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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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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的都是悔意内疚。
宋妈妈听得心塞,惟有宽慰:“夫人,您这么想不是为难自个吗?二姑娘的身份摆在那,既是先夫人之女,又是周国公爷的外孙女,您若是追究起她这生辰八字,说出来府里也难有人信,只会说是夫人您容不得她。
夫人的难处,旁人不清楚,奴婢心里最是明白。
何况二姑娘从小就有主见,明面敬您是母亲,但私下里又岂是真正亲近咱们的?法华大师的话,您稍稍表露出分毫,她那样聪明定要察觉,想她平素的娇气,能受得了这份委屈?”
宋氏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否则也不可能至今不动声色,连琼姐儿进了清风小筑都不将她拦在屋外。
然爱子心切,心里又甚不是滋味,想着这些时日来儿子所受的苦,泪水就溢满了眼眶,“妈妈,出嫁前母亲与我说继室难为,当初年轻不懂事,如今可算是真明白了。”
宋氏的生母,便是宋老爷的第二任妻子。
宋妈妈蹲下身,拿了帕子替她拭泪,轻语道:“夫人您可不能这样说,要让人听见那还了得?
何况,当年的情况您也清楚,侯府向咱们府里提亲,虽是继室,但老爷又怎可能拒绝?侯府毕竟是簪缨勋贵之家,当初若不是出了那些变故,也不可能低娶,老奴想这便是冥冥中的机缘。
想如今,虽谈不上荣华一身,可您贵为侯府主母,身下哥儿姐儿双全,侯爷待您也好,相较其他姑太太,唯您最有福分了。”
宋氏心中是百感交集。
当年,先太子因私受贿赂出卖朝中要职而被免去储君之位,先帝改封其胞弟二皇子为东宫之主;
而作为废太子妃娘家的德安侯府,自然免不了牵连,当时的世子夫人陆周氏又凑巧在那一年过身,陆家与周家关系渐渐疏离。
废太子被囚,不过一年就病逝,而已故的老侯爷当时却成了二皇子。宫里的谋臣,且深得重用。
谁知,先太子殁引出当年其买卖官职之罪乃是冤案,事实上是二皇子为争夺储位而故意设计陷害,先帝大怒,又处置了二皇子。
德安侯府两次受连,从此声望没落,及至先帝六子、如今的炎丰帝登基近十载,亦难振门楣。
不仅如此,还得处处小心,生怕惹了先帝及炎丰帝的猜疑,这些年过得可谓是战战兢兢。
老侯爷便是受此打击,后郁郁不志,从而英年早逝。
再观荣国公府,无论是先太子或是二皇子,乃至如今的炎丰帝,均为周太后之子,如何都动摇不了其家族的地位。
这亦府里要捧着琼姐儿的原因,毕竟她是目前德安侯府与荣国公府有所关联的唯一纽带。
宋氏出身低户,待字闺中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入主侯爵之府。
当初陆家来提亲,父亲大赞而母亲有所犹豫,私下里对她道填房难做,她却执意嫁了过来。
外人皆道她贪图富贵,便是府中婆婆妯娌亦是如此想她,却唯有她自己知晓,是因为如今的丈夫。
她做姑娘时曾跟着父亲去荣国公府拜访,偶然间碰见了尚是周府女婿的他,与陆周氏锦衣华服的站在一起。
她心向往,后得知有机会嫁与他,又岂会拒绝?
可真嫁了过来,才方知名门媳妇不好当,尤其是出身低微的媳妇。
宋氏抚着亲子的眉眼,满心惆怅。
宋妈妈见不得她难过,便试探的问:“夫人,不如将法华大师的话告诉侯爷跟老夫人?二姑娘再如何矜贵,难道还能胜过四少爷?
再且,法华大师也说这相冲不过一时,可暂将二姑娘送出去住一阵子,等咱们哥儿病愈之后,再接回来即可。”
话声落,知对方优柔难断,又添道:“奴婢相信,侯爷不会误会您是在故意埋汰二姑娘,毕竟您往日待二姑娘如何,府中人都瞧在眼里的。”
“侯爷不会误会,那琼姐儿呢?”
宋氏愁苦,“我自然是不想琼姐儿留在府里的,可把她送出去,又能送去哪?荣国公府得了风声,难道还会不接去?送去周家,惊动了周公爷,连带着我父亲日子都不好过。”
琼姐儿要是这般容易动,哪会等到现在?
