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0805-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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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其实这次的旱灾事件，倒是可以成为一个积累声望的契机，无论是对于咕噜岭的乡绅集团，还是平民集团。

看看恶魔领主系统里的民意指数就知道，平民（43/100），乡绅（21/100）【畏惧】，咕噜岭的民众对于这位新上任的郡长并不信任，尤其是兰斯上任之后对乡绅集团的一系列雷霆打击，虽然从某种方面拉高了平民集团的民意，从一开始的30点，升到到了40，再到现在的43点，但是反观乡绅集团直接暴跌到了21点。

需要注意的是民意度低于30之后，领主发布的命令就会被该集团的人员消极应对，也就是说完成度会打折扣，而当民意度跌至20以下的时候，命令就有可能会被无视，甚至更严重点的会发生暴乱。

不过，现在乡绅集团后面贴着一个【畏惧】的标签，当该标签存在的情况下，可以免疫消极应对和无视命令的两项影响，甚至短暂的提高完成度效果，但是【畏惧】是一把彻头彻尾的双刃剑，因为如果不解除这个标签，或者提高民意度本身的话，民意度会持续下降，最终发展成为【憎恨】或者是发生暴乱这两种可能性。

站在兰斯角度看，他没有狠狠心直接灭了这帮麻烦的家伙，而是选择怀柔，是因为他知道乡绅还是有其存在价值的。

这点说起来并不复杂，原因就是兰斯本身是代表的深渊贵族的统治阶级，他需要民众的绝对服从，以及领地的繁荣，但无论他所建立领地在将来会有怎么的发展和改变，有一点是不会变化的，那就是兰斯对于自己领土的掌控。

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兰斯不可能一个人事无巨细地去大包大揽，他需要有能力的人为他分担剩余的工作，完成他的期望——很显然，现在这批乡绅就是兰斯瞄上了的小弟。当然，兰斯也可以从民众当中挑选一批得力的助手提拔他们，不过发现培养需要时间，等那些蒙昧的平民可堪一用的时候，不知道兰斯究竟有没有累死。

这就是兰斯留下莫森他们，并积极拉拢的原因。

现在看起来，虽然这群乡绅的起点确实有些低，但好歹他们手里掌控着让咕噜岭正常运作的资本，很多工作有他们帮忙的话兰斯会更加得心应手，更何况兰斯本来就是要构建他自己的班底，若是领主堡硬塞一个贵族到他这儿，说不定兰斯在对方到达的当天晚上就把人给弄死了，谁知道这是不是老大或是老二派过来的又一个奸细呢。

所以在一顿无差别的棒打之后，兰斯要开始改变策略，笼络人心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兰斯不像刚才那么在床板上懒散地躺着了，他总算是从那上面下来，坐直了身体，虽然眼睛里还是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总之，大家稍微商量一下，拿个主意出来吧，如果粮食产量大幅度降低，税率也跟着降低的话我也会很头疼的，这不就是让我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平白看笑话了吗？”说着似真似假的借口，兰斯挠了挠稍微有些睡乱的头发：“他们一定会说，啊，兰斯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样我一定会很生气，而我生气的话，就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里又都咯噔了一下。

欸，为什么要说又呢……

“哈哈哈，别这么紧张，我只是开玩笑的。”兰斯摇着手笑了起来，不过眼神没笑，这反而更恐怖：“大家各抒己见，说说看这事该怎么办吧。”

自然，没人敢把兰斯的话当成是一个玩笑看待，就连已经投诚的莫森也揣摩不透这位年轻郡长的意思，但有一点他倒是跟其他人一样确定，那就是如果这事办不妥，肯定会有人倒霉。

在场的所有人都殚精竭虑地开动起了他们腐朽的大脑，不过其实应付这件事情的本身也没有太多取巧的东西，无非就在旱涝天蓄水以及从其他水源充足的地方引水这两件事。

在深渊的土地上，干旱其实是一件普遍且广域的事情，在这片土地上面，多半地区缺乏水源，土地干涸，所以作物的存活问题一直是个难题，困扰的远不只有咕噜岭这么一个地方。就因为土地贫瘠，所以魔族们对于地表上面那些肥沃的土地非常**，与地面种族的战争也从两相接触之后就从未停止过。

