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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北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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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相信宫南枝是爱自己的,可是,他要的是更加纯粹的爱,毫无保留彻头彻尾的爱,而不是跟别人一同分享,被切割了的爱。
  这不公平,一颗完整的心,理应换来同样一颗炽热纯粹的真心。
  与其说不相信,不如说一直在逃避,不愿去想这些事情,今天被檀香这样血淋淋的戳破,嫉妒,愤怒,痛苦几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风春莫长舒一口气,爱的越投入,便是越卑微。
  “公子你不知道吧,在你忙着应对大皇子的时候,你的心上人,正跟白峥相谈甚欢呢。”从未见过这样的檀香,近乎疯狂般嘶吼出这一句话,仪态全无,更别提以往一直保持的优雅淡然。
  方储信不知以何种心情送走的檀香,如今就连他也要恭恭敬敬唤她一声“檀香郡主”,一夜之间,身份天翻地覆。
  “姑娘不是那种人,少主别听檀香挑拨,她也是情急乱说话,没了顾忌。”方储信见他一直闷不作声,知道檀香那些话入了耳,心里也是恼怒。
  这两人本就一路波折,好不容易处在一起,前途也是坎坷一片,大皇子幽禁牢狱之中,二皇子英年早逝,死于战乱,能当得起大任的,只剩下三皇子风春莫,风皇为了扫清一条直通帝位的净土,当真煞费苦心。
  就连一直辅佐自己的人,也能下得了狠手,真不知道莫琊老将军,心里是何想法。
  可是他偏偏更懂得为君之道,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将那抱走的女婴找了回来,或者说,他一直就知道檀香是莫将军的女儿却不着急将她找回,任由她委身在梨花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让机缘巧合发生,让自己的儿子风春莫收留了檀香,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补偿那莫琊将军。
  成就一方美谈,让莫琊恨不能,放不下,活活咽下这口气去,说到底,他是算定莫琊忠心大于亲情,檀香,便是他补偿莫琊的,不出意外,等风春莫登基之后,檀香便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登皇后宝座。
  莫琊便是想当然的国丈,军权在握,更好的辅佐自己的儿子,风春莫。
  一文一武两大势力,宫相于公于私,都会对新皇忠诚,北朝的江山,固若金汤。
  风阳的手段,向来让众人猜测不到。
  李修晋升为太傅,与杨广贞并级,风北墨虽然下狱,却并无明显证据表明杨广贞有反意,这样一个老奸巨猾的人,关键时刻总能保全自己。
  杨倾城也成功从大皇子府抽身出来,回了娘家。
  众人唏嘘,树倒猢狲散,老狐狸算得最精明。
  莫雨及几个婢女留在了大皇子府,府外官兵全都换了人马,由禁军调配。
  就连那乳娘,都是风皇从宫中重新挑选送去的,明面上说是为了照顾小世子,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怕有欲孽,防着呢。
  李修之子李元破格拔上来,顶替李修原职,做起了翰林,可见风阳对他们父子二人的倚重,太傅与翰林乃是与皇上最亲密的存在,最隐秘的事情皇上都会交由这两位来执笔,密封之后传给下人,中间不假他人之手。
  一眨眼的功夫,宫南枝便又睡着了,窗户上那只懒猫,跟着打起盹来,房里的水仙花开得煞是悠然自得,不急不慢,墨绿的叶子挂着几颗新浇的露水,如今天气不凉不热,正是一年之中最适合的季节。

  ☆、半是真相的真相

  君庭府布景极为雅致; 都是风春莫亲手督办; 如今又新赐了太子府,不知风阳安的什么心思。
  日上三竿,那懒猫都饿得起来寻吃食,宫南枝却还在跟周公相会; 几日的昏昏沉沉,旁人不知道,可是自己有了小莫三; 怎么这般嗜睡。
  风春莫看着床上那人; 心里不由得一松,好看的黛眉轻轻挑起,垂下的眸子安然好似初生婴儿; 嘴里不时嘟囔几句; 含糊不清。
