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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私房事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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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会对自认为的祸首进行毁灭性的报复,或揭露检举,或栽赃陷害,所言真假难辨,很危险。本宫跟你没有交情,不了解你是不是这种人。”
  翟容容瞠目,皇后太冷静了,冷静到近乎冷漠,丝毫不心慈手软。联想起皇后在池塘小苑跟太后的博弈,镇定而理智,有着女子秉性中罕见的气概,忽然明白了皇上说的‘你低估了皇后’,也忽然明白了皇上对皇后的态度。
  “九日之后,你若仍愿说,本宫则愿听。”谢韫舜语声从容,果断的走了。即使翟容容所言会为真,选择在失败的今日和盘托出是错误的时机,有冲动蓄意的报复之嫌。
  当务之急,谢韫舜需要清心静养身子,以便能尽快安全的服用滑胎药,不宜为真假难辨的事扰心。
  眼看皇后决绝的离去,翟容容无助的呆立在原地,心碎的麻木,如是失去知觉的躯壳。她麻木的退下,如同无能为力的浪头。一转身,忽然看到了皇上,他寂然无声的于阳光下,平和内敛。她失魂落魄的走向他,经过他时,说了句:“容容不怪皇上。”
  回到寝宫,谢韫舜便躺在床榻上歇息,什么也不多想,闭目养神。
  入夜,谢韫舜简单的用过晚膳,贺云开闲适的来了,温和的陪伴在她身边,轻拥着她睡眠。
  直到翌日午后,谢韫舜觉得身子的不适缓和许多了,才起身下榻,去荣盛宫跟翟太后商议皇妃之事。
  翟太后的心情自然不佳,当谢韫舜说出六位皇妃人选的名字后,不置可否,坐姿端庄的郑重说道:“待谢远川和翟容容的婚事定下之后,先把喜事宣扬出去,再议皇妃人选,依照流程册封她们入宫。”
  “是,母后。”谢韫舜明白,这关乎到翟太后和翟家的名声,因六位皇妃之中没有众望所归的翟容容,必然会引起坊间的妄议猜测。而如果先宣扬开翟容容嫁入谢家为嫡妻,依谢家当前的名望,自然有利于维护翟太后和翟家。
  翟太后端正的问:“他们的婚事何时定下?”
  “儿臣这就出宫前去谢家,说服谢大人。”谢韫舜知道事不宜迟。
  “连同哀家的两个侄子提拔为尚书一事?”翟太后不避讳的直言。
  “是的,母后。”谢韫舜隐隐一笑,喜欢这种直截了当。昨日那个对峙倒真的是个好契机,使她和太后正面冲突,了解彼此的目的。
  离开荣盛宫,谢韫舜便径直进了乾龙宫,去找贺元惟。
  贺元惟坐在院中翘首以待,已是等她多时,昨日通过母妃确认她安然无恙,他才放下心。见她踏入院中,发现她的气色好了些,松了口气。
  慢饮着温水,谢韫舜把谢远川的决定,和与太后的约定,都详细的告诉了他,情况发生的很意外,结果进展的也很意外。
  贺元惟不得不承认贺云开的计划成功了,成功的推动了太后去颐养天年。面对她以为整件事是翟太后的失败计划,他缄口不言,没有透露是贺云开的操纵。与此同时,他更欣赏她独立决断的能力。
  谢韫舜微笑道:“我需要你帮忙写一封信件给我爹。”
  “好。”贺元惟回屋,迅速的写了一封信件。
  谢韫舜仔细的阅罢,将信纸摆在竹案上等墨汁晾干,冷静的告知道:“我今晚要服用滑胎药了。”
  “皇上知道吗?”贺元惟心底一沉,滑胎何其伤身。
  “知道,正是服用他准备的滑胎药。”谢韫舜漫不经心的道:“皇上的避子药和滑胎药,都是为别的女子准备。他劝我不要服用,无济于事,只能依我。”
  她在为贺云开解释,以免贺云开被误会,她可能没有察觉到自己时常维护贺云开。贺元惟默不作声,显然皇上会故技重施的逗弄她,让她服用的不是真的滑胎药。
  谢韫舜清醒的道:“等太后彻底释权去颐养天年,皇城禁军在握,垠口的计划落定,我才能安心的怀胎。”
  贺元惟继续沉默,因为他知道贺云开同样在暗中参与这些事,并且会加快进展的速度,他需要重新策定自己的存在。
  谢韫舜想了想,道:“还有一件。”
  “嗯?”
  “你不再幽禁于此处,恢复往日的尊贵,在朝堂正大光明的协助我一手遮天。”
  贺元惟胸口一震,沉稳的道:“你若驾驭不住,你和皇位我任取?”
