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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药世家-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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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他才——多久,怎么会殓了——”白苏还想挣脱开,她一门心思地要去见他最后一面,这个念头让她虚弱的身子浑身充满了力气。青之想拦着她,也得花好大的劲儿。
“已经过去三天了,苏儿,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白苏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怔怔了一会儿后,瞬间泪崩。她瘫倒在青之的怀里,哭喊着,“青之!青之!我见不到他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青之见她撑不住了,连忙将她抱回了床上。白璟心力交瘁地望着挣扎在深渊的女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95章 不再见面
京城;白府。
自打白瑄辞去太医院的职位后,白府较从前清净了许多。虽然数度徘徊于梦中,白瑄还是会回到他高居要职的岁月;回到白家煊赫一时的过去。他这几日一直在训练白決,就如白璟所说的那样;白決是白家重塑辉煌的希望,是万点余烬中唯一的火光。
卯时,天才刚亮,白決便依照和父亲的约定;准时来到了他的住处。
万字纹木窗上已经换了厚的棉纸,窗框被一根木条硌着;露出了细缝。白決一进屋;就觉得屋内和屋外是一样的冷;他看到白瑄悠然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便请安道,“爹,儿来了。”
白瑄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白決想着屋内寒冷,便在坐下前先走到了窗边,咯噔一声合紧了窗子。
“谁许你关窗了?”白瑄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冷一些,神智清明。”
白決只好又撑开窗骨,霎时间冷风嗖地钻了进来,扑的他一身凉意。
见白決已经坐好,白瑄缓缓开口道,“从医之路本就十分艰辛,成为太医,则是更大的挑战。每日卯时,太医们都必须出现在太医院,各自准备为各宫之主诊脉望诊。”
“是。”白決凝神听着,状态投入。
白瑄捻了捻胡须,转而道,“每年太医院的教习结束,只有一人可以升为医士,有些年甚至一人未有。而眼下,薛显成为提点,也不知他是否会刁难你。不过,教习之事从来都是由若干医官共同负责,想来只要你谨慎高明,就不会有问题。”
白決知道,太医院里已经悄然分成了两拨势力,白家和薛家。很多医官都会倚靠其中一个势力,寻求庇荫和栽培。虽然白瑄辞去了提点的职位,但太医院内还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追随白家的。所以说,薛显想要独大,短期内不可能实现。所以他值此之际入太医院,最大的目的就是帮助白家重新集合这些追随之士,断不能让他们被薛显利用。白決陷入了沉思,手下不自觉地抚了抚袖口的花纹。
白瑄抿了口茶,继续道,“医官医士与民间的郎中不同。郎中们尚可闭馆休息,无非就是放弃些银子,但医官医士必须要时刻做好被各宫主子传唤的准备。为了培养这点,教习的过程中会设置一些突发事情,你的每一个表现都会被掌教医官记在心里,所以要保持谨慎。至于高明,不需我多说,为父在太医院阅人无数,你的医术绝对在多数人之上,这点你只需自信便是。”
白決点了点头,他感受得到白瑄对他寄予的厚望。如果第一年的教习过去,他没有顺利升为医士,那么失败的不仅仅是他个人。整个白家的医术都会遭到质疑,这无疑会成为薛家的好处。白決深感压力之大,好似他一个人的喘息都会牵动一个家族的命运。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通传声,前来通报的小厮告诉白瑄,说是三殿下侧妃刚刚来了,此刻在见夫人。白瑄摆摆手,只说了句“知道了”,就让小厮退下了。
小厮走后,白決微有担忧着道,“父亲,姨妈此番前来,必定是为了三殿下慕封的事情斡旋。若是再将爹牵扯进去,恐怕不妥。”
白瑄垂目暗暗打量了白決一番,心中寻思,他这儿子是如何知道他曾和慕封牵扯不清的?不过这孩子知道也好,免得他还要想着如何坦白这件事。白瑄抬起茶杯,面不改色着道,“你娘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也罢,既然说到了慕封,白瑄干脆就顺势道,“太医院和朝廷一样,都是被权力笼罩的地方。我记得你大伯父曾经说过,太医院的医者不能卷入朝廷争斗之中。不过为父对这句话保留意见,有时候,身不由己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一旦卷入权势争斗,最要紧的就是保全自己,保全家族。这大概也就是当年你祖父放弃了你大伯父的原因罢。”语毕,白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突然话锋一转,“近日我有些食不下咽,你为我诊诊脉,再施针罢。”
屋子里这么冷,白決的双手都有些冻僵了,他坦言道,“爹,我现在手指僵硬,恐怕要缓一会儿才能施针。”
白瑄立刻严肃起来,“若是为父下一刻就死了,你难道还不施针了吗?”
