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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仙门论道群-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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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尝试过通神于天柱,遗憾的是在下修行天机造化,与地脉道委实格格不入。”时千抱着孩子轻哄,语气温柔地道,“虽说天柱一事意义重大,但魔道魁首之声名,在下也略有耳闻,那位魔尊阁下并非穷凶恶极之辈。”
  言下之意,便是这天柱之位交给朽寂魔尊也无所谓了。
  “我也这么觉得。”易尘给新入伙的小哥哥点了个赞,宛如规劝闺女不要出轨不要离婚的老妈子一般,苦口婆心地道,“你看你自己,这些年来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之前一直都没拒绝人家的好意,现在就过河拆桥,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一点?”
  灵火欲言又止:“……可是常远他窃取天道之力,结合穆巫箱庭之咒意图将天下化为箱庭,此乃逆天之举。”
  “你都叫‘常远’了,还说没一腿?”易尘指指点点,半晌回过神来,又道,“嗯?将天下化为箱庭?”
  终于从家庭伦理剧中回过神来的易尘在灵火的描述下,总算弄清楚了天柱与朽寂魔尊之间的恩怨情仇,这其中的因果实在是有些说来话长。
  朽寂魔尊窥伺天道之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很久以前,朽寂魔尊发现天柱所在之后便开始以自身灵力反哺天柱,意图将天柱化为己有。而当时候的随着人间道天柱的坍塌,地脉道天柱也日渐衰弱,当真被朽寂魔尊夺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宝物。
  ——阴书。
  灵火不是天柱,它是被朽寂魔尊蕴养反哺之后从地脉魔息中诞生的一缕精魄,支撑其神智的只有少得可怜的对天柱的执念。
  十年前,灵火感知到地脉道天柱的命定之人降临了此界,那是此世的一线生机,注定要为天下而牺牲自己。但怎奈何灵火无法离开天柱,更难以摆脱魔尊的掌控,故而只能一昧苦等。只是那时候翻腾的灵火表现得太过异样,约莫是被朽寂魔尊察觉到了不妥。
  朽寂魔尊以“万里沃土一夜荒芜”为由,将问天楼之圣贤仙尊骗到了此地,但却附赠了一条灵火苦等许久的小尾巴。
  朽寂魔尊将时千骗来此地,自然不是甘心于作他人嫁衣,他只是认错了命定之人,将时千当做了地脉道天柱选定的继承人。
  若要论单打独斗,时千未必会输给朽寂,但朽寂手持阴书,趁时千不备将其封入了深渊。他并不打算伤其性命,只是试图断掉传承的可能。
  但朽寂魔尊没有料到的是,那时候随同时千一同过来的小尾巴,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天道,而是……遁去的一线生机。
  只要那位最后的仙尊成为这个世界的任一天柱,这个世界的命脉便能绵延下去。
  因为“八仙”不归位,这个世界便远远没有走到终局。
  “哈?”易尘听得有些糊涂,不解地道,“为什么一定是我?”
  易尘沉思,莫非是因为她是世外人?所以才有这“遁去其一”的说法?
  “因为……”灵火的身形缥缈,被一阵古怪的阴风吹拂得形影离散,“因为……四十九……”
  灵火还说了什么,易尘已经听不清了,一阵阴风吹熄了灵火,那一团漆黑的火焰再次化作了无数盘旋环绕的符文。
  “……箱庭,窃取光阴之力而成,他布下八十一个阵眼,只为了将天地化作一个巨大的箱庭……”
  灵火的呼声似有若无,仿佛还带了几分郁结与不甘。
  “然后呢?”易尘只感觉听故事听到一半就被迫腰斩,扒着天柱旁的荆棘栏追问道,“他是要毁灭世界还是要祸害苍生?”
  灵火即将消散的声音卡了一卡,再次开口时,气势就羸弱了三分:“……为了将天地大劫的孽力挡在天外……”
  “那不是很好嘛?!”易尘开口打断灵火的话,点头道,“要不是我没本事这么做,我也很乐意来这么一手啊。”
  “……”灵火千言万语卡在嘴边说不出口,彻底消匿无踪。
  彻底把灵火“气死”之后,易尘二话不说,扭头抓着风随与时千的衣袖拔腿就跑,灵火忽然熄灭,想想都知道是魔头要来了。
  “小家伙,你果真不打算继承天柱之责?”风随看了一路的好戏,此时依旧忍不住开口打趣,“不是说感觉到命运在呼唤你吗?”
