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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北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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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没有无端的缘分,李兄还是不要随便讲缘才好。”宫南枝顶了回去,想当初在南国皇宫的际遇,真的是不愿意再提起。
  风春莫落难,自己被困宫中,夜月笙又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说爱也说不爱,谁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自己生了场大病,倒也明白了不少道理,世上真正对自己好的人,真的莫三算头一个,其他人,除了爹娘,还能有谁呢。
  冬青脸被毁,子夏清白玷污,宫相府嬉闹不如以往,爹娘更是对自己没有了任何要求,莫将军膝下的儿子,如今只剩下莫秋北和莫冬雷接替他的任命,继续守护在北朝边疆,继续保家卫国。
  十几年的亲生父子,如今的养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便是需要以礼相待。
  “我叫小桃,你可以叫我小桃,也可以叫我桃子,都行。”她上下打量着宫南枝,眼睛里并无半点唐突之意,看得光明磊落。
  “你这样看我倒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小桃。”宫南枝说不出的喜欢,只觉得这个女孩跟自己分外投缘,入了第一眼的眼缘,不喜欢都难。
  “我在看看这大美人呢,当初救了那呆子,原来爱上的,竟是你这么一个佳人,真的是眼光不错,只可惜,那呆子我瞧着有些痴傻,姐姐你觉得呢?”小桃问的天真烂漫,丝毫没有心机。
  “原来竟是你救了他,如此多谢了,小桃。”宫南枝对她笑道,随即语气一变,“只是,他也不再是我的他,如今的他,早已娶了别的女子,小桃,你瞧的没错,他确实有些痴傻。”
  “我就说嘛,李唐还偏不信,姐姐这样聪慧的人,定不会看上那痴傻呆瓜,近他娶了别人,想必是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了,姐姐莫要伤心,我们掌门同样仪表堂堂,丝毫不输那呆瓜半分,如果姐姐愿意,我倒可以做个红娘,成人之美了,岂不快哉。”小桃说着,仿佛看到了两人如胶似漆的场景,不由得内心火热起来。
  “小桃,休得胡说,掌门的事情,怎么轮到我们说三道四。”李唐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胡说八道。
  

  ☆、再度重逢

  “无妨; 李唐; 小桃天真烂漫,没有旁的意思,只要他不在意,我也不会当真; 只是玩笑话,何苦阻拦。”宫南枝此番已经起身,这些日子一直没再吐; 小莫三还是很体贴娘心; 知道心里苦,便不再捣蛋折腾。
  “姑娘可需要在下帮你把一下脉,看你面色惨淡; 想必里亏; 还是得注意; 这个时节万物复苏,应该是蓬勃有力才对,姑娘这面色; 着实不是正常表现。”李唐欲伸手诊脉,不料宫南枝悄无声息后退了几步; 将手藏在袖中; 面上有些愠怒。
  见她情绪大变; 李唐也是有些吃惊,也不便多问,只道; “若是姑娘不愿,在下也是不能强求的,还望姑娘注意身体,不要自怨自艾。”
  “多谢提醒,李公子,如果没什么旁的事情,你可以走了。”宫南枝不想有人只道她的脉象,隐隐约约怕别人拿着小莫三去要挟风春莫,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听到没有,你可以走了,烦人的家伙,你应该感谢狐狸没把你带走,自己背了个袋子便去云游四方了,害苦了我,非要跟着你回这宗左派,还好还好,掌门钟灵毓秀,要不然,这劳什子我来了做什么,当真无趣,这样每日还能看看美男养眼,也不失一桩美事。”
  “人家的意思是要休息了,你以为你多受欢迎吗?”李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还不快随我捣药,小心哪天狐狸回来,还要重罚你。”
  小桃气得当下一跺脚,还是跟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你这讨厌的呆子,真是可恶!”
