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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私房事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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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太精于布局,行事缜密,贺元惟是在近期渐渐发现,这是源于皇上对他没有掩饰的故意暴露。可想而知,总是冷静清醒的谢韫舜,俨然被皇上的虚虚实实戏弄的方寸懵乱。
  当然,也存在一种极其渺茫的可能:她服下的是真的避子汤,然而,在微乎其微的偶然下,还是怀孕了。
  谢韫舜追问:“这种药不能万无一失?”
  “不能万无一失。”贺元惟隐瞒着她,袖中的拳头紧握,神情沉着。皇上定也料到他疼惜她,不忍心对她说出实话,才故意让他知道的肆无忌惮的捉弄她,以此报复他。
  如果她得知了被戏弄的实情,一定恼羞成怒的跟皇上对质,愤怒之下出了意外,受伤的是她的身心。贺元惟舍不得让她受伤,至少不能在这种形势下受伤。
  既然如此,谢韫舜唯有接受现状,接受无法抗力的命运。她清醒的沉思一阵,郑重的道:“元惟,我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贺元惟理解她的决心,担心她元气大伤,沉稳的道:“滑胎伤身,身子健康最重要。”
  谢韫舜蹙眉,很理智的说道:“它会拖累我,成为我的负担。”
  “顺其自然。”贺元惟叮嘱道:“舜舜,顺其自然。”
  忽地,谢韫舜又是一阵不适,奔去了墙角。看着她难受的模样,贺元惟宽慰道:“注意卧床休养,过些日子就不这么难受了。”
  卧床休养?谢韫舜清醒的道:“选妃在即,我岂能掉以轻心。”
  “你的身体重要。”贺元惟语重心长的道:“凡是发生了的事情总有解决之道,无论选妃结果如何,我们顺势而为。”
  谢韫舜深吸了口气,有种雪上加霜的压抑。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顺势而为,因为这意味着无能为力。她一直不喜欢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她走出了安宁的小院,步履沉甸的沿着石子小径,小径两边的春草生机勃发,她心中徒生悲凉。
  暗道的另一端,贺云开在等着她,站的像一棵寂然的古树那样,看到她时,迎过去,温言道:“皇后回来了。”
  谢韫舜淡淡点头,从他身边经过,带着避子汤药包,慢步走出侧殿,引领着他走进寝宫里。
  走到榻前,她从榻柜里取出一包写着避子汤的药包。把两包药都拆开,摊开,每味药都一样,她示意他看,对他说道:“臣妾拿去又拿回,原样未动,一模一样。”
  贺云开笑而不语,专注的看着心情不好的她。
  谢韫舜把两包药放回榻柜中,端坐在床榻,没有犹豫,需要让他知道,冷静的告诉他:“臣妾有了。”
  “有了什么?”贺云开明知故问,联想到午后收到的只言片语,通过她神情落寞的拿药去给贺元惟,猜测她可能如他所愿的怀了身孕。分明在清早时,他们二人都没有经验的以为是月事迟了。
  谢韫舜的目光落在别处,面无表情的道:“身孕。”
  贺云开小心问道:“是皇后去垠口之前的那次怀上的?我们第二次行房时?”
  谢韫舜不语,圆房的次日她来了月事,在垠口那晚是第三次,至今不过十一日,应是第二次时。
  贺云开是欢喜的,看着她不欢喜的样子,他不露喜悦,温和的道:“这已是药效最管用的避子汤,没有能够万无一失,很遗憾,让皇后失望了。”
  谢韫舜眼帘一垂,再次重申道:“臣妾两年内不想怀胎生子。”
  “朕知道。”贺云开感同身受的道:“朕明白皇后的心情。”
  谢韫舜胸口发闷,深吸了口气。
  贺云开诚挚的道:“是朕的身体需要临幸了皇后,备的避子汤又出了意外,致皇后怀了身孕不开心,皇后可以任意迁怒于朕。”
  闻言,谢韫舜摇摇首,岂能迁怒他。
  贺云开目光温煦的瞧着她,心中隐隐一笑,他太清楚她的理性和教养。她不骄纵,有操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正因为此,他才用这种方式对她。
  谢韫舜告诉他道:“臣妾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她说的很冷静,是告诉他这个决定,而不是商量。她说她‘不能’,而不是不想。她清醒的知道她当前面临的处境,没有条件踏实的生育孩子,必须要这样选择,清醒的近乎薄凉。
  贺云开体贴的道:“朕有药效最管用的滑胎药。”
  谢韫舜一怔。
  贺云开弯腰抽出下面的一个榻柜,药包整齐的排列,上面写着:滑胎药。
  他取出一包药,展示给她看,心平气和的道:“皇后未生下皇长子之前,以免朕临幸的别的女子在服了避子汤后仍然怀胎,朕就备了些。”
  谢韫舜不由得惊诧,他竟然为这样的事情准备的如此周全?避子汤、滑胎药……
  贺云开平静的道:“在胎儿两个月内服用此药最为管用,服用后,会连续出血三日,卧床休养半月就能恢复如常。”
  谢韫舜的胸口泛起闷痛,他了解的这么详细,就等着这一刻?他正合心意的不想要这个胎儿?还是没有主见的顺从?他的神色太平静,置身事外般,内敛的像没有情绪没有情感。
  贺云开认真的询问道:“皇后需要服用滑胎药?”
