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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回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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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天智愈发觉得君逸说的有道理,静静听他继续说。

    “如今看来,只有随机应变,以不变应万变,两种办法。”

    随机应当怎么变?

    怎么应万变?

    叶天智派人送君逸回去了,说是第二日上朝时问问其他大臣的意见。

    结果,问还不如不问,那些大臣的无非就是打与不打,还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

    一群纸上谈兵,空口白话的乌合之众罢了。

    叶天智坐于龙椅,越听越怒,抬手,“拿笔来。”

    殿前公公恭敬递上。

    御前公公早知叶天智会有此举,将准备好的帛卷展开,铺于叶天智面前。

    叶天智点点头,“还是常公公了解朕的心意。”

    殿上大臣看到皇上在拟圣旨,纷纷停下议论和争吵,好奇皇上在写什么。

    叶天智寥寥几笔写完,吹干墨迹,印上玺印,递给一旁候着的殿前公公,溘目吩咐:“念吧。”

    殿前公公接过,展开五彩锦帛,念:“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决定派君员外前往炎城,如有不服者,拖出去斩了。”

    一道近乎口语的圣旨,让君逸忍不住低咳。

    前行几步,叩首谢过圣恩,接圣旨。

    瓦刺拖了一年,终究是按耐不住,要出兵对倾朝不利了。

    君逸临行当日,叶言十里长亭送别。

    依依不舍之情,看的陆白一阵气闷。

    倘若叶言是白天的太阳,可以给你光明,给你温暖,陪你踏遍天下,伴你青丝白发。

    那我便是夜间的月亮,仅能给你一丝光亮,给你鞭策,陪你秉烛无眠,伴你阴晴圆缺。

    君逸一队人轻装上阵。

    刚出京城半日,就被官道上一位老人拦住。

    其他人不耐烦的喝斥,让他快快让道。只有君逸看到老人后,跳马恭敬扶住他,惊道:“赵主事?!”

    赵主事,摸摸君逸的头发,“哎——好孩子,都说要叫赵爷爷,你又忘了?”

    君逸脸红,“赵爷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赵主事笑眯眯道:“林老头的想法我也知道,我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的……孩子,过来我给你说句话。”

    君逸侧身,赵主事耳语几句,拍拍君逸肩膀,“时候不早了,老身就不耽搁你们的行程了。孩子,切记那一句话,若是炎城将士敢不服你,只管拿出来,保证他们会对你俯首称臣。”

    从宫中出来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懂眼前这位老人胡说什么。

    一句话就能让那群糙汉子对白面书生俯首称臣?笑话!那个老头定是神经不正常,胡言乱语!

    

第一百章 炎城() 
八月月底,正是野物肥美,秋蟹膏鲜之季。放眼望去,倾朝上下,叶叶飘零,雁雁南飞,诉不尽的离别愁绪。

    叶言没有跟随君逸一起去炎城,一是他要抽空去打理自己的封地,二是他要暗中谋划一些东西,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若他跟去炎城,难免会让有心人在皇上面前告几句御状。

    于情于理,全都不和。所以他便同君逸分道扬镳,各奔西东。

    君逸等人,还未抵达落脚的驿站,一场凄凄冷冷的秋雨下了起来,待到驿站时,一刚人浑身淋的湿透。

    尤其是君逸,他本就不会骑马,颠簸一日,可想而知。

    眼见君逸嘴唇发紫,浑身发抖,陆白再也忍不住,从横梁上落下来,拿过他的手握住,“护法教了几年的武功,你竟然连抵御寒冷都忘了。”

    君逸恍然想起,讪然道:“长久不用,是我忘了……”

    颠簸一日,掌心死拽缰绳竟然生生磨出两个明晃晃的水泡来。

    君逸顺着陆白的视线才发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起了泡,猛咳两声,结结巴巴地解释:“呃……这个是……”

    陆白:“不会骑马,偏要逞能。”

    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青色药丸碾成粉末,和一点水抹在水泡上,陆白问道:“还有nǎ里起泡没?”

