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川军血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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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机带着发动机震天的轰鸣声从长长的人流上掠过，航空炮弹成串的落下，同时响起的机载机关炮的密集轰鸣声！

　　　　那些伸着脖子张望的成群难民们之中，猛然炸开了大片的血雾，20mm机载机关炮射出的子弹往往一颗能够将一串人都扯成了碎片，然后炮弹在人群中接二连三的炸开，瞬息间便血肉横飞！

　　　　“趴下，快趴下啊……”

　　　　路远等人趴在地上看的睚眦欲裂，悲愤的如同困兽嘶吼，可在那震天的爆炸声和机炮的轰鸣声，还有人群震天的哭喊惨叫声里，如同浪花被海潮淹没一般渺小。

　　　　人群如捅炸群的蜂窝一般四散逃窜，向着山野狂奔逃命，他们竭力的想要远离，看他们的样子，你会觉得他们觉得自己跑的能快过子弹。

　　　　战机在头顶来回穿梭，像是冲进了羊群戏耍着那些无处可逃的羔羊的老虎，将四散奔逃的难民们一个接一个的扫倒。

　　　　“该死的，该死的啊！！”

　　　　杨宗满猴精等人狂怒，发疯一般的撕扯着枪杆上的伪装，他们看明白了，这些日军战机现在根本不是在执行任务，他们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游戏，屠杀地面上的那些中国老百姓。

　　　　“都冷静点，我们打不到他们的！”

　　　　路远大叫道，瞅准日军战机掠过的瞬间大吼：“跑！”

　　　　然后窜起身，带着几人冲向了一旁的山野，没冲出去多远，然后又再次趴下，躲避着盘旋回来的日军战机的又一次扫射，终于躲进了一处岩石之后。

　　　　然后他们便看着，看着那些日军战机肆无忌惮的屠杀着那些难民，看着横飞的血肉，不断惨死的人群，愤怒的浑身发抖心在滴血，却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十六章　鬼蜮（）　
“我该将饼都给他们的……”

　　　　牛疙瘩又在抹眼泪，他的面前倒着的是他给饼的那两个孩子，胸口被子弹射出了拳头大小的窟窿，口中的饼都尚未咽下，被血泡成了糊。

　　　　漫山遍野的都是尸体，有幸存的难民跑了回来，找到了家人的尸体哭的惊天动地，更惨的是有人只找到了尸体的碎片，他们拼命的想要将那些碎片给拼接回去，但明显只能是徒劳。

　　　　杨宗满和猴精等人浑身都哆嗦的厉害，他们本以为战争只是军人之间的对决，现在他们明白了，原来那些鬼子，根本就没将中国人当人。

　　　　“我不走了，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王麻杆的样子像是要吃人，所有的人的样子都像是要吃人，战场上战友的死让他们心痛，但这些人的死，让他们感到了愤怒，滔天的愤怒。

　　　　“是不能就这么走了，日军的飞机在这里出现，日军应该不会太远！”

　　　　路远死死的攥紧了拳头低吼道：“我们一路杀到南京，只要看到鬼子，我们就打！”

　　　　他原本想着直奔南京，用一切办法争取让南京城的人撤离，哪怕多一个都是好的，现在他才发现，不仅仅是南京，日军所过的每一处，现在都是地狱。

　　　　“小鬼子一定是聚集在城镇，我们到城镇里去找，一定能找到他们，见一个，就杀一个！”

　　　　牛疙瘩也在咆哮，从当初对着日军俘虏都下不去手的他，现在也愤怒了，这不是战争，这分明就是屠杀！

　　　　路远掉头就走，双目几欲喷火，再也不顺着大路走，现在情况不明，他只知道目前应该是在无锡区域，想要找到日军，就必须有本地人的帮助。

　　　　不用遮掩了，枪上的伪装全部被扯去，几人拉开了散兵线，开始向着周边推进，村庄是他们的目标。

　　　　这次的枪支都是精挑细选的，除了路远的毛瑟之外，杨宗满等人的枪支都是情况最好的三八大盖，加上大场镇的战斗洗礼，射击精度提高了不少，弹药量每人两百发，手雷每人五颗，小型的遭遇战，足够打上几次了。

　　　　接连走过了几个村庄，那些破烂的茅草屋内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人影。

　　　　虽然日军大规模进入江苏境内是上海失守之后，但小规模的渗透早已开始，从八月开始，日军便已经对江苏境内的目标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但凡有地方去的人，都已经逃走了。