  谢韫舜认真的确定道:“需要。”
  贺云开提醒道:“它只有一个不好的作用。”
  “嗯?”
  “一年内无法受孕。”
  “嗯。”
  贺云开道:“这个不好的作用对皇后而言,恰到好处,”
  谢韫舜不置可否,决定道:“春分之日选定皇妃之后,臣妾服用一包。”
  “如果皇后心意已决,到时候朕悄悄的为皇后煮。”贺云开坐在她旁边,轻揽她入怀,温言道:“这种会引起轩然大坡的事,只有我们二人知道就好。”
  他体贴的匪夷所思,使谢韫舜不禁觉得,如果她想轻生,他会温温和和的递一柄锋利的匕首过来,为她选个黄道吉日,挑个风水宝地。


第41章 宜画地为牢
  入夜,待谢韫舜熟睡之后,贺云开轻轻的起身下榻,着一袭简单的春衫,便悄无声息的去往贺元惟的居处。
  果不其然,暗自伤怀的贺元惟无心睡眠,正孤独的坐在院中饮酒。月光中,他如寒玉,散发着清冷尊贵的气场。
  贺云开闲适的一笑,犹自搬个竹椅与他斜对而坐,平和的道:“朕要当父皇了,特来接受皇兄道一句恭喜。”
  “恭喜。”贺元惟语声沉稳。
  贺云开身子前倾向他,目光炯炯的专注看他的沉凉,平静问道:“皇兄在因朕对皇后的行为而不悦?”
  贺元惟饮了口酒,开诚布公的道:“皇后和我的关系清白,如果皇上有所误会,把我对皇后挚友情谊的关心,当作是倾慕的怜惜,以报复我的心态耍弄皇后……”
  贺云开温和的接上他的话:“如果皇兄误会朕是在报复皇兄,那就是皇兄的不对了。”
  贺元惟沉稳说道:“不是报复,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借用皇后常提及的‘相安无事’,朕秉行与皇兄真正的相安无事。”贺云开认真的道:“朕被动的坐上了属于皇兄的皇位,被动的迎娶了属于皇兄的挚友,朕心安理得的接受命运使然,没理由报复皇兄。”
  贺元惟揣测着他端正的态度。
  “那日在皇兄床上临幸皇后,是朕恶劣的荒唐无耻,绝非出于对皇兄的报复,依皇兄的宽宏大量应已谅解。”贺云开知道他仍在耿耿于怀。
  贺元惟正色道:“是出于对皇后的耍弄?”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这是朕和皇后夫妻间的私房情趣之事,让皇兄见笑了。”
  “皇上不否认在耍弄皇后。”
  “不否认,也不承认。”
  贺元惟沉着的道:“请皇上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如是一声惊雷平稳落下,是郑重的警告。
  贺云开平和的道:“朕知道,皇兄可以随时现身,凭能耐得到翟太后和谢义,以及朝堂王公大臣的共同拥护,势单力薄的朕,皇位将难保。”
  贺元惟透彻的道:“皇上也知道,我顾及皇后的心情,皇后不轻易同意我夺得皇位,她在乎已经拥有的‘皇后’之位,而我不忍与皇后为敌,皇上才故意让皇后随意的来见我,稳住我。”
  确实如此,贺云开抿嘴一笑,平静的道:“朕的皇后真是迷人,能得到皇兄的‘顾及’和颜留的‘死心塌地’。”
  贺元惟不动声色,沉稳的道:“经过皇上对皇后多次试探后的了解,发现她为人不俗,极有风骨,就以力借力,打破翟太后和谢大人之间权力的平衡,挑拨太后和她的关系,使之加剧的陷入僵局,稳住她。”
  贺云开道:“朕承认。”
  “皇上的目的是让她们尽快决出谁主后宫?”贺元惟不难发现,皇上不是被动之人,相反,皇上的目的性很强,而且神速。
  比如,当皇后还处于对皇上的了解中,皇上已经了解清楚了皇后,频频出招攻势,以不可逆转的占有为目的,使皇后怀上了身孕。
  比如,当太后和皇后还处于彼此的试探中,皇上已经制造矛盾,加剧她们的冲突,以让她们不可调和的对抗为目的,使她们决一胜负。
  皇上不是那种将猎物追杀到筋疲力尽才下手之人,而是迅速权衡轻重,精准的捕杀,这需要的不仅是胆识和魄力。
  “皇兄英明。”贺云开漫不经心的道:“太后和皇后谁会更胜一筹,在后日春分选妃当天立见分晓。”
  贺元惟警惕的道:“皇上已经有所计划?”
