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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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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并非太医院首席医师,因其多年来负责治理太子外伤,此刻便被宫人请至陆盛跟前。
经过献文帝身前时,他忽的顿住脚步,紧盯着他染血的胸膛急切道:“皇上可是被贼人刺伤,这得赶紧处理。”
献文帝垂头,发现方才抱着陆盛时外裳被他流出的血染透。
浸血的衣裳被夜风一吹,变得湿冷,他缓缓摇头,沉声道:“朕无事,去看看太子。”
曹方跌跪在地上狂哭,被赶来的陈太医大声呵斥方才变作抽抽搭搭的小声哭泣。
他眯着眼睛去看陆盛惨白的脸,忽然发觉这模样和古旭死去的弟弟神色一致,一时又忍不住要放声大哭。
余光中,太后忧心忡忡的走近,因着陈太医正与另一名太医合力处理陆盛伤口,她不好出声,只安静的看着这个孙子。
赵焕茹被太后亲自牵着,也来到近前查看,她不敢看那血淋淋的伤口,便垂下眼,伸手轻晃太后粗粝的手掌,问道:“奶奶,太子会没事吗?”
太后未说话,只轻轻颔首。她便不在多问,只安静的看着被太医包围的陆盛。
因寿宴上突生变故,赵覃父子奉命加强皇宫及京都片区的守卫,将一切安排妥当,想起小女还在宫中,便派了人前来接她回府。
彼时她正随众人一直候在献文帝的寝殿内。寝殿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空气中是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赵府仆人前来接她,她摇头不走,执拗的等着原地。
仆人无奈,只得退居一侧安静等候。
长夜漫漫,她最终熬不住睡倒在太后怀里,直到被太后轻轻唤醒,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惊醒问道:“太子醒了吗?”
太后表情不如之前沉重,道:“盛儿未醒,但太医说过已无大碍。”
她转头看向被派来接赵焕茹回府的仆人,道:“此时夜深,未免奔波,便让你家小姐睡在我宫中。”
仆人颔首称是,转身离去。
献文帝见太后一脸疲态,亦是心疼不已,上前道:“盛儿已无危机,母后还是早些歇息。”
太后年纪大了,疲惫的点头道:“嗯,是有些累了,这里.........”
“母后放心,朕会让太医都守在这,不会出事的。”
太后这才放心的牵着赵焕茹离去,出门之际,赵焕茹回头,发现陆盛安静的躺着,一点生气也无。
皇宫一片混乱,东宫亦然,资历老的宫人主动出门打听,只得到太子伤重及刺客身亡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太子寝殿灯火通明,有信佛的宫人跪于门前双手合十祈祷,寄希望于自家主子安然无事。
寝殿侧后方,小黑屋中蜡烛燃尽,最后一点光亮消散,屋内漆黑寂静。
古旭将脸贴在地面上,安静的等着曹方来拉她出来。
等的无聊了,她便伸手去摸前段时日偷藏在床底的小包裹,里面是离开幽都时收拾的换洗衣物和欧阳澜留下的几支朱钗,都不值钱,但她还是紧张兮兮的将包裹藏入床底,也不知在防备着什么。
她等了许久,睁眼熬至夜色消散天欲晓,曹方还是没出现。
又饿又困,实在熬不住了,她便双手扒在地上,试图自己从床底爬出来,但她一动便被床底卡住了。
真是奇怪的很!进的来,却出不去!
第十八章
清晨,陆盛醒来。
曹方及陈太医候在床榻旁,见其睁眼急忙上前查看。
陈太医伸手探向他额头,察觉其体温正常,便收回手,问道:“太子可有何不适?您睡了一夜,巳时醒,倒比老臣预估的要早些。”
陆盛看向四周,知晓自己是在献文帝寝殿过了一夜,未回复陈太医问话,只问道:“父皇呢?”
“皇上如今正在御书房处理事务,吩咐老臣若你醒来及时令人禀报,你伤的重,庆幸不在要害,若那剑再偏上一分便十分危险了。”
陆盛不以为意,他撑着床沿缓缓坐起,曹方见此忙取出靠枕垫于其身后,他寻了一舒服的姿势靠着方才看向陈太医,道:“无碍,我昨夜意识尚存,只是人沉的很,无法睁眼说话,这样却也是睡了一宿好觉。”
他用缠绕白色纱布的手轻触胸口,自嘲道:“以往总睡不好,昨夜睡死过去,如今除去胸口及掌心微痛,精神倒比之前好上许多。”
陈太医轻声喟叹,“无事便好。”
他年纪大了,不若曹方等少年人精神,守了太子一宿,如今精神不济,眼底一圈青色。
陆盛见此,令其回去休息,人走后,曹方上前问道:“太子是先用膳还是喝药?”
