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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颜 作者:雪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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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孤独与古痕的孤独相融,得到了灵魂的契合,我爱他,爱的是灵魂的共鸣……

  奈何我与古痕都是带着面具生活的俗人,他有他的欲罢不能,我有我的牵肠挂肚,他不能超凡,我也无法脱俗。

  离开古痕的这些日子,我白日在众人簇拥下上山寻找几乎不可能找到的极品诛颜,夜晚寂静中便总是想起古痕。想到初见他时的冷傲绝世,想到他用金银珠宝对我的试探,想到那顿他流泪的晚饭,想到他把我送给青冥时的挣扎苦痛,想到我怀孕颓废时他对我的激励,想到他费心劳力为我建的竹林“风裳居”,想到月夜竹林中他的笛声……想到他倾城的笑……

  习惯了生活在古痕的冷淡孤独中,习惯了古痕的平淡如水,如今离了他,闯入云楚的生活,我的心渐渐泛痛,相思之苦日日折磨我。

  在云楚的生活中,我寻不到灵魂的宁憩,我的心得不到坦然安定的抚慰。我怅然一笑,这几日来,我日日见云楚,却也与他日日争执,早已无所谓谁对谁错,只因我畏他,惧他,更时时记挂着恨他,恨得刻骨铭心。

  我曾经也恨过古痕,恨他企图操控我的人生轨迹,恨他对我的骄傲的践踏,但那种恨来得快,去得更快,因为我读出了古痕冷漠面具下的痛苦与无奈,读出了他真正的灵魂追求。我想刻意记住对古痕的恨,而我的心却在不知不觉间背弃了我的意愿,当我发现,我被古痕的笑所打动的时候,我的心早已忘了对他的恨。

  然,对于云楚,却恰恰相反,即使我想刻意忘了对他的恨,那恨却已根入骨髓心脉,每每见到他,恨意便在全身血液中沸腾,泛滥,面对他,我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存着敌意与警惕。

  夏夜风缓,夜的静旎,月的迷醉深深感染了我,再次想到古痕,不知不觉间清唱出一首泛着淡蓝哀伤的相思歌,殷馨梓的《月中天》:

  绿纱裙,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静夜思,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我唱着曲,心中暗道,一处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当真是风声细碎烛影乱,相思浓时心转淡,意绵绵,心有相思弦,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少夫人,您唱得真好听!”飞羽听完,双眼大放异彩,古巽警惕的站在我身后,忽然厉声道:“谁?出来!”

  玉阶前树影婆娑,灯光微微晃动,一道颀长的人影渐渐缩短,转角处走出了一个人,云楚。他锦衣华服,一身尊贵的见客服,想是刚见过了什么客人。

  云楚边走边鼓掌,我站起身,他在我身前站定,笑道:“想不到少夫人的曲唱得如此美妙动听,当真妙哉,妙哉!”

  “是么?”我不欲搭理云楚,斜瞟他一眼,就要回楼。

  “嗳!”云楚伸手拦住我的去路,“少夫人这么急着回房?可否赏脸与我共赏这夜月?”

  我优雅一笑,“实在对不住,本夫人累了,要回房休息,不打扰世子雅兴。”要赏月就自己赏吧!

  “少夫人何必如此见外?”云楚嬉笑着拦住我,“难道少夫人不想早日见到平安无事的古少主?”

  我微愣,驻足唾道,“卑鄙!”他竟拿古痕的安危威胁我,我缓缓回坐到玉阶上。

  “你们下去。”云楚对飞羽,古巽冷声道。

  “少夫人……”飞羽二人齐看我,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先离开。我与云楚的某些话题的确不适宜让他们听到,尤其我不愿他们知道我怀的是云楚的孩子。

  看着飞羽二人离开,云楚竟也不顾身份,在我身边的玉阶上坐下,我仰望着天,“有什么话直说吧!”

  “无事就不能邀少夫人赏月?”云楚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避开云楚的视线,冷嗤,“你做何事会没有目的?”无事?鬼才相信!