  谢韫舜遵循约定,镇定自若,凛然道:“你任取。”
  贺元惟眼睛明亮看着她,光明磊落。
  信件上刚劲有力的墨字晾干了,谢韫舜郑重的收起信件。
  贺元惟关心道:“身子重要,慢点走,莫动胎气。”
  谢韫舜点头,慢步出冷宫,出乾龙宫,出皇宫,掩人耳目的进了谢府。
  “舜儿。”谢远川闻讯迎上去,道:“爹在府上,我正欲向爹坦言迎娶翟容容。”
  “昨日之事应尚未告诉爹?”谢韫舜朝正殿走着,信步走着,免动胎气。
  “尚未。”
  “不要告诉爹。”
  谢远川看她自信的样子,问道:“你有办法说服爹?”
  “有。”谢韫舜微微一笑,‘贺元惟’是她跟爹周旋的杀手锏。
  在正殿等候不久,威严冷硬的谢义阔步进殿,他正想知道昨日选定的皇妃人选,不能有翟家以及翟家亲戚的闺秀。
  殿中只有他们三人,无需客套,谢韫舜亮出贺元惟的信件,很开怀的道:“爹,舜儿按照元惟出的聪明法子,直接和太后谈判,达成了一致,她愿意释权去颐养天年。”
  谢义震惊,太后愿意释权?
  看到元惟写出的四个条件时,谢义脸色不悦,这对于翟太后是极其优厚的条件,而在过于刚正不阿谢义眼中,堪称屈辱的妥协。
  “第一条‘只要翟氏家族不犯篡位夺权之罪,其余一律重罪从轻,轻罪从无。’行,重与轻是相较而言,不是定论。”谢义冷沉声道:“第二条‘翟容容的两位兄长平步青云,各成为尚书。’不行!”
  谢韫舜故意按这样的顺序排列,一条行,一条不行。
  “第三条‘为太后在皇宫外的山水幽静之地,大建园林宫邸,轻松闲适度日。’行,但需注意不得过于铺张奢华。”谢义极为不同意的道:“第四条‘谢家和翟家联姻,谢家唯一嫡子谢远川明媒正娶翟容容’不行!”
  谢韫舜当然知道爹的态度,神色从容,耐心的道:“关于第二条,元惟的理由是:这只是给他们梦寐以求的一个机会,且看他们的能耐。”
  谢义沉着脸听听元惟的理由。
  “若他们能胜任,就继续为朝廷效力,不能因他们是翟家人而压制、屈才,否则,与玩弄权术的小人有何区别。”谢韫舜知道但凡不说是元惟的主意,爹定是断然不听,她接着道:“若他们能力不足,必会引起朝臣的公愤。爹是御史大夫,抓住他们的失职之处弹劾他们轻而易举。”
  谢义想想,觉得元惟的理由是有道理,道:“第四条绝对不行,不能跟翟家联姻,谢远川要娶虹霓公主。”
  虹霓公主是贺元惟的同母胞妹,即将及笄。谢韫舜道:“第四条,元惟的理由是:一为避免太后精心培育的翟容容入宫为妃。二为谢家和翟家门当户对,翟容容性情温顺柔弱,知书达礼,会是贤妻良母。三为长远考虑,兄长莫与皇室联姻。”
  谢远川顺势接道:“四为孩儿和容容情投意合,孩儿心仪容容,容容心仪孩儿。孩儿非容容不娶,容容非孩儿不嫁。”
  谢韫舜隐隐笑了笑。
  “翟容容自幼就一心要为皇后!”谢义惊讶,他们情投意合到非对方不可?!
  “她已因孩儿改变了心愿。”谢远川刚毅的面容尽是笃定,恳请道:“孩儿求爹成全。”
  谢韫舜冷静的说了句:“爹,太后已然答应这个条件,可见是因为容容宁死不入宫为妃,非要嫁给兄长不可。他们两情相悦到如此情深,爹何不成全。兄长夫妻恩爱,家和万事兴。”
  谢义内心煎熬,难得远川终于肯娶妻生子了,情已至此,话已至此,他无法不成全。
  达成一致了。
  天已渐黑,谢韫舜回到皇宫,贺云开在乾龙宫的寝宫等着她,准备好了滑胎药和煮滑胎药的瓷坛。


第46章 忌沉默
  圆月当空,清风徐来,是个怡人的春夜。
  谢韫舜如约到达乾龙宫的寝宫,示意随从们都退下,提裙款步入内。
  明亮的烛光中,贺云开平和的端坐床榻边,气息温厚,发现窈窕的皇后到了,他面带笑意的起身相迎,温言唤道:“皇后。”
  被他举止亲密的揽拥在怀,谢韫舜的心情复杂,语声冷静的道:“臣妾是为服药而来。”
  “滑胎药已备好。”贺云开体贴的说着,扶她坐在榻上,“煮药的瓷坛也已备好。”
  谢韫舜眼帘微垂,道:“可以煮了。”
  贺云开注视着她,见她很坚决的服药,温煦的目光微凉,将被褥挪开,玉枕摆正,平和的道:“朕先为皇后检查检查身子,请皇后平躺床上。”
  “检查?”
