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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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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行人中,有一位十分特殊之人:李灵月。
就在前日,刺杀之事的真相浮出水面,李灵月拒不认罪还真迎来了一线曙光。原来主谋另有其人,但这人是谁,行刺又有什么目的,除了刑部与君泠崖外无人知晓,哪怕用真金白银喂养刑部,敲碎了他们紧闭的牙,也挖不出一点儿信息。
这就像是一个不能为人知的天大秘密,被塞进了君泠崖准备好的铁罐里,灌满了铅,尘封到地底下。
李灵月被放了出来,但从刑部那走了一遭回来,她的三魂七魄就被吓得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做了孤魂野鬼,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归不了位了。
其实这是君泠崖的意思,他留着李灵月还有些用处,暂时还不想将她逼入深渊地狱,只是先给她一点儿颜色瞧瞧,让她明白,圣上有上苍保佑,命如金贵、硬如金刚,想夺圣上的命,她还没那翻云覆雨的本事。
镶金嵌银的马车之上,君泠崖以保护圣上为由,占了一席之地,但行进的路上,他却沉默得跟被封口似的,说半句话都嫌多,目光远远地投向车帘外的景致,不知脑中在想些什么卓识远见。
李千落一个人无聊地玩着小泥人,可是小泥人太硬,手感哪及得上真人的柔软,她看向一言不发的真人,恶向胆边生,伸出手指戳了戳君泠崖的胳膊。
哎呀,好硬,手指好疼,呼呼。
君泠崖结实的肌肉被戳得猝不及防,散漫的目光逐渐聚焦,看到她呼痛,蹙起了眉头:“圣上在做什么?”
“我想找你玩儿。”她晃了晃自己的指尖,气呼呼地道,“可是你跟小泥人一样,硬邦邦的,戳不动。”
“嗯,”君泠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拿出锦帕罩在她的指尖,隔着一层单薄的锦帕帮她揉捻,“成了。”收回锦帕,继续心不在焉地望向前方。
“坏豆腐在看什么?”她不依不饶地凑上来,从他身体空出的缝隙钻了进去,把头伸到了车帘外,东张西望,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大树,有什么好看的?咦,这条路……
“胡闹!”君泠崖大手一揽,把她丢回车内,力道重得都快把她龙臀砸出花来了,“若不小心摔出去怎办!”
她受痛地揉了揉龙臀,扁扁嘴巴,不开心地道:“不是有你在么……”
君泠崖一愣,眼底刚逝过一瞬的光亮,又笼上落寞的神情,声线也低得几乎不可闻:“臣不可能陪您一辈子,您要学会独立。”
“噢,好吧。”她听不懂君泠崖话中之意,又往车帘靠去,“我想看看外面。”
君泠崖让开了位置,守在她身后,让她处在能看到景致,又在自己保护范围内的位置。
外面的景不外乎就是树和道路,其实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但随着皇兴寺的逼近,宏伟的建筑露出高昂的脊兽,她突然惊呼地道:“啊,我想起来啦,我来过这儿,我来过这儿!”
君泠崖浑身一震,心口像被一口闷钟击中,心跳余音回荡不绝,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不确信的音:“您……记得?”
“记得呀,”她笑嘻嘻地回头,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很很小很小的时候,父皇带我来过这里,这里好多好多人守着我们,可壮观了。”
“原来您记得的是这个……”君泠崖的声音有点失落。
她“啪”地一拊掌,又扬高了音调:“啊,还有一个小男孩,他脏兮兮的,从墙角边上跳下来,差点被侍卫抓了,然后……”
“然后您与您父皇恰好出来,见到了他。”
“对呀对呀,”她欣喜地睁大了杏眼,好奇地歪着脑袋问,“你怎么知道呀?”
君泠崖眼里里涌动不明的光芒,垂着眸子低声回道:“臣无所不知。后来呢?”