  “已经在你们的计划之上做了计划。”贺云开好整以暇,拎壶为他的空杯斟满酒。
  “她怀着身孕!”贺元惟紧张的脱口而出,立刻克制住自己,沉声道:“她有滑胎的迹象了,情绪不能再过于波动,会有危险。”
  贺云开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因此,皇兄对她隐瞒了朕让她服用的是假避子汤?”
  “是她的挚友,我不得不顾及她的情绪。”贺元惟沉稳如常,理智的不能流露出爱慕,只能一再强调是挚友。
  贺云开平和的道:“多谢皇兄顾及朕的皇后的情绪,很好,她深信不疑。”
  贺元惟自然是听出这话中含有介意的情绪,皇上是在意皇后的,在意的程度如何?除了狭隘的雄性占有欲,可有怜爱?没有让皇后服用真的避孕药是怜爱的表现?还是更狭隘野蛮的表现?思索了片刻,他饮了口酒,敛去暂时无法考究的思绪,正色道:“皇上加剧她和太后的冲突,可曾考虑过她的初衷?”
  “她曾想对太后和善、怀柔的初衷?曾想宽以齐家的初衷?”贺云开懂得她本性良善,懂得她不心慈手软。
  贺元惟由衷的道:“皇上英明。”
  贺云开道:“朕做主为她省去了不必要的过程。”
  贺元惟谨慎的猜测道:“皇上是要尽快让她们一决高下,从而做出倾向于翟家还是谢家的选择?”
  翟家和谢家在较量,皇上的倾向尤为重要。皇上当然不会轻易表态,需要一个审时度势的判断,让太后和皇后公开抗衡,无疑有利于皇上的选择。无论谁取得胜利,都使皇上坐享其成。
  贺云开的神态波澜不惊的道:“皇兄高估朕了,朕没有那么运筹帷幄,朕只想寿终正寝。”
  “皇上何必妄自菲薄。”贺元惟目光笃定,他敢于提前告知他在春分之日有计划,不担心计划被破解,可见他计划的完善周全。
  贺云开抿嘴一笑,道:“朕分明卑缈到连皇后的余光也难企及。”
  “皇后被皇上表面的温厚、平庸暂时的蒙蔽了。”贺元惟语声沉重,被蒙蔽的何止是谢韫舜一人,太后同样被蒙蔽其中。她们都将为自己的眼光付出皇上让她们付出的代价。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朕倒是有心蒙蔽皇后一生一世。”
  贺元惟惊诧。
  贺云开认真的道:“朕会小心,否则,皇兄和颜留都不会放过朕。”
  只是小心而非其它?会小心什么?小心的耍弄她?小心的蒙蔽她?小心的迷恋她?小心的爱惜她?小心的利用她?贺元惟仔细的思量着他的情绪,到底是小心的什么?