  云楚大笑,“哈哈哈,还是少夫人了解我,不过,今夜只谈风花雪月,不谈其他可好?”风花雪月?好浓的闲情雅致。我诧异而迟疑的转头看云楚,正对上他绿中泛红的眼眸,他双眼竟似痴痴的望着我,以一种我无法明白,读不懂的眼神。

  我禁不住一颤,颇不自在的转回头,“你喝醉了?这般……看我作何?”他的眼睛究竟在传达什么讯息?消退了他一贯的狂妄不羁,也没有隐藏阴谋诡计,倒是很坦诚一般。

  “哈哈哈,你比以前可爱多了,”云楚笑起来,“女人娇羞的时候最美,你以前唯缺这点。”

  以前?云楚一句话出现了两个“以前”,他说的会不会是我失忆以前?我的心弦慢慢绷紧,毫无疑问,他肯定知道我的过往,“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绝世美人。”云楚又邪笑起来,对上我的脸,盯着我的眼,“你一直都是个绝世美人,美人多蛇蝎,你就是蛇之王蝎之后。”

  “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

  云楚轻描淡写,“你吃惊么?你与我其实是同一种人。”

  “你胡说!”我大喝一声,我相信我以前再怎么不堪也不可能与他一样邪恶和不择手段。我绝不会是他那样的人。

  云楚长吐一口气,指着夜空中的星月,“少夫人望月遥寄相思,可是在思古少主?”

  我没有回答云楚,继续追问,“我以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云楚回看我,“我说了,你与我是同一种人。”

  “那不可能!”我极力争辩。

  云楚不欲深入这个话题,“信不信由你,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记起过往,相信我所说的话。但现在你只要记住,你是毒药,古少主的半世英明即将毁在你的手上。我本以为他将是我最可怕的对手,如今看来,他的斗志恐会被你消磨殆尽,到那时,一只没有斗志的老虎,与猫何异?哈哈哈。”

  我冷笑,“是你太自以为是,你根本不懂古痕,他本就没有争强好胜一统天下的狼子野心,否则以他在醉城的实力地位,他早已可自立为王,又何需勉力维持天下太平的假象?他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太平生活而已。不要以你肮脏的野心污染了他的理想。”

  “污染?”云楚皱眉,“何意?”

  我一惊,自知口误,“解释了你也不会懂!总之请云世子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只会自降身份。”

  “哈哈,你是说古少主没有争夺天下之心?这真有趣!试问,天下之主,谁不想当?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江山美人谁不想要?”云楚理直气壮,“他若无心与我争,如今虎利恐已拿下卯城直攻鸿城;他若无意跟我夺,水墨宇又从何处觅得军粮物资,维持和国的对峙之势?若没有古少主的阻遏,我收服红地多国,本将顺利地多。只怕古少主想要的与我无异,唯名利荣华是也。”

  注:《月中天》下载地址

  
[第四卷 宿命:第六十七章 禁园]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追逐名利与富贵,古痕便是其一。而且除了这些东西,世上也还有更珍贵的东西值得人们去追求……”我振振有词。

  “哦?对少夫人而言,还有何物更珍贵?”云楚颇感兴趣。

  我冷言,“譬如爱情,亲情,友情,这些东西都不是用名利,金钱能买来的,人常说,一登九五,六亲情绝,天伦尽失……”

  “可我若成了天下之主,又岂有得不到的东西?遑论爱情,亲情,友情?”云楚粗暴的打断我的话,睇着我反问。

  我一气,“是,你的确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会是真正的爱情,友情,亲情么?别人看中的只是你的地位和财富,万一有一日你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地位,没有财富,又有谁会真心爱你,关心你,在乎你!”

  云楚听罢,久久地看着我,而后意外地大笑起来,“想不到堂堂赤唐国尊贵的九公主也会有这种令人意外的想法,奇哉!怪哉!”

  我自觉对牛弹琴,不想再与云楚纠缠在这个无知无解的问题上,毅然站起,“你若不愿告知我的过往,那么我想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了,实难奉陪下去,告辞。”

  “共同语言?”云楚蹙眉嘀咕。我转身补充,“还有,你若敢对古痕不利,我定会带着孩子立刻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做到。”我此刻真的后悔自己冒冒失失来了日月国,找了云楚,如果不是我在云楚手中,古痕此时的处境定然不会如此被动。

  不知道这几日,古痕在落日城的境况如何?我真的好想他。可惜人总是在分离之后方能体味出相聚的可贵。

  云楚仰望着天,依旧坐在玉阶上,冷不防冒出一句,“你为何爱古痕?”

