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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有紫宫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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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帕子一根一根地擦拭手指,“皇上和应妃在做什么?”
“院中……赏雪对酌。”镜葵眼睛通红。
我目色一沉。
犹记湘妃谈及司徒鄞喜欢她的素眉时,神情那样温柔满足——
果然蒲苇韧如丝,磐石常转移,男人和女人的心肠不是一般同!
“迢儿,收拾收拾,走一遭。”
“小姐,去不得!”
“娘娘,去不得!”
意想不到有两个声音同时阻拦。
我皱着眉在秋水和迢儿身上打量来回,秋水抢先道:“娘娘对宫里的情况多有不知……从前,宫里有一位吴氏小主,皇上对其极其宠爱,实比应妃还有过之。那时的应妃不甘居于人后,到底趁皇上出宫时,寻了个由头惩罚吴氏,也是在腊雪寒冬的天气,吴氏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就给……活活冻死了。”
我心头一跳,“冻死了……你们怎么没人跟我说过这事儿?”
问完一句,恍觉声音都变了调。
迢儿低头道:“怕吓着小姐,就一直没提。”
连迢儿也知道,恐怕又是哪个房里的小宫女茶余饭后的功劳。
看来这宫里没有比我消息更闭塞的人了,若是她们真心瞒我,恐怕天外下起红雨我都不知。
“娴妃娘娘!”镜葵哭得声嘶气哑,不住央求,“我家娘娘素念您是个知己,求您发发慈悲,镜葵感激一辈子!再晚就来不及了呀!”
我盯着她,定定点头,揽过迢儿的肩示意她们不必再说,眼下救人要紧。
吩咐镜葵留下,便出宫门。
外头冷寒彻骨,冷硬的冬风轻易钻进厚氅,抵都抵不住。
迢儿几番给我系上兜帽,次次被风吹散。
“别忙活了,想想湘妃,咱们已经够幸运了。”
我一面走一面说,“把粥护好是紧要,到握椒殿之前,别让粥凉了。”
“是。”
赶到握椒殿,等不及通报我便闯了进去。
很奇怪,我第一眼看见的并非惦念一冬的奇树,而是树下那个瑟缩单薄的人影。
湘妃神情悲怆,眼如一滩死水。
司徒鄞却与应妃在东南角搭了一张檀桌,一只酒壶,两只酒杯,惬意对饮。
我眼中积了几分阴郁,不想司徒鄞见我,却是一派淡然。
他居然如此云淡风轻,枉顾顷刻间就会要去一条性命?!
将怒火尽数藏起,我温声道:“臣妾赶着来送粥,怕凉,未等通传便进来,还请皇上和姐姐莫怪。”
说着将迢儿帕子中的青花盅端过来,做出歉意表情。
“送粥?”应妃的细眉很有风情地一蹙。
我目光流转,落在湘妃身上,“呀,姐姐怎么也在这里?这是怎么了,怎么跪在雪里!”
我向应妃投去不解的目光,她自然不便答什么,司徒鄞更是从始至终没打算开口,一双黑眸冷淡地看着我。
僵了半晌,应妃身旁的烟花低低开口:“湘妃娘娘一早来送腊八粥,冲了皇上与娘娘的兴致,是以被罚。”
她顿了顿,佯作不意地瞟过来,“娴妃娘娘来的……似乎也不是时候。”
应妃斥了句多嘴,我恍然低呼一声,惶恐道:“臣妾并不知……”
话未说完,我扑通跪下,“臣妾并不知道腊八时节给皇上送腊八粥是冲撞了皇上,若是如此,臣妾愿和姐姐一样认罚,以解皇上心头之气。”
“你!”应妃脸色登时一变。
她一个骄宠惯了的人,再没想到我来这么一招耍无赖,碍于在皇上面前无法发作。
我颔首继续道:“不过姐姐身子单薄,求皇上念在她记挂您的份上,赦了她吧,臣妾愿意顶替,多少个时辰,臣妾跪就是了。”
“娴妃,你是疯了么!”
应妃脸色煞白,强忍着气道:“皇上处罚湘妃,是她做错了事,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皇上是非不辨,你是成心来给本宫添堵的吗!”
