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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私房事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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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韫舜不语。
  “皇后渴吗?”
  依旧不语。
  “依皇后的感觉,这次跟上次圆房比较,哪次更舒服?”
  还是不语。
  “朕感觉朕这次比上次舒服的多。”贺云开平和的道:“上次没有经验,紧张,莽莽撞撞。这次很享受,乐在其中,经验丰富许多,浑身通泰。”
  仍是不语。
  “皇后的身子比上次敏感了,水嫩粉润,美妙极了。”贺云开故意激她开口,提道:“元惟的床上水湿一片,朕是今晚给元惟换个新床单送去?还是明日送去也可以?”
  谢韫舜目光凛然的暼他一眼,道:“请皇上以后别再那样。”
  “哪样?”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问:“未经皇后允许临幸皇后?还是朕把朕用的药物藏在暗道使皇后误吸了?还是朕在皇后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齿痕?”
  “在别人的地方……”谢韫舜说不下去,觉得羞耻。
  贺云开直言问道:“在元惟的床上临幸皇后?”
  谢韫舜冷静道:“请别再有下次。”
  “皇后在意的是这事?”贺云开抿嘴一笑,矫健的坐上床榻,凝视着她的眼睛,平静的道:“元惟的栖身之所可不算是别人的地方,就像是天华王朝的每一寸疆土一样,都是属于朕的,是朕的地方。”
  谢韫舜一怔。
  贺云开散发着温厚的气息,面容上浮现温和的笑意,目光温煦,语声温存道:“元惟是何等明智之人,不与朕一般见识。他知道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行夫妻间欢爱的事天经地义,朕可以随时随地临幸皇后,他管不着,只能坐视不管。”
  谢韫舜的心咯噔一下。
  贺云开保持着温厚气息,诚挚的道:“如果皇后觉得需要,朕去当面向他郑重致谢,以谢借用了他的床和床单。”
  谢韫舜莫名的有种错觉,此人像是猛虎,潜伏着兽性的强势。可偏偏,他的气息温和而无害。不由得,她又觉得他手段非同一般,主动坦白药物一事,让她无法追究。
  贺云开认真的道:“当然,是朕没有克制,放纵了,朕今后避免。”
  谢韫舜深吸了口气,闭目,他怎么就不觉羞耻?他何来的心安理得?就像他的皇权旁落那样,他不以为耻的心安理得。
  贺云开温言道:“朕再次因未经皇后的允许临幸了皇后,向皇后道歉,对不起。”
  谢韫舜只是听着,身上的不适仍很清晰,他的临幸是屠杀式的占据,要把她的一切屠杀殆尽完整占据,毫不怜惜。她冷然的再次重申:“但愿你我真的可以相安无事的相处。”
  “如果朕做了什么使皇后产生朕没有秉行和皇后相安无事相处的错觉,请及时告诉朕,朕一定改。”贺云开的态度虔诚。
  谢韫舜不语,到那时,为时已晚。
  避子汤煮好了,贺云开起身过去倒出药汤,与上次相同,把药渣倒进炉火烘干燃烧成灰。
  谢韫舜偏头,平淡的看着他,看着他动作缓慢,心平气和的端来避子汤。
  贺云开信步走到榻前,伟岸的身形投下庞大的影子笼罩着床上佳人,手里的避子汤冒着热气,温和的望着她,低语问道:“能不能不喝?”
  谢韫舜抬起上身,冷静的伸出手,让他把避子汤递过来。
  “热,再等一等。”贺云开坐在她旁边,专注的吹着热汤,温声说道:“它的药效很好,药性太猛烈,频繁服用,对皇后的身子非常不好,可能会难以受孕。”
  谢韫舜躺下,闭目,心里莫名潮湿。
  “距离上次喝它不过半个月,”贺云开平和瞧她,“这次不喝了,可以吗?”
  “要喝。”谢韫舜语声镇定,语气薄弱。
  贺云开提醒:“对皇后的身子非常不好,可能难以受孕。”
  谢韫舜清醒的道:“臣妾近期不想受孕。”
  “何时想?”贺云开认真看着她,认真问:“等皇后从垠口回宫之后?”
  何时?谢韫舜郑重的思考这个问题,自然是在后宫不被压制时,在朝堂指点国事时。那是在何时?
  良久的沉默,贺云开再问道:“皇后何时想受孕?”
  “两年后。”结合贺元惟的计划,谢韫舜暂且给自己定的目标。
  贺云开的眼神悄无声息的一沉,平和的问:“在两年内,我们每次行房,皇后都喝避子汤?”
