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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药世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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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里给人看病的白璟正捻着胡须,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微提,索着寸脉。他还不知道自己女儿身上发生了那样的悲剧,等到他知道了,还不知他望诊的心思是否能如旧的沉稳。
……
一阵思忖过后,白瑄两指回落,而后总按下去,手法又内外推寻起来。待到诊脉结束,白瑄恭敬地收起明黄色的腕枕,跪伏到皇帝跟前,道,“启禀陛下,今儿还是如旧服用药丸。”
皇帝微阖着双目,算作默许,白瑄便从精致的药盒子里取出了两粒血药丸子,搁到小盅的热水里滚了滚,又呈到了皇帝跟前。皇帝服下了药丸后,白瑄又适时补了句,“从昨晚开始,近几天的药丸,都是用太子殿下的血制的。太子殿下贵为千岁,为龙脉之最,想来是最好的选择了。”
皇帝点了点头,道,“这几天朕的病大有起色,白太医也功劳不浅,朕将赏赐送去老三府上了,也该有你的一份,你去找他领罢。”
白瑄叩谢隆恩,“为陛下安康考虑是臣分内之事,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恩。”
皇帝有些累了,他摆摆手,示意白瑄退下,白瑄便提着药箱走出了殿阁。汉白玉的长阶之上,白瑄抬头望了望天,大概是辰时一刻了,掐指算来,药效会在一个时辰后显现出来。他理了理衣袍,迈下台阶,打算先会太医院休息一会儿。毕竟他算得出,巳时之后直到晚上,他就要一直忙活了。
白瑄回到太医院,看到副提点薛达的位置上没有人影,他随口问了一个小药童,那个小药童摇了摇头回答说,“今儿自早上起就没看到薛大人,想来是还没来呢。”
白瑄心里纳闷起来,薛达一直觊觎着他的提点之位,所以平时表现很中规中矩,从不迟到早退。今天到了现在他还没出现,实在是奇怪。白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刚翻开案上的医书,一个念头突然闪入他的脑海!他幡然想起,昨儿是他跟三殿下慕封提起了薛达碍事一事,难道说……白瑄的脊背不禁沁出了冷汗,三殿下慕封素来狠心,铲除异己也是不择手段,难道薛达真的被他给害了?他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虽说他现在是慕封的党羽了,他夫人的妹妹又是慕封的侧室,可若真有那么一天,棋招不慎,他也可能就这样失踪了吧……白瑄心神不宁地翻弄起医书,心思却飘得很远。
就如白瑄预料的,大约一个时辰过后,几个御前侍卫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太医院,说是皇帝毫无征兆地呕吐了起来。白瑄立刻扣上官帽,提着药箱,安排了几个随同前去的医手,紧随在御前侍卫身后向嘉和殿赶去。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孙福连正一手托着青玉雕的盂钵,一手抚着皇帝的后背给他顺气,他一瞧见有人打帘,就立刻细声细语地唤了起来,“白太医,还不快上来,陛下不知是怎么了,吐的厉害。”
白瑄搁了药箱,走到皇帝跟前,利索地诊起脉来。青玉制的盂钵本身通透无暇,是个上乘之物,里面却乘着皇帝呕吐出来的秽物。这样鲜明的反差让白瑄心里一阵不舒服,他却必须得神态自若,不然不该有的表情若是表露出来,那他就活到日子了。
诊脉的结果也在白瑄的意料之中,皇帝就是因为药丸里的常山和藜芦才会引发呕吐,其实只要稍加休息,不出半日就会自然康复。然而,他不能这么说,他必须要误导皇帝,“启禀陛下,这是陛□□内气血翻涌所致,表现在胃气不和,并不碍事。”
皇帝半弓着身子,不能说话,孙福连便替皇上问道,“好端端地,怎么就气血翻涌了呢?”
白瑄跪在地上,伏着身子,不敢多言。
皇帝摆摆手,孙福连立刻领会,他甩了甩拂尘,道,“白大人,你尽管说,陛下会赦你无罪。”
白瑄这才抬起头,缓缓道,“臣斗胆推测,大约是药丸里的血,与陛下的血气不和,才会至此。”
孙福连又问道,“白太医,这如何见得?”
