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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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为什么蓝妹子看不起我吗？杀的日本人还没她一女人多！这样不行，咱得去砸日本窑去！”

　　　　老二拿出账本，低着头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手里还拿出占卜的用具，好一会儿，他抬头了。“掌柜的！从卦象上看，南面为凶，北面为吉，我看这样，先去二道河口砸了跳子窑，再去砸火车站，保准能弄死几个鬼子！”

　　　　张乐山突然想到些什么，问道：“二道河子啥时候来跳子了？”

　　　　“嗨！掌柜的，咱上回不是把梅财主他小老婆给日了吗？他就去报了鬼子，鬼子派了几个跳子带着他成立一支保安队！”

　　　　“哦”张乐山的嘴巴张的老大老大的，“他当汉奸了！这好办，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咱再办她一次！”

　　　　“好嘞！我这就去拉杆子去！”

　　　　本来，这种军事行动是必须要政委同意的，但现在关政委自己就带着人去打仗了，张乐山还剩下几百人马，想想当年几十号人就扫平的窑子，也没往心里去，集合三百人，带上一门小迫击炮就出发了。

　　　　砸窑要走一段不短的路，偏偏现在是秋冬交接的时候，走路不好走，也不能滑雪，行军迟缓许多。好在这些人都是惯犯，倒也不喊苦喊累，关政委就这点作用最明显，经过思想教育的，不喊苦不喊累，吃了枪药一样往上冲。

　　　　这些手下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土匪了，因为他们不是为了抢劫而入的伙，而是被日本人逼的，只要听到汉奸两个字，那真的是恨得牙根痒痒，巴不得杀他全家。

　　　　他们很快就有机会了，行走半日，探路的老五突然惊叫起来。

　　　　“掌柜的，前面有个睡觉的！”

　　　　张乐山暗自吃了一惊，今天这真是触霉头，出门就碰个死人，真是大大的不吉利。

　　　　老五看出他的意思，抢先一步说道：“掌柜的，我们还没过去，对方就先死一人，这是大大的吉兆啊！”

　　　　“什么？”

　　　　“你看，这不是没有财他家闺女吗？”

　　　　张乐山大吃一惊，连忙下马。果然，路边树林中那个裸躺的女尸，一丝不挂，因为已经入冬，尸体并没有腐坏，面容清晰可见，竟然真的是梅有财他家闺女。张乐山经验丰富，只瞄了一眼奶子就看出来这个女人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了，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梅家的小姐竟是这种女人，死在这里也必然是被奸夫所杀，原因自然是因奸成孕，那奸夫怕事情败露，约她出来，杀人灭口！

　　　　“老子走南闯北，就没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等会儿砸响了窑，定要将这奸夫千刀万剐！老六，你去埋了梅小姐。”

　　　　“啊”

　　　　“啊什么啊，水香埋人，天经地义，一夜夫妻百日恩，懂吗？”

　　　　“可我没碰过她”

　　　　“你不是操了她小妈吗！也算！”张乐山喝道，带着队伍就朝前走，心里义愤填膺，非要看看这没良心的东西长什么样子。

　　　　队伍加快脚步，不出两里地，张乐山突然把带路的老五给叫住了。

　　　　“你确定没走错路？”

　　　　“没有啊！”

　　　　“你丫的看看那是啥？！”

　　　　老五顺着手指看去，顿时吃了一惊，这里是善人屯？只见前方草木不生，原本是树林的地方如今全是光秃秃的山头，一片连着一片的树桩，一眼望不到边。张乐山翻过小山包，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只见远处竟是一座大城！

　　　　简单一算，从这里到城下，竟然有千步之遥，城墙方方正正，是一个长方形，一看就知道使用木头和石块堆积起来的，城墙外明显有一层笔直的壕沟，围绕着整个外壕的，是一条长方形的公路，再外面就是毫无遮蔽的开阔地，原来这里都是茂盛的植被，离梅家大院不过几百米，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荒地。

　　　　张乐山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远处城墙上高出来的那一段似乎是一个门，他没有望远镜，太远看不清楚，但隐约之间一面大大的膏药旗他是看得见的。