  之前发下的豪言壮语转眼成了笑谈,易尘觉得自己老脸有些挂不住:“咳,君子不夺人所好,朽寂魔尊也算对我有恩……”
  风随挑了挑眉,戏谑地勾了勾唇角:“你之前不还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为了报复都把他的血池给吸干了吗?”
  “恩怨在身,怨报完了,自然就得记着恩了。”易尘满不在乎地甩出自己在魔剑宗宝库中掏出来的飞行法宝,甩开这披风状的法宝将自己和小伙伴们团团一裹,“我又不是真的那么不识好歹,虽然被绑架去了黑作坊,但看在能得到那么多天材地宝的份上也就算了结了;道骨堕魔的痛虽然我心中有怨,但说到底得到好处的是我,没什么可说的;朽寂魔尊被我迁怒得又啃又咬,也没见他报复回来,还算是个好人。”
  法宝名为“星云梭”,织出来的布匹内部是一片璀璨的星河,不仅是隐身的利器,还能化作影子四处穿行。
  “从进入魔界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易尘语气淡漠,“魔道修本心,比起道德约束他们更喜欢快意恩仇,面对这样一群桀骜不驯之辈,城镇街道上却无人寻衅滋事,一派安宁和乐。可见魔界的统治者不仅治下出众,也心怀苍生。”
  “既然对方的私欲不在于弱者的悲苦之上,那么即便他有一二私心,也不妨碍他成为优秀的王。”
  这世上既然有道主这般无私为民的圣人,自然也有如魔尊一般在满足自我的同时也不介意顾全他人安慰的两全者。
  ——这从来都不算错。
  “倒是这位前辈,您之前是被封印在深渊的。”易尘略带三分好奇的目光移向了时千,“您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时千清淡地勾了勾唇角,轻声道:“深渊之中无尘世常序之时,魔尊本也只是想借这段空白的光阴岁月以达成自己的野望,但我修行之心法很是特殊,即便迷失于无常深渊之中,也可与天地交谈,托其引我回归正道。”
  “不过,与天地对话本就需要耗费不算短暂的光阴,且稍有惊扰便难以入境,且天地之言终究渺茫无依,即便掐算一二亦会损耗不少心力。”时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能这么快脱险,还是托了我一位老友的福。”
  时千将怀中的襁褓交给了一旁的风随,风随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乖顺地接过了襁褓,生疏地抱在怀里。
  时千从袖中取出了一瓶让易尘觉得颇为眼熟的瓶子,轻笑着递出。
  “此香名为‘玄同’,意为‘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它能令人顷刻入定,神游太虚,亦可令人身化天地,顿悟破镜。”
  “听闻小友于香道上颇有造诣,不知小友可知如何研制此香呢?”
  青年笑容温软,语气平和得几近呢喃。
  “这于我而言意义重大,因此,拜托了。”


第127章 边城事
  “逃走了?”
  朽寂看着空荡荡的魔宫,阖目感受着空气中未散的香气; 冷冷地挑了挑眉。
  朽寂缓步走过长廊; 冰冷的目光四下一扫; 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藏匿行迹的灵力波动; 想来对方发现不对之后,已经迅速离开了此地。
  倒也还算聪明。
  朽寂淡了眉眼,偏首朝着不远处的光柱望去; 触及他的视线,悬浮在光柱中的魔纹再次缠结拧和,化作了一团小小的火焰。
  “为、为什么?”稚嫩如童子般的嗓音化作了低柔喑哑的女声; 如泣如诉; 恍若梦呓,“常远; 为什么——?”