不过这个显然不是我们此刻需要关注的重点，只是稍作引申。

有了这个基础，气氛总算活络了一些，而话题也终于回归了正题。

“郡长大人，据我所知，这咕噜岭附近有水源较为充足的有两处，一个是附近的树林湖泽，另一个就是山间的蓄水池。”说话的是乡绅阶级中地位较低的洛尔玛，这个鬼牙族的男子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从这两处饮水的话都会有不小的麻烦。”

“什么麻烦？”兰斯问道。

“林子就不多说了，那里是野兽盘踞的地方，进入林子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工期还长……”看到兰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众人这才想起这家伙可不是会怜惜人命的主，赶忙又补充了一点，好让他彻底打消从林子里引水道的念头：“而且林子里的湖泊都分散的较远，光靠湖水短期还好，但长期肯定不够浇灌田地的。”

因为这过程中存在着损耗。

听到这里，兰斯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山道那边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其实这个问题之前克尔苏之前已经提过一遍了，但是出于避讳，在场的所有人都自觉地无视了地上躺着那具无头尸体的名字：“报告大人，我们咕噜岭的地势低平，周围的山势延绵，所以群山之间有多个天然形成的水库……”

兰斯听到这里，心说这不是天然的引水地吗？

不过他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果然，随后便听到莫森叹息道：“但是该怎么说呢，首先要从山道取水的话，工程上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而且操作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引发山洪，直接把田地和房屋全都淹没了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可不是死几个人就能完事的了。

兰斯不禁沉默了下去。

这里不得不申明一下，和地表世界相比，深渊世界的科技和生产都停留在相对原始的状态。不过对于这个崇尚力量，弱肉强食法则的世界，运用外力因素来达到目的会被看成是弱者的象征。虽然包括人类，精灵，矮人的这些地面种族在和深渊魔族的战争中一次次证明了他们技术革新与谋略所发挥的力量，但是在深渊的大部分人眼里，却还在顽固地坚持着自己的老路子。

“如果这个工程在施工上面可以进行的话，有没有人能够设计出引水渠的图纸呢？”兰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又问。

大家本来以为兰斯已经放弃了，因为任谁想都知道这是一个极度危险且希望渺茫的提案，但没想到的是，兰斯竟然不肯死心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乡绅们不禁面面相觑，有担心的，有畏惧的，他们当中有人想要进言劝说，但一想到这位新上任郡长的脾气，这一个不顺心说不定就把气撒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岂不是完蛋。

一众乡绅有口难言，只能腹诽地把火气撒在了死人身上。

都是你个该死的克尔苏，没事提什么干旱的事，现在自己丢了命不说，还害得他们其他人都跟着难受。

按照乡绅们的想法，如果能够改善干旱，多种点粮食出来，让他们多出点工多让点利他们也是愿意的——毕竟这事是跟他们实际利益挂钩的事情。

其实兰斯一直以来理解错了一件事，或者说他是被雷文爵士所误导了。

他来到咕噜岭之后，雷文爵士告诉他咕噜岭的税收是由四大家代收的，这个信息的本身其实就存在着雷文爵士的小算盘，当时他以为兰斯接手这个地盘，要接手原来挂靠在他们这些乡绅手中的征税权，才故意这么说的。

但实际的情况如何？

以咕噜岭这个地方为例，实际上大部分的岭民是没有属于自己的耕地的，就比如蕾拉一家，但是她的父亲还是日出而作日暮而归风雨无阻地去田地里劳动，那其实并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受到了地主的雇佣，为了赚取一家老小的口粮生存而已。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拥有地产的一方才是真正被征税的人，而在咕噜岭拥有实际地产最多的，不用动脑子也知道，就是眼下这群乡绅了，所以兰斯其实没搞清楚，他以为自己是在为平民办事，但实际上无论结果如何，直接受益人都是眼前的这帮乡绅。