  “检查有无滑胎的迹象。”
  “没有。”谢韫舜确定的道:“臣妾卧床静养了一日一夜,不觉不适了。”
  “不觉不适仍是有轻微滑胎的可能,稍有不慎,服药之后血流不止,很危险。”贺云开平和的道:“以免已有了滑胎迹象,而皇后毫无察觉,让朕检查检查皇后身子里面有无出血。”
  检查……里面……,谢韫舜一怔。
  贺云开漫不经心的从屏风外端出瓷盆,盆里盛满清水,仔细的洗手,温言道:“皇后,请平躺着,褪去里裤,朕的手轻轻进去检查。”
  他用手进去……检查?谢韫舜娇容骤然泛红,羞慌的蹙眉。
  贺云开把清洗干净的手摆在她面前,心平气和的道:“朕的手指粗长,可以检查到较深的里面。”
  “不要。”
  “皇后要自己检查?姿势方便?”
  迎着他真挚平静的神态,谢韫舜抚去心中的羞慌,回应以落落大方,坚定的道:“无需检查,臣妾清楚身子无恙。服药之后如有一切意外,臣妾担着。”
  贺云开慢条斯理的落坐在她身边,侧身向她,道:“身子无恙时服用,连续流血三日,休养半个月即可康复。”
  “以及一年内无法受孕。”谢韫舜清醒的道:“皇上已说过,臣妾记得。”
  贺云开的身形靠近她,凑到她耳边轻语:“康复半个月后,即可行房。”
  他的热气洒在耳廓和脖颈,谢韫舜一颤。
  贺云开温存道:“一年内你不用提防会受孕,我们可以纵情的行房。你能身心放松,享受美妙的云雨之欢,朕能给皇后最好的体会。”
  谢韫舜懵了懵,在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想着那事,可偏偏他觉得天经地义。除了那事,他就不能有别的志向?
  贺云开凝视她眼底的茫然,和淡淡的轻蔑,握了握她的腰,道:“朕去煮药。”
  “皇上。”谢韫舜喊住他,面带着略似犹豫的思索。
  贺云开看她,故意抿嘴笑问:“皇后改变主意,不要服药了?”
  “不是。”谢韫舜镇定说道:“臣妾要带着药去找元惟,在他那里煮药、服药,他懂点医术,服药后如有意外,他能及时帮助。”
  贺云开的眼神微不可察的一沉,若无其事的拿出药包,和颜悦色的道:“朕送你去元惟那里。”
  “有劳。”谢韫舜要确保这次万无一失,恰好皇上不介意。
  贺云开把药包递交她手里,当她站起身时,把她拦腰抱起,道:“天黑,路不好走,朕抱着你去。”
  被牢固的稳在他的胸膛,谢韫舜感觉到他温热的体魄,随着他已经抱她走向侧殿,她默默接受他的行为。
  贺云开轻松的抱着她穿过暗道,穿行在皎洁的月色里,穿过幽静的草丛小径,来到安宁诗意的小院。
  院门前,谢韫舜从他怀抱中离开,拿着药包进院,看到简约的屋中,烛光昏暗,贺元惟正秉烛修理着一支狼毫笔。
  她轻唤:“元惟。”
  “舜舜?”贺元惟闻言一惊,疾步出屋,她夜晚来此是有要事?到了院中,看到皇上与她同行,脚步立刻放沉着了。
  谢韫舜出示药包,冷静说道:“我要在这里喝滑胎药。”
  贺元惟意味深长的看向皇上,夜色中看不出皇上的神情,只感觉到他的气息波澜不惊。可想而知,他的波澜不惊之下隐藏的是对皇后的是容让。
  谢韫舜察觉到他的视线所在,不让他有顾虑的道:“皇上同意。”
  贺元惟沉稳的道:“皇上这边请坐。”
  “你们随意,不用在意朕。”贺云开闲适的坐在院门口的小木凳上,平静的背对着他们。
  皇上不在意,亦不用在意皇上。谢韫舜慢步到花架下坐着,把滑胎药包拆开放在竹案,等着贺元惟回屋去取油灯。
  贺元惟没有僵持的取来油灯,又去取木材和烧水的壶。在竹案边燃起小簇篝火,盛了半壶清水。
  烛光下,谢韫舜已经把十余种药材依次摆开,让贺元惟看清楚,郑重问道:“这个滑胎药方能万无一失吗?”