“不知公公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罪臣白璟递上的一碗血药。”
孙福连怎么不记得,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场,他的一双小眼睛打量着白瑄,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那时候,靖贵妃服下血药后,也是呕吐咯血不止,最终香消玉殒。臣以为,陛下呕吐的原因应当与靖贵妃相同,都是气血不和之故。但陛下并无重症,且服用的人血分量很轻,所以不成大碍,静养即可。”
皇帝夺过孙福连手里的明黄帕子,为自己拭干了嘴边,而后他低沉着问道,“白太医,你说这血是太子的血?”
☆、第22章 愿意为你
皇帝的话音一落下,片刻间,整个大殿都寂静的怵人。孙福连晃了晃拂尘,缓缓低下了身子,他伺候皇帝这么多年,最清楚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有多可怕。白瑄依旧跪在地上,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停。
“白太医,你说话啊。”皇帝的声音骤然抬高了许多,白瑄不得不点头道,“是太子殿下的血没错。”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皇帝甩掉帕子,直起了身子,不怒自威的表情下是深不可测的内心。白瑄十分通透,他明白皇帝所指是哪句话,但他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下官愚钝,恐不知陛下圣意。”
“血不融者——”皇帝径自说出了这四个字,而后的话被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他一只手搭在了案上,五指紧紧箍住案台的金边,久久才冲白瑄摆了摆手,“辛苦白卿了,下去罢。”
白瑄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起身,孙福连见了立刻对白瑄使了眼色,细声细语提醒道,“白太医,陛下让你下去了。”
“臣斗胆,有一事相禀。”白瑄已经横了心,他知道现在皇帝心里正混乱,可是再不会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说出他的请求了。
皇帝虽皱了皱眉头,还是做出了倾听的姿态。白瑄抓住机会,立刻道,“臣虽任职太医院提点,却自知医术欠精,远不及家兄白璟。家兄因十八年前靖贵妃之死获罪,如今已经贬谪戊庸近二十年。臣不敢为家兄开脱罪责,但这么多年的边关生活对他的惩罚已然足够。臣恳请陛下,饶恕家兄,准许家兄回京,与家人团聚。”
这段话,他准备了许久。自从三皇子慕封将人血药丸的办法说给他,他就悄悄在心底酝酿出了眼前这一幕。皇帝吃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血后呕吐不止,何况靖贵妃与白璟的关系如此遥远,不相融是必然。皇帝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一定想得通白璟的遭受的冤屈有多大。白瑄并不完全是慕封的棋子,他也在暗暗为自己谋划,为白家的地位和未来谋划。是时候了,白璟若是可以顺利回京,那么太医院中,他就有了自己人。
“十八年了。”皇帝闭上了眼睛,“朕那时候还年轻,现在是真老了。”
孙福连立刻滑溜溜地接道,“陛下真龙天子,是万岁万万岁。”
“想来,你大哥也老了。”皇帝打量起跪伏在地上的白瑄,沉思了许久,道,“罢了,朕准了。你大哥也该返乡了。”
白瑄只觉眼底一阵热浪涌动,多少年了,都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情至此,内心的感激唯有一个动作可以传达——他的身子紧伏在地上,久久未曾直起。
与此同时,千万里之外的戊庸城,白家的药堂还是一贯平静,药铺里白苏和慕天华忙活了半天,半点喘气的工夫都没有。慕天华常常偷看认真抓药的白苏,心底飘扬而过的是那日的初遇,彼时他看到的也是这般专注的神情。不知不觉他已打了很多药包,受伤的肩膀有些酸痛了起来,他咬着牙,暗自挺着。
白苏其实并没有慕天华看上去的那么专心,她也一直在暗暗留意着他。她很感激他今天在这里,不然白芷的事情,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心安,踏实,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远远看去,两个人忙前忙后的样子像极了开小铺子的夫妻,一个看方子称药抓药,一个打包记账收银。慕天华早就注意到了这点,他一直在享受着和她“齐眉”的感觉。
待到铺子里最后一个病人走出去之后,下一个病人还没来,白苏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正向慕天华,却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的脸色像宣纸一般苍白。
“慕公子——”白苏连忙上前了两步扶住了他,慕天华笑了笑,道,“无碍无碍。”然而,他还是忍不住疼痛,单手按住了右肩口的伤处。
