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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宠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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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银盘中抓起那块绿头牌,摔出去老远。
  谁的牌子也不想翻。
  “拿出去。”他道。
  “皇上,”侍寝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皇后娘娘说,春贵人晋封贵人,皇上您即便不得空宠幸,也该去瞧一瞧,这会儿春贵人就在皇后宫里候着,还备了皇上您最爱听的曲目,连戏服都穿上了,就等着皇上赏脸。”
  他这样说,颙琰自然听得出是皇后所授意。
  皇后说得对,两个是宫中一同晋封的贵人,他这些日子将春贵人完全抛诸脑后,实在也显得身为帝王厚此薄彼了些。
  想到这,他的心无端又是一阵烦乱。
  对他真情实意的嫔妃晾在一边,去够那些镜中花、水中月,有什么意思。
  “罢了!”他叹一声,落寞起身,“朕心里烦,听春贵人唱一出戏排遣也好。”
  “摆驾储秀宫罢。”
  “嗻。奴才领命。”
  踏出养心殿的时候,颙琰看着外面茫茫夜色,他这般孤寂站着,不觉生出了些孤家寡人之感。
  总之是被嫌弃了的。
  一个被嫌弃了的自己。心中总是说不出的不甘和道不尽的颓废无力。
  他对常永贵吩咐道:“轿撵抬快些,朕不想在外面多作停留。”
  “是,奴才谨遵圣上吩咐。”
  常永贵应声,皇上没有精神,他更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办差事,转而对抬轿撵的宫人低声张罗:“都抬快些,要快要稳,都小心着!”
  “皇上起驾——”
  轿撵四平八稳地前行,在夜路中如疾风一般穿梭,颙琰在上方坐着支着额头,事实如此明白的摆在眼前,那句话扎进心里,奈何就是经久挥散不去。
  “皇上,皇上!”
  他倏地张开眼睛,茫茫夜色中,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声音的主人在眼前,此刻钮祜禄绣玥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将他搅在一起的纷乱思绪炸开了锅。
  绣玥一整晚上用尽了办法,刚刚打听到皇上今夜翻了春贵人的牌子,圣驾先往储秀宫去,她是急急忙忙抄御花园的近路,到这条必经之路,终于被她赶上了!
  “皇上,嫔妾有要事求见皇上!”
  她轻呼一声,迎到前面,拦住圣驾。
  常永贵见扑出来的是如贵人,话到嘴边的‘拿下’生生咽了下去。他斟酌着,转头去瞧轿撵上皇上的脸色。
  “放肆!”
  皇上盯着下方的她,顷刻间勃然大怒,“朕昨日才警告过你!你竟敢违抗圣旨,还是你以为朕不会杀你!”
  “皇上,嫔妾不知是哪里惹了皇上不快,嫔妾懵然不知,求皇上告诉嫔妾,让嫔妾死也死个明白呀!”
  数九寒天,绣玥为了拦驾,一晚上在外面等候宝燕打探消息,冻了两三个时辰,唇色都发紫了。
  她这会儿孤零零地站在下方,即便浑身颤抖,依然纠缠着下面的人不肯离开。
  “皇上,皇上!”
  颙琰心中再恼怒她,决意要冷落她,可见着她这副受罪的模样,他还是气自己的不忍心,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松了口,“上来罢。”
  有了这句话,绣玥推开阻拦的宫人,得以走到圣驾近前,她没上轿撵,却反而抓着颙琰的手向下扯,“皇上,嫔妾思念皇上了,皇上。”
  常永贵呆愣地瞧着,也不知道这如贵人是不是天生神力,眼见着圣上分明一直在拒绝她的拉扯,却不知怎的最后还是从轿撵上被扯着下了轿撵。
  “放肆!”颙琰下了轿撵,还止不住地训了她一声。“你简直越发的没规矩,竟敢拉扯朕!”
  而且手还这样冷!
  就让她抓一会儿罢。
  “皇上,您答应过嫔妾,要陪嫔妾出来走走,您不记得了吗,君无戏言啊!”
  绣玥这样一提,他是想起来曾答应过她,年后这几天有一晚陪她到城楼那边去走走。既然是事先应承了的,他竟然下意识去劝说自己,也不妨就先履行了诺言,之后再冷落她。
  “可是,朕已经答应了皇后,春贵人晋封贵人,朕还没有去看过她,今夜已翻了她的牌子。现在朕要去储秀宫,先看过皇后。”
  他言不由衷道:“你想朕陪你,朕明晚再陪你出去。”
  绣玥不依,将他拉扯远人的地方几步,小声嘀咕:“皇上您可是先应承了嫔妾,要陪嫔妾到城楼那边走走,后翻的牌子,凡事都应有先来后到,皇上是明君,您说,怎能是先去瞧春贵人,后陪着嫔妾走呢!”