　　　　“还是没有人！”

　　　　又经过了一个小村庄，经过搜索之后，几人失望的回来向路远报告。

　　　　路远站在一处茅屋之前，轻嘘了一声，指了指一旁的菜地，菜地明显有刚刚除草施肥过的痕迹，牛疙瘩刚要说话，却已经被猴精死死的捂住了。

　　　　“既然没有人，那我们就走吧！”

　　　　路远大声道：“小鬼子滥杀无辜，我们一定要报仇，可我们对这边一无所知，只能找人带路……”

　　　　“是啊是啊……”

　　　　杨宗满等人便附和，眼睛却在密切的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片刻之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走吧，这边的人估计早就逃光了！”

　　　　路远说完，当先离开，剩余几人赶忙跟上，眼看就要消失了。

　　　　“军爷，请等一等！”

　　　　就在这时，茅屋旁的一个瓦缸忽然移开向了一旁，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忽然从下面爬了出来，冲着路远等人大叫。

　　　　猴精等人便偷偷向路远竖起了大拇指，心说要硬找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路远的这招欲拒还迎，倒是一下就让这老者自己跳出来了。

　　　　“军爷，你们真的是去打鬼子吗？”老者颤声问。

　　　　“我们是当兵的，打鬼子是我们的职责！”路远道。

　　　　“你们怎么才来啊……”

　　　　老者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乡亲们，都被一队鬼子兵给杀光了啊……”

　　　　路远等人微微一楞，虽然这村子茅草屋破破烂烂，但没有遭到人为破坏的痕迹，他们还以为，这村子里的人都逃难逃走了。

　　　　“罗山镇上一队鬼子，已经来了大半个月了，前些日子，在那姓蔡的狗汉奸的带领下，将周边村庄里的乡亲都集中起来活埋了啊……”

　　　　老者抹着眼泪说了事情的经过，哭道：“我的儿子老伴孙子，都死了，我进山砍柴，才逃过了一劫……”

　　　　说着，他便带着路远等人去现场，然后几人便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是一大块空地，上面突兀的伫立着一两百个人头，不是被砍下来堆在一起，而是像是长在地里的萝卜一样栽在地里，周围的泥土夯实，这些人，都是无法呼吸活活窒息而死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了，但那一双双暴突的灰白眼珠，那大张着的嘴巴，看上一眼，依旧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即便是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见过那么多同胞的死尸的路远等人，依旧在第一时间狂吐了起来，他们怀疑，要是晚上来到这里，恐怕会被吓疯。

　　　　“为什么不将他们埋了？”杨宗满哆嗦着问。

　　　　“我不敢啊……”

　　　　老头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要是我将他们刨出来埋了，鬼子就知道这里有人还活着，我真的很害怕，不光是怕死，我怕要是我死了，他们死的这么惨，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他们就白死了啊！”

　　　　“畜生，畜生啊！”

　　　　猴精王麻杆牛疙瘩都在跳脚怒骂，钢牙咬碎，别说将这么多人这样活活折磨致死，就算是对一条猪一条狗这么做，都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路远也在哆嗦，虽然他明明知道这些，可当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依旧愤怒的恨不得将那些鬼子给千刀万剐！

　　　　他们依旧没有将这些死者埋葬，而是回到了茅屋。

　　　　老者姓李，李老实，很难想象，经过这么大的惨事，这老者是如何在这鬼蜮一般的小村庄里活下来的。

　　　　或许他也想过逃走，只是他太老了，老的已经逃不动了。

　　　　猴精王麻杆被派出去警戒，老者开始生火做饭，一边向路远等人说着他打探来的罗山镇上日军的情况。

　　　　这是一个鬼子小分队，大约一百人，分队长是一名叫吉川的军官，还组建了一队伪军一百多人，由那名叫蔡凯乐的汉奸统领。

　　　　除了罗山，附近还有多股日军，相互联络清缴周围的民间武装，为日军的大部队开进铺平道路。

　　　　“加上伪军两百多人，我们根本吃不下！”杨宗满道。

　　　　路远沉吟着，按照他的计划，是专挑小股鬼子来打，打完就走，绝不恋战，可没想到会遭遇一个分队的鬼子。

　　　　可现在，他想走都不行，那些被像是萝卜一般栽在地里活活憋死的男女老少的脸时时刻刻都在脑海里盘旋，要是不干掉这队鬼子，他觉得自己死都闭不上眼睛！

第四十七章　吃饱了去杀鬼子（）　
ps多谢书友家在北道的。

　　　　…………

　　　　饭菜已经烧好，做了一大桌。

　　　　路远清楚的看到，李老实将所有的粮食都放进了锅里，还炒了一碟肉，就像在为自己做最后一顿饭那样。

　　　　或许，他没想过再回来，或者活下去。

　　　　路远只是看着，什么也没说，一个失去了所有的老人，想要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活下去，的确很艰难。