白苏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愧疚极了,要不是她胡来,让慕天华这个病人来帮忙,他也不会旧伤复发。白苏左思右想,认为现在除了帮他检查一下伤口,而后敷些草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可药铺子还要有人看着,白芷看样子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青之也难说,白苏越想越急。
慕天华看出了她的难处,他按住她的手背,“不必了,我还好。”
“你还在胡说。”白苏看见他的双唇都失了血色,就猜的出他有多痛。
“跟我来。”白苏也不多想了,还是先给慕天华检查要紧,她先一步走进了夹院,硬是让慕天华跟着她出了药铺。两个人一前一后拐进了药厨,药厨里头,青之正低着头静静坐着。他看到白苏和慕天华后,正想问情况,白苏就利索地嘱咐他去前头看着药铺了。青之含糊地应了,白苏垂目间注意到了青之鞋尖上几近干涸的粥渍,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待到青之出去后,她扶着慕天华坐了下来。就像每一个正经的郎中一样,她自然而然地伸手去解病人的衣襟,然而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男子光滑的衣料时,她整个人都顿了住。天啊,白苏你究竟在做什么。她怔怔地转了转眼珠,这,这不是宽衣解带是什么……
慕天华察觉出白苏的犹豫,他也不忍让她尴尬,便主动解开了自己领上和怀间的搭扣。
白苏只觉得两靥之间灼灼生温,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而后才缓缓正视起慕天华的胸膛……
男子的肌肤十分紧致,与他一贯呈现出来的儒雅之风不同,胸膛的细微之处透露着男人独有的张力。白苏还未直视过男人赤|裸的上身,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手覆到慕天华右肩处包扎着的纱布之上。雪白的纱布正中被崩裂的伤口染红了些许,并不严重,但也必须要涂药医治。白苏一圈一圈解下旧的纱布,他肩上的伤口也就逐渐暴露了出来。
完全看清伤口的时候,白苏还是震惊了一下,虽然伤口才不到两寸长,但似乎很深。她不清楚慕天华好端端地为什么会受剑伤,她也没有多问。
慕天华一直在望着白苏,他看到她的额前掉落了一缕碎发,便忍不住伸手将碎发拨到了她的耳后。“早知生病会有这样的待遇,我宁愿早就中了这一剑。”慕天华敛额淡笑,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
白苏脸上的红云立刻烧到了耳根,“多少人巴不得一辈子不来药堂,我就当你在说混话。”她起身,从一旁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中找出了愈合创伤的药末,抖了一些在掌上。
女子的手指沾着草药覆了上来,慕天华虽然感受到了伤口处钻心的痛,但他的心自然是再舒服不过了。白苏拿来新的纱布,为他一圈一圈缠紧了肩膀,就在系好结的时候,慕天华突如其来地捉住了她的手。
“哎——”白苏低喊了出来,她慌乱了片刻,而后正要抽手,慕天华就顺势将她揽在了怀里。
短短的数天之内,慕天华再一次将白苏抱在了怀里。刹那间,火一般的体温在两人之间窜烧着,灼得彼此心中的桃花开了千遍万遍。
“苏儿——”他贴着她的鬓角,嗅得了发香幽幽,喉结翻动间,醉人的声音响在白苏的耳畔,“我已舍不下你——”
白苏心中一阵小兔乱撞,她想挣扎,却挣扎不过慕天华坚决笃定的态度。
“我等不到殿试后了——苏儿——我想一直握住你的手——”慕天华只觉得舌上有绊,说起话来都笨拙的很,他不知道他的心意表达好了没有,不知道白苏会作何反应。
白苏既说不出拒绝的话,也说不出答应的话,整个人就像悬在了半空中,脑子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男子的身上隐隐传来的荷包清香让白苏渐渐迷了心智,她从懂男女之情开始,就一直在设想着未来那个占有她整颗心的人。她不敢说慕天华就是她所设想的那样,但他热忱的爱慕之心已然融化了她。未经世事如她,还未遇到过一个如此爱慕她的男子,而这样的男子一出现,又是那么美好的存在,便理所当然地触动了她的心。
白苏未置一言,踟蹰之间也并未拒绝,慕天华便当做她是默认了。一时间整颗心都被浓浓的温情浸透,他的手臂不觉加了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腔之中。
“苏儿,我会疼你,惜你,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过上你喜欢的生活。”
这句话从慕天华的口中说出,看似轻描淡写,却着实让白苏浑身战栗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羞赧,她直了直身子,开起了玩笑,“你有没有这能耐,还说不准呢。”
慕天华勾起嘴角,星碎的笑意微漾开来,像是平静的水面倏然荡起了波澜。
末了,“殿试后,我若是中不得头三甲,就放你走,可好?”他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但他的心底是真的把这句话当作了对她的许诺。昨儿午后,乡试的结果放了红榜,他高居榜首,为人称道。但这点事情,相比起白苏和他的心意相通,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他也就没有提起。
在慕天华的怀抱里,白苏出神地想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会不会就是自己命中的那个一心人呢?
