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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宠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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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釉,让简嫔进来!”
  ***
  傍晚,掌灯时分,木槿端着食盘低头从门外走进来,两手恭敬举着在床榻前对绣玥行礼:“小主,奴婢遵照宝燕姑姑的吩咐,将粥熬好了,请小主享用。”
  绣玥接过碗,看她年纪小小的,却对她显得尤其恭敬,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之前肯定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宝燕领着柔杏后进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小姐留下的这小丫鬟,想不到还挺勤快,伤好了之后什么活都抢着做。我现在清闲了不少,去御膳房和内务府的差事柔杏历练得也不错,全赖她们两个能干。”
  “瞧瞧我现在,倒也有几分掌事姑姑的架势了呢,好不惬意。”
  绣玥没出声,向门口瞧了瞧。
  宝燕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那个小禄子在外面呢,他的腿伤的年头太久,没那么快痊愈,这几天在宫里试着用那条腿走路呢,晚上却也知道自动领了上夜的差事,夜夜都在门下守着小姐的寝殿。”
  绣玥点点头,“小禄子他是个有心的。难为他了,从前伺候位高权重的主子,现在沦落到给我这个低位分的常在守夜。”
  她小口吹着粥的热气,对宝燕道:“如今咱们手头宽裕了不少,你给小禄子多用些好的贵的药材,他年纪轻轻的,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再置些名贵的药材存着,以备咱们不时之需。”
  说着,她将装满金豆子那个锦盒从床里侧摸出来打开,取了一颗给宝燕,“换了银子,多出来的银钱,你想办法去换些肉还有鲜菜回来,入冬了,这时节菜库的鲜菜都供着内庭主位的几位娘娘宫里,延禧宫送来的烂菜没法再将就吃了。”
  私下是,她在皇上的养心殿里住了几日,人都吃馋了,冷不丁再去吃萝卜咸菜,绣玥可真受不了。
  “还有,”她叮嘱宝燕,“悄悄的,想办法用银子换些鸡蛋回来。记着!千万别被人瞧见了,宫里的规矩,鸡蛋是妃位以上才有的,諴妃娘娘的位份原本都没有,还是因为宫里妃位以上的只有皇后娘娘,皇上念諴妃娘娘久侍宫闱,才额外恩准了给諴妃娘娘贵妃的待遇。若被旁人瞧见了咱们宫里偷偷用鸡蛋,可是要惹祸上身!”
  “知道了!知道了!”宝燕点点头,开心道:“小姐,不瞒你说,我近来也惦记着呢,只是手头紧了,咱们府上从前养了只下蛋鸡,夫人都是留给太老爷补身子的,小姐,你可真行!原本以为要大祸临头,你从养心殿全须全尾的出来了,这不算,还裹了一大包金银珠宝出来。咱们都跟你享福了。”
  好是好,绣玥悻悻地想,可当时,她可是挨了皇上好一顿训斥呢,差点没被发落出去。
  她看着宝燕,又将目光扫过身后安静站着的柔杏和木槿,想了想,便将盒子打开,又拿出一颗金豆子交给宝燕:“这些拿去,添置些衣裳首饰。你喜欢什么,挑你钟意的置办几件。”
  “如今咱们西偏殿的人多了,柔杏十三,木槿过了年也十三,给她们两个多做几身冬天的衣裳,她们每人再添置一件素银首饰,好好的姑娘家,也该有点胭脂水粉。”