她的桃花媚眼怒起来好生慑人,我气势不足,只好将装无辜的功夫尽数使出:“臣妾没有那样说,臣妾也不敢。”
“起来。”
两个字,从司徒鄞口中吐出,如平地惊雷,透着不可犯的威严。
我身子僵了一下,缓缓起身。
高高在上的男人凝视我,片刻后竟露出笑意,“都起来吧。眉儿,你身子弱,回去好好歇着。”
“谢皇上。”眉如素受宠若惊,险些落泪。
离开前她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由人搀着出了殿门。
我心下奇怪,她的神情中似乎没有半分感念之情,哀怨还要更多一些。
难道即便是跪着,她也愿意陪在司徒鄞身边?这岂非是疯了?
“你亲手做的粥?”
听司徒鄞问话,我连忙回神,点头称是。
他盯着盅子,若有所思。
我心中奇怪,突然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司徒鄞即刻命人舀出一碗尝了,尔后挑唇道:“这味道和膳房做的如出一辙。”
根本就是从吃剩的粥里匀出来的,十万火急,我哪来功夫亲自做?
只是打死我也没想到,司徒鄞真的肯纡尊品尝!
天可怜见,他何时如此好说话!
我无话可答,痴痴盯着司徒鄞孱薄的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有粥的余味。
我自诩口角不算笨,若换成别人,早想到百十个理由搪塞过去了。然而面对这双亮得摄人的眼,竟一句谎话也扯不出。
幸好迢儿救场:“小姐为了这一天准备多时,刻意向膳房的御厨学的,皇上若吃出一二分膳房的味道,就是体恤小姐了。”
司徒鄞听了只笑,“我吃出了十分味道,娴妃蕙质兰心。”
“皇上……谬赞。”
司徒鄞悠然起身,烟色狐裘随之一抖,妥帖地罩住修长身姿。
“我回了,应妃自便吧。”司徒鄞说着,径向我走来。
心底暗惊,却移不开那双漩涡般的墨黑瞳仁。
他的长裘及地,拂起一层薄雪。
我屈膝恭送,一道阴影挡在面前,带着温度的白气呵在头顶,“你,跟我走。”
这当口,怎么拒绝为好?
“……是。”
偷眼见应妃脸色愈发难看,我向迢儿使个眼色,提醒她早早离开,免得受人刁难。
第6章 年年雪里
司徒鄞身边原本跟着几个小太监,一出应妃的门,都被他打发了。
算来这是头一回与他独处,我不免紧张,司徒鄞却始终款步前行,未曾回头。
雪天路滑,我踉踉跄跄跟着,把十分精力放在不要滑脚摔在他背上,没留心已过霖顺宫,待到发觉前路越发幽僻时,天上飘起小雪。
若非由他领路,竟不知宫里还有这种碎石漫铺的羊肠路。
司徒鄞突然停步,吓得我抬头,下一瞬间,不由屏住呼吸。
眼前一片突然开阔的天地,满林白梅傲雪绽放。
哥哥曾给我讲过一个笑话,说是一到冬季,边关便无敌军敢犯,因为褚国的冬日风雪可侵透铁板,受不了刀子风锤子雪的敌国将士断不愿冒进一步。
管中窥豹,可知罕有梅花傲得住褚国的冬雪,是以自我记事起,就没怎么看过梅。
更遑论这般葳蕤绵延的洁白花林。
渐盛的雪势眩迷神思,我一时不知天上是飘着雪,还是飘着花,树上是开着花,还是开着雪。
花林中央辟出一个亭子,柱有八角,顶瓦鎏金。
隔着旁逸斜出的枝桠,隐见亭上一匾,待要看清字迹,司徒鄞突道:
“素闻娴妃才情颇高,如此情景,不如作出十首梅诗,要有梅有雪,否则……”
“死罪。”
我一时不解其意,懵然看向他。
司徒鄞扫我一眼,半分玩笑的踪影都不见,唇中闲凉地吐出一句:“给你半刻钟。”
“皇上……可是在玩笑?”
“君无戏言。”语声如雪,冰冷无情。
好个君无戏言,他是要效仿七步诗的掌故?
原来自我端上那盅粥开始,就已经触怒了他。或者,是更早之前,在我进宫的当天……我钟了又算什么,他的心头之刺,想是整个钟家。
寒光照铁衣,朔气传金柝的边关,是何等艰苦?兄长在外尽忠职守,司徒鄞却在这里千方百计寻我的过错,当真让人心寒!
沉立的身形侧对与我,袖手观梅,还在等着我开口。
我直直跪下。
“这是做什么?”
“臣妾愚笨,十首没有,只有一句。”
“说来听听。”
我吟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司徒鄞的面色霍然一变,我看在眼里,横下心继续念:“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大胆!”