    君逸摇头,“没有。”

    片刻,君逸缓过气来。

    陆白起身,“明天你就不要单独一个人骑马了,今天跟在你后面,看你三次差点掉下来。”

    君逸低头一阵猛咳。

    也不带这样损人的,知道就好,何必要说出来呢!

    再抬头时,已不见陆白踪迹,君逸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回到横梁上了。

    至于他说的不要独自一人骑马,根本不可能,为了赶路一干人都嫌骑马太慢了,况且急着赶去华祥城与四军会和,行程耽搁不得。

    然而,第二天陆白让君逸明白,怎么骑马才不是单独一人骑。

    ——这厮直接骑马过来,将君逸掠进怀里,自称君逸朋友,知君逸不怎么会骑马,特意赶来。

    其他人没有意见,陆白来后的确可以让他们放开骑,不用不着痕迹地等待君逸。

    而君逸,把羞愤压在心底,表面云淡风轻,暗地里给了陆白一胳膊肘子。

    仅用一月时间,一行六人,抵达华祥城。

    四十万大军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

    由于君逸带有十二金牌,军中急令,他们倒也没有因为君逸弱不禁风的外表而不服。

    跟随君逸来的四人中,留下三人照料四军,陆白和另一人随君逸先一步赶往炎城。

    倾朝隆历十七年,十月。

    炎城不同于凤城,这里商品市场繁荣,四处充斥着各种店铺。

    酒楼、食店、肉行、饼店、鱼行、馒头店、面店、煎饼店、果子行等就占半数以上,同时出现了如米市、肉市、菜市、鲜鱼行、鱼行、南猪行、北猪行、蟹行、青果团、柑子团、鲞团等行业。

    君逸暗自称奇,由于八月到十月正是狩猎的好季节,街道两旁不乏卖皮草的猎户。

    提到皮草,君逸想起,叶言送的白色裘衣被仔细收了起来,搁置在箱底,从未动过。

    这只是炎城繁华的一面,出了内城,外城则是高有百尺的城墙,城楼上,一个身着铁甲,气势不凡的猛士站在上面。

    看到内城出来了一抹白色,那人不由得击掌叫好,声音搁老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竟然是君逸来当这军师,炎城必然不惧那些瓦刺的小虾米!”

    一阵黄尘漫扬,君逸来到城楼下,恰好杜文湛赶来,两人各端两碗烈酒,相视而笑,一口气豪爽饮下,举手摔碎瓷碗!

    杜文湛放轻力道,拍拍君逸肩膀,笑道:“一年不见,君逸变了许多啊!”

    君逸浅笑:“是人都会变,你不也变了许多?”

    杜文湛瞥到君逸身后的陆白,匆匆结束寒暄,疾步来到陆白跟前,狠狠一拍——陆白轻巧侧身,躲过杜文湛带七分力道的掌风,淡然道:“杜将军别来无恙……”

    杜文湛哈哈大笑,“为兄甚是思念陆白兄弟,总想着切磋一二,你不知道,呆在炎城也没什么事干,都快闲出草来了!”

    陆白不理杜文湛。

    然而杜文湛像是极为习惯,毫不介意地带三人登上城楼。

    秋风烈烈,乱风卷起白色衣袂,淡入红尘。

    君逸眯起眼睛,远眺。

    十里之外,模糊一片,根本无法分辨瓦刺人驻扎在nǎ里。

    闭起双眼。似乎能闻到飒风卷来的淡淡铁锈味道。

    炎城外城,城头将士个个神色严峻,身姿挺拔,不苟言笑。

    “杜将军可有瓦刺人扎寨的图纸?”君逸问。

    杜文湛忙答:“有,在屋内。外面天凉,我们回屋从长计议。”

    在君逸抵达炎城前,瓦刺人曾派五千人来试探过一次,被炎城将士杀了个屁滚尿流的回去了。

    炎城将士,军心大稳。

    在君逸看来,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瓦刺人以游牧为主,各个都骁勇善战,五千人对上二十万人,若不是全军覆灭,那才奇怪!

