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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趣-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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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驻足原地,龚景凡则渐行渐近。
越近,脚下步伐便越慢。
他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见面,这要说的话还没想好呢。
若似不经意的别过视线,佯装着观赏风景,又远望向蓝天白云,就是不敢往前方看。
“龚二爷。”
待对方与自己相差三五步时,陆思琼见其都将缓步变成了原地踱步,觉得颇有几分好笑,便主动开了口。
这大老爷们的可都在外院里吃酒,便是有听闻内宅出事的消息,然谁会真冒失的进来八卦打听?
还这么巧就走到这清幽静僻的地儿来。
这人明明老早就看到了自己,还刻意磨蹭着。
她往前几步,对视问道:“二爷来这做什么?”
自上回二人在周府里不欢而散之后,定亲的事虽无进展,却也没传出什么取消的音讯。
她脑中似还能想象得出眼前人面红耳热的别扭模样。
都到了跟前,龚景凡自然也不好再装什么没看到,只还略似惊讶的瞅过去,淡淡道:“我随便走走。”
这话说得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似担心被对方看成欲盖弥彰。又因着心中焦虑,倒也索性坦然问了话:“你没事吧?”
陆思琼摇首,她能有什么事?
“听说甄五姑娘出了事,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陆思琼虽然因上回的事对他没什么好感度。然此刻闻言到底也忽视不了对方言中的关切。龚景凡是想着终究是她生辰宴,怕她难堪。
“没事,就是不知事儿真相如何。”
听她语气柔和了起来,龚景凡亦卸下了那份尴尬,说话间瞥了眼娇园的墙垣,再问道:“你院子里也没什么事吧?听说出事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我院子里有人看着,没事。”
虽说语态变好,但陆思琼同他到底不是相熟之人,自不会将情况告知对方。
毕竟。若非所谓的定亲,他们至今都不过只是在荣国公府有点头之交的人。
思及这个,她又想起上回眼前人嚷着说要回府同蕙宁公主道取消亲事的事。
只是,然后便没有了然后。
陆思琼突然觉得,龚景凡这人也甚有意思。
若非出了甄五的事。或许自己还真能有兴致与他玩笑番,只是此刻自没那份心思,她还是想去厅堂看看情况。
微福了身,她轻声道:“我先过去了。”
若是寻常人,了解明白眼下情况,也知对方心绪,自是不会干扰阻拦。
但龚景凡听了。就觉得自己特地从外院进来,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走到这来关心她,还没说上几句话,对方却要丢下他自个走了。
当下就有些不快,直接在对方擦身将过时,突然出言:“我与你一同去。”
陆思琼顿时愣在原地。侧首仰视了对方,“你也去?”
龚景凡昂头挺身,目视前方,“是啊,不成吗?”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成不成的问题。关键是他去做什么?再者,那边那么多人,瞧他俩一起过去,要怎么想?
指不定还以为自己刚刚说待会再去,是为了等这人呢。
她突然有些无奈,低问道:“二爷去那做什么?”
龚景凡皱眉,不答反问:“你不知道?”
他都特地进院子了,她还看不出来?
审视了对方几眼,眼前少女盛装艳丽,粉黛微施,比以往任何一次见面还要精致动人。
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不顺眼。
半晌,在陆思琼疑问的目光下,龚景凡再次开口:“这身衣裳真难看。”
“啊?”闻者一愣。
“从头饰到鞋子,每一样能入眼的,真没品味。”
某人无比高傲的点评完,率先提步,径自往前走。
陆思琼意识过头,直觉得刚生的几分好感又消失殆尽。这人是来关切自己的,还是特地来挖苦的?
上回在外祖家说她蠢笨,现在又说难看……
虽说她不是高调之人,然今儿是生辰,如此装束早前受尽众人夸赞,虽说谈不上多喜欢听,但总是满足了为人难以避免的那份虚荣。
这人却说没品位?
陆思琼好似忘却了甄五及懿旨失踪的烦心事,总觉得情绪受龚景凡影响得厉害,留在原地无语的看了对方半会背影。
着实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是在逗她吗?
龚景凡往前走了段路,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又犯起老样子,停留转身:“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陆思琼根本跟不上对方思维,呆呆得摇头。
前方的人再道:“那你站在那做什么?快走啊,不是要去厅堂么?”
