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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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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禅宗宣扬生死轮回和灵魂不死,主张在顿悟中参悟生死,达到无生无死的境界。我们可以从禅宗教义中学习到视死如归、无所畏(书)惧(网)的精神,也就是我们大和民族千秋传颂的‘武士道’。
第三,禅宗的直观顿悟有利于培养武士的敏锐性。直觉顿悟不依赖理性与思索,而是靠训练的基本功在随缘任运的自然放达的状态中获得,只有在精力高度集中、无我忘我的思想状态中才能得到激发。这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不动智’。‘不动智’是武士立身之本,为拳术的关键。”
澄海国师一边说一边围着叶昊天走来走去,禅杖敲击的声音越来越急,每次都伴随着台下听众的齐声应“是”。敲击声和着武士们短促的喊叫声,越发显得气势逼人,令人惶惶不安。
有几次澄海国师甚至走到距离叶昊天不到三尺的地方,用力敲击禅杖,发出刺耳的金石声,显然他正在不断加强魔力,对叶昊天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叶昊天紧守不动,只是催动监天神尺护住了自身,并没有发动反击。他要将反击留在最后,在此之前先要向倭人阐明真正的佛理。
澄海国师一再催动禅杖,却见叶昊天始终神色如常,不禁心中有些着急。无奈之下,他撩起僧袍从腰间取下一只佛铃来,随后一边摇铃一边敲击禅杖,同时口中讲经不停:“大家都知道,著名武士柳生又寿郎学剑于名剑手武藏的时候,武藏先让他安下心来作忠诚的仆人,树立十年学成的耐心。三年之内,每天只要他做饭、洗碗、铺床、打扫庭院、管理花园,只字不提剑的事,不许碰一下剑,目的是让他放下驰求心。之后,在柳生干活的当儿,武藏出其不意地时以木剑向他一击,使他早晚都得时刻品尝遭剑击的滋味,念念都在警觉之中,如此用心,终于悟出了个中三味,遂成为全日本最精湛的剑手。他学到的就是敏锐的直觉感悟能力。这种感悟力不依靠思维理性获得,而是来自……于职业的本能以及禅定的训练。”
澄海国师一边说一边留神叶昊天的一举一动,想看看对方到底能支持多久。然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叶昊天始终端坐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还不肯死心,后来干脆将禅杖往地上一搁,又取出一个金灿灿圆筒状的小壶来,口如五叶僧帽状高起,腹间束以二道刻花箍环,底部镶嵌了松石、珊瑚、青金石等装饰品。
小壶刚一露面,龟镜便传来消息:“此乃吐蕃活佛的金多穆壶,没想到也化作了魔器,而且居于魔器排行榜五十三位,威力还在八尺琼曲玉之上!”
澄海手握住壶腹,一面运功催动魔功一面接着讲经:“对于我们大和武士来说,坐禅、剑术、柔术,都是非常关键的训练之道,而禅定可以变为军队的最高统率,剑术的最高秘奥,战斗的最高策略。无论你自己说是怎样高明的禅师,都要在‘战斗’和‘死’的考试上不落第,才可以算为初等及第。”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金多穆壶源源不断地冒出一股淡淡的黄烟,将叶昊天所在的地方笼罩了起来。
叶昊天一面继续催动监天神尺,一面将乾坤锦囊的袋口微微打开,不声不响地将黄烟一点点收进去。此时,他清楚地听见开天神器说话的声音。
但闻九品莲台道:“快闪开,这是罕见的魔雾,能将神器化为魔器、神仙化为魔鬼。让我来,这东西对我有好处……”
话音未落。镇妖宝塔大声叫道:“我也要!我能将魔烟炼化!自然是多多益善。主人……主人听见我说话吗?别把妖人弄死了,最好慢慢收拾他,将他的魔性全部吸过来。”
随后竟然连监天神尺也发话了:“都别叫!你们光说不干活,还不如不说!没看见我正在努力吸取吗?”
叶昊天将神识传了过去:“这样能行吗?佛心数会不会降低?如此行事跟真神炼化别人的功力收为己用有何区别?”