一直静静候于一侧的王公公亦上前道:“宫人一直在寝殿外候着,太子将醒,不若奴才先命人将膳食端进来,等用过膳后肚腹温热再喝药不迟。”
王公公是魏山手下,一直伺候在献文帝左右,自昨夜起被献文帝暂时安排在寝殿伺候陆盛。
陆盛摇头,“父皇知我醒来想必正在赶来的路上,此时已过了早膳时刻,不若先喝药,等父皇赶来我正好同他一道吃午膳。”
王公公闻言含笑称是。
寝殿内太子一举一动皆传入献文帝耳侧,他沉思一瞬,终是放下手中奏折道:“他也还算乖巧,朕确实有一段时日未同他一道用膳了。”
他起身,朝魏山道:“摆架乾清宫。”
待一行人行至乾清宫时,太子却又再次睡了过去,献文帝立于床前瞧着他安静的睡颜,王公公躬身上前,轻声道:“太子身体无大碍,但失血过多,精神着实不济,本一直等着皇上,不想实在熬不住又睡了过去。”
献文帝摆手,“无事,让他多睡一会。”
他并未走远,只令宫人将御书房的奏折尽数搬至乾清宫,在离床榻不远的位置坐下办公。
陆盛睡下不久便醒了,他见前方献文帝背对着自己办公,思索一会,径直下床穿鞋,踮着受伤的右脚一瘸一拐的走上前,而后在离献文帝五尺远处停住脚步,低声唤道:“父皇。”
献文帝回身,见他只着一身白色单衣,脸色苍白,不由的微皱了眉头,放下手中毛笔,道:“醒了,那将衣物穿好,同朕一道用膳。”
陆盛无力的笑了一下,上前两步,“父皇是一直在等我吗?”
说话间,王公公领着宫人上前伺候陆盛穿衣,陆盛像个稻草人般任由宫人伺候,忽然,他目光微斜,落在方才被献文帝打开置于一侧的奏折上。
奏折前日便被官员递了上来,其上所书全为批判一名叫孟殊的五品官员于京都为非作歹,强抢民女,霸占他人祖上老宅等事迹。
罪行累累,但不至死罪!
孟殊为孟家旁支所出,他虽无甚本事,但因孟捷缘故亦在朝中占有一袭之位。
献文帝知晓陆盛瞧见了奏折,他将其拿起正欲问其看法却听见陆盛哼了一声,气怒交加,骂道:“这人也算同我沾亲带故,却是丢人现眼的紧!”
他侧目看去,见他年少的脸上布满怒意与些微窘迫,便失了问下去的心思。
“魏山,传膳罢。”
他将奏折放下,耳边却又传来陆盛咬牙切齿的声音,“他若是犯下重罪才好,一刀杀了方才解气。”
这下,献文帝不由得笑了起来。
两人用过午膳,其间谈话时,陆盛并未刻意讨好,说话直来直去,机灵却又略显莽撞。
献文帝心情不错,偶尔陆盛说错话他也并未责难,末了,有官员前来通报朝政,陆盛便乖顺的躬身辞别。
他坐上软轿离去,放下轿帘,他伸手探入衣内,指腹温热,正是鲜血从伤口处溢了出来。
看着指尖鲜血,及掌心白色纱布,他表情沉静,却又突然皱起眉头,撩开轿帘催促宫人道:“快些走,本王要尽快回东宫。”
他方才同献文帝说笑时还十分精神,此时却显得有些孱弱,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的,像是两个人。
曹方不知他为何着急回东宫,却也瞬势催促轿夫快些赶路。
一行人回到太子寝殿,软轿落地,陆盛被曹方搀扶着走了出来,东宫宫人早早候在寝殿四周,此时皆恭敬的跪地行礼。
他却理也不理,挣脱曹方的搀扶,一瘸一拐的朝寝殿侧后方小黑屋走去,眉目微皱,表情严肃的有些怪异。
来到古旭床榻前,他半跪着附身朝床底探去,见着被卡在床沿下灰扑扑的古旭时,他愣了一瞬,随即捶地大笑,“你还没出来啊!”