  “本尊说过了——”朽寂的目光冰冷不带丝毫暖意; “不要做多余的事。”
  语毕; 他似是厌极; 抬袖一挥,那泛着血光的黑色火焰便落入了他的手里,困在逐渐收进的五指中; 发出一阵痛苦的低泣。
  “十年的时间还不够你反省?”朽寂握紧了五指,俊雅清逸的眉眼亦染上了几分憎色,“还有; 本尊说过了; 不要用她的声音——”
  灵火被掐得话不成语; 嘶声道:“可、可是,为、为什么呀?为什么……常远明明那么好,那么好……”
  “常远只是、只是没有一具天生道骨的躯体而已——那种东西,那种东西!只要夺舍一个就可以了啊!只要夺舍一个……”
  朽寂没有接话,只是再次攥紧了五指,看着指尖漏出的血红色的火焰,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眸也似乎染上了人性的怒色。
  灵火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随即竭嘶底里地尖叫道:“十年了!十年了!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
  “十年前的那个道骨之体!我明明已经点燃了她的心魔之火!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夺舍她的躯体,可你、可你——”
  灵火的语调忽而转悲,用那低柔的嗓音戚然地道:“我只是想要帮你,我只是想要你更喜欢我,我只是想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够了。”朽寂不愿在这毫无意义的话题上过多纠缠,他手腕一翻,灵火瞬间被打散成无数零落的魔纹,如纷扬于空中的残花一般零落。
  “本尊不想计较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但是我也说过了,你手伸得太长了。”
  “你倾心那个女人!”灵火被打散了形体又再次汇聚,只是火苗又微弱了些许,“那个女人……你倾心那个女人对不对?”
  “我都已经放弃了,我都答应你了,我没有对她出手了……”
  “我等了十年,才等到另一位天生道骨……常远……我不想再等一个十年……”
  灵火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般,没有看见墨袍男子俊眉微拧,手指微微用力地攥着手帕擦拭自己抓过灵火的手掌与指隙。
  “闹够了,就回你该待的地方去。”仿佛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朽寂拂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本尊付出一切走到今日,就是为了证明即便本尊与兄长不同,也不会逊色于那个男人。”
  “而你,以区区一个‘天生道骨’,否定了本尊迄今为止付出的全部。”
  墨发黑衣的男子冷冷回眸,神情半隐于黑暗。
  他如同水墨画卷中走出的世家公子,清贵、高傲、矜骄得如兰似竹,风骨天成,不为世俗而折腰。
  “你口中的情衷,尚不如一个怨憎于我的女人的相拥。”
  “自以为是的‘付出’,自以为是的动容,简直像戏台上的猿猴,图惹人笑罢了。”
  他拂袖离去,脚步声渐远,如同与光明背道而驰的阴影,将那刺耳的哭喊完全抛之身后。
  宫宇寂寥凄清,徒留渺渺回音。
  “嘶——!”
  易尘抖了个激灵,只觉得后背冷汗津津,忍不住自己抱住自己,哆嗦道。
  “好像有点冷……?”
  “魔界与仙界两域四季倒流逆转,魔界这边正值炎夏,仙界这边渐入凛冬,越是靠近界门,对四季的变化越是明晰。”
  时千回首轻笑,明明知晓面前的白发青年绸缎覆眼目不能视,但他这么望来,依旧让人有种四目相对的错觉。
  “小……晞是觉得冷了吗?”
  易尘闻言打了个冷颤,干巴巴地道:“……没什么,我都已经元婴期了,没道理还无法抵御风寒吧?”
  易尘心里觉得有点慌,为什么对方说着“小晞”听起来却像是“小一”一样。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父亲给予的乳名了。
  “快要过界门了吗?”易尘转移了话题,抬手挥出一片璀璨的星光,法宝夜幕一般的天空立刻映出了外界的影像。
  “还好师父将通行令给我了。”易尘从袖袋中摸出一块触感凉冷的玉牌,有些忧伤地摸着令牌道,“唉,师父真是一个在小事上靠得住在大事上就不靠谱的人啊。”
  明明平时挺正常挺霸气的一爷们儿,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疯狂掉链子呢?