　　　　张乐山将队伍隐蔽在树林里，自己带着老五摸近点看情况，等到能看见人的距离，他才发现这里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兵营！刚才看到的城门少说也有三四米高，城门是木头做的，非常高大，整个城楼是用大小不一的原石制成，应该用了一些水泥砂浆之类的粘合剂，至少也有两米左右，外面就是吊桥和一条几米宽的壕沟，根本看不见有多深。只见城楼上大书几个繁体大字——善人屯部落。日本兵荷枪实弹，凶神恶煞的站在城门楼子上，下面的中国人被圈在一起，成了一个大牲口圈。

　　　　张乐山突然明白，那梅家小姐哪里是与人通奸，分明是被日本兵凌辱而死，直接丢到荒郊野外喂狼！一想到这里，他义愤填膺，回头就要去拉队伍干他一票。

　　　　一溜烟的功夫，张乐山迎头碰上一个人，虽然脸型瘦削，眼神却是精神奕奕，红红的血丝布满眼眶，一看就是没睡好觉的样子。

　　　　“关关政委。”

　　　　“老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发展队伍打鬼子！”

　　　　“太好了！正找你呢，附近几个屯子的老百姓都让鬼子押进这个集团部落里，圈了起来。”关政委急道。

　　　　“然后呢？”

　　　　“日本人是要我们在这附近都找不到老百姓，断绝我们的补给！事态很严重，我们要想办法彻底摧毁这个据点！”

　　　　张乐山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恐怕不太可能，你看壕沟又宽又深，上面有机枪，外面有公路，我们连墙都过不去！”

　　　　关政委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们去找老杨商量商量。”

　　　　张乐山又吸了一口凉气，神情严肃的说道：“关政委！作为一名抗联战士，我们看着人民在里面受苦，却什么都不做，这违背我作为一名党员的良心。”

　　　　“你不是党员！！”

　　　　“哦！作为一名抗日义士！我责无旁贷！关政委！我去把鬼子引出来，你准备人马打他伏击。”张乐山说走就走，去找杨靖宇帮忙？那功劳簿上不又记上他一笔了吗！

　　　　张乐山回去堆起几堆雪，做成了一个简易沙盘，他的思路很简单，去城门楼子前打枪，鬼子肯定会追出来，到时候就把他们引过来灭了。当然了，这里公路这么宽，肯定会有鬼子援兵过来，这也没关系，他们手上现在一千多号人，三百人灭集团部落的守军一个小队，其他人负责搞定鬼子援兵。

　　　　关政委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如果日本人来坦克怎么办？容不得他细想，一名日本哨兵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影。

　　　　四五百米远的地方，人跟一粒沙子差不多大，别说打中，就是看清都难上加难，土匪们原以为在这个距离上日本人不好做敌我识别，自己可以选好地方开枪，没想到日本兵根本没有识别平民的习惯，举枪就打，张乐山只听见一声尖啸，子弹擦着头皮钻进树桩里，紧接着就是三八大盖鲜明的枪声！

　　　　张乐山不愧是惯匪，没等鬼子打出第二枪就溜了回去，日本哨兵哈哈大笑，看着连滚带爬的中国人，乐开了花。他没想到的是，人家手里也有杆子呢！老五架起辽十三年步枪，砰的一声，鬼子哨兵也听到枪响，子弹打在女墙上，吓了他一跳！

　　　　支那人向他们开枪，这还了得！

　　　　日军守备中队立即派出一个小队，追杀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支那人。为了看守这近千人的集团部落，日本人一共放了两个小队，算是一个守备中队。现在出来一半，另一半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追出去的日本兵在抗日联军的人海中被淹没撕碎，这下子那边的中队部急了，拼了命的叫支援。

　　　　在机枪的掩护下，抗联战士潮水般向集团部落冲去，日军守备小队只有标配的几挺歪把子机枪，那点可怜的射速根本不可能压制这种冲击。实际上，他们被第八军仅有的几挺捷克式机枪压着打，在角楼上的两个机枪组一开战就被端了。

　　　　张乐山横眉冷笑，只要他手下的精锐用炸药包把围墙一炸开，那几个小鬼子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

　　　　只见抗联战士就地卧倒射击，他们弹药充足，日本兵在矮墙上连还击都做不到，因为只要露头就会有几发子弹招呼过来。爆破组轻松跳进大堑壕里，张乐山远远的看见，已经盘算着啥时候能炸了。

