐苦思,不得要领,谢遥道:“你去了朔方,若有时间,便到这流云寨中查访一下,许是能发现什么。”卢缙点头道:“我省得!你放心。目前看来,这流云寨应该是友非敌。”
  谢遥留卢缙在他营中住了一夜,又问起了他这些年寻找阿宝的情况,听闻方安所言,不免升起希望,想起阿宝,又是一阵心酸,低声道:“我这几年,闲暇时总是想起小时候与阿宝玩笑打闹的事,仿佛还在昨天。她小时候傻傻笨笨的,族中老人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也不知她有福在哪里!”卢缙想到阿宝出生即失母,幼年便离开父亲寄居谢家,认识了他后随他背井离乡,好容易自己抛开顾虑接受了她,又遇皇帝逼婚,被迫远嫁,继而江湖漂泊,到头来亲历父亲之死,家破人亡,确实不像有福之人。他只觉心头一阵阵绞痛,看着谢遥道:“我会找到她的!”
  次日,卢缙辞别谢遥,带着人往西而去,三日后抵达朔方郡治所在朔方县,稍事休整,便去了城外大营。军中诸将早已在等候,双方见礼后,互相客套一番,卢缙便让他们各自回营,只将军需官留下,详细询问了粮饷物资补给发放的情况。
  一连十余日,他或在营中了解情况,或在营外熟悉地形。这日,他带着应生查看粮草,忽然想起一事,问向军需官道:“我前日看往年帐册,前年春天开始,粮草用量都要高于往年,却是为何?”军需官也是谢氏族人,名叫谢据,他轻声道:“回禀将军,这两年二公子……谢将军在世时,每年春天都要往柯兰山中运粮。”
  卢缙一惊,谢辽竟然私下将军粮送给山匪,这若是让朝中大臣知道,怕是不会善了。谢据道:“将军无需担心,谢将军秋收时已命我将粮草补上,并且会多买许多备下,用的都是他自己的银钱。”卢缙皱眉道:“即便如此,私通山匪也是不妥。”暗暗庆幸是他前来接任,若是旁人,只怕谢辽要蒙受通匪的污名。
  他正在想着,抬眼正见谢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一动道:“你说谢将军秋收时会多购置粮草,去年可也买了?”谢据称是,卢缙想了想道:“如今正是春天,过两日天气好,你随我去将粮草送到柯兰山吧。”谢据大惊道:“将军,你……”卢缙微微笑道:“谢将军既然已备下了,白放着也是浪费。你认识路吗?”谢据愣了一瞬,摇头道:“我只去过一次,山中道路崎岖,记不太清了。”卢缙依旧笑道::“无妨,也许去了你就能想起来了。”说罢带着应生转身走了。
  走出数丈,应生回过头,见谢据仍站在那里,对卢缙道:“公子,他定然是认识路的!”卢缙已敛了笑,紧锁眉头道:“这流云寨到底是什么来路?”应生犹豫了片刻,小声道:“我……我这几日在军中闲聊,听人说……谢二公子是看上了流云寨里的小寡妇……”
  卢缙猛然停下,轻喝道:“谁说的?”应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他……他们……说的……”卢缙想起谢遥曾说过,流云寨现在的寨主可能是前任寨主的妻子,难道这个小寡妇指的就是她?
