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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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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晚一笑:“怎会?”
  梁清指着她的鼻子笑了起来:“我觉得是。郭六畜步步都是险招,你怕他万一那一天不慎会死,所以才替他备的棺材,对不对?”
  对面的小妇人白衣乌鬓,脸素的像一轮玉盘,两只眸子格外明亮,随着梁清一言,眼圈上随即蒙上一圈潮红来,一笑,算是默认了。
  “既郎有情妾有意,你就嫁了他又如何,以我来说,夫妻之间,天大的困难都该彼此相伴着挺过去。”梁清诚心实意说道。
  夏晚埋头,拈着枣子的手在微微发颤:“我不止有他,我还有孩子。如今于我,于他来说,皆是孩子更重要,我们总得要有一个安稳的活着,才能照顾孩子。他若能一直活下去,娶妻生子,平平安安一生。那两具棺木只葬我,另一具陪我下葬既可。
  他若死了,一人一具,我死了就去陪着他。但活着,我们是无法在一起的。”
  在洛河镇的那个雪夜,夏晚回去之后,在李燕贞的床前守着。两目呆呆望着虚空,就那样坐了一夜。
  她没有文贞那样如炬的慧眼,所以无法辩别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当然也就不知道郭嘉是否真的跟文贞有过肌肤之亲。
  不过关于小甜瓜那一点,夏晚觉得文贞是在撒谎,因为没有孩子的人不懂父母的心。父母对于孩子,没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强求,要的只是孩子安全,健康的长大,甜瓜在晋王府更安全,郭嘉就不会把他要回去。
  但那些于夏晚来说并不重要。
  李昱霖恨透了郭嘉,若非他一直没有替他拿到孔方的兵权,是不会再容留他的。而李极也当郭嘉是自己砧板上一条任杀任刮的鱼而已。
  她是个妇人,便真是公主,也不过是皇帝为了收孔府的兵权,备的一步棋而已。
  她没有回天救他的能力,还得照顾孩子,就只能默默替他准备一幅棺板,好在他死后收敛他,并在百年后和他同葬。
  “年姐儿,那年在河口,我说了那样的话,害你跳河,你就不恨我?”梁清忽而问道。
  夏晚旋即一笑:“我是自愿跳河的,又为何恨你?”
  俩人正说着,只听门外忽而一阵脚步声,旋即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分外醇和,听着格外的悦耳:“郭六畜真的来了?”
  “是。”
  “走狗。这大魏江山,一半是我孔家军的尸骨垫成,他想收咱们的兵权,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梁清和夏晚两个不速这客皆是吓了一跳,夏晚先就站了起来。
  “这是孔家二爷孔成竹,他回来了,咱们怎么办?”


第124章 
  孔方一门三代皆武夫,唯独小儿子孔成竹文武兼修,在有他之后,孔方的军中就没有随军参谋了,关东大小战役的排兵调度,皆由孔成竹一手掌控。
  所以,在前些年边关年年有战时,长安有句话,叫北六畜,南孔二。便是说他二人,于这大魏,是齐头并肩,不分伯仲的两位谋士。
  夏晚还颇好奇孔二这个人物,结果转眼,就叫梁清给拉到书架后头了。
  外头炉子还燃着,点心也摆在桌上,两个不速之客却是藏在了书架后面。
  隔着书架子,可以看到孔成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中年男人,下颌青须,褚衣飘飘,那是孔心竹的大哥孔修竹,夏晚原本来探疾时曾经见过。
