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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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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杜朝阳的小心搀扶下,秦艾词缓缓走下马车,耳畔传来杜朝阳的叮嘱:“路面有水,小心湿滑。”
    老宅子前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穿着很是讲究,然衣袖上却有几处湿漉,应是沾了早上的水雾,看样子他一早就等候在门口了,像是老宅的主人。
    “小的何深,给将军夫人请安!房间都准备好了,将军和夫人若有不满意,尽管吩咐。”
    杜朝阳点了点头,牵着秦艾词跨过有些年岁的门楼,里头是典型的江南式小院,亭台楼阁精雕细琢,愈往深处,绿树浓荫,不知是不是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空气中带有泥土的芬芳,煞是好闻。
    这座小镇并不是尹彦卿游记里记载的,建安离海许远,一个来回便要大半个月,小镇离建安不远,不过三日的路程,它靠在长江边上,江面送来阵阵清凉,在酷热的夏季,亦不觉得烦热,加上庭院深深很是宁静,也是个休养的好去处。
    走进两人住的院子里,入目便是一片的紫藤花架,走在花架下,暗袖盈花香,耳畔仿若能听见声声鸟语。
    看着秦艾词嘴角的笑容,杜朝阳也是欣喜,他就知道,她会喜欢这里。
    秦艾词何止是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她与青和一样,从没离开过建安,最远,不过陪父皇去过西山狩猎,即便是最尊贵的金丝鸟,也是盼着能飞出笼中看一看的。
    院子里的所有秦艾词都很喜欢,但是上了阁楼,却让她有些吃惊,阁楼上只一间卧房供他们居住。
    看着秦艾词突然凝结的神情,何深不禁无措起来,道:“夫人可觉着哪里不好,我这就让下人重新布置。
    要让她如何说出口,在旁人眼中,她与杜朝阳是夫妻,哪有新婚夫妻分房而睡的道理,可是……下意识,她看了眼杜朝阳。
    仿若洞悉她的心思,杜朝阳咧着嘴,却不肯帮她,只道:“挺好的,夫人只是舟车劳顿,需好好休息。”
    何深放心下来,赶紧说着:“不打搅将军和夫人休息了,小的先告退。”
    这次远行,秋蝉和青和都跟了过来,将军府里只留了如意在兰苑操持。青和铺好床铺,便被秋蝉姑姑拉着一起出去,只道:“将军和夫人好生歇息。”
    秋婵姑姑体贴地替二人关紧了房门,霎时屋子里只剩下秦艾词和杜朝阳,静默了会儿,杜朝阳转身往右侧的青竹摇椅上躺去,道:“睡一会儿,醒了带你出去走走。”
    直到杜朝阳闭目,秦艾词才敢缓步往床榻走出,躺在床上,起初有些心事,翻来覆去地没有睡,渐渐,因为赶路的疲累,终是入了梦乡。
    昨夜客栈中没有休息好,这一觉睡得沉,再次醒来,屋子里已没有人。
    秦艾词起身,舒展了四肢,只觉得神清气爽,推开窗,屋后是一片竹林,夏日的竹枝繁茂,竹叶下,隐隐看见一个身影正使着长/枪。
    秦艾词缓步走下阁楼,往竹林漫步而去,林中,杜朝阳*着上身,脚步稳健、虎虎生风,身随其足,臂随其身,手腕灵巧,停、闪、钩、挂,每一招每一式恰如其分游刃有余,一杆长枪在杜朝阳手中挥洒自如。
    杜朝阳武将出身,当年少年英雄,至今边关还流传着他许多的故事,早听闻他的长/枪使得厉害,叫鲜卑将士闻风丧胆,今日却是秦艾词第一次见到他使枪,秦艾词凝神往着眼前的身影,这样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怎叫人不爱慕。
    慢慢,招式愈来愈快,让人应接不暇,突地,长/枪一个旋转,直直往秦艾词方向刺来,秦艾词下意识往身侧一闪,长枪却是稳稳停在她原本站着的位置之前,不进半分。
    杜朝阳收起长枪,对于刚刚秦艾词的闪躲,心底有些失落,她并不全然信任着他。然而他的情绪,秦艾词却未注意到。
    “什么时候醒来的。”
    杜朝阳缓步走近秦艾词,他额头汗水直流,想来已在竹林许久,秦艾词取过腰间手帕,抬头替他抹了抹额间的汗渍,道:“刚醒,听见竹林有动静,便过来看一看。”
    杜朝阳比秦艾词高了一个头,为了迁就秦艾词,杜朝阳半弯了身子,正好让秦艾词无需抬高手臂,他习惯了练枪后大汗淋漓,这样才畅快,而今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擦汗,他并不习惯,但若那个人是秦艾词,他却很乐意。
    杜朝阳侧着头与她说着:“这是你第一次看我练枪。”
    “将军平日朝务繁忙,我也是第一次看将军这般清闲,将军怎么有空闲想来这里。”已经身处江南,秦艾词还总觉着恍若梦境,毫不知情下,就这么上了马车跟着过来了。
    “不是夫人想来么?”杜朝阳自然地说着。
    秦艾词抬头看着杜朝阳,怕是削藩一事闹得他头疼,才想避开几日吧,遂说着:“又拿我做幌子,哪是我想的,将军就都会满足。”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杜朝阳说罢,瞧着秦艾词看着他的胸膛,遂调戏着:“为夫身材可是不错?”