说着又很随意的转过脑袋,再次往前。
陆思琼这才反应过来甄五的事还没有说法,祖母与母亲在秦夫人面前根本讨不得好,自己得赶紧过去,现在跟这人叫什么劲?
于是,提步往前。
龚景凡就一直走在前面,渐渐的放缓脚速,想着身后是个女孩子走的难免慢些。于是刻意等待。
没成想,又是许久都没动静,他耐心告罄,转过身去。
这才发现。预料中的那抹身影根本就不在自己身后,而是在早前分叉口往北的那条小径上。
龚景凡双耳一热,方记起这是德安侯府,他根本不认识路。
就是刚刚去娇园,都是好不容易放下面子找路边小厮问出事的地点方向。
顿在原地,又生出恼意。
她居然不唤他!
明知自己对陆家不熟,还由得他闷头往前,也不提醒一下。
这恼羞交赤着,使得他进退不得。
可纠结之后,见那边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还是折身回去。
他是男子,步伐矫健,没多会就赶上了陆思琼。
二人并行,他惘若无事一般。
然走了几步,见旁边人真当他不存在般。不由又生不愉,开口即问:“你刚怎么不叫我?”
“我瞧二爷的那劲,以为你认识呢。”
陆思琼轻声答着,侧首看了他一眼,又道:“何况,那边也可以走。”
“我第一次来你家,怎么会认识?”
龚景凡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这不是摆明了刚刚他是刻意去娇园找她的吗?
陆思琼早看出那意思,闻言倒是没有多话,只淡淡的接道:“我以为二爷可以随便走走,走到厅堂的。”
“你、”龚景凡凝噎,“你在笑话我!”
倒知不是问话,而是陈述语气。
陆思琼心情蓦然一松。在龚景凡又要放恼话的之前,突然启唇由衷道:“谢谢你。”
闻者的满腔怒火,顿时无了踪影。
却仍沉默着别过脑袋,不作回应。
之后,一路无话。
待到厅堂外。陆思琼止步不前。
龚景凡自作多想,柔声了低头问她:“紧张什么?这事跟你又没关系,谁还能为难你不成?”
“没,我在想你怎么进去。”
“自然是跟你一起走进去。”龚景凡鄙视般的望过去。
陆思琼迟疑着,添道:“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
见她别扭,他倒是不理解了,“我又不是见不得人,难道都到了外面还不能进去?再说,我姨母也在里面, 难道我就不能是来看她?
你不说,谁知道我是跟你一起来的,又是来做什么的。”
陆思琼听他这样说,只觉得再不能交流。
这人想法还真是天真!
不过瞧他这阵势,上回的事该没放在心上,多半也都是玩笑。
既如此,亲事早晚会公布,她亦不是矫情之人。
懒得再去搭理,抬脚进内。
刚上石阶,就听到屋里秦夫人的声音,十分凌厉:“你们陆家这么说,是想推得一干二净了?我们甄家好好的姑娘来了你们德安侯府就进了鬼门关,现在一句不知道就想了事?
她是在你们的亭榭池塘里出事的,不问你们拿说法,问谁去要?”
陆思琼蹙起秀眉,格外厌恶这位秦夫人。
旁边的龚景凡直接询问:“这说话的是谁?”
据他所知,甄家的主母是周氏女,乃身边人的姨母,定不会这样为难侯府的人。
而且这嚣张的气势……亦生烦躁。
“是秦相的夫人。”
听到回答,他凝眉不解,“你过生辰,请她做什么?”
陆思琼哪里晓得?