  木槿年纪小,表情都挂在脸上,她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抿嘴模样,不住瞧着柔杏,脸上显然是喜滋滋的。自从被发落进宫里,好久没见到过一件新衣裳了。
  每天重复着日复一日在辛者库做脏活累活,只求能歇息一会儿,吃饱一点儿,她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一朝能出了生天,能进到延禧宫,一日两餐都是热饭热菜,还可以吃的饱饱的,宝燕姑姑虽然面色凶狠,却从不动手责打她,这样她就很知足,主子竟还赏赐了新衣裳来穿,还有新首饰可以戴。
  想想就止不住地高兴,高兴着高兴着却心酸了起来,也不知道父亲在宫外的王府里做包衣奴才,有没有被责打,是否还吃得饱、穿得暖。
  木槿的眼眶微微红了,悄悄低头拭了去。从前一心只想自己活命,如今得偿所愿,又惦念着父母是否安康。
  相对来说,一旁站着的柔杏衬得更为沉稳些,柔杏显然内心也是雀跃的,面上却压抑着恭恭敬敬俯身回道:“奴婢谢小主恩典。”
  木槿跟着缓过神来,立刻跟着回了句:“奴婢也谢过小主恩典。”
  绣玥根本不为了图她们的感激,她想着给逊嫔娘娘和帛尧的香囊还有几针收尾,眼瞧着再过几天就是腊八节,听闻逊嫔娘娘这些日子病更重了,赶快把云锦缝制出来,带上去瞧瞧逊嫔娘娘。
  绣玥本听宝燕说着,逊嫔娘娘的病势更重了,傍晚她去请安的时候,却没曾想,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逊嫔卧在罗汉床上,脸色白如纸,静静的寝殿里只有一声声喘着粗气的病音,听得心颤。这延禧宫的正殿,竟比她的西偏殿还冷些。
  绣玥凝滞的工夫,却是逊嫔先侧目瞧她,不等她开口请安,先一步招招手道:“你来了,坐罢。”
  她费力指着罗汉床的另一侧,伸手点了点。
  绣玥却没心思坐,她站在原地,忍不住难过道:“娘娘,您没事吧?”
  她又问西岚,“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急转直下了呢?太医来瞧过了吗?”
  提起太医,西岚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回玥常在,太医院都是看脸色做事,哪个敢来呀?娘娘本来身子骨没差到这个地步,自从训…诫的太监搜走了皇上赏给娘娘的香囊,娘娘便生了心病,一病不起,諴妃娘娘原本都免了病中训…诫的,偏偏莹嫔恨我们娘娘不死,撺掇着这几日变本加厉,逊娘娘山穷水尽了,哪里还有好东西给那些来训斥的太监,他们便变着法的让娘娘遭罪,这三四天,都是眼见逊嫔娘娘昏死了过去,才算罢休。若再这么下去,娘娘只怕……”
  西岚狠狠咬着嘴唇,不吉利的话,到底也说不出口。
  她们竟做得如此过分?
  绣玥按下心底的酸楚,让宝燕将香囊递上来,走上前亲自呈给逊嫔:“逊嫔娘娘,这是嫔妾前些日子为您缝制的香囊,里面嫔妾放了不少种调理气血的药材,有助眠之功效。听说娘娘近来患了失眠惊悸之症,本应早些呈给娘娘的,却不料前些日子嫔妾遭了责罚,一时不得脱身,耽搁了时候,请娘娘恕罪。”
  “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呀。”
  逊嫔撑着坐正身子,断断续续着喘气道:“你进来延禧宫的这些个月,一直暗里替本宫周全身子,否则本宫怕也撑不到今天。你替本宫默默做了这么多,却从来不曾声张,玥常在,你这样为人处世在深宫之中,也总是免不了要吃亏,多想想你自己罢。”


第48章 
  绣玥总是能被逊嫔的一番话说得无地自容,她害羞地摸摸头;颇为不好意思道:“娘娘;您谬赞嫔妾了;嫔妾哪有您说得那般。”