淡雅从容的男子倏然冷厉,我微微昂头,“皇上的旨意,臣妾不敢不遵。”
他目光幽寒:“你既吟得出,自然知道此词出处。”
我自然知道。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易安居士的《清平乐》,词意并不好,先忆少时赏梅之乐,后诉丧夫亡国之苦——
我不禁自嘲一笑,丧夫、亡国,这等词调在天子面前吟出,岂非正是自寻死路?
他既然成心寻我的过处,我主动给他一个又何妨?
我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知道。但词是好词。”
铺天盖地的冷香。
死亡一样的静寂。
半晌之后,司徒鄞轻慢地呵了一声,“这一句如何抵得十首?”
我沉声道:“臣妾见微识浅,一首尚不能得,皇上若是叫我作百首千首,臣妾也只有这——”
司徒鄞突然俯下身,一双墨眸紧逼我双眼,点点映雪,阴晴不辩。
我心头一紧,已抱必死的决心。
捏住下巴的凉指愈收愈紧,“你对朕,有何不满?”
膝盖刺痛,我缩了一下身子,颤声道:“臣妾不敢。”
不是吓的,委实是冻的。如果这位褚国之君真是铁石心肠,那么今日我会步吴氏后尘。
“起来吧。”
我以为听错了,抬头,却见司徒鄞转身,独自往亭中去了。
定在原地想了想,我默默起身,又想一想,默默跟上去。
走近看清亭匾题为“雪里香”。亭下小阶腻如脂玉,亭中一方小巧石桌,桌上茗盏茶盅尽皆齐备。
如同无事发生,司徒鄞命我坐下,我依言落座在他对面,他自己却出神地望着亭外风景。
寒天雪地里,我面对这位心渊难测的九五之尊,如坐针毡。
一分也探不清他的心思,我不知该说什么,亦不知如何是好,突听一道清脆笑音:“皇兄果然在这儿!”
随话音而来的女子一身猩红貂裘,头上戴着烟罗纱缠的斗笠,挡住半张面容。
司徒鄞见她便笑,唤了声“银筝”。
原来是银筝公主。
我听迢儿闲谈过几句,她是皇后的内侄女,与司徒鄞是表亲,从小养在宫里,极受宠爱。
只听司徒鄞问:“怎知我在这?”
银筝笑道:“皇宫只有这一处有梅,皇兄又遇雪便犯痴,除了雪里香亭,再不会出现在别处。”
说罢公主进亭,摘下斗笠掸雪。
我站起身,与她打了照面后皆是一愣。
“你!”银筝惊愣的样子,想必同是我的写照。
“这是娴妃,还不行礼。”司徒鄞闲闲提醒。
“你!”银筝的舌头仍绕在这个字上,水灵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心里突突跳个不停,转身对司徒鄞称身子不适便要告辞。
银筝忽然洋洋一笑:“早闻娴妃娘娘才貌双绝,惹得哥哥百般怜爱,银筝一直有意拜访,却不得空,今日好不容易见了,嫂嫂怎好就走呢?”
这声嫂嫂叫得好生亲热,面对她眼里满溢的得意,我很是想说:小姑奶奶你别闹了,我这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好不好啊?
但想来,我十颗脑袋也抵不过她那一颗稀世珍珠。
哥哥说得不错,若是真的找到人家门上,把我剁成馄饨馅都不解气。
若银筝将我偷她珠子的事儿告诉司徒瑾……
我看了眼亭外的飞雪,这冰冷的天儿,越发难过了。
“嫂嫂怎么如此恍惚,是冷吗,还是心虚?”
银筝嘴边勾起猫拿耗子的笑意,媚眼翻得娇俏生姿。
我只得轻叹:“臣妾身子委实不适,便不打扰皇上与公主。”
“我还没尽兴呢!”银筝一把拉住我。
碰到我的手,她“呀”了一声,蹙眉嘀咕:“手这样凉……”自然地脱下自己的棉袖给我套上。
我看着她脸上的关心不像作假,一时茫然。
银筝这还不算罢,冲着她兄长狠瞪一眼:“嫂嫂这样单薄,皇兄也看不见,难到嫂嫂的美貌还不抵梅花入得你眼?冻坏了可怎么好!”