　　　　忽然！

　　　　日军从墙上抛出几颗手榴弹，张乐山心中暗叫不好，爆破组在壕沟里无法躲闪，眼睁睁的看着手榴弹爆炸，刹那间被弹片打成碎肉。

　　　　抗联一看第一组失败，第二组战士抱起炸药包就往上冲。这回掩护的同志学乖了，也朝里边丢手榴弹，但日军的石墙很窄，手榴弹只要力度稍大就会滚到后面，毫无作用。抗联爆破手伤亡惨重，连续两个班都被手榴弹炸死，无奈之下只能采用分散爆破，在几个爆破点上安放炸药。负责掩护的战士就在壕沟边上向石墙斜着丢手榴弹，尽量等两秒再出手，让手榴弹凌空爆炸。这个办法果然凑效，小鬼子在石墙上卧倒都找不着死角，气焰被压了下去。

　　　　爆破组松了口气，却突然发现，这个地方根本上是不可能爆破的！

　　　　问题就在壕沟上。这条大壕沟深两米多，宽四五米，坡度很陡，如果说勉强还可以爬上来的话，那么炸药包是绝对放不住的。爆破组不死心，决定在壕沟底部引爆！

　　　　战士们将两个炸药包丢进壕沟里，这种三公斤级炸药包威力其实不小，如果贴着石墙爆炸早就炸的四分五裂，但在壕沟里爆炸情况就不一样了，向上开口的壕沟有效分散了炸药的威力，就像一颗75mm炮弹命中壕沟底部一样，日军虽然感觉到了震动，但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伤害，他们已经感觉到了末日的降临，只要还有一口气的鬼子，拼了命的向外面丢手雷。残暴的日军为了不遭到手榴弹的反击，强迫中国百姓站到石墙上，给他们充当人肉盾牌。

　　　　抗联战士们没想到日本人如此下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日军趁机向壕沟里的爆破组猛烈开火，战士们用步枪还击，几乎全部殉国。

　　　　抗联对老百姓是有纪律的，现在这些百姓站在石墙上，实际上掩护着日本人向他们开火，一时投鼠忌器，军心大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张乐山除了怒骂日本人下作无耻，怎么就想不明白，鬼子已经伤亡过半了，上面就那十几个鬼子兵，而中国人有上百个，即便被捆着手，踹鬼子一脚，跟他们拼命也能掩护抗联成功爆破石墙啊！

　　　　这时候的壕沟里已经是一片血肉狼藉，抗联烈士已经没有什么遗体了，手榴弹的反复爆炸将一切撕得粉碎。只要靠近，石墙上就会飞出手榴弹，而且石墙后面的掷弹筒也开始轰击了，在外面卧倒掩护的战士突然就被炸中，鲜血喷溅在沙土上，很快就结成了红色的冰雪。

　　　　张乐山是真的发怒了，抱起两个炸药包就要冲上去，刚才爆破的地方肯定有一个坑，只要放到坑里，不信这围墙不炸飞起来。

　　　　关政委抓住他的手臂喊道：“鬼子援军还有半小时，快点！”

　　　　他点点头，站了起来。

　　　　不过关政委错了，不是半小时，而是马上！

　　　　就在双方激烈交火的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一架飞机，而且是单翼的！

　　　　关向应大惊失色，这架飞机看起来跟人民军的s…5战斗机很像！但上面的膏药丸子明确无误的表明了身份，这是日本空军的飞机！

　　　　德瓦蒂纳d。27战斗机，这是法国1929年生产的新式战斗机，上单翼结构，有一台500马力液冷发动机，最高时速达到312公里，装备两挺7。5mm机枪。这款飞机当年劳动党就想买来做参考，但是法国人要价太高，就没有成交。法国联合央行转手就把这些飞机卖给了张学良，现在到了日本人手里，屠杀抗日义勇。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这架飞机的出现给了抗联致命的打击！他从背后向小坡上的机枪阵地扫射，一下子就打垮了进攻分队的支援火力。日本守军终于可以抬起头来，用十一年式轻机枪扫射趴在地上开火的抗联战士。

　　　　关政委明白，再过半个小时日本人的骑兵就该来了，到时候腹背受敌，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不得不下达了撤退命令。

　　　　随着一声哨响，抗联战士毫无秩序的向树林里奔跑，日军哪肯罢休，打靶一样向背对自己的中国士兵开火，为了跑得更快一些，有的战士丢掉了武器，有的战士被子弹击倒，倒在地上等死，更多的是被空中的死神收割，那架法国战斗机就像镰刀一样，火舌每舔到一个地方，那里就会一片血肉模糊，残碎的尸体四处飞溅。

