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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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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没事吧?将军就在前头等着夫人。”士兵恭敬说着。
心头有微微的失落,虽知道杜朝阳这个时候应该和自己的将士在一起,可她亦有些期冀着出来能第一眼看见她的郎君。
将这份心思压下,秦艾词紧了紧身上的衣着,跟着一步步走着。没多久,渐渐火光入眼,有些刺目,火光下是乌泱泱的士兵,人数绝不止是之前所见,秦艾词心中一喜,是援军到了!杜朝阳在文靖宇数倍于自己的兵力下,且近在咫尺的匆匆围压里,却还是撑到了援军的到来!
透过人群,火光中站着的正是她的郎君,如此高大伟岸身形,是她的骄傲,也是大梁朝的骄傲。
看见她第一眼时,杜朝阳便转身朝她而来,见她唇瓣有些冷得哆嗦,遂握过她的双手,冰冰凉凉的,让他心疼。
将她的双手放进自己的胸口,结实的胸膛散发的热量顺着手心传到秦艾词心间。毫无预兆下,杜朝阳将秦艾词打横抱起,瞬时引来所有人的围观,秦艾词的身份只少数杜朝阳身边的亲信知晓,大多士兵并不知情,大家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敬仰的大将军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个矮小瘦弱小士兵,简直惊吓,却都不敢声张。
秦艾词将脑袋埋在杜朝阳胸口,闷闷道:“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放我下来。”
杜朝阳却不管不顾,只厚着脸皮说着:“我抱我媳妇儿,怎地不行?”
突地,感觉有冰冰凉凉的东西低落在颈脖上,一点,一点,再一点……秦艾词抬头,本以为是杜朝阳搞怪,正鼓着双眼怒瞪他,却见他无辜对着自己,说着:“不能陪你在建安看今年第一场雪,却是让你陪着我经历了青州的第一场雪。”
听罢,秦艾词将眼神转开,果真看着天边簌簌落着雪花,很快密密麻麻一片,在火光映照的暗夜树林中,白茫茫一片,别有一番滋味。
很美,很美……秦艾词咬着唇,双眼有些迷蒙,她每年看雪,却是今年最不同,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还有他在她身边……
“看来是没法连夜下山了,先安营扎寨,待雪化了再回青州城。”熟悉的声音传来,秦艾词侧头,正好对上傅正臣的眉眼。
“你……”秦艾词诧异,陛下明明下旨召了傅正臣回京,他却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长公主可别这般盯着微臣,若不是微臣引路,援军可还没这么快找到你们。”傅正臣挑眉说着。
“行了,安营扎寨的事情你负责好。”说完,杜朝阳便抱着秦艾词入了已经支起的小帐篷,留下傅正臣一个,只得认命摇了摇头,这天寒地冻的,可得将士兵安置妥当了才行,他辛辛苦苦,杜朝阳却是轻松陪着美娇娘,真是不甘!
帐篷里只他们二人,杜朝阳将秦艾词轻柔放置在铺位上,侧耳低头,整个人趴伏在秦艾词小腹上仔细聆听着,一边问着:“我家女儿刚刚可有乖巧?”
秦艾词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不过三个月,哪能听见动静,况且,你怎么知道就是个闺女。”
“肯定是,我一直盼着一个和娘子一样好看的闺女呢。”杜朝阳抬起头,笑说着。
秦艾词却撇撇嘴:“若长得不好,你便要嫌弃不成?再者,老夫人可是喜欢大胖孙子的。”
“以后再给母亲生几个孙子便罢,头一胎给我个女儿吧,咱们的女儿,肯定水灵灵的最漂亮。”愈说,愈憧憬着,仿若真有个娇小的丫头朝他招手一般。
说得轻巧,还几个?敢情不是他生呢!秦艾词用力推开他,却没想到他意外的顺从,让秦艾词察觉到不对。
“把手臂伸过来。”秦艾词冷着脸说着。
杜朝阳一愣,笑着打趣:“怎么?娘子嫌我刚刚抱得不够,还要么?”
杜朝阳作势要抱秦艾词,却被秦艾词使劲儿拽过右臂,不容置喙地将他的袖子往上撸起,很快,便看见绷带绑住了一大块上臂。
“你受伤了也不与我说,刚刚还抱着我这么许久,胡闹!”