  “还有别的方式?”谢韫舜抬眼看他。
  贺云开道:“两年内频繁喝,只怕皇后到时候想受孕,身子已毁无法受孕。”
  谢韫舜瞧着他,漫不经心的道:“平心而论,皇上能随时纳嫔,六位貌美体贴的皇妃在下个月陆续入宫,供皇上临幸的美人有很多选择。”
  “朕要遵循皇长子必为皇后所生的约定?”
  “当然。”
  贺云开问:“每次临幸完,都要给她们喝避子汤?”
  谢韫舜若有所思。
  贺云开平和的道:“平心而论,朕年轻体壮,依朕身体的需求,后宫再多的妃嫔,都会因频繁喝避子汤毁了身子不能受孕。皇后自己不想受孕,使得她们何其无辜?贺家血脉何其无辜?”
  “应该还有别的方式。”谢韫舜会研究此事。
  贺云开道:“朕研究过,服避子汤最有效,但也非万无一失。”
  谢韫舜冷静说道:“纵欲伤身,皇上应该把精力放在有意义的事上。”
  “比如?”贺云开好整以暇。
  “一些修身养性的事。”谢韫舜说罢,便觉得所言无益。
  贺云开道:“朕没有元惟那么有修行。”
  谢韫舜不禁发现,他以前称呼元惟都是皇长兄,最近都是称呼元惟,为何?
  贺云开饮了口避子汤,道:“温度可以了,皇后决心要喝?”
  谢韫舜当然要喝,当前形势不利于怀胎。她接过汤碗,浅尝了尝,便一饮而尽。
  贺云开深深的看着她,俯首去吻她唇角的汤汁。
  谢韫舜漫不经心的闪开了,道:“请吩咐臣妾的侍女备小轿,臣妾回祥凤宫。”
  贺云开不放弃的追着吻上,她颤了颤,没动,他轻柔的吻她的唇角,边吻边低语道:“皇后别走,留这就寝,朕去送新被单给元惟,归来后睡在屏风外的榻上,不打扰皇后歇息。”
  谢韫舜道:“不用如此。”
  贺云开温言道:“留在朕这里休养,后日清早朕送你出城。”
  随即,贺云开走出了寝宫,在皎洁的月光下,来到了贺元惟的独院。
  贺元惟正端坐在窗边灯下翻阅古籍,沉稳而尊贵,坐在简陋的室内,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场。
  贺云开寂然的站在窗外,抿嘴一笑,平和说道:“朕想对她说,在你床上进入她的人是你,你情不自禁的趁机在朕到达之前……”
  “她不会相信。”贺元惟神态沉着。
  贺云开道:“她确实不会相信,在她心目中,你是她最信任的正人君子。”
  贺元惟继续翻阅古籍。
  贺云开看了眼床上尚未换去的床单,把新床单递进去,邪恶的问:“坐视不管的感觉如何?”
  贺元惟语声沉静:“痛心。”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朕不介意你疼惜她。”
  贺元惟沉声道:“她是我的挚友。”
  贺云开笑而不语。
  贺元惟道:“我亦是她的挚友。”
  贺云开笑了笑,转而认真的道:“像上次一样,皇兄帮忙写封信件让颜留带着,朕安排颜留明日启程,先去垠口探路。”
  贺元惟料到他会来要信件,已经提前准备,把信件递给了他。
  贺云开慢慢拆开看着,看后便收起,道:“朕知道你们去垠口的目的,朕恰好有两个合适的人选,需要皇兄帮忙推荐给皇后,让二人委以重任。”
  “皇上知道?”贺元惟已经发现了他的深不可测,他表面是个温厚的傀儡,实则有自己的能耐和心腹。
  “可想而知的知道。”贺云开语声平静。
  贺元惟沉稳的道:“只要人选合适,我就推荐。”
  “必然合适。”贺云开看了看夜色,去见一人的时辰到了,转身便走,道:“朕改日再跟皇兄详谈。”
  贺元惟有一事不明的确认问道:“近日,接连有数位皇宫禁军的统领失事,跟皇上有关?”
  “有关。”贺云开脚步未停。


第34章 忌认真
  晌午,春暖艳阳下,谢韫舜一袭水红色裙裳,披着富丽兰花图的斗篷,脖颈轻系丝巾遮住红痕,款步走出乾龙宫的寝宫,整装待发,前往垠口。
  贺云开在殿外等着,窈窕身姿映入眼帘时,他温煦的眼神漾着柔光,迎过去,靠近她身边,旁若无人的揽着她纤细腰际,往怀里拥入,温言道:“皇后是否发现,我们大婚之后,聚少离多。”
  被他拥抱在怀,谢韫舜心慌的一暼,侍女太监们虽然垂首,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举动不雅,轻挣扎下,道:“是的。”
  贺云开知道她的矜持,顺势的松开她,温和道:“能不能再缓两日出行?”