九品莲台和镇妖宝塔同时叫屈道:“不一样!我们吸取的是魔性,不是魔功。《神器十律》中说,每炼化一分魔性,神器的佛心数便增加一分。这黄烟是妖人运功催化出来的,又叫‘黄髓魔雾’,其中蕴含的魔性极高,仅次于真神的‘噬心魔雾’,比普通魔头的‘黑血魔雾’厉害得多。无论是牲畜还是人类,只要在魔雾中停留百息时间,都会堕入魔道,化身为魔。”
叶昊天闻言吓了一跳,不禁转头向台下看去,发现台下并没有多少黄烟,黄烟主要集中在自己身边,这才略微舒了口气,连忙暗暗催动乾坤锦囊,加快了吸收黄雾的速度。
此时澄海国师还在念念有词、唠叨不休:“天性乃人与生俱来的本性,不待教导,无须学习,不用勉强,无思无虑。我们日本佛教与众不同,可以充分满足人的欲望与感情。只有我们,才懂得真正的生活,‘春天就在眼前,梅花的芬芳轻轻飘来,与竹林深处传来的清香混合在一起,我觉得好像已经身临活生生的佛陀的国度’……”
他讲得没完没了,直到耗去了大半魔功,累得满头大汗神疲气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费尽心机发出的魔雾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台上的叶昊天不但丝毫无损,反而面露微笑神态自若,这时候,他才像被人抛在岸上快要干死的鲇鱼一般,费尽力气走回原处,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再也无法讲出一个字。
台下的足利义满惊愕地看着澄海国师,不知道他怎么半途而废忽然停住。当他将目光转向叶昊天时,发现叶昊天已经面带微笑站起身来。
第七十四章 讲经胜似谈诗好,奚论持戒真佛境
叶昊天神态自若地走到台前,目光从众人面上掠过,朗声说道:“在我开始讲经之前,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谁能告诉我贵国的佛众究竟有多少?”
台下的听众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全都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龟山先生先看了足利义满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站起身来答道:“先前神光长老已经说过了,禅宗在这里极为盛行,佛众不下总人口的一半。”
叶昊天摇了摇头:“我看没那么多。中土的佛家弟子不足人口的三成……”
话音未落,但闻足利义满驳斥道:“我国进步神速,自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叶昊天还是摇头不信:“我看贵国真正的佛众不足一成!甚至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此言一出,引得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有人高声叫道:“你才来几天?就敢妄自菲薄、胡言乱语!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有人骂:“你以为自己是老几?活佛?高僧?还是菩萨,凭什么说这些话?快滚回中土去吧!不要在此丢人现眼!”
叶昊天在众人的一片喧闹声中提高了声音道:“何谓佛?佛的本质是什么?修佛有什么好处?大家修佛参禅的目的何在?”说到这里,他在台上来回踱了两步,大声问道:“谁能回答清楚这些问题?我赏他千两银子外加上好的青钢剑一把!”
听了这话,台下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喊:“老子到海边冲杀一趟就有上万两的银子,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有人道:“瞎扯淡!你说什么是佛?人言人殊,这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叶昊天见现场的形势几乎失控,探手将地藏三宝之一的佛磬取了出来,轻轻一叩,顿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却能直透众人心底,台下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叶昊天声音宏亮地自问自答:“什么是佛?佛就是‘已经觉悟的人’。明白一切烦恼都是因缘和合,彻证寂然不动、光明遍照的觉性,能够远离烦恼,朗然大觉,就称为佛。”说完这几句话,他再次叩击两下佛磬。
磬声入耳,台下近乎一半人陷入了沉思,不过还有一半人在大呼小叫:“这道理谁不懂?可是谁又能真的成佛?我看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根本无法炼成。”
叶昊天不理众人的发难,接着道:“佛的本质是一颗佛心,修佛的目的和结果都是为了那颗恒久至上的佛心。佛法最主要的内容,在于教导人们息下生灭妄心,体悟本来不生不灭、无实无虚、无忧无虑的真心——常住真心。换句话说,是要人们找回失落已久的本心,也就是明心见性!”