　　　　这是一次死亡撤退，每一寸土地都流淌着鲜血。法国战斗机反复扫射，还试图向树林里的抗联开火，直到弹药打光才罢休。

　　　　日军增援随后赶到，无情的射杀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伤兵，惊恐的惨叫和枪声一直持续着，一声接着一声，敲打着关向应的心脏。

　　　　“亡国奴！汉奸！”张乐山捂着伤口，气急败坏的骂道。

　　　　“老张”

　　　　“你看到啦！这帮犊子值得我们救吗！”张乐山哭着吼道，“上百人啊！就算捆着手，用牙咬也该咬死这十几个日本兵了吧！他妈的站那一动不动啊！我们死了这么多兄弟，兄弟啊！”

　　　　“老张你别这样。”

　　　　张乐山看着手下这些垂头丧气的士兵，痛心疾首，一遍一遍的骂着那些麻木不仁的“良民”。一边骂一边哭：“他们都是跟着我，信任我的兄弟，连心连肺的兄弟，就这么给鬼子打死了，都是这些奴才！日本人的狗奴才！”

　　　　关向应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在想，这次战斗的失利应该怎么向吉林省委报告，日本人似乎搞出了新花招，不知道老杨那边怎么样了。

第191章集　团部落（）　
所谓的集团部落就是日军为断绝东北抗日联军的后勤补给，将抗联根据地与村民隔绝开，日军设计出“集团部落”，强制将中国村民迁移至其中，定量供给村民粮食，并设置严密的封锁线。按当时规定；每年每户布10尺或7。5尺；每人每年面粉1。5斤；盐每月7。5两；油每年4两。而这些物资最终能够分到百姓手中的是微乎其微。群众吃的是一种叫做“共合面”的东西；是用豆饼、苦橡子和霉烂粮食混合磨制而成的；又臭又苦又涩；连牛马都不肯吃。发到群众手里的布下水一揉搓就烂了；不少人外出或下田劳动只是身前挂一条破布或围一片麻袋。女人们不论老少；即使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也是常年打光身。

　　　　日军对集团部落内的中国人有生杀大权，看中什么就抢什么，那梅有财吃了亏，便去报警，结果引来了日本人。张乐山是惯匪，盗亦有道，还只是夫前犯妻，日本兵一来看到他家如花似玉的女儿顿起淫心，将其奸淫，然后又送入慰安所。樱木涉见这善人屯地方够大，而且比较平整，非常适合做集中营，便决定利用梅家的砖墙和砖房材料制造集团部落，又将附近几个村子的老百姓强行迁移进来，集中看守。

　　　　关政委本来是带队伍去巡视一下新建根据地，顺路破坏铁道设施，没想到村子竟然已经被烧成白地，村民也都不见了，四处寻找打听，这才知道鬼子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善人屯部落里。

　　　　关政委写了一份情况报告，找人送到刘修养那边，问问省委什么意见。

　　　　其实他不知道，杨靖宇跟省委现在也碰到了很大的麻烦。

　　　　樱木涉在红石砬子这个试点完成公路包围网建设之后，趁着夏天，日军开始挖掘公路两边的封锁沟，并且开始拉铁丝网。

　　　　杨靖宇急了，组织部队拔据点，在入冬之前，抗联在群众的支持下一连拔除数个日军据点，消灭了上百名日本关东军，一度打破了这张公路包围网。

　　　　然而没过多久，刘修养发现了这个战术的歹毒之处，原本抗联可以随意机动，在任意一个日军想不到的地方脑后拍砖，让鬼子防不胜防，疲于奔命。现在，为了打破日本人这种限制我军机动的战术，抗联不得不进攻坚固设防的日军据点，导致战斗从野战游击变成了拔点攻坚，伤亡与弹药消耗急剧增加。

　　　　更糟糕的是，日军一旦失守，必定组织大部队沿公路反击，抗联纵然攻下据点也不得不迅速撤退，无法进行大规模破坏。日军一回来就会修复这个据点，重新入驻兵力，再次稳固整个封锁线。这样一来，原本抗联玩得风生水起的游击战不灵了，日军不再与他们野战，而是龟缩在据点中，依托防御工事进行积极的防御作战。