  “宜早不宜缓。”谢韫舜冷静道:“臣妾需在春分前回宫。”
  “谢远川为皇后备马车了吗?”贺云开语声关怀道:“皇后身子的不适尚在缓和,先乘几日马车,待身子不觉不适了再骑马。”
  谢韫舜轻抬眼看他,身子着实还有不适,听着他的话,难免有点奇怪的感觉,他不知节制的放纵,使她承受着难以承受的近乎重塑的摧残,身子的不适感至少需要三五日,他是心知肚明的?
  “朕明知皇后今日远行,前日让皇后筋疲力尽,使皇后浑身酸痛,是朕不好。”贺云开温存视之,真诚无比。
  话已至此,事已至此,谢韫舜不想再细究,更何况是私密的夫妻事,清醒道:“皇上是时候送臣妾出城了。”
  二人乘着小轿,一前一后的去往宫门出宫。
  沿途中,宫女太监们纷纷恭敬的行礼,难免带着一种诧异,帝后极少同行,这是去哪儿?有太后的准许吗?
  他们到了宫门前,值守的禁军统领上前,魁梧有力,恭敬的行礼道:“卑职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贺云开示意平身,平和的道:“打开宫门,朕与皇后出宫。”
  禁军统领恪守职责的拱手道:“启禀皇上,太后一早传来懿旨,皇后娘娘今日随时可出宫。皇上可有太后懿旨?”
  闻言,谢韫舜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冷。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没有。”
  禁军统领不卑不亢的道:“有了太后懿旨,皇上方能出宫。”
  众目睽睽之下,当朝皇上被阻拦,权威不及太后,昭示着这位新升任的皇宫禁军统领只听令于太后,毕竟是太后的人举荐。
  谢韫舜顾及皇上的体面,当众不宜发声,只能不动声色的看着皇上,且看他怎么处理,难道还要隐忍屈服?
  不仅是皇后,旁边的侍卫们也在拭目以待。
  贺云开的情绪波澜不惊,温厚的道:“太后今早出宫了,朕没有及早向太后请得懿旨。如果等到太后的懿旨,会耽误皇后的行程,朕先行后奏,如何?”
  太后可以自由的进出皇宫,而皇上则不行,皇上还一副商量的口吻,谢韫舜心底冷然,他没有隐忍和屈服,而是他被忽视惯了,觉得被不正常的对待是正常的事,心安理得的接受!
  禁军统领很为难,又坚定的道:“皇上龙体尊贵,无太后懿旨派禁军护卫皇上出宫,卑职不敢擅作主张,卑职惶恐。”
  贺云开沉默着,若有所思。
  皇上俨然无计可施,谢韫舜实在无法再旁观下去,她鄙视这种欺辱,但不能要求皇上改变自己去立皇威,本性难移。
  她深吸口气,神色自若的微笑道:“皇上不妨就此留步,送到城外终须一别。”
  “也好。”贺云开顺势而为,语声平静,似乎别的选择。
  谢韫舜镇定的下了小轿,郑重的向皇上施礼拜别,对他表现出该有的尊重,大方的走向巍峨森严的宫门。
  贺云开坐在小轿上目送着她,宫门打开,她身姿挺秀,从容的走出皇宫,比起高耸的宫门,她显得很渺小,却冉冉生辉。
  出了皇宫,宫门沉重的关上了,响声震耳。谢韫舜眸色极寒,高昂起头遥望天际。
  英俊刚毅的谢远川早已等候在宫门外,牵匹白色骏马给她,她冷静的翻身上马,马蹄声急的出城而去。
  一路上平安顺利,谢韫舜知道是有暗卫在前开路,那些暗卫是贺元惟的人。不紧不慢的行了十余日,他们到达了垠口县界,跟暗卫们汇合。
  刚过界碑,忽见前面有一队闲散的人马,为首的是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倒骑在壮硕的骏马背上,悠哉悠哉的吃着烤鱼。
  正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颜留。
  谢韫舜端坐马背,平淡的看着颜留驱马过来,是贺元惟让他来的?
