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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之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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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府住在闹市,可她却很喜欢偷偷地跑到这个小山村的小溪里来钓鱼。
  对她而言,穿越的世界是个全新的世界,她不仅没有因为失去现代便捷生活的物质而感到苦恼,反而还带着几分返璞归真的趣味,爬树掏鸟蛋,上山挖野参,下河摸鱼,她把所有熊孩子做的事情一件不漏的事情都做过。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因为压抑的生活而变得成熟而安静。
  “这里是齐家村。”齐琅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对她说道。
  姜媞转头看他,心中无数情绪翻涌。
  光是一件荷包这样的旧物都足以令她崩溃,那么旧地重游的滋味,又该如何是好呢?
  “公子,咱们到了。”
  轿夫将马车停在了老林边缘,姜媞下了马车,看到四周心中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哪怕是在这里吃过的一颗糖,站在这里似乎都能感受到当时的甜蜜。
  姜媞往前走去,地上的泥土还带着几分湿润,脚下那种柔软的触觉,让她有种回归过去的错觉。
  远处水田里的人弯着腰忙活,也有那么几个带着好奇朝她看来。
  这里已经很少有打扮得这样光鲜的人走动过了。
  齐琅将姜媞带到了他的旧居。
  他住的地方偏僻,多年未回,屋子却仍旧保持的当年的样子,让姜媞很容易就认出来了。
  姜媞走近几步,却看到桌上压着一泛黄的旧纸,纸上写的字迹无比熟悉,正是出自她的手。
  鸾胶戏续轻粘唾,犹爱夜来灯下事
  魂消甚,愿檀郎尝惯,同苦同甘
  漫道香津同玉液,与朗搅同共绸繆 
  难怪檀郎爱弄舌,几回深卷几回咽
  姜媞摸着上面有灼痕的一角,心中明了。
  这就是她在书房里丢失的那张纸,彼时她想烧毁,却被风刮跑。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看到这张纸,却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留着这些做什么?”姜媞轻声问道。
  齐琅不应她的话,只在她身后轻声道:“鸢鸢,我们和好可好?”
  姜媞眼中透出一抹惊愕,忍不住退后一步。
  他那样恨她,又怎会要求与她和好呢……
  “你不恨了吗?”姜媞问道。
  “我自然是恨的。”齐琅道,“你离开的时候我恨,你背叛我的时候我恨,你不认自己的孩子我恨……我先前做的事情兴许很过分,但只有那样,我才能在你身上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东西。”
  她的妒忌,心甘情愿雌伏在他身下,哪怕是为了一些特殊的权利,为了旁的人,哪怕她是被逼的都好,只要能主动靠近他,他都会在一种病态的享受中沉醉。
  姜媞看着他的脸,却无法从那张冷漠苍白的脸上看到任何脆弱。
  只是他的唇薄紧绷下垂,是个冷情之人,他的眉眼如墨晕染,里面只倒映了一个她,而那个“她”的眼中又好似倒映着少年齐琅……
  姜媞的思绪忽然打乱。
  她慌乱地挪开视线欲转身,齐琅伸手扶住她肩头,吓得她瑟缩地躲开。
  姜媞忽地站起来推开门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身后的人有没有追来,此刻却只想躲开这一切。
  可天不遂人愿,下一刻她一脚踏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坑洞之中。
  这是一个陷阱。
  姜媞摔下去几乎是天翻地覆,在里面滚了几圈,摔得头晕眼花。
  等她缓过来睁开眼时,她看到的是湛蓝天空,偶尔也有几只飞鸟路过。
  姜媞躺在地上有些懒得动。
  这是她第二次摔进了这个陷阱里,第一次正巧在七年前……
  她和齐琅第一次的遇面……
  “鸢鸢,你可有碍?”