  长安曾有传言,说孔成竹二十五而不婚,是因为立志此生非公主不娶。夏晚只当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必是个呆的。
  等真正看到人才知道,他身高八尺,眉端目正,儒雅中带着端方,又隐隐有几分武将的锐气,实在是个普天下不可多得的伟岸男子。
  梁清虽说没有正头夫人,偏房多的是,而且他的性子,只要认准了某人,誓死追随的忠心。
  夏晚是他的表妹,又是郭嘉的妻室,当然不敢造次,同挤在书架后面,离她离的远远儿的。
  外面俩人似乎也没在意茶与点心,毕竟没怎么动过,还以为是家里人端进来的,孔修竹直接捧起茶杯就吃了起来,孔成竹捧了起来,正欲要饮,赫然见蜜釉色的茶盏缘边,是一圈口脂印子。
  “我听宫里探子们的口音,徜若父亲再不回来,皇上便准备把晨曦公主指婚于你,你若不答应指婚,他就只当咱们是反了,要逼剿,成竹,你究竟怎么想的?”是孔修竹在问。
  孔成竹缓缓放下杯子,笑了笑,依旧不语。
  孔修竹又道:“晨曦公主来过咱们府,虽说已育,但与郭六畜已然没有关系。虽我不曾见过明月公主,但徜若公主在世,大约也就她的美貌。皇上宠爱她胜过文贞郡主不知几何,徜若她嫁过来,便是皇上对咱们府的诚意,为了晨曦公主,他也会饶过咱们一府。”
  孔成竹站了起来,走至书架前,负着双手,嗓音依旧醇和:“为色而合,能得几时好,那不过是我当年拒安国公时的随口一说罢了,这您也当真?”
  “你总得要娶妻,公主生的绝色,还能保全咱们一府人的安全,何乐而不为?”
  “若真的看皮囊,我在五年前就娶安语灵了,不必等到今日。”孔成竹依旧语调缓慢:“大哥又何必忧心,咱家的兵,郭六畜夺不走的。”
  夏晚与这男人就隔着一道书架,他锐目扫过来,直接盯上夏晚的眼睛。夏晚以为他要喊,要叫人来抓,他却转过了身。
  就在夏晚和梁清顿时松了口气,打算要出去的时候,外面再一阵脚步声,又有人上门了。
  先是两个家人一溜烟跑了进来,大气都不带喘的,悄声在孔成竹耳边一阵耳语,俩兄弟对视一眼,孔修竹连忙理了理衣襟,接着又把茶几收拾了一番,将圈椅上一张软茵垫端端正正摆好,俩人如临大敌的相互对视一眼,这才道:“请他进来。”
  夏晚依旧在书架后,一挑帘子,便见进来的是郭嘉。
  他穿着件家常质的,印暗花的细麻布圆领袍子,清清瘦瘦,白肤净面的,进门便拱手,唤了一声:“孔伯父。”
  孔成竹和孔修竹两兄弟俱是冷面,冷冷盯着这不速之客。
  梁清往夏晚身侧靠了靠,指着后面的窗子,大概意思是,趁着无人发现,先出去算了。
  夏晚颇想看看,郭嘉凭着自己那张嘴,究竟要如何说服孔家两兄弟交出他们手上的兵权来。毕竟孔成竹人如其名,果真胸有成竹,她怕他要真拿不到兵权,回宫要挨皇帝的收拾。
  梁清人高马大,穿过书架,绕到置着炕床的过厅,轻轻推开窗子翻了出去。他刚一出去,转身就想把夏晚拉出来,可就在这时,孔成竹转身穿过书架隔成的门,险险碰见又往回躲的夏晚,随手一阖,就关上了窗子。
  夏晚也不知道孔成竹是否发现了自己,讪讪然的,重又躲回了书架后面。
  而书架前面,三个男人相互见过礼,居然不吵不闹也不打口水仗,就落坐了。
  郭嘉是宾,叫孔成竹让坐到了那张罗汉床上,他大哥孔修竹就坐在梁清方才坐过的圈椅上,孔成竹并不落坐,依旧在书架前踱来踱去。
  但无论表面上多平和,到底是立刻就要兵戎相见的两派,孔修竹还是一脸的戒备:“侍郎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郭嘉一件家常的麻布面袍子倒是清清落落,笑起来清清秀秀的样子格外的像甜瓜。夏晚自重逢以来,总是喜欢不由自主的盯着郭嘉看,大约就是因为,她总觉得,甜瓜长大了,就是他的相貌。
  “听闻岳母家的老泰山过身,前来祭拜而已。不知大伯父近来身体可好?”