  宫南枝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只觉得一个娇俏可爱,一个善解人意,他二人却是只在此山中,山高不知处而已。
  在这山高水长小住了几日,宫南枝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连日里的疲倦都被扫除干净,看着镜子里红润白皙的脸蛋,愈发圆润起来。
  这日里,派里上上下下开始清理起来,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下人们忙着更换花草,茶水,摆件,还有的去张贴喜纸,灯笼,院里的采买也格外热闹,来来回回去了好几趟山外,最热闹的还数易容那边,几个师兄弟围在一起,看上去像春天里的动物,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仿佛在一较高下一般,通常能看到如此情景,必然要有一个异性在场,可是,派里前前后后没看到什么女子出入啊。
  宫南枝觉得大家好像抽风一样,看上去格外别扭,说不出的不对劲来,就连向来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大师兄,此时竟然正在对镜贴花黄,那身衣服好像半个时辰之前刚换的,此消彼长,来来回回又去房间里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消停,发顶的簪子,精心配了玉带,显得格外精致。
  都太不正经了,派里的男子这都是怎么了,春天真是个特殊的季节啊,只能发出这个感叹,宫南枝讶异的看着来来回回的下人,院中的山茶花也没能抵消心头的疑问,这都是怎么了呀。
  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白峥匆匆赶回,扒拉了两口饭便让下人收拾了,指挥着人搬这搬那,格外殷勤。
  这下子宫南枝却好像明白了什么,能让白峥这样失态的,必然是他的心上人,白音。
  难道是白音要回派里,这真的是一件大事了,南国皇后归宁,岂不是要分外精细,这不只是个人的荣辱,更重要的是一个白音,关系到整个宗左派的繁盛景象。
  “白峥,你这是愣头青呀,还不备上些好看的桂花,听闻白音素来喜好桂花,你拿那枝子做什么,还有,山茶花也没用,她不爱这样惨淡的白色,没有福相。”宫南枝点化着他,只觉得分外带劲。
  白峥转身见她,不禁笑道,“你出来做什么,不再整日里闷在茶花苑里了?竟也出来看热闹,娘子,快来看看这块牌匾挂的端正否?”
  宫南枝抬头,红底金字,那字分外眼熟,竟是夜月笙的手笔,“一代名派”熠熠生辉,恢弘大气。
  “当然端正了,这么响亮的称号,你可得保管好了,小心掉下来砸到人。”说的有些没好气,白峥也没在意,继续指挥他们去挂别的东西。
  这架势比起娶亲,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音回派里省亲,自然是把宗左派当做娘家人的,她这样大张旗鼓的回来,想必也是奉了夜月笙的旨意,恩泽众人。
  顺便,来探望一下新掌门,是否一切安好,是否一切还在夜月笙的掌控之中,如今的白音,更要以夫君为重。
  宫南枝吃过饭便一直在茶花苑待着,不愿去惹是生非,更不想让白音知道自己在此,看白峥的回应,怕是也默许这样做最为妥当。
  敲锣打鼓的阵仗一下子让宫南枝想到那日风春莫迎亲的场景,尽管试着不再记起,可是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景,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想到他,接着就是无休止的难受。
  白音选择在这个时辰省亲,也不知道图的什么,山路不好走,还赶不上晚饭,真是可惜。
  后来一想,皇宫里的饭菜多好,谁还看得上这山里人家,宫南枝噗嗤一笑,只觉得自己当真是无聊。
  白音从宫里带回不少赏赐,蜂拥而至的护花使者有的远远望着,有的则是不顾礼仪的靠上说话,好像她还是他们的师姐师妹,理所应当的套近乎。
  之前派里女弟子本就少,何况白音长相秀丽,端庄可人,又是聪明伶俐那种女子,深得苏里和派里师兄弟的喜爱,从小便被宠着,性子上难免有些孤傲。
  前呼后拥的架势真不是盖的,白音有些醉意,仍旧保持着完美的笑意送走了最后一位闲聊者,好不容易只剩下她跟白峥,那人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有些出神了。
  白音走到他身后,轻轻拿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白峥回头,见是她,不禁暖意上来,笑脸盈盈道,“你今日里可真是累着了,我已经叫人收拾了你以往的房间,又放了几束金桂在里头,过会你去休息吧。”