“父亲——”
这瞬间,白決突然明白了白瑄的用意。他一进屋来,白瑄就不准他关窗,就是为了让他的手指冻僵。任何时候,都不能耽误病情,自己要想办法克服自己的难处。
白瑄看着白決的神色,知道他已经懂了,他又补充道,“为父任提点的时候,每次被传唤到大殿都要走很长一段路,这路上还要自己提着药箱。一入冬天,寒冷可想而知,每次入殿后手指都僵硬不已,不便屈伸。皇帝不会等我缓和过来,我只有训练自己,让手指能在僵硬的状态下准确无误的施针。”
其实,医者并不只是治病救人那么简单,医者的身上要背负的压力太多太多。此刻,透过父亲语重心长的教导,白決更加感悟到了医者的不易。
他开始为白瑄诊脉施针,第一次在寒冷中为人施针,白決确实有些不适应。不过白瑄也没有为难他,他了解他这儿子,知道他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回去砥砺自己。
“爹,大伯父家是有三个孩子?”白決突然提起,他其实一直都对白璟一家存有好奇。
“恩,一儿两女。”
白決也没再问下去,他知道白敛经商,另外两个妹妹虽然懂医术,却因为是女儿身不可能入职太医院。看来,白家这一代,是真的要靠他一个人撑着了。
……
孟清的处所里,孟洁正低头不住地拭泪。两个姐妹并没有亲近的靠在一起,而是规矩地各自坐着。
孟洁已经将她的来意都说了出来。她告诉孟清,慕封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白砒石,皇后之死与慕封无关。孟洁一口咬定,这件事一定是太子方面设的局,太子心狠手辣不惜毒死自己的亲生母后。她一直在哀求孟清,哀求她这个姐姐能帮助他们洗脱罪责。
“姐姐,我求求你们了。姐夫一定能想出办法把事情再嫁祸给别人,对不对?只要皇帝打消了对夫君的怀疑,那么我们还能东山再起的!”
孟清听着妹妹的胡言乱语,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孟洁见孟清毫无反应,她哭得更加厉害,“姐姐,我知道,从前的一些事是我不对。可你就当做是做妹妹的嫉妒你吧。因为嫉妒你,便总是在你面前炫耀自己的好。妹妹知道错了,请姐姐不要见死不救啊。”
孟清叹了一口气,她低声道,“你姐夫已经辞去了长官提点之位,他在太医院已经没有说话的权力了,更不必提在圣上面前。”
“姐姐——”孟洁不管,她还在苦求。
“我家老爷为三殿下也算做过很多事,还请妹妹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孟洁也不顾形象,激动地扑了上来,她紧紧攥住孟清的手,“姐姐,若是太子即位,我们一家都保不住了!姐姐你就忍心看我去死吗?”