　　　　可是，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可怜的人太多，他帮不了谁。

　　　　于是他扭过头，咬牙道：“吃不下也要吃下，这些村里的人死的这么惨，我们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好！”

　　　　猴精王麻杆等人一个字也没多说，在上海看着那么多战友死去，现在来到这里，他们感觉自己已经将命都丢在了战场上了，剩下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

　　　　“谢谢，谢谢几位军爷，我替冤死的乡亲，给你们跪下了……”

　　　　李老实一听这话，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嚎啕大哭。

　　　　路远忙将他扶起来，他想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在这样的惨剧面前，所有的安慰都显得那么无力，于是他只是拍了拍李老实的肩膀道：“都吃饭，吃饱了，咱们去杀鬼子！”、

　　　　于是几人便埋头吃饭，李老实的手艺不怎么样，但是有肉，这样的伙食对往往几个月见不着油星的川军们来说，简直就是美味佳肴。

　　　　可是，此刻大家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那么多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看着他们，他们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杀鬼子！

　　　　所以他们向嘴里猛塞，发狠的嚼，那声音像是在嚼碎谁的骨头。

　　　　蔡凯乐，汉奸，三十多岁，祖上曾在清廷为官，早年曾留学日本，是当地有名的望族，在罗山镇有前后几进的青砖大宅，日军没来之前，就有十几个护院五六条枪。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就是那姓蔡的狗汉奸的家，就是这狗汉奸带着鬼子屠了咱们村！”

　　　　在镇外的小树林里，李老实指着破破烂烂的罗山镇上的一处大宅咬牙切齿的说道，此刻他的手里攥紧了一把菜刀，那菜刀他已经磨了一个下午。

　　　　“你不用去了，我这里有些钱，你拿着去四川吧，小鬼子打不到那边，剩下的，交给我们做！”

　　　　路远道，从怀里摸出了几个袁大头递给他，虽然不多，但应该能让李老实逃到安全的地方。

　　　　李老实看也没看那些钱，只是握紧了菜刀道：“人都死光了，我这把年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杨宗满拍了拍路远的肩膀，他家里人也都死光了，他最能体会李老实的心情，所以让他别再劝。

　　　　“保护好他！”

　　　　于是路远便不再劝，只是对几人说道，然后安排好行进路线，猫腰向着罗山而去，几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互为警戒，兼顾前后。

　　　　罗山镇，现在形同鬼蜮，鬼子们狂抢滥杀，能跑的都跑光了，没跑的不到天黑就已经躲在了家里死也不肯露头，大街上没有半个人影，与之相反，蔡家之内倒是灯火通明，四周还有不少的伪军在来回持枪巡逻。

　　　　“都在这里等着，等我的讯号！”

　　　　路远压低声音道，然后让杨宗满等人藏身在一处空荡荡的破屋里，将毛瑟交给他们拿着，自己带了两把手枪，就是从松本冈田等身上缴获的南部14手枪，也就是传说中的王八盒子。

　　　　“逃兵，我跟你去！”猴精道。

　　　　路远摇头，他必须悄无声息的将这姓蔡的拿下。

　　　　日军军营和伪军在镇外的一个小山包上建立了一个独立军营，正在组织民夫修碉堡，那边易守难攻，而且连伪军近两百人，正面进攻他受伤这几个人只能是找死。

　　　　想要消灭这伙鬼子，只能从这姓蔡的汉奸身上想办法，一旦惊动了日军，打草惊蛇，那就不好办了。

　　　　“逃兵，你一个人行吗？要不带上我？”

　　　　大狗熊道，挺了挺门板一般的身板道：“枪没你打的准，但必要的时候，也能替你挡几颗子弹……”