  想到自己失踪之后他居然还开了坛酒庆贺,易尘就忍不住记仇。
  为了隐藏行迹,易尘特意换了一身服饰,漆黑的披风遮头盖脸一看就不是好人,好在魔界这边多的是各种奇形怪状衣着诡异的修士,她的装扮并不起眼。
  风随常年游历在外,本身就是个小机灵鬼,气势稍微收束一下就是一名不起眼的路人甲。
  唯独时千气质独特,不管走到哪里都如同砂砾明珠,风尘难掩,令人见之忘俗。无奈之下,易尘和风随只能跟在时千身后假扮随从。
  易尘也猜测过时千的身份,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深思,毕竟有些事情如果想得太明白,反而没办法好好相处。
  易尘想过朽寂魔尊会下令整个魔界戒严,就为了抓她这个反水的小跳蚤,但没想到她那属于魔剑宗少主的玉牌才刚递过去,守界人就放行了。
  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易尘知晓娇爷身为十八魔尊之一在魔界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但人有三六九等分,灾厄魔尊的实力在魔界是垫底的存在,自然无法与魔道魁首相媲美的。
  想来,应该是朽寂魔尊另有要事在身不屑于在她这么一只碍眼的小跳蚤身上浪费时间,又或是笃定她即便逃跑也迟早会被抓回来。
  一门心思防备朽寂魔尊的易尘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穿过了界门,没有听见身后守界人“魔剑宗怎么全往仙界跑”的嘀咕声。
  三人来到了仙界之中全民皆兵的“灰色锦缎”——人称“边城”的城镇之上。
  正魔两道虽然在道主的威势以及道规之下保持着尽量平和友好的往来,但私底下小打小闹的摩擦委实不少。而边城原本是正道修士用于抵抗魔道修士的第一防线,居住在这里的百姓也多是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传承下来的后嗣,在魔道那边时刻撩拨的情况下,边城百姓的实力较之其他城镇自然要高出不止一个台阶。
  “虽然说因为界门的缘故,这边往来的魔道修士会比较多,但是……”风随四处张望,有些迟疑地道,“这是不是有些过火了一点?”
  魔界那边的审美与仙界这边自然是大相庭径的,仙界修士酷爱素淡,唯恐衣着色彩艳丽三分便沾染了凡尘俗气,但魔道修士却怎么花哨怎么来。
  如今边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两界修士几乎是五五开,花团锦簇色彩斑驳的服饰看得人眼花缭乱,仿佛他们还身处魔界之中。
  “是有些古怪。”易尘身为二度反水的弹涂鱼,对于这方面的感官自然比风随更加敏锐,“而且这气氛……实在风雨欲来。”
  易尘和风随的困惑没有残留太久,因为很快,街头便传来了他们想要知晓的情报。
  “快啊!天剑宗和魔剑宗又打起来了!”
  虽然说道主立下道规言明正魔两界修士不可开战,但小打小闹谁都不会去管,毕竟正道不同门派之间还有不小的摩擦呢,更何况是立场完全对立的两界?
  道主不管这些小事,魔界这边又特别爱钻空子,边城这边更是对此习以为常了。
  但是魔剑宗和天剑宗之间的恩怨极具戏剧性,吃瓜不嫌事大,谁不想无趣的日常生活中多添几分趣味性呢?
  风随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易尘的脸蛋,压低声音道:“嘿,你的锅。”
  易尘面无表情地拍开风随的手,道:“不,是你的锅。”
  易尘一把拉过时千的衣袖,带着人就往事发地点跑,虽然嘴上说着反水反水,但易尘对天剑宗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没有哪个门派带给她那么多的欢乐。
  看见那些又高又冷的冰山雪莲花,她就忍不住手贱想戳一戳。
  其实听见“又”字的时候,易尘就已经意识到天剑宗和魔剑宗在边城爆发争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两个门派究竟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总不能是因为她这个反水的二五仔吧?