  孔修竹四十好几了,听郭嘉听声伯父倒也无碍,也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勉强点了点头。
  “二伯父呢?听闻您跋步十年,给关东绘了一幅无巨细的兵略要塞图,但不知哪一日,我能观赡一番?”
  那图此刻就摆在孔成竹的书案上,摊呈着。
  孔成竹唇角抽着丝笑意,走至书案前,将那幅《军事要塞图》卷了起来,道:“六畜这心思露的也太过分了点儿,须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今日我为兔,你为狗,明日鸟尽,你也不过一枚藏弓,何必逼人太甚呢?”
  郭嘉亦在笑:“咱们皆是明人,二伯父勿要做暗事,于晚侄来说,就一切皆好商量。”
  孔成竹手中持着一幅卷轴,忽而转身,就走到了书架后面。他这屋子是中间立柱的敞大三间,中间只以书架隔开,并不砌墙。
  是一个素衣白服,乌发如墨的少妇人,面如鹅蛋般圆润标致,色媚如凝脂嫩乳,两只眸子格外有种迷蒙,仿似深潭,但又闪耀着仿如宝石般的灵动,唇上淡淡的口脂,恰是那茶盏上的颜色。
  孔成竹自来清高自负,安国公府的安语灵号称长安第一娇艳,他也嫌她空有色相而不肯娶做妻室,为推托故,才称自己非公主不娶。
  他早知书架后面有人,一个逃了,一个还在,还以为是郭嘉派来的暗探,正想捉个现形,却不期书架后面竟站着这样绝色一个女子。
  人说为色而痴,色能醉人,孔成竹从不曾信过,却在与这女子眼神相交的一刹那,头顶仿如焦雷劈过一般。
  直到看到这女子,才知什么叫命中注定的一眼。
  不必去探寻,去深究,他觉得她的皮囊之下,必定藏着能惊起他心中狂涛巨浪的暗涌,这是他愿意娶,愿意膜拜,愿意将一生拱手送上的女子,仅凭那一眼,他就可以确定。
  就在夏晚缓缓合什双手,准备叫一声二舅时,孔成竹疾然转身,居然就那么,回到前面去了。
  他虽心里震惊,面上倒还不曾表露出来,嗓音依旧醇柔:“所以,郭六畜是来逼咱们父子把关东的指挥权交给皇太孙的?”
  郭嘉刚欲说话,便见外面蓦然有人大叫:“不好啦,不好啦,打死人啦,有个叫郭添的孩子一把搡出去,就把安国公的儿子安灵圣给打死了。”
  郭嘉抬眸,目光冷冷扫向孔成竹。
  所谓胸有成竹,孔成竹站在书案后,于笔洗中荡着自己用过的笔,忽而抬眸,洞穿人心的锐利,仿佛在说:任你如何奸诈,还不是落入了我的圈套之中?
  甜瓜和昱瑾两个一会儿勾肩搭背,一会儿明拳暗脚,像两只欢腾的小狗一般窜出了孔心竹那院子,甜瓜远远遇见来道人有人,立刻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站于道边,规规矩矩等着来人走过。
  昱瑾见他一本正经,自己也只好站到了路旁。
  昱瑾再怎么着也是晋王府的小世子,满长安除了李昱霖就他最大。平日在王府里也是横行霸道的,跟着甜瓜这几个月,受甜瓜的影响,终于学会了阴奉阳违,
  俩人一路窜出了孔府,昱瑾急吼吼问甜瓜:“甥儿,你究竟要带你舅爷爷去作甚?”