  紧追而来的齐琅出现在坑洞的上方。
  姜媞看到他丝毫没有讶异,只是坐了起来,整理身上的尘土。
  他丢了绳子下来,道:“你把绳子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姜媞闻言连眼皮都未曾动过,只是抱膝坐在地上,恍若未闻。
  齐琅等了片刻,见她仍旧不为所动,索性将绳子收上了地面丢了老远。
  姜媞只当他放弃了,不想下一刻对方便从上面也摔进了坑底。
  齐琅颇为狼狈地落在姜媞身旁,他的脸紧绷着,看也不看姜媞一眼,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你该记得,那个时候就是在这里,我救了你。”他忽然开口道。
  姜媞僵硬地挪过头去,道:“我的脚好像崴到了。”
  她显然是不想与他探究这个话题。
  齐琅见她回避的厉害,只好沉默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筒,他只一扯引线,一个信号烟花便在天空中炸开。
  片刻,便有人过来将他二人救了上去。
  姜媞又被带回了她方才逃走的茅草小屋。
  齐琅帮她检查了一下脚上,幸而发现只是扭伤,他帮她涂抹了些药膏,随即便去烧水。
  他做这些事情十分熟稔,卷起袖子来,却也不沾染乡俗之气。
  姜媞那会儿还想,兴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极为好看的。
  可现在看来,他本就不是河中寻常鱼虾。
  “你身上兴许也有擦伤。”齐琅走到她跟前,手中还拿着一个拧干的帕子。
  姜媞道:“我自己来。”
  齐琅将帕子交与她,转身走开。
  姜媞这才慢吞吞解开了衣裳,将衣服褪到肩头,露出背后一处擦伤。
  那处面积极大,擦伤的中心已然洇出了鲜血,周围还有泥灰,姜媞背过手去擦,却不妨擦到了破皮之处,疼得她险些咬舌。
  正当她再次抬手,手中的帕子蓦然一空,她转头却见齐琅在她身后。
  姜媞顿时恼羞不已,“你出去了怎又进来……”
  齐琅道:“我去拿药来的。”
  他只解释这么一句,便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举动制止,随即轻柔地替她擦拭伤口周围。
  等他上完药后,姜媞反倒觉得那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齐琅忽然靠近,姜媞身体顿时僵硬,她垂眸看到他的手正将她的衣服合拢,可正是因为这个举动,他整个人都贴在她的背后。
  姜媞拦住他的手道:“我自己来……”
  她伸手去系腰带,可他的手却又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背。
  姜媞动弹不得,磨蹭之间又少不得挨着他仿佛自己主动躺在他怀里似的,她记得满头大汗,正回头要问他,却被他俯首咬住了唇瓣。
  姜媞脑中仿佛有个烟花轰地一声炸上了天。
  “阿琅,我喜欢你,我想同你香嘴……”
  所有的记忆都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忘都忘不了。
  她柔软得如同菟丝草一般倒在他身上,唇舌交缠,情动之时,她的胸口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姜媞猛地睁开眼睛,重重地将齐琅推开。
  她抬手合起自己的衣襟,唇瓣被啃咬得透出殷红,仿佛沾染过了胭脂一般艳丽。
  他想利用这些过往的记忆与她重修于好,却不知道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难以逾越。
  “齐琅,我累了,送我回去吧。”她看着他极为冷静道。
  齐琅捏紧了拳,骨节几乎泛白,最终又无力地松开了手。
  “好。”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先前了冷淡。
  回程路上,因为姜媞受了伤,马车里面不得不重新布置一番,变成方便她一个人躺着的软塌。
  齐琅则是坐上了另一辆马车,再未同姜媞说过话。
  姜媞喝了些药上车便犯困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却是被尿意憋醒。
  她唤了车夫一声,车夫便很体贴地停了下来。
  除了车夫,旁边还有个老妈子一直和车夫坐在一起,她扶住姜媞到草丛深处,等姜媞解决了内急,二人往回走时,忽然冒出来两个壮汉。
  老妈子吓了一跳,正要扯嗓子喊人,那壮汉便直接将她打倒。
  林子里静悄悄的,车夫是个警醒之人,他走到林子边上扯着嗓子喊了老妈子的名字。
  “来了……”
  他话音刚落,老妈子也立马回应了。
  车夫抬头看去,老妈子正扶着姜媞缓缓走来。
  车夫顿时松了口气,将人送上了马车。
  此刻齐琅的马车刚好追上,见他们停顿问了两句,随即又一前一后出发。
  齐子静一早上无心看书,知道爹爹带着娘亲出去了,便满怀拖着下巴望着外面。
  小孩子的盼头总是没来由的,这样的耐心也是突如其来。
  等姜媞进了屋来,齐子静兴奋地从窗台上爬下来跑出了屋去。
  “娘亲。”
  齐子静一头扎进了他娘的怀里去。
  “静儿乖。”姜媞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轻柔地抚着对方的脑袋。
  齐子静蓦地打了个喷嚏,望着他娘,觉得有些奇怪。
  可到底哪里奇怪,看着姜媞温柔的眉眼,他也说不出来。
  姜媞转身进了屋去,碧思见她回来后便寡言少语,便问道:“夫人,路上可有不顺?”
