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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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名菜你搞什么飞机啊！”典沧海气得一脚把宿舍门口的凳子踢飞了。

　　　　“别提了炸弹丢不下去。”名菜气得发疯。飞行员们把一肚子窝火撒到了机械师身上。炸弹挂架再次失灵，这简直就是坑爹嘛。

　　　　“我们有什么办法，100kg炸弹已经超标了，这款挂架原本是为50kg炸弹准备的。除非电动挂架研发成功，不然找我们吼也没用啊。”机械师委屈的说道。

　　　　名菜气不打一处来，命令继续挂弹，再起飞十二架战斗机，一定要炸沉他。

　　　　这个做法显然违反规定，飞行员每日最大出动时间是有严格要求的，不允许疲劳驾驶。要知道，即便是开汽车，开了三个小时也必须休息一下，何况是开飞机啊。航空队政委当场拒绝名菜的要求，将任务转交给其他飞行员。

　　　　名菜自然不能同意，双方你来我往吵了一个小时，最终还是没能达成协议，天也快黑了，空袭只得作罢。

　　　　航空队开始转为支援宜宾外围的战斗。

　　　　指挥宜昌防御的正是刘文彩，这位仁兄刮地皮确实有一手，可惜打仗却比不上刘文辉一颗手指头。川军战斗力差，一个团都没有一挺重机枪，炮也很少，而人民军一个营就有两挺重机枪，外带一大批迫击炮，刘文彩的双枪兵吸饱了鸦片，一窝蜂的向人民军发起反击。

　　　　这一幕看得金大顺都傻掉了，眼前的川军既没有队形也没有次序，全部唱着跳着向他们进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到处铺路”，胸前还贴着什么黄色的东西。这这是什么阵法？

　　　　“周艾你过来，你真的确定他们没有大炮？”金大顺问道。

　　　　“我们的侦查员找了好几遍，真的没有。”周艾弱弱道。

　　　　“没有啊那个我们这么打是不是不太好啊。”

　　　　周艾咳了一声：“革命需要啊，打吧。”

　　　　金大顺点了点头：“你们第四师先开火吧。”

　　　　咻

　　　　在于广东陈济棠部的摩擦中，第四师以军容帅，大炮准而闻名。帅不帅，众说纷纭，准不准，那是早有定论的。川军刚刚脱离阵地跳着进攻，人民军的炮火就跟上了，有道是炮弹不长眼，管你是天照大神还是真武大帝附体，统统给你轰上天。挤成一团，跳着大神的双枪兵正好是最佳靶标，只见炮弹像一张毯子，呼啦一下覆盖在山麓上。

　　　　山坡顿成血海。

　　　　川军军官被这一波火力急袭彻底震惊了，未经试射，直接覆盖，一扫一大片，这种火力强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川军，此时已经全部被炮火扫倒在地，即便没有被震死，也会被弹片切碎。

　　　　“报报告姐夫，我我我的人人马，完完蛋了。”川军头目结结巴巴的给刘文彩报告。

　　　　刘文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格老子看得见！mmp！白天干不动咯，晚上去搞他！”

　　　　“姐姐夫高见，我们早早晚搞死他！”军官冒着冷汗，边说边擦。

　　　　早晚收拾你，作为一句打不过逃跑的狠话，通常用在街头斗殴，这其中的含义就是，一，我要收拾你，二，我撑得到早晚。

　　　　刘文彩的小舅子担心的有些多余了，他不想去夜袭，老天爷刚好帮了他一把。刘文彩想要晚上搞夜袭，那他也得撑得到晚上才行。

　　　　川军反击部队被人民军炮火直接轰成了渣，修在山顶上的主阵地又遭到猛烈炮击，守军还没等人民军步兵冲上来，回头就跑。在前一天的战斗中，人民军冲锋枪扫地的能力让川军魂飞魄散，鬼才敢留在战壕里跟人民军玩近战啊。

　　　　在短短一天时间里，人民军第四师就把宜宾外围阵地冲了个七零八落。川军的土木野战工事根本扛不住“二师兄”的炮弹，人民军当初用来炸弹坑的半穿甲弹头对付土木工事也是一把好手，一发进去轰的一下，碉堡什么的立即化为飞灰。好不容易有一座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地堡也会被打上红色信号弹，然后就被空中掉下来的炸弹炸得四分五裂。