古旭被卡在床下,又闷又热,身上被汗水打湿,十分黏腻,她听见陆盛在笑,便开口唤道:“拉我出来。”
“你自己爬出来。”
“出不来。”
陆盛支着腿坐在地上,抱着双臂,斜着脑袋道:“反正我不会拉你,你自己出来。”
古旭见他如此,便也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陆盛却又不满意了,他将脸贴着地面,问道:“你怎么不求我啊!”
古旭不吭声。
陆盛皱着眉头,吼她,“你说话。”
古旭‘嗯’了声。
这一声又细又轻,像是蚊子哼哼,陆盛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说话是吧,那你就在下面待一辈子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古旭见他真的走了,也不着急,反是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因着曹方之前答应过会来拉她出来,她便很是安心的将下颌靠在冰凉的地面上睡了过去。
陆盛出门后,察觉自己胸前血迹晕染开来,想来是方才又笑又怒,胸腔振动导致。
此时,他也不在勉强自己,命曹方蹲下将他背至寝殿,唤来陈太医帮着处理伤口,换上干净纱布。
陈太医察觉他心神波动,便新开了一副安神药,嘱咐他静养又亲自候着他用完药膳方才离开。
药膳含有催眠作用,他躺在床上,想起什么,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曹方,你不许…’,声音戛然而止,曹方闻言急匆匆赶了过来,隔着帷帐唤他。
“太子?太子?”
未有回应,他也不敢掀开帷帐查看,只静静的退了开去。
下午时分,赵覃领着小女赵焕茹亲自来东宫拜谢,宫人将人领至阁楼休息,随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太子脾性向来是极差的,若是被人从睡梦中唤醒,少不得一通责难。
于是几经思索,宫人歉然上前道:“赵大将军,太子伤重将将睡了………”
“赵大将军,太子知你前来定是十分高兴,奴才这就去通报。”
一道清软动听的男声突然插入,年长的宫人回头,见说话之人是太子身侧内侍之一,名唤李成年。
他声音十分好听,相貌却并不出众,平日里沉默居多,不若机灵嘴碎的曹方惹眼,不想此时却是突然插话进来。
年长的宫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十分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只见赵覃温和的笑了下,道:“无碍,老夫知晓太子心意,却也不好过多打扰,便在此处候着罢。”
赵焕茹闻言,领着礼盒,乖顺的坐回椅子上。
半个时辰后,赵家仆人来报,在赵覃身边耳语几句,赵覃沉思片刻,朝宫人一笑,道:“今日府中突生事端,要出宫处理,改日再来拜谢太子。”
他起身要走,赵焕茹静坐不动,只是嘟着一张红润小巧的嘴撒娇道:“父亲,太后奶奶让我在宫中陪她,我便不回去了。”
赵覃对这嫡出之女十分疼爱,闻言慈爱的笑道:“太后既让你陪她,那你此刻静坐不动可并未赶去慈宁宫?”
赵焕茹撇开眼,闷闷不乐道:“父亲事忙,可女儿却是有时间的,我要在这等太子醒来。”
赵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道:“也好,但你可不得叨扰太子,必定得等太子醒来才可去道谢。”
赵焕茹见父亲许可,便弯了嘴角,甜腻一笑,颔首道:“女儿晓得。”
赵覃走后,宫人怕赵焕茹无聊,便令后厨做了许多点心端上来,赵焕茹吃了一个觉得有些腻,便放下不动。
她初时还乖顺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不多久,便再也坐不住,起身问道:“太子在哪呢?我要去瞧他。”
宫人迟疑,李成年却上前道:“奴才领小姐前去。”
将人领至太子寝殿,李成年候在门前不动,只垂头道:“太子如今正睡在里间。”
话落,赵焕茹便一手拎着礼盒,一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屋内一名宫人也无,寝殿内十分安静,赵焕茹将礼盒放下,走至床榻前,凝着那淡青色的帷帐出神,但她未思索多久,便毫不迟疑的上前撩了开去。
陆盛睡的正沉,眉目舒缓,一派平和模样。
赵焕茹双手撑着下颌靠在床沿上瞧他,见他眉目精致细腻一时忍不住探手摸去,陆盛却在此时突然惊醒,一把捏住她的手,大声呵道:“我抓住你……”
话语顿住……
陆盛见是她正欲松手,赵焕茹却温婉一笑,道:“是啊,你抓住我了。”
陆盛闻言,也不知怎的,反又紧紧捏着她手腕,甚至十分惬意的晃了几下,邪气一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
“昨夜可有被吓着?”