他一边说一边在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敲击佛磬一下,没多久台下的听众逐渐安静下来,还在吵嚷的人越来越少。那些人大概魔性较深,极难一下子静下心来。
叶昊天努力回忆在九华净土所得到的关于佛家的记忆,同时回味自己读过的所有佛教经典,毫不停留地接着说道:“佛心究竟是什么东西?佛心是佛家修行的果子,它包括戒、定、慧三层境界。这是修习佛法的总则,一切佛法都不离戒、定、慧。清净无染就是戒;寂然不动就是定;观照无碍就是慧。
如果将佛比作一棵树,戒便是树根,定是树干,慧就是树上开的花儿。
如果将修佛比作祛除心魔,戒就如防贼,定如缚贼,慧则如杀贼。
所以说要想修佛,第一步必须打好‘戒’的根基。我今天要讲的主要就是戒!”
这时台下有人在指指点点大声讥讽:“看看!支那人不知变通,佛经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连一点自己的体悟也没有!”
叶昊天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微笑着将监天神尺取了出来,运起功力迎风抖了两下。
那些台下站着吵嚷不停的人顿时矮了一截,仿佛小孩子说谎被父母忽然揭破一般,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台上另一边坐着的老僧却觉得心中一阵悸动,整个人都变得惶惶不安起来。
叶昊天拍着监天尺沉声问道:“大家知道我手里是什么东西?这是一把戒尺,是来此途中经由普陀山时一位高僧给我的戒律之尺。它提醒我时刻警戒内心的妄念。
什么是戒?戒是‘正顺的解脱之本’,也是‘无上菩提本’。
戒如大地,如房之基,房子建得牢不牢,就看地基挖得够不够深。
戒定慧三学以戒为首,由戒生定,由定生慧。
昔年世尊入灭前弟子问:‘您老走后我们依靠谁?’
吾佛慈悲教示:‘以戒为师’!”
直到这时,台下众人才逐渐安定下来,叶昊天的讲经也变得相对容易了很多,只听他从容阐述道:“持戒能使我们散乱的心获得安定。不论行善断恶,不论离苦得乐,戒都有决定性的作用。
佛家看来,人在世间,其地位之高下,不在于他的种族是否尊贵,色相是否庄严,更不在于拥有多少财富,而是在于他有无崇高的德行,有无修持的佛心。一个没有戒、定、慧的人,纵使他富可敌国,外表端严,在佛看来,与禽兽相差无几!相反的,一个能够严守净戒,具有高尚道德的人,就算他地位卑微,没什么见闻,依旧可尊为人间胜士,值得每个人敬重!”
听到这里,忽有一人从台后远远的地方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道:“持戒是对人性的束缚。佛教的戒条那么多!碍手碍脚!好好的‘自由人’不做,偏偏找来戒绳,把自己绑得死死的,这种事我们大和民族做不来!也不屑做!”
叶昊天定睛一看,发现说话的竟然是手下败将木谷虚,看来他前日输棋所受的重创已经无碍了,只不过觉得没有面子,所以才坐得那么远。
叶昊天左手拿着佛磬,右手握着监天尺,以尺轻击佛磬,发现随着节奏的高低起伏,竟能自成曲调,俨然是一首《大悲咒》。
他心中高兴,口中说道:“木谷先生所言乍听似乎有理,然而实情并非如此。先生以为戒律是一种束缚,用一种烦恼的心来对待佛的戒律,这种心态首先是不正确的。
受戒有很多好处。戒律其实是佛对我们无明众生一种最好的保护。如果我们不杀生而护生,自然能健康长寿;不偷盗而布施,自然能发财享受富贵;不邪淫而尊重他人的名节,自然家庭和谐美满;不妄语而赞叹他人,自然能获得善名美誉;不喝酒而远离毒品,自然身体健康,智慧清明。
佛陀曾经说过:‘有戒的地方就有光明,有戒的地方就等于有我在。’随着大家的修持,渐渐地一路行来,才能体会出守戒的庄严与神圣,感觉到守戒的清凉与自在,才知道佛当时制戒的苦心!”