本松懈了些的心境徒又提起,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直接入内。
众人见来的是她,本不见多少反应,然待看清其身后的少年,不由都征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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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亲密
龚家三老爷龚时霆乃当朝驸马,是蕙宁公主之夫,更是炎丰帝御封的建元侯,功勋显赫,统领三军将士。
若说大夏朝文为荣国公与秦相分庭抗礼,武则独以建元侯马首是瞻。
建元侯唯有一子,便是龚家二爷龚景凡,更是炎丰帝唯一的嫡亲外甥,出入宫闱,集聚荣华。
他此刻出现在陆思琼身后,俨然是副紧随趋势,收了围场上的狂妄之气,温润得似位寻常贵公子。
却是谁都不敢小觑。
有未出阁的姑娘们本站在各家长辈身旁,严守礼仪静娴不语着,此时见了来人,皆忍不住放下矜持,时不时的投去倾慕目光。
周嘉乐同周嘉灵并列,心砰砰得急跳,她抿唇低首,面颊绯红。
正心猿意马之时,耳边突然响起轻声的提醒:“三姐,景凡表哥可是琼妹妹的未婚夫。”
容上的笑意瞬间僵滞,周嘉乐侧首,正对上堂妹似嘲讽又似警告的目光,恼意乍生。
她敛神冷冷的接话:“还没定亲呢,谈不上是未婚夫。”
周嘉灵就不喜欢对方这心思,想不通天下儿郎多得是,怎么堂姐就非得去盯着自己姐妹的未婚夫。
她沉了嗓音,绷脸道:“三姐,外人不知情,难道你还装糊涂?旁的人肖想景凡表哥便罢了,可你这样,对得起琼妹妹吗?”
因之前挑拨之计败落,堂姐妹间算是红了脸。
周嘉乐眼瞅着少男少女在众人注视下走近,似金童玉女般般配,直觉得碍眼。
自己的心思藏掖不住,便索性坦白了意思,“四妹妹,你我都是周家的女儿,你有必要为了个外人同我生分?
何况,本就是我喜欢景凡表哥在先。琼妹妹若是有把我当姐姐,自然该拒绝这门婚事!”
“呵,三姐你说得轻巧。”
周嘉灵略有激动,声音稍高。“你就是中意景凡表哥,但表哥不中意你,又有什么用?你让琼妹妹去回绝,但就算真的回绝了,你就能如意?
再者,顶撞长辈?回头若是祖母给你说亲,我看你敢不敢反驳。”
“我不敢反驳祖母,难道琼妹妹不可以?”
她几斤咬牙,说完瞪了眼身边人,脚下后挪。却听身后传来声压抑的闷哼声。
姐妹俩赶忙转身,只见陆思瑾满脸痛色的站在身后。
也不知被听去了多少。
周嘉乐踩了人,但见是陆家的姑娘,想起屋中正耀眼夺目的表妹,便没了好脸色。
她淡淡的瞥了眼。也不道歉,反问道:“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陆思瑾怯怯懦懦的道歉,说不是故意的。
周嘉乐还欲再言,被周嘉灵拽了袖子,抬眸只见大伯母沐恩郡主正盯着自己,忙噤了声。
此刻,进屋的陆思琼与龚景凡已一一见过诸位长辈。
陆老夫人哪敢受龚景凡的礼。只觉得这般人物能出现在自家府上,是倍感荣幸,连连请他入座。
心中却分为惊诧,请柬明明是被龚家驳回了的。
龚二爷怎的会过来?
视线在自家孙女与他之间移动,想起那场被耽搁的亲事,顿时了然。眉眼舒展,露出笑意。
秦夫人瞧见龚家的人,不免跟着收敛。
这可是炎丰帝与周太后跟前的红人,其母蕙宁公主凤仪万千,试问这京中谁敢得罪?
何况。总听闻这位龚少爷为人喜怒无常,又素不拘礼规,平素连朝廷重臣都不放在眼中。训起人时来可不顾对方身份,任性狂妄,偏生炎丰帝身为其舅,最爱护短,谁都拿他无法。
是以,寻常人都敬而远之,并不敢去招惹。
不过,秦夫人因素敏感多疑,现见他现出现在陆家这丫头身边,心中就起了怀疑。难道……
“凡哥儿,你怎么也在侯府?”
沐恩郡主是他姨母,自然要开口关切几句。
龚景凡并没有落座,闻言当众突然去牵陆思琼的手,拉着她就走过去。
陆思琼如何都料不到对方会有此举,惊诧得都忘了挣开。
等到了大舅母面前,意识过来,正要挣脱时,旁边人已然识相得松了手。
微微侧首,只见那人正装模作样的同沐恩郡主行礼回话,表情自然的浑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沐恩郡主亦是讶然,凡哥儿今儿是怎么个意思?
他同琼姐儿何时这样相熟了?