    秦艾词红着脸,收回了手帕,低着头快走几步,却不想突地撞了前边的竹子,好不尴尬。后头的杜朝阳却是哈哈大笑,满心欢喜,道:“等我换过衣服,陪你去采莲蓬。”
    “采…采莲蓬?”
    杜朝阳点点头,而后上下打量了秦艾词,道:“你最好也换一身衣服,上好的锦缎被泥污了倒是小事,可别吓着了其他采莲人。”
    …
    两人很快换好衣服,一身粗布麻衣,身侧的青和总担心公主穿不惯,已是第三次询问:“公主可觉得衣服硌人?会不会不舒服?”
    “等会出去别喊我公主了,让人听着,又是麻烦。”秦艾词懒得再回答她,只吩咐着。
    青和点点头:“那我和红线一样,叫您夫人。”
    “不用了,你待在府里准备好晚膳,等你家主子回来便可。”走进屋的杜朝阳说着。
    “啊!公主身边怎么能少了人伺候……”越说,声音越小,想起回的是杜将军的话,青和心肝都颤了颤。
    “有我伺候呢。”杜朝阳说完,牵过秦艾词的手。
    杜朝阳最近愈来愈习惯牵着秦艾词,两人并肩走在小镇的青石板上,正如一对寻常夫妻。小镇上来往的人不多,许是因为农忙时节,大家都在田地里忙活。然而小镇里家家户户大多认识,突然出现的这么一对夫妻,且不说面生,便是这般容颜也实在罕见,男子英武女子温婉艳丽,即便掩在粗布麻衣中,身形气度也是不凡,不由得让路人驻足多瞧了几眼。
    镇子不大,转过几条小巷,便是一条长长的河流。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清溪之上,碧绿的荷叶一片接着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映入眼帘,荷叶大如伞,碧如语,一阵微风吹来,荷叶随风摆动,一片旖旎波澜。
    “真是摘莲蓬?”秦艾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着,杜朝阳不许她靠水,甚至将府里的池子都填平,今儿会这么好兴致待她来河边?
    杜朝阳笑了笑,走上前拨开荷叶,底下现出一叶扁舟。解了船绳,杜朝阳跨上小木船,站稳后,才是伸过手,道:“拉着我上船来。”
    秦艾词一手捻起裙子,一手握上杜朝阳的大掌,一只脚才踏入小船,因为突如而来的力道破坏了平衡,小船死命地晃着,吓得秦艾词惊叫出声,好在杜朝阳的手臂很是有力,直接将她揽在怀里。
    渐渐小船平稳下来,杜朝阳与秦艾词分做船头船尾,两人拿起船桨,秦艾词有些迷惘地看着杜朝阳:“我不会划船。”
    “唔,我也不会。”
    秦艾词大吃一惊,竟也有杜朝阳不会的事情,而后问着:“然后呢?”
    “慢慢划,总不难的。”杜朝阳双臂有力,几下划水,小船已经离开岸边,渐渐往荷叶中间划去。
    荷叶有半人高,参差不齐,坐在小船上,在荷叶丛中行过,有些荷叶遮过头顶,有些荷叶擦过脸颊,还有的荷叶在肩膀上滑过。。。。。。
    荷花自然没少观赏过,皇宫里便有一处荷花池,每年夏季荷花盛开时,景荣皇后都会带着秦艾词前去观赏,然而这般在荷叶中划行,却是头一回,一时间来了兴致,秦艾词也学着杜朝阳的样子划桨,半晌,已经置身在清溪中央。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耳边渐渐有歌声传来,四面八方,同一个音律,诗歌秦艾词听过,当年甚是喜欢,但这般带着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却是第一次听见,只觉得煞是好听,不知不觉,也跟着慢慢哼唱起来。
    看着如此欢快的秦艾词,杜朝阳唇角微微上扬,眼前的女子褪去华丽的外衣,与身后无数的采莲女一般纯净欢快,然而在他心中,她永远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注意到采莲女们动作娴熟,一弯镰刀在手中挥舞自如,眨眼已是满船莲蓬。秦艾词也拿起小船上的镰刀,问着:“采莲蓬你不会也不懂吧?”
