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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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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翠枫颔首道:“妳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莫非妳还怕我负了妳不成?”
卫慧柔声道:“我知道你不会。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先杀了你,然后带着孩子自尽!”
屈翠枫一呆,无奈的强笑道:“好好的,妳胡说八道什么?”
卫慧像是下了决心,低声道:“翠枫,我想了很久。你不如和我一起回天雷山庄,把咱们的事禀明罗大叔和秦婶婶,再请他们两位出面作主,咱们成亲吧??”
她微笑接着道:“成亲后,我会辞去白鹿门掌门之位,守着你和孩子。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不讨厌我──我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屈翠枫将卫慧重新紧紧搂入怀中,温柔笑道:“妳今晚怎么了,怎么尽说傻话?该是我求妳不嫌弃、不讨厌我才对。”
卫慧嫣然一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屈翠枫心下不觉一阵犹豫,心乱如麻。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已被卫慧的柔情与恳求所打动,差点脱口而出:“好,咱们明天便成亲!”
可是杀父之仇、失母之痛自己如何能忘?他心烦意乱的寻思道:“我答应她容易,可从此以后就等若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两块大石头。”
忆及在天雷山庄那一段颓唐消沉的日子,屈翠枫猛地不寒而栗,心灵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吶喊:“不,我不要回去!我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做了那么多牺牲,难道因为她的只字词组就半途而废?
“屈翠枫啊屈翠枫,你生来就该出人头地,让人刮目相看的!可老天不公,让你遭受屈辱和折磨。难道,你现在要为了一个女人,就永远放弃扬眉吐气的机会吗?”
念及至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等我为爹娘报仇雪恨之后,我发誓,一定用最风光、最隆重的礼仪,娶妳过门。”
卫慧疑惑道:“可咱们成亲后你同样可以替他们报仇啊?况且我成了你们屈家的媳妇,自然责无旁贷的全力帮你。”
屈翠枫险些脱口怒问道:“凭妳那点修为,能帮我什么?”
他强忍着不快道:“难道妳不明白,心无旁骛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如果妳真的爱我,便耐心等上三五年又如何?放心,我一定不让妳失望就是!”
卫慧不觉打了个寒战,满腔的炽烈此刻渐渐变得冰冷。她推开屈翠枫,徐徐站直了娇躯问道:“我当然愿意等你,别说三五年,哪怕是一生一世我也愿意。可我肚里的孩子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他一出世,就成为一个没爹的孩子?”
屈翠枫沉吟须臾,握住卫慧双手道:“要不,咱们先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等将来咱们成亲了,再生上十个八个也为时不晚。”
卫慧怔怔盯着屈翠枫,眼里流露出哀求的目光,下意识道:“不!”
屈翠枫没料到,一向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卫慧竟会不顾现实而断然拒绝,按捺着性子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卫慧内心激荡的想道:“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不要他、杀了他?”只是这些话她并未说出口,艰涩地回答道:“太晚了,到这个时候如果硬要打胎,连我都会有危险。”
屈翠枫火气腾升,竭力地压低嗓音道:“妳一门心思只顾虑自己,为何不替我考虑?好,随便妳,可休想藉此威胁我!”
卫慧头一晕,作梦也想不到屈翠枫会对自己说出这般冷酷绝情的话。而冥冥中那肚里胎儿似乎也生出感应,用他不知是小腿还是小胳膊顶动着卫慧的小腹。
卫慧脸色苍白,呆呆地用手轻抚着腹中胎儿想令他安静下来,心中好不凄然。
她望着屈翠枫道:“说来说去,你是不愿与我成亲?”
屈翠枫见费尽唇舌,卫慧还是不能体谅自己的苦衷,暗地里已是火冒三丈,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那妳告诉我,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娶妳过门?”
卫慧顿觉天旋地转,险些瘫软在地。
她咬牙站稳,看着眼前面带恼怒似陌生人一般的屈翠枫,漠然一笑:“好啊,你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了。原来彻头彻尾你都是在欺骗我、利用我!如今你已参悟出天道星图,我对你没用了,对不对?”
屈翠枫瞧着她凄厉绝望的模样,将语气缓和下来:“妳何苦这样?我屈翠枫顶天立地,什么时候做过负心薄情的事?只要妳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哪怕??三年也好。”
卫慧冷笑道:“你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绝情不要,还教我相信你?”