  想着他如此心细,竟然还知道自己爱着桂花,以前的十几年,他何曾这样善解人意,一心只知道修炼,跟师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好似走火入魔一般,如今竟然能有这番心思,着实让白音有些意外了。
  “师兄,近来可好?”白音坐到一旁塌上,随意揉揉自己的腿,就像小时候那般,细腿轻轻抬放到塌上,一手捏着,一边那眼睛细细瞟着白峥,若是以往,白峥早已替她揉按起来。
  派里向来不清闲,当年学艺的时候,何等辛苦,可是白峥总是很贴心的照顾着自己,原以为付出是应该的,谁知道他竟对自己有了男女之心,当真吓她一跳。
  自己对夜月笙早就托付终生,怎么可能接受白峥的爱意,白音是骄傲的,这跟她生活的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见他一直没来帮忙,白音有些拉不下脸来,不禁叫道,“师兄,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哦?”白峥笑道,“有什么不一样了,我还是那个我,你却已经不是那个你了。”
  “你这样说可还是在怪我。”白音低下头去,在她听来,白峥这样说,无非还是对她当时的拒绝耿耿于怀。
  “师妹想多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何况你又没做错什么,如今你贵为一国皇后,我哪能跟从前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一会儿你便歇息吧,我也该走了。”白峥脸色未变,谈笑间不似以往深情。
  白音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是这样的白峥让她很陌生,他对自己的疏离,远远不是以前那番场景,以前就算避着自己,她也能觉察到他的心意,可是现在,她什么的都感觉不到,虽然不应该期待着什么,可人性就是这样自私。
  用句不好听的话讲,那便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里已经有花,偏偏还在意那路边的野草,得之无味,不得,心累。
  下人伺候她沐浴,撒了一木盆的桂花,枝子,玫瑰,还有山茶花,白音从水里拾起一朵山茶花,不禁有些讶异。
  “这反季节的花,派里什么时候这般附庸风雅起来。”她回身问道,那人忙答道,“回禀皇后娘娘,这茶花是掌门从外面请了花匠,专门移植过来的,都是洁白的颜色,看上去格外清丽,所以奴婢才去修剪了一些,味道很好闻。”
  “哦?哪里的山茶花?”白音耐着性子,心里却莫名烦躁起来,又是这山茶花。
  “左边院里便有不少,奴婢就是从这院中折采的,原先花匠也来这里培育过,可是这些花当时不长脸,竟然凋谢了不少,所以花匠将略有残次的花挪到了这院子里,好点的花都留在了茶花苑中,整个派里,最好的院落,遍数那茶花苑了。”
  听到这里,白音脸色已经是极为难看,曾几何时,自己所居住的庭院,百花争艳,芬芳迷人,师傅苏里厚爱,又加上师兄弟的爱慕,往往送来的东西五花八门,白音便找了工匠,垒了一面墙,专门来盛放这些玩物,不成想,今日竟然有下人说,这派里,最风光,最好看的,竟是那茶花苑,真是可笑至极。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失了分寸,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皇后娘娘海涵。”察觉到自己所说之话十分不妥,那婢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音整理了语气,平静的说道,“不必在意,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我之前住在这里,现下也不是派里的人,就算庭院有什么不着调的,也怨不得别人,只是,我从不知打派里竟然有一处叫做茶花苑的院子,你领我过去瞧瞧,起来吧,跪着做什么,真是生分了,都是一个派里师兄妹,不用这么劳师动众的。”
  那婢女只觉得她分外体贴吓人,一时喜得不能自已只差感激涕零了。
  皎洁月光下,那满园的茶花竞相开放,白凄凄一片,淡雅的芬芳,茶花深处还有一处凉亭,高植的茶花竞相爬满亭子,就像月夜里起舞的仙子,姿态优雅。
  院中有人居住,隔着窗户那层明纸,她能看到有个女子的身段倚靠在塌上,似乎在翻看什么。
  白音气血上涌,不会是那个人吧。
  这样想着,一旁的婢女答道,“这姑娘是掌门从外头带回来的,好多人都传言她是未来的掌门夫人,白掌门吩咐我们好生照顾,丝毫不敢出差错,皇后娘娘,您跟白掌门自小一起长大,您可知道这人真的是未来掌门夫人吗?”
  呵呵,可笑,这人竟是未来掌门夫人,那自己是什么,十几年的情分算的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白音只觉得羞愧难当,这种想法,多么龌龊可怜,一方面对着白峥推挡拒绝,一方面又为他有了红颜知己而愤怒不已,难道他应该为了自己守身如玉吗?
  难道他不该为了自己守身如玉吗?
