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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刀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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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咬紧了牙,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刀,他的心仿佛也被别人捏在手里,捏得很紧。三灯昏。小酒铺里的昏灯,本就永远都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萧索。酒也是浑浊的。昏灯和浊酒,就在傅红雪的面前。十年前,他已小醉过一次,他知道醉了并不能真的忘记一切,可是现在他想醉。十年前他已尝过情感的滋味,他本以为自己已能忍受各种痛苦,但现在忽然发觉这种痛苦竟是不能忍受的。浑浊的酒,装在粗瓷碗里,他已下定决心,要将这杯苦酒喝下去。人生的苦酒。可是他还没有伸出手,旁边已有双手伸过来,拿起了这碗酒。“你不能喝这种酒。”手很大,又坚强而干燥,声音也同样是坚强而干燥的。傅红雪没有抬头,他认得这双手,也认得这声音——萧别离岂非也正是坚强而干燥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喝?”“你能喝。”萧别离平淡他说:“但不能喝这碗酒。”萧别离从轮椅上拿出一壶酒,他将这壶酒放在桌上,将碗里的酒倒掉,然后倒了一杯酒。十年前你已醉过一次。萧别离的脸上既没有同情,也不是怜悯,他只是将倒好的碗递到傅红雪的面前。喝吧!傅红雪只想醉。又苦又辣的酒,就象是一股火焰,直冲下傅红雪的咽喉。他咬着牙吞下去,勉强地忍着,不咳嗽。可是眼泪却已呛了出来。谁说酒是甜的?“这是烧刀子。”萧别离又倒了一碗。第二碗酒的滋味就好得多了,第三碗酒喝下去的时候,傅红雪的心里忽然起了种很奇异的感觉。十年前他已有过这种感觉。桌上的昏灯,仿佛己明亮了起来,他身子本来是僵硬的、是空的,但现在却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奇异的活力。他己能偶而忘记痛苦了。但是针却还在心中。萧别离深深地注视着他,忽然说:“十年前你已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暴自弃过,十年后的今天,你怎么又可能为了这个女人而再次那样呢?”“你……你怎么知道?”傅红雪猛抬起头看着萧别离。“一个男人为了爱情而痛苦时,那种神情本就明显得好像青绿的树木突然枯萎一样。”萧别离淡淡他说:“风铃非但不值得你多看她一眼,根本就不值得你为她痛苦。”“你……你知道……知道她的事……”傅红雪连声音都已发抖了。“我知道。”萧别离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傅红雪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你可知道我的痛苦,并不是……不是因有她的离去……而是为了……”“为了她要杀掉你的亲骨肉。”萧别离替他说完了这句每一时、每一刻中,都不知有多少的回忆?有过痛苦,当然也有过快乐。有过尴尬,当然也有过甜蜜。昨夜有漏*点的拥抱、甜蜜的缠绵,现在这一切都已永远成了过去。昨夜那种刻骨铭心、魂牵梦索的漏*点,现在难道已必须忘记?若是永远忘不了呢?记得又能如何?两个不该在一起的人,两个应该有仇视的人又怎能结合在一起?人生,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有了你的孩子。”“我要毁掉你一个亲人。”亲人?这不是她的亲人?这是他的亲骨肉,也是她的亲骨肉,她怎么忍心做得出呢?世上真有这种事吗?泪痕已出现在傅红雪的脸上,血丝已从他紧咬的嘴唇中沁出,他的手已因紧握着,而显得更苍白。醉吧!现在只有拿美酒来麻醉那已绞痛的心。而且就在心的中间,还插着一根针。一根尖锐、冰冷的针。没有人能想像这种痛苦是多么深邃,多么可怕。除了仇恨外,他第一次了解到世上还有比仇恨更可怕的感情。仇恨带给他的,只不过是想毁灭掉他的仇人而已,但这种感情却使他想毁灭自己,想毁灭整个世界。到现在为止,他才真正了解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风铃,所以他才更痛苦。——你杀了我一个亲人,所以我要毁掉你一个亲人。这是什么报复?他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种报复方法?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他能不相信吗?。