屈翠枫刚生出的一点歉疚和爱怜,立时教卫慧的这句话冲得烟消云散,怒声道:“妳这是在无理取闹!”
卫慧忍不住又滴下泪来,凄然一笑道:“好啊,你说我无理取闹,你说我无理取闹──”她突然探腕拔出屈翠枫背后斜负的仙剑,身躯迅速向后退出两步。
屈翠枫先是一惊,旋即镇定下来,注视着卫慧手中仙剑低问道:“妳想杀我?”
卫慧摇摇头,泪如泉涌地徐徐说道:“我杀不了你。”抬手将仙剑横架在自己颈上,一字一顿道:“既然我没用了,不如成全你!”
屈翠枫闻言跨步上前欲把剑夺下,见卫慧将手中剑一紧,又连忙缩手驻步道:“妳不要这样,任何事情都好商量,妳又何必想不开要自寻短见?”
卫慧涩声道:“那好,我问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跟我回天雷山庄成亲?”
屈翠枫心下踌躇道:“不管怎么说,先让她断了自尽的念头,回头再慢慢想办法也不迟。”于是慨然颔首道:“好,我答应妳!”
卫慧一动不动的注视屈翠枫,说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立下一个毒誓?”
屈翠枫不快道:“我既已答应了就不会食言。妳何苦一再逼迫我?”
卫慧的面色更加苍白,“你还是在骗我。如果你真的愿意,又何惧于几句誓言?屈翠枫,你骗得我好苦!”
屈翠枫对着卫慧束手无策,心念急转道:“要不这样,咱们先悄悄成亲,妳再将孩子拿了回返天雷山庄。我对天立誓,三年之内,一定会实践承诺。再不妳也可以先将孩子生下,我替妳找个地方暂且隐居,妳看如何?”
卫慧这一年来编织的所有美梦,此际都如色彩缤纷的泡沫般爆裂得粉碎,迷茫里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声音还在挣扎着问:“我还能相信你的话么?你还想再骗我多久?屈翠枫,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数到三你还不答应,我便横剑自刎!”
屈翠枫急道:“要我怎么说妳才肯相信,妳为何不替我想想?”
卫慧绝望的道:“一直以来,我为你想得太多太多。为什么,我就不能为我自己想一次?屈翠枫,你做决定吧!一??”
屈翠枫万分焦灼的道:“妳快把剑放下,给我三天,我可以仔细考虑妳刚才的建议──”
卫慧毫不犹豫地继续数道:“二??”
屈翠枫手足无措,心底突然掀起一股烦躁:“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居然以死要挟我娶她!好啊,我现下是可以答应她,可往后呢?难道就听任她使手段逼我答应她的要求?如果她没完没了地闹个不休,我又该怎么办?”
他脑海里遽然灵光乍闪:“一个女人怀着孩子,怎会轻言自尽?哼!我屈翠枫七尺男儿,又岂能受一个女人的压制?血仇不报,枉为人子!不能名扬四海,枉为大丈夫!”
心念一定,他沉声道:“很好,我屈翠枫已对妳仁至义尽。如果妳仍要固执己见,胡搅蛮缠,屈某也无可奈何。”说罢,便双手往后一负不再言语。
“三──”卫慧的语音微微发颤,仙剑在颈上顿了一顿,没有切落。
屈翠枫暗松一口气庆幸自己赌中,展颜笑道:“好啦,别闹了,先把剑还我。”
卫慧的泪眼中陡然射出凄厉的光芒,一字一顿低低道:“屈翠枫,我恨你!”用尽全身力气将剑锋横过咽喉,凄艳的鲜血喷涌而出染透衣衫。
看着卫慧无力的仰面倒地,屈翠枫僵立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好一阵子,他才扑前抱起卫慧尚有余温的身躯,拼命摇晃着她叫道:“妳疯了吗,妳怎么可以这样──”
卫慧不再有反应,只有那双圆睁的泪眼紧盯着他。
屈翠枫看着这双曾经充满柔情蜜意而今失去生命,异常陌生的眼,心里涌出缕缕寒意,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死了,她竟真的自杀了!屈翠枫不晓得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也不晓得接下去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只是,为何自己心里面竟隐约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须臾他冷静了下来,伸手替卫慧缓缓合上双目柔声道:“无论怎样,都是我不好。妳安心的去罢!以后,我屈翠枫报了父母之仇,定当束发出家终生不娶,以偿妳一片深情!”