不过即便是兰斯知道这一点，他也不会改变主意，只不过，这一件事情终究为后来兰斯的税率改革埋下了伏笔。不过事件距离发生仍有一段距离，还是看回现在。

兰斯正为这一群废物草包竟然提不出一个像样的建议而感到不爽的时候，刚才一直处于晕死状态的古尔同志，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他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恢复过来：“那个，郡长大人，如果是修筑这类东西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兰斯不禁大喜过望。

14。隐匿在山野间的工程师

兰斯也不跟乡绅们废话了，赶紧遣退了众人，唯独拉着古尔，叫他带路。

可怜的古尔衣服脸上还沾满了血渍，虽然这血不是他的，但看着渗人，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旁边那些一起进来时候还称兄道弟的同伴，结果竟然没一个敢站出来说话的，一个个不是挪开了视线，就是假装没看见。

古尔也放弃了，果然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群两边三刀的家伙根本靠不住，最后，他把目光望向了他最信任的莫森。

莫森和古尔之间的私交不错，两个人的家族都是咕噜岭最显赫的四大家，现在眼看着雷文爵士和克尔苏相继横死，四家仅剩下两家，这要再不同气连枝，估计乡绅集团今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果然，没有辜负了古尔的期望，莫森想了想之后还是走了过来。

他知道古尔向来胆小，又想自己在边上总能给他一点底气，便说：“大人，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这里用不到你，有古尔带路就行了，怎么，难道你怕我吃了他？”兰斯亲切的笑了起来，但他笑的越灿烂，边上的人实际上越难受，这还不如不笑呢，大家心里都戚戚然，又听他道：“放心吧，古尔主动给我引荐人才，我自然念着他的好处，非但不会伤害他还会有所嘉奖，对了，莫森，你去抄完木林家就多分一份给葛兰家吧。”

莫森也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僭越已经惹得兰斯不快了，而他现在提到了木林家，就是让他快点去抄家，别多管闲事的意思。

于是，莫森赶紧对着兰斯应声道：“属下知道了，我保证今天清算的账本和财产就会送到郡长大人的手上。”

“很好。”兰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临走时，莫森给了彷徨无助的古尔一个让他保重的眼神，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雷文庄园。

而剩下的这些乡绅们，原本还存了离开之后再开个碰头会的念头。但是一看一直负责牵头的莫森一声不吭地离场，而兰斯让人发怵的眼神始终似有若无地停留在他们身上，这几个胆小怕事却贪婪的家伙哪里敢继续逗留，他们都不敢将目光折向兰斯和古尔那边，飞一般地逃离了。

看看整个会客室里又安静了下来，兰斯对着边上的黑钢吩咐道：“尸体让他们处理一下，一样脑袋扔到广场上，再找一些人替我盯着那群乡绅，一有风吹草动，不用报告我，直接杀了再说。”

兰斯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避讳站在他边上，牙齿双腿不停打颤的古尔，古尔心里想着自己一开始来的时候竟然还想着要挤兑兰斯的，这他娘的是自寻死路啊，还好祖上保佑，他及时刹住没有触怒了这位杀神。

不过，对于兰斯的态度，古尔变得愈发的谦卑了，明明是咕噜岭四大家的葛兰家家主，但在兰斯面前，就像是一个卑躬屈膝忠心耿耿的老奴一样。

不过忠心这种东西不是靠表现出来的，兰斯也没指望他们这群乡绅对自己忠心，他很清楚无论是莫森，古尔，还是其他人，对于自己的服从都是源自于恐惧，如果有一天他们的恐惧消失，那么或许对于自己的怨恨就会成倍的爆发出来。

但是没关系，一来兰斯自恃不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二来，他也觉得双方的裂痕还有修复的可能，如果实在不行，那么……

兰斯想了想便笑了起来。

他对着古尔亲切地问道：“古尔，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你口中那位精通工程的大师了吧？”

古尔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说是工程大师了？

“那个，等等，大人，我明明说的是擅长修造东西而已。”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

“不不不……只是比较擅长修造而已。”古尔赶紧否认，如果让这位新郡守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期待之后，万一不满意，岂不是要砍掉自己的脑袋——古尔对兰斯那可是害怕的不得了。