  说起来;为着不被莹嫔的人察觉到,她根本不敢让宝燕用对症的药;只是拖着不让逊嫔娘娘的身子坏下去,否则娘娘的身子好了;莹嫔势必会怀疑,到时候她和逊嫔娘娘,通通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没有全力救治逊嫔娘娘;心里本来是惭愧的。
  逊嫔宽和地瞧着绣玥;示意着她坐下;调笑道:“依本宫看;你也该多瞧瞧兰贵人的处事之风才是。兰贵人她做一分,至少要宣扬五分;你呢,你帮人家,却一句话也不说,人家怎知领你的情呢。”
  说着话;逊嫔的目光不经意略过绣玥递过来的香囊;她忽然换了副神色;“这莫不是;是用云锦的布料缝制而成的”
  逊嫔的声音弱了下去;呐呐着,“本宫记得,去年至今,只进贡了一匹云锦的布料进来,这该不会是……”
  绣玥怕逊嫔想严重了,她忙解释道:“娘娘误会了,嫔妾也只是有幸得了几块边角料而已,才想着给娘娘缝制个香囊,用云锦保存这里面的药性持久些。”
  逊嫔静静地瞧着香囊,半晌,惨然笑笑,“是本宫无用了……也就只有你,一直在延禧宫受本宫的连累,却没在心里埋怨着本宫,自顾都不暇了,还惦念着本宫的身子好与不好。本来你遭难,本宫身为延禧宫的主位,就该出来护着你的,是本宫无能,本宫对不住你才是。”
  绣玥忙不住地摇头,“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娘娘对嫔妾很好,嫔妾心里一直记得的。嫔妾身为您宫里的人,合该如此。”
  她站起来,向门口处瞧了瞧,见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心,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走近逊嫔道:“娘娘,这三百两银票,嫔妾让宝燕都给您换成了五两十两的小额银票,您收着,用来打发那些□□来的公公,还足够应酬他们一阵子。余出来的,让西岚去私下换些好东西,深冬了,给您进补身子。”
  “绣玥,你、、”
  逊嫔只说出了个“你”字,余下的话不知说什么好。她瞧着那递到眼前那一摞厚厚的银票,饶她是一宫主位,也曾享受荣华富贵过,见过再好的珠宝,却抵不过眼前这三百两银子。
  锦上添花时,三百两银票只是各宫嫔妃踏进她宫门口的一点见面礼,如今她落魄如斯,别说三百两,三十两银子,宁可塞给宫里可用的奴才,谁又肯舍得予她来雪中送炭。
  更何况舍得出这银子的,还是与她在延禧宫的房檐下一同吃苦的一个低位常在。
  逊嫔久久说不出话来,西岚在一旁却是先感动地向绣玥福身,“玥常在,您拿的这些银票,眼下可是解了咱们娘娘的燃眉之急呀,至少,至少有了笔炭火钱,这个冬天能熬过去了,奴婢在这谢过您的恩德!”
  绣玥忙站起身,摆摆手,“西岚姑姑言重了,娘娘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本宫不会有事的,本宫还不能死。”逊嫔紧紧抓住绣玥赠予的香囊,“本宫的五公主还在諴妃宫里,还在莹嫔那个小贱人股掌之中,本宫死了,五公主才七岁,不知会被她们作践成什么样子,本宫一定要留着这一口气,要熬到公主十四岁的时候,让皇上给她指一个好人家,出了宫,到莹嫔和諴妃伸手也够不到的地方去,本宫才能瞑目。”
  话到悲处,逊嫔说得伤心,绣玥听者也不禁动容。来的时候她带着一大把银票的开心劲儿都消散了,回到西偏殿里,也还是觉得闷闷的不高兴。
  心里堵得慌,打发了宝燕先回房去,惦念着去与她同住西偏殿的李官女子那里说说话,排遣排遣。
  李官女子年长绣玥十岁,成熟细腻又懂得体贴,实在是个能倾诉的好姐姐。
  可她还没等走到李官女子的房门口,便被急匆匆赶来的柔杏唤住:“小主,小主,皇上宣您呢!”
  皇上宣她?
  绣玥疑惑道:“可我尚在禁足之期,按宫规,皇上怎么能宣我呢?”