  约莫着她是渴了; 风春莫起身去桌案上倒了杯水,再回到床前坐下的时候,几个无比清晰的字传入耳中; 顿时愣住,穿心而过的利剑比不过此时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他将水放下; 给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碎发; 转身离开了。
  风吹起; 柳枝轻荡,搅碎一池安宁。
  丹唇微启,她说; “白峥,等我。。。。。。”
  后面的字大抵是没听得清楚,可是这几个字却已经让他不知所措,无法面对,黯然神伤仓皇而逃。
  宫南枝摸着看不出来的肚皮,心里也是憋屈,从未见过他这样忙过,竟然几日不回府,明明近在天边的两人,此时却远的从未有过的疏离,就连小莫三的消息,都没能亲口告诉他。
  府内的人一如既往对她礼遇周到,唯独一件,好像她去到哪里,身边总会跟着几个下人,唯恐她走丢了一般。
  宫南枝本就聪明,只是不愿多想,如今府内俱是古怪,她都不愿意再欺骗自己。
  于是趁月黑风高的时候,悄悄蹲守在一棵榆树上,不是正院的榆树,而是下人院中的榆树,绿叶繁茂,一串串的榆钱散发着清新的香气,肚子便忍不住饿了,咕噜了几声后,宫南枝轻轻摸了摸,低声道,乖,小莫三,再吃为娘就成猪了。
  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扒墙角,听个八卦而已。
  果然,熄灯之后,这些女子们便开始了漫长的八卦生涯。
  先是一个声音道来,“哎,你们这几日没觉得蹊跷吗,殿下竟然有三日未回府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殿下如今被封为太子又赐了新府,太子府,自然无分身之术了。”
  “对啊,如今风皇最为倚重咱们殿下,大小事宜都事必亲躬,都说风皇身强体健,却着急将皇位传给殿下,真有此事吗?”
  “这等朝廷秘史你也敢翻到桌面上来讲,当真不知死活了。”压的极低的声音,宫南枝摒心静气去听,按捺住心中的澎湃,他已经被封为太子了,比自己预想的要快得太多。
  册封太子之后,还有多久便要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宫南枝摸肚子的手不由得放慢了速度,面上也不再清风霁月,瞬间换成了愁云满布。
  整个北朝,谁不知道宫相之女已经嫁给了南国夜皇手下得力干将,白峥。
  那么现在出现在君庭府的宫南枝,又以何种身份自居呢,一直自欺欺人,逍遥快活以度日,不想从今日起就要打算打算了,将来如何跟莫三相濡以沫,纵横江湖。
  以她对风春莫的了解,这皇位,她是不会要的,为了自己,何况从小没见的他对这宝座有多么动心过。
  “都小点声,嘴巴严一点,明日里伺候,可别说漏了嘴,虽然殿下没有下过命令,可是管家提醒过我们好多次了,可别出了岔子,惹姑娘不高兴,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知道了知道了,云姐姐,你快说说,我们都好奇的很呢,殿下为什么不让我们说出他已经被封的消息,你可知道府里下人们都多开心,自家主子突然高升,多么大的恩宠,还有还有那郡主。。。。。。”
  “还说,就你最让人不放心,这才没让你去伺候姑娘,你不想想姑娘是什么人,那是殿下心尖上的人,捧着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姑娘毕竟名义上是南国妇人,当年她委身于南国白峥,想必有什么不得了的内情,自古以来,你见过哪个帝王迎娶过已嫁之女,若是一般的姬妾也就算了,没名没分跟着殿下也觉得是至高荣宠,可是姑娘的品性,断然不会如此卑躬屈膝,让别的女子凌驾于自己之上,看自己心爱的人宠爱她人。”
  “云姐姐,那姑娘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瞒着不成。”
  宫南枝暗笑,这小姑娘当真心急口快,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没名没分跟着风春莫了,难不成带着小莫三远走他乡,那些名义上的称呼算的了什么,只要他真心对待自己,一生只爱一人便可,位分于几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没有人知道殿下心里怎么想的,所以你们都消停点,不要失了分寸,能瞒一时是一时吧,总归要殿下自己告诉姑娘。”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走到哪里都跟着几个人,真真是把自己看严了,自己竟是这样小气的人,吓得别人都不敢妄言了。