“好吧，”兰斯也觉得可能是自己逼得太紧了，不过他还是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说起来那个擅长修造的是什么人。”

问这话的时候古尔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是他在看了一眼兰斯之后，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其实这个人本来并不是我们郡上的人，他是流民。”

所谓的流民就是没有户籍的人，这在深渊其实并不少见，尤其是一场战争过后，就会涌现出大量的流民。这些人的权益比那些最底层的平民都不如，普通的平民至少可以在某地置办属于自己的产业，但是流民一被发现的话，就只能被杀掉或者充军，当然，这里的充军其实就是去前线当炮灰，做土木工程杂役之类的活，九死一生。

不过兰斯不是会计较身份的人，他在古尔肩膀拍了拍：“放心吧，如果这个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用，我会赦免他的身份。”

流民等同于罪犯，而身为一地的郡守，尤其是领主的儿子，兰斯拥有帮他们提升户籍的权利。

古尔听到这个消息倒是颇为意外，不过这让他对于和兰斯的接触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抵触，虽然还是小心翼翼。

“不过以古尔你的身份来说，怎么会去认识一个流民呢？”

“郡长大人，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兰斯无意听他的长篇大论：“那你就简单点说。”

古尔挠了挠头：“就是以前他流落到我们地方上的时候我接济过他，看他有点本事之后就留他在庄上，让他隐藏了身份住下。”

兰斯听了倒有些意外，他可想不到这帮土老财竟然还懂得珍惜人才。

一路上聊着天，兰斯已经带着一小队人马跟着古尔回到了他的庄园上，和雷文爵士那种把张扬刻画到骨子里的风格不同，古尔的宅邸就要内敛的多，不过兰斯观察之后注意到，这些建筑其实很有讲究，他们的结构严谨，并且富有伪装色彩，那就是你从庄园外边无论如何也无法看见里面的布置。

兰斯倒有些好奇：“这个也是那个人的手笔？”

古尔点了点头：“他来了之后替我修造过，说只要人手布置的得当，就算庄园被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陷的。”

古尔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他赶紧扭过头去看兰斯的反应，还好兰斯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这让古尔轻吁了口气。

“好了，快带我去见他吧。”让兰斯感兴趣的是人。

说着，兰斯就抬起脚跟就欲往前走，但古尔却慌忙地拦下了他：“那个郡长大人，请等，等一下。”

兰斯皱着眉看他：“你这儿还有什么不能让我见到的？放心吧，我不会因为动了贪念就把你干掉的。”

古尔的冷汗流了一地，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小人提防大人，而是这个人的脾气古怪，大人带着这么多人进去，我怕他不见啊。”

“不见？”兰斯一愣，不过很快便冷笑了起来：“我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他见不见？

身后的黑钢听闻主子这么说，赶紧示威性地跨前一步。

“见，不过是死了的。”古尔低着头咕哝道。

兰斯知道这个胆小的家伙可不敢欺骗自己，反而更加的惊奇：“这么有个性？”

“少爷，要不要我进去把人给抓出来。”黑钢问。

兰斯摇了摇头：“我要活的，算了，让古尔先去打声招呼吧。”

其实按照古尔的意思，兰斯也可以单独跟着古尔进去，但万一他那畏畏缩缩的模样是装的，关键时候阴自己一下兰斯岂不是完蛋？

这些三教九流的功夫兰斯在领主堡的时候可是见识的够多了，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这里再意味深长地看了古尔一眼，直看得古尔一哆嗦之后，兰斯放古尔先进了那位工匠住宿的小木屋，而兰斯带着黑钢这些侍卫等在了门口。

“这不过是个破木工，竟然还学贵族一套摆什么臭架子。”

总感觉大家对工程建筑的理解都有微妙的不同，兰斯身边的几个侍卫也是相当的恼火，兰斯倒是好涵养地笑笑没有接话。

这会黑钢倒是凑了过来：“少爷，小心一点，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古怪。”

兰斯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什么，点了点头。

古尔倒是没敢让兰斯等太久，很快的，古尔便从那扇木门里出来，对兰斯唯唯诺诺地躬身道：“大人，请进吧。不过屋子里面地方小，您的这些侍卫……”