  而且,距离她从养心殿放出来,这才过了一天!
  柔杏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奴婢不知,御前的公公说,仿佛皇上有些醉了。”
  “哦。”原来是醉了,绣玥这下才明白过来:想必在今夜的酒膳上,皇上一定是开怀畅饮的了。
  “小主,快请随奴婢去前殿接旨罢。”
  柔杏说着,在前面带路,引绣玥去了前殿。御前传旨的太监小练子一见了她,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宣了皇上口谕:“圣上有令,今夜命内廷主位以下的小主皆前往漱芳斋侍酒膳。”
  内廷主位以下?那便是贵人、常在这些位分的小主了,绣玥心下了然,皇上召这些嫔位以下的去侍酒膳,摆明了意图就是要寻欢作乐,看来可真是喝兴奋了。
  难怪,才在养心殿同皇后娘娘起了那样大的龃龉,不过一日,连应承皇后娘娘罚她禁足的事儿都给混忘了。
  这是他忘了,她却忘不得啊。
  “小练子公公……”绣玥眨眨眼,笑着套近乎道:“皇上正在兴头上,说是嫔位以下都去,也不能真的都去罢……”她可是皇后娘娘钦点的禁足呀。
  “那是自然。能够有幸侍奉酒膳,可是难得的恩赐。”小练子倨傲道:“信贵人嫌冷不肯出门,皇上素来体恤承乾宫;杜常在推说身体抱恙,皇上亦恩准免了其奔波;玉贵人禁足景祺阁自是不必去的,余下的,还有玥常在——”
  绣玥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睛登时亮了一下,她就知道,皇上不过多饮几杯,怎会忘记顾及皇后娘娘的颜面这档子事呢。
  “玥常在,”小练子一副正经的脸色道:“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告诉小主你,务必不要磨蹭耽搁了时辰,否则去晚了,皇上就让小主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还等什么,绣玥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才被拘着抄了五遍的《女则》《女训》,现在又要折腾她大冷天大晚上的出门,是真不打算放过她了吗?
  她心底抱怨着皇上,面上仍旧笑道:“皇上既然有旨,那练公公,容我稍作打扮,换一件衣裳,立刻随公公前往。”
  “那就请小主快着些罢?”
  时间仓促,她回到西偏殿匆匆洗了把脸,只梳了个简单的螺髻,披了件大氅,素面朝天便跟着小练子出了宫门。
  外面四下里黑漆漆的一片。往日这时候,宝燕已将汤婆子塞进了她的被子,暖暖的钻进去,望望外面的数九寒天,别提有多惬意。相对的,就别提她现在出门是多么的不情愿。
  若说,储秀宫距离漱芳斋最近,景仁宫和延禧宫远些,当中又尤以延禧宫为最远。只是前面的二位娘娘,人家都是不必深夜里冒着风雪出门的,只有她,天寒地冻的,还要赶那么远一段路。
  她正愁苦着,冷不防瞧见延禧门外赫然停着轿撵,已在那候着她。
  意料之外的惊喜,绣玥下意识瞧向小练子,小练子扬起脸道:“皇上仁德、体恤后宫,一早便吩咐了用轿撵来接各宫的小主。内务府为延禧宫备了两个轿撵,兰贵人急于见驾,等不及小主,已经乘了轿撵先朝着漱芳斋去了。”
  绣玥‘哦’了一声。她原本不以为意,忽然想及,兰贵人先不先去不要紧,她同兰贵人是同住一宫屋檐下的,若兰贵人先到,那皇上不是即刻就有斥责她的话柄了吗?
  “公公,那咱们也快些走罢。”
  绣玥匆匆上了轿撵,方才想起了一件几乎忽略的事。
  “练公公,您说给延禧宫备了两个轿撵,李官女子她——”
  “回小主,皇上没额外吩咐,李官女子自然是在前往侍酒膳之列。只是她官女子的身份,是不该乘坐轿撵的,方才奴才瞧见,兰贵人让李官女子跟在轿撵后头,一同向着漱芳斋去了。”
  跟在轿撵后头?