说着他伸手试图从卫慧掌心里将自己的仙剑取下。然而那只握剑的手竟然异常之紧,连试了几次都不成。屈翠枫只好费力将卫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好不容易才将仙剑取出,擦去剑上的殷红鲜血。
正在这时,突然背后一个声音令他魂飞天外:“翠枫,你在做什么?”
屈翠枫一凛,才晓得自己失魂落魄之下居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他痴呆地回头,就见杨挚伫立在不远处,疑惑的目光紧盯自己手上的仙剑。
屈翠枫魂不守舍地吶吶道:“她死了,她死了??”
杨挚厉声问道:“卫姑娘死了?你为何要下手杀她?”
屈翠枫一省,本能地叫道:“不是、不是我!她是自杀的,和我无关!”
杨挚望着卫慧的尸体将信将疑。他与卫慧同行数日,早已发现这姑娘怀有身孕,只是自持身分不便过问女儿家的私事。待到卫慧和屈翠枫重逢,杨挚亲眼目睹到两人的亲昵模样,这才恍然大悟。
当即他暗自打算寻个机会和屈翠枫详谈,若确有其事便以师门长辈的身分尽力促成这桩婚事,也算是对去世的屈箭南夫妇在天之灵有个交代。
不料自己尚未开口询问屈翠枫此事,却见到了卫慧的尸体,委实令杨挚吃了一惊。他稳稳心神,语气稍转柔和道:“好,你携了卫姑娘的遗体和我回庄说个清楚。”
屈翠枫渐渐回过神来,闻言心慌道:“此情此景我纵然问心无愧,亦是百口莫辩。就算大家都相信我的话,可卫慧终究死了,况且她肚里还怀着我的孩子!此事一旦传扬开来,日后我还如何在天陆仙林抬头做人?”
想到这里他往后缩了缩,连连摇头道:“不,我不回去!掌门师叔祖,卫姑娘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杨挚见状反而心生疑窦,皱眉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有何事不能言?走,你随我回庄见过伍师叔,将卫姑娘遇害之事说个明白。假如真不是你亲手所为,我们非但不会冤枉你,更要全力替你担保开脱!”说罢,便跨步上前探臂抓向屈翠枫胳膊。
屈翠枫抬手格挡,剎那间心头雪亮:“一旦我身败名裂,便永无机会威胁到他的掌门宝座。他是在趁此机会对我落井下石,欲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
他一股屈辱与愤怒油然窜升,叫道:“我不和你回去!适才卫慧对我苦苦相迫,而今你也来逼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为何不肯放过我?”
杨挚一怔,按捺着怒气道:“翠枫,冷静些,谁不放过你了?我只想查清卫姑娘的死因,这可是一尸两命的惨案!”
屈翠枫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视线缓缓落在卫慧那已遮掩不住的鼓胀小腹上,喃喃道:“一尸两命,一尸两命??不、不是我做的,是她想不开自寻短见!”
他像是一个溺水者蓦然抓住水面漂浮的最后一根稻草,仰首望着杨挚,充满恳求与期盼道:“掌门师叔祖,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卫姑娘的死讯好不好?我们这就将他们母子俩悄悄埋了,便可万事大吉。我向您发誓,您在位一天我就绝不回越秀和你争夺掌门宝座。
“掌门师叔祖,求你看在我死去爹娘的面上,无论如何要帮我这一遭,弟子将永铭五内不敢或忘??”
杨挚听他说得越来越不成话,终于抑制不住怒火斥道:“住口!若非看在你爹娘分上,此刻我早已叫人来将你擒下!翠枫,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假如卫姑娘真是自杀,你又何至于此?”
其实,杨挚内心亦不愿将这事闹大,毕竟卫慧因着感情纠葛闹出一尸两命案,不管是否为屈翠枫所杀,对越秀剑派终究不是好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道理杨挚岂能不懂?
可惜他毕竟是一个继任掌门不到两年的门中后进,论及修为不比诸位长老,而论及声望也非同门里的佼佼者。
正因为这样,他继任以来凡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从不敢擅自决断。如卫慧一尸两命这样的大事,杨挚越发不敢隐瞒独断,需得请示过同来南荒的长老伍端方可做出决定。因此,他才执意要屈翠枫随自己回返庄内,查明真相。
屈翠枫心绪混乱,兼之对杨挚接掌越秀剑派一事耿耿于怀。此刻,他只当对方是要借题发挥将自己推下悬崖,站起身道:“杨挚,你咄咄逼人,非要将卫慧自杀的黑锅栽在我头上,到底是何居心?”