主仆二人,最终也没想出个法子。
珏哥儿依旧未醒,屋外却响起了红笺的唤声,“夫人,塞华来了,说是侯爷今晚回内院歇息。”
宋氏忙站了起来,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回锦华堂去,告诉屋里的都仔细服侍着。”
外头红笺“哎”了声。
丈夫回主院就寝,她自不好再在这待着了。
想着朱大夫说珏哥儿没有大碍的,便吩咐宋妈妈留守,临走前想了想又转身,“妈妈,你明儿亲自去法华寺添个五百两香油钱,且问问大师这相冲之命可有解法。”
宋妈妈显然被这“五百两”的大手笔惊住了,但不过片刻就回过了神,点头回道:“夫人的意思,奴婢知晓了。”
闻者这方离去。
锦华堂烛影重重,宋氏亲自服侍了丈夫洗漱,便替执书阅览的德安侯锤肩捏背。
心中却总想着上回去法华寺,大师所言的琼姐儿命格与珏哥儿相冲的话。
德安侯生性敏锐,对着文字察觉到妻子的心不在焉,轻声询道:“珏哥儿怎么样了?之前张御医不是开了方子,你刚也派人跟我说没有大碍,难道是又起了变故?”
“没,没有。”
宋氏忙让丈夫安心,“朱大夫说只是调养不当,不打紧的。”
“这就好。”
许是早早承袭了爵位,肩上承担着振兴门楣的重任,故而德安侯年不过三旬有余,却养成了寡言少语的性子。
室内一时又静得落针可闻。
“夫人,您的药好了,是这会子喝吗?”绿莲端了红木描金托盘进来,福身后询问。
她的药?
宋氏愣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先前在清风小筑琼姐儿给开的四君子汤。
让绿莲近前来,自己亦走过去,望着正冒着热气的汤药,却没立即端起。
德安侯已搁下了手中书籍,正色道:“今儿琼姐儿回府了,给你来请过安没?”
宋氏即又转身,含笑作答:“回侯爷,琼姐儿刚回来就去拜见了老夫人,听说珏哥儿身子不适,也到过了清风小筑。”
“说是还给你把了脉?”
他显然是早听底下人禀明了,瞄向那端着的药碗,指着道:“这是琼姐儿给开的方子?”
见妻子点头,皱眉不悦:“简直是胡闹,你身子不舒服请大夫瞧了便是,哪能由得琼姐儿放肆,她个闺中姑娘能懂些什么?”
“侯爷莫要动气,琼姐儿能道出珏哥儿先前病症,妾身信她。”
说着似为了证明自己真心信任,端起那碗药就饮了下去。
汤汁入腹,温热感袭遍全身,倒是舒适了几分,回头又对丈夫笑着说:“琼姐儿是我闺女,其他人质疑,难道我还能不信她?”
德安侯见状,亦不再说些什么,只边拿起刚搁下的书边嘀喃道:“琼姐儿如今这样娇气,便是你们给纵的!”
“姑娘家本该娇养,琼姐儿又是打小身子就虚,妾身身为其母,自然该多疼惜些。”
德安侯没有再语。
次日清晨,宋氏服侍完丈夫更衣上朝。
还未再歇上,就见宋妈妈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夫人,四少爷似是又不好了,您快去瞧瞧。”
第八章 信任
更新时间2014…7…2 21:39:07 字数:3289
彼时天色尚暗,屋里廊外皆燃了灯烛,宋妈妈如此慌张的摸黑跑来,不用问也知是出了状况。
所幸清风小筑就在隔壁,片刻便可赶到。
宋氏见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均面色疲倦,瞧她时埋头不敢直视,内心大骇。
病况定是格外糟糕!
路上听宋妈妈说了大概,道夜间珏哥儿醒来,本惊喜了众人。
谁知尚不待她们反应,竟是大吐起来,将早前朱大夫开的汤药吐出大半。
宋氏直奔床前,亲子两眼无神,面色晕黄,小手正无意识的捧着腹部,神情痛苦,却是较昨儿个更严峻。
至床头坐下,把珏哥儿抱在怀里,捧着他的脸疼惜的柔声问他到底何处难受。
珏哥儿形色难耐,脑晕头疼,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讲得出话来?