  宫南枝揉揉腿,将要起身,想听的已经听到,终究没忍住,撸了一串榆钱,入嘴的时候,果然是满嘴清香甘甜,身子不重,从树上跳到墙上的时候,没料到那懒猫居然卧在那里偷窥。
  一脚踩在它尾巴上,疼的发出渗人的猫叫声,大半夜里听着心里慌得很。
  “嘘,不怪我,你说你躺在哪里不好,非得靠着这榆树,对不起了,明儿我给你炖条鱼吃,好了好了。”宫南枝捋捋它的尾巴,心里愧疚不已。
  房中下人还在私语。
  “那郡主呢,她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恩赏的太子妃,若是让她知道,指不定怎么闹上一番呢。”
  “对啊,听说还是莫将军遗失的女儿,娘家强势,想必殿下也是难办。”
  “据说,这郡主清瘦可人,原本就跟殿下相识,好像还曾经好过那么一段呢。”
  “又嚼舌根子,小心撕烂你的嘴,这种话能说出来嘛,当真没大没小了,既然知道二人相识,就最好装聋作哑,出头的鸟儿,总是第一个被猎杀。”
  “是,云姐姐,这不是私下里说吗,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就好,以后做事,注意分寸,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肚子里过两遍,没有主子的命,别得主子的病。”
  那只猫还在呻吟,宫南枝倒也没听到他们后来的话,只以为风春莫瞒了自己已为太子的事实。
  从没觉得君庭府的夜色这样迷人,晚风拂面,说不清的怡人香气掠过唇边,嗅起来放佛沾染了那蜜糖,甜丝丝入骨,偶有的虫鸣鸟叫,胸中的闷气顿时一扫而空,在这样的一种境界里,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呢。
  若还是有,那便是自找没趣了。
  这几日不知道风春莫抽的哪门子风,竟叫子夏和冬青带着肉肉过来了,主仆三人重逢千言万语太多愁绪。
  冬青委屈的看着宫南枝,双手紧紧搂着她,原本的刀伤经过细心调理加上粉遮,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却还是露着些许红色。
  子夏看上去稳重一些,含蓄的笑着,笑容里跟年少时候的无所畏惧不同,“好了,冬青,你都吓坏小姐了。”
  宫南枝自然惊喜,拉着她俩的手看了一遍又一遍,“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肉肉这胖墩,都被你们喂成球了,毛色倒是光滑新鲜了不少,小时候昰只黄鸟,怎的现在变得如此花里胡哨,尾巴都出笼子了,不好看不好看。”
  谁知那鸟突然啄她一下,似是不屑,“不好看不好看不好看。。。。。。”竟是只学嘴的鸟,宫南枝笑起来,将笼子搁在窗户边。
  “危险,危险。。。。。。”这鸟又跟着说了几句,原是那只懒猫也靠着窗户,这鸟怕被吃掉吧,当真聪明的很,“好了,这猫又好吃的,断断不会吃你的。”
  “小姐,你都回来这么多日子了,怎么不回府去,老爷夫人都惦记你,再说,这君庭府。。。。。。”
  “冬青,你不去看看下面炖着的笋烧野鸡,今年的春笋,头一份,殿下专门吩咐了人送来的,其余人还不曾得。”子夏打断冬青将要说的话,似乎有些不悦。
  “是,知道了,子夏小姐。”冬青假模假样行了个礼,却被子夏嗔笑着撵走了。
  “你为何不让她说下去,子夏,真有点姐姐的风度了。”宫南枝看似无意的逗弄着肉肉,起身来看着许久不见的子夏,这两人从小跟着自己,脾气秉性都熟识,方才子夏急于阻止冬青,想必也是昨夜里听到的那事。
  “你们是怕我知道他已经成为北朝太子的事吧,子夏,所以都瞒着我,就连他,也不敢对我讲,怕我多想,宁可假装忙到天昏地暗,也不回府,因为怕对我说谎,所以选择避而不见。”
  “不是,小姐,殿下对你的心天日昭昭。”
  “子夏,这么多人都瞒着我,对我好,让我不去想,可是子夏,我耳不聋眼不瞎,越是遮掩,我便越想知道,连下人都只道的道理,我怎么能不知道,怎么会如此不知好歹,他这样为了我去算计,去委曲求全,我如何闹得起来。可是,不该的是,你跟冬青不该瞒着我的,我们是什么人,胜似亲姐妹的人,难道也要这样吗?”