  姜媞只抬眸扫了她一眼,并未搭理她。
  碧思觉得奇怪,离得近了,鼻息间又闻到了一股花香。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突然发现对方突兀的地方。
  镜子里的女人脸上画了很浓的妆容。
  而姜媞,是个从来都不喜欢画浓妆的人……
  有些人心里只是生了怀疑的种子,而有些人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知道真相。
  此刻在齐府之外,另一个同样长着姜媞一模一样脸的女子在明翼府中醒来。
  姜媞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心下又渐渐发凉。
  她可不是第一次被人绑架了。
  姜媞穿上鞋子走到门外,看到外面看守的人。
  “夫人,您醒来了。”那人说道:“我去通传给殿下。”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姜媞连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姜媞待在屋子里,很快便迎来了那人口中的殿下。
  明翼走近屋来,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袍服,看起来十分精神。
  “你为何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明翼看她神色不善的模样有些郁闷。
  “你以为还是我绑架了你?”他抬了抬下巴,那双桃花眼微阖,流露出几分轻佻样子,“你被人丢在我府外,我出于好心才把你捡回来的。”
  “三殿下好心我感激不尽,不知三殿下能不能再好心些,送我离开?”姜媞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说的话很不客气。
  明翼叹了口气,道:“当然不好,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齐琅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我若要大发善心又怎会把你送还给一个坏人呢。”
  “那你将我送出府去。”姜媞说道。
  明翼顿时一噎,随即大笑,“你这人真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送你出府去,你还不是自己跑回了齐府,我告诉过你,齐琅不是一个好人。”
  “我上一次险些就从青楼里将你带回来,可他偏偏不早不晚,在最后关头横插一杠,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才让我不得不离开了吗?”明翼问她。
  姜媞看着他不语。
  “他让人去了驿站放了把火。”明翼扯了扯唇角,笑说,“知道驿站里住着什么人嘛?”
  “是圣上交代我务必要招待好的乌泽国大使。”明翼说道,“我那晚上匆匆离开,为了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不得不带了些礼物出使乌泽国。”
  诚然,这次他做的十分圆满,还博得圣心欢喜。
  “如果这次我再把你让出去的话,我必然会和齐琅势不两立。”明翼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他向来都是笑脸对人,纵使有阴霾的一面,却从未这般直白的面对姜媞。
  他所说的势不两立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被动,而是真真正正的来出手对付齐琅了。
  姜媞看着他,道:“你大概还不知,我与他的儿子都已经七岁了……”
  “我知道。”明翼将她的话直接打断,“你不必考虑旁的事情,只要你乖乖听话就是了。”
  他说完便走出房门。
  姜媞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种违和感。
  从一开始,她就不明白为何明翼这般想要得到她。
  一个嫁过人又委身于第二个人,甚至连孩子都有的女子,能令一个皇子为之倾心,不论从什么角度想,姜媞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除非这里面别有内情。
  “等一下。”在他抬脚跨出一半门槛的时候,姜媞叫住了他。
  他回头,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他已经知道我失踪了是吗?”姜媞问。
  明翼扬唇,笑容里带着几分恶劣的意味,“你还记得你在青楼里的那个替身吗?”