☆、第23章 慕家宗祠
午后的金阳十分光亮,不灼热,却也刺眼。慕天华走得十分悠然,他甚至开始打量慕府里的风景。从前他觉得慕府里的摆设太过古板,因为一切都是依着慕老爷的安排。可如今,真真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现在看着这些造型规矩、毫无心裁的假山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喜爱。
不出多久,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适逢平安正在院子里头劈柴火。
“公子?你可回来了,二公子在屋子里等你等了好一会儿了。”平安搁下树枝和斧头,拍拍袖口站了起来,迎着慕天华向屋内走去。
“可奉了茶?”慕天华担心平安就顾着自己的事,对待弟弟的礼数不够周全。
“自然自然。”平安的身子弓了下去,他热情地为慕天华拉开了房门,自己则识趣的留在了门外。
一进正堂稍向东走便是不大的隔间,隔间和正堂间架着山水花样的屏风,二公子慕云华就坐在隔间中,一个人对着黑白子俱全的棋盘深思。慕天华放轻了脚步,想给自家弟弟一个惊吓,哪知道就在他接近云华的时候,慕云华的声音就幽幽的响起,“大哥,一把年纪,还玩这样的小把戏。”
慕天华当即笑了出来,他拂袖坐在了弟弟的对面,暂时也不讲话,只盯着棋盘上的局。
“怎么对着死局发起呆了?”慕天华本来想拿起白子和弟弟过上几招,当他发现是死局的时候,兴致大减。
“我在想,是怎么一步错步步错,就把自己引向了死局。”慕云华话中有话,但他说的不着痕迹,他抬起双目,和慕天华对视起来。
慕天华也算了解自己的弟弟,他知道他这句话绝不是一般的谈心,只是有何寓意,慕天华一时未体会出来。
“吉祥今早出去办事,恰好瞧见大哥的名字高高挂在贡院跟前的红榜上。”慕云华垂下眼睫,伸手去拿玲珑的茶杯,递到嘴前,心事重重地抿了一口。
“你知道了。”慕天华依旧笑着,也不避讳,“怎么样,你大哥还不错吧?”
“哥。”慕云华的神情十分冷淡,他来这儿,就是想让慕天华冷静冷静,“你不是说随意考考,能入郡试即可么,为何现在高居榜首?如此张扬,你就不担心让爹知道,再赐你一剑?”
慕天华听闻此话,右肩口的伤隐隐作痛起来,他忘不了那天慕老爷是如何对他下的手。可好在,受了这剑伤让他遇到了白苏,现在想想,当初对父亲的愤慨如今都化作了感恩之心。他不温不火,安慰起弟弟道,“爹常常在家,两耳不闻外事,贡院又那么远,这点小事他不会知道的。”
慕云华当即搁下茶杯,杯里的茶叶在水中一震,倏倏然打起了转儿。“你去过衙门,又试图插手衙门断案的事情,那个两耳不闻外事的爹已经知道了。”
慕天华这下奇了怪,他皱起眉头,问道,“我虽去了衙门,但并没插手,爹又是从何而知?”
“大哥,你是嫡子,将来慕家的一切很可能都是你的,那些被爹宠着的姨娘哪一个不是抢着给你使绊。”每次提到家里的那些妇孺,慕云华就觉得头疼,又加上自打慕天华进来后,他就说了好些话,现在他实在累了。他叹了口气,兀自一口接一口喝起了茶。
“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他怎么说的?”