    杜文湛仔细铺好地图,请来一帮将士,听君逸有什么见解。

    其中有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似乎对君逸不屑一顾。

    后来君逸才知,当初杜文湛带着半枚虎符一来,就把他的大靠山李新建的将军名头给挤下去了。

    偏偏杜文湛什么都没有干,更没有立过功,甚至连正儿八经的战场都没去过。

    这次朝廷又派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弱书生,荆天不禁扼腕叹息:倾朝这是没人了吗?!

    君逸看过地图,并没说什么,只是说瓦刺大军来时通知他。

    这样一说,赶来开会的几个老臣个个都气的七窍生烟。

    更加坚定了朝廷无人这个想法。

    君逸走前,对杜文湛说:不出五日,瓦刺必来。

    杜文湛信了。

    但是其他人不信,二十万人,人人不信。

    然而事实却让他们不得不信。

    第五天夜。

    有一士兵仓皇闯进杜文湛房内,跪倒在地,“报——”

    “瓦刺突袭!”

    杜文湛迅速穿戴好铁甲,沉声问:“来了多少人?”

    “约三十万!”

    “通知军师没?”

    “没!”

    “滚一边儿去,没通知还回答的如此理直气壮,赶紧去!”

    “……是!”

    杜文湛登上城墙,不用远眺也能看到,炎城十里以外,星火点点,连城一片,火的海洋!

    三十万人……

    炎城可否抵挡住这一击?

    “现下形势如何?”

    无论何时,他的声音都如此安定,古井无波。

    一身白衣,翩然风华,正是君逸。

    杜文湛答道:“三十万瓦刺人在十里以外,正缓缓进军。”

    君逸在城头站了片刻。

    仅是片刻。

    “不用等了,瓦刺人今晚绝不会攻城。”

    杜文湛惊闻,“此话怎讲?”

    君逸不急不慢地回答他,“瓦刺人在炎城百里以内驻扎,拨三十万人逼近炎城,连夜赶路必定疲惫无比,定然是明日开战。”

    杜文湛有了一丝动摇。然而动摇过后,他还是决定坚守在城上。

    因为……

    这里不仅有他,还有炎城二十万将士,还有炎城内的十几万百姓,还有倾朝百万的百姓!

    君逸下了城墙,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陆白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拿出一张纸,“炎城将士,忠于前朝的名单。”

    君逸接过,扫了一眼。

    “择日……除掉另一方人。”

    陆白点头,“是!”

    夜风阵阵,城头灯火通明,静待瓦刺大军。

    紧张的气氛静静流动,随时都能凝固起来,定格在开战的那一瞬间。

    瓦刺人的军队前行五里,在距炎城五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斗转星移,他们竟然如君逸所说,一夜安稳,并无攻城的动机。

    翌日,秋高气爽。

    攻城开始!

    君逸重新登上城墙。

    轻描淡写地吩咐杜文湛,“该用的招数都用上……这场战役将是极为惨烈!”

    杜文湛听的心惊,君逸来炎城后只说过两次有关这场战役的事——瓦刺大军五日必来,瓦刺大军夜间不动。

    两次,只说过两次,却次次说中!

    这次他说此场战役极为惨烈……那必定是惨烈的!

    黑压压一片士兵涌上城楼,从君逸身旁匆匆走过。

    甚至有人嫌君逸碍事,让他让路。

    君逸依旧我行我素,站在最高处,看到最清处,也是最显眼的地方,观察局势。

    如果说他两年前还是块未经打磨的璞玉,而今他便是风华内敛的羊脂玉。

    不动时,他是玉,动时,他是出鞘三分的宝剑!

    两里外的瓦刺大军前方,有一人,骑着普天之下难寻的汗血宝马,披一身寒光四射银甲,手持红缨长枪,顾盼自雄,八面威风。

    看到炎城上方,一抹极为惹眼,无法忽视的白色,停下三军,隔岸相望。

    素白衣衫,不染俗世。

    恬淡温和的气质,即便是隔了一里,祁青也能感觉的到。

    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公子,站在城墙上方有何贵干?

    祁青唇角凝起邪凛的笑,抬手——“夺下炎城,留下白衣公子。”

    

第一百零一章 炎城() 
滚滚历史有过多少个十月,然而还不及今日寂寂秋朝来的惊心动魄!