“噢,”她头脑简单,也没多想,麻利地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后来我见他好可怜,就拿了几个小馒头给他吃,他还一直感谢我呢,吃得可香了。我跟父皇要走的时候,他就追上来,说要报答我们,父皇没理他,他就追着马车跑,好可怜好可怜,我就让父皇停下马车,让他上车了,他冷冰冰的,不说话,我逗他他也不会笑,可是他会陪我玩。”她眼里写满了笑,过去的记忆就像一个甜蜜的罐子被她启开,咕噜咕噜地往外倒,“他会逗我笑,会陪着我说好多好多小故事,他……”
可惜,话到意兴阑珊时,戛然而止,只余一声叹息。
“可是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出现了。我好想好想他,我问父皇,父皇也说他走了,坏豆腐,”她闷闷不乐地扯着君泠崖的衣袖,“你说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陪我玩,是因为我不乖么?”
“他并没有走,只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陪着你。”君泠崖的声音很轻,就像被罩在一个看不见的壳子里,说不出的空荡低落。
“真的吗?”她双眼绽放出期待的光芒,“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你是不是认识他,你叫他回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孤单。”
“他会回来的,终有一日……”无奈涌上心尖,他记忆里的青葱岁月恍然间又重现眼前。
——“香喷喷的馒头,给你,要吃饱饱哦。”
——“你陪我玩,好不好?”
——“我叫李千落,你叫什么名字呀?”
——“君……不,我没有名字。”
——“那我怎么叫你?”
——“就叫无泠崖……”
“启禀圣上与王爷,皇兴寺已到。”
侍卫禀报的声音,提醒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掀开车帘,记忆中的寺庙一如多年前一样,岁月不改容色,但看景的人却是换了又换。
刚下马车,她就跟脱缰的小野马般,撒开蹄子奔到了大殿前,指着那面古朴得已经落了漆的墙道:“快看快看,他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我还被吓坏了呢。”
君泠崖收回方才的失态,目不斜视,慢悠悠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低声道:“圣上,这有数十双眼睛在盯着,请您注意礼节。”
“噢。”她闷闷不乐地应着,偷偷朝君泠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好麻烦呀,一点也不自在。
住持早早出来殿门外迎接,一见这场面,怎一个“壮观”能道尽,光皇室宗亲就来了十数人,再算上侍卫及伺候的人,就是用手指头与脚趾头一块儿数,也得数上一天一夜才将人数数完。
也怪不得大伙儿凑热闹跟来;谁让君泠崖这条恶蛟近日将朝廷搅得天翻地覆;连许多深根扎进朝堂四肢八脉的老臣;都被他连根翻起;掀了个底朝天;闹得人心惶惶。这皇室子弟中又有谁的池中水是清的?就怕一个不好,跟齐王、柔成长公主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被恶蛟拿来下锅,炸成一条条新鲜的泥鳅。因而有这种求佛祖保佑的机会,大伙儿自然挤破了头脑,都要来拜上一拜。
住持忙唤人安排,该伺候的好生伺候,该款待的好好款待,忙得跟陀螺似的,随时都能刮出一股奔波的风。
皇兴寺共分三大殿,依照大锦礼制,天子独自一人进殿朝拜,待三大殿都拜讫后,再从等级由高至低者有序进行参拜,但他们只需参拜完一殿,后人便可进殿参拜。
此处是皇家寺院,本来身为摄政王的君泠崖是无权进入寺院的;但有谁敢将他扫地出门?幸而他还进退有度,只在外等候,不进去朝拜抢皇家子弟的福泽。
他特意提前叮嘱住持,待她参拜完三大殿后,将那串他精心准备好的开光佛珠赠给她,并称是佛祖的意思。
前段时日他确实太忙,希望这串她心心念念的佛珠,能弥补对她的亏欠。
然而神思飘到八荒之外时,他敏锐的双耳突然捕捉到她的惊呼:“哎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萌究竟发生何事?请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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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求佛
君泠崖反应极快,足尖一点,风流迅过时已闯入了庙内,紧张不已:“发生何事!”
“啊呀,”她扯着衣裳东翻西找,把衣服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生生糟蹋了装扮多时的打扮,“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东西不见?”看到她安好无恙,君泠崖胸口大石沉沉落下,也怪他太紧张,这四面都是他亲手培养出的金刚铁卫,她能出什么事?况且她那声惊呼轻若蚊鸣,只是他耳力极佳才听到罢了,若真出事,岂会如此小声?