千岚本跪在床边,手中尚拿着欲垫在四少爷身下的绣玉簪花面引枕。
见来人匆匆,赶忙侧身避让,此时闻言便接话回道:“夫人,您且先放平少爷。四少爷夜间醒后,便呕吐难止,时而咳喘急剧,他如今这样定是不舒适的。”
宋氏昨晚听了朱大夫的话本已安心,一夜好眠之后神清气爽,再没了那种头重脚轻的困倦与疲惫,脾性亦冷静耐心上许多,随即就放平儿子。
眼瞧着珏哥儿脑袋将要落枕,谁知又起咳声,旁边伶俐的婢子捧了青花小痰盂跪前,千岚搁下引枕,服侍主子吐痰。
痰中见瘀,将宋氏吓了一跳。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珏哥儿病情怎的又加剧了?”
宋妈妈亦慌色具显,“夫人,如今先救四少爷是关键。这症状,怕是没有朱大夫说的那般轻巧。”
“对对,请大夫了没?”
宋氏颔首认可,“去把朱大夫再请进府来,他不是治小儿杂症的好手吗?我倒是要问问他,我的珏哥儿服了他的药,如何就这样了?!”
红笺应声出去,然人还未至门口,又听得“等等”,转身只闻对方继续道:“派人将城东城南的几位大夫也都一并请来。”
已对朱大夫的医术起了质疑。
珏哥儿病情反复的消息不胫而走,陆思琼刚起榻便知晓了,待到该去锦华堂向宋氏请安的时辰,便直接前往临近的清风小筑。
小筑院外,绿莲正与同来问安的陆思瑾说着话。
陆思瑾只比陆思琼小半岁,家中行四,是她的庶妹,生母乃姨娘王氏。
王姨娘本是娘亲的随嫁,却在娘亲怀她之时被父亲收了房。
非主子安排,王氏心思可见。
陆思琼喜憎分明,瞧不上王氏,对这位庶妹自更无好感。
绿莲注意到来人,止了与四姑娘的对话就迎上前,“二姑娘您来了,夫人说四少爷身子不好,免了今儿的晨昏定省。”
四姑娘见嫡姐亦被拦在外面,并非只针对她一人,心情稍霁。
随即亦过去,微欠了身唤道:“二姐。”
陆思琼淡淡的应了,并未多看,只追问起绿莲细况,“父亲昨晚不是已请了朱大夫过府给四弟看病,难道没开方抓药,如何又病重了?”
后者恭敬作答:“姑娘有所不知,昨晚朱大夫把错了脉,四少爷的情况根本不似他说的那般简单。”
把错了脉?
陆思琼闻言,面上忧色渐深,心底则并未如何惊诧。
珏哥儿体内伏寒积之已久,蓄至如今才发,来势虽然凶猛。然因之前受寒浮于表面,又有刘郎中及张大夫诊断在前,加上燥结,多病而发,寻常大夫究不察其根由,并不稀奇。
可这被误诊的是她的兄弟,陆思琼虽理解,却仍有薄怒。
侧身望向院口,追问道:“那四弟如今怎样了?朱大夫既是不行,可请了其他大夫?京中不乏名医,总有人能治。”
“回二姑娘,天没亮夫人就使人去请了,如今满屋子的大夫都围着四少爷呢,可、可……”
绿莲是新调至锦华堂当差的婢子,往日办事周全,心性却尚不成熟,想起方才屋里大夫所言,眸眶都红了一圈。
陆思琼皱眉,她就见不得这底下人动不动红眼睛流眼泪的行径!
“到底怎样了?”语气微肃,满面正色。
绿莲双肩一颤,忙收起悲伤,脑海里组织着该如何接话。
四姑娘站在旁边,忍不住开口:“二姐莫要着急,四弟的病……”
被人插话,总有不悦,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刻。
陆思琼倏然转向她,直问道:“四妹你知晓情况?”
闻者启唇:“我也是才来,”
解释的话并没有机会说完,陆思琼即不耐的又问:“既然才来也不明就里,那你接什么话?如今四弟病情不明,这是说那些个安慰场面话的时候?”
四姑娘抿了抿唇,垂着脑袋小声认错:“是我不对,还请二姐别见怪。”
陆思琼这才重新转向绿莲,见对方亦说不出个具体来,不由就朝院口而去,想亲自进屋去看个究竟。
绿莲回神,她哪能让二姑娘踏进这院子?
下一刻就追了上前,劝阻道:“二姑娘,夫人说了今日的请安免去,您先请回吧。”
陆思琼素是通窍玲珑之人,这话中深意,怎会听不出来?
是宋氏不想见她!
脚步顿在原地,陆思琼心有不解。
平时宋氏虽不喜珏哥儿跟瑶姐儿与自己太过亲近,但明面上的功夫素来做足了份,断不会将这份心思表现出来。
那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还是有特殊缘由?