  宫南枝一开始还没这样激动,说着说着情绪便不受控制了,预期愈发咄咄逼人,连日里受到的冷落突然爆发了一般,一腔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你们更喜欢哪一对呢

  ☆、杨广贞为女

  子夏听她说完; 心里暗叫; 还好她没有知道太子妃已有人选,要不然,此刻情景,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小姐; 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只是; 殿下真的为你隐忍太多; 他也是害怕你这个时候听信了歹人的挑拨,心生嫌隙,所以才将我跟冬青遣了来; 也是再三嘱咐; 不能惹你伤心; 小姐,这天底下的男子,有几个能做到跟殿下这般; 就连那。。。。。。”子夏硬生生收了嘴,不知道为何; 今日真的有些情难自控; 看着宫南枝失魂落魄的神情; 知道她将许多心事藏了起来,这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所以才这般无所顾忌。
  “子夏; 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这几日每到深夜,我总觉得现在的他那样陌生,从前的那人无拘无束,吊儿郎当,全世界好像只有我,可是,现在不同了,当他回来的那天,身披战袍,眉目坚韧,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他,浑身热血,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份自信,子夏,我是真的很乱,尤其这几日他对我的避而不见,你们来了,他以为这样对我是一个交代,一种安慰,算了,就这样吧。”
  宫南枝原本激动想要告诉他们小莫三的心情,顷刻间犹如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冰凉刺骨。
  肉肉自顾自吃得开心,丝毫没被这俩人影响,看它对美食的喜爱,真是没辜负肉肉的名字和体型。
  “傻瓜。”宫南枝塞了片栗子糕进去,肉肉抬起头来,爪子蹬在上面,回侃一句,“傻瓜,傻瓜,傻瓜。。。。。。”
  真真是聒噪,谁能想到从前一言不发的肉肉如今也变得这样惹人烦躁。
  北朝局势暂稳,朝中大臣也已经明白他日新君是谁,各自懂得养精蓄锐,也不再翻江倒海了。
  杨广贞接连几日称病,这头一天上朝便给了风皇一个惊天地的消息,他杨太尉要辞官告老还乡了。
  还没等着被风皇处理呢,自己到先想好归宿,唯一的条件,便是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杨倾城能够找个好人家。
  说着,竟还当众拿出一份和离书,居然是风北墨盖了印章的和离书,有了这份手书,那么杨倾城跟风北墨便再也没有瓜葛,堂堂太尉,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要自请辞官,低三下四为女儿谋得未来出路。
  而他的未来女婿,竟然选了屈然,朝堂之上,风春莫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抗拒,这只老狐狸安的什么心思,真是绝妙。
  屈然跟随风春莫十几年,地位身份不言而喻,往后的荣华更是不在话下,杨广贞看着英姿雄发的屈然,心中不免有些遗憾,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大势已去,只能凭借着自己残存的势力,为倾城找个好人家,起码,让她衣食无忧,性命无碍。
  屈然握紧佩剑,他是唯一被允许带剑上朝的臣子,灰白色官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精瘦的身形,他看着风皇,那人装作细细思虑,精明的眼神却斜拉拉看向风春莫,似乎这个决定不应该由他来下。
  “儿臣有异议。”风春莫提步上前,他没看屈然,却知道屈然从小的心思,每次入宫学课,屈然总是靠在长廊尽头等着他,与其说等着他,不如说等着下课的她,风桐。
  只是风桐性子高傲,彼时眼里只有那夜月笙,何曾将他屈然看在眼里,现下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头,白音那个女子,岂能容得她分了夜月笙的爱意。
  “哦,说来听听。”风阳将后背直了直,耐人寻味的看着风春莫。
  “恕臣冒昧,太子殿下实则为臣进言,为臣所想。”又一个人站了出来,此人正是方储信。
  风春莫皱紧眉头看他,“方叔你出来做什么。”
  方储信却像没听见一般,犹自对着风皇说道,“启禀皇上,臣从很久之前便倾心仰慕杨太尉之女杨倾城,太子殿下知臣心思,自然是要出来阻拦的,还望皇上成全,成全我的苦心。”
  “哈哈,好一番苦心,当真你对杨家小姐爱慕已久吗,若真是这样,不如朕出个主意,你跟杨太尉商量一下,若是他愿意将爱女嫁与你,朕便做了这个媒人,成人之美了。”风阳看上去十分感兴趣,竟然爽朗地笑起来。
  对于杨广贞,一直没有处置,第一是没想到如何处置他,第二则是考虑到他官职太高,甚至可能牵连到他朝事宜,不能妄下决断,如今他自己提出告老还乡,这倒是令风阳想不到的。
  仔细思量,也许这个主意,未尝不可。
  “难得有人这般把小女当做宝贝,方将军,那我们,就这样定了吧,以后,还望方将军能够善待小女,不计前嫌,老夫定当感激至极。”杨广贞并没有多说,就像他料定一般,至少,都是风春莫的亲信,这便足以。
  “只是,小女虽然是二嫁,老夫却不愿她悄无声息进了方将军府中,被人瞧不起。”
  方储信知道其中利害,只是这种决定,还是要由坐在上方那人来裁决,故而施礼道,“全凭皇上裁决!”