  李氏一个三十多岁的赢弱女子,穿着宫装踩着花盆底,这样的天黑路滑的夜晚,兰贵人坐在轿撵之上,让李氏跟在后头?
  这与变相的受罚有什么分别?
  李氏软弱可欺,兰贵人就这般捏软怕硬的轻贱她人。
  想着李氏沿路的遭遇,绣玥一路上心里闷闷的,抬轿撵的小太监又健步如飞,周围的寒气便觉不出有多冷了。
  待到了漱芳斋,她立在门口,即刻便有宫人挑了厚厚的帘子进去通传,里面的声音阵阵如波浪般,隔着挡帘隐约传出一波余音,不一会儿,宫人退出来道:“玥常在小主,皇上准您进去。”
  两边立刻有宫人给她拨开了厚厚的帘子,绣玥走进去,被殿内暖暖的热气包围,才觉出自己身上裹着的寒气。
  她解了大氅,进入内殿,殿内欢脱的乐声争先恐后冲进耳鼓,绣玥在一阵阵嘈杂声中走上前,垂头施礼道:“嫔妾玥常在叩见皇上,恭请皇上万福金安。嫔妾来迟了,请皇上责……”
  想一想,她改了口道:“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时斜倚在罗汉床的垫子上,姿态肆意地一手搭在罗汉床的炕桌边,染着点醉酒的笑意,正欣赏着对面的歌舞。
  他的目光并未看她,随意道了句:“起来罢。”
  绣玥谢恩,站起身,转头才瞧清,对面载歌载舞的那二人是谁。
  热情洋溢的乐声,芸贵人和春常在穿着让她脸红耳赤的衣裳,那衣裳的布料轻薄得几近透明,薄如蝉翼一般,上面绘绣的图案艳丽无比,加上二人柔弱无骨的舞姿,场面堪称香艳。
  绣玥同身为女子,都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了一声。
  今夜皇上传唤侍酒膳的,都是低位分的贵人、常在,嫔位以上未得恩旨,此时得蒙坐在罗汉床右侧的,是淳……淳贵人。
  淳嫔娘娘降了位,今夜同样在受邀之列。她今夜穿得嫣红,不似平日淡淡的粉红,妆容亦衬得人很甜美,见到绣玥,淳贵人微微向她颔首,一边甜笑着执起酒壶,向对面皇上手边的夜光杯里一点点斟满美酒。
  瞧那酒壶中流出鲜红的颜色,加之配以夜光杯的酒杯,便可猜出皇上今夜酣饮的,该是葡萄美酒无疑。
  绣玥的印象中,淳贵人一向恭谨持重,柔顺温和,她从未见过今夜这样,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如此的娇媚袭人。
  她突然明白了,在侍奉圣驾面前,所有的贤良淑德,都不及讨皇上的欢心来得重要。后宫女子的一切生存之道,都是依附皇上的喜恶而活。
  只是这样的活法,渐渐迷失了自我,即便得到了泼天的富贵,余生又还有什么乐趣。
  身上的寒气散尽,绣玥才敢落座。
  她向四周望了望,围坐在下方的,皇帝近边是身着艳粉色的兰贵人,兰贵人的上方空了一个座位,按位分猜测,该是芸贵人的位置。
  而挨着淳贵人那一边下方坐着的,则是几个同样精心打扮过的常在。
  秀常在坐在淳贵人的下方,她瞧见绣玥,绣玥瞧见她,都是先一愣,随后心里满满的不快。
  中间空出的一块空地,大约是避免挡住皇上欣赏声乐歌舞的视线,所以没人敢落座。
  这样绣玥便尴尬了。常永贵搬着圆凳进来,一时也拿不准主意要将其摆在哪里。
  屋内围坐的几个贵人常在,此时都在凝神关注着她要落座何处。
  兰贵人神情最紧张,一个劲地用眼神剜她,生怕她要坐到近圣上这一侧来。淳贵人居于上位,芸贵人在献舞,近水楼台先得月,皇上此刻难得近身落座的就只她一个。
  绣玥才不想贴上去,她转而瞧了一眼淳贵人下方的端坐着的秀常在、荣常在、安常在,想想,秀常在讨厌,荣常在嘴欠,还是高门出身的安常在好些。