　　　　杨靖宇不得不改变战术，不再进攻日军坚固设防的据点，改为打击比较脆弱的部分，比如说倒霉的伪军和警察部队。为了维持在农村地区的统治，日军必须在这里常设武装部队，建立伪化组织，那么打掉这些组织，也是一种抗日。你不是造乌龟壳显示一下存在吗？我不打了，在农村发展，打掉你的伪军，大不了转移的时候麻烦一点而已。

　　　　可以说，截止到日军开始建立集团部落之前，这一套打法是行之有效的，单纯的点和线不足以锁死游击队的发展和生存。而集团部落的出现，才是真正的杀招！也是樱木彻底读懂了李德胜的游击战思想。

　　　　游击战，只是一种战术，他必须与整个战略配合。这种战略叫做持久战，人口众多的农业国通过分散的小规模抵抗代替与工业国进行大规模的正面对决。用分散作战的方法将工业国的现代化军队体系优势彻底瓦解，把两个军事体系的对抗，化解为连排级别的轻步兵对抗。当然，在这一层面的对抗中，中国军队仍处于劣势，但相对于师团级的对抗这种劣势并不明显，甚至在地形、情报等方面我方还占据着绝对优势。

　　　　自从劳动党在东北地区开展敌后游击战争之后，日本人发现，大部队根本抓不住这些神出鬼没的游击队，每出击一次就是粮食弹药汽油的巨大消耗，战果却微乎其微。而如果用小部队，结果往往是连人带枪一块完蛋，是兵力资源的巨大损失。在1932年一年时间里，与中国义勇军的战斗中，日军就付出了3万人的伤亡，这可不是侨民义勇军，而是关东军，实打实的皇军精锐，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要不了多久日本关东军就都成了新兵蛋子！

　　　　樱木涉不愧是在人民军中呆过的人，非常熟悉劳动党的理论。游击战归根结底是总体战，打的是战场上的一切物资，人、武器、粮食都是战略物资，也都是可以消耗的东西。中国人口是日本人口的八倍以上，人就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只要中国人不给日军补给，一粒米一口水都要从日本运来，光运输就能耗死日本人！

　　　　所以，表面上，中日在战场上争夺的是地盘，实际上争夺的是人口，谁能控制更多的人口就可以获得战略物资，从而赢得这场马拉松式的战争。相反，谁无法控制人口，特别是日本方面，绝无获胜的可能性。想通了这一层，樱木涉为东北地广人稀的特征量身定做了一套方案——集团部落。这套方案与他的论文一起提交给冈村宁次，获得了非常高的赞誉。

　　　　东北，地广人稀。

　　　　地广，则耕地无限，即便集中居住也能有足够的产出；人稀，则方便收拢，建设集团部落花费很少，也方便控制。到入冬的时候，封锁线上就建起了集团部落，日军大部队疯狂扫荡，分成几路向抗联游击区核心开来。

　　　　抗联像前几次一样，分散机动，伺机消灭日军。但这一回，情况大有变化，日军没有顺着脚印追击抗联，而是将游击区内的群众裹挟出去！樱木涉管这叫做“涸泽而渔”，乃是逼死抗联的毒计！

　　　　杨靖宇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

　　　　之前党中央嘱咐的建立农村根据地及政权的方针是正确的！因为如此一来根据地的群众就跟劳动党紧密的结合到了一起，根本不怕这种“归村并屯”。因为只要日军出动，就会有人报告，村民直接跑光，你哪来的“归村并屯”？这就是游击战的精髓——控制绝对的人口。

　　　　樱木涉悟到了。

　　　　王明差得远！

　　　　缺乏村政权的抗联无法转移群众，只能不断的试图袭击日军讨伐队，弹药难以为继，不得不转移。

　　　　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行军的蓝玫从未经历过如此艰难的战斗，她人最矮小，雪地行军非常困难，如果没有张乐山送的这条围巾，或许嘴巴也被吹歪了去。一天的战斗下来，她只得到了一个土豆的补给，这个土豆冻得硬邦邦的，必须放在胳肢窝里，用体温一点一点的暖化，暖一层啃一层。

　　　　他们必须小心，顺着树林行走，因为任何一丝踪迹的泄漏都有可能招致日本飞机的跟踪，引来讨伐队。杨靖宇与陈子阳略微商议了一下，决定放弃游击区，转移到外线作战，袭击日军的后方目标，集团部落毕竟是耗时耗力的工程，日本人不可能那么快普及。抗联随即分散突围，陈子阳带着最大的一部分战士向西转移，青璃蓝玫都在队伍中，杨靖宇则带着几百人在老游击区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