深深的恐惧让她愈加低声下气,危在旦夕的时候,谁还会顾及面子呢。虽然孟洁心里并不想如此低求她一直看不起的姐姐,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孟清也知道自家妹妹的难处,人心都是肉做的,就算她们的姐妹之情一直不深,但她也无法完全脱开事外。她愈发觉得,白瑄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离开太医院是个多么明智的选择。倘若他还在提点之位,势必会被慕封拉下水去。眼下,她就算想帮妹妹,也没有能力,所以她只能拒绝,“妹妹,我没有办法。当初你嫁给慕封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皇室是要人性命的地方。奈何你被富贵和地位迷失了眼睛,如今的一切,你都要自己承担了。”
孟洁骤然冷下脸来,“这么说,姐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我了。”
孟清看着她的神情不禁一阵心寒,她愈加坚定地道,“是,我不能帮,也帮不了了。”
“孟清!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求我求三殿下照顾你们白家的?!你忘了白瑄能顺利接手长官提点之位是因为谁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我咒你不得好死!”孟洁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全然忘了眼前的人还是她的姐姐。
孟清猛然站起身来,她指着门外,怒不可遏却依旧平静道,“你出去。”
如此之地,孟洁也不想再留,她啐了一口,就拉开了房门。
“等等。”孟清突然叫住了她。
孟洁转过身的瞬间,孟清突然湿了眼睛,她其实有一种预感,这应该就是她最后一次见她的妹妹了……
“妹妹,再不要来白家,再不要来找我了。”孟清狠下心,说出了这句话,“我们姐妹,再也不需要见面了。”
孟洁定定地望着孟清,好久,好久。她转过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踏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就要收尾了,三章后差不多开启第四卷~ 又是新世界了~
我会努力挤时间码字,让大家久等了~
另外,感谢迟绯色的雷雷们~~我这么不给力你还如此支持,泪目~~~
☆、第96章 初入东宫
入夜已深;皇帝躺在龙榻上;进入了浅眠。寝宫里搁置着许多炭盆,里面的银炭都烧成了橘金色,哔哔响着。寒冷的冬夜,这应该是全天下最温暖的地方,然而,皇帝睡得并不安好。他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慌慌的感觉;惊得他从浅眠中猛然清醒,“孙福连,孙福连!”
孙福连正在殿外守夜;听到皇帝的传唤;他连忙猫着腰碎步跑了进来。
“丹药,丹药。”皇帝无力地挥着手,强撑着坐了起来。
“皇上;老奴去传薛太医过来。”孙福连见皇帝一脸纸白;深知他不能再服用那些掏空身体的丹药。
“叫你拿你就拿!”皇帝愠怒起来,“太医那些废物,朕成天喝他们开的方子,也不见一点起色!”
孙福连只好按照皇帝的意思,将丹药和温水递了上去。皇帝一边服用,一边问道,“赵策之女已经进宫了吧?”
孙福连点点头,“酉时的时候,就纳进东宫殿了。还有太子看上的另外一个女子,也已经进殿了。”
皇帝似乎是心事落地了一般,服用完丹药后,他瘫回龙榻上,“罢了,朕没事,你退下吧。”
孙福连退到了皇帝的寝殿外,他怔怔地望着紧闭的殿门,心中想着,大概出不了多久,这里就要易主了。皇后死前,曾经叮嘱他辅助慕安尽快得到皇位,以免夜长梦多。他的确按照她的嘱咐做了,每一次皇帝服用的丹药其实都被他事先掉了包。皇帝的命不久了,他能留在皇宫的日子也不久了。
孙福连抬起头,望着漫天闪闪烁烁的星辰,不禁感慨起这九重宫阙之中的物是人非。一个新的帝王即将登基,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他这个隐没于宫中的旧人呢?