  这倒是,这个理由倒很充分。足够他顺理成章地改口了。
  “既如此,君无戏言,”颙琰点着头,“朕的确是答应你在先,翻春贵人的牌子在后。”他对常永贵吩咐道:“去,告诉春贵人,朕有事,让她别在皇后宫里候着了,朕改日去看她。”
  常永贵瞧着不远处这俩人,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忙道了声:“嗻……奴才领旨,奴才这就去办。”
  如此说,绣玥总算松了口气,今天夜里,不论皇上如何不允,她都是铁了心要纠缠到底的。
  皇上的脾性她这些日子多少清楚些,至少,他绝不会下狠心处置她的,这一点,她还算有把握。
  但总归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
  “皇上,那咱们就走走罢。”
  “走什么,”颙琰瞧着这天寒地冻,“你上朕的轿撵,想要去哪,去就是了。”
  绣玥何尝愿意走那么远的路,可她瞧着眼前这乌泱泱的一队人,这么大的阵仗去了神武门,可不是要惊动了姚胜那起子人打草惊蛇?
  “皇上,”绣玥央求道:“嫔妾不想这么多人跟皇上和嫔妾在一起,少些人跟着罢。”
  “再说了,适当的运动,有益于龙体康健呢,皇上。”
  听到这话,颙琰便又起了一阵不舒服,心底的那根刺涌上来,他冷了颜色,疏离道:“朕已是不惑之年,长你二十多岁,你青春正盛,朕的身体状况自然要差上许多。”
  “怎会?”绣玥抱着他的胳膊甜笑道:“皇上继承了乾隆爷的血统,乾隆爷高寿,年近九十的高龄,皇上今年四十,算下来也是青春鼎盛,嫔妾可没有皇上这样长寿的血统,算下来,只怕要走到皇上前面去。”
  皇上笑了一声,被她这番浑话无端冲淡了许多心结,他状似不在乎地道一句:“你口里这样说,不过是说好听的骗朕高兴罢了,心里还不是嫌朕年长你许多。”
  他嘲讽地说出口:“不过即便你再如何不甘,这辈子嫁了朕,你也只能认命了。若是生了什么旁的心思,别怪朕到时候,诛你九族,绝不容情。”
  绣玥不知皇上为何有如此一说,但总归跟近日来皇上的反常有关,“皇上,”她想辩解一句:“嫔妾对皇上从无异心,更不敢嫌弃皇上九五之尊,请皇上明鉴。”
  他比任何人都想明鉴,可这样的事,内心的想法,谁又能说的清。
  皇帝没有出声,接下来气氛冷了些许,两个人徒步前行,绣玥还抱着他的胳膊,后来他见她冷的哆嗦,将人围进了他的大氅里。
  至少,人还在他怀里。颙琰仰头望望夜空,有些许释然了。
  冷落,不妨冷落她,但人他还可以拥有,既如此,他也不必刻意避而不见,像这两天将自己折磨得厉害,又是何苦。
  “皇上,”绣玥裹在他的衣裳里,她扯了扯皇帝腰间系着的玉佩,又重复了一遍:“嫔妾不想好多人跟皇上和嫔妾在一起,少些人跟着罢。”
  颙琰也不知道自己从滔天的怒火,自她出现后三言两语他无端就没了不少脾气,他道:“那便留下一半宫人跟着朕与如贵人,余下的都退下。”
  绣玥引皇上到城门这边的时候,总归算不得晚。
  皇上听她打着哑谜,依着她隐蔽在暗处,他也很好奇,黑夜漫漫,究竟在此处会看见什么玄机。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他瞧瞧她那暗中认真观察的小脸,若非是她,后宫任一一个嫔妃将他在数九寒天诓到神武门这地方来,他都绝不会有此等的耐心肯屈尊降贵。
  但绣玥扯着他,他反而倒不觉得无聊,在此地挨冻,甚至比原本去储秀宫听春贵人的戏还觉得更惬意。
  这时候,原本寂静的神武门忽然起了点骚动,几个太监突然鬼鬼祟祟地出现,蹑手蹑脚推着辆载货的车,正跟神武门带头的侍卫交头接耳着什么。
  “皇上,就是现在!”绣玥扯着他下意识用力,低呼一声:“宫中宝物失窃真正的元凶,终于出现了!”