我不知银筝这样厉害,司徒鄞一时也哑口无言。
手上回温,我心中安定一分,诚恳地看着银筝的眼睛,“我皮糙肉厚的,并不碍事儿,若公主肯体恤,钟了便感激了。”
银筝会意眨眼,提起斗笠转了一圈,颇有女侠风范地一笑,“这个嘛,好说好说。”
万幸公主不是应妃一流,我正要舒气,一旁的司徒鄞突然问:“你们之前认识?”
……忘了还有这只狐狸。
银筝咳了一声,连忙把话头岔到别的地方:“老祖宗念叨着改天也来这里赏梅,到时请皇兄割让宝地呢。”
司徒鄞看我一眼,而后偏头答了一句什么。
我只顾眼观鼻鼻观心,也未听清,后来到底寻个因由告辞,银筝顺水推舟帮了我。
绕过小径,我实实吐出一口气,将要走出梅林,绰绰听到银筝的声音:“皇兄宝贝这地方,向来不准别人踏足的,今日肯带娴妃娘娘来,又是如斯貌美,难不成终于要给我立一位皇嫂了?”
银筝口中的“皇嫂”意指皇后……我顿住脚步,听司徒鄞如何回答。
司徒鄞却道:“你不是人吗?”
“皇兄欺负我!我是有皇兄批准的!别转移话题,今儿姑姑还私下问我立后之事呢。”
“小孩子,哪来那么多事……”
闲闲的声调,在梅雪中透出疏懒。
我自嘲一笑,转身欲走,突听那人缓缓续道:“兴致罢了。”
声音沉远,但我确定没有听错。
兴致,这便是他的理由。
兴之所至,可以让一个人在雪地里罚跪,兴之所至,可以摘下一个人的脑袋。
司徒鄞,这就是你的真性情吗?
回宫才知底下人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在宫中找不见我,还以为我也像吴氏一样,差点要动用侍卫寻人。
最乐观的是迢儿,不愧跟了我许久,遇事再不悲观的,给我手上捧了暖炉,眼里闪着碎光,笑道:
“我就道她们是瞎着急,小姐跟着皇上走,哪里会出事?如此红光满面,想必,嘿嘿,是被皇上宠幸了吧?”
一屋子人跟着掩帕偷笑。
当真把她们惯坏了……我懒得理睬,床上歪了小半时辰,忽才想起湘妃的事儿。
秋水回禀镜葵已然回去,湘妃又打发人来说如今行动不便,若我拨冗过去,她当晤面亲谢。
我想了想她那时古怪的眼神,也觉无趣,摆了摆手,遣人拿些冻伤药过去,带话说不需介怀。
晚饭后踱至殿口,初八的月亮还算亮堂,映得庭中积雪晶莹剔透。
望着空无鹤影的庭院,我自顾自地笑,迢儿问我可是在等皇上,我点她的额头,“泡壶好茶,等罢。”
第7章 妙手空空
结果这自作聪明的蹄子,颠颠儿泡了壶蒙顶上清茶来。
我问:“这是皇上的口味?”
迢儿得意歪头,“自然。”
我叹了一声,拿过储茶的芦瓶随手把玩,“那银筝公主爱喝什么茶?”
“银筝公主?”
迢儿反应了一会儿,喃喃:“对茶公主并没什么特别喜好,不过小蝶说公主素喜酸食——”
我截断她的话,“昨日太后娘娘送的梅饯可还有?”
迢儿看我一眼,“您不吃酸的,都收着呢。”
想着银筝顾盼靥笑的样子,我微笑嘱咐:“端来吧,以款贵客。”
“咦,难道客人是公主?银筝公主怎么会来咱们宫里,发生什么事了?”迢儿喋喋不休,我只故作神秘地笑。
过了一时,一切寂静如常。
迢儿是个无事忙,频频地看更漏。秋水把冷茶倒掉几番,我看在眼里,微一摇头:“是我料错了,都别挑灯熬油地等了,扶我睡吧。”
话音犹未落净,就听一道爽朗的笑音传进来:“星夜踏雪而来,没打扰到嫂嫂才是!”
我一笑,这兄妹俩迟到的毛病倒是一样。
把人让进屋,掸落衣裘上的雪交给小丫头,“公主踏雪而来,我多等一时也是应该,秋水快泡壶热茶给公主驱寒。”
“原是老祖宗留我多说了会儿话,后宫内苑我又不常来,还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可谓——披荆斩棘了。”
银筝一边吐舌一边说,紧俏的脸蛋愈显可爱。
只是这片其乐融融被迢儿一声尖叫打断。
我心下窃笑,表面故作淡语:“毛毛躁躁的,吓着公主怎么好?”