听着秦艾词的斥责,杜朝阳也不说话,在战场上他什么伤没有挨过,当初胸口连中三箭,命悬一线时他也不觉着什么,如今有了人关切,心中感觉确实不一样了,很是温暖。他没有告诉秦艾词,以前这样的小伤他从不用纱布包扎,今儿是怕秦艾词瞧着血迹,才勉强让军医折腾了一番,没有到洞口接她。
“既然有伤,还不赶紧休息,明儿要下山去,又是一番折腾。”
杜朝阳听了秦艾词的话,往铺上一趟,衣服还没有脱下,只手臂揽着秦艾词的腰睡着,秦艾词正要挣扎起身,却听见耳畔平稳的呼吸声,让秦艾词一愣。
杜朝阳素来浅眠,如今却这么快入睡,看着他疲倦的容颜,秦艾词有些心口泛疼,抬手拂过他的眉眼,鼻梁,唇瓣,还有布满胡渣的下巴……这些天,他怕是没有踏实地阖过一次眼,此时,就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
☆、第92章 完结章
第二日雪化,天还是冷,将士们一路下山,却是精神抖擞,连着几日躲在山间,如今能下山去,自是欢喜。
虽下了山,却是入不了城,杜朝阳派遣了先头部队往青州城去,青州刺史却不肯开城门,说是怕混入敌军,这借口实在牵强,恐早就与定远侯同流合污,打算让杜朝阳回不去京师。
选好地方安营扎寨,虽有了援军,可既要防范撤离的钦州大军,又要担心后头青州城哪时的突袭,可谓腹背受敌,也是一场硬仗。
“这是要做什么!”看着士兵收拾好了她的行囊,秦艾词蹙眉:“大将军呢?”
“大将军在前边和傅大人议事。”士兵话音刚落,秦艾词便匆匆往前边大帐而去。
大帐里除了杜朝阳和傅正臣,还有好几位将军,见着秦艾词掀开帘帐,先是一愣,有个别不知秦艾词身份的,已是皱起眉头,正欲斥责。
“事情就这般商定,咱们先下去做好部署。”
傅正臣的一句话硬生生把其他人的话头给压了下去,大家都是狐疑地跟着傅正臣出去,更有忍不住的小声问着旁边同僚:“刚刚那个小士兵是谁?”
被问话的陈副官翻了白眼,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得眼力多不好才看不出来!不过是大将军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明说,只道:“不知道,但你惹不得就是了。”
迷糊的将军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嘀咕:“你都不知道,怎晓得我惹不起。不过,擅闯大帐,杜将军竟不生气?”
军帐里,杜朝阳何止是不生气,更有些谄媚上前,握了秦艾词的双手,将人搂在怀里,道:“外边天冷,怎么出帐篷了?”
秦艾词冷眼推开杜朝阳:“你让人替我收拾行囊,是什么意思?”
早猜出秦艾词不痛快是因为这事,杜朝阳解释着:“这边战事恐要拖延日久,大军随时有可能撤离,你有了身子,许多不便。”
“是担心我累了军队?”秦艾词接话道。
杜朝阳抚了抚她的发顶:“是担心,却担心的是你。”
秦艾词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将士们的苦我都能受得住的。”
将秦艾词揽进怀中,杜朝阳叹息一声:“可我舍不得,你与孩子平安,我方能无后顾之忧,乖乖回建安等我。”
“我心爱的郎君在烽火之中,你要我去哪儿啊!”
秦艾词这般说着,声音软软的,带了些撒娇,浓浓的不舍听得杜朝阳坚毅的心都融化大半,他却并不肯松口,很是严肃道:“为夫也有件事需你帮忙,也只你能办得到。”
秦艾词抬头,对上杜朝阳的视线,等着他的下文。
“擒贼先擒王。”
最终,杜朝阳还是说服了秦艾词,马车路过河西镇时,茶馆里还是热闹,与那日一样,大家也还是讨论着她的夫婿,语气里满满崇敬。她站在茶楼上回望,远远的天际下,她的夫君或许正在浴血奋战,烽烟里最英勇的,便是他!
…
马不停蹄回京,不同于青州,建安城却是一片宁静祥和,对于青州这一场战事,似乎无人知晓,连陛下都不知杜朝阳迟迟不回京师的缘由,听了悄悄入宫的秦艾词的话语,自是大惊。
“好个青州刺史,食君俸禄却吃里扒外!”陛下拍案而起,很是愤怒。
“若真说吃里扒外,定远侯和文家更甚。”秦艾词冷笑说着。
“皇姐这一趟辛苦,青州那边可需朕派兵前去?”