　　　　这家伙要是每顿都能吃饱，一定是个两百多斤的壮汉，只可惜现在，他那硕大的身材都由骨头撑着个架子，根本没多少肉。

　　　　路远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猫腰窜向了蔡家大院那五六米高的围墙阴影里。

　　　　隐藏，暗杀，解救人质，都是特种兵最基础的训练科目，最强大的特种兵，甚至能在后世那监控密布的环境下，监控器都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路远虽然没有达到那样的水准，但潜进这外紧内松的蔡家大宅，却绝对是轻而易举。

　　　　这院墙足足五六米高，他怎么进去？

　　　　杨宗满等人有些担忧，然后下一秒，他们便看见路远像是轻盈的狸猫一般翻上了墙头，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要不是一直在盯着，他们甚至会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想不到这位路军爷，居然是位武林高手……”李老实咋舌道，心说这下乡亲们的仇，可真有希望报了。

　　　　“那算啥，逃兵还是杀人魔王，在上海，他一个人就干掉了一百多鬼子！”

　　　　“是呢，这龟儿，杀人可不眨眼！”

　　　　猴精王麻杆与有荣焉的吹嘘，就连牛疙瘩都忍不住鼻孔朝天的哼哼：“那是，我杀鬼子，也不眨眼！”

　　　　“路军爷杀了一百多个鬼子？真是好汉啊——你们杀了多少？就算没有一百，应该也有八十吧？”

　　　　李老实便一脸向往，哀叹道：“可惜我老了，要是我还年轻，肯定也能杀上一两百个鬼子！“

　　　　猴精王麻杆牛疙瘩便不想跟李老实说话了，实在不想回答他的询问，同时暗暗鄙视，心说你老能不吹牛比么？你以为一两百个鬼子，是你说杀就能杀的？

　　　　“都给我安静点，集中精神！”

　　　　杨宗满回头狠狠瞪了几人一眼道：“小路在里头拼命，随时都会有危险，咱们要随时准备接应！”

　　　　猴精等人便慢慢的拉开了枪栓，心情出乎寻常的平静，经历了战场上大炮飞机坦克的轮番轰炸之后，这样的小场面，他们很难紧张的起来。

第四十八章　蔡家护院（）　
围墙内，七八名背着步枪的护院正在院子里懒洋洋的巡逻，有人躲在角落里抽烟，没有丝毫后世电视里演的那些家奴狗仗人势的神情，倒是像是好几天没吃饭般的有气无力。

　　　　他们挎着的枪，也是些老套筒之类的老枪，估计其中有些比他们自己的年纪都大。

　　　　这种枪，震慑作用远远要大于它的实际意义，对路远来说，威慑力绝对不会比烧火棍来的大。

　　　　进来之前，他本想毫不犹豫的将这些护院全部杀光，然后再去找蔡凯乐这个狗汉奸的麻烦，可现在，看到这些护院的脸，他忽然发现这些人跟自己一样，都是些国破家亡的可怜虫，在这里做护院，更多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一名护院小跑进了阴影里，对着墙根解开了裤子，然后他脑袋一歪便瘫软倒下了，不一忽儿，穿着同样衣服的路远走了出来，走向了两名在树下抽烟的护院，二人抬头，茫然的眼神里忽然有些不解，很明显，路远陌生的脸让他们察觉到了。

　　　　路远刺刀柄重重的砸在了其中一人的后颈上，那人便栽倒，另外一人想叫，嘴巴刚刚张开，口中便多了一个枪管，顿时哆嗦的像是筛糠一般，下一秒两眼一翻，照样被砸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

　　　　七八米开外闲聊的两名护院有些警惕起来，回头问道。

　　　　“没事……”

　　　　路远含糊的说着摆摆手，将两个晕过去的家伙扶靠在树干上，然后低头走了过去。

　　　　“他们怎么了？”

　　　　这两名护卫看了看靠在树干上的二人，疑惑的看着走过来的路远，他们看不见路远的脸，加上警惕心也不强，只是询问，却没有做出丝毫防备的动作。

　　　　“别说话，不然打死你们！”

　　　　路远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二人，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像是在看着两个死人！

　　　　“别，别杀我们……”

　　　　这两名护院瞬间浑身发软，脸色煞白的哀求道。

　　　　“趴下，闭上眼睛！”

　　　　路远压低声音吼道，他听到前方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瞬间警惕。

　　　　两名护院忙不迭的趴下，哆嗦的像是筛糠一般，路远则在向前狂奔，双枪已经插在了腰间，刺刀狠狠拔出！

　　　　“怎么回事？”