    “你说呢?”杜朝阳挑眉:“长/枪我会使,镰刀却是头一回碰。”
    “那你还带我来!竟什么都不会。”
    听着秦艾词的奚落,杜朝阳无奈摇摇头,当年也不知哪个小丫头学了江南这首采莲诗后,一脸的憧憬,总拉着他问,今后可能带她去江南,也学那采莲女,看着鱼戏莲叶中。
    当年秦艾词一时兴起,早已经记不得了,然而她说过的每句话,总有人帮她记住。此时秦艾词侧头学着不远处采莲女的动作,先寻找到莲蓬,拨开荷花与荷叶,用镰刀头拉过莲蓬,用力一割,而后是莲蓬和镰刀同时掉落在船上,秦艾词哎呀一声,杜朝阳已一把抓过她纤细的手掌,指尖一道细微的小口子正往外头渗着血丝。
    将秦艾词的指头放在嘴里含着,起先秦艾词有些挣扎,可哪里挣脱得开,只得由着杜朝阳,许久,他松开口,指尖已不在渗血,杜朝阳用手帕替她包扎好后,无奈说着:“你躺着,我来。”
    杜朝阳动作一气呵成,倒不像一个生手,待采摘了七八个莲蓬后,两人并肩躺在小船上,任由小船在河面慢慢飘荡。
    剥开刚摘下的莲蓬,杜朝阳小心翼翼替她去掉了中间苦涩的莲芯,一旁的秦艾词却是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荷叶,看着晶莹的水珠左右跳动,也觉得乐呵,好像离开建安城,欢乐总这么简单。
    含过杜朝阳喂来的莲子,慢慢咀嚼着,新鲜的莲子带着清甜,很是好吃。
    两人就这么一个剥着莲子,一个吃着莲子,之后再没有说话,安安静静躺在小船上。慢慢地,直到日落西山,河面上只剩下他们一条小船,杜朝阳将最后的一颗莲子送到秦艾词嘴边,许久不见她动作,才是侧过头,单手枕着脑袋,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秦艾词。
    夕阳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庞,泛着淡淡光晕,她宁静安详地躺着,就躺在他的身侧,他触手可及,顿时心中满足溢满。
    静静地瞧了她许久,他轻轻凑过去,拨开遮挡着的长发,唇瓣在她脸颊上印了一吻。

  ☆、第52章 描眉

天刚微亮,秦艾词醒眼,只觉腹中饥饿。缓缓坐起身,昨日的记忆慢慢回笼,她最后的记忆是与杜朝阳一同去清溪采摘莲蓬,那时阳光正好,她躺在小船上,不知不觉入睡……
    秦艾词环顾四周,自己已回到了宅子里,而后缓缓喊着:“秋蝉姑姑?青和?”
    屋外头的青和很快推门进来,“公主就醒了?”虽较平日里早起了近半个时辰,但想着公主昨夜睡了许久,也该起床了,遂一大早就在外头候着了。
    “秋婵姑姑有些水土不服,昨儿夜里就不太舒服,如今还没有起。”青和交代着。
    “怎会这样,可有叫张大夫看过?”秦艾词紧张问着。
    青和点头,“张大夫说休息好了,便没事,连药方都不需要。”驸马担心公主此次出行路上犯病,便带了张大夫一同前行,张大夫一把年纪跟着折腾,也是不易。
    秦艾词这才放心,叹息一声,想当初秋蝉姑姑随着母后漠北都待了许久,也不见水土不服,果真是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了,若秋婵姑姑也有个好歹,她如何承受得住!
    “这些日子派几个丫头好生伺候姑姑,回了建安,也别让姑姑劳累了。”秦艾词吩咐完,而后抬手揉了揉因久睡而有些昏沉的两侧太阳穴,问着:“我昨晚怎么回来的?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听罢,青和忍不住噗嗤笑出,道:“公主自然没有印象,昨儿入夜,是驸马爷抱着公主回来的,公主睡得可沉了。”
    腹中咕噜作响,秦艾词抬手抚上小腹:“昨夜,我没用膳?”