  卢缙见应生局促地站着,沉声道:“谢家自古便有男不纳妾、女不与人共夫的家规,再说谢二哥也不是那样的人!休要同他们一般胡说!”应生忙应下,过了半晌道:“那谢二公子为何要去流云寨?又为何对他们那么好?”卢缙道:“所以我才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山寨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三日后,卢缙亲点了百余名亲兵,凌晨时分即令谢据带齐粮草随他一同上山。柯兰山在朔方县以北四十里,一行人押着粮草,行走并不快,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到柯兰山脚下。卢缙抬头看着面前巍然的群山,默了半晌,回头对谢据道:“上山!”谢据看了看天色道:“将军,我只来过一回,如今天色不早,我怕天黑后认不清路,况且山路狭窄,这些大车恐怕上不去,二公子每次都是用马驮上去的。”
  应生闻言怒道:“你为何出发时不说!”谢据扭头不答,卢缙抬手止住应生再说,平静地对谢据道:“我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你家二公子与这流云寨有何关系,来之前谢三哥也嘱托我查清此事。若这寨中真有什么人或事是谢二哥放不下的,我自会帮他了却心愿。”
  谢据多少知道些他与阿宝的事,加之谢遥确实也传过令让诸将听从卢缙调遣。他起先见卢缙打听军粮一事,怕他对谢辽不利,如今听他这么说,盯他看了许久,才道:“向东三里有一座靠山镇,因紧邻山下,镇中有不少马匹驴骡出租,供人运货上山。我们可先到那里歇下,换了马匹明日上山,二公子每次也是在那里换的马匹。”卢缙点点头道:“便依你所言。”
  众人往东来到镇上,果见沿街两边都是出租骡马的商铺。谢据领着卢缙来到最大的店铺前,询问租用马匹事项。他们未穿军服,那店家以为只是普通行旅的客商,讨价还价一番后,交了押金,店家即令伙计带着谢据等人去牵马。
  卢缙待他们走远,笑着道:“看来你在此经营许久了。”他长相俊美,风度翩翩,令人观之可亲,店家亦笑着答道:“有二十多年了!早前这靠山镇就我们一家骡马行。”卢缙点头道:“这么说山上的路你们很熟悉了?”店家道:“公子可是还未找向导?小店亦有向导,二十两银子过山。”
  卢缙皱眉道:“二十两?这么贵!”沉吟不语,那店家道:“公子有所不知,若只是带过山,二十两确实多了,只是这柯兰山不同寻常山川,这上头可是有匪寨!若是运气不好撞上了他们,别说二十两,便是二百两也买不了命!”卢缙道:“这般猖獗!官府不管吗?”店家道:“怎么管?早两年那个谢将军还带人来围剿过,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卢缙佯装紧张道:“如此我们此行岂不是危险?”店家道:“南面的流云寨还好,近年来较少打劫,北坡的乌影寨却是雁过拔毛的。不过公子也不必担心,你若请我们家的向导,便能带你绕过那乌影寨。”

☆、五十四、山下医馆

  卢缙皱眉道:“都是强匪,为何南坡的要好些?”店家道:“流云寨中大多是咱们大越人,有些还是镇上的,都是活不下去了才上山落的草。从前寨主在时,穷极了还打劫下客商,却也只是求财不害命。后来寨主死了,他婆娘当了寨主,女人家心善,寨子里的人便不再打劫了,只在山上垦荒种地。”
  卢缙道:“寨主是女人?”店家点头道:“是啊,据说还是个绝色美人,是前寨主抢回来的。”此时谢据清点好马匹,从后院进来,卢缙笑着对店家拱拱手道:“多谢了!”转身出了店铺。
  众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只等天亮便上山。小镇客栈条件简陋,应生收拾好房间请卢缙就寝,见卢缙坐在桌边望着烛火发愣,暗叹口气道:“公子,该歇息了。”卢缙轻轻点点头,缓缓起身,应生站在身后道:“您又在想阿宝姑娘了?”卢缙不答,和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应生摇摇头,吹灭烛火。
  第二日众人早早出发,来到山下时正好天亮,谢据看了片刻,凭着记忆找到了上山的路。此时正是初春,山上草木并不茂密,枯枝败叶将山路尽数掩埋。谢据牵着马在前面,走走停停,不时辨认道路,直到正午才走了三四里。