　　　　刘文彩只用了一个白天不到就丢掉了南面几乎所有的高地。人民军肆无忌惮的炮击扫射，川军毫无还手之力，三万大军战死不过千余人，逃散的却是不计其数。到了那天晚上，刘文彩的部队基本上已经垮掉了。

　　　　正是这种关键时刻，如果刘湘投入海军，或许可以阻挡渡江攻击的人民军部队，但左等右等，就是不出现。

　　　　那天，金大顺看到了一张报纸，这是四川地区发行的一份常见报刊，刘湘登报大骂呢。本来这也正常，挨打了骂几句，出出气嘛。可这不看还好，一看下去把第八军军长金大顺笑得前俯后仰。

　　　　事情发生在那个晴朗的下午

　　　　名菜右倾机身，大角度侧滑，炸弹鱼贯而下，江面死鱼成群。

　　　　那艘挂着国民党旗帜的蒸汽船其实一点事情都没有。当时，刘文彩的账房就在船上，甲板前后堆放的都是鸦片！这条又长又冒烟的蒸汽船正是刘文彩用来运输鸦片的货船，插上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为的是通行方便不给沿江军阀交税。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好被名菜他们发现了，为了掩人耳目而盖得严严实实的甲板，瘦长的船身，飘扬的党旗，浓浓的黑烟，招来了一通炸弹。幸运的是人民军飞机不太可靠，四颗炸弹全部丢飞，这才躲过一劫，若是真炸沉了这条船，刘文彩绝对是要拼命的。

　　　　同是一个祖坟，刘湘的运气就太差了。名菜投弹失误，偏离目标上百米，本来什么都没炸到，但偏偏就有人倒霉到放屁都砸脚后跟。那一天，刘文彩运鸦片去宜宾，刘湘看在亲戚面上，出动两艘军舰护航，同时运上军火一批支援。这两条焊上铁板和小口径火炮的小货轮就是刘湘的海军啦，小货轮本来吨位就小，装上这么沉的铁块，那不是头重脚轻是什么？可惜那年月四川没有船级社，也没有船检局，这闭门造船后果可想而知啊。

　　　　时至今日，江船的稳性标准仍不如海船，最怕的就是风浪，那天没有风，但是却有四圈大浪装着军火，吃水快到甲板的刘湘海军炮艇突然就被不知哪来来的浪给拍上了。

　　　　ps：根据交通运输局的定义，甲板二分之一面积没于水下的船舶定义为沉没。根据这个标准长江上不少运砂船都属于“潜艇”。

　　　　刘湘那两条十几米的小炮艇，假扮“潜艇”押送鸦片的时候，突然来了几圈浪，这后果可想而知。两舰均被大浪拍翻，江水顺着敞开的舱门涌入机舱，水兵们还没反应过来，船就直接沉下去了。

　　　　“误炸！误炸呀！”名菜拿着报纸，脸上都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联想到那些丢得到处都是的炸弹，挂架问题被提到了非常的高度。

　　　　在解决100kg炸弹的挂架问题之前，航空队还是尽量使用50kg炸弹就好了。

第107章　那年那秃那些事儿（）　
唐生智，笃信佛教，他手下的士兵都是光头，又称佛军。关于此人的表演，在1926年的北伐战争中劳动党已经充分领教了。北伐之后，唐生智先是投靠汪精卫参与倒蒋，结果汪精卫倒台，蒋介石付出，第八军被一顿好整。唐秃子如此昏招也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他一个重要谋士。

　　　　时间倒退到1923年，有一位僧人直闯唐公馆，向唐生智献计。“你的处境非常危险”，僧人的第一句话，使唐生智吃惊，“危险有：一是赵恒惕对你深有戒心，并不完全信任；二是湖南派系众多，都在谋算你；三是衡阳毗邻广西，国民党虎视眈眈，你随时都有被吞并的危险。”这一席话，使唐生智动了心，向僧人问自救之道。“按我愚见，不如东与吴佩孚虚与委蛇，西与国民党暗中联络，从而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一举而克全湘。”这正说到唐生智心坎里，立刻请僧人上坐，后来把他留在军中。这位僧人法号净缘，姓顾，俗名伯叙。江苏武进人（另有人说他是扬州人），佛教密宗居士（居士就是在家的佛教徒，受过三归五戒的人）。顾伯叙信仰佛学，但不赞成自残肌肤的受戒，所以当了居士。

　　　　顾居士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1928年顾居士算准了蒋介石下野，汪精卫上台，一卦下来全军向南京攻击。