  姜媞听他说这话,脸上浮现出些许茫然。
  只是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明翼欢快地说道,随即便踏出了屋去,再没回头。
  姜媞坐在凳子上,心渐渐下沉。
  她当时在青楼里确实看到了一个和自己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她回来的路上显然待齐琅极为冷淡,齐琅短时间内自然不会再贴上来,所以也绝不会发现那人被掉包了。
  若是那人修饰的够好,便是对方遇见了齐琅,也未必能露出破绽。
  令姜媞最为担忧的却是齐子静。
  想到此处,姜媞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焦虑。
  正当姜媞一个人在屋内坐立难安时,一个时辰前离开的明翼,竟然又去而复返。
  姜媞见到他时,他竟眼下乌青,唇角带血,周身仿佛弥漫了一层阴霾,令人不敢接近。
  “姜媞,没想到我先前说的话这么快就成真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尤为咬牙切齿。
  姜媞不解道:“发生了何事?”
  “我还以为齐府那位能够多支撑一会儿,谁知道齐琅这么快就找上了门。”他说。
  姜媞惊讶之余,竟也下意识松了口气。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留在这里?”他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已然是极尽的不耐。
  姜媞被他抓住的那瞬间仿佛触电似的立刻甩开了他的手。
  她扭过头去,道:“三殿下,我不能留在这里。”
  明翼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黯然。
  “好,那我说的话自然也绝对算数。”他的语气冷硬之极。
  姜媞心下微颤,却一刻也不敢停留。
  她自然是明白他说的话的。
  他要和齐琅势不两立,彻底撕破脸皮。
  姜媞被人送到了轿子里,她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了齐琅坐在里面等她。
  “你怎么来了?”姜媞十分惊讶于他的速度。
  齐琅道:“是二殿下派人通知我的。”
  二殿下……
  那是明翼的哥哥明翰。
  姜媞顿时觉得这其中的关系又复杂了起来。
  “回去吧。”齐琅说完这话,马车便调转回去了。
  姜媞很想问问他到底是如何令明翼放手的,可面对齐琅当下无比冷淡的脸,她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除却感情,他们之间仍旧有解不开的羁绊。
  姜媞见他沉默,索性也不再开口。
  等到回府的时候,她才知道,消息虽然是二殿下传达的,可他们在更早之前就识破了对方的身份。
  因为齐子静对花粉过敏的体质,这才导致对方露馅。
  碧思将她接下来反复看了几遍,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那个女子被识破的时候还不承认,直到二殿下送来了消息,她才跪下认错,说是受人指使。”碧思说道。
  “她受了谁指使?”姜媞问道。
  “还能有谁,三殿下呗。”碧思道。
  姜媞闻言又觉得奇怪,若是三殿下,为何那女子死不承认却在听到二殿下的消息时候就跪下认错呢?
  整件事情她都是被人操作的那一个,不能纵观全局,此刻她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抽不出头绪来。
  “总之大人为了您已经和三殿下撕破了表面的和平了,怕是日后事情是少不了,不过也无所谓,横竖咱们大人都是替二殿下办事情,二殿下和三殿下,注定和不起来……”碧思说道。
  她越这样说,姜媞越觉得复杂,索性也都抛到了脑后不再去想。
  姜媞担心齐子静的身体,等她收拾好过去看时,对方正端坐在桌上写字。
  他见姜媞来,十分兴奋地跑了过来。
  “娘亲,你回来啦?”
  姜媞摸了摸他的脸,道:“你不怕我吗?”
  “我为何要怕娘亲?”齐子静一脸茫然。
  “先前那个假扮成我的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我以为你会害怕?”姜媞温柔道。
  “谁假扮成了娘亲?”齐子静愈发迷惑起来。
  “嗯?”姜媞奇怪道:“你先前遇到我就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有啊,我打了个喷嚏,好像闻到了花香,但娘亲怕我生病是不会带花的,对不对?”齐子静瞪着乌黑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姜媞。
  姜媞看着他,渐渐怔愣住了。
  休整了几日,姜媞在齐府的日子又和往常一般,毫无二致。
  只是齐琅处理完公务后,总会来看齐子静。
  这天齐子静正拿着梳子给姜媞梳头。
  他站在凳子上,动作十分轻柔,若是不小心扯到了姜媞的头发,还会给姜媞吹吹,惹得姜媞忍俊不禁。
  齐琅来的时候,便看见齐子静挑出来一根头发对姜媞道:“娘亲,你有白头发啦。”
  “嗯?”姜媞侧过头来看向镜子,却正好看到了身后的齐琅。
  她没有诧异,只对齐子静道:“替母亲扯下来好吗?”