  颜留先是冲着谢远川眨了下眼,笑意盎然,同时示出一张信件,虔诚的道:“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谢韫舜仔细看了看信件,确实是贺元惟让他来的,安排他在垠口随行陪护。
  接住颜留递来的烤鱼,谢远川吃了一口,畅快笑道:“这里就是你半月前故作神秘的风水宝地?”
  “是啊。”颜留胸有成竹的道:“本公子眼光独到,准备在这贫瘠之地购置一块地,建一间客栈和一间酒肆,不出几年就成风水宝地,必将生意兴隆赚的盆满钵满。”
  谢远川俊眉一挑,道:“想不到你开始会经商了。”
  “对本公子刮目相看了是吗?”颜留沾沾自喜的道:“有的人看着厉害,实际上不过如此,经不起推敲。本公子属于另一种人。”
  看到颜留期待的等着被问,谢远川偏就故意不问,津津有味的吃烤鱼。
  颜留不满的瞪他,自己接着说道:“另一种人是真正值得佩服的厉害之人,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发现值得佩服之处都很稳固,经得起推敲。”
  “颜公子大言不惭的本领很厉害。”谢远川笑着揶揄道:“经得起推敲,佩服。”
  颜留用力的瞪眼,谢远川用力的笑。
  安静中,谢韫舜问道:“颜公子,县里有下榻处?”
  “有。”颜留立刻换一副笑脸,只要是跟她说话,他就不由得乐呵呵,“草民特意选了一家安全的农家小院。”
  “千万不要又是‘来历不明、下落不明’的安全。”谢远川意味深长。
  颜留知道他在意指翟容容一事,赶紧不搭理,道:“皇后娘娘请,草民前面带路。”
  傍晚,当谢韫舜下榻进农家,远在将近千里之遥的皇宫中,贺云开被太后邀请入荣盛宫,一同用晚膳。席上,温柔娇媚的翟容容作陪。
  翟太后端庄的坐在上座,丰盛的酒宴陆续上齐。翟容容怀抱琵琶,在开宴之前,先弹一新曲,曲儿绕梁,贺云开认真的听着。
  得知翟容容这几日频繁跟皇上接触,却仍然没有完成被皇上主动临幸的任务,翟太后彻底失去了耐心,不能再等,皇上清心寡欲的匪夷所思。娇媚的少女在眼前面含春情的晃悠,竟然无动于衷?!是有色心但不敢?还是无心太老实?
  翟容容起初隐藏目的,只是以色诱之,发现被无视,不甘心也无济于事,便跪求临幸,仍是不得,贺云开的态度很坚决。于是,就顺从太后的计划,设宴款待。
  用最直接的方式,在酒里下药,下了大剂量春药,药效显著,太监服下以后也会焦急的要释放情欲。
  翟容容明白此法子得逞以后,必会遭到贺云开的厌恶,但她只能如此,她想要陪伴在他身边照顾他,她愿意用余生向他赎罪。这是她的第一个法子。比起第二个法子,她希望这个能成功,这个胜算大。
  一曲终了,贺云开闲适的鼓掌。
  翟容容身姿婀娜,款步莲移的低首跪坐在贺云开身边,不胜娇羞,提起下了烈性春药的酒壶,为皇上斟了一杯酒。
  这时,翟太后举杯,端正的道:“久未与皇上一同用膳了,哀家敬皇上一杯。”
  贺云开看了眼酒杯,玉杯中酒水清澈,在轻荡着涟漪。
  翟容容心惊胆颤,一寸光阴也觉难熬,焦急的等待着他举杯饮酒。
  翟太后严肃的望着他,怎么,敬他的酒他不喝?他可是一直很恭顺,不似谢韫舜的假恭顺。
  不喝太后敬的酒当然不妥,对于傀儡而言,还应心怀感激,这可是难得的被重视。贺云开平稳的举起酒杯,温和的道:“儿臣谢母后。”
  翟太后满意的先饮为敬,不动声色的定睛看他。
  翟容容的娇容红灿,低首咬着唇,余光紧盯着他的手,祈祷着他快点喝下,紧张的快呼吸不了了。
  没有让两位女子等待太久,尽管轻易就能猜出酒水里有什么酒水,贺云开依然心平气和的一饮而尽。
  翟太后和翟容容同时窃喜的松了口气。
  翟太后克制着激动,自斟一杯,示意为皇上续酒,道:“哀家突然有些困乏,先去歇息,让容容陪皇上用膳,哀家再敬皇上一杯。”
  空的酒杯续满了酒,晃的翟容容一颗心荡漾着。
  翟太后再次先饮为敬。
  “谢母后。”贺云开捏了捏酒杯,若无其事的饮尽。


第35章 忌可是
  谢韫舜到达垠口已经有八日,她走遍了这个人迹稀少的贫瘠小县,认真研究地形地貌,选择出最为合适的地方,画在了图纸上。
  夜晚,繁星明亮,谢韫舜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沐浴。这处安全的农家小院过于简陋贫寒,颜留随行带有舒适的营帐,便搭建在院中东南角宽敞干净的地方,让她歇息在营帐中。
  万籁俱寂,烛光摇曳,她放松的躺在浴桶里,准备明日一早返回,能赶到春分前两日进京。
  忽然间,阔步而行的脚步声传来,听到营帐外的木桃和木梅轻声行礼问安:“奴婢拜见皇上。”
  皇上?贺云开来了?他又像上次一样出宫?