秦艾词摇头,她当初用虎符也是调动了附近州府的军队,护卫京师的队伍她绝不敢妄动,毕竟建安若城破,陛下危矣。
“陛下可调兵围困定远侯府,同时捉拿杜正风。”
陛下挑眉:“用什么由头?”
“钦州将士反叛,杜正风身为前任钦州军将帅,难辞其咎!至于定远侯,呵,陛下是天子,何须与他讲什么由头。”
陛下点头,立刻传召了杜伊柯前来,没有一刻耽搁,皇城军很快出动,午时过后,定远侯府便被团团围困,倒是杜正风逃窜得快,不知怎么先得了风声,竟在禁军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
定远侯是三朝老臣,年岁大了,也没有囚困大牢,只软禁在府中不得出入,侯府外数千名将士轮流守卫,饶是他背后插翅,也难逃了。
陛下有意留着秦艾词在宫中安胎,天宝宫里都收拾妥当,但想着老夫人求孙心切,终还是决定回去将军府。
建安天暖,迟了近一个月天际才窸窸窣窣开始飘雪,秦艾词裹着厚重的狐裘大衣,正临窗远眺,透过簌簌白雪,思念着远边的夫婿。
杜正风从建安逃离后,直奔青州与文靖宇会和,二人联手青州刺史,前后夹击着杜朝阳的队伍。加上之前定远侯的旧部,稀稀拉拉也是不小的势力,即便定远侯困在京师陛下手中,却并没有束缚住叛军,这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一时半会怕是解决不了,尤其不久之后战场上叛军队伍里还出现了一支不知名的铁骑队伍,很是骁勇,恐是鲜卑的精锐。
不管青州如何,此时对于秦艾词而言,只需在府中好好安胎。秦艾词瘦弱,怀胎四月却并不怎么显怀,后院老夫人那每日隔上两三个时辰,便会送来一盅大补汤,刚吃还好,久了便也腻味,大多补汤都是便宜了青和与红线的胃。
正巧,青和断了盅鸡汤进来,看着公主站在窗边,便道:“今儿的鸡汤料很足,公主要不来一碗?”
闻着浓郁的味道,胃里翻腾,有些不太舒服,说来也奇怪,一般怀胎,头俩月最是吃喝不下,反是秦艾词之前身子好得很,竟跟个没事人一般,到了四个来月,却开始挑剔许多。
“赶紧端出去,你也好,红线也好,反正给我喝光了,别让老夫人晓得。”
老夫人盼了许久的孙子,知道秦艾词怀孕后,本是卧榻的休养,竟也能一下弹坐起来,病容也好转了许多,不敢叫老夫人失望,这些补汤即便进了丫头们的肚子,也不能让老夫人知道。
鸡汤让小丫头端了出去,青和才继续道:“这天愈发寒冷,姑姑的旧疾又犯了,却不让奴婢告诉公主,怕公主为她操心。”
秦艾词转身,担忧问着:“可叫了大夫来看,有无大碍?”
“大夫也说是老毛病了,没法根治,只是苦了姑姑。”青和回着。
秦艾词叹息一声,人上了年纪,总有些病痛,姑姑这一年差过一年的身体,怎不叫人忧虑。
然而担忧的事情何止这一件,隆冬时节,大雪纷飞的晚上,老夫人不慎脚滑,这一摔,却是再也站不起来……
已近年关,本是热热闹闹的,可惜偏偏出了这事情,整个将军府都不得安生。老夫人瘫了不能动弹,后院里都靠着紫苑一个人操持,却也将院子里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夫人初时醒来,发觉下半身动弹不得,也成歇斯底里的闹腾过,都是亏了秦艾词和婉言一同劝解,才总算平静过去。
老夫人身子不便,平日都是靠丫头伺候着汤药,秦艾词每日会过来陪着老夫人说说话,一直待到老夫人乏累了,才回兰苑。婉言也孝顺,十一月刚有的身子,这会儿正是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心里头却很是记挂着老夫人的病,隔三差五地来将军府陪着老夫人,如今她与何意倒是和睦了许多,很有些夫妻感情了。
…
除夕夜里,秦艾词刚从宫里回来,还来不及歇脚,便扶着腰缓步往后院走去,后院里还是有些年味,到处贴满了窗花,时辰不算太晚,老夫人屋里还燃着烛火。
秦艾词走进,坐在床榻边接过紫苑手中的汤药,哄着老太太:“汤药凉了,还放了蜜糖,并不太苦。”
老夫人这些天愈加没有精神,也不肯喝药了,本侧着身子闭目休息,听着秦艾词的话音,才是赶紧转了过来,动作虽有些缓慢,话语却很急:“你身子愈发重了,别没事儿就往我这里跑。”
“不碍事的,大过年的,总要一家人在一起,况且小家伙老实得很,他也想来看看奶奶。”
这一声“奶奶”听得老夫人热泪盈眶,伸手想去抚摸秦艾词的肚子,手却颤颤的有些使不上力。
秦艾词将药碗交回紫苑手上,双手握着老夫人骨瘦如柴,只一层皱皮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道:“今儿上午他有踢我,不知现在可是睡去了,安静得很。”
老夫人的手有些颤颤,却是含笑,道:“没睡,我感觉到了,是个可活泼的小子哩。”
肚里其实并没有动静,秦艾词却是顺着老夫人的话说道:“看来是真的惦念奶奶了,今儿陛下想听听这外甥的动静,他都没给面子。”
听罢,老夫人忍不住开怀笑着,却听秦艾词突地说道:“要不老夫人替孩子想个名字?”