“小纸条不见了,坏豆腐,快帮我找找。”她急得跳脚,眼看就要丢了仪态趴到地上,翻起蒲团寻找,君泠崖忙把她拎了起来。
“这等时候还找什么纸条,大家都等着你。”
“没有小纸条,我……我拜不了,纸条上写了好多好多字,很重要很重要。你快帮我找找好不好?”她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
“怎样的小纸条?”君泠崖下颔一昂,便有几位侍卫低头帮其寻找起来。
“就是一张写了好多好多字的纸条,我出来前还带在身上的,突然就飞走不见了。”
君泠崖锐利的目光在周围扫荡,也没见到一丁点儿的纸状物,眉峰一蹙,他迈出殿外:“臣出外找。”快步沿着她经过的地方寻找,最终在车厢内找到了。
他尊重她,并不打算偷看纸条上的内容,可是就像天注定一般,纸条在落到他手心里,调皮地展开了身躯,将她的“隐私”暴露得彻彻底底。
随意扫了一眼,纸条上夺目的“坏豆腐”攫取了他的目光。
一条条细心列好的许愿清单,诠释她的善良,而她给自己的祝福竟被排在最显眼的第一位。
从自己到先皇,再到她身边伺候她的人,每个人都安排好了对号入座的祝福,而每一份祝福都恰好是他们目前最渴望与最需要的。
虽不知自己为何能挤掉长期荣居榜首的先皇,但这份心意就像碗热水灌进了君泠崖的心里,舒服得畅快淋漓。
君泠崖回去的时候,面带一丝微笑,她打眼一望,糟糕糕,坏豆腐笑了,一定没好事。
啊,他是不是偷看了我的小纸条。可是我的小纸条没说他的坏话呀,他为什么要笑?
难道他笑是因为很开心?
她一脸苦恼地掰着手指头,点点点,坏豆腐开心,还是不开心?
“圣上请尽快拜见佛祖,以免众人等候多时。”哪怕是冷冰冰的指令,也带了几分温和的笑意,君泠崖迈步往外走去,道,“臣先告退,在后殿等您。”
“等等呀,”她叫住他,跑到他面前,揪着自己衣袖小声地问道,“你告诉我一件事好不好?”
君泠崖面无表情转身:“何事?”
“就是……”她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看,确信没人看她了,才踮起脚尖,手挡着嘴低声问,“你刚才笑了,是因为开心,还是不开心?”
君泠崖缓慢地转动眼珠,凝在她的唇上,他是不是对她用情太深了,不然怎么从来没发现她这张嘴还有损人的潜质?莫非只有不开心时才会笑么?将他想成什么人了。
“您猜。”丢下一个千古谜题,君泠崖潇洒离去。
她愣然看着那张笑脸,抓着头发苦恼地点点手指,又笑了,他到底开心,还是不开心?
“圣上,快些拜佛祖吧,若是迟了,佛祖便不理您了。”梅月哭笑不得地摇头,劝她赶紧收回心思,老实地朝拜。
她噢了一声,拎起下摆跑到佛祖面前,看了眼手里的纸条,背熟了,才摆放好蒲团跪下,双手合十,闭上眼默念她的祝福语:“佛祖保佑,祝坏……不,君泠崖身体康健、平平安安……”
三殿朝拜讫,住持依着君泠崖的安排,赠送了她一串开过光的紫檀佛珠,珠体圆润泛光,粒粒饱满,打磨得大小几乎一致,木香幽幽传出,在鼻尖打了几个转,才汇入鼻中,舒服得心结都解开了。若是有行家来看,定能看出这串佛珠价值□□,若将太皇太后送的那串与它相比,两者根本就是玉器与石头的天壤区别。
她没那识货的慧眼,不知佛珠的好坏,但清幽而不腻的木香已将她收买了。在梅月帮她戴上后,她高兴得将左手高举,炫耀般道:“梅月,好看,好漂亮。”佛珠颗粒不大,正契合她纤瘦的手,沉木色将她的手衬得更洁白。
“圣上喜欢便好,快去感谢今日带您来的王爷吧,若非他,您还没机会朝拜佛祖呢。”梅月捂着唇笑开,再次当起了红娘。
“好啊。”她重重点头,与住持挥手道别,小跑着出去。
殿外的一株千年古树,苍劲如虬龙,张开树冠的血盆大口,盘绕着冲天而去。相比古树的张狂,君泠崖却显得内敛得多。
他安静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面前的白瓷水壶正冒着袅袅水汽,指尖小心端着的白瓷杯里,上好的龙井茶叶正在清色的水中飘漾,舒展卷起的叶片。日光穿透万叶垂落在他身上,映照出精致无暇的面庞,恍然间她竟看得如痴如醉。
“圣上杵在那儿做什么?”君泠崖毫不客气地揪出躲在角落里偷窥的人。
她吐吐舌头,慢悠悠地从掩不住她的柱子后走出来,扯平凌乱的衣衫,扶好发上的金簪,整理好装束才敢挪到君泠崖面前:“我来谢谢你。”
“不必客气。”君泠崖垂眸看着她腕上的佛珠,故意问道,“向佛祖求到了佛珠?”