    “驸马见公主睡得香甜,没让我们打搅,说公主下午吃了许多莲子,夜里应不会饿着。公主等会儿,早膳厨房已经在准备了,奴婢替公主梳洗好,就能吃上了。”
    倒真如青和所说,才梳好发髻,便有食物的香味传来,引得腹中饥饿难熬,见青和正替自己贴着花钿,遂伸手想取过眉笔,自己描眉。
    奈何一双大手先一步拿过眉笔,秦艾词抬头,看着杜朝阳站在自己跟前,弯着腰,抬起眉笔,认真地替她描眉。
    她曾见过父皇替母后绾发描眉,一直钦羡父皇母后间的感情,情深几许,方可描一生之眉。
    “手生,娘子莫要嫌弃,为夫有一生的时间练习。”
    杜朝阳说完,秦艾词才是回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线描得确实很一般,对于初次尝试的杜朝阳,却也算不错了。
    杜朝阳揽着秦艾词的肩膀,下巴抵在她右肩之上,一同看着铜镜中的秦艾词出神,他看她,百看不厌。
    直到她肚里的咕噜声传来,杜朝阳笑了笑,牵起秦艾词的手,起身道:“饿了吧,来,先吃饭。”
    饭桌上饭菜摆开,碗筷已经布好,青和先一步退了出去,不打搅二人用膳。
    “这是长江里新鲜捞起的鱼,下锅时还很是鲜活呢,你尝尝。”杜朝阳夹了一块鱼肉,小心地替她剔除鱼刺,才是放入秦艾词碗中。
    鱼肉含在嘴里果真很是鲜美,入口即化,味道极好。见秦艾词喜欢,杜朝阳也顾不得自己吃饭,一直在身旁替秦艾词挑拣着鱼刺,他知,她最不喜欢挑拣鱼刺。
    鱼都吃了大半,秦艾词才反应过来:“将军怎么知道鱼下锅时还很是鲜活?”愈发觉得味道熟悉,突地想起来,离开建安前一天的那顿晚饭,也是这个味道,她当时还以为兰苑换了厨子。
    “是将军的手艺?”秦艾词有些犹疑地问出。
    “嗯。”杜朝阳点点头。
    秦艾词诧异,道:“我记得你不会下厨的。”
    “那是当初,你已好久不曾在意过我了。”
    杜朝阳的一句话,让秦艾词噤声,只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吃饭。
    “在边关学的,焦糊过许多回,才练就这般手艺,夫人可吃得惯?”
    秦艾词点点头:“味道很好。”
    “你若喜欢,回府后我也常做给你吃。”
    秦艾词却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来到小镇上,仿若偷得浮生半日闲,再回去,便是朝务缠身,哪还有精力替她做饭。
    用了膳,天也大亮,杜朝阳拉过秦艾词,道:“走,带你去听曲儿。”
    …
    小镇上一大早很是热闹,许多挑着担子买卖的壮汉往来络绎,小河边还有采莲女席地摆着摊儿叫卖莲蓬。走过小巷时,头领还能听见隔着巷子互相喊话的邻里,皆是亲近和谐之态。
    而此时小镇最热闹的,要属镇东头的小茶馆。
    和建安的茶楼不一样,说是茶馆,其实只是个小茶寮,更别提坐在雅阁赏景。茶寮里摆着七八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只边角还有一张桌子空了两个位置,正好。
    杜朝阳领着秦艾词落座,她却很不适应,金枝玉叶,何曾与陌生人同桌喝茶,秦艾词瞥了眼跟前两人,一个老汉手里拿着烟斗,好在烟斗没有点燃,不至于呛烟,另一个青年大汉卷着袖子、敲着茶碗大喊:“赶紧的赶紧的,听完咱还得回去干活呢。”
    茶寮里一众人跟着起哄,秦艾词才注意到前边空开的地面上坐着两男一女,手中或拿着琵琶,或抱着小三弦,手指一拨,弦琶琮铮,十分悦耳。清亮的女音配合着沙哑的男声,唱着当地特有的民间小调,吴侬软语娓娓动听,抑扬顿挫,轻清柔缓,细腻婉转。
    认真听了曲词,讲诉着民间普通的故事,平淡里却妙趣横生,愈听愈有意思。茶寮里多是老客人,故事早听过百八回了,遂纷纷用竹筷敲击着茶碗,叮叮咚咚的声音与弦音相和,男男女女的腔调或许并不精准,然而大家一同吟唱,却有着另一番风味。
    “每天早上大伙儿都喜欢来这里听一段小曲儿,一日里干活便有了劲儿,说是听曲,其实就是大家凑在一块欢乐一番,唱得好不好都是其次。”杜朝阳的声音穿过众人的和唱,传入秦艾词耳中。
    这边简单惬意的生活状态,最容易感染旁人,杜朝阳也拿起竹筷一起附和,慢慢地,秦艾词也不知不觉地跟着一起唱起,小调儿旋律简单,词话重复,倒也不难。
    愈唱愈欢快,五六首曲调唱完,大家也都歇会儿,正好喝茶润润喉,开始闲聊。桌子对面坐着的青年才终于瞧了杜朝阳二人,觉这眼生,问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家娘子身体不好,我陪着她来这里休养几日。”杜朝阳答着。
    “还是个疼婆娘的,好!汉子当如是!夫人好福气啊。”青年说着:“咱们这可是风水宝地,保证夫人身体大好!”