    二万万炎城将士,金鼓齐鸣,喊声枕地!

    杜文湛一身铁甲手持长缨枪与君逸并排站在城头,言语间尽是轻松写意,“不知君逸看来,这场战役我军有几分胜算?”

    君逸稳如泰山,“炎城高城深池,固若金汤,对上瓦刺人起码有七成胜算……”

    还有一句他没说出。

    如果胜,也是胜的极为惨烈。

    杜文湛抚掌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哈哈!炎城将士听令!死守炎城,击退瓦刺那群兔崽子!”

    “死守炎城!”

    “死守炎城!”

    “死守炎城!”

    …………

    烽烟起,战鼓擂。

    瓦刺三万万大军逼近,架云梯于城楼,舞刀攀爬!

    下一秒,炎城士兵一刀结束他短暂的生命!

    雨点般的箭矢拥上城楼。

    有的人倒下,后面的人立马补上去!

    如彼岸花般妖艳的红色,朵朵溅起……落下。

    汇聚成一摊浅流,静静流动,似乎可以随时停止。

    “城头流箭太多,小心误伤。”陆白悄无声息站在君逸后面,递给他一样东西。

    “流零给你。”

    君逸惊诧地接过,刀鞘已经很破了,连精美的纹路都已经磨的模糊不清。

    岁月在人间走过,留给它无尽的沧桑。

    君逸从破旧不堪的刀鞘中抽出绝世名剑——荒野流零剑。

    君逸觉得这把剑甚是烫手,“流零给我,你怎么办?”

    陆白拿出另一把,正是左护法从不离身的轻鸿剑。

    “此次回连山……”陆白顿了一下,接着道:“不仅为你拿到名单,还得到一个消息。”

    “教主作古,左右护法双双离开……”

    作古,直白一点就是死了……

    君逸身形一滞,四周喧嚷的叫喊声,金戈铁马交错声,潮水般退开。留下白衣人怔愣在城头之上。

    “左护法走前选了一位尊使连同我一起,担任连山教新护法,并留下了轻鸿剑,吩咐从那日开始,连山教教主就是你了……”

    君逸拂袖转身,幽幽一句:“我知道了……”

    即便是离开连山教多年,终究摆脱不了这个责任。

    教主已亡,那是否可以结束他下的命令了?

    当初他的一句话,君逸踏入官场。

    如今他走了,君逸想从浊世抽身离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早已被红尘牵绊。

    今日晴空方好,万里无云。

    城下战局混乱,两方士兵杀的眼红。

    君逸不忍看下去,悄然下了城楼。

    三天。

    炎城一战,损敌十二万,自伤十万。

    尸骸蔽里,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

    震惊百里,不丧匕鬯!

    入眼便是满目暗红,断肢残臂,横于城外。

    迎风即是浓浓腥味,流血汇集,静淌成河。

    瓦刺大军渐退,退到十里以外,安营扎寨。

    炎城暂且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一战就折了一半的将士,倘若瓦刺大军卷土重来……恐怕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

    旁人都对朝廷派来的军师嗤之以鼻。

    大军压境,他竟然有闲心在屋内喝茶,炎城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时,他正在屋里酣睡。

    他们当然不知道,君逸在屋里坐着一项极为重大的决定。

    夺兵权。

    兵权可没有那么好夺,况且夺过来也没用,炎城将士只听从虎符的调遣……

    不过,赵爷爷曾告诉过君逸一句话,如果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句话,甚至可以调动起炎城眼里只有虎符的将士!

    四十万援军涌进炎城,在内城城外驻扎。

    他们一来,炎城粮草吃紧,恐怕撑不了一个月。

    叶天智四处征税,惹起不少民怨,北方甚至有人揭竿而起,很快被逍遥王爷平定。

    平定是平定了,那些人也被逍遥王爷收为己用了。

    而京城那边,太子和二皇子私自结党营私,明争暗斗,气的叶天智一个急火攻心,大病不起。

    至于他是不是真因为大病而不起,寻常人就不得而知了。

    瓦刺人在十一月初派六十万人攻城,炎城将士短兵相接,三站三北,唯一一场胜利,还只是惨胜。

    如今只余四十万人。

    而瓦刺还有六十多万人。

    瓦刺人第一次来,只用了五千人,第二次来,用了三十万人,第三次来,用了六十万人!

