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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川军血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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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怎么守啊?”
胡理军在抓头发,两百多米宽长在滩涂烂泥里的芦苇荡,两百多米宽一览无余的开阔地,阻击战,集团冲锋,十几米宽的豁子一个人守,该怎么守?
他实在是没辙了。
“老杨牛疙瘩,你们带几个身板弱的去将枪刨出来擦干净,剩下的人,都跟我来!”
路远直接向渣子们下达了命令,胡理军这种靠着在这种军阀队伍里多混了几年饭才当上的连长,他觉得自己最好别信他能拿出什么好的驻防策略,如果不想看着这几十号渣子一天就全部报销的话。
“逃兵,你龟儿越权了哈!”
“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文化,直接就不将连长放在眼里了……”
“把连长放在眼里?他龟儿连团长都不放在眼里——不晓得蒋委员长他瞧不瞧得起!”
渣子们又开始怪笑,挤兑着路远的同时也挤兑着胡理军,不过跟在路远的屁股后头跑的欢快,从那女人,到搞到那么多枪,他们现在对路远的佩服已经到了滔滔不绝的地步。
王麻杆道:“你咋个晓得团长会来我们这边查枪?****的能掐会算嘛!”
“能掐会算个锤子,龟儿就没算出老子挨的那一下——那姓杨的不得好死!”猴精怒骂,想起那一枪托又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冷颤。
“就这儿开始,一直挖不要停,能挖多深挖多深,土别乱丢,在前面每隔着三十步垒一道假掩体!”
路远用锹把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常常的斜y字形,开叉的一边延伸向防区的正中,另外一头延伸到芦苇荡中。
渣子们二话不说立即开干,军工铲不够,就捡石块撮,用手捧,用所有他们能想到的方式。
“路远,这阵地,太凸前了吧?和友军的阵线至少凸前了五十米啊,要是日本人打过来,友军想支援都来不及!”胡理军有些担心。
“支援?”
路远冷笑道:“咱们连都有一大半的空额,整个团有多少你不清楚?现在大家都只能顾着自己,实在不行,咱们顺着战壕撤进芦苇荡里,小鬼子要是嫌命长,就追进来试试!”
“那是,枪我们没小鬼子打的准,打近身我们就占便宜!”
渣子们齐声附和,两眼放光,他们不傻,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里,至于近身肉搏,都特么两条胳膊架一个脑袋,反正自己命贱,比起来肯定自己这方占便宜!
“那我们这斜防线,不是将鬼子往隔壁那边赶?”胡理军道。
“连长,你这连长还真是不如逃兵!”
杨宗满咧着满嘴黄牙嘿嘿笑道:“你没看到?团长对我们不放心,在隔壁那边有突突突……马克沁!”
“那我就放心了,能赶多少过去赶多少过去,整个团就两挺重机枪,居然一挺分咱们旁边,连长还是很关照我们的!”胡理军老怀甚慰的嘿嘿直笑。
猴精瘪嘴:“要是关照我们,就该将马克沁放我们这边,人家那还是看不起咱们三连,怕我们守不住!”
“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胡理军老脸通红,简直感觉自己被撤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恼羞成怒的将猴精又给踩进了泥水里。
“大狗熊,麻杆,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拿上枪!”
林枫回去提了刚擦过的毛瑟和两把好枪过来丢给二人,一人一把大刀片钻进了芦苇荡里。
“哎,路远,你们干嘛去?”胡理军叫,却没得到回应。
大狗熊闷声闷气的道:“逃兵嘛,说不定又跑路了……”
“你跑了他都不得跑,快挖!”胡理军厉声呵斥。
隔壁的二连也在挖掘工事,然后便有人注意到了三连前突的工事,有人笑骂道:“五百米的防线,还前突那么多,简直特么的嫌命长!”
“以为像我们哦,我们有重机枪!”
几名二连的士兵得意的笑,有人便开始嘀咕:“听说今晚枪七十八军的就是三连,他们现在的火力说不定比我们还猛!”
“都给我快点干,少磨洋功!”
三连长焦大鹏过来检查,一边示意将马克沁附近的工事多加固几道,一边催促加快进度,然后便也看到了三连前突的工事,挥手带着两个警卫小跑过来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气歪了鼻子,两脚将几名渣子给踹倒在战壕里,指着胡理军的鼻子便开骂:“姓胡的,你特么出息了啊,挖这战壕啥意思啊?特么将小鬼子往我们连阵地上赶?你特么要不要脸了?”
第八章 未来的样子()
“老子打仗的时候,你姓焦的还在吃奶呢,你还来教老子怎么打仗?”
胡理军两眼一翻冷笑道:“反正我们三连的阵地就这么着了,要是你不服气,自己找团长去,团长让我改那我改,要不然,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连长,多少年了,终于看到你雄起了一回啊!”
“完了,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哈哈哈……”
渣子们哈哈大笑,看起来是挤兑胡理军,事实上是在挤兑焦大鹏,自己的长官再烂,那肯定也是要维护的,更别说现在胡理军是在替大家争取利益,他们不可能不说话。
“好啊好哇,等小鬼子打过来你们挡不住的时候,可别想我们二连给你们擦屁股!”
焦大鹏气急败坏的怒吼,拂袖而去,渣子们在身后叫的起劲:“焦连长,要是你们顶不住了,我们主动给你帮忙,一人一张饼就可以了……”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直将焦大鹏气的直跺脚,要不是大战在即,