  我微滞,“没有理由。”我的心告诉我爱了,那便是爱了。

  云楚不再说话,大笑了几声,这回没有留我,我缓缓走回逸香楼。

  逸蝶,飞羽,古巽正在屋内等我。见我进屋,逸蝶笑迎上来,我问道:“怎么还没休息?”

  逸蝶笑答,“先前爷让人炖了些补身的燕窝送来,少夫人还没用过呢?”我被逸蝶拉到桌前,坐下吃起燕窝,随口道:“今日是什么大日子么?”这么好,送燕窝?

  “也不是,”逸蝶回道:“听逐云说,似乎爷新近得到一些粮食……今夜举办庆功宴……”哦,难怪他穿了一身彰显身份的见客华服。

  粮食?什么粮食?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意识到这粮食似乎与牧原有关。联想那日乌飞城杜府招婿时的情景,云楚的出现几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令人完全忽视了他的贴身侍女玉逐云及其他某些人的举动。莫非云楚新近得到的粮食就是牧原从醉城购回的那批?

  想想,真有可能,可以肯定的是,杜从商一定与牧原有关,而云楚出现在杜府断然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的行为,他的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调查牧原那批粮食的下落,看来他已经得手了。

  我摇了摇头,牧原哪里是云楚的对手?吃完了燕窝,我起身回房休息。

  接下来的四天,我还是日日上山寻找极品诛颜,依然没有任何收获。这个结果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心里早有了准备,但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刻,我是决不会放弃寻找的。

  这几日,云楚时常来逸香阁,而我与他除了争执再无其它。我与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太不一样,实在难以平和相处。

  他有太严格的男尊女卑以及主仆等级观念,以致他的侧夫人们在他的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没有一丝自我主见。除了逸蝶稍有见识,其他人皆是言谈乏味,了无生趣之辈。纵使妇典倒背如流,又有何意趣?还不是人云亦云的应声机。纵使个个官宦之女,大家闺秀,妇容妇德兼备,也只是好看不耐用的花瓶。

  想必云楚纳的也不是她们,而是她们的娘家,看中的也非她们的贤德,而是她们大富大贵的身份。

  刚刚送走一个串门的侧夫人,我望向窗外。

  今夜,云层密布,万里无月。

  逸蝶去了千寿阁还没回来,说是要留在那里伺候夫人。虽然夫人早醒了,但连日来出现头痛、头晕、厌食、恶心、呕吐、耳鸣、注意力不集中等症状。听说连皇宫的御医都来了好几位,日日把脉问诊,开方熬药,却总不见好转。

  我曾问过逸蝶为何不为夫人诊治,她淡笑,说她虽出自名医红家,但于医学之道只得皮毛,医术并不高明,夫人的病兹事体大,御医尚且无法,她就更不敢卖弄了。

  其实,听过逸蝶对夫人病症的描述,我心中早有腹案,毕竟我曾是医学院的脑外科学生。夫人的病按理说,十分清楚,依据她摔倒后立即发生短暂性昏迷,清醒后又近事遗忘、以及此后的头晕、呕吐、耳鸣等症状判断,她应该只是脑震荡。

  只要恰当服用些镇定药物,多卧床休息,减少用脑用力,保持良好的心态,适当进行精神安慰即可,唯一比较可怕的是脑震荡可能与其他颅脑损伤如脑挫裂伤,颅内血肿合并存在,否则单单一个脑震荡短则五、七日,一般半月左右就能恢复正常。

  哪里需要如此劳师动众的医治?奈何她是尊贵无比的愈德长公主呢?只怕打个喷嚏也比一般人矜贵。

  这些话我与逸蝶说过,逸蝶只是笑了笑,未予评论,说云楚已请来了神医,夫人的病不日将痊愈。

  晚膳沐浴之后,我斜靠在软塌之上冥思,想的,忧的全是古痕。只剩下一日的时间了,倘若古痕有事,我独生在这世上又有何意趣?没了他,可还会有人懂我?若是无人,又何必让我孤独的灵魂漂浮在异时空呢?