说完这段话,他将监天尺在佛磬上用力敲击了两下,作为乐曲的结束。悠扬的磬音远远地传开去,引得树林中成群的鸟雀振羽欢呼。
这段经文虽然长,却有美妙的佛曲贯穿始终,因此台下坐着的人大都听得很舒服,仿佛从又闷又热的黄梅雨季来到了凉爽的中秋,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处不爽快。就连木谷虚也没有继续反驳,而是若有所思缓缓坐了下去。
台上的老僧却如受重创,手足筋肉不由自主地跳个不停,又痛又麻的感觉始终压抑着他,令他几乎想跳下高台赶紧逃走。
叶昊天奏完一曲,又接着演奏了一曲《晨钟暮鼓》,同时接着讲经:“戒如明月,月亮代表了清凉、幽静,同时也代表了光明与智慧。明月在暗夜中放出皎洁的清辉,指引夜归人一条明路。戒也是如此,一个持戒严谨的人,绝对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不会去伤害他人,造成别人的不便。谨守净戒的行者身上必散发出一股庄严、清凉的芳香!”
这时,台下一直傲然端坐的足利义满忽然发难:“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说加强修持,做个好人而已。要做谦谦君子,贵国的儒家似乎比佛教还好,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信封佛教?我关心的不是做什么君子,而是如何才能提高功力!作为武士,没有功力一切都是扯淡!”
听了这些话,台下本已安静的众人再次躁动起来。
叶昊天加强了功力催动监天神尺,将尺中凝结的上百亿的佛心和儒家的浩然正气散发出去,把整个下鸭神社都笼罩其中,同时朗声答道:“修佛与修儒并不一样。修佛讲究的是佛心;修儒则追求儒功。戒和世间的善行也有很多差别,平常的善行你只有去做了才有功德,不做就没有。而你得到戒体之后,只要不犯戒,即便吃饭、睡觉也一样在增长佛心,因为持戒本身就是佛果之一,是戒、定、慧三佛果中层次较低的部分。
佛心能够转化为功力!和尚不练武而功力高强,菩萨个个法力无边,就在于他们拥有无上的佛心!所以即使是单纯的为了提高功力,也应该走戒定慧的正道!”
听了这番话,台下的很多人都呆住了,不少人甚至叫起好来:“说得不错,可惜听到太晚了!”
不知何时,附近的林间梢头渐渐聚集了一些飞鸟,全都目注叶昊天频频点头,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
叶昊天再次举起监天尺,略加了几分力量,一下又一下单调地敲击着佛磬,同时加重了语气道:“贵国崇尚天性自然,这本身并不是坏事。然而身为佛子就不能将戒律抛在一边。据我所知,唐代僧人鉴真曾在贵国确立了严格的戒律,但随着时间推移,戒律之正法渐被忽略,目前已到了名存实亡的地步。僧人聚集在寺院的戒坛周围闲逛。他们对大小戒律一无所知,饮酒、娶妻、淫乱、做生意、置财产,同世俗民众几乎没有明显的区别。”
说到这里他再度提高了声音,用近乎于喝斥的声音厉声道:“贵国有些所谓的佛众只知道念诵‘阿弥陀佛’。他们说‘玩乐、置产并不违背佛经教义;私通和吃荤也并非往生净土的障碍;末世持戒是市中之虎,应该为人所恐惧,为人所僧恶。’
‘如果一个吃鱼的人可以往生净土,那么一只猴子就肯定可以往生净土。一个人吃不吃鱼是无关紧要的,但是念阿弥陀佛的人是注定要往生净土的。’于是他们杀人如草芥,淫荡不知耻。这些人哪里是佛教弟子?
实在是标准的魔门逆贼!”
讲这番话的时候,他身上的儒家浩然正气已经发挥到极致,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气,整个人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纵然是菩萨降临也不遑多让。
话音刚落,树上的鸟雀齐声鸣叫,盘旋空中的数十仙鹤也发出凄厉的鹤啼,林中甚至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令在场的倭人心中狂跳,面色大变,几乎有一半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现忏悔羞愧之色。很多人已经对着叶昊天顶礼膜拜起来。
台上的老僧却越来越萎靡。他感到浑身软弱连站也站不起来,不由得心中大惊,后悔为何不早点远遁。
台下的足利义满只觉得气瘪,心中还有些不甘,于是站起身来说道:“听说佛教最基本的五戒是不杀、不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中间三者还好说,这杀戒却很难。敝国人多地窄,常年杀伐不断,你不杀人,别人却会杀你。这不饮酒就更加难了,身为武士,怎么能不喝酒?那还叫男人吗?”