    再来一次,他们莫不是倾巢而出?!

    杜文湛站在城头观望,十里外,营帐数不胜数,栅栏里来回走动的人马磨肩接踵。

    杜文湛的心,顿时比这十一月的冬风还凉。

    好在连日大雪,交战双方俱是挂起了免战旗。

    这日,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有人敲响君逸房门,“军师,有一人自称苏木,说是来找你。”

    话音还未落下,房门忽然大开,君逸惊疑不定地站在门口,焦急地问传话的士兵,“他人呢?!”

    士兵答道:“还在内城门口。”

    君逸不在跟他废话,飞奔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士兵眼前。

    那小兵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确信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已经不见踪影了。

    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岗位时,他突然发现——军师消失的方向,竟然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踏雪无痕!

    原来军师竟然是隐藏不露的高手!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日,传遍了守在炎城四十万大军耳中。

    那些认为君逸不过是混口饭吃的士兵,刷新对君逸的认知。

    ——内城城下——远远就能看到雪地里站着两个人。

    一身火红,风骚惊天的姬火。

    锦袍加身,披着裘衣的苏木。

    一别三年,苏木的个子蹿的比君逸还要高,稚嫩青涩褪去,余下的只有一股灵动。

    君逸定定站在苏木面前,“苏木,好久不见。”

    苏木撅嘴,张牙舞爪地抱住君逸,“什么好久,都过了好几年了!也不见你去找我……你肯定是把我给忘了!”

    一只手在君逸纤腰上流连,苏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笑。

    陆白提着这小孩的领子,扔进姬火怀里,眼中尽是威胁,“几年不见,你还是本性不移,一样的欠揍!”

    姬火朝陆白眨眼,“右护法,你可是知道我们的去处的,这么多年都没让教主去找苏木一次,用心良苦啊……”

    陆白冷哼。

    君逸显然对“教主”这个新名称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天。

    苏木厚着脸,蹭到君逸身旁,“我这次来,要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件事嘛,就是我现在是大名鼎鼎的倾朝首富,哼哼!听说哥哥的士兵快要饿死了,特意来送钱买粮草的!”

    苏木仰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姬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无耻的,只有在君逸面前才会显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倾朝原来的首富是谁君逸并不知道,但是一年前,一位名为“夏叶”的商人,以庞大的资金,占据倾朝首富的位置。

    传闻夏叶非常年轻,没想到竟然就是苏木……

    君逸:“苏木……你不是叫苏木吗?”

    苏木撇嘴,“大国师告诉我,我不但不叫苏木,而且还是你的……亲弟弟!”

    麻溜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指大的白璃玉,苏木举到君逸面前,“喏,这是我从小到大随身带着的一块玉,国师看到后就指出了我的身份……但是我们的亲生父母却是真的不在了……”

    说到最后,苏木的声音小了下去,带着哀戚,“他们是真的不在了……”

    陆白和姬火识相的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离的远远的。

    君逸拿着白璃玉仔细看了又看,摇头,“苏木……之前我可没有见过这种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苏木不答反问:“哥哥啊!你左脚小趾底上,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很小,暗红色的小点点?”

    左脚小脚趾?君逸有种就地脱掉鞋子查看的冲动。

    长在脚底,又是不起眼的小脚趾上,君逸从未留心过,要不是苏木提起,恐怕他难以发现自己身上会有胎记。

    苏木似乎知道君逸所想,亲切拉住他的手,“哥哥啊,不用想了,我们真的是亲兄弟……还有一件事,是关系到我们的身世,但我暂且不能告诉你。”

    君逸脱口而问:“为什么?”

    缠绕了十几年的谜团,终将打开时却被告知暂时不能打开,没有比这更令人郁闷的事了。

    苏木嘿嘿笑道:“我答应过娘子和国师一件事,只有完成后,才能告诉你。”

    “什么事?”

    听到君逸的问话,苏木摇头晃脑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的亲弟弟来了,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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