“嗯!”她开心地点头,像得到新鲜玩具的孩子,得意地将佛珠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显摆,“佛祖给我一串好漂亮的佛珠,你看看,有佛珠保佑我的愿望一定都会实现的。”
“佛祖会保佑您的。”君泠崖声音浅淡,“坐吧,等到傍晚才有素斋用。”
“噢。”她乖乖坐下,爱不释手地把玩手里的佛珠,越看越对她的心头好,恨不得将佛珠都取下来按到心头上,不用抚摸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君泠崖没打扰她,细心地给她添茶倒水:“陈年龙井,宫里可尝不到这个味道。”
“真的?”她不相信,双手端起茶杯,小心吹了吹茶叶沫儿,抿了一小口,舔舔被滋润的红唇,好似味道还真有些儿不同,说不上的清香与醇厚,酿在口中醇冽如酒,入喉时又甘冽如泉,“好喝。”
“喜欢便好。”君泠崖又给她倒了一杯。
两人一时无话。
君泠崖平日话不多,不必要时不会吐露只言片语,而她虽话多得堪比长江,但撞上坚硬如铁的冰墙,纵是想开闸倒水也没辙,只能将废话都倒行回溯,缩回源头去了。
你一杯我一杯地饮下,她肚子都撑成了一个大球,圆鼓鼓地圆润起来。
“好饱好饱,喝不下了。”她摸摸小肚子,戳了戳,不好了,好大好大,得去泄气。再看君泠崖,面色淡然,也不像胀红着脸忍着不去五谷轮回的模样,好奇怪,他喝了好多茶,也不去茅厕。
记得梅月告诉她,那种事情不能忍着,忍着对身体不好。
她皱皱眉头,跟授课的夫子一般,语重心长地道:“坏豆腐,那种事情不能忍的,忍了身体会坏掉。”
“嗯?”君泠崖莫名其妙,“什么?”
“就是不能忍那种事。”她郑重地强调,摸摸肚子,太饱了,忍不住了,“我要先去了。”她站了起来,跟梅月示意要去上茅厕,临走前,还特意转头对着君泠崖道,“你……不许跟来,要排队,羞羞,等下再轮到你。”
说着,她丢下一脸古怪的君泠崖走了。
此时到来的宫人大都朝拜讫,正四处赏景闲逛,算算,还有半个时辰时间才到用素斋时,正好她肚子撑成了小胖子,吃不下东西,四处逛逛也好消消食。
解决了问题,她在梅月的指引下踏着轻快的步伐,东奔西走,不知走到哪个角落,阵阵饭香扑鼻而入,勾得她嘴里的馋虫都蠢蠢欲动地爬上舌尖。
“好香好香,是什么?”她闭上眼嗅着香味,双脚馋得都离了地,还勾引身体往香处倾。
“是膳房。”梅月答道,“圣上可要去看看?”