  贺云开察觉到他的探究,漫不经心的直言解惑道:“小心的让她多为皇室开枝散叶。”
  贺元惟的脸色默默一沉。
  贺云开一本正经的道:“让她多为皇室开枝散叶很不容易,需要朕用心用力凭本事才能做到。”
  贺元惟的眼神暗暗一凉。
  “要不然呢?其余的都有人在替朕做着,比朕做的好,唯独这件事,只有朕能做,仅能是朕做,无需任何人代劳,朕会做的比任何人都好。”贺云开语声慵懒,慢慢站起身,信步走了。
  明月当空,贺云开走在月下,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初见谢韫舜的那天。那是两年前,他和颜留出城踏青,忽然,颜留兴奋雀跃的指着一位少女道:“看,她就是颜某心仪已久的少女。”
  那时,贺云开看到谢韫舜的第一眼,只觉得她美丽的高不可攀,是种高贵镇定的美丽,只是静默不语,能让鲜亮的万物黯然失色。
  紧接着,颜留无限惋惜的道:“颜某此生与她无姻缘了,她和她旁边那人般配的简直是天照地设。”
  当时,她旁边的那人正是意气奋发的天之骄子贺元惟,尊贵的无与伦比。
  再一次见到谢韫舜,是谢义意外的博弈赢了翟太后,她凤冠霞帔嫁给他成为了皇后。洞房花烛夜,他本是计划有意的躲避她,而她主动的寻来找他,她的言行使他耳目一新,很特别的女子,跟那些一眼就能看透的女子们完全不一样。
  随着他多次刻意的和她接触、观察,很快就加深了对她的了解。她深刻的就像她笔下气象万千的江山画卷,每一寸画面都精细高远,连微小的鸟雀着墨寥寥几笔也有翱翔之势。
  然而,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她眼里卑缈的存在。尽管如此,伊人高贵美丽,很迷人,动人心魄,需热烈的占有之,完全独立的占有。
  贺云开信步回到寝宫,已是深夜,谢韫舜依旧睡意安详,蜷着身子,呼吸均匀。
  贺云开轻轻上榻,掀开她的被窝躺在她身边。过了片刻,他慢慢贴过去,从她背后温柔的侧拥着她,大手轻捂着她的小腹,感受着她的体温,舒适的入眠。
  万籁俱寂,她被他抱着,依偎在他怀里熟睡,毫不知情春分之日有怎样的惊涛骇浪在等着她,而这场风浪正是他制造的。


第42章 忌圈套
  春分之日,春意融融。
  皇宫中的御花园颇为热闹,虽然百花待开,因有身姿婀娜的闺秀们在,她们巧笑嫣然,充满朝气,妆点出了艳丽斑斓的景色。
  园里有序的摆放着供展示才艺的器物,在谢韫舜的争取下,还摆出了很多价值不菲的藏品供闺秀们开眼界。
  闺秀们多是簇拥在珍稀的藏品区,眼睛发亮又矜持的欣赏着精美的玉器、木雕、泥塑、珠宝,当真是开了眼界。
  六位太妃聚在亭台,气氛融洽,各怀心事的观察着闺秀们的一举一动。
  “皇后娘娘驾到。”
  闻言,众人遁声望去,皇后娘娘一袭缂丝工艺的缃色襦裙,裙摆是精细的白鹤祥云,花苞披帛,发间一支白鹤步摇,大方从容而来,高贵端丽。
  众人纷纷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平身。”谢韫舜微笑着,落落大方的道:“这是本宫初次在宫廷设宴,邀才貌双绝的诸位聚于此,一展才华,谈天论地,请随意游园,乘兴来,尽兴归。”
  “是,谢谢皇后娘娘。”闺秀们隐隐知道名为宴席,实为选妃,她们按捺着兴奋。
  对于皇后娘娘,闺秀们早就如雷贯耳,印象中的她高傲脱俗,有种镇定睿智的气场,使自卑之人不敢轻易接近。
  皇后娘娘剿匪的事迹很令人敬仰,然而,她们都清楚的明白,后宫中是太后掌权,皇后像皇上一样在渐渐沦为傀儡,凡事都需太后恩准,包括此次选妃。
  谢韫舜有意多跟闺秀们交际,而她有孕的身子不适,闻着胭脂水粉就胸口发闷气短,不宜流露出不雅之态,便闲坐在廊下。
  太后今日不露面?谢韫舜放眼看着,问木桃:“翟容容来了吗?”
  “来了。”木桃道:“到的较早,奴婢见她跟太妃们攀谈了几句,不知去哪了。”
  谢韫舜若有所思,过了许久,看到太妃们仍聚在一处,她目光笃定,起身款步走过去,微笑道:“本宫观察之下,王大小姐、赵二小姐、翟二小姐、许三小姐、齐二小姐,肖大小姐,六人尤为优秀。”
  除元惟的母妃皇太德妃,其余五位太妃暗喜,皇后提到了她们家族的闺秀。
  谢韫舜冷静说道:“六位如有了最佳人选,可随时将选定的名签交给木桃。”
  木桃恭敬的向太妃们欠身行礼。
  太妃们不由得纠结,在犹豫怎么举荐自家的闺秀显得自然。
  待皇后走开,皇太德妃缓慢说了句:“皇后娘娘提到的六人着实优秀,不如我们就选她们,我选肖大小姐,你们各自认选一位?”