  贺元惟仔细看着每一味药,研究着它们在一起的药效,不出意料,这并不是滑胎药,是安胎药,效果颇佳的安胎药。
  显而易见,皇上想要皇后怀孕生子,知道皇后没有准备好,不心甘情愿的怀胎,便一次一次心平气和的依顺着她,表现出对她的行为不在意,准备了所谓的‘避子药’和‘滑胎药’,顺其自然,以退为进的达到目的。
  正如此时,皇上岂会不在意皇后来这,仍和气的带她来,独坐在不打扰皇后之处,表现出不在意。看似不可思议的宽容,实则是达到让皇后安心的服下安胎药的目的。
  贺元惟有一种明知被利用但又要忍受的恼意,利用他不忍心让谢韫舜受伤,利用谢韫舜对他的信任。他忽然转念一想,谢韫舜早些生个皇子,便能早些成为太后。
  谢韫舜发现他沉思了良久,轻唤:“元惟?”
  贺元惟收起思绪,沉稳道:“不能万无一失。”
  谢韫舜一怔。
  “任何东西都不可能绝对的万无一失。”贺元惟不得不隐瞒,顾全大局的道:“这副药方已是效果最佳。”
  既然是药效最佳,谢韫舜不再多言,随即把药材倒入水壶中泡着,泡罢,架在火堆上煮。贺元惟默契的为火堆加些木材,让火烧旺。
  院中静悄悄,只有木材燃烧的声响。
  贺元惟回屋取了几个核桃,砸开硬壳,剥出核桃仁给她吃,又为她洗了一碟桑葚果。
  细嚼慢咽的吃着喜欢吃的核桃仁,看到桑葚果,谢韫舜捏个放嘴里,酸的很爽口,不禁惊喜的笑道:“好吃。”
  贺元惟笑了笑,与她相视而笑。院墙外有棵桑葚树,树枝伸长进院内,桑葚果尚未成熟,酸酸的,想到她有孕在身,应该喜欢这种酸果,就摘了些等她来。
  谢韫舜自在的吃着,漫天星光下,仿佛回到散漫的旧时光。
  药汤煮沸后,贺元惟改用细火熬。熬了许久,药汤熬浓,他忙活着,取碗,倒出一碗药汤。
  闻着飘散的药味,谢韫舜的心情莫名渐渐低落,她为腹中的胎儿感到遗憾。很遗憾,它不合时宜的出现,使她不能留下它,这是她很冷静做出的选择。
  贺元惟看了看药汤,郑重说道:“舜舜,滑胎药只能服用一次,如果这次服用后未能滑胎,就留下这个胎儿。”
  谢韫舜冷静的道:“避子药和滑胎药怎么可能会同时不管用。”
  “不是没有可能。”贺元惟沉稳说道:“也许机缘巧合,恰好都不管用。当然,我说的是‘如果’,只是希望你别太期待结果,顺其自然。”
  谢韫舜不去事先揣测,道:“服用后便知。”
  “舜舜。”贺元惟低声道:“一切发生之事,都有可以顺势而为的法子。”
  谢韫舜明白。
  药汤温和的可以服用了,贺元惟毫不紧张的把药碗递给她,能感觉到她接过药碗时的紧张,她的手在抖。
  谢韫舜感觉身心发冷,她捧着药碗暖手,呼吸着药味,有一瞬间她觉得腹中的胎儿在哭泣,不由得深深呼吸,压下身心突起的不适,果断的将药汤一饮而尽。
  药碗被沉重的放在竹案,她闭目,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很疼?流很多血?卧床休养三日?良久,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她睁眼,诧异的对上贺元惟同样诧异的眼神,被他的‘如果’一语成谶?!
  贺元惟故作诧异的一叹,理智的道:“它的生命力如此顽强,留下它,应能为你带来好运。”
  好运?谢韫舜错愕,它的生命力顽强的太诡异了,匪夷所思!
  “舜舜,别担心。”贺元惟轻道:“已经有多件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再多一件又何妨,接受它,我们能迎刃而解。”
  谢韫舜自然能接受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亦能承受,依旧觉得诡异的匪夷所思。看了眼煮药的壶,她不再细究,心中有种奇怪的释怀,便起身告辞而去。
  皇后的身影忽地从眼前经过,始终寂然孤独的贺云开起身,稳稳的拦腰抱起她,抱着她走夜路,疑惑不解的道:“皇后,怎么了?”