  白音心里宛若千万只蚂蚁在嗜咬,浑身难受的不行,她沉静的问道,“可有听到她叫什么?”
  “从未听掌门叫过她名字,一直都是娘子娘子的称呼,非常宠溺,对了,奴婢好像听到李唐李公子喊过她宫姑娘,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字。”
  宫姑娘,白音嘴里细细品着这个字,还当真是无处不在呢,既然来了,那便别走了。
  翌日,白音起的极早,跟白峥一起用了早饭,又跟着去了易容堂,跟几个师兄弟闲聊了一会儿,不禁回忆起当初在这里学艺的场景,感慨万千。
  “师兄,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今日午时,皇上要亲临宗左派,到时候,会在这里住一晚,以示皇恩浩荡。”
  白峥一惊,第一反应便是会不会是白音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故意试探自己,可是看她的面相,倒不像在隐瞒什么。
  如果夜月笙来了,宫南枝难免不被发现,时间有如此急迫,想必夜月笙一惊在路上了,这该如何是好。
  自己想着找个借口脱身,白音却不知道哪里来的热情,拉着他看这看那,别提有多么新奇,每当自己想要遁走的时候,她总有千万种理由将自己留下,就连尿遁,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刚从茅厕出来,就能看见等待许久却十分耐心的白音的小脸。
  还能怎么样,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师妹竟然这样的耐心,这样的没脾气。
  “师兄,可是有什么事情,这一上午看你魂不守舍,似乎有什么大事没有告诉我,你我师兄妹一场,可不能因为旁的事情生疏了,你说,可是不是这个理?”白音话里话外有着深意,白峥缘何听不出来,却不愿意当她的面说出宫南枝在此的消息。
  “没有,只是皇上要来,我总得派人去收拾一下,不能这样草率接驾,难免落人口舌。”
  “师兄,不必这般紧张,此番皇上过来,全做微服私访,并没有惊动他人,只带了钟南,段飞等人,再就是百人护卫队,你无需太多劳师动众,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也该责罚你胡乱花钱了,你看,为了我来,你全派上下,几乎翻新一遍,已经好生让我不安了,可千万别再兴师动众了。”白音一番大道理讲的头头是道,到让人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一时间,白峥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夜月笙来的时候,正是午膳时间,一大批亲随浩浩荡荡进了宗左派的大门,如入无人之境,傲气的神态竟像不把一众弟子放在眼里的样子,分外嚣张,尤其是段飞。
  之前似乎跟白峥有什么渊源,见了他,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鼻子一哼,眼睛也翻出了天际。
  “白峥,听闻宗左派近日里江湖上不少流言,说是派里弟子经常仗着派里的皇家关系,在江湖上敛财收买人心,更有甚者,烧杀抢夺,侵占他人田园,以此扩撑派里的人脉。可有此事?”夜月笙端着茶水,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
  “皇上明鉴,宗左派向来循规蹈矩,唯皇命是从,断不敢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更何况,师傅在世之时,便有意传给在下,务必凡事以皇权为上,关键时刻,舍小保大,就算拼尽派里最后一兵一卒,也务必守得陛下的天下稳稳当当,如何能够这样道貌岸然,说一做二呢,更何况,皇后娘娘的人品皇上也是知晓的,能培育出皇后娘娘这种人才的,想必派里人不会差到那里去。”
  听他提到自己,白音不禁皱眉,没想到夜月笙一来了便是这样举动,到让她有些捉摸不定。
  昨晚派人下山通报这消息,为的便是如何处置宫南枝,谁曾想他竟然先对派里下手。
  这样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让自己颜面何存,心里也是委屈不已,面上不便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发火。
  “哦,这样吗?那么,还请白卿解释一下,前些日子,我下令宗左派不惜一切代价,出兵北朝,以快打快,为何,你却向朕来回禀,执子佩丢失,无法按时出兵,你这又是为何?”夜月笙并不意外他的回答,此番举动,明着是责问,追究,实际上,他现在只想给他们一个警告,而这个警告,必然要带点杀伤力。
  “皇上,当日执子佩被歹人所截,派里弟子无一不知,执子佩一出,是可以号令甲子军,可是,如果执子佩丢失,是万万不能出兵的,皇上幼时也曾得到师傅指教,想必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宗左派全员,必将忠于皇上,万死不辞。”
  白峥说的激情澎湃,夜月笙却并未当真,当然,白峥也未当真。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夜月笙只管听着; 一旁的小太监端过来一杯茶水; 七分热的茶水飘着阵阵幽香,夜月笙低下头去细闻,看似不经意问道,“这是什么茶?”
