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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宠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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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柄通体的素银如意。绣玥伸手摸了摸,这柄银如意,很像现在的她,曾经奢望打开时光芒万丈;最后发现;也不过是最寻常的物件罢了。
好在;这样一柄银如意;也少不得值几百两银子。够她西偏殿一年半载的花销了。
绣玥将锦盒合上,搂在怀中,盖上锦被慢慢进入梦乡。
梦里,有额娘,有外公围着她,她大把大把的从衣裳里掏出来糖给她们,跟她们说,这都是她进宫赚的例银,皇上嫌弃她丑,让她带着几个月的例银滚出宫,说完,绣玥咯咯笑个不停,额娘也笑了,外公也笑了,以后她们一家团圆了,还有这么多的糖吃……
绣玥笑着笑着就醒了,一摸枕头,上面都是眼泪。
她一手抚脸对着内侧的墙壁坐起身,昏昏沉沉的低头伸手擦了擦。
养心殿的烛火太亮,第一次独自在这张龙床上睡着,真有点不习惯。
“做噩梦了吗?”
冷不防的,外侧突然出了个声音,吓得绣玥惊呼了一声。
她忙转过头去,才惊觉他竟不知何时合衣睡在了外侧。外头的床幔落着,将两个人罩在里面。
绣玥忙转回头抹干眼泪,而后再重新转回身,由坐着换成跪着朝他施了礼数。
“皇上万福金安。”她垂下头道。
“你怎么了?”他躺在外侧,依旧瞧着她道。
“没,没什么。”她敷衍着道了一句,不想多说。
“别拘礼了。”
“是。”
“皇上若没别的吩咐,嫔妾就睡了。”
绣玥掀开自己的锦被,面朝着墙壁重新躺了回去,她尽量缩在里侧,两个人中间隔着好远的距离。
只是这样靠近里侧,正好枕在了刚刚那一片湿濡之上,尤其难受。
背后靠上来一具宽阔的胸膛,隔着锦被,她被圈在臂弯里,“皇后为了侍奉朕,储秀宫家宴之后,又亲自忙前忙后了一个多时辰,朕这样漏夜赶回来,你却让朕对着你的冷脸。”
天知道,他在储秀宫内心乱如麻地辗转反侧,若非顾及皇后的中宫颜面,真恨不得立时回养心殿,强撑着到四更天,便摆驾回了养心殿。
“嫔妾不敢。”绣玥背对着道。
“有什么你不敢?朕若冷落后宫妃嫔,她们便首先要想朕对她们哪里不满,立刻反省不足之处加以改正,以讨朕的欢心。你倒好,朕稍待你不好,你冷落朕,比朕还要更甚。”
“嫔妾万死,嫔妾实在不敢。”
颙琰冷哼了一声,将拔步床边放着的锦盒拿过来,放到她眼皮子底下:“这是朕允了你的,看看罢。”
这是真正要赏给她的那柄镶宝石的白玉如意。
绣玥瞧着拿到眼前的锦盒,心里也没多大波澜。
瞧她的样子,颙琰忍着生气,执起她的手,将锦盒打开,里面呈现出通体洁白无瑕的一柄玉如意,上面镶嵌着五颗烨烨生辉的宝石。
在寝殿内昏暗的光线中,映入绣玥的眼帘。
到底锦盒打开之后亲眼所见的触动,要比光看着一个盒子要强烈得多。
绣玥瞧着那上面打磨精致的五颗璀璨的宝石,还有如此光洁的通体白玉,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
触手生温,真是极美的好玉。
“朕是对你不满,但应允了你的,还是给了你。你还要朕看你的冷脸么?”
“皇上,”绣玥翻转过身,抬头仰视着他:“皇上大约不喜欢嫔妾对您的态度……嫔妾斗胆想问皇上,您愿意嫔妾对着您笑,还是不愿见到嫔妾对着您笑,嫔妾有点心乱了。”
她这样骤然发问,他倒是被她问得语塞。
颙琰的心何尝不是乱的,都怪那个秀常在,好端端说了那一通,扰乱他的心思。
沉吟了许久,他终于直视她,千回百转间一字一句问得认真:“朕想知道,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朕?”
“你对朕恭敬,朕知道,你视朕为夫君,对朕百般顺从,体贴,可朕想问你,在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朕?”
他猝不及防地这样直截了当问出了口,绣玥一时间错愕住,她对皇上……她只知道安守本分,尽妾妃之德,她一直以为这样做,便是心安理得地无愧于他,可皇上突然有这一问……
她的心里,可真的有皇上吗?