老夫人有些惶恐,吃力地摇了摇手,道:“我也没读什么书,我这金孙的名儿还是等朝阳回来取。”
秦艾词想开口,终还是咽了下去,她也想等夫君回来,俩人夜里挑灯翻阅书籍,一起给孩子取名,可,却不知道老夫人等不等得及!想起那日纪太医的话语,又忧心忡忡,纪太医说:老夫人怕是过不去这个寒冬……
…
天可怜见,冒着开春的第一场细雨,杜朝阳终是归家。
他一身盔甲还没来得及换,策马直奔将军府,一路上根本不敢停歇,终是赶得及看老夫人最后一面。
房间里大伙儿都抿着唇,眼眶泪水强忍着不敢落下,就怕老夫人看着难过,杜朝阳进屋时,床塌边秦艾词和苏婉言都是闪开两边,给他腾了地方。
扑通一声,杜朝阳双膝跪地,握着老夫人的手,缓缓喊着:“母亲,儿回来了。”
老夫人已是意识混沌,从昨儿开始便记不得事情也认不清人,却不知是不是母子天性,当杜朝阳握着老夫人枯黄干瘪的手时,老夫人颤了颤睫毛,而后努力睁开了双眼,侧头看着床榻边跪着的杜朝阳,嘴巴张开,却不能成句。
“娘亲慢慢说话,儿听着。”
两行清泪从老夫人满是褶皱的眼中溢出,滑落在枕畔,果真是她日盼夜盼心坎儿上的儿子回来了!她看着杜朝阳,而后又努力瞧了瞧秦艾词。
当即会意,秦艾词本想陪着杜朝阳一起跪在床塌边,但身子太沉,只得勉强坐在床榻,却道:“母亲放心,我与朝阳都会好好的。”
老夫人唇角微微一动,最后一眼却是看向秦艾词隆起的小腹,终是无力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渐渐哭声传来,秦艾词也有些忍不住,眼泪簌簌流下,此情此景让她不禁想起了那年在母后床榻边,父皇握紧母后的双手,一遍一遍唤着母后的小名,母后却终是闭上了眼……
知道老夫人在杜朝阳心中尤为重要,母子俩也算相依为命过来了这么多年,瞧着杜朝阳握住老夫人的手不肯松动,低垂着头甚是悲戚。
秦艾词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是退下,这时候,便让杜朝阳静静陪着老夫人走最后一程,她的夫君并不习惯在人前落泪。
下人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将军府一片素缟,偏巧,迎门对着的定远侯府也是挂起了一对白色灯笼。
据闻,大梁军兵分两路,杜朝阳在青州崖谷击退杜正风的钦州大军,剿灭叛军五万余人,俘三万余人,追击时,文靖宇射死在崖谷,杜正风被虏。而傅正臣率领了六万人马绕道青州城后,出其不意用火攻城,虽是艰险,却也夺下青州。
大胜的消息传回京师,定远侯大势已去,在府中悬梁自尽,只是陛下派人搜寻数月也不见杜琪行踪,如今定远侯已死,杜琪还能不能找到便也不大重要,谋逆虽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杜琪生父杜铮,却也是大梁铁骨铮铮的将军,曾马革裹尸,为大梁尽忠到最后一刻……
这一年大梁朝最不平静,先是削藩,再到平定安阳侯叛乱,击退鲜卑,最后清除定远侯这只毒瘤,大梁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已是疲累,却换得了四海一片安宁,倒也值得。
…
六月,正是建安最热闹的时候,陛下迎娶尹家嫡小姐,封后大典很是隆重,文武百官齐聚紫宸殿恭贺陛下大婚,却偏偏少了辅政大将军杜朝阳和陛下长姐长乐长公主。
“深呼吸,深呼吸!慢慢来,别急,跟着呼气、吸气、呼气。。。。。。”
“能看见头了,夫人使劲一点,再使点劲儿!不行,力气不够,还得再加把劲。”
“好了好了!热水剪刀赶紧的!夫人得忍着些疼。”
“呀,出来了出来了,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
婴孩的第一声啼哭,带给了因老夫人过世而沉闷了许久的将军府一片生机。杜朝阳第一时间冲进屋内,把稳婆都是吓坏了,直囔:“男人不能进来啊,这地方晦气的很!”