  甜瓜细细的脖子伸了老长,望着来路:“我在等我大伯,这些日子我的拳头总是不灵,有一下没一下的,我得问问我大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昱瑾道:“傻孩子,那是你爹,我跟你打个赌,你就是他生的,否则的话,怎的这世间就你和他才有这无穷大的力量?”
  提起这事儿,甜瓜又略有些烦闷了。他是很爱那个比爹更调皮,表面上沉默,但心眼贼坏的大伯,但要真变成爹,总还是不能接受的。
  男子汉大丈夫,爹哪是说换就能换的。
  就在这时,昱瑾和甜瓜两个便见有个面容颇带着些女气,但笑的有点下流,穿着件宝蓝色的袍子,小牛皮的靴子擦的光可照人的男子,大摇大摆从孔府门前过。
  走过时,随便扬了扬手,身后随从悄悄一伸手,便将孔府门外高挂的那丧幡给扯掉了。
  这真是,坏的简直叫人想踹两脚。
  昱瑾两眼愤恨,悄声道:“这是安贵妃的弟弟安灵圣,呸,白瞎了好名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东西,偏他还和我大哥极为交好,叫他看见就得打招呼,咱溜吧。”
  甜瓜也是个心怀正义的少年,最烦这种一眼看过去就是酒囊饭袋的东西,不过他向来不惹事,正准备拉着昱瑾就走,便见安灵圣走了过来,身子前倾,半哈着腰,走的是螃蟹步:“这不是昱瑾吗,回回东宫请安,怎的从不见你?”
  昱瑾拳头紧捏着,往后退了一步,应付了一声:“我父亲病重,没功夫。”
  毕竟多少年来,晋王府在皇族之中都是最没面儿的,从小到大,仗着李昱霖的威风,安灵圣没少欺负过昱瑾。
  安灵圣正准备要欺负一下昱瑾,忽而一侧首,看到秀眉清眼,唇红齿白,俊俏的像个小后生似的甜瓜,仿佛突然痴了一般:“这个弟弟,好似曾在哪里见过一般。”


第125章 
  昱瑾虽小,也眼看十岁了,俗话说的好,养儿像舅。他生的不像李燕贞,反而相貌更像他二舅孔成竹,但是性格又像他娘孔心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爆脾气。
  而且,到底比甜瓜更大,又一直居于长安,对于世面上的龌龊事儿,也知道的比甜瓜多的多。一看安灵圣那样子就知道不好,这厮是盯上甜瓜了。
  他断然拉起甜瓜的手,道:“甥儿,不理这兔子,咱们走咱们的。”
  一句兔子一出口,安灵圣立马变脸:“李昱瑾,你他娘的说谁兔子?”
  跟昱瑾干嘴仗的时候,他那色心未泯的,居然一只手极不安份的,就抚上了甜瓜细腻白嫩的脸颊,痴笑道:“弟弟这脸可真滑,告诉哥哥,你用的甚润泽,是不是打你娘那儿偷来的?”
  昱瑾曾经也叫这厮这样臊皮过,还在去东宫给李昱霖请安时,叫这厮骗着灌了点酒,晕头晕脑的,屁股都差点叫他爆穿。若非昱瑾能叫能打,晕晕乎乎从东宫跑出来,连贞操都得没了。
  于一个男孩子来说,那种痛,足以叫昱瑾见了这厮都恨不能打死他。但晋王府在长安势微,李昱霖又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他和李昱霖关系好,连逼带威胁的,就叫昱瑾把这事儿给压下了。
  一想起屁股那火辣冲天的痛,昱瑾脑子一昏,指着骂道:“就说你,就说你是只大兔子。卖屁股的东西。”
  甜瓜到底还小,究竟不知道兔子是个什么,但安灵圣立马就怒了,概因,他有个男风的癖好,但属于欺人,而不叫人欺的那种。
  男风之中,叫人欺的那种最下贱,所以才叫卖屁股的。
  安灵圣到底欺负李昱瑾欺负惯了,而且李昱霖做了皇太孙,自认晋王府这一府都活不过老皇帝的忌日,是以格外猖狂,一脚就踹了过来:“有种你再说一遍?”