绣玥心里波涛汹涌,为了在宫中生存,她对皇上说了许多的假话,此时此刻,她该说假话骗他吗。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嫔妾只是个妾室,何配谈情爱……嫔妾只要尽心侍奉皇上,恭敬皇上,不辜负皇恩。”
好个冠冕堂皇。
她这样回答,颙琰便知道了答案。
“很好,你倒是没想要骗朕。”他是天子,他也是寡人,即便千疮百孔,也要撑着帝王的高傲,不教任何人见到自己的软弱和破绽。
许久,他冷笑一声,再开口时,一字一句冷酷无比,“无妨。”“朕确是一国之君,朕想要什么,自然有的是办法得到。”
“对你,朕确实太过优容,一个妾室,朕只要你用这副身子好好伺候朕就是了,又何必跟你遑论感情。”
“以后,你也不必再对朕虚假言笑。朕不想瞧见。”说着,他已覆身上来。
绣玥的两只手被抓住,按在头顶,随着裂帛之声响起,她有点惧怕地瞧着压住自己的人,“皇上……嫔妾今日还未休息……”
剧烈的疼痛阻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整晚,她被粗暴的对待,果然,皇上寒了心,必定会令她在皇宫的处境更如严寒。
可令皇上寒心,这本不是她的原意。
“皇……上…”疼痛越来越强烈,她艰难地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嫔妾的心无法掌控……但嫔妾愿意用心侍奉皇上……”这是她能做到的极致,虽然还没有爱,但她打算全心全意去一辈子侍奉他,侍奉自己这辈子唯一的这个男人。
接下来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动作温柔了些,皇上封住了她的口,尝她口中甘甜,尽情地攻城略地。
侍寝太监愁得简直无法落笔了,这一晚上,皇上将那个玥常在拖出来摁在罗汉床的炕桌上要了一次,又将人提溜着按在墙上哭得死去活来,这都是出格的事儿呀,他若不记,那老祖宗的规矩摆在那,这就是失职之罪,他若要记了,皇上还不摘了他脑袋。
思来想去,下回这玥常在侍寝,他悄摸塞给敬事房总管几锭银子得了,换别人来挨这苦差事罢。
清早,天蒙蒙亮,绣玥沐浴由宫人们搀扶着坐在拔步床边,下方的膳桌已摆放妥当,皇上今日即是在后寝殿这间稍间里用膳。
她软了身子靠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两腿微微发抖。
颙琰沐浴更衣由太监伺候着回到这间寝殿,便看见她惨白着脸无精打采在里面的罗汉床边坐着。
常永贵瞧着玥常在没对皇上行礼,皇上也似乎无知无觉,他忙躬身道了句:“皇上,请您用早膳罢。”
皇上便不再看她,径自坐到膳桌前一语不发地用膳。
绣玥头有点昏沉,整个人恹恹的,可能是一连十二个时辰都没有休息好,皇上还没有发话,她只能拄着额头强挺着坐在这等着离养心殿的旨意。
过了一会儿,有人靠近了这边。
颙琰用过了膳,手里端着碗膳粥走到床边,另一手圈着她的腰,将她捞起来,改为靠坐在他身上。
“昨夜,你伺候朕也累了,几次朕都很满意。”颙琰扳过她的头,仰靠在自己肩膀上,带点儿嘲讽的语气:“喝点儿粥罢?”
绣玥的头枕在他肩上,微微转过,可以看得到他恢复如帝王般冷俊的侧脸轮廓。
她知道他语调中的冷淡。
他将碗中的粥轻轻搅动,然后舀起来一勺,喂进她嘴里。
绣玥四下瞧了瞧,不知从何时起,这房间内的宫人皆被打发了出去。
她这才放下心,粥入了口,一路滚烫流过胸腔,暖到胃里。
“皇上……”她有气无力的,“嫔妾不敢再对您假笑逢迎了……嫔妾还想多跟着您几年,请皇上对嫔妾多施舍点怜悯。”
听到这样的话,他握着汤勺的手在半空中顿住。
过了一会儿,粥又重新入了绣玥口里,她听到皇帝在耳边低低的笑声,“倘若你喜欢朕,朕什么都会给你。你若不喜欢朕,像这样哄骗朕,”颙琰自嘲笑了一声:“似乎朕也买账……拿你没法子。”
绣玥虚弱地跟着笑了一声,她和皇上的性子倒是最易合得来,他和她彼此都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总好过于彼此互相纠结伤害为难。
第88章
“小姐;查清楚了,按照小姐所说的时辰,我暗中问过几个御前跟咱们讨过药方的太监;据他们所言,那段时间里,去了有嫌疑的,就是秀常在曾出入过养心殿。”
“她是何时去的?”