  怎么了?谢韫舜想了想,以他最为且只为关心的事情,清醒的告诉他道:“皇上十个月内不能临幸臣妾了。”
  夜色中的贺云开面带喜色,漫不经心的搂紧些她,平和说道:“皇后的身子天赋异禀,竟能使避子药和滑胎药皆失效。”
  谢韫舜若有所思的不语,被抱回到寝宫,她刚站定就转身走出,说道:“臣妾回去祥凤宫。”
  贺云开拦住她,温言道:“朕送皇后回祥凤宫,朕留宿祥凤宫一起就寝?”
  “不用。”谢韫舜绕开他,道:“十个月内都无需再一起就寝。”


第47章 忌忽视
  庄肃的议政殿中,除了闲散平静的贺云开,自有主见的三人在尽量表现出诚意,他们各怀心事,克制而警惕。
  翟太后和谢义相对而坐,眼神毫无接触。谢韫舜端庄的站在中间,要促成他们的和解,以和为贵。怀柔的解决矛盾比暴力的针锋对决,更需要极大的胸怀和智慧。
  谢韫舜微笑道:“直接颁下一道赐婚圣旨,谢府谢远川迎娶翟府翟容容,天作之合。母后,谢大人,意下如何?”
  “哀家支持。”翟太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翟容容失身不贞,未能破釜沉舟的入宫为妃,嫁进谢府给谢家三代单传的嫡子当正妻,阴差阳错的极好结果。
  “没有异议。”谢义冷沉着脸同意,主要是尊重谢远川的决定。
  谢韫舜推进的问道:“婚期定于何时?”
  “初定八月。”翟太后道:“翟府尚不知情这件婚事,哀家先告知翟大人,再跟谢大人商定具体日子。”
  谢义没有异议。
  谢韫舜道:“待婚期商定之后,即颁布圣旨。”
  翟太后道:“明日就能商定。”
  谢韫舜隐隐一笑,冷静的道:“柘翠园作为母后颐养天年之所,衣食用度照旧,母后意下如何?”
  柘翠园是太宗皇帝选址大兴修建的皇家园林,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四季有不同景色,建筑恢宏。
  莫大的荣耀呀,至今只有一位太后有幸在柘翠园颐养天年。翟太后端正的道:“哀家依皇后之意。”
  谢义立刻问道:“太后何时移居柘翠园?”
  翟太后背脊一挺,反问道:“谢大人何时提拔翟家兄弟?”
  谢义道:“太后定居柘翠园之日,就是提拔翟家兄弟之日。”
  翟太后则道:“提拔翟家兄弟之日,就是哀家移居柘翠园之日。”
  四目冷硬相对,如以往那样僵持住,互不退让。日积月累的对峙已经使他们失去耐心,失去应有的体面的周旋。
  气氛不可避免的陷入冷凝,唯独贺云开批阅奏折所在的方寸之地平静温暖。他默默的朱批,被无关紧要的存在,偶尔默默的抬首看一眼谢韫舜的背影。
  面对他们难以调和的矛盾,谢韫舜决定认真调节,越是艰难的时刻,越临近成功。她提议道:“赐婚圣旨颁布之后,四月起,母后开始慢慢的陆续搬移物品到柘翠园,谢大人开始为当前在任的两位尚书另谋官职,空出尚书之位。”
  二人不表态,亦不反对。
  谢韫舜接着道:“五月,谢大人安排提拔翟家两位兄弟为尚书,颁布提拔圣旨。当日,母后颁布懿旨,昭告天下移居柘翠园颐养天年。”
  显然,这是让二人同步进行,通过四月里的举动,可以看出二人的诚意,将影响五月的进展。皇后如此提议,明显是谢义一方的行为稍稍在先。
  谢韫舜继续道:“六月,翟家兄弟正式上任之日,母后正式移居到柘翠园。”
  当然,二人在五月里的举动,关乎到六月的结果。
  谢韫舜随即道:“七月,翟家兄弟任尚书之位的满一个月之日,母后宣布释权颐养天年。”
  循序渐进,不紧不慢。
  谢韫舜最后道:“八月,谢家和翟家联姻,大喜。从此,两家荣辱与共。”
  听罢,翟太后不得不承认皇后冷静而清晰,是个明智之人,跟贺元惟有着相同的大局观,面对这样的皇后,她去颐养天年肯定是大势所趋,因为皇后一定是要独掌后宫之主的权力。不由得,她觉得这是一种‘输’的体现,心下惊恼。想了想,她突然有了一个新的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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