回忆起昨晚宋氏还请她分析珏哥儿病况,当时脸上的表情是信任自己的,可现在却不想她近珏哥儿的身……
“两位姑娘,夫人如今心忧四少爷,又恐您二位身子娇染上病气,且屋里还乱作一团,便吩咐婢子请姑娘们先回去。”
这是直接在拿她母亲的身份来压。
陆思琼亦不勉强,点头称知晓了。
四姑娘自是跟随嫡姐。
二人并行去静安堂,在路上就碰见四婶母楚氏扶着祖母,正匆匆要往清风小筑那去。
都惊动了老夫人!
陆思琼心底疑惑,珏哥儿这是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昨晚他的病势虽看着凶猛,可实则开剂去邪降热的汤药细心调理便可除之。
她锁眉沉凝。
“琼姐儿和瑾姐儿这是刚从清风小筑那过来?珏哥儿的病情如何了?”
连素爱说笑的四夫人此时都满脸严肃,眉宇间透出真正的焦急和关切,“你们母亲刚使丫头去静安堂,道请进府的大夫们对这病束手无策,居然都说没法子了,怎的突然就这般严重?前几日珏哥儿服了张御医的药,不是渐渐好起来了么?”
老夫人亦是迷茫的等着答案。
这问话,陆思琼难道就知晓了?宋氏连个面都没让她跟珏哥儿见。
不过,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她不可思议。
旁边四姑娘已经答了话:“回祖母四婶,我与二姐本想去清风小筑那给母亲请安,且探望下四弟的病情,只是被绿莲姐姐拦在了外面,说是我们不方便进去。”
她声音低低柔柔的,说完立即低下脑袋,似受了难言般的委屈。
陆思琼瞥了眼她,没说什么,只福身道:“祖母,孙女与您一块过去。”说着就主动搀上了老夫人的胳膊。
一行人赶到清风小筑。
守在屋外的两婢子,一掀帘入内通报,另一个忙上前相迎。
老夫人先是在床前看了会孙儿,问大夫们病势,换来众人的摇首,随后又起身去外间落座。
宋氏是擒住泪水跟出来的,见了礼便泣道:“母亲,大夫们都道珏哥儿要不行了,一早上请了五六个大夫,竟没一个有把握治好的。”
“大媳妇,你是主母,这种场合如此哭啼,也使得?”
陆老夫人瞪了眼宋氏,心里暗恼她的小家子气。
低户出身的,便是进府这么多年,还改不了那遇事就慌的心性!
想当年,她当家的时候,先帝两次降罪侯府,府中上下人心不稳,不都是她撑着?
宋氏往日是极注意自己言行举止的,亦明白婆婆最讲究这个,可这回着实是心焦,事关她儿子的命啊!
不过到底心畏婆婆,不由拿其帕子抹了抹眼眶,再抬头余光瞥见琼姐儿,眸底就生了几分怨艾。
她眼里的情绪,陆思琼察觉到了。
一直都知继母反感她的存在,可未料到对方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来。
陆思琼念想刚过,耳旁却又传来宋氏令人哑口惊然的话:“琼姐儿,不如你进去给珏哥儿瞧瞧?”
不止是她,满屋子的人都睁大了双眼。
陆老夫人直接斥骂:“老大媳妇,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琼姐儿是咱们府里的姑娘,你要她给珏哥儿瞧病,你是犯糊涂了吗?”
宋氏本只是随口一说,但想起昨儿陆思琼那番被朱大夫推翻的病情分析,不由就肯定了这念头。
朱大夫既然是错的,那琼姐儿早些说的不正是对的?
她断得对珏哥儿的病,自然有药开!
心中燃起了希望,一心只想陆思琼给她儿子看病,哪里还记得早前还怕人冲了珏哥儿的顾忌?
宋氏心有激动,直接跪在婆婆身前,解释道:“琼姐儿懂得医理,母亲您也是知晓的。昨日琼姐儿就瞧出了珏哥儿的毛病,是媳妇没用她的药,如今大夫们都不得其法,为何不能让琼姐儿试上一试?”
“胡闹!这么多大夫都治不好,琼姐儿就有法子?”
陆老夫人面红赤怒,这当家的媳妇太不靠谱了!
甚至忘了当众要给孙女留份颜面。
宋氏却不知哪来的信心,语气格外坚定:“母亲,儿媳昨儿身体不适,正是服了琼姐儿的药才没事的。母亲就当可怜可怜珏哥儿,且让琼姐儿试一试又有何妨?”