“年三十的晌午。”
那就对了;绣玥冷笑着将炕桌上的核桃抓起来狠狠摔在地上;明明二十九那晚她还侍了酒膳;皇上对她言笑晏晏;怎的三十下午在储秀宫就忽然转了态度,冰火两重天,果然,定是钮祜禄秀瑶说了什么!惹得皇上心里对她生了嫌隙!
宝燕说着来气;“小姐;我早就说过;这钮祜禄秀瑶不除;早晚就是个祸害;你还偏偏不让我动手。”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咱们根本不知道当时她在寝殿究竟说了什么;否则也可想想应对之策。现在是完全不着边际。”
绣玥抬头瞧瞧生气发愁的宝燕,她别过头去;道了一句:“那倒无妨。”
“她说了什么根本不重要;皇上听进去了什么;才是关键。”
“那小姐,你已经猜到了皇上在意的是什么?”
她这样一问,绣玥倒不知该说什么。
她低下头,昨夜皇上对她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甚是不可思议。皇上他是天子,一国之君,最不该在意的,就是后宫里的情情爱爱。她都已经看穿了,不会强求他的身份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偏偏他却要在意,要质问她,让她苦于不知如何给他一个解释。
难道她就这样一心一意地侍奉着他,不好吗?
他那样高高在上,坐拥万里江山,她一个低微的区区贵人,他连她的心都要完全握在手中吗。
绣玥有点烦乱,她顾左右而言他,“总归这事不好办,先撂到一边罢。”
“倒是我回来的时候听延禧宫的人议论,说是皇后娘娘现在正在安排后宫家人进宫的事儿?”
“是呀。”
说起这个事儿,宝燕才有了笑意,“听说这私下还是皇上的意思,年前皇后娘娘就在张罗这事儿,这不刚刚储秀宫来通传,明天贵人们在京的家人女眷就可进宫,小姐,咱们要见到夫人啦!”
明天,那也就是初二?
绣玥想了想,招呼宝燕过来,将装着银如意的锦盒拿出来给她,“你去,悄悄的,将这东西溶了,换成银子,额娘明天进宫的时候,省得见咱们这里住的太寒酸。”
“还有,从柔杏、木槿那收回的首饰,再重新给她们打一套,还有你自己的,都再重新做一套。”
明日的时间是有些仓促,宝燕应了一声,接过锦盒便很快转身出门去了。
徒留绣玥一个人在罗汉床边坐着,她转过身,瞧瞧外面融化了一半的落雪,皇上跟皇后娘娘提的……
难不成是为了她。
*
“皇后娘娘,这茶还真不错,臣妾才喝了几天,”諴妃在罗汉床上坐着,饮了一口,“觉着身上都变暖和了,人亦年轻了不少。”
“娘娘也快尝尝。”
皇后点头,“确实是好东西,简嫔,你有心了。”
简嫔在下方坐着,嘿嘿笑道:“能入得皇后娘娘和諴妃娘娘的眼,也不枉姚胜他辛苦这一遭,才弄来这么点,臣妾一丁点没敢留,都献给皇后娘娘和諴妃娘娘了。”
諴妃瞧了瞧她,转头看看荣常在,“怎的不见你宫里那个秀常在呢?”
“别提她。”简嫔啐了一声,“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花了心思让她离间皇上和如贵人,瞧她把事情办成了什么样!臣妾让她在启祥宫后院跪着呢,不到夜里不准起来!”
“简嫔。”諴妃先沉了脸色,“这样腌臜的话,谁准你当着皇后的面说?”
“是,是是。”简嫔瞧着皇后的脸色,有意无意道:“臣妾这不也是心焦么,您瞧皇上,瞧皇上对待如贵人那叫一个偏心,那天山雪莲果本是一对儿,合该皇上皇后享用才是,瞧瞧,皇上把她惯得那个样子,哄她她眼皮都不抬一下,皇上还一味纵着她,还有!諴妃娘娘您才应该挨着皇上身边坐么,她都越过娘娘您头上去了!咱们还有必要再忍气吞声吗?”