    秦艾词客气地回以浅浅一笑,笑颜倾城、百媚丛生,竟让人一时看痴。
    杜朝阳不悦蹙眉,握紧秦艾词右手起身,直到走远,青年身边的老汉才反应过来,看着青年痴痴的神情和碗中早已溢出的茶水,用力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青年咳了咳,不好意思挠头道:“那小娘子很是漂亮。”
    “可别瞎想,小娘子的丈夫是个醋坛子,小气得很,若不是小娘子在,怕是要动手打人了。”
    …
    离茶寮许远,杜朝阳握着秦艾词的手都没有松开,力道很大,有些捏疼,秦艾词想挣脱,却无果,只得有些委屈道:“疼……”
    杜朝阳这才反应过来,松了手,果真看着娇嫩白皙的手腕上有一些泛红,当即自责,道:“可有伤着?”
    秦艾词揉了揉手腕,道:“无事。”
    “夫人以后莫再对旁人笑了。”杜朝阳搂过秦艾词,有些气恼地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秦艾词没有说话,眉头微蹙,她以前怎不知杜朝阳这般小气性子?她却要庆幸当初没趁着他在南洲,让陛下赐婚嫁了尹彦卿,还好他提前回了建安,否则他的怒气,便是陛下也承受不住。
    “咱们这是又要去哪儿?”
    “带你游长江。”杜朝阳说完,前头榕树下何深正牵着已匹马等候。
    杜朝阳接过缰绳,道:“许久没带着你骑马了。”
    说完,一个跃身跳上马背,而后拉过秦艾词上马,待秦艾词坐稳,她圈过她腰身,马鞭一挥,往东面而去。
    马儿沿着江边一路小跑,秦艾词在杜朝阳怀中看着滚滚江水,江面有早起打渔的渔船归来,沿边还有渔女正晒着网。
    渐渐,马儿速度减慢,两人坐在马上悠闲自得,远眺一望无际的江水,心情愉悦许多。江面有风吹来,杜朝阳解下外衣给秦艾词披上,将她搂紧在怀中,以免受凉。
    “可喜欢这里?”
    岁月静好,生活闲适,怎能不喜欢,奈何,这样的日子注定是转瞬即逝的,她从不敢奢望。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住在这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想这些渔民一样,可好?”
    听罢,秦艾词抬头,紧握住杜朝阳的手,道:“为何等以后,就现在,咱们在这儿不走了可好。”
    杜朝阳却是摇头:“如今不行,朝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
    秦艾词低头,心中冷笑,果真他还是放不下手中权势,还有一年陛下就能亲政,一年!这一年,她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风愈来愈大,杜朝阳抬手将秦艾词被风吹散的发丝挽过耳后,道:“起风了,我们回去。”
    马儿身影渐渐离开沿岸,他们二人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时,江边停靠的一条渔船里,尹彦卿缓步走出,看着二人身影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大风将他的衣袍吹起,他凝神远望,而后淡淡说道:“你竟是那样喜欢她。。。。。。”

  ☆、第53章 七夕

独坐书案前临摹字帖,午后阳光怡人,本是休憩的好时候,然而昨夜睡得太久,今日精神格外的好,既睡不着,便练练字静心。
    秦艾词自幼便喜欢临摹大家手笔,尤其喜爱王羲之的字迹,然而今日桌面摆放的全是一些有标注的书籍,书上,满满是杜朝阳的字迹。杜朝阳的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倒也是临摹的好拓本。
    房门突然敲响,只两声,像是怕吵醒屋内休息的主子。秦艾词缓步走出,开门,便看见门边候着的青和,和她身后身形高大的男子。
    “好没规矩,将军还在休息。”秦艾词压低了声音,斥责着。
    青和低下头,道:“不是奴婢不懂规矩,是这位大哥持有将军府令牌,说有急事求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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