  一行三人赶到现场时,事发地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变成百姓自有一套吃瓜而不受牵连的特殊技巧,几乎是人手一个上品防御法器,稳得很。
  易尘到底已经是元婴期的大能了,神识外放便将事情看得明明白白,她并不意外,挑起争端的两个人她都认识。
  魔剑宗这边挑事的人是那只鼎鼎有名的死狐狸令狐长明,而天剑宗这边被挑事的人就是那个总是说易尘是“宗门内唯一的温暖”的小姐姐。
  令狐长明是个喜欢动嘴皮子而不喜欢跟人动手的性子,而另一位小姐姐虽然剑术不错,但修为却远远不如令狐长明。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令狐长明还在笑眯眯地用气势镇压天剑宗弟子各种寻衅挑事之时,一道剑光自天外而来,宛如匹炼的惊梦,又或是惊蛰的雷霆,瞬间就劈在了令狐长明的身上。
  令狐长明拥有炼虚期的修为,这自天际而来的剑光刚刚落下,他便瞬间加持了十数重防御的灵力屏障,但在剑光下依旧如冬雪消融那般无法反抗。
  令狐长明被一剑抽飞了出去,动手之人没想要他的命,但他还是险些被砍断了一条手臂。
  但狐狸不愧是狐狸,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是微笑着的模样。
  “在下一人竟能惊动剑尊大驾,实在不甚荣幸。”令狐长明语气轻缓,声音却极为明朗,听见的群众不由得哗然。
  一片喧嚣嘈杂之中,天边汇聚的乌云闪烁着雷电的紫光,有人轻描淡写地一抬手,压城的乌云便被拨散,泄露出一线的天光。
  一道冷冽且非常具有存在感的声音响起,如同雷霆一般干练,威势迫人,又如藏于匣中的三尺秋水,从容又带着矜贵的冷淡。
  “让你们的宗主,给本尊——滚出来。”


第128章 修罗场
  在文学作品中; 时常会用“美得令人窒息”这样夸张的语气来修饰形容一个人的美貌。
  虽然写作时常会用上这样的形容; 但易尘一直觉得这是语言表达方式中的“夸张”手法; 人类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再如何精致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的。
  而穿越来到异世界之后,易尘也见过了太多太多令人惊艳或是心动的美人,于她而言,春花秋月; 夏阳冬雪; 美色各有千秋,实在难分高下。
  而易尘较之他人更为凄惨的是,大部分人的面孔; 在易尘的眼里,都是转眼便忘。
  某种程度上; 易尘也能做到佛家禅修之中“红颜白骨”的玄奥境界,就仿佛苍天都不允许她为谁的皮相而铭心刻骨一样。
  但是,看见那缓步而来的白衣女子,易尘第一次意识到——美得令人窒息; 这种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妈妈我看到了小仙女。”易尘恍惚了一瞬; 但很快回过神来; 一扭头却发现身边两个本该比她更沉迷美色的男人都神色淡淡,无动于衷的模样。
  时千还好说; 毕竟白绸覆面看不见; 但风随这么无动于衷; 就让易尘有些好奇了。
  易尘戳了戳风随的手臂; 话还没说出口,狐朋狗友典范的风随立刻就看出了她想作什么妖:“不了吧,小老弟,这个不行,真的伤身体。”
  剑尊阴朔美吗?当然美,这片天地间就找不出比她更美的人。
  但是剑尊阴朔的美,是一种高高在上、不染纤尘、只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的美丽。她绝不是木头一样的美人,但她的鲜活绮丽都如临云端般遥不可及。
  在这样的人面前,没有任何男女之别,她是美的事物却不能被看作是美丽的女人,谁都不敢将她当做自己梦里的一缕遐思,就算想起都是亵渎。
  而曾经近距离目睹过剑尊天剑降世的场景,风随看见剑尊除了“夭寿了谁要死了”以外真的不会出现任何别的念头。
  伤身体,是真的伤身体。君不见魔剑宗宗主多年前不分场合胡乱示爱,下一秒就被剑尊从山的这头抽到了山的另一头去?
  更何况风随这些年来还听过不少小道消息,据说剑尊阴朔曾扬言自己找到了道侣……
  剑修冷情也往往痴情,他们能一剑修一生,自然也能一生爱一人。
  这个当头上去搅和人家道侣之间的关系,简直跟找死没区别了。
  “小哥你想太多了!”易尘忍不住堵了回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姐有些眼熟。”
  站在易尘身边的时千偏了偏头,将耳朵朝向易尘的方向,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
  天剑宗和魔剑宗闹到连剑尊都要出面的程度,那就完全不是他人可以插手的了,易尘见势不妙,拉起小伙伴的手就想偷偷逃跑。
  ……没能跑掉,易尘被人揪着衣领一把飞了起来,随即耳边传来一声非常耳熟的挑衅的大笑。
  “垃圾九剑!就抢你徒儿怎么了?看见这个徒弟了吗?我就是丢到水里都不给你!”
  易尘:“……哈?啊?啊???”
  易尘猛然扭头,就对上了娇爷那张意气风发眉飞色舞的少年脸,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再次扭头往前一看,便对上了一大群身穿天剑宗服饰的剑修们……
  易尘几乎表情空白了,但弑九星还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大声逼逼道:“徒儿!你是担心师父才来找师父的对不对?快告诉对面那个老匹夫,你最喜欢师父了!”
  “无耻之尤!”一身白衣的九剑长老拔剑出鞘,身后的天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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