  “少夫人。”古巽忽然进屋。

  我撑起身子,“事情打探得如何了?”

  “回少夫人,”古巽走近,“小人已经查到了,是禁园。”果真是禁园?

  “走,一同去看看。”我迫不及待的走下软塌。

  “可,少夫人,今夜恐会有雨,而且夜黑去禁园,这恐怕不妥。”古巽面露难色,实在担心我的安危。“没事,不是有你和飞羽在吗?”时间所剩无几,我强压住心中火焚般的烦躁,抽丝剥茧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希望,岂能轻易放弃,而且我就不信“弑君宫”里的禁园还真能有妖魔鬼怪不成。

  “可少夫人,飞羽去了厨房,此刻不在。”

  “没关系,有你在也一样。”我只打算去瞧瞧,又不是搬东西,不需要人多。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逸蝶说起禁园,说是“弑君宫”中的禁忌,不得擅入,曾经有人误闯之后不久便暴毙身亡,从此没人敢再去。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又或者我天生敏感,我让古巽去下人中打探不久前死去的那个“弑君宫”的管事死前去过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我的猜想没错。那个管事的确是在误闯了禁园之后,天没亮便暴毙身亡了。如果他真是水净宇派来的卧底,那么助妍山有极品诛颜的消息,应该是他进禁园之后,死之前放出去的。这也就是说,他在禁园内发现了什么东西,足以证明助妍山有极品诛颜。

  想到这里,禁园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一遭。

  古巽提着灯笼在旁照路,我一直小心的紧跟着他。

  走了许久,“古巽,你可打听仔细了?去禁园是走这条路?为何走了这么久也不见禁园?”

  古巽回道:“回少夫人,禁园在‘弑君宫’的东北隅,自西南隅走来,自然是远了些。”那也不会这么远吧,而且一路上一个宫内的侍卫婢女也没看到,“你确信没有走错路?”

  “回少夫人,这条路肯定是对的。”古巽的声音越听越令我觉得有些怪异。

  “你没事吧?”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古巽拖长了声音,“小人没事。”

  此时,四周漆黑寂静,密云遮月,虫蛙乱鸣,听了古巽的声音我禁不住害怕起来。等等,“古巽,这不是路,我们这是走在草地上,你肯定走错了!”脚下的软草发出“吱吱”声。

  古巽猛然转过脸,怪异的笑起来,“没错,少夫人,这条就是你要走的路。”

  我的路?“哇——”我后退一步大叫起来,古巽的脸竟然开始扭曲,仿佛有人在撕扯他的脸,他却仍旧笑着,笑得诡异,渐渐那笑变成了我的笑,那脸也变成了我的脸,我又一次见到了那和我一摸一样的容貌,出现在别人的脸上。

  火,漫天的大火烧了起来,烧透了半边天。火光中伸出一双手,不,是一双爪,腐肉粘附在骨架上,和我长得一摸一样的女人从火中一步步走了出来,狰狞的笑着,一身血红的衣裳在火中尽情的燃烧。

  “你是谁?”我一步步后退,“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中。”这场景曾在郑王府中出现过,水墨宇说那是我的噩梦,那么这次,一定也是个梦。

  “你的梦?”女人破锣般沙哑的嗓音响起,那声音仿佛出自被火烧坏了的嗓子,话语像是由嗓子中呛出来的,“你的梦就是我的梦。”她步步逼近。

  “你究竟是谁?”一股阴风直灌入我的脊柱。天是火红色的,女人癫狂的笑着,“我就是你!”

  “不可能,你走开,不要靠近我。”我疯狂的打开女人伸过来的手。

  女人狞笑,“你害怕了?不要怕,你看到的火已烧了两百多年,我受了两百多年的火噬之苦,你只是看看,何必害怕?”

  “什么?两百多年?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我惊恐的叫起来。

  女人逼近我,“你放心,我只是要告诉你去哪里寻找极品诛颜,你无须害怕。”

  她的尊容,她的声音叫我如何不害怕?我移开一步,颤道:“极品诛颜?你如何得知?”