杜朝阳却没有理会,早在秦艾词第一声哀叫时,他便很想冲进来陪着她,却又怕进去了坏事,那一个个产婆看见他就怕,仿佛他是阎罗王一般,会吃人不成!担心进屋闹得她们战战兢兢,更是不好,才在外头忍了许久。
看着满头大汗,面色很是苍白的秦艾词,杜朝阳心中抽痛,在秦艾词额间印下一吻,轻声道:“辛苦娘子了。”
秦艾词有些疼得恍惚,直到杜朝阳双手握紧她的,才渐渐回神,问着:“孩子?”
稳婆已经帮小少爷擦了身子,裹在襁褓里抱给秦艾词看,“瞧瞧,是个俊俏的小少爷。”
俊俏谈不上,小家伙浑身皱巴巴的,通红通红,眼睛也眯成一条缝隙,秦艾词蹙眉:“怎么这般难看。”
杜朝阳这才看了孩子,笑开,稳婆也有些尴尬道:“夫人是第一胎,小孩子出生都是这样的,等长开了就好看了。”
秦艾词伸手想去触碰孩子,却被稳婆拦下:“夫人生完孩子,体虚,不宜有动作,还是先躺着休息会儿,孩子嬷嬷们会照顾妥当。”
目送着孩子被嬷嬷抱开,秦艾词才转头看向杜朝阳,道:“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自然知道,今儿是陛下大婚的日子,去年钦天监就选好了的日子,已不能更改,陛下前日还郁闷,说不能来陪着夫人。”
秦艾词抿着唇有些不悦,“还有呢?”
杜朝阳低头吻着秦艾词的手指,一根一根,不曾错漏,他深情款款说着:“六月初三,我们大婚的日子。”
这般回答,秦艾词才是满意,她嫁他,已整整一年,这一年诸多事情,不管好与不好,她都是珍惜。如今,她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以后的第二年,第三年……他们会越来越好!
…
正德五年六月初三,陛下大婚,取尹氏宝云,正值大梁长公主与大将军杜朝阳的第一个孩子出世,双喜临门,陛下当晚为孩子赐名,杜灵均。
正德五年七月初三,将军府小少爷满月,大将军在府外设饭棚宴请全城,府内陛下亲自到场,赐宝玉,更有大梁文武百官齐聚庆贺。
正德五年七月初十,大梁朝再也没有辅政大将军。
建安城外百里,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掀开车帘,秦艾词怀中抱着婴孩,看着远处巍峨的建安高墙,那是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如今远远看着,竟有些感慨。
“为何辞官不做?堂堂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会舍不得?”
杜朝阳握紧缰绳,笑得畅快:“我答应过夫人,若夫人给我生下孩子,我便辞去辅政之职,还政陛下。”
“当时不过一句气话,将军还当真了?”想起那夜醉酒的杜朝阳,秦艾词笑说着。
“当真,夫人说的每句话我都当真,尤其记得,夫人想走遍大梁名山大川,领略各地风情。”杜朝阳看向马车内的秦艾词,她不止一次流露出对外边世间的渴望,她那么喜欢尹彦卿的游记,那么愿意与尹彦卿亲近,不过是想贴近那一份肆意的自由,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秦艾词心头一暖,她当初不过和杜朝阳提过一次,他却还记得,这样的男人,叫她如果不欢喜,她这一生最大的运气,便是让杜朝阳喜欢了自己。
杜朝阳朝着秦艾词作揖,很有些书生范儿,道:“余生,烦请夫人多多指教。”
马车再次启程,这一次,他们没有目的地,三人车马,伴着六月清风,明日天涯。
本书由(一蓑烟雨任平生)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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