东宫殿内,暖烛四处。白芷坐在陌生的殿阁中,心事重重。曾经初入京城,赵府的气派已经远超她的想象,现如今她入了宫,才知道什么叫做琼楼玉宇。然而,这些并不是她满腹心事的原因。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今日入宫验身,她竟被验做了处子之身。
她本该惊喜,惊喜于这失而复得的贞洁,可是,她的心却沉重不堪。上苍像是对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跌入了深渊,让她不得不委曲求全。
她为什么千里迢迢追随赵子懿来到京城,一是因为她爱他,二却是因为她不想让整个戊庸城都知道她并非完璧。她以为自己躲得远远的,就不会给爹娘带来困扰和耻辱。可是,当她摒弃了一切,也失去了心爱之人,她才发现原来最初的那个原因根本就从未存在过。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今日她与赵宁一同入宫,赵家那边喜气洋洋,宾朋满座,而她却孤零零的只有木香一个人陪着。她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疑惑,为什么如此重要的日子,赵子懿没有出现。她知道,她不能再奢求他为了她而出现。可是这也是赵宁入宫的日子,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肃远侯赵策,也看到了侯夫人余氏,单单没有看到他。
这最后一面,都成了奢求。
木香刚端了热水进来,她见白芷还在出神,便关心道,“主子,洗漱后就睡下吧。”
“木香。”白芷轻轻唤着她,牵过了她的手,将她拉至身前,“你随我进了宫,以后的风风雨雨我们都要一起担着。都是我不好,牵连的你也要随我受苦。”
木香摇了摇头,她诚恳道,“能跟着小姐,木香不觉得苦。木香只是担心,这深宫之中,小姐会受人欺负。”
白芷自然知道她是在暗指赵宁,她自己也十分清楚,赵宁必然不会放过她。
“眼下之际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她若非要来犯我,我也不会再任她宰割了。”白芷紧紧握住木香的手,目光坚定,“不管怎样,我都会护我们两人周全。”
这时候,门外幽幽地传来一声通报,太子慕安已经等在回廊下了。白芷吃了一惊,这时候慕安应该在赵宁的处所才对,为何会来了她这里。她连忙整理衣襟,端端正正迎了上去,不甚熟悉地行了大礼。慕安凝眸望着她,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她的寝榻边,挥袍坐了下来,又拍了拍身边空余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
木香见到太子爷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她微有担忧地看了看白芷,白芷递给她一个眼神叫她放心,她这才作揖退下。
寝殿中安静无比,白芷的手心已经攥出了一层细汗。
慕安察觉出了她的局促,他开口缓和道,“入宫后,一切还习惯吗?”
白芷坦言,“才过去半日,我——妾身——还不知道会否不习惯。”
慕安听出她话中的转折,不禁笑了,“你已经不习惯了。”
白芷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她垂下目光,也随着笑了。笑着笑着,却有一阵心酸涌上了心头。这样烛光璀璨,暧昧生香的夜晚,她本是期待着与赵子懿一同度过的。还有她的家人,她没有告诉家人她已经入宫,这么天大的事情,她隐瞒了下来。
“听太子妃提起,赵子懿将军是你的救命恩人?”
听到他的名字突然被人提起,意料之外的惊讶,让白芷慌了神。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平淡,平淡,不能让慕安看出任何破绽。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思忖着慕安提起赵子懿的用意。
慕安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像是觉得热了,他倒是十分自然,“许多日前,赵将军就请命调回戊庸了,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你应该要知道。”
“多谢太子爷告知。”轻浅的回答,掩饰住了她的怅然。她以为他只是躲起来了,或是不想见她,想不到他竟然回到了戊庸,回到了他们相遇的地方。
红烛跳跃,时光似乎放慢了许多,白芷一句接一句地应着慕安的话,却对自己说过了什么浑然不察。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早已随着赵子懿一同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故乡。
大约又过去了一炷香的工夫,门外突然传来了焦急的通报声,来人是奔着太子来的。
慕安站起身来,他认出了这个小太监是孙福连身边的,这么说是嘉和殿那边的消息了……一阵紧张袭上心头,慕安攥紧了拳。
果不其然,这个小太监跪了下来,禀道,“太子殿下,圣上龙体大恙,恐支撑不了多久了,孙公公请殿下即刻去趟嘉和殿。”
“知道了。”慕安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让小太监退下了。他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重新坐回了白芷的寝榻上,白芷看着他深思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安静立在了一边。
良久,慕安才缓缓开口,似是在倾吐,又似是在自语,“这个时刻我又期盼又恐惧,我期盼了将近半辈子,却在它到来前畏缩了。如果继位后,我彻底变了一个人,众人会如何看待?曾经信任我的人,又会如何看待?”