  甜瓜也不知俩人怎的就打起来了,拉开昱瑾,拱手道:“安哥哥,你也太冲动了,这又是何必?”
  安灵圣听昱瑾叫甜瓜做生儿,不知他是晨曦公主的儿子,只当他是昱瑾养着的个小厮,是以越发没分寸:“还是这小弟弟乖。那李昱瑾就是个怂货,走,哥哥带你吃酒去。”
  说着,他一把搂过甜瓜,居然就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昱瑾的心思,小外甥便欺负,也只有自己能欺负,更何况还是这种带着色性的羞侮,他一把抓过安灵圣的手,道:“你他娘的跪下,跪下给我外甥道歉。”
  安灵圣好男风,最好的就是像甜瓜这样精精瘦瘦的小男孩儿,那小屁股跟两瓣小木瓜一样,又翘又紧,一摸他整个人都不合适了。男人要死,向来不是为酒,就是为色,一把搧上昱瑾的脑袋,他道:“不就是个小厮儿,多少钱,老子给你,从今往后,他是我安灵圣的人了。”
  就在这大街上,安灵圣一把居然就伸到了甜瓜的裆里头摸了一把,笑道:“这东西也着实可爱。”
  甜瓜虽小,可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儿,小时候因为他一颗□□一直卡在半途不肯下来,夏晚经常带他到齐爷那儿,帮他往下撸那颗小蛋蛋儿。每每往下撸的时候,医馆里多少人看着,笑他的小牛牛儿。
  所以烦透了别人摸自己的小牛牛儿,更何况,这人摆明了是在欺负自己。
  小男孩子,对于这种事情有种本能的羞愤,一拳就捣过去了:“你他娘竟是想干这个?”
  他的拳头,真的不抑力的时候,一头牛都能打飞的,一拳过去,那安灵圣仿如一只装着麦麸的沙包一样,腾空飞起,直飞到孔府那底砌青砖,上盖青瓦的白墙上,砰的一声,把墙都砸了个大洞,连震了几震,口吐鲜血,就歪到哪儿了。
  安灵圣的家丁们,就是平日里欺男霸女,但遇事像猪尿泡一样立刻就怂的东西们,一股脑儿扑过去,拉人的拉人,试鼻息的试鼻息。
  甜瓜那一拳,早已震裂了安灵圣的心肺,稍一挪动,一口的血,再一挪,又是血,非但嘴里,耳朵、眼睛,鼻子,身上但凡带孔的地方,都在往外溢血,这那里还能有救?
  昱瑾张大嘴巴愣了半晌,一把拉起甜瓜,道:“不好,出人命了,咱还是跑吧。”
  甜瓜也是用十分力去打个人,眼看着安灵圣的家丁们在试他的鼻息,再看后面那堵墙,也知道自己是把人给打死了。
  断然摇头道:“男子汉大丈夫,他欺了我,我杀了他,大不了拿命抵,走,回去找耶耶,认错,我抵他的命。”
  而就在这时,孔府中忽而涌出一大群的人来,团团将甜瓜和李昱瑾两个围住,连押带绑的,就给带进府中去了。
  这一厢。
  夏晚还站在书架后面,她以为那孔成竹是眼睛瞎了,或者自己有什么隐身术,以致于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还像个无事人一样,没有看到她。
  这时候是躲,还是乍乍然的走出去?
  就在她苦恼这个的时候,便听外面孔家的门人一声报,说有个叫郭添的孩子一拳打死了人。
  叫郭添的除了甜瓜还能有谁?