　　　　一名壮汉转过了拐角，瞬间发现了那几名倒下的护卫，然后便看到饿虎一般扑来的路远，惊叫一声中飞身后退，同时闪电般把枪！

　　　　一切的动作行云流水，脸上的凶悍更说明，他绝对是一个见过血的家伙。

　　　　要是一般人偷袭，在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中，估计会被轻易化解，然后大叫开枪示警，但很可惜他碰到的是路远。

　　　　他感觉自己拔枪的手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他想喊，声音也完全卡在了喉咙里，锋利的刺刀狠狠的捅穿了他的脖子，刀尖从后颈冒出，他的口中，血流如注！

　　　　在这里路远不想杀人，但前提是这些人别给自己添麻烦，眼前这家伙想喊，那就死有余辜！

　　　　刺刀拔出，那家伙的喉咙里喷出了几尺长的血箭，像是被利斧劈倒的大树般倒下，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被喝令趴在地上的两名护院牙齿打颤的声音像是小石头的敲打，身下涌出了大片暗黄的水渍，很明显，他们目睹了路远在闪电间杀死那人的一幕，看到路远回头，直接给吓尿了。

　　　　“放心，只要你们听话，我不会乱杀人——我是兵，不是匪！”

　　　　路远道，然后抽出他们身上的腰带，准备将他们给捆起来。

　　　　“兵——你是国。军吗？”

　　　　他的话一出口，那两名护院吓疯了的眼神里居然有了一抹亮色，颤声道：“你们是要来打鬼子的吗？你们怎么才来啊……”

　　　　说着，眼泪便哗哗的流了起来。

　　　　蔡家大门外的阴影里，猴精王麻杆等人持枪等待着，虽然不怎么紧张，但每个人浑身的肌肉都在绷紧，保持着随时可以出击的姿势，李老实双手抱着菜刀蹲在他们身后，几人的样子，像是随时准备冲出去祸害人的东厂狗腿子。

　　　　“远哥不会出事了吧，这么久了还没动静？”牛疙瘩紧张的道。

　　　　大狗熊闷哼道：“你出事了逃兵都不会出事，那龟儿凶的很！”

　　　　“你们特么难道不能将嘴闭上？”

　　　　杨宗满压低声音怒斥，猴精王麻杆忽然指着前方低呼，却见大门开了一条小缝，路远从中探出了半截身子，冲着几人招手。

　　　　“那家伙叫王候，是蔡东家请来的护院头头，以前杀过人……”

　　　　几名护院都已经醒来，被捆成了一串，向着路远等人交代道：“蔡东家住在后院，还有十几个下人，除了两个儿子之外，还有夫人和一房姨太太——东家不是坏人啊，他当汉奸，也是被逼的啊……”

　　　　“他带着鬼子杀光了我们几条村的乡亲，他不是坏人，难道我是坏人吗？”

　　　　李老实挥舞着菜刀哆嗦着，要不是杨宗满将他拉着，估计非得对这几个护院几刀劈过去不可。

　　　　“大狗熊，你和李老实在这边看着，剩下的人跟我去后院！”

　　　　路远低吼道，然后带着杨宗满猴精四人摸向了后院，不过片刻，十几名男女老少的仆人，还有蔡家夫人姨太太便捆成了一串带到了堂屋里。

　　　　蔡凯乐是个矮胖子，带着一副眼镜，倒是和电视里的那些汉奸形象一模一样。

　　　　“都给我闭嘴，不然别怪我枪子不长眼睛！”猴精王麻杆狠狠的拉响了枪栓威胁道。

　　　　“都别哭了，不想一家死绝，都给我闭上嘴！”

　　　　姨太太夫人还有两个孩子哭的厉害，蔡凯乐大吼一声让他们闭嘴，然后不紧不慢的扣着扣子打量着路远等人，他倒是很镇定。

　　　　一屋子吓的魂飞魄散的人顿时安静了不少，止不住哭泣的两个孩子也被女人搂在怀里，捂住嘴巴低声安慰着。

　　　　“狗汉奸，你还我儿子媳妇的命来！”

　　　　随着一声尖叫，李老实双眼血红的窜了进来，挥舞着菜刀便向蔡凯乐扑了过去，二话不说劈头就是一刀！

　　　　“李叔，冷静点，这家伙现在还不能死！”王麻杆忙将发疯一般的李老实抱住。

　　　　蔡凯乐吓的不轻，但后退几步之后也是双眼血红的尖叫了起来：“我是该死，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