  
[第四卷 宿命:第六十八章 石洞]


  女人尚未开口,我蓦然听到了古巽焦急的声音,“少夫人,快醒醒,快醒醒。”

  紧接着是刀剑撞击的声音。

  我浑身一颤,女人便不见了,火光也消失了,四周瞬息间归于一片黑暗,我急着大叫起来,“快告诉我怎么找极品诛颜!”然而除了空谷般的回音,再无任何声响回应我。渐渐,一声重过一声的兵刃撞击声越来越清晰,我试着睁开眼,撑起身子,有火光,哦,地上支着几只火把。

  古巽持剑与我身前不远处的几个黑衣人激战。我诧异无比,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刀光剑影,人影或腾空跃起,或急转百回,或横剑挥扫,前突后退,或挽剑竖刺,左避右闪。我看得傻眼,我从来不知道古巽的武功这么高强,居然能一人横档数人,令人近不了我的周遭。

  可,这些都是什么人呢?为何要杀我和古巽?尤其,这里应该还是“弑君宫”的地盘,虽然这里看起来实在是很偏僻。

  不好,一个退开的黑衣人想扔暗器偷袭,我紧张得大叫,“古巽,小心右侧!”

  古巽凌空回首,巧妙躲过一柄短小飞刀,见我醒来,急道:“少夫人,快走!”“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我尽管害怕得双脚打颤却条件反射似的回答。

  “少夫人,您的安危最重要,只要您安全,他们伤不了我!”古巽且战且退,时刻注意着我周边的动静。我一凛,对呀!我若继续留在这里,古巽不得不分神照护我,他的能力将受到很大限制,我只会拖累了他。如今之计,不如我先逃走搬救兵,也好让古巽没了后顾之忧。否则,这么缠斗下去,就算古巽武功盖世,体力也是有限的。

  想到这些,我小跑起来,大声道:“你一定要活着来见我!”话音未落,却见两个黑衣人闪身到了我跟前,举起亮晃晃的大刀就要劈下来。我慌乱的闭起眼大叫,听到一声肉裂的声音,却不见疼痛传来,睁眼一看,古巽正将我护在胸前,黑衣人的刀砍在了他的背上。

  我吓得连连大叫,古巽强忍着痛,皱着眉将我挡开,艰难道:“少夫人,快走!”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可是你受伤了……”

  “少夫人,您再不走,小人与您都会没命,快走啊!”古巽大喝一声,回身再战众人。我抹了一把泪,提起裙衫,在软草荆棘丛中小跑起来,顾不得裙裳被荆棘勾烂,腿与手被划出血痕,边跑边大呼“救命”,只希望有人听到能赶来救我们,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否则,这群黑衣人一定不会选在这里下手杀我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大脑里一团浆糊,但认定一点,那就是古巽打听到的禁园之路肯定错了,这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可谁会这么做呢?谁又能这么做呢?

  古巽与众人的打斗声渐渐远了,光亮也渐渐远了,我缓下脚步,在漆黑的夜里不敢乱撞,并且我怀有身孕,实在不宜奔波。仅刚才那段路上的大喊大叫,就已经让我喘气如牛。

  我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离“弑君宫”有人气的宫殿阁楼是越来越远了。“弑君宫”依山而建,与助妍山天然衔接,莫非我无意中闯出了“弑君宫”?

  四下无人,我不敢乱走,看来只有在这里等到天亮了,不知道古巽怎么样了。我正想着,一道不太正常的疾风吹来,似乎是有人追过来了,难道是那些黑衣人?我暗叫不好,慌不择路,乱跑起来,没跑出几步,突然脚下一软,“啊——”。

  我竟然掉进了一个洞,难道天要亡我?这一摔下去还不粉身碎骨?我闭着眼没命的大叫起来,显然这回古巽不能赶来救我了,我死定了!

  奇怪的是,这个洞似乎很深,从下面传来的风声如百鬼凄惨嚎叫,听来格外的毛骨悚然……

  刚坠下不久,“谁?!”我感觉身体落入一个怀抱,心中一喜,“古巽?你终于赶来救我了?”

  古巽没说话,似乎专注的做着某件事,不知他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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