听到这话,諴妃眼皮翻了一下,瞧瞧简嫔,这蠢材,终于也有挑拨离间说到点子上的时候了。
说得这几句话,她听了确实生气。只是生气归生气,諴妃依旧面上不显山露水,悠哉地抬手饮了一口茶。
反观皇后,倒似乎是听进去了。
简嫔在諴妃那挑拨,一向不得要领,她瞧着皇后沉默下去的脸色,便觉有戏,更加把劲地煽风点火,一味啰嗦。
“简嫔。”
諴妃摇着团扇,也不瞧她,“荣常在甚少跟着本宫过来储秀宫,你带着荣常在,到外面园子去逛逛。”
简嫔哽住,她下意识不死心地瞧了瞧皇后。
皇后在左侧罗汉床上坐着,一语不发地饮茶,那便是认同諴妃的话。
无法,她本来还想向皇后娘娘给姚胜讨一个好,无奈话还没说到那,却没机会了。
“走,走罢。”
瞧着简嫔带着荣常在出去,諴妃对忍釉打了个眼色,忍釉不动声色跟着出去了。
“双兰,你去门口那守一会儿。”皇后垂眸,低声道了句。
“是,娘娘。”
諴妃面朝门口笑了笑,她转回身,一手支在炕桌上朝对面坐的皇后倾过身去,调笑道:“皇后,你说这皇上喜欢如贵人罢,却又对她百般苛刻,说不喜欢如贵人呢,却又对她一再腻歪护着,臣妾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可没见过当今皇上对哪个人这样过,信贵人也不过就是厚待而已,也没见咱们皇上这么上心过呀?”
相对于諴妃轻飘飘的说出这几句话,皇后每说一个字,似乎都是在扎自己的心。
“諴妃,你哪里知道皇上的心思,如贵人她在宫中,原本是卑微的答应,若如贵人什么都有了,哪里还会将他的恩赐放在心上,皇上他……为了如贵人,每一步都盘算到了实处啊……”
皇后怅然:“说句心里话,本宫有时候真的羡慕如贵人,即便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后宫的女人们,也想得到皇上身为夫君的一点疼爱啊。”
眼瞧着皇后逐渐失落,諴妃收了一贯的笑脸,她坐正了回去,口气严肃了些:“皇后何必忧心,蜉蝣撼树,秀常在已按着计划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按部就班,区区一个贵人,”她志在必得地张开手掌,“早晚折在本宫手里。”
“諴妃,”皇后转过头,郑重其事地道了一句:“本宫瞧见皇上昨天在宴上不太高兴,后宫的事情,如何筹谋,不要牵扯到皇上。”
諴妃瞧着皇后,瞧她那情深一片的模样,颇为不认同地别过脸去摇摇头。
皇后知道她心底在笑话着自己,方要开口,却见双兰急匆匆进了殿中,“娘娘,娘娘,皇后娘娘,养心殿的小练子过来传皇上口谕,现下在殿外候着呢。”
“小练子?”小练子这个时候怎的到储秀宫来了?
“可是皇上有什么事儿?”皇后招招手,“快点让他进来!”
“皇后。”諴妃瞧她那重新精神抖擞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练子进来打了个千儿,瞧着上面二位主子:“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諴妃娘娘请安。”
皇后让他起来:“小练子,可是皇上有事儿?”
“回皇后娘娘,”小练子赧然地笑笑,“皇上说,今早上走的太匆忙,没跟娘娘您好好的说说话儿,午后皇上到储秀宫来用晚膳,遣奴才来先告诉娘娘一声,您好准备着。”
“皇上的口谕奴才已带到,养心殿还有差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是这样,原来是皇上要来了。
“双兰,送小练子出去。”皇后说着话,便去瞧那远处的西洋钟,这都已经快晌午了,还有两个时辰不到,皇上要来用晚膳,皇上最喜欢吃的那几道菜,现在还来得及做吗?
“双兰!双兰?”
“双兰不是刚出去吗?”諴妃瞧这架势,从罗汉床上无语地走下来,边说边朝着门口向外走,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皇后娘娘要忙着接驾,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諴妃!”
諴妃走出院子,忍釉便立即跟随上去,简嫔带着荣常在远远瞧见諴妃出来,也忙迎了上去,简嫔热络道:“娘娘,听说皇上午后要过来?”
諴妃没理她的话,踏出储秀门外,她吩咐道:“本宫今日想走走,不坐轿撵,叫他们在后面跟着。”
忍釉道了一声“是”。
諴妃娘娘不坐轿撵,简嫔也只得依样吩咐奴才,老实跟在后头徒步回宫。至于荣常在位分低微,本就是徒步随着轿撵而来,此刻便也远远地跟在后头。
諴妃在前面走了几步,回头瞧着简嫔:“你从前跟本宫提过,春贵人向你透露过,芸常在曾有向本宫靠拢的意思?”