夏夜。群星在天上闪耀,夏树在风中摇曳。夏月更明。还是昨夜一样的星、一样的月。但昨夜的人呢?星还在天上,月还在云中。人在哪里?。十二天。他们在一起共度了十三天。十三个白天,十三个晚上,这虽然只不过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但现在想起来,那每一个白天,每一个晚上,甚至每一句话。“你——”傅红雪露出了惊讶之色:“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我知道。”萧别离凝注着他:“而且我还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什么秘密?”“弯刀阿七来刺杀你,风铃报仇,木屋的围杀,叮当兄弟的那一幕灌销魂酒,到你解围而发生缠绵,这一切的种种都是一个阴谋。”萧别离说,“都是一个有计划的阴狠计谋。”“计谋?”傅红雪不信他说:“你说昨夜她和我……的那件事也是阴谋?”“是的。”“我……我不信。”“你非信不可。”“他……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要让你自暴自弃,让你痛苦。”萧别离说:“因为他们知道要杀你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你这个人唯一的弱点就是情感脆弱,要杀你的唯一方法,就是先使你情感挫折,使你痛苦,使你自暴自弃。”他看着傅红雪,又说:“所以他们才定下了这个阴谋,设计了这一连串的事件。”傅红雪激动的情绪逐渐地平息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那碗酒,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们是谁?”“表面上看来好像应该是马空群。”“其实不是。”傅红雪替他说完这句话。“是的。”傅红雪突然冷冷地注视着萧别离,然后用一种很冷很冷的声音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计划?”萧别离没有马上回答,他先静静地看着傅红雪,看了一会儿,才将桌上的空碗倒满酒,然后拿起,慢慢地喝掉,再倒满一碗酒,放下酒壶,等酒入了胃肠后,才用一种很淡很淡的声音说:“因为这个计划本就是我设计的。”“你设计的?”“是的。”傅红雪激动地问道:“没错?”萧别离淡然一笑道:“没错。”  
第四章你将有远行 
一萧别离当然看见傅红雪握刀的手上已有蛇般的青筋浮起,当然也看出傅红雪眼中的杀气,他却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依然平稳地在轮椅上。“这整个阴谋都是你设计的?”傅红雪又再次问。“是的。”萧别离淡淡他说:“只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十年前?”傅红雪又是一惊:“你十年前就已设下了这个阴谋,等十年后才实行?”“不。十年前就已实行过了,”萧别离忽然笑了:“只不过十年后的今天又让人拿来重新加料地实行。”傅红雪不懂,所以萧别离又解释。“十年前,在我还没有看清马空群真面目的时候,当然帮助他来对付你,所以我就针对你的弱点而安排了翠浓,使你情感挫折,自暴自弃时好杀你。”萧别离笑着说:“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这一批‘马空群’居然也用这个方法,安排了风铃这个人。”萧别离看看傅红雪,又说:“没想到你居然还会上当,还是一样想拿酒来逃避。”小镇上的风和山谷里的风是一样的寒冷,可是傅红雪却感觉到体内有股热意在上涌,因为他己对萧别离的话逐渐有了兴趣。“你是说这一次风铃的出现,是他们故意安排的,作用和十年前的翠浓相同?”傅红雪问。“是的。”傅红雪想了想,然后将弯刀阿七出现,以及风铃的报复,到木屋疗伤,叮当兄弟的施暴,昨夜的缠绵,他当然也说了,最后就是今天早上所发生的,和木屋的留言。萧别离很仔细地在听,听完后,他就笑了,笑着对傅红雪说:“你真是当局者迷。”萧别离说:“你们昨天一夜的绵缠,并不保证一定就会有了孩子,就算有——”他看看傅红雪,又说:“父爱和母爱是不一样的,父亲一定要看到孩子脱离母体,降临人间,才会去爱他,从第一眼看到小孩起,父亲才开始,父子之爱,是一种学习的爱。”傅红雪在听。“母爱却是自然的,从怀孕那天开始,从婴儿在母体成形那天开始,母亲就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很快就变成了爱。”萧别离说:“婴儿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有了他母亲爱的关注,母亲是天生的,父子之爱却是后天慢慢培养的。”这是傅红雪头一次听到有人将母爱和父爱分析得这么清楚。