叶昊天将监天尺简单的敲击变为警示之音《金刚经曲》,
缓和了语气答道:“戒杀生,主要是培养我们的慈悲心。‘杀生者,断大慈种,行住坐卧,一切众生闻其杀气悉生恐怖。’所以喜欢杀生的人决不是佛宗弟子!
戒饮酒明指为酒,其实是指戒除毒品等一切使人丧失理智、败坏德行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明心见性,成就佛果……”
随后他又将佛家的几个关键所在阐述了一番,听得人频频点头,心悦诚服。
台上的老僧面色苍白,已经到了心力憔悴的地步。先前的全力出击耗去了他一多半的魔功,这一个时辰经过叶昊天全力催动监天尺和佛磬演奏的佛曲更使他魔性大减,魔功几乎消亡殆尽。
台下的听众早已跪倒一大片,每个人都面色如灰却又充满渴盼,翘首以待叶昊天继续讲经。
有人痛哭流涕道:“菩萨,我杀了人怎么办?我……还能皈依佛门吗?”
很多人默然,因为死在他们手下的何止是一个两个活生生的人?每个著名的武士都是从堆积如山的死人身上站起来的!
叶昊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边演奏佛曲《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面缓缓放歌:“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台下之人渐渐跟着学唱,声音越来越响,到后来佛声梵唱响彻下鸭神社。就连足利义满也闭目合掌诵经不止,而木谷虚则已经双膝跪地满面羞惭。
叶昊天知道这些人罪孽深重,魔性很难彻底解除,因此将梵曲演奏了一支又一支,久久不肯停下,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回头看时,原来是老僧实在忍不住了,拼命爬到台边滚了下去,却又摔倒在地无法起身。
有几个倭人正待上前扶持,却见西门龙快步走上前去,探手将老僧身边的禅杖捡了起来,微一用力将禅杖板做数段,从中掉出一只略有些弯曲的玉尺来。他将玉尺扬手抛给台上的叶昊天。
“八尺琼曲玉!呀,国宝竟然藏在禅杖里!”众人一阵大哗,无不面现惊异之色。
足利义满冲着台上的叶昊天深深鞠躬,口中道:“这是敝国国宝,失踪五十年了,难以想象竟然出现在这里!求专使大人赐还我们吧。”
叶昊天一面点头,一面将八尺琼曲玉与监天尺合在一起,令监天尺迅速吸走琼曲玉中的魔性,直到玉尺恢复光洁澄然的自然本色,才走下台来双手捧着呈给足利义满:“好好保护着,别再丢了。若能每天对着此玉参禅,将会对佛功进境大有裨益。”
足利义满连连点头,感激万分地道:“求专使明日到我府上来,我会以最到地的茶道欢迎您。明天的茶道不是比试,我们已经输掉了比试。感谢专使,让我们领略到贵国博大精深的文化。相比之下我们还差得很远。通商贸易的事自然以专使所说的为准。至于其中的细则,以及如何约束日本武士骚扰贵国的事,也可以明日细谈。”
叶昊天连声道好,然后指着躺在地上的老僧道:“此人只怕是魔教中人,必须小心看管,不要让他逃了。”
说这番话时,他在心里一直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老僧控制在自己手里,然后从其身上挖出些神教的秘密来。但是由于事情牵涉到八尺琼曲玉,估计足利义满等人不会轻易放弃。看来只有先将老僧交给对方审问,然后再想法弄过来了。
足利义满双目怒视着老僧,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龟山先生笑眯眯走上前去,快如闪电地抽出长刀,一刀斩下了老僧的首级!一腔热血喷涌而出,顿时溅满了高台周围的数丈地方。
与此同时,西门龙的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灰影,跟着老僧若有若无的元神飞出了下鸭神社。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每个人都呆住了。大多数人心中不忍,开始双掌合十念经超度,也有些人魔性复燃,眼神渐渐锋利起来。
几位在座的高僧包括匡玄大师和神光长老都高声诵佛,好半天才将人们激动的心情抚平下来。
叶昊天目光如刀盯着龟山先生,却见他已经走到足利义满跟前跪倒禀报:“除恶务尽,此等妖魔看守不易,不如一刀杀却,也算为人间除一大害。”
此话说得义正词严,令叶昊天难以找出漏洞。他只好长叹一声就此作罢。
当叶昊天和兰儿回到宿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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