龚景凡神色自若,没有回应,根本就不打算解释一二。
众人便将疑惑的目光都投到陆思琼身上,她只觉得身边人是来给自己招仇恨的,尤其是三表姐那凌锐锋利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般。
而她的沉默,便成了众人眼中的默认。
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开口,同陆老夫人道了声“恭喜”。
这京中名门里的女眷多半都是有眼色劲的,早前亦是因为听说某府接了德安侯府的请柬,便都附和着来赏脸。
秉着宁结交而不得罪的原则,想着陆家突然得脸,不可能无缘无故。
实则是,许多在场的人,等用过了宴席,还不知到底有什么内情。
然眼下,却是都明白了。
龚景凡用一个动作,告诉大家如今的陆家已不同往日。
陆老夫人乐见其成,心中幸喜,亦不否认说什么尚未确定的话。
这场盛宴,还是达到了她原本的目的。
如今,便是沐恩郡主再有其他心思,蕙宁公主反悔,都不可能了。
龚二爷当众对琼姐儿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凭着他性子,想来侯府同龚家秦晋之日不远。
似吃了定心丸般笑着。
这氛围感染的很快,陆思琼甚至来不及生恼。
如今世风虽说较前朝开化了许多,但哪有人当众这样的?
便是再亲密的人,也都是要循规守礼的,何况自己与他本就清清白白的。这龚景凡居然如此不靠谱,他不顾脸,自己还要呢!
她真是越发看不懂这人心思了。
好似。彼此间的关系,在亲事被提出后,就有了质的转变。
她甚至都不清楚这种变化是何时开始,因何而来。
抬眸去看对方。谁知后者瞧这瞧那,就是如何都不看她。
陆思琼无奈,不动声色的挪过几步。
必须要保持距离,否则对方又突然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可怎么办?
这在场的夫人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恭贺起陆家,好似都忘了之前遇难的甄五。
然秦夫人不会忘。
她见不惯陆思琼,对她厌恶,不过此时却由衷的安心。
凭自家老爷对她有多兴趣,难道还能去同龚家抢人?
虽说过去或有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时候。但也是要掂量下对方身份。
如龚景凡这般承蒙圣宠之人,秦甄氏敢肯定自己丈夫不会去招惹。
定了心,但不代表该追究的就能妥协。
她干咳几声,出言打断众人:“我家秋姐儿不能白白失了命,这事侯府若不调查个究竟。那就公事公办,让衙门来办。”
公爵之府,最忌惊动官府。
陆老夫人闻言变色,刚要开口,没成想那边已有人先出了声。
龚景凡颇是奇怪的说道:“原来是秦夫人,我听着这口口声声的自称为甄家人,还以为是某位未出阁的姑娘呢。不成想您已为人妇。”
漫不经心的语调,既缓慢却又不乏猖狂,继续道:“出嫁随夫,秦夫人现在到怎么还以甄家人自居,难道不该是秦门甄氏?
还是我年轻不懂你们老一辈的想法,不知秦相知道您在外如此。会怎么想?”
说完,似才留意到对方旁边的秦沐诗,徒然又一惊一乍道:“原来这儿有秦家人,是相府默许的?”
秦夫人有多在意秦相,怕是认识她的人都知晓。哪里敢让丈夫知道这个?
面色变白,气焰就去了大半。
陆思琼见他连秦沐诗都认得,想来不是个只知逞强而心中无数之人。
那刚刚他对秦夫人的那些话,显得格外目中无人,是真不在意他自个在外的名声?
但不知怎的,就觉得这的“目中无人”恰到好处,甚至觉得若能更过分些堵得秦夫人哑口无言便是更妙。
这坏心思也不知是怎么来的,陆思琼觉得碰上龚景凡后,自个就不正常了起来。
什么礼仪规矩,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其实,能嚣张狂妄,亦是他的本事。
龚景凡左右无长辈在场,没人说他,又因随心所欲惯了,不受管束,怎会在意晚辈冒犯长辈那些虚礼。
否则,在外也不可能落得那样名声。
其实秦夫人已经有避着不去招惹了,但不针对其身旁的陆思琼,却忘了这里是陆家。
龚景凡如今明显是护着陆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而她在娘家素爱越权做主的事亦不是秘密,身为秦家人却还总管着旁人府上的事,被龚景凡刚刚那么一说,许多人私下里已闲言碎语了起来。
秦夫人唯恐传到丈夫耳中惹他不快,不敢再道,就碰了碰旁边甄周氏的胳膊,使眼色道:“大嫂,你是秋姐儿的大伯母,怎么都不说句话?”