萧别离看着傅红雪又笑了笑,又说:“你知不知道世上有很多女人在被强暴后,最初都恨不得死,可是等到她们确定自己怀孕了以后,不但打消了自杀的念头,而且还希望将孩子生下来,是为了什么?”“母爱?”“是的。”萧别离说:“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怀孕会使女人产生了那与生俱来的伟大母爱,也让恨变成了爱。”傅红雪虽然在听,目光却是在看着远方,看着远方一个虚无飘渺的地方。“就算风铃真的想杀掉你一个亲人,想杀掉你的孩子,可是等到婴儿在她体内成形后,她的恨意就会转变成母爱。”萧别离说:“所以就算那个阴谋者想这么做,风铃一定会尽力地去保护你的孩子。”——女人?女人是种什么样的人呢?傅红雪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了解女人。——何止他不了解,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完全了解女人?二黑夜已将尽了,光明又将来临了。傅红雪的心已不再有根针了,他已决心将这件事的真相查明,不惜代价,不惜死亡的牺牲,他是要去查出背后阴谋者到底是谁?他将目光从虚无飘渺的远方收回到小酒铺,灯依旧是昏的,酒依旧在碗里,他拿起酒碗,然后用一种很诚恳的态度对萧别离说:“我敬你。”“你敬我?”萧别离吃了一惊。“我本不应该再喝酒,可是这一杯我一定要敬你。”傅红雪说:“不过这碗酒我一定要敬你。”傅红雪说:“因为你帮我将心中的结解开了。”“这个结不是我解的,是你自己。”萧别离突然笑了笑:“不过这碗酒我一定要喝,因为傅红雪敬的酒,是千载难逢的。”他们喝的不是欢酒,更不是悲酒,他们喝的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豪情。两碗酒很快地就入了两个人的肚子,碗一放下,萧别离立刻又倒了两碗。“这一碗我一定要敬你。”萧别离端起碗:“因为喝完这碗酒后,你就将远行。”“远行?”“是的。”萧别离说:“你将到藏人心目中的圣地‘拉萨’去。”“拉萨?我为什么要到拉萨去?”“因为叶开。”“叶开?”傅红雪一怔:“他有危险?”“他失踪了。”三曙光穿过云层,照在拱门内那看来高不可攀的刁斗旗杆上。旗杆上的旗帜虽然还在,却已不是前些日子傅红雪所看到的那迎风招展、威风凛凛的“关东万马堂”旗帜。旗帜虽然仍可以看出“关东万马堂”的字样,但大部分已被烧毁了,整面旗帜不但破烂不堪,更是让蜘蛛网给占据了。这面旗帜一看就知道不是短时间变成这样的,最少也要经过十年的时间。十年。万马堂的辉煌雄风又不见了,又恢复了傅红雪刚到小镇的头一夜所见的情景一样。残缺的屋宇,剥落的高墙,灰尘满积的家俱,到处是败坏的景况。十年后莫名其妙恢复繁华的万马堂,又莫名其妙地呈现出荒凉的原状。看到这种情形,傅红雪不禁也傻了。“所以我说你一定要来看一下。”萧别离陪在傅红雪的身后:“不是亲眼看见,你一定很难相信。”“怎么会变成这样?”傅红雪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十三天前。”萧别离说:“就在你带着风铃离去的第二天。”傅红雪想了想,又问:“也是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地变了?”“是的。”萧别离说:“这一次我还是身临其境的人。”傅红雪不懂这话的意思。“你离去的第二天,正当万马堂准备搜寻你时,我忽然找上了马空群,他刚见到我时,虽然是吃了一惊,可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会是假的。”萧别离慢慢地叙述那一天的经过:“他依然很热情地招待我,我们两个人就在他的书房把酒畅谈,谈的却是我和马空群私人的秘密。”“别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是的,所以那时我很怀疑这个马空群可能是真的十年前的马空群复活的。”萧别离说:“边喝边聊的忽然间我就莫名其妙地醉倒了,那时已是深夜。”“然后呢?”“然后等我醒来时已是天亮,我虽然还是坐在昨夜喝酒的书房,可是景物却已变了,变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情景。”“人呢?”“没有人。”萧别离说:“什么人都没有了。”“没有了?”傅红雪说:“那些重新出现的万马堂的人都消失了?”“是的。”十年前万马堂就被毁了,人全死了,十年后却莫名其妙地又出现了。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傅红雪当然见过苏明明,也从苏明明口中得知叶开是为了调查那个应该是马芳铃的白依伶所住的“猴园”而去了拉萨。对于苏明明在叙述叶开在拉萨的经过,更是一字不漏地听得很仔细。当他听到“风铃屋”的风铃时,心里虽然绞痛了一下,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最后傅红雪当然知道叶开是为了“吸血鬼”事件而失踪的,苏明明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又来到这小镇找萧别离商量。所以萧别离才要敬傅红雪酒,才说傅红雪将有远行。现在万马堂又恢复了破旧,马空群这些人也消失了。这所有的答案,看来只有到拉萨才会找得出。所以傅红雪就和苏明明来到了拉萨。  