  卢缙示意队伍停下,对谢据道:“还有多远?”谢据摇头道:“我不知道。”应生怒道:“你不知道也敢带我们上来!?”谢据道:“我说了,只跟二公子来过一回,且当时是傍晚,天色极暗,哪里能记得清……”卢缙突然问道::“谢二哥为何要送粮上山?”谢据一愣,看着他道:“我真不知道。”
  卢缙不再说话,看了应生一眼,应生会意,下令原地休息,将干粮分发给亲兵。卢缙坐在谢据身边道:“你随谢二哥来时,可曾进了寨子里?”谢据摇头道:“没有!我们只到了山寨门口,便有人出来将粮食运进去,只二公子一人能进。”卢缙点点头,谢据道:“将军,二公子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他这么做定然有原因!”卢缙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这流云寨到底有何不同,能得谢二哥如此庇护。”
  休息了半刻,众人重又上路,仍是走走停停,向密林深处行进。谢据忽而皱紧眉头道:“我迷路了!”卢缙大惊,立刻上前,谢据指着一颗高大的雪松道:“刚才我们已经路过了这棵树!”应生急道:“这……这如何是好?”卢缙抬头向上看去,一个个巨大的树冠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进退两难,一时紧锁眉头。
  谢据道:“将军,今日怕是上不去了,不如先回靠山镇,寻个向导再上山吧。”山中入夜极其危险,卢缙心知只能如此,于是命应生传令下山。到了镇上,卢缙径直来到先头那骡马行,店家听说他们要去流云寨,摇头道:“我的伙计只知道怎么才能绕过这些寨子,哪里会主动去找?”卢缙皱眉道:“镇中还有何人知道?”
  店家想了片刻道:“你到回春堂去问问,那儿的大夫常去山上看病,许是知道。”卢缙谢过,按照店家指点的方向往西走了一个街口,果然见到一家医馆,因天色已晚,大门紧闭,卢缙想了想,决定明日再来。
  第二日一早,卢缙便来到回春堂,门已开了半扇,他举步走进去,一个药童正在整理草药,见到他问道:“看病还是抓药?”卢缙笑道:“看病。”药童指着一道门帘道:“稍等片刻,里屋有病人。”卢缙道:“无妨。”在椅子上坐下,一边打量着医馆环境,一边侧耳听着帘后动静,隐约可听见人声,似一老者正在说话,卢缙心知药童并未撒谎,安心地坐着等候。
  药童奉上一杯热茶,卢缙谢过,端起轻啜一口,只觉茶香中带着淡淡的药香,正要问那药童是何茶,便听帘后传来一阵孩童猛烈的咳嗽声,一个女子焦急地唤道:“瑞儿!瑞儿!”卢缙手一抖,茶盅摔落在地,药童闻声看去,见他如遭雷击般木愣在那里,正要上前询问,却听帘内大夫唤他,忙掀帘进了里屋。
  待他出来,见卢缙仍呆呆地坐在那里,心中大为诧异,拿着方子一边配药,一边不停地打量卢缙。此时门帘掀起,一名老者从里屋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女子,怀中抱着一个闭着眼的三四岁大的孩子。药童见卢缙转过头,只看了那女子背影一眼,便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待看到她怀中的孩子后,脸色又突然变的惨白。药童不禁看了看那女子,虽说长得颇为貌美,却也不至于让人这般失态,一时莫名其妙。
  那大夫与女子并未注意到这些,大夫对愁容满面的女子道:“你也不要太过忧心,他这是胎里带的症候,若要断根怕是不太容易。平日还是以调理为主,不要受凉,勿食辛辣刺激之物,待年纪大了,许是慢慢会好。”女子点点头,哑着嗓子道:“多谢胡大夫!他昨夜那样,我是被吓坏了……若他有什么好歹,我怎么对得起他爹爹……”说话间那孩子睁开眼,唤了一声“娘娘”,又咳了几声,女子忙轻拍他的后背。
  药童将配好的药递给女子,她接过后伸手往怀中一掏,尴尬地说道:“对不住,来的匆忙,忘记带银钱了。我回去就叫他们送来!”胡大夫忙道:“无妨!无妨!”女子谢过他抱着孩子走到门口,卢缙忽然站起身快步向她走去,便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从门外进来,唤了女子一声“大嫂”,伸手抱过孩子。女子拉着他道:“诊金还未付。”那少年点头道:“你先上车,我来!”说罢将孩子抱到门外马车上,扶着女子上了车,这才又回到医馆付了诊金。出门时,见卢缙站在门口,不由看了他一眼,见他呆呆地望着马车,只当他觊觎车中女子美貌,陡然生出不悦,推开卢缙大步走到车旁,跃上马车挥动马鞭疾驰而去。卢缙下意识便要纵身去追,身后有人紧紧拉住他问道:“公子,你不是要看病吗?”