白芷甚至不曾了解过去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更无从知道他的改变了。她斟酌了一会儿后,平静道,“在手握苍生的权力面前,任何人都会改变。没有人能亲临作为天子的感受,便也无从苛责天子的选择。我只知道,但凡良君,就不必在乎别人如何看待。”
慕安万万没想到,白芷这番话竟然可以说到他的心坎中,他出神地望着眼前这朵解语花,暗叹将她带进宫来的正确。
白芷作了揖,又补充道,“殿下,圣上现在很需要您。”
慕安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踏出了东宫殿,向嘉和殿走去。
慕安走后,白芷跌坐回榻上,她深吸了数口气才得已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慕安尚且只是太子,她与他说话都要谨慎小心,字斟句酌,等到他成为皇帝,她更是要战战兢兢,如履簿冰。
窗外夜幕浓重,她知道,自今儿起,她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
戊庸。
这个深夜,赵子懿一行人刚刚抵达戊庸,衙门派了好多人掌灯迎接,县太爷本人也亲自来了。一阵寒暄过后,赵子懿就询问起最近戊庸的一些情况。
县太爷提起了私卖盐巴的事情,暗示赵子懿这可能是桩牵扯到京城的大案,所以他一直没有决断。县太爷又趁机吹捧了一下赵子懿,其实是想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赵的手里。
听闻是关于私卖盐巴的案子,赵子懿不禁想起了白敛,他沉声问道,“都抓了些什么人?”
县太爷细细数了一番,最后才提到白敛。赵子懿一听,立刻吩咐道,“我去监牢看看。”
“这都夜半三更了,赵将军先歇下,明儿我叫人来给将军接风洗尘。公务的事情,不差这一天。”
赵子懿拒绝下来,“我现在就要去衙门,带我过去。”
县太爷见赵子懿如此执拗,他也不好得罪京城来的人,便挥了挥手,领着赵子懿去了衙门的监牢。
监牢里昏暗极了,只有门口的衙役那里点着一豆黄烛。白敛已经躺在草席上入睡了,却被突如其来的明晃晃的火把惊醒。外头有些嘈杂,他眯着眼睛,还不大适应突然明亮的环境。
渐渐地,一个人影越来越近,白敛震惊地望着赵子懿,双唇启合,只吐出一个“你——”字。
赵子懿将其他人都屏退了出去,独自一人站在牢门外,注视着白敛。
白敛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赵,他伸出手一把揪住了赵子懿的衣襟,不顾手臂被牢木卡的生疼,“你怎么回到戊庸了!我妹妹呢?她也回来了吗!”
赵子懿拨开他的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白敛,天下有那么多正道可以走,你为何偏偏碰了这块?”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白敛还想伸出手去抓赵子懿,却被赵子懿避开了。“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看到我你一点不惊讶,你藏的好深啊。”
赵子懿冷声道,“是,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可我并没有派人抓你。芷儿只有一个哥哥,我不能抓走她的哥哥!你如此玩火*,这次连我都无法救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拼命更新中!!!!!拼!
☆、第97章 肝肠寸断
白敛苦笑了一声,接道;“我从未指望谁能救我。即便现在;我也没有丝毫的后悔。倒是你;你还未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回到戊庸?我的妹妹也回来了么?”
赵子懿见他困在牢狱中,连自己都无法周全,有些不忍再让他担忧;于是他依旧在闪避着话题;“你顾虑好自己;再来担心身边的人罢;否则你无辜的亲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白敛的确对家人心中有愧,由是也沉默下来。赵子懿见他不再说话;便也没有久留;戊庸这边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为了分散自己的心思,他千里迢迢再度奔至戊庸已经够让他精疲力竭了。他暂时既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帮助白敛。
一番痛哭之后,白苏又昏睡了好一会儿;到了后半夜,她才醒了过来。慕云华的离去已经成了既定的现实,她不想接受,却不得不接受。她原本以为,她和慕云华之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她的胸腔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心不知掉在了何处,连痛都变得麻木了。
然而,白家也有让她担忧的事情,她这才突然想起,她还没来得及告诉白璟白敛被捕的消息。
冬季的后半夜,寒冷难以想象,纸窗外呼呼的风声像是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白苏就这样靠在床榻边,双目呆滞,出神了一整夜。
次日一早,白苏便将白敛私贩盐巴的事情全数告诉了父亲。白璟听闻后自然又急又怒,他一直觉得,白敛不听他的劝告弃医从商已是不孝,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儿子居然又做出了违抗朝廷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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