  她便不动声色接过常永贵正无处安放的圆凳,悄悄摆到了安常在后头,准备落座。
  “你过来,”
  还没等坐到位子上,便听得上方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对她令道:“既来得晚,还不过来领罚。”
  绣玥又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耷拉着脸恭敬回了声:“是。”
  她依吩咐走至御前,颙琰斜倚着身子,瞧她的目光微有一丝迷离。
  不似往日那般精锐,仿佛能看到她心里去,绣玥每次触及到皇帝的目光,都被那目光震慑得心怦怦跳。
  “给朕剥这个。”
  他的目光投于对面的‘艳舞’,随手抓起炕桌御盘中的一把榛子,眼瞧着要掉落在地,绣玥赶忙伸出双手捧住。
  她垂眸去瞧,熟了的榛子都会裂开一道口子,剥榛子不同于核桃,小时候在杨府过年,因着稀罕贪吃,用手剥她能片刻的工夫剥一大把榛子仁。
  这个容易。
  绣玥站在原地便徒手去剥,很快三下五除二,剥落了几个榛子壳,将榛子仁放在手心轻轻吹了吹,然后侧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御碟中。
  那碟子在皇上另一侧,她要放进去,还要费力地竭力小心着不挡住皇上欣赏歌舞的视线。
  才侧弯了两回身,便悄悄揉了揉,这个弯法,她觉得自己一侧的腰简直就是煎熬。
  “别在这杵着。”皇上的神情似乎是嫌她在眼前晃悠碍事,伸手拍了她一下,“坐着罢。”
  坐?
  绣玥瞧着空着的位置,下意识瞧了瞧不远处搔首弄姿的芸贵人,那是芸贵人的位子,她如何坐得。
  她在那里磨磨蹭蹭,瞻前顾后,还不及开口,颙琰不满地暼了她一眼,突伸手拉扯了她一把,绣玥轻呼一声,猝不及防跌坐在了他身侧。
  下巴还磕到了皇上的左肩。


第49章 
  这下但凡坐在殿内之人;皆刷一下都变了脸色。远处正在献舞的芸贵人瞧见了,动作也慢了两个拍子。
  绣玥瞧着一个个变了的脸色;感觉着殿内变了的气氛;不幸中的万幸;皇上是将她拉到了身侧,而不是拉她到怀里。
  否则她连躲都没法躲了。
  她不着痕迹地向皇上背后挪了挪,让皇上替自己挡住大部分射过来的视线。
  绣玥偷瞄着皇上的脸色;大清朝的皇帝;每日的傍晚时分宫廷都会预备酒膳,今日饮得又不过是葡萄甜酒,纵使贪多了几杯,总不至于会醉;怎的唐突了呢。
  他是皇帝;唐突不会怎样,她这样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中;那可要如何是好?
  绣玥坐立难安,借着殿内乐声源源不断;试着贴近他耳边小声嘀咕道:“皇上;嫔妾遵皇后娘娘的懿旨;还在禁足受罚呀怎么敢这跟您寻欢作乐;皇上您就饶了嫔妾;放嫔妾回宫”
  颙琰丝毫听不进去她说的这些;他转头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带着一分酒意道:“朕是天子!”
  “朕的榛子呢?”
  不待绣玥回话;他便一手抓住了她,另一手取过酒盏,绣玥被迫微微仰起头,颙琰已将酒盏欺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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