“是,是呀,”简嫔不知諴妃娘娘为何如此发问,便依言回着,“那时候娘娘您让臣妾去查,芸贵人在内务府为难储秀宫的副总管,后来春贵人套了芸常在的话回来,那个草包就是为了靠拢娘娘您,所以才专挑和帛尧过不去。”
第89章
諴妃沉默片刻,又回头对她道:“秀常在办事不利索;她到底是如贵人的姐姐;本宫后面留着她还有用。这个芸氏……去授意春贵人;给芸常在吹吹风,稍稍透露本宫要对付如贵人的意思。”
“娘娘!”简嫔当即道:“那芸常在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绣花枕头!从前她稍微得那么一点宠;都不一定能撼动如今的如贵人,更何况她现在还被降了位,废物一般,更加没用啊!”
“废话。”諴妃白了身后的简嫔一眼;“还用得着你说么。本宫用她,自然有用她的道理。”
说着諴妃沉下目光,上次芸常在在内务府羞辱帛尧的事儿,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原本宫中失窃的那个局;就是准备要栽赃到这个贱人身上;谁知鄂啰哩这个蠢货却先犯到了她手里;为救简嫔;才让鄂啰哩兄弟顶了这项罪名。
但芸常在那个贱人……
最近没抽出精力收拾她;让她多活了这么多日子;也算白白便宜了她。
要害人,就需要付出代价。要对付钮祜禄绣玥,总要有人为此负责。皇上都不记得芸常在是谁了;用她来一命抵一命;正合适。
储秀宫里
“皇上;您清晨天不亮从臣妾这出去;臣妾还在担心您的龙体呢。现在瞧着皇上,精神还不错,臣妾也就放心了。”
皇后站在皇上身边,她脑海里浮现出钮祜禄绣玥围绕在皇帝身边的样子,“今夜臣妾来给皇上布菜。”
颙琰独自坐在膳桌前,显得没什么精神,也没食欲,“绮雪,你最近也辛苦了,昨夜陪着朕没睡踏实,别忙了。”
“朕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这偌大的皇宫,朕有什么话,也只能跟你说了。”
他伸手拉住皇后的手,扯到自己身边,“坐罢。”
皇后顺着力道坐在皇上身旁,贪恋地依偎着。她爱慕地仰望着皇上的侧脸,心里藏着心事,鬼使神差地忍不住不去提及:“皇上,臣妾听说一早上您跟如贵人在养心殿动了气。”
颙琰闻言,低头去瞧皇后。
“如贵人若是伺候您不好,宫里还有很多年轻的妃嫔,再不然,也可以安排内务府选进宫一批秀女,皇上挑可心的就是。”
“至于如贵人,臣妾身为六宫之主,训导妃嫔是皇后的职责,自有臣妾来管教。等她何时懂了侍奉圣上的规矩,皇上再见她罢。”
皇上听到这些,他叹了口气,“绮雪,朕近来也是烦闷的厉害,有些话压在心里久了,无人倾诉,朕也想有个人能听听朕的心事,朕不想做个孤家寡人。”
“是,”皇后也喜欢皇上能这样同她说话,如寻常夫妻一般:“臣妾是您的皇后,也是您的妻子,前朝的事儿臣妾虽帮不上忙,若是后宫的事儿,如皇上不嫌弃,臣妾愿意倾听,为皇上分忧。”
她专注地凝视着皇上,许久,他对她笑笑,叹了一声:“如贵人”
“她”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朕头一次觉得朕自己,似乎没什么自信。”
皇后的心如巨石坠入海底,她有点没底,笑容凝滞在脸上撑着没有消散,问了一句:“皇上这关如贵人什么事啊。”
“她只是个贵人。”她轻轻说。
颙琰哼笑了一声,有点挫败感涌上心头,自顾道:“朕也说不好。朕是天子,高高在上,可对她的时候,总是莫名觉得没什么自信。朕对后宫所有的嫔妃都不会如此,唯独在她面前,却不知不觉忐忑起来,她似乎,并不大喜欢朕”
“朕的岁数大她这么多,又没有什么可吸引她的,在她那个年纪看来,朕的性情大抵也是枯燥乏味的罢”他低下头,沉吟道:“朕实在没有什么信心,觉得可以让绣玥喜欢朕。”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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