  “好,如此甚好。”风阳看着座下的局势,杨广贞如今已有六十有余,杨倾城是他膝下唯一爱女,更是老来得子的,早先几年杨广贞也是一名武将,征战沙场,后来却不顾众人阻拦,弃武从文,短短几年便青云直上,背地里不少人说他靠上了大树,好生乘凉。
  凤阳却不这样想,能靠的上大树那自然是他的优势,关键是在大树底下居然还没被埋没成一株杂草,日益壮大,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杨广贞有个好妻子,岳父是前朝太傅,官居高位,岳母家里也是书香门第,他一个偏远地方来的小官,居然能在几年内坐到太尉的官职,你说纯粹靠的是他岳父,这怎么可能。
  只是一个人有时候想要得到的太多,往往会跌落的惨烈,风阳不想赶尽杀绝,这是他的手段,“倾城也算朕看着长大了,怎么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呢,方将军,将倾城赐予你做正妻,你可有异议?”
  明面上征求方储信的意见,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臣叩谢皇恩!”
  屈然有些呆愣的看着方储信,事到如今也不敢相信是他为自己挡了一刀。
  “方叔,你为何要这样!”两人簇拥着风春莫来到池边,沿池缓步,水中的荷叶已铺开叶子,偶有的露水打在上面,调皮的动来滚去。
  风春莫忽的转身,“你以为如今的我连你们两个都护不住吗?区区一个太尉,更何况一个谋逆的失势太尉,有什么好顾忌的,方叔,如果你现在想反悔,我可以为你再去跟风阳谈,你断不可逞一时之快。”
  “万不可,殿下,你现在身份尊贵,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北朝往后的日子都靠你呢,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你肩上的担子,是整个北朝百姓的安危,是整个北朝的兴衰,至于我,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屈然还年轻,大可不必断送自己良好前程。”
  方储信好言相劝,内心也不再有太大波澜。
  “方叔,我,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这样做,我会一辈子内疚,我知道你对檀香。。。。。。”
  “如今她的名字不是你我能叫的了,屈然,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不必心生杂念,这样的结局,对你我来说,真的不能再好了。”方储信也知道屈然的心思,二人皆沉默不语。
  风春莫狠狠一拳锤在树上,惊了的鸟扑棱棱乱飞,扰的一池碧水颤抖不已。
  “方叔,有句话我一直没问你,为何,连你也是他的人,既然你是他的人,为何你不让他成全了你!”
  此话一出,那两人皆是一惊,屈然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储信,半天嘴都没有合上。
  倒是方储信,很快平静下来,他倾心辅佐的少主,现在真的是长大了,羽翼丰满,眼光睿智,看东西更加明白深刻。
  当年他是使了一些手段别被招进去的,也是第一批被风春莫信赖的人,比起其他苑主,风春莫待他更像亲人,一口一个方叔叫着,比他那皇帝老子更亲,这也是他一直尽心尽力,不辞劳苦赢得的结果。
  “殿下,你非得让老奴说的明明白白吗,那我跟你说,我的确是奉皇上的密诏暗中辅佐于你,助你建立八大庭院,收揽民心,聚集兵力,除此之外,我还负责跟皇上传递你的所有消息,包括生活上的,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也不想去探究,皇上的密诏,我必须执行,可是,殿下,老奴对你,却是用了心的,老奴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对檀香有心思,既然错了,及时纠正还是来得及的。”
  “你说什么呢,方叔,殿下他不是这个意思。”连屈然也听出风春莫话里的含义,可是方储信偏偏这样误解,或者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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