　　　　最后的结果嘛他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蒋介石一道蓝光附体——信春哥原地复活！对于曾经明里暗里拾掇他的人自然不会给什么好果子吃。唐秃子也是被一顿整，不过好在这小子会打点，蒋介石也是政敌太多，一时间竟没顾得上整死他。

　　　　也不知道是他焚香祷告还是沐浴洗尘，在腥风血雨的1929年里有惊无险，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不经意间竟然还被老蒋重视了起来。

　　　　那年，蒋介石给他运了一批枪支弹药，然后对他说，你，去招惹一下劳动党。

　　　　通过唐生智拖住劳动党进军四川的步伐，这一招不可谓不好，但在这件事情上，杨永泰高估了两个人，一个是刘湘，另一个是唐生智。（不高估又能如何呢）唐生智第八军，八万人马，南下四万也应该能起到牵制作用了吧。

　　　　算盘每个人都不一样，唐和尚的算盘是拥兵自重，蒋公给他武器让他去打人民军，唐和尚的想法是武器要，地盘也要，打下湖南自己做两湖总督，也不失为一方军阀。

　　　　1929年5月，正是冯玉祥形势急转，蒋介石阴谋得逞的时刻，唐生智认为时机已到，遂率兵南下，一时间战云密布，湖南风雨欲来。虽然没摸清人民军在湖南的兵力，但唐生智认为，既然人民军两个主力军进军四川，那么按照劳动党此前发表的军力报告，现在人民军应该有两个正在组建的师，还有大约四万人的预备役部队。这些没有动员起来的部队根本不算数，这样算起来，粤西要留一批人警备陈济棠，湖南的守备应该不会超过两个团。（按照唐和尚的标准这是一个师）

　　　　唐生智问策顾神棍，一番推算之后，得出六月有黄道吉日，当时出兵必定全胜。

　　　　顾居士立功不小啊。劳动党占据湖南之后，负责省主席工作的一直是纪世茂，他擅长行政却不通军事。但就在5月，李德胜和孙璇闹翻，一气之下到湖南搞集体农庄工作，纪世茂平调海南负责统筹移民和修建榆林基地的工作。如果唐生智5月动手，那么纪世茂很可能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损兵折将，迫使主力回援。但顾居士掐指一算，恰恰撞上了李德胜，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唐和尚不愧是从保定毕业的，学到了日本人的精髓——找茬。

　　　　“煽动民众反对政府？”李德胜马上意识到，出事了。劳动党辖湖南，国民党辖湖北，这是早就定好的君子协定，但实施起来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劳动党派下乡的土改工作队和农会干部效率极高，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当地的地主连根拔起，没收土地，分掠浮财，批斗会一开，大部分地主都要一命呜呼。这样一来，湖北的地主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今天还在好好的喝茶，明天就被一群穷鬼拉上批斗大会，直接给枪毙了，这心理冲击实在太大。

　　　　于是在划分势力范围的时候，麻烦就来了。出于对革命的恐惧，地主们想方设法的划到湖北去，而湖北的农民想方设法要做湖南人。在粤西，由于根据地的分界是军事分界线，非常清楚，所以不存在这种龌龊，而在湖南湖北交界，被革命热情感染的干部们根本不管什么边界，只要一个村子斗了地主分了田地建立政权，就是人民的天下，而地主们则拼命用自己的武装力量恐吓农民，阻止农运干部进驻。最后的结果就是人民军打到哪里，哪里就土改，双方管辖区犬牙交错。

　　　　到了1929年，唐生智终于点着了这个火药桶。唐生智手下的佛军以煽动民众，诽谤政府的罪名，逮捕杀害劳动党农运干部，帮助地主还乡。当李德胜收到急报的时候，岳阳地区的民兵赤卫队已经与敌军交火了。

　　　　没过多久，第二封告急电报又到，唐生智率军攻破岳阳，正在南下。缺乏武器和战斗经验的岳阳民兵根本挡不住敌军的攻势，如果敌人乘庄家列车南下，那么一时间李德胜是无法集结预备队的。

　　　　“首长，岳阳预备团急件。”

　　　　李德胜一把抓过来，紧张的拆开信件。信写得很简单，岳阳失守，团长阵亡，部队溃散，一营转战岳阳车站，炸毁所有火车头，正在南撤干扰敌军行军。落款——粟志裕。

　　　　李德胜不认识这个人，但发现此人观点非常到位，炸掉火车头和铁路，敌军就没办法迅速南下，无论是主力回援还是集结部队，都能获得不少时间。既然如此，危急时刻也找不到别的人选，当即写了一道命令，任命此人为团长，统筹指挥北部零散部队，牵制唐生智。另一面则是抓紧将长沙与衡阳两个预备团集结起来，加上广西增援的部队，应该可以一战。