  卢缙回过头一看,正是那药童,药童见他目露凶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公……子,你不……是要……看病……”卢缙甩掉他的手,飞身追了出去。被药童这般一阻,马车早已远去,卢缙心知已追不上,停下来折回医馆,越过仍站在门口的药童,走到大夫身边道:“请问刚才那位姑娘住在哪里?”大夫一愣,看了他片刻,慢慢道:“刚才哪里有什么姑娘,明明是位妇人。”见卢缙仍紧紧盯着自己,无奈道:“老朽只管看病,哪里会去管病人家住何处!”
  卢缙自然不会相信,他二人相处情形,分明就是旧相识,他对着大夫深深一揖道:“那位姑娘极像一位在下找了多年的人,还望老人家实言以告!”大夫细细观他神色,见他相貌俊俏,目光清明,隐含焦急之色,不似奸邪之人,却又不能确定他与那女子到底是敌是友,思虑再三,摇头道:“老朽当真不知!”
  卢缙见问不出,想了想道:“请问她何时会再来?”大夫摇头道:“不知道!”卢缙道:“那个孩子不是病了么,难道不需继续医治?”大夫已然招架不住,沉下脸道:“这位公子,你若要寻人,请到官府去!老朽这里乃是寻医问药之地,公子若不看病抓药,便请回去吧!”说完一甩手进了里屋。
  卢缙站了良久,苦笑一声,缓缓转身离开,瞥见药童奇怪地望着自己,也不搭理,径直出了医馆。回到客栈,应生忙迎上,正要问他是否寻到向导,见他失魂落魄,忙道:“公子,您怎么了?”卢缙摇摇头,应生又道:“是不是找不到向导?”卢缙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道:“我……我看到阿宝了!”
  应生只觉手要生生被他拗断,忍住痛震惊地道:“阿宝姑娘?!阿宝姑娘怎会在这里!”卢缙将在医馆之事说了,应生道:“您看到她脸了吗?”卢缙道:“她始终背对着我,未曾看我一眼。”应生叹道:“脸都没看到,也许只是背影相似。此地离淮河何止千里,阿宝姑娘怎会在这里!”卢缙缓缓摇头,神色凝重道:“定是阿宝!她的声音、她的身影,无一不刻在我的脑中,绝不会错!”应生怜悯地看着他道:“公子,您定是太思念阿宝姑娘了。”
  且说那少年驾着马车,奔驰了不过半刻,便来到山脚下,将女子扶下车,又将那孩子背在背上,向山上走去。女子走了一会儿,轻“咦”了一声,转身对少年说道:“有人马上山了?”少年看了看小径上杂乱的枝叶,间有蹄印脚印,点头道:“我见你昨夜那般着急,便未告诉你。昨日朔方守军押了许多粮草上山,未找到入口,又回去了。”
  女子诧异道:“谢将军不在了,还有何人会给咱们送粮?”少年答道:“我已派人打探过了,听说是新来的振武将军,名叫卢缙。”话音未落,见那女子晃了晃,忙伸手扶住道:“大嫂,你怎么了?”