  谢韫舜一怔,便见贺云开掀帘进来了,他一袭淡蓝春衫,伟岸俊逸,披星戴月而来。
  她在浴桶里的身子向水下滑了滑,先是命令候在营帐外的侍从们退下,随即望着渐行渐近的他,心绪不宁,冷静问道:“皇上又是私自悄悄出宫?”
  贺云开面带笑意的坐在浴桶边,双臂懒散的搭在桶沿,温言道:“岂能。”
  “嗯?”
  “朕自从上次擅自离京去岐蜢山后,太后就下了严厉的命令,没有她的懿旨,谁敢放朕出宫就杀谁满门。”
  谢韫舜若有所思的问道:“太后轻易的允许了皇上出宫来这里?”
  “岂会轻易。”贺云开的目光沿着她的脸颊缓缓向下,滑过她优美的皓颈,趁着朦胧烛光,好整以暇的瞧着她水里的身子。
  谢韫舜察觉到他的目光所在,水里避不可避,便大方的随他打量,清醒问道:“太后怎么允许了?”
  贺云开平和说道:“太后的心情微妙。”
  谢韫舜一诧。
  贺云开的视线轻抬,注视着她,道:“朕临幸了翟容容。”
  闻言,谢韫舜心下一惊,她愕然的盯视他,他的神情坦然,像是发生了一件很正常的事那样坦然。顿时,她的心震惊的狂跳,跳的太剧烈,震的悸痛,痛的难受。
  “皇后离开京城之后,容容就奉行皇后的委托,进宫多陪侍朕。”贺云开的眼神温煦,笼罩着她无处安放的惊慌和痛楚,“以皇后精心挑选、极力认定的准贵妃的身份。”
  谢韫舜深吸口气,尽量镇定的问:“皇上为何临幸她?”
  “为何?”贺云开认真的想了想,认真说道:“皇后授意她多陪侍朕,她就有的放矢,整日主动的陪侍朕,着坦胸露乳的薄衫,跳妖娆艳媚的舞,弹奏撩人心弦的曲子,媚眼如丝……”
  谢韫舜冷然打断了他的话:“皇上被诱惑了?”
  “岂会。”贺云开郑重的慢慢摇首。
  “嗯?”谢韫舜一丝不苟的盯着他。
  “直到太后设宴荣盛宫,敬朕喝被下了春药的酒。”
  “你喝了?”谢韫舜自然知道春药是何物。
  贺云开平静说道:“喝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酒后无德?”谢韫舜的眼底薄凉,心里寒冷,冷的疼。
  “身体需要。”贺云开语声平和。
  谢韫舜不可思议的蹙眉,身体需要?他没有因被下药有任何不悦,反而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他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
  贺云开的手浸入浴水中,无意的撩水,温言道:“放心,朕事后让她服下避子汤了。”
  谢韫舜眼帘一垂,闭目,心绪繁杂。他竟然临幸了翟容容,出乎了她的预料,她以为他是绝不会指染容容。
  是她失算了?还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谢韫舜苦恼的隐隐一叹,她有时觉得他是高明之人,有时又觉得他很平庸,总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一直是固定的某一种人,只是一直被她高估或是错估了。因为,她对他一直持有盲目的偏见,始终无法真切的看穿他的真面目,从而无法做出精准的判断。
  很矛盾的一种偏见。
  “皇后?”贺云开轻捧起她的脸,瞧着她复杂的神情,若无其事的道:“皇后特意安排她陪侍朕,她那么温柔可人,一副恭候朕临幸的娇媚模样。朕年轻力壮,情欲旺盛,临幸她,难道不是在皇后的意料之中?”
  不是!谢韫舜几乎要脱口而出,她硬生生的偏头,使脸颊顺势离开他的手掌,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似的。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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