　　　　“你们谁认识这个粟志裕么？”李德胜问道。

　　　　“好像黄埔前几期没这个人，中央教导团也没这个人。”一个参谋摇头道。

　　　　“我见过这个名字，”一名军官恍然大悟道，“当初推荐学生去苏联留学，这个人是叶挺推荐的，听说主席在他名字上打了勾，最后又涂掉了。不过他专业不错，调去二师四团，济南的时候负了伤。”

　　　　“我还听说啊，这个人是个痴的，走到哪里就说什么地方能布阵，什么地方能扎营，还当面挑高政委的错。”

　　　　“何止啊，听说他父亲过世，家人让他上香，结果他大笑把香直接丢到灵位上，被赶出了家门！”

　　　　“奇才！奇才啊！”李德胜大喜过望。

　　　　军官们面面相觑，这么一个怪人，奇在哪里？

　　　　“此人走到哪里都要看地形，可见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战争；此人敢当面挑高政委的错，可见刚直不阿坚持原则凡事必刨根究底；此人当面甩香，可见凡是无根据的事情一概不信；此人集结之后，先炸火车站，后送报告，可见眼光锐利，考虑周全。我明白为什么名谦不肯让他去苏联了，让长沙预备团不必等衡阳的部队，马上北上增援，全听粟团长指挥！”

　　　　岳阳城南，十八里坡。

　　　　一个瘦瘦的军人，静静的站在山坡上，望着青绿色的秧苗，任凭微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角。

　　　　“唐生智必在坡下扎营。”他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身后的军官们狐疑的看着这个年轻人，有人逐渐窃窃私语。虽然不太服气，但李德胜的命令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眼前这个人已经从营长变成了团长，后面过来的团长还要听他指挥。

　　　　打开信纸，一行刚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粟令，将炮弹定时引信装入地雷，在十八里坡下埋设，定于明日凌晨三点爆炸。”

　　　　早在柳州兵工厂建立初期，李承干就考虑到将炮弹改装为简易地雷的需要，所以地雷的引信和迫击炮弹的引信螺口是通用的。而定时引信则是用来阻止敌军增援和进入阵地的封锁炮弹，也有比较牛的炮组将定时引信作为空爆弹使用。但作为定时地雷使用还是第一次，之前没有人这么想过，更没人做过。

　　　　战士们拔掉保险，将机械引信设置到数小时后，同时开始在地上挖坑。这种埋设方法很有讲究，如果直接挖土，那么人家一眼就能发现端倪，必须先将草坪铲起来，然后再挖走泥土埋下地雷，最后盖上草皮，看起来就毫无分别了。粟志裕这一手相当冒险，在敌军营区里埋设上百颗地雷，一旦哪个小兵挖地发现了，那就前功尽弃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战士们都在地雷上面盖上石头，敌人扎帐篷，钉下去发现有石头一般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

　　　　人民军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安排好了一切，粟志裕将建制完整的一营和收拢的士兵聚到一起，清点下来发现只有一千多人，这就是他手里的全部人马。

　　　　“地雷炸响以后，全军上刺刀吹冲锋号，迫击炮集中轰击两翼，机枪也向那个方向射击，造成我军两面夹击的省事。一营全体官兵，包括炊事员和马夫，抄起扁担也要冲上去，今天有进无退！不到天亮谁也不许停止冲锋。”粟志裕铮铮豪言，让战士们一阵寒气窜起。他们都知道，今天这场仗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唐生智是保定军事学院毕业的，精通军事，对人民军的战斗力也有所认识，知道人民军特别擅长近战夜战，所以他特别采用了一种乌龟战术。这种打法起源于曾国藩的湘军，部队每到一处必定扎营，营垒不好不开饭。到了下午三点，部队就要停止前进，搜集材料开始挖掘堑壕，部署防御，夜间一般会有十分之一的部队进入战壕防御，防止人民军夜袭。

　　　　唐生智在岳阳留下一批人马防守，余部向南急速开进，到了下午，人困马乏的佛军走到了十八里坡下，唐生智看着溪边的小亭，潺潺流水，碧草幽幽，遂下令扎营。唐部前锋部队立即开始在坡上部署机枪阵地，士兵们开始打水，用铁锹挖掘壕沟。除了掩体之外，一般还会在外面挖一圈阻滞壕，核心阵地用土木构筑碉堡工事，炮兵围在中间，这一切设置好以后，轮到的士兵开始进入阵地警戒，其余的人马就可以去溪边打水了。