将话语权让给娘家大嫂。
甄周氏在小姑那受挫多了,原就没想着与她争执。
现在让她出面,自是想大事化小,否则整坏了陆家名声,对琼姐儿有何好处?
☆、第六十五章 宾散
甄夫人为人和善,又护短陆家,虽为侄女的死感到悲伤,却因更在意亲外甥女而不愿为难德安侯府。
她低调行事,秦夫人看在眼里心有不满,然顾忌龚家二爷在场,生怕对方又说些抹黑自己名声的话,只得息事宁人。
宋氏见状,方站出来说话,同甄周氏一番致歉后,扬言必定会查个究竟,给甄府一个交代。
陆老夫人满心思都在龚二爷身上,忖度着他与自家孙女的感情,心道或真就是在荣国公府里有了私情。
否则,琼姐儿终究只是客人,到底能有什么事得时常去国公府?周家人再喜欢思念她,还能胜过自家?
不过,这个认知,若说放在其他前提上,自然是要道几句作风不检,侧目以待的。
但对方既是龚家的儿郎,又是如此年轻才俊,能成为她的孙女婿,亦是给侯府添光的事,此刻心潮激动,难掩兴奋。
自更无心思去过问甄五之事。
好在甄家没有严查,她们松了口,秦夫人又不能越俎代庖,早前狠话落得是干脆,此刻却不敢再强调,在场的宾客没多会便告辞离开。
秦夫人领着小姑准备同行去甄府。
宋氏亲自送她们到垂花门外,刚出陆家,秦夫人就冷眉讥嘲:“嫂嫂,你那外甥女可真有能耐,原来是早勾。搭上了蕙宁公主之子。
我说这趟德安侯府怎的置了这样大的场面?原来是借着龚家的噱头。”
刚刚当众被个晚辈嘲笑,现离开了自然忍不了那口气,便只能对自家嫂子发泄。
她扬声再道:“就是可怜了秋姐儿,无缘无故丧了命还没个真相。陆家刚刚明显是在推脱责任,偏生你性软,此刻不质问,回头还能有机会?
之前没说龚家人在这,等出了事倒是跑出来,怪不得你那好外甥女不肯与我们一起去厅堂。敢情是找情郎做主呢。光天化日的就做那种事,真是不知羞!”
“够了!”
如此难听的话,甄周氏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住,板着脸看都不看对方。怒声道:“秋姐儿溺水的事谁都不想,你作为她姑姑,现在竟然有心思与人逞口舌之快?
琼姐儿再如何也是德安侯府的千金,你见不惯我不用拿她出气。
好歹是宰相夫人,说话不要这么刻薄难听,刚在屋里的时候闷声不响,现如今出来后脾气倒是大了。
这甄家的事,你如今已是秦家人,也要有个自知之明才是。”
话说完,直接由婆子搀着下了石阶。朝马车走去。
侄女出了这种事,回府里还指不定怎样呢,哪有心思来哄这位姑奶奶?
秦夫人见平日怯生好欺的嫂子突然发威,把自己吼训了一顿,征然得竟没反应过来。
秦沐诗颇有几分烦躁的睨她一眼。低声道:“大嫂,上车走吧,不是还要先去趟甄家么?”
一语惊醒,秦夫人不甘的瞪着秦周氏的车帘,恼怨道:“你看到没有,她居然那么大声的对我说话,等回了甄家。我定要母亲好好说她!”
德安侯府的门外,宾客尚未散尽,人来人往的,见着相府的人难免要投以目光。
秦沐诗只觉得丢人现眼,连口舌都不愿多费,直接先上了马车。
秦夫人接连受气。苦于在他府门前,只能憋着离开。
相府的马车刚去,陆思琼便送大舅母出来。
周家姐妹紧随在旁。
最尾处,却跟了个龚景凡。
行在一堆婆子侍婢之后,保持着距离。刻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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