☆、五十五、流云寨主

  女子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道:“没事!可能昨夜没睡累着了,头有些晕。”少年皱眉道:“还能走吗?”将孩子抱到胸前,用腰带绑住,对女子道:“我来背你!”女子摇头道:“不用,走慢些便可以。你这样绑着瑞儿不舒服。”少年见她不愿,只得又将孩子背好,空出一只手扶着女子,慢慢向上走去。女子似颇为虚弱,好几次险些踩空摔倒,幸得少年扶住。
  二人在密林中穿梭了半日,来到一处山涧,少年背着孩子跨过溪流,转过身来拉那女子,却见她怔怔地站在溪边,不由轻声唤道:“大嫂!”女子没有反应,他突然心中一紧,又大步跨了回去,拉着她的手道:“大嫂,你怎么了?”女子回过神,看着他道:“没事儿!走吧。”当先跨过溪涧,少年站在原地,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身后的孩子轻咳了一声,探出头细声细气地道:“二叔,娘走了。”他这才快步追上那女子。
  又走了近一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山坡上,顺着山势垒起了一座高高的石墙,中间两扇丈余高的大门,石墙上方仿城楼一般,隔数丈便建了一个垛口。二人还未靠近,石墙上便有人叫道:“当家的回来了!”
  寨门大开,三四个人奔了出来,迎上二人,一名三十余岁的妇人从少年手中接过孩子,细细看了看,问向那女子道:“大夫怎么说?”女子正要答话,少年抢先道:“先回去!”扶着女子便进了寨门,诸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此处便是流云寨,那女子正是流云寨的寨主,人称迟娘子,少年则是前寨主的义弟迟昱。迟昱扶着迟娘子来到大堂,刚刚坐定,先前几人便也到了,那妇人乃是前寨主拜把兄弟、寨中事务总管陈庆的妻子于氏,她抱着孩子道:“当家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迟娘子微微笑道:“昨夜担心瑞儿,一宿未睡,歇歇便好了。”又看着迟昱道:“去请陈大哥来。”
  只片刻陈庆匆匆赶到,迟娘子道:“陈大哥,寨中还有多少存粮?”陈庆道:“大当家也知道朔方守军送粮一事了?我适才又去查看了一下,仓中余粮仅够一个月用量。如今送粮车队正在靠山镇,大当家不如把粮草收下。”迟娘子沉吟一番,迟昱道:“这新来的守将什么来路尚未摸清,万一他以送粮为借口,欲对咱们不利,如何是好?”陈庆道:“我看不像!他若有歹意,何必以送粮为借口,直接带兵来剿便是。”迟昱道:“他倒是想,如何进得来?!”
  迟娘子紧锁眉头,似在权衡,许久后才道:“无论如何,不可让弟兄们捱饿!陈大哥,辛苦你跑一趟,直接带人下山去找那位……卢将军,若他真是来送粮的,你便收下,若有其他图谋,便立刻回来。只要进了山,他们一时也找不到咱们,切记不可让他上山!”陈庆应下,迟昱道:“大嫂,我与陈大哥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迟娘子点点头道:“万事小心!那……卢将军甚是机敏,武艺高强,你们切莫与他起冲突,若情形不对,立刻上山!”于氏在旁插嘴道:“当家的,你认识那个什么将军?”迟娘子面色一白,忙道:“不认识!”于氏奇道:“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又机敏,武艺又高?”迟娘子还未说话,迟昱便道:“先前那个谢辽是何等人物,这个卢缙既然能来接任他,又岂会差?大嫂冰雪聪明,一想便知!”
  众人都觉有理,迟娘子扯出一抹笑道:“我累得紧,想先歇歇。陈大哥,粮草之事你与二弟多费些心。陈嫂子,瑞儿烦你照看会儿。”陈庆夫妇忙应下,迟娘子起身出去。刚来到卧房门前,便听身后迟昱唤道:“大嫂!”她疲惫地转过身,迟昱顿了一下,帮她推开房门,待她坐好后才又道:“大嫂,你……你不要担心。”
  迟娘子一怔,心虚地说道:“我……担心什么?”迟昱坐在她身边道:“大嫂,我知道你怕这个卢缙也同那谢辽一样,你放心,此次我们去见他,绝不会让他上山,更不会再让你为了寨子……为了寨子……”见迟娘子皱眉看着他,下面的话竟说不出口,迟娘子道:“……像谢辽怎样?”迟昱低下头道:“我只恨自己无能,让你受那样的屈辱……”
  迟娘子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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