赵焕茹迟疑一瞬,随即摇头,“我不怕。”
“嗯?”
赵焕茹有些窘迫,答道:“我父兄在,不怕。”说完,又补充道:“还有你啊,你也在的。”
陆盛便十分满意的笑了,他笑起来是十分好看的,嘴角肌肉朝两边扯动,未有梨涡却也十分动人。
他瞧见被赵焕茹丢在远处的礼盒,便仰起下颚道:“你给我带的什么?”
赵焕茹这才想到自己还带了谢礼,忙回身去取。
谢礼是两盒棋子,黑白两色,通体莹润触感温滑。
陆盛抓了一把白棋握于手中搓弄,赵焕茹探身上前,正要解释这两盒棋子来源,却见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紧攥着自己,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睡了多久?”
赵焕茹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只老实答道:“我是末时五刻来的,候了你大约半个时辰,如今应该是………”
她话未说完,只见陆盛一把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盒,朝门外大声喊道:“曹方!”
李成年闻言推门而入,躬身道:“太子可是有何吩咐?曹公公不在,若有事让奴才代劳便是。”
陆盛表情极其严肃,只问道:“他去哪了?”
李成年迟疑一瞬,终是恭敬答道:“奴才见他朝寝殿侧后方走去,想是去找小旭姑娘了。”
第十九章
小黑屋中,曹方四肢着地,探头朝床底看去,唤道:“小旭,小旭!”
古旭并未作答,因着床底略显昏暗,他取出火折子点燃,在摇曳的火光中,他见着古旭贴地睡的脸色通红,不由感慨道:“做个傻子真是不错,这样都能睡着。”
但一直睡在下面也不是个事,时间久了不免腰酸背痛。
他曲指敲了敲地面,准备将古旭唤醒,“小旭,醒醒,别在这下面睡了。”
古旭本便睡的不好,很快被他唤醒。
她睁眼瞧见曹方铜铃般大的圆眼睛从床沿下方透进来,衬着火光,怪异的可怕,不由的被吓了一跳,惊慌中欲抬头后退,脑袋却狠狠的撞向床底的硬木板。
这一下,她彻底清醒过来。
……………
被曹方用力从床底拖出来后,古旭二话不说,脱了鞋和沾满灰尘的外裳,跳上床在上面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伸展筋骨。
曹方见古旭在床上打滚,全身肉呼呼的,觉得她很是可爱,便忍不住坐在床沿上道:“小旭,你这样好像猫呀。”
古旭面朝他躺着,虽然在床底她一直处在半昏睡状态,但睡眠质量不佳,此时稍显困乏,不由的张嘴打了个又长又轻的哈欠。
曹方见了,又道:“越看你越觉得你像小猫,你叫一声好不好,就像这样,喵……喵…啊!”
曹方将将‘喵’了一声,便开始抱头鼠窜。
陆盛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块墨色砚石,方才,他便是用这个打的曹方。
屋内稍显昏暗,陆盛脸色不是很好。
他走近几步,立在抱头缩在地上的曹方以及还未反应过来的古旭面前,一会看曹方,一会看古旭,最后把手里的砚石朝地下一扔,指着古旭问:“是你让他拉你上来的?”
他语气轻缓,不急不怒,眉梢微微上挑,似乎只是在问一件寻常之事。
古旭并未让曹方拉她出来,是曹方主动营救,但她摸不透陆盛此时心思,便谨慎的闭嘴不答。
她垂眸看向被陆盛扔在地上墨色砚石,觉得这玩意挺有分量的,要是砸在自己头上是什么样子呢?
她这般想着,又移开目光去看曹方。
曹方双手抱膝缩在角落,眼泪鼻涕直流,模样很是猥琐。他后脑勺上被砸的那块已经肿了很大的一个包,看着有些恐怖。
这时,陆盛再次走近,人几乎是贴着躺在床上的古旭了,他眯着眼睛,轻言软语道:“是不是你让他拉你出来的啊?”