  “回禀陛下; 这是新得今年新采摘的桂花茶,又唤作九里香,皇后娘娘教导奴才在这桂花茶里面加几瓣茶花; 故而味道奇特; 清香无比。”小太监瞟了一眼正前方的白峥,意味深长。
  白峥心道好你个白音,竟然如此不顾情面; 分明就是冲着宫南枝来的; 一直韬光养晦不言不语的; 原本性格单纯的小师妹,缘何变得这样辣手无情。
  “哦?我竟不知道,派里何时养了茶花; 倒真的让人意外,苏掌门之前是不爱这些花的; 单单只令人栽了些桂花在各个庭院; 来都已经来了; 这等雅兴,可万不能错过了,白掌门; 不如你带路,引领朕过去瞧瞧。”似乎在等着回应,这样有礼貌,识趣,偏偏又是如此不近人情。
  白音端坐在一旁,身着桃红纱衣,眉心一点,丹唇微启,发髻今日盘的格外活泼,不复往日的端庄,倒有些俏皮之意。
  “陛下,不如再选良日,待我找几个好的花匠重新翻新一下茶花苑,现下恐怕难登大雅之堂,对了,师傅原先命人翻修的桂花阁楼已经完工了,不如陛下移步,那边繁花似锦,赏心悦目。”
  白峥私下早已用密语交代下面的人速速转移宫南枝,还是瞒着白音进行的,她已不再是当初的她,再不会为了自己得罪夜月笙,更何况,今日的事情,完全是由白音一手策划的,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目的,可是,决计不会是为了宫南枝好的。
  “择日不如撞日,无妨,小小瑕疵不碍事。”
  白峥思量了时间,太短,完全不够她逃离的,起码得等她过了几道山隘,才保万无一失。
  于是想继续跟他瞎扯,不料夜月笙挥手打断,径自起身,走了几步,回首问道,“白掌门,前方直走还是?”
  白峥见状,只能跟上去,白音调侃道,“师兄,自从当了这个掌门,你越来越有师傅的风范了,做事这般仔细认真,不似从前那样风风火火,率真洒脱了。”
  “皇后小心,这里的花枝杂草容易牵扯到你的长裙。”白峥叫的客套,白音心里愈不是滋味。
  茶花的香气隔着老远便窜进鼻息,矮株灌木丛中夹杂着零零星星的碎花,竹林圈起了这一片院落,郁郁葱葱,皎洁纯白的花瓣有的挂在枝头,还有的铺满地面,更胜却人间仙境无数。
  夜月笙笑道,“白掌门如此闲情雅致,到不像一个倾心修炼之人,可是动了什么心思,有了爱慕之人。”
  远远看着屋内的光线,晕黄摇曳,还能听见有人在说话,白峥虽然知道早有安排,可仍是紧张的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干巴巴的难受。
  夜月笙独自站在一棵山茶花旁,不言不语,却又不敢再上前一步,这多像一个梦,幼时常常做过的梦,梦里有花有草,有鸟有鱼,还有一个喜欢叽叽喳喳的她,他不敢上前,他怕猛地一动,这个梦便碎了。
  梦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就连她,也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其他人都站在院外,守护的侍卫面色不善,派里的弟子也不明所以,白音仍旧笑着,面色平和,细长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恰到好处的玉簪修饰的她肌肤白嫩,看上去光彩照人。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绵长悠远的响声,夜月笙如梦初醒,他抬眼望去,哪里有她,两个婢女正相谈盛欢,一人扫着床上,一人擦着桌子,偶尔回头调侃几句,接着便是咯咯的笑声。
  “你是?”一人好像突然发现外头站着人,不禁问道,“这里不会客的,有事还请到前厅。”
  夜月笙没有回话,屋里的一切都看上去熟悉却又陌生,摆放有序的茶杯茶壶,兀自盛开的水仙花,瓶子里插了几枝还未开放的山茶花,白色的骨朵含苞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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