第五章傅红雪的家 
一拉萨。青山在抱,绿水拥怀,远处的宫殿和城堞隐约在望,碧空如洗,万里元云,白色的布达拉宫在骄阳下看来亮如纯银,到了夕阳西下时,又变得灿烂如黄金。傅红雪从未想到,在塞外的边陲之地、竟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美得是那么的辉煌而神秘,美得是那么的令人迷惑,美得是那么令人心都醉了。宫殿高四十丈,宽一百二十丈,连绵蜿蜒的雉堞,高耸在山岩上的城堡,古老的寺院、禅房、碑砀、楼阁,算不清的窗牖帷帘,看来是那么的瑰丽而调合。整个拉萨看来就像是梦境,不像是神话。傅红雪不禁也看痴了。——风铃呢?她是不是已回到了“风铃屋”?——如果现在陪在他旁边的是风铃?为什么一个人在被“美”所感动时,反而更不能忘记他一心想忘记的人?为什么人们还是很难忘记一些自己应该忘记的事?城市如皮革,有光滑美丽的一面,也有粗糙丑陋的一面。大招寺外的街市,就是拉萨的另一面。街头上垃圾粪便狼藉,成群结队的年老乞丐,穿着破旧褴褛的衣服,剃光头、打赤足,匍匐在尘上中,嘴里喃喃不停地念着他们的六字真言“尔吧呃叭奄哞”,等待着行人香客的施舍。苏明明会带傅红雪来到这条街,是因为傅红雪对她说:“我不想住在你的家,也不想住在太招摇的地方。”就这样的,苏明明才把傅红雪带到这条街上,因为这里有一家实在很不起眼、也很少有人光顾的客栈。这家客栈的名字也很绝,一看你就会有同感。这家客栈的名字就叫“少来客栈”。店名绝,店主人通常也都是个绝人。“少来客栈”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外表虽然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每当有人住店,隔天没钱付帐的,他一定会面无表情地对那个人说:“你走吧!记住,下次少来。”这么样的一个人,你说他是不是个绝人?“少来客栈”的客房也跟江南的客栈一样,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一些普普通通的家俱。可是傅红雪一走进“少来客栈”的客房时,血色就变了,变得就好像忽然看见鬼那么可怕。二鬼并不可怕,有很多人都不怕鬼。傅红雪也不怕,比大多数人都更不怕。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鬼。这屋子里所有的每样东西,都是一个普通客栈里应该有的东西。苏明明并不太了解傅红雪,可是这两天她已看出他绝不是一个很容易受到惊吓的人,但是现在她也看得出傅红雪确实被吓呆了。她没有问傅红雪:“你看见了什么?”因为他看得见的,她也一样能看见,她所看见的东西,没有一样能令她害怕的。她看见的只不过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个妆台、一个衣柜、一盏油灯,每样东西都很简陋,很陈旧。傅红雪看见的也同样是这些,谁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怕得这么厉害?——难道这间房间是个鬼房?到处都隐藏着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妖魔鬼怪幽灵险魂,无论什么人只要一走进这间屋内,都要受他们摆布?——那么苏明明为什么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这房间里的妖魔鬼怪幽灵险魂要找的只是傅红雪一人?苏明明实在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可是她不敢问。傅红雪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害怕。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就像是鬼,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坐在靠墙的那张木桌旁,一把破旧的竹椅上。一坐下后,他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变得更复杂,除了恐惧愤怒外,仿佛还带着种永远理不清也剪不断的柔情和思念。——这个普通客栈房间,怎么会让他在一瞬间同时生出这两种极端不同的情感?苏明明又想问,还是不敢问。