杨挚没料到屈翠枫会倒打一耙,愣了半晌才道:“居心,我有什么居心?我掌门之位是诸位长老和同门师兄弟们共同举荐推选而来,杨某问心无愧。翠枫,你莫要过于敏感。我这么做,同样也是为了你好──”
屈翠枫冷笑的截断道:“为我好?说的比唱的好听!卫慧的事情一旦宣扬出去,无论她是否属于自杀,我都免不了受人耻笑、遭人指责,正可大大遂了某些人的心愿对不对?杨掌门,枉我一直敬重信任你,你却念念不忘要斩草除根加害于我!”
杨挚听他口口声声的诬蔑自己,不禁勃然大怒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翠枫,你这就和我回去!杨挚是怎样的人,你很快就会清楚。”说着,便怒冲冲的上前拉屈翠枫胳膊。
屈翠枫下意识侧身闪躲,伸手扣住杨挚右腕往旁一带。这本是他早年在越秀山与同门师兄弟切磋时经常使用的招式路数,此刻自然而然又施展了出来。
不料杨挚盛怒之下一则没有想到屈翠枫敢还手,二来身负重伤脚步虚浮,竟被他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杨挚踉跄站定,回身森然道:“翠枫,你要和我动手?”
屈翠枫被杨挚盯得一凛,随即道:“你不逼我,我又怎会出手?”
杨挚怒极而笑:“好啊,杨某今日偏要你回去问清真相。屈翠枫,有种你便连我也一并杀了!”
屈翠枫心里一沉,正手足无措之际忽听石林里响起轻轻掌声。
欧阳霓从一根石柱后绕转出来,笑吟吟道:“真是精采,难得今日让我看到一出同门内讧的好戏。”
杨挚在翠霞山见过欧阳霓,怔了怔道:“欧阳姑娘,这事和妳无关。今夜杨某要在此清理门户,姑娘还是不插手的好!”
欧阳霓从容自若道:“杨掌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屈公子已再三声明他绝非凶手,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难道高抬贵手帮屈公子一个小忙,对你而言便那么难吗?”
屈翠枫听欧阳霓为自己辩白,好像深陷淤泥中突然有人向自己伸出手来,顿时一阵激动的道:“欧阳姑娘,妳不必说了。
他会帮我?他是一心一意要趁火打劫!“
杨挚气得全身发抖,就听欧阳霓又道:“杨掌门,莫非你真存心想陷屈公子于不仁不义?这么做,你对得起他父母在天英灵吗?纵是老掌门屈痕九泉有知,眼见你这般欺辱他的爱孙,定会死不瞑目。”
这话不啻火上浇油,杨挚怒不可遏地喝道:“我若坐视不管,他们才真的是死不瞑目!”当即他阔步迫近屈翠枫,探手往他胸襟抓落:“跟我回庄!”
屈翠枫听欧阳霓句句说中自己心意,更觉得自己多了几分底气,心里越加感到对杨挚的厌恶与不忿,运掌拍出招架:“杨挚,你不要逼我!”
“砰!”双掌相交,杨挚身子晃了晃,因着牵动旧伤面色一片煞白,刚欲开口怒斥,猛然他口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吼!
第二章 万金一默
杨挚声嘶力竭的吼声,划破了滴水石林寂静的夜空,令得众人霍然一震。
第一位赶到现场的便是天一阁阁主苏芷玉,然而,她所见到的是躺倒在冰冷泥地上的两具尸体,四周空无一人。
很快雷不羁夫妇、唐森、商杰还有停云真人、观止真人,以及正魔两道的众多高手都陆续赶至,目睹眼前的惨状尽皆呆住了。
伍端望着杨挚的尸体直发懵,如同一下子苍老了十年,不住地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杨掌门,是谁?”
停云真人安慰道:“伍老请节哀顺变。杨掌门不幸遇害乃我仙林同道之殇,咱们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揪出凶手为杨掌门报仇!”
观止真人小心地翻转过杨挚尸身,从他背上的伤口里轻轻起出一物,借着月光观瞧道:“就是这东西令得杨掌门一记致命!”