　　　　唐生智的部队源自省军，各种军械齐全，宿营自然是要用到帐篷的，不过当天天气很好，士兵们劳累了一天也没有心思再去搭帐篷，直接把军毯铺在地上，就算是床了。唐生智自然不会如此马虎，他的卫戍部队已经给他搭好了帐篷，热乎饭也送了上来，唐生智一向“简朴”，饭也是四菜一汤而已，和平日大不相同。当然，士兵们的伙食总是相同的，不是番薯就是地瓜，偶尔抢到一只鸡，那就算是开了荤了。

　　　　今天这些佛门将士非常幸运，攻克岳阳之后，他们洗劫了当地的劳动党养殖场，抢来的猪都能吃好几天了，今天晚上每人都有一碗猪肉汤喝。唐生智站在坡上，警惕着看着周围的高草，风吹草低，似乎万千人马潜伏其中，溪流的那边，青松如海，似浪如涛，不知多少兵马隐藏其中。

　　　　“风声鹤唳啊！”唐生智自嘲道，“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看什么都怀疑。”

　　　　“居士，你看这高坡上四周都有碉堡，用战壕连接，营区都有堑壕围绕，大炮居中支援，是不是固若金汤。”唐生智得意的说道。

　　　　“这个问题我还是算一卦吧。”顾居士拿出六枚铜钱，丢进一个碗里。

　　　　“嗯，这是泰卦，从卦象上看，今晚应该平安无事。”

　　　　唐生智大喜：“好！料这固若金汤，赤军也打不进来，今夜我与居士一同凉亭相会，赏这溪亭日暮。”

　　　　顾居士微笑点头：“不过，这由泰入否就在转瞬之间，万不可大意啊。”

　　　　唐生智点头示意：“受教，受教，来，居士请。”

　　　　溪边凉亭，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草亭子，亭中一桌刚好可以摆下棋局。唐生智一边品茶一边和顾居士对弈，闲暇片刻，他举目远眺，远方高草时起时伏，竟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高副官，骑兵搜索过了吗？”唐生智还是有些不放心。

　　　　“报告司令，都搜索过了，只有小股敌军，互有伤亡。”

　　　　顾居士哈哈一笑：“司令莫要担心，来来来，再饮一杯。”

　　　　微风还是像往常一样吹拂，士兵们已经架起行军锅，杀好的猪肉一块接一块的倒进锅里，洒进山盐，土豆，很快香气的飘散了出来。

　　　　人民军战士就匍匐在草丛间，香气弥散，战士们的口水不由自主的往下流。粟志裕将步兵集中在坡下，炮兵和重机枪放置在两翼。他轻轻的将刺刀插进土里，抹上泥浆，刺刀紧紧的卡在步枪上。

　　　　“通讯员，告诉炮兵组，炮弹一响，所有炮弹都要打出去，就打那间最大的帐篷。”

　　　　风还在吹拂，夜慢慢深了，月上亭楼，唐生智也有了些醉意，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入主湖南，做起两湖将军，心情真的是爽快非常。

　　　　“多亏居士，神机妙算，我才能呃才能如此成功！”唐生智红着脸说道，“居士，再来一杯！”

　　　　“好！”顾居士大笑，“预祝司令一举成功。”

　　　　两人哈哈大笑，全然不觉不远处沙沙的爬行声。

　　　　滴答滴答

第108章　三坑唐和尚（）　
滴答滴答

　　　　粟志裕的手表一分一秒的过去。

　　　　十

　　　　九

　　　　二

　　　　一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粟志裕傻了，这不带这么坑爹的，怎么会不爆炸呢？

　　　　“上！拿下十八里坡，无论炸不炸，都要发起攻击！”粟志裕坚决命令道，一千多人敌前潜伏，无论如何是不能撤退的，现在走反而更加危险。人民军战士怀着悲壮的心情，将手榴弹后盖全部拧开，一点一点的向坡上爬去。

　　　　风吹草低，光头哨兵似乎从起伏的高草下面看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是什么在慢慢的蠕动呢？是

　　　　轰！

　　　　哨兵吓了一大跳，猛地回头一看，营地里炸了。

　　　　轰！轰！

　　　　爆炸连续不断，唐生智部的士兵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