第92章 
  “皇上!”
  短短的一句话;颙琰虽没有时间细究,却也大致明白了几分;他的脸沉了下去;一个示意,身后跟着的御前侍卫鱼贯而出,从隐蔽处冲了出去。
  很快,火光接天,那几个正欲偷运货物出宫的太监被团团围住;神武门的侍卫统领见了这阵势;还没等有人上来押他;已然吓得浑身颤抖扑通跪倒在地。
  “皇上,皇上”为首的内鬼正是姚胜,他披着斗篷;见到皇上出现,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霎时间脸上褪去了血色。
  他哆嗦着退后几步;随着两腿一软;跟着跪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的?
  不可能!
  这一切的一切都经过精心布置,万无一失;绝对不可能会败露的!
  想到此处;他惊异地瞧向皇上身后的钮祜禄绣玥;很快明白过来;“是你!是你引了圣驾在此;是你要存心害我!”
  “没有人害你;都是你咎由自取。”
  绣玥退一步,向身侧的皇上躬身道:“皇上如今亲眼所见,是内务府总管太监姚胜盗窃皇宫宝物,私下贩卖出宫,此刻人证物证俱在。姚胜身为内务府总管,监守自盗在先,栽赃太监鄂啰哩鄂秋在后,一切不容辩驳,请皇上圣裁。”
  还圣裁个什么,颙琰的脸色比乌云还阴沉,他腕上的碧玺手串被抓在手里,捏得几欲碎裂。
  若非后宫一个贵人今夜花心思将他引到这来,这栽赃嫁祸的伎俩,他堂堂帝王,岂不是要被个内务府的太监奴才耍的团团转,倒成了奴才手里的刀,受他们蒙蔽而下旨冤枉处置了鄂啰哩!
  绣玥还屈身行着礼,皇上没令她起来,她就只能维系着姿势不动。
  小练子颠颠地从远处跑回来,打了个千儿道:“回皇上,奴才已查验完毕,车上装的全部都是内务府日前失窃的珍玩宝物。今夜这车上装的,数目可远远不止那一日查获太监鄂秋那十个八个古董。”
  黑夜笼罩之下,却遮盖不住皇帝滔天的怒意。
  绣玥不敢起身,她站得最近,摇曳的烛火之下,她只够得着瞧见皇上身上若隐若现的金龙,那金龙仿佛在她眼前张开了鳞片,一触即会流血。
  此时此刻,他才真真正正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令人望而生畏。
  “传旨。”
  “命慎刑司释放鄂秋,鄂啰哩休养之后恢复原职。将今夜这些奴才即刻押入慎刑司,严刑审问!至于当日诬陷的几个奴才,”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冷清了些,背过身:“也无再审讯的必要,全部杖毙。”
  “皇上,皇上!”
  眼见着圣上离去,姚胜跪在原地面如死灰地喊一声,“皇上!奴才是简嫔娘娘的远亲,求皇上看在简嫔娘娘的份上,饶奴才一条狗命罢皇上!”
  皇帝听到这一声,重新转回身,冷冷看了一眼跪着的姚胜,转而对小练子令道:“传简嫔明日到养心殿来,朕有话要问她。”
  “查一查这个狗奴才在宫外所有亲眷,一经确认就地格杀。”
  一句话,数条人命接连陨落。
  “皇上!”
  姚胜撕心裂肺喊了一声,他整个人剧烈地哆嗦了起来,模样在漆黑的深夜显得异常恐怖。
  “是你……都是你!”
  下一刻,任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姚胜突然从地上跃起来,露出狰狞的面容,疾速向着绣玥冲了过去,利刃一晃,他竟还随身藏了一把短刀,直接刺向绣玥。
  绣玥本在屈身行礼,皇上没令她起身,她便不敢挪动。突如其来的身影冲向她时,她下意识虚退后了两步,被姚胜那冲过来睚眦俱裂的神情吓得一时怔住,危机之间来不及思索,只觉着有人伸手大力挥开了她,她向后跌了一步,那刀刺了个偏。
  待绣玥站稳,回过神时,姚胜已身中数刀重伤被砍倒在地。他满身是血,模样十分狰狞,却还不死心地狠狠怒视着她,叫嚣着。
  御前侍卫的刀,容不得欺近皇上五步之内。
  绣玥听不见姚胜再喊些什么,耳边都是自己心跳咚咚咚的声音,她长长地深呼吸,周遭却响起了更大的嘈杂声,“皇上,皇上伤着了,快传御医呀!”