慕云华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他算了算时辰,“大概很快就开家祠处置你了。”
慕天华也自知逃不过,便不再多想,他对待父亲的办法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底是亲生父子,就算父亲再刺他一剑,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对了二弟,我想让你见个人,你什么时候方便,一起去喝顿小酒?”慕天华倒是对介绍白苏这件事十分上心,他想着,既然他打定主意要白苏了,那就要逐步逐步的将她带给家人瞅瞅。
二公子慕云华这个人,心中从来飘不进半点疑云,他只听着大哥的语气,都不用打量神色,便知道他所指的人是谁了。
“大哥喜欢便好。”
慕天华怔怔地笑了,低下头的间隙,心中想着,这个弟弟真是心中复杂,口上直率。
说到家祠,慕家来戊庸定居的时间并不长,算上慕天华这一辈,往前追溯也就只有四代,但是他们的家祠却搞得十分恢弘。偌大的家祠约莫就是整个慕府里最大的建筑,家祠一共设有三个堂,正堂被八根一人抱的红木撑着,高大气派。正堂中设有四个龛,龛中置灵位和香炉,平时香火不断,一直烟气幽幽着。
大概在慕天华回来后一炷香的工夫后,慕老爷得了消息,就遣人来押慕天华过去。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家祠,家祠里面的巨大长桌旁已经坐满了人。大家看到大公子慕天华被两个小厮押了进来,都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慕云华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处坐了下来,他左侧本该是大哥的席位,现在就空了出来。再往左数一位,危坐着慕老爷慕长业的弟弟慕长庆。再将目光投向对面,慕老爷的其他兄弟们,也就是他的叔叔们竟然都在场。淡然如慕云华,也是吃了一惊,毕竟他们这些人鲜少出现在他们的家祠会议中。慕家有着习俗,由上辈老爷选定的继承家业的人才算是慕家的宗家,他的子孙才能继续留在慕府,其余血脉都作为旁支离开慕府,令住他处,直到人死了,牌位搬回家祠,才算归宗。
其实,京城的白家,也有这样的规矩,毕竟像白家这样的世家,一处府邸是远远不够容纳几世同堂的生活的。白实文就是那个唯一继承白家衣钵的人,他留在了白府。
两个小厮松开了慕天华,纷纷退了出去。慕天华走到表情严厉的慕老爷跟前,不等他开口,自己主动就跪了下来。
这个动作一出,家祠里骤然寂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这对父子俩。
“慕天华,蔑视家规,接近官府,妄图干扰官府办事,当鞭二十。”慕老爷半句废话都没有,审也不审,问也不问,直接说出了惩罚。
慕云华站起身来,公然否定起慕老爷的决断,“大哥身现衙门,未必就是干扰官府办事,这当中是否被人捕风捉影,还有待商榷。”
“云华!你坐下!”慕老爷动了怒,瘦削的身躯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家祠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身后有两个佩着刀的小厮上前几步,按住了慕云华的肩膀,生生将他按回了座位上。他附近的叔辈们都沉默地看着他,无人说话。
“儿作为兄长,蔑视家规已不容原谅,该当惩处。”慕天华低下头去,一点一点脱下了长衣,露出上身。此刻,他脸上流露的坚毅,反倒不像他平时的感觉了。
慕老爷从一旁的案台上拿起事先就摆好的皮鞭,团在一起的皮鞭被慕老爷利索的一抽,瞬间绷得直直的。慕云华垂下目光,他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想不明白,接近官府这种小事,虽然违背家规,可也不至于父亲如此大张旗鼓地把一众旁支都叫了来。慕云华太了解这些人了,他们十分享受冷眼看宗家人的热闹。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在偌大的祠堂里带起了阵阵回响。
慕天华痛得浑身一紧,闭目咬紧牙关的间隙,他满脑子都是白苏的身影。她拈药的手指,她发上的桃花,她灿然的笑容……似乎只有想着她,想着拥她在怀的感觉,他才能不那么痛……
“啪”,“啪”,又是接连几声,慕天华痛的弯下身去,他右肩的纱布都被鞭打了开,新伤加旧伤,他不禁笑了,看来又有了去白家见她的由头了。可是这样,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病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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