  屋子里三个男人还未开口,夏晚径直就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断然道:“不可能。我儿子虽说拳头里头力气大,但从来不曾失手打伤过人,更何况打死人?”
  她乍乍然从书架后面走出来,孔修竹背着身子还未看到,郭嘉仿如屁股下面突然炸了颗霹雳炮,直接就跳了起来。
  而站在书案后的孔成竹,本在洗笔的,手停在笔洗之中,一双锐眸扫过来,欲问一句:你就是晨曦公主?
  但不必问的,确实,能叫皇帝在死后近三十年还念念不忘的,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女子了。
  他自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期算计的,竟是她的孩子。
  夏晚转身便要往外冲,岂知郭嘉走了过来,于途中伸手,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
  真正孩子有了事情,最能依靠的当然还是孩子的父亲。离的太近,郭嘉能感受到夏晚混身的颤栗,她额头上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语无伦次:“五岁那年,和旺儿两个打闹,他打的旺儿吐血,在炕上躺了好几天。那一回,我险些打烂他的屁股,从那之后便人欺负他再狠的时候,他也没有下过狠手,他决对不会打死人的。”
  “二伯父,咱们皆是明人,郭某都说了勿要做暗事就一切皆好商量,拿孩子下暗招,你这可不是君子之风。”郭嘉早知孔成竹要暗算自己,却不期他竟然会利用甜瓜。
  孔成竹眉头一簇,淡淡道:“孩子都还未至,也没有辩解过,你们急甚?”
  夏晚听郭嘉这么一说,算是明白了,孔家不肯交兵权,却拿她的儿子算计郭嘉。
  穿过一丈远的距离,她目光扫过去,见孔成竹也在望着自己,怒道:“常听人说二舅胸怀谋略,算无遗漏。郭添是我儿子,虽说咱们不是血亲,可他见了您也得叫您一声舅爷爷,连自己的孙儿辈都敢谋算,您那胸怀之中,大约没有心吧。”
  虽说语气强硬,但究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晚一把扯开帘子出门,径直迈过门槛,本是想去找甜瓜的,谁知一挑开帘子,赫赫然就是一个七窍流血的男人,叫人连抬带扶的,迎门而入。
  就在夏晚抬头的一刻,也不知为甚,大约是抬安灵圣的人搡动的厉害,安灵圣的腹部忽而鼓了鼓,嘴巴毫无声气的张了张,咕嘟一声就是一大口热淋淋的鲜血,喷口而出。
  若非郭嘉及时一把将夏晚拉开,她就得淋一身的鲜血。
  素衣白服的妇人蓦然转过脸来,两眼深深的怨恨,就在一瞬间,那如花瓣一般红艳的唇瞬时失了血色,脸色苍白如纸,眸中灵气顿时褪去,两眼反插,竟就晕过去了。
  孔成竹自认策无遗算,却独独算漏了自己的心,他不期自己想对抗皇权,对抗郭嘉,最先伤到的,却是她。
  手还停在笔洗边,他斥道:“这血糊糊的东西抬进来作甚,快放到外头去。”
  甜瓜去了何处,夏晚不知道,她是在哪儿,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晕过去了,醒来时,就在郭嘉的怀里。
  他也不知是坐在什么地方,格外狭促,将她搂的紧紧的,似乎正在跟什么人说着话儿。
  在李燕贞生病的这段日子里,一是忧心郭嘉随时会死,二是日夜侍疾于侧,忧心李燕贞的病挺不过来,再还有,就是住在东宫的文贞,时不时的,隔三岔五,就会遣人来送些东西。
  皆是很妙的东西。
  比如说,头一回,她送了一幅卷轴细心装裱过的画,落款写着六畜二字,上面绘的却是文贞伸着一只手,在一处书案侧憨睡。
  夏晚并未收那东西,只给文贞的丫头清霜说道:“回去告诉郡主,就说画儿很好看。”
  大约一番未刺激到她,第二回,文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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