傅红雪却忽然开口:“阴白凤虽然不是我亲生母亲,却也养育了我十八年。”有关傅红雪和叶开以及马空群之间的恩怨,苏明明当然也听萧别离说过,所以她当然知道阴白凤是谁。“她虽然一生都让仇恨给包围着,可是却也是个温柔可亲的人。”傅红雪喃喃他说着。叶开失踪,马空群消失,万马堂的谜还没有解开,此时此刻,傅红雪怎么会忽然谈起阴自凤来?苏明明想问,还是不敢问,所以她只有继续听傅红雪说下去。“那十八年之中,她将我从一个小孩养育到长大,虽然一直在灌输着我仇恨的事,却也很疼爱地在照顾我。”傅红雪轻轻他说:“我告诉你这件事,只因为我要你知道,阴白凤虽然不是我亲生母亲,却也给了我家的温暖。”——一个本应该是孤儿的人,忽然有了家,尝到了家的温馨,虽然那个女人不是他亲生的母亲,却也养育了他。养育之恩胜于天。这个道理苏明明当然知道。傅红雪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窗外夜色已临。面对着星月仍未升起的黑暗苍穹,过了很久傅红雪才开口。“那十八年我们就住在一幢石屋里,那石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个衣柜、一个妆台、一盏油灯。”傅红雪瞪着眼睛,瞪着黑暗的遥远的地方,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片空白:“这屋子里的这些东西,就是从石屋里搬来的。”苏明明终于明白傅红雪为什么一走进这房间就变成那样子。——这屋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从他和阴自凤的石屋里搬来的。——是谁搬来的?——当然一定是这一次万马堂的背后阴谋者,说不定也是使叶开失踪的人。——这个阴谋者无疑已找到了阴白凤,现在她说不定已和叶开一样落人了这个阴谋者的掌握中。苏明明看着窗口的傅红雪。泪已将下,却未流下,只有至深至剧的痛苦才能使人无泪可流。傅红雪无泪,苏明明却已泪水满眶,因为她已了解到傅红雪和阴白凤之间的感情。她默默地看着傅红雪那孤独寂寞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身,朝门口走去,还未走出房门时,就听见傅红雪的声音:“你不必去。”“不必去?”苏明明停住,回过头来:“你知道我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傅红雪点点头:“你问不出来的,这些东西一定不是这个老板搬来的,而且他也一定不知道是谁搬来的。”苏明明想去我的,就是这家“少来客栈”的老板。三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立即迷漫了整个房间,傅红雪依旧站在窗栏旁,远眺着无尽的夜空。月色轻柔,星辰闪耀。这里的月色星光,是否和傅红雪住的石屋那里一样迷人?油灯未燃起时,苏明明就已走了。是傅红雪要她走的,因为今夜他必须好好地休息一天,必须要养足了精神,必须使自己的警觉、触觉、感觉都达到巅峰状态。因为明天迎接他的,是一个不可知的“未来”。星光朦胧,月色使得远方山巅上的积雪变成了银块般纯亮,也使得这条杂乱的街道多了一点浪漫的气息。边城的浪漫。杂乱的街上,人潮来来往往,街道两旁被油灯熏黑的铺子里传出的酸奶酪味,浓得几乎让人连气都透不过来。纯亮的月色和边城独特的飒飒风沙,又使人们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傅红雪的眼睛也快咪成了一条线,就算铁铸的人,也已经不起情感上的巨变,更何况是一天里同时遭受到感情和亲情的侵袭。就在傅红雪感到累了、想休息时,他忽然发现街尾有条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一条少女般纤细的人影。看见这人影,傅红雪的眉头立刻皱起,人也立刻掠起,从窗口飞出,朝街尾追了过去。寒冷的夜风,呼啸着从傅红雪的耳边而过,拉萨光怪的岩石和边陲特有的仙人掌像奇迹般在他眼前分裂。只一会儿的功夫,傅红雪就追着那熟悉的人影到了荒郊。在岩石和仙人掌满布的荒郊上,有一座八角亭,人影到了这座长亭立即停住了,她静静地仁立在长亭里。傅红雪也停住了,停在长亭外,看着长亭里的纤细背影,一双总是带着冷漠、寂寞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一丝热的光芒。风铃?长亭里的人是风铃吗?一定是的,因为她身上的那一套衣裳,正是那天离去时所穿的。傅红雪的心已跳动得越来越快了,嘴唇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更不知道要谈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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