  求之不得啊,这法子妙,互不选自家,交换着选。但她们又颇为忌惮太后,名单最终是太后决定,生怕被追问,忐忑不安更加犹豫。
  谢韫舜坐回廊下,对木桃道:“不管她们选定何人,最终呈交给太后的人选也要是本宫刚提到的六人。”
  木桃应是。
  无论六位太妃有无胆量,谢韫舜自有胆量呈交自己认定的人选,做好了跟太后博弈的准备。
  当她无意间一抬首,忽然看到了寂然无声的贺云开,他站在楼阁的二层,正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她一怔。
  他抿嘴一笑。
  谢韫舜瞧了瞧四周,尚无人发现他在,他在了多时?他为何在?他不是不在意选何人为妃吗?他站在高处能将御花园尽收眼底,想要眺望什么?
  “太后娘娘驾到。”
  突如其来的高声使谢韫舜惊了惊,太后终是来了,她收回视线,起身去迎拜。
  大批的侍从簇拥着,翟太后端庄雍容,散发着后宫之主的威严和气势,摄人而夺目。
  翟容容没有跟太后在一起?谢韫舜隐隐约约觉得奇怪,心慌慌的,觉得仿佛有不妙的事情发生。她悄悄回首仰望,已经不见贺云开的身影。
  待一番高调陈词之后,翟太后示意闺秀们随意游玩,道:“皇后,皇太文妃,你们随哀家去新修的池塘观鱼。”
  观鱼?谢韫舜清醒的思考着,为何只有她们二人陪同观鱼?她们朝着御花园的小南苑而去,那里是太后下令新辟出养鱼池塘,前几日刚竣工。
  沿着翠竹掩映的幽深小径,一行人远离了热闹,翟太后和皇太文妃在前边走边闲聊着,谢韫舜若有所思的走在中间,太后的二个侍女尾随最后。
  步入小南苑,安安静静,池塘水清见底,游弋着多彩的锦鲤。池塘边有亭台楼阁,怪石嶙峋,是处清雅的小院。
  翟太后很满意新修辟的池塘,提议沿着池塘西侧种几棵她最爱的桂花树,皇太文妃自然是附议,谢韫舜则沉默不语。
  忽然,一声哭泣的求救声从远处墙角的假山后传出:“救命,救命啊……”
  闻声,谢韫舜一惊,是翟容容的声音,她正在遭遇不测?!
  “救命啊……”
  听着绝望无助的哭喊声,谢韫舜立刻奔过去,绕到假山后面一看,眼前的场面把她震鄂住了。
  只见翟容容衣衫不整的被压弯着腰,满脸不情愿的痛楚的哭泣,被身形魁梧健硕的男子从她后面做着云雨之事。
  谢韫舜懵了,几欲晕厥。
  “皇后娘娘,救命啊,救容容。”翟容容娇小的身子被禁锢的很牢固,花容失色,挣扎不得。
  谢韫舜连忙扭头垂目,意识到入了圈套,语声阻止道:“兄长!”
  “啊……”跟随奔至的侍女大惊失色。
  翟太后和皇太文妃也赶至,见状,翟太后震怒的呵斥道:“大胆!”
  皇太文妃惊吓的瞠目,皇后的胞兄谢远川正在对太后的侄女翟容容施暴!
  谢远川刚毅的面容微微一沉,皱了皱眉,众目睽睽之下,拍了拍翟容容的臀部,抽身,淡定的整理衣衫,自是明白了情况。
  得到自由的翟容容赶紧逃离,刚挪出一步双腿一软跌倒,羞愤的掩面痛哭,无声的控诉被残忍的强行玷污。
  谢韫舜冷静的上前,扶起翟容容,为她穿好衣裳,把她交给缓过神的侍女搀扶。
  “太放肆!”翟太后威瞪着站姿稳立的谢远川,气极,气的发抖,勉强克制着,扭头示意皇太文妃退下回避,叮嘱道:“不得宣扬。”
  “是,是。”皇太文妃迅速退下,当然不敢宣扬。
  谢韫舜明白了为何是皇太文妃,因为她的表兄是当朝丞相,让她亲眼见证谢远川的恶行,很有效果。
  谢远川恭敬行礼,语声铿锵有力的道:“谢远川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谢远川道脸上,翟太后冷肃的威视他,手掌震的生疼,喝道:“岂有此理,胆敢在后宫行奸污之事,目无法纪,还不下跪认罪!”
  谢韫舜蹙眉,胸内阵阵闷吐之感,身子虚乏的扶着山石,闭目深吸口气。
  谢远川的左脸赫然显现五指印,他目光坚定的紧锁翟容容,问:“谢某跟姑娘是两相情愿,还是谢某奸污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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