  齐子静捉来捉去都捉不准,急得转头向齐琅求救,“爹爹快来帮帮我吧。”
  齐琅看了他一眼,见姜媞没有反对,便是上前去同齐子静一起找,待他们父子俩瞄准了后,姜媞觉得头皮一紧,一根头发被人扯落。
  “给我看看。”姜媞说道。
  齐琅伸出手去,竟是根乌黑的头发。
  “静儿看错了吧,这哪里是白头发……”姜媞嘀咕道。
  齐琅不应,只对齐子静说自己还有事情,便先离开。
  待他走远,齐子静才趴在姜媞耳边道:“娘亲,方才爹爹捉错头发了,他把你黑头发扯下来啦。”
  姜媞:“……”
  难怪齐琅走得匆忙,她还鲜少见过他这般局促的模样。
  日子虽然融洽,然而接下来真正让他们关系缓和的却是几日后齐子静的生辰。
  这天晚上,齐子静如愿以偿的将齐琅和姜媞拢到了一桌上吃饭。
  齐琅话少,但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暖意。
  姜媞安静的垂首吃菜,齐琅却忽然对她道:“不如饮些酒吧。”
  姜媞却扫了齐子静一眼,有些犹疑。
  “母亲不开心么,先生说,若是一顿饭吃得尽兴,大家都会忍不住饮酒助兴的……”他说着语气便低沉了下来。
  姜媞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这先生是如何教齐子静的。
  只是不等她说些什么,她面前的酒杯里已经斟满了一杯酒。
  “静儿说得没错,饮些酒便会忘记不高兴的事情,这样才能高兴起来。”他说。
  说到这里,姜媞自然也没再拒绝。
  她小口抿了那酒,只觉那酒带着些许甜味,不似以往那般辛辣冲鼻。
  喝下去之后配合着习习凉风,竟无比的舒坦。
  姜媞陪着齐子静吃菜,有一杯没一杯的吃着,到了最后竟也吃了不少。
  齐子静吃得有些撑了,被人待下去喂消食汤。
  姜媞也离了座,有些不稳地往外走去,倚靠在一棵桂花树下。
  饮酒微醺的感觉让她仿佛走在梦中云端之上,脚下踩的是软绵绵的触感,好似能乘风而去一半。
  她伸出手去想摘眼前的桂花,一伸手却捞了个空。
  “鸢鸢……”
  侧边有人喊她,姜媞带着几分迷蒙转过头去,却被人再度咬住了唇瓣。
  那人将她按在树下用了很大的力气亲吻着她。
  “唔……”
  姜媞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推开,大口大口喘息,低声问道:“齐琅,你这回没有乱吃药吗?”
  要是他吃了春药,要是他又把她当做了旁人,她还不得呕死。
  她说完耳边只传来低沉的笑声,“鸢鸢,我从来没有乱吃过药,我每次都是认真的……”
  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姜媞感觉自己仿佛知道他在做什么,又仿佛不那么清楚,仿佛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听懂。
  只是这样万分舒适的环境让她忍不住沉浸在其中,渐渐沉睡。
  只等第二日醒来,姜媞发现自己竟然和齐琅还有齐子静躺在一张床上。
  看起来确实是一家三口极为和谐的模样。
  姜媞抚了抚眉心,隐约记起了昨夜的事情,难免头疼起来。
  她扫了躺在里面的一大一小,便穿着鞋子轻手轻脚离开。
  碧思伺候她洗漱梳妆,见她眼下乌青,忍不住劝道:“不如您再睡一会儿吧,您瞧您,精神一点都不好。”
  “嘘。”姜媞对她指了个手势,“别把他们吵醒。”
  她将桌上碧玺耳坠戴上一只,却始终没有找到另外一只。
  “昨儿替您卸下来的时候好像就只有一只。”碧思说道。
  姜媞想了想,昨晚上吃饭都还很正常,只是最后醉酒了好像去了桂花树下。
  她道:“我知道在哪里,你在这里守着,若他们醒来,要仔细照顾。”
  碧思应了,她才出了门去。
  早上花丛都沾带着露水,姜媞小心翼翼地从中穿过,却仍旧不小心打湿了裙摆。
  她走到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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