已是病急了乱投医。
陆老夫人怒不可遏,拍案刚要再训,突然听得旁边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祖母,孙女愿意一试。”
第九章 施展
更新时间2014…7…3 8:07:51 字数:3094
陆思琼主动提出要给珏哥儿诊脉。
陆老夫人心有不悦,她对这孙女素来有求必应,可也不代表真就能任其为所欲为。
珏哥儿终究是长房嫡出,她不满意宋氏是一回事,可嫡亲孙儿的性命,难道就这样交到琼姐儿手上?
正当开口之际,却又听少女徐徐再道:“祖母,孙女幼时在外祖父家时,经替我调养身子的妙仁师姑点拨学了几年医术,这事您是知晓的。
思琼从小体弱,俗话说久病而成医,这些年是花了心思在这方面。虽不敢说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自诩谨慎,无把握的事亦不会去做。
如今只是先给四弟把个脉,又不是立即开方吃药,你且听听我如何说可好?”
她说话得体,不过是求个诊断的机会,最终服药是否,关键还是在老夫人手中。
既是如此,便当哄哄这丫头,不驳了她这份殷切。
见陆老夫人点头,宋氏忙起身拉了陆思琼往内室去。
刚转过屏风,就松了手。
陆思琼本就不习惯与继母亲近,原没觉得什么,但想起先前在外时对方的反常,不由抬眸去看。
这一抬首,就见继母怔怔然的瞅着自己。
“母亲,怎么了?”
宋氏内心矛盾,既觉得是琼姐儿命格冲了珏哥儿,眼下却又要将救治儿子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这决定,是对是错?
犹豫了片刻,想到外间满屋的人,场合不适,终未将有些话道出口。
“没事,你赶紧去瞧瞧珏哥儿。”
昨儿见过她的身手,何况自己服药后今日气色大好、胸膈不闷,宋氏对她是真有几分信任。
至于外面的郎中,她是再也不敢信了。
珏哥儿并不似昨日般昏睡不醒,如今两眼眯忪,浑噩中勉强知是母亲与嫡姐进来,却提不起劲去看。
千岚卷了主子刚咳痰用过的帕子,起身行礼后就要退至旁边。
陆思琼喊住她,瞧了眼珏哥儿的痰液,随后才去诊脉。
顷刻,她又前倾了身子,柔声道:“四弟,我是二姐,张口我给你看下。”
珏哥儿平素与嫡姐虽不亲近,却亦敬重。
迷糊着倒是听话,乖乖张了口,陆思琼看了看他的舌苔。
半晌,才在宋氏无比期待的眼神下开口:“母亲,您还记得女儿昨日曾说四弟之证在于早前所受微寒未能即病,其寒伏藏于三焦脂膜之中,阻塞升降而久致生热,脏腑不胜其灼的话吗?”
“你昨儿才说过,我自是记得的。”
陆思琼点头,续言道:“四弟昨儿发热灼烫,今日已有缓解,可见朱大夫所开降温驱寒之药,是有效矣。”
“但珏哥儿都吐出来了,朱大夫的药若是有用,又怎还会这样?”
“盖因呕吐。”
陆思琼想了想,终是言简意赅道:“我先前就说,四弟的燥结尚未除愈,其脾胃已损,朱大夫所开之药性烈过猛,四弟根本承受不住。”
“那该开什么药?”
宋氏心中稍定,知晓一般医者能诊断有所结论,便肯定有相应的药方可对症病除。
“《景岳全书》中有载:‘呕吐一证,最当详辨虚实,实者有邪,去邪则愈;虚者无邪,则全由胃气之虚也。’
四弟之病起于燥结,因其热上逆,故无论所服何药,下咽即吐。气机升降失常,遂津液聚为痰饮,而痰、瘀皆为“实者有邪”也。
若是寻常,可用二陈汤加味去其痰饮,调其气机,而后再以瓜蒂散酸浆涌吐,导其膈间积瘀,瘀去痰消,届时病自霍然能愈。”
闻言,宋氏大喜,“二陈汤?那就请琼姐儿快给写个方子吧。”
陆思琼却没干脆应下,只是为难道:“母亲,我刚便说了若是寻常,可用二陈汤主治,配以瓜蒂散相辅。可四弟这情况……”
宋氏丧气,表情失望却仍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珏哥儿这情况不可以吗?”
内室说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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