她拊掌乐道:“好呀好呀。”
梅月点头,带着她前行,然而刚拐过通往膳房的一隅,两人便在膳房外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萌:谁来告诉我,坏豆腐憋着不去解决,身体会不会身体坏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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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偶遇
咦,那不是皇姐身边的侍女么?怎么在这儿。
她歪着脑袋看着绿裳。
啊,一定是皇姐肚子饿,要侍女找东西吃了。皇姐好坏,偷偷吃东西,不告诉她。
对了,皇姐一定还在为上次乞巧时的事生她气,她要去跟皇姐好好解释。
“圣上,你要到哪儿去?”梅月叫住往膳房那蹦的李千落。
“我……我想去找皇姐。”她动动指头,指向刚从膳房出来的绿裳,“她能带我去找皇姐。”
顺着她的玉指望去,只见绿裳行迹鬼祟,出了膳房后脚步明显加快,时不时还东张西望,等行至岔路时才放缓步子,掸去衣上的灰,慢步走回来处。
即将用膳时来膳房,还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就是梅月抛开了良心说绿裳是清白的,谁也不会信她一个字。
李千落脑筋直,不知九曲十八弯的阴谋诡计,见到梅月阻拦,好奇地问:“梅月梅月,我去找皇姐好不好?”
“圣上,我们快回去吧,以免王爷担心。”梅月催促她回去,在她不开心地转身时,给隐在树中的暗卫打了个眼色,便有一位暗卫往君泠崖的方向去,另一位追着绿裳去了。
又是坏豆腐,为什么坏豆腐总是不让她做喜欢的事情,可是要成为父皇那样的人,就得做好多好多不喜欢的事情,咦,那她到底要不要听坏豆腐的呢?
她乱七八糟的想法将脑子里的浆糊绕成了死结,摸摸脑袋,还好,还能动,没有坏掉。
梅月被她自言自语的话逗乐了,指尖扣在唇瓣轻声一笑,跟着她往回路去。
谁知,今儿不知刮了什么龙卷风,竟然将许多平日不常接触的人都卷到了他们面前。
准备回到时,拐角处的窃窃私语便夺去了她的耳朵。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姨娘。
好久不见姨娘了,要给她一个惊喜。
“嘘。”她敏锐地捕捉到声音来处,轻声慢步地靠在墙上,偷偷地趴在墙边,身体一弯,只等着太妃背向她,她就冲过去来个出其不意的“奇袭”。
她开心地谋划自己的游戏,梅月却拧紧了眉头。
只见太妃正处在面对着她的方向,与另一位背对着她的男子说话。
两人声音低不可闻,若非普通耳力的人,那是一个字都听不到,但梅月受过训,能力远甚普通人,轻而易举地将那些对话收入耳中。
男子的声音很普通,几乎没有什么辨识度,身量不高不矮,年纪约莫二十上下,就在梅月要仔细看时,男子退后一步,正好被墙挡住,纵是想见也见不着了。不过方才打眼一晃,服饰也算华贵,应当是皇室子弟,但皇室的族谱抖出来,都能绵延到十里开外,要找到个人,还真是个大工程。
男子似乎有点儿生气,满口都带着火药味:“说了别再送我东西,我不需要。”
“听闻你近日睡不好,我特意缝制了这个香囊给你,香囊内的干花有助你睡眠,多少是一番心意,便收下吧。”太妃的声音轻柔,带着恳求的味道,低声下气的劲都得直通到了地底。
那男子究竟是何人,竟能让身份高贵的太妃如此低头?梅月脑海里盘旋的想法一簇簇地钻出,但将今日到场的皇室人物都对上了号,也没找到个可疑的人来。
“少假惺惺了,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凭这点东西便想我能接受你?做梦!”男子看来是气到了头顶上,他气冲冲地吼了一句就走了,独留僵硬在那儿的太妃一人,茫然呆滞地杵着。
梅月还是无法认出男子的身份,再看太妃,她一脸挫败,眉间的粉色画钿都暗淡了颜色,她灰心丧气地将锦囊收回袖中,沿着另一方向走了。
李千落“呀”了一声,正要蹦上前去追赶,梅月又拦住了她:“圣上,该回去了。”
“圣上,您怎么在这儿?”
梅月话音方落,就有人给她续了声。
抬头一看,梅月暗叫一声“不妙”,将头低了下去,福了一礼:“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吉祥。”
太皇太后不经意间出现,眉目还含着难得一见的笑意,看似慈祥,但谁知道这笑里藏的是什么神兵利器?
梅月额上渗出了丝丝冷汗,宫中关系网错综复杂,谁也不知太皇太后与太妃及那男子有没什么瓜葛,若是圣上心直口快,老实交待自己在偷看太妃怎办?
可叹没她发话的余地,她只恨不得变成圣上的嘴,帮其应付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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