古尔这是含蓄地提醒兰斯不宜带着这么大队的人马地进去了，不过好在兰斯也不介意，就指了指黑钢：“就他跟我进去，其他人会留在原地待命。”

“这样最好了。”古尔喜出望外，他就怕兰斯不肯答应呢。

不过还没让他来得及转身，兰斯这会伸手攀上了古尔的后背，冷森森地说道：“老家伙，你没耍什么花招吧？”

古尔的一颗小心肝差点就被他吓得停止了跳动，为了撇清干系，古尔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那就好，”兰斯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我刚才说笑的。”

古尔心说，你这样的玩笑还是留给别人吧，再让你多开两次，自己就算不死，那也得被吓出精神病来。

这会儿，三人按照古尔打头，兰斯中间，黑钢殿后的顺序鱼贯而入，兰斯发现这小木屋外面看着简陋，里面却别有洞天。整个布局就像是来到了一个杂乱无章的工坊，完全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兰斯除了在堆满杂物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狗窝一样的铺盖，这间房间里再也找不到一件与生活起居相关的用品，倒是木工刨，石工锤，锯子这些玩意堆满了房间，除去这些，让兰斯感到惊奇的是房间里那些琳琅满目的木工制品和小玩意。

以兰斯的身份来说，自然见多识广，尤其是他还待在领主堡的时候，每每跟那些纨绔们打交道，都能见识到不少地面世界新奇的东西，但是这仍不能打消兰斯此刻的吃惊——他双目闪闪地盯着那挂在鸟笼的木鸟看，惟妙惟肖不说，这玩意竟然自己在动！

真难道是某种魔法吗？

兰斯想不明白，即使是他，也不过是身份比较尊崇的领主之子罢了。

他转过身正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古尔正恭谨地站在他的身边，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的陌生男子。

兰斯猜出了他的身份，但——

这竟然是个人类！

15。这个男人的身份成谜

这里提到的人类，并不是混种，而是真正的人类。

要知道，在深渊里的混种人类虽然保留了人类大部分特征，但是身为混血种，他们的体内除了人类的血统之外，仍有另外一半鲜明的特征。就好比兰斯，他英俊的样貌虽然看上去与人类无异，但是脑门上象征着高等恶魔的犄角却代表了他王者的血脉，尽管大部分人对他的身份不齿，但是血脉的痕迹仍不容忽视，尤其是在深渊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

哪怕是蕾拉，波克他们也是一样的。

但是现在站在兰斯眼前的这个人，却没有显现出任何属于魔人的特征，他是彻头彻尾的人类，这就由不得兰斯不吃惊了。虽然在深渊里混种人类有很多，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混种人类依旧是魔人，可是在深渊里，纯种人类一旦现身，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好比兰斯在路上遇到的王越，他就毫不留情的杀死了对方。

虽然就兰斯的情况来说，他当时刚从领主堡两个哥哥的围堵下逃出来，害怕被人设下埋伏，杀人越货一了百了，不过如果他真正在意的话，恐怕不会连一个解释说明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让黑钢把人给秒了。

现在，看到兰斯的眼睛开始越眯越细，边上的古尔倒是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大人，艾基尔没有问题的，请您放心。”

他生怕解释慢了一步，兰斯已经大开杀戒了。

不过这倒是他误解了兰斯，兰斯虽然杀伐果决，但却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他评定事物的标准也就只有敌人，非敌人，以及对自己有利的，和对自己有害的这几条而已。

在他看来，对方是什么种族，什么身份这一点，反倒变成了次要的事情。

兰斯深深地看了这个博伦口中叫做艾基尔的人类，兰斯是翩翩美男子，这自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达到的水准，不过这个艾基尔五官都也不差，就是他太邋遢，胡子拉碴，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霉酸味。兰斯看的仔细，发现对方额头右半边的刘海特别长，几乎盖住了眼睛，但他又很快看出了，那头发覆盖下的皮肤被火焰严重的烧伤，连带着那只眼睛，也是一只没有瞳孔的义眼。

兰斯对于对方的经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