唐森见多识广,禁不住失声道:“这不是魔教上一代护法,雷霆那老家伙所用的九雷动天引吗?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观止真人一声冷笑道:“据我所知,雷霆早已将九雷动天引传给了义女秦柔,也就是魔教前任教主罗牛的妻子。”
伍端目光一寒道:“这么说,敝掌门和卫姑娘遇害的事情与罗夫人有关?”
苏芷玉徐徐摇头:“伍长老有所不知,九雷动天引早在四年前罗夫人已亲手转赠他人。如今,它的主人已非罗夫人。”
商杰诧异道:“那苏仙子可知??如今这九雷动天引是谁在用它?”
苏芷玉幽幽一叹,轻声道:“罗夫人所赠之人便是小蛋。”
商杰惊愕叫道:“这怎么可能?几天前我还和小蛋一起救了杨掌门的性命,当时这位卫姑娘也在。他又怎会反过头来杀害杨掌门和卫姑娘?”
钟南山正为自己门中又出丑闻而头疼,这时偏巧越秀剑派也闹出掌门遇害的一桩大事,令他更觉心烦,冷哼道:“你没瞧见那卫姑娘身怀六甲,说不定就是小蛋干的好事。
“他始乱终弃杀了卫姑娘,却教杨掌门发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害死了伤重未愈的杨掌门,又有何不可?”
他却不知这段推理与真相几乎毫无差异,唯一搞错的却是至关重要的真正凶手。
商杰的这条命蒙小蛋救过,也得杨挚和伍端从宫无极的魔掌下搭救,对这几人均都感恩莫名。孰料偏是这桩血案出在杨挚和小蛋身上,让他又急又恼没了主张,一跺脚道:“我绝不相信这是小蛋干的。苏仙子,妳倒说句话啊!”
苏芷玉从观止真人手里接过九雷动天引打量片刻,答道:“事实未明,芷玉也不能妄言。当务之急还需先找到小蛋,向他当面求证。”
可小蛋早在杨挚遇害前便突然从养伤的厢房里失踪,雷不羁派出寻找的十几拨人马至今未归,谁又晓得他去了哪里?
商杰却是眼睛一亮,一拍巴掌叫道:“不错,咱们得先找到小蛋才能搞清楚真相。我这就去找他!”
观止真人嘿然道:“商二堡主,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只怕他此刻早已畏罪潜逃,远扬千里了,哪里可能再公然露面?”
商杰怒道:“你胡说什么?小蛋绝不是这样的人,商某敢用性命担保。”
观止真人几时教一个魔头当众斥责过,也生出怒气:“你认识他才几天,就敢拿性命担保?你可晓得他是谁的弟子,以前都干过什么好事?万一杨掌门和卫姑娘果真是他所杀,商二堡主又有几颗脑袋可以拿来担保?”
商杰脑门青筋蹦跳,正要和观止真人干上,雷不羁先一步沉声道:“诸位无须争执,苏仙子说得有道理,咱们这便四下派人搜寻小蛋行踪。”
雷不羁这一开口,商杰也不好再多说,狠狠瞪视观止真人一眼道:“好,商某这就去找回小蛋兄弟,定要替他将这冤屈洗刷干净!”说罢御风径自而去。
商杰含怒出了滴水石林,也不晓得自己该往哪个方向找人,干脆信马由缰一路北上。
他找找停停走出了好几百里,在天色渐亮时前方出现一座小镇。
商杰精神一振思忖道:“老子也走累了,不妨先到镇上找碗水喝,顺带再打听一下小蛋兄弟的下落。”他收住身形,沿着大街往镇里走去。
一边走,杨挚一边找寻茶馆酒铺。只是天色尚早,路上连行人都没几个,且店铺大多尚未开张,想找个地方歇脚打听着实不易。
忽地,他发现街边有一家酒铺已开门营业,可一进门除了倒在地上的伙计便再无旁人。
商杰愣了愣叫道:“小二、小二!他奶奶的天都亮了,你还睡不醒?”
连喊了几声,那伙计躺在地上毫无反应。商杰顿觉不对劲,上前将他扶起,掌心一股魔气输入对方背心的大椎穴中。
那伙计喉结动了几动,茫然睁开眼道:“我这是在哪里,过奈何桥了吗?”
商杰没好气地道:“去你娘的奈何桥!难不成老子还是牛头马面?我问你,你小子怎么放着好好的床铺不睡,大冷天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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