迢儿圆瞪杏眼,手指下意识往银筝脸上指,又猛地缩回,惊怯道:“她、她是……”
秋水不解,小声问迢儿怎么了。
我一挥手,“没事,你们都去外殿守着吧。哦,叫小航子他们都进来烤烤火,只留一两个人轮流在外面看着就是了。”
待秋水退下,银筝才笑吟吟地看向迢儿,指着自己的鼻子娇笑:“就是我,怎样啊?小蹄子,当日你帮你家小姐出气威风得很啊,还顺去我一颗珠子,这笔账可要好生算算。”
迢儿双膝发抖,一时没看出我眼里的笑意,哭诉道:“公主恕罪,奴婢并不知是公主,眼拙冲撞了公主殿下!只是窃珠之事纯属误会,还请公主千万不要声张,不然……”
银筝捧腹笑作一团,我拉起迢儿,且笑且言:“她若想声张还会到这儿来?起来吧,逗你呢。”
迢儿始才明白过来,看看银筝,再看看我,跺脚嗔道:“好哇小姐,你捉弄我!看我以后再事事想着你呢!”说罢甩身出去了。
银筝笑声更甚,促狭道:“你这陪嫁丫鬟真是厉害!”
“这倒是真的,我一直怀疑我是娘亲买来的,她才是正经主子。”一句话又惹得银筝伏身低笑。
当晚我与银筝秉烛夜谈,发现她虽有些公主的骄性,却是个率性女子,心里有话不会藏掖。
也明白了她之所以替我把事情瞒下,是私心想跟我学那一手妙手空空。
“好嫂嫂,求你教我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你若不教我,我便告诉皇兄去,你猜他若知道自己迎娶进宫的是位梁上君子,该做何感想!”
说起梁上君子,三哥才是行中状元。
当日我就像银筝缠着我这般缠着三哥教我,他无奈同意后,叮嘱我无论如何不可外传,声称这是门派内的秘技。
我没有三哥那样耳软,任凭银筝软磨硬泡,硬是没松嘴。
想她如此好玩的脾性,哪一日若把皇宫大内翻遍,又是我的担待。
银筝开始还闹别扭,被我一盘酸梅哄过来,又是说笑许久。
不觉打过三更,银筝恹恹地打哈欠,我让她在眷瑷殿留宿,银筝却道:“我还是回去吧,这等招摇若引来别人侧目,恐对嫂嫂不便。不过与嫂嫂说话十分开心,下次我来,你别嫌烦才是。”
我感激她的心思周全,笑道:“只要你不来缠我教你,我便不烦。”
送走了银筝,我也有些疲惫。
梳妆台前迢儿为我拆妆,将花簪放进梨木锦盒,她透过铜镜看我,“我看公主是个简单的人,是真心拿小姐当嫂的……”
我抬眼看看她,又垂头盯着那只花簪,良久后拉过迢儿的手,“若我说没想收买人心,这话显得假。但我确是真心待她。“
迢
儿道:“我知道。”
我将今日被司徒鄞刁难的事说了,看迢儿沉默下去,我笑容发苦:“我不介意在无人问津的冷宫窝一辈子,但哥哥的性命要保,钟家的声名也要顾。宫门似海,不是明哲保身便能了事……如果有朝一日我变了,迢儿,你只当从来没有识过我。”
迢儿抹了两回眼泪,噎声道:“小姐就是小姐,才不会变……”
到底会不会呢?
世殊事异,将来如何,我亦不能自知。
为怕太过显眼,银筝来得不算频,只是一来就闹上大半日,正好让宫里热闹些。
来过几次她渐渐明白,司徒鄞待我实则不如外面纷传的那般,不由替我不平:“想不到皇兄居然只当你为一个摆设,却不识嫂嫂这样的人是万金难求吗?我替你出头去!”
她几次这样说,我都连忙阻止。
什么万金难求,也只有银筝这样直性的人才待我好,他日一文不值之时,只怕是身陷泥途,难以自救……
“你若多嘴我便生气了,让皇上以为我联合内眷邀宠,我的日子更难过了。”
银筝不甘,迢儿帮着劝了几句,方才渐渐回转过来。
这日清早从瑞祥宫请安回来,即使一路坐着软轿,仍觉膝盖被冻得僵硬。
进了殿门,迢儿让我移上暖炕,将暖手炉搁在腿上,又在鼎炉里加了好些炭,拨得火花嗞拉拉地响。
北褚隆冬难过,我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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