两人离的如此之近,古旭眼前光亮尽数被他细长的身子遮掩,闻言下意识的点头应答。
陆盛见古旭点头,神色突然狰狞起来,也不知他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幅模样。
他似乎气的不行,躬身拾起地上那块砚石便想朝古旭砸去。末了,见古旭肉敦一个,又怎么都下不去手。于是伸手一指床底,命令道:“你现在给我爬进去。”
那下面又黑又闷,古旭才不会再进去,于是梗着脖子道:“不去!”
陆盛本便在盛怒的边缘,如今古旭又同他顶嘴,他一下爆发开来,拎着古旭的衣襟便要将她重新塞进床底。
赵焕茹一直立在门外安静的瞧着,见此,抬头问候于一旁的李成年,伸手一指古旭,“她是谁?”
李成年沉默片刻,答道:“她…是东宫的客人。”
赵焕茹回头去看,却见陆盛已然同那少女撕扯扭打开来,两人打起架来像是不要命般,谁也不让谁,很快两人脸上便都开始挂彩。
有这般对待客人的吗?
她皱眉踏入房内,在两人身后唤道:“太子哥哥?”
陆盛带伤同胖墩古旭扭打,应付的十分勉强,无法抽身回应赵焕茹。
赵焕茹沉眉不郁,小跑着上前,正欲伸手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身后却传来少年看热闹的嬉笑声,“唉,我还以为你正躺床上养病呢?不想却在这同人打架!”
赵焕茹回身看去,见一高一矮两名少年立于门外,个头稍高的那名少年略显沉默,表情平淡,另一个头稍矮之人面上表情则要丰富许多。
她收回手,矜持的同他对视。
孟泽言大步上前,走至她跟前,突然伸手一点她眉心胭脂色,道:“你昨晚却也是命大。”
他举止着实轻浮,赵焕茹不由得后退半步,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
腰腹突然被人环住,她侧目望去,只见陆盛单膝跪在床榻上,正一手环住她,朝孟泽言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呗!”
孟泽言打量着床上三人,“以为你伤的甚重,不想还有力气打架。”
他伸手一指缩在角落目光警惕的古旭,开始质问陆盛,“昨日,你可是说让我不要同傻子计较,可你此时却亲自欺辱一个傻子,堂堂太子,言而无信,丢不丢人。”
傻子?
赵焕茹一惊,回头看向古旭,暗自打量着。
此时,陆盛松开环住她腰腹的手,从床上跳下,立于孟泽言跟前,一张脸几乎快贴到对方脸上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
他伸手指向侧脸被古旭抓花的地方,“没瞧见我也带伤了吗?”
话落,他突然笑了起来,脸上阴狠之色一闪而逝,“她这人,你有本事打她,她就有本事打回来的。”
孟泽言讥笑,“骗鬼去吧,谁信你啊!”
随即,他话风一转,目光落在陆盛胸口处,伸手一戳,“我见你精力极好,也没受多重的伤,昨夜怎突的晕了过去。”
陆盛朝后退却,躲开他作乱的手,鄙夷道:“要不让人朝你胸口戳一剑,你试试是晕还是不晕。”
孟泽言咬牙,讽刺道:“得!就你行,英雄救美,好生威风。”
陆盛双手抱胸,垂眸看他,“你来就是说这些的?”
他看向立于门口并未进入的百里虞扬,又将目光落在孟泽言身上,“我道不知这东宫何时变做你们想来便来,想去便去的地方,连一声通报也无。”
孟泽言向来猖狂惯了,何曾被他这般斥责过,正欲回话,百里虞扬却缓步进屋,行至陆盛跟前,附身行了一礼,温声道:“今日课间,众人谈起昨夜之事,十分担心你,便让我同泽言一道来看望太子。”
陆盛轻声哼笑,“倒是劳烦你们了,我无事,但还需静养一阵,倒时自会去文华殿报道。”
赵焕茹本在打量古旭,闻言,抿嘴上前。她躲在陆盛背后,伸手轻轻扯着他袖口,“太子,你的伤?”
陆盛本能的去摸脸上被古旭抓挠的伤口,抬手却见掌心纱布被血浸透,猩红一片。
想是方才同古旭扭打时,被她所伤。
他身为太子,前几日背部鞭伤方才好却,如今胸口又挨了一剑,手脚掌心皆被利器所伤,实在是有些窝囊。
寻常人受伤也未必如他这般频繁!
他沉下脸来,却也并未朝古旭发作,只将手置于身后,不让孟泽言与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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