  她怔怔地转过头,却见颙琰被几个太监围着,他自顾翻开袖口,刚刚去推开她,那柄刀划破了衣袖,龙袍被割破了,胳膊被划到了一寸长的红痕。
  想不到这个狗奴才,身为太监在宫中行走,竟敢随身私藏着匕首,如此,更加证实了其包藏的祸心。
  简直罪无可赦。
  “皇上,龙体损伤非同小可,”小练子哭着道:“请皇上速速回宫,请太医来诊治!”稍有不慎,他们这群伺候的奴才统统都是难逃一死的罪过呀!
  颙琰将衣裳翻回去,瞧也没瞧上前凑近欲看他伤口的绣玥,令道:“回养心殿。”
  一行人紧随着圣驾离开,喧嚣渐行渐远。漆黑的夜晚,神武门前的空地上徒留绣玥一个身影,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娘娘,”忍釉从外面进来,神色焦急,“简嫔娘娘又来了!娘娘,您要不要去皇后宫里坐坐。等奴婢打发了简嫔……”
  諴妃盘腿在罗汉床上坐着,摇着团扇冷哼一声:“本宫避着她,事情就能完么?她天天来景仁宫跪着哭闹,皇上眼下动了雷霆之怒,外头风声这么紧,这把火早晚不是要烧到本宫头上来?”
  “放她进来。”
  “可是……”忍釉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一跺脚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简嫔哭嚎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到諴妃面前,声嘶力竭道:“娘娘,娘娘救救臣妾呀!”
  諴妃低下头,嘴边挂着笑,瞧了一会儿跪在自己身前的简嫔,发髻都散了,她将团扇放于手边桌案上,倾下身,将简嫔伸手扶起来。
  “瞧瞧,怎么弄得这样狼狈。”諴妃依旧是笑靥如花,对简嫔的语气温柔又和缓,“简嫔,你是嫔位之首,这天又没塌下来,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失了端庄,白白让低位分的嫔妃看笑话了!”
  “娘娘!臣妾头顶的这片天,眼见着就要塌了呀!皇上他,皇上什么都查清楚了,这回臣妾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不会,”諴妃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本宫呢么,本宫会保你,保你关佳氏一族的性命,你放心。”
  諴妃如此轻飘飘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简嫔懵然愣了一下。
  她本以为如此棘手的事情,必得经过几番磨难才能哭求得諴妃娘娘同意搭救,却不曾想,她应得如此容易。
  “娘娘……”
  諴妃笑了一声,“本宫答应会保你,你还担心个什么。明日本宫就会亲自去养心殿和储秀宫为你说情,这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还有本宫摆不平的么。”
  “是,是……娘娘出面自然是万无一失,臣妾当然放心,”简嫔听到諴妃这样说,整个人才稍稍松了口气,想想,她又瞧諴妃的脸色,试着开口求道:“可臣妾那个表哥姚胜……还关在慎刑司,他好歹为娘娘和臣妾鞍前马后效力这些年,有他在内务府,娘娘您行事也方便些……”
  “知道了,知道了。”諴妃一笑,“不过是个奴才,由本宫开口,皇上少不得给本宫几分颜面,再说了,还有皇后呢。饶他一条狗命,也不难。”
  “得了,你就放心回罢,本宫自会为你筹谋。好好拾掇自己,别再这一副鬼样子出现在本宫面前,成什么体统。”
  “是……”
  简嫔如今全部的希冀都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諴妃说什么,她自然是惟命是从,不敢稍加怠慢。
  好在,娘娘已经应承了,明日亲自为她求情,想必至少可以求得一线生机。
  “忍釉,你亲自送简嫔出去。”
  “是……”
  忍釉送简嫔出了门,片刻间回来便遣散了殿内的宫人,急着道:“娘娘,这事您怎么能管呢?这时候,咱们自己摘还摘不干净呢,皇上动了怒,娘娘小心牵连到自己呀!”
  諴妃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将桌边的团扇挥到地上:“你记得,景仁宫对外一定要摘得干干净净!”
  忍釉先是惊讶,随后了然惊喜道:“娘娘?你的意思是——”
  諴妃沉下脸:“姚胜那个狗奴才犯了滔天的大罪,皇上将他五马分尸都不及,到这个时候,简嫔那个蠢货还想着怎么去捞她那个表哥!她这样的蠢材,本宫当初怎么会留她在身边的?啊?”
  忍釉玩笑一声:“娘娘您忘了,您当初不就是看上简嫔娘娘的这一点么。”
  听到这话,諴妃转过目光看向她,随后自顾笑叹一声,“也是。”
  忍釉跟着自家主子这些年,想想自己刚刚还真是多虑了,她放了心,才又道:“那娘娘,您说明日要去养心殿和储秀宫的事儿,也是骗简嫔娘娘了罢?”
  “自然不是,”諴妃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沉下目光:“本宫应下的事儿当然要去。不过不是求情,简嫔眼下如同丧家之犬,一旦狗急跳墙,难免胡乱攀咬旁人。本宫这回去养心殿,一来撇清关系,二来,也让她没有机会再出来乱叫。”
  忍釉的笑容完完全全回到脸上,她恭敬地一福身,敬服道:“娘娘英明。”
  养心殿里,皇后这边却是一脸的愁容。
  她小心翻开袖口,瞧着皇上手臂上划开的那一道刀痕,心疼道:“皇上,臣妾怎么觉得这个伤痕过了几日反而一点未见好呢。”
  她叹了口气:“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这般的无能。”
  皇上倒是不怎么上心,他的目光都落在另一手执的书卷上,“小伤口而已,皇后不必太在意。”
  皇后却忍不住还是一直去瞧那个伤痕,秀常在在旁边站着,她小心地看看皇上,又看看皇后,适时上前,故意瞧了一眼那伤,道:“娘娘,奴婢怎么瞧着,皇上的伤口不但未消散,反而这划痕的颜色,越来越重了呢。”
  经她这一提醒,皇后也觉得怪异,她拧起眉头,“是啊,本宫瞧着,这伤口渐渐好似呈深紫色。”
  她抬起头,“原本臣妾看到可是一条红痕啊,皇上?”
  “是么。”颙琰的目光仍旧在书卷上,随口应了一声。这样的小伤口,他身为帝王,总觉得皇后小题大做了些。
  “不该啊。”秀常在道,“按理说,太医院的太医们精通医术,给圣上细心诊治了几天,怎的这一道小小伤痕,不但没有丝毫起色,这颜色反而越来越深呢。”
  “娘娘,”秀常在瞧着皇后,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皇后心思何等玲珑剔透,怎会瞧不出她有话要说,只要事关皇上之事,她也顾不得秀常在的扭捏,“有什么话,你尽管讲就是,本宫恕你无罪。”
  “是。”秀常在福了福身,再起来时,显得谨慎了些:“不瞒娘娘,嫔妾听闻,皇上那一日,好似是因为如贵人在场,才意外受了伤……”
  “娘,娘娘……嫔妾觉得,还是请钦天监来看看,更为妥当。”
  “钦天监?”皇后的目光凝重了些,秀常在的弦外之音,她当然听得出来。
  秀常在瞧着皇上听到‘如贵人’三个字,目光也从书卷中转向了她,时机刚刚好,她便重新屈下身:“回皇上,皇后娘娘,奴婢的妹妹她,她从前在善府时,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时候她对奴婢的额娘有误会,总是怀疑奴婢的额娘待她不好,后来一段时间,不知怎的,奴婢的额娘便生了一场病,请了好多大夫来都不济事,最后从山上请下来一位得道的高人,才一语道破玄机。”
  “那高人说,绣玥她原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又怨念太重,围绕着额娘经久不散,这才导致额娘不能痊愈,即便这样,阿玛还是念着骨肉亲情,不忍对她如何,直到后来奴婢也遭了毒害,这才狠心将绣玥关入了地牢中以灵符封住其戾气。接着,额娘的病也开始慢慢全好了……”
  秀常在说着哭泣起来,跪了下去:“皇上,奴婢万死!都是奴婢看妹妹可怜,才想着将她安置进宫,想她在延禧宫中平安无虞过完一生也便罢了,奴婢真的没想到她会招惹到皇上呀!”
  “谁知妹妹的心气会那样高,从开始,她便打算一心攀附隆恩!若是伤及了龙体,奴婢死一万次也难恕罪过呀!”
  秀常在痛哭流涕,皇后皱着眉,去瞧上位坐着的皇帝,“皇上!您的龙体事关江山社稷,若照秀常在的说法,宁可信其有,如贵人她——”
  “绮雪。”
  颙琰先一步开口截住了她,他的眉心缓缓收拢,将手里的书卷合上。“怪力乱神之说岂可尽信。”
  “可是皇上!”皇后急切道:“事关皇上的龙体,臣妾就不能当做不知,这事决不能含糊过去,还请皇上允准,请钦天监来瞧一瞧罢。”
  “皇上!”
  皇后言辞恳切,颙琰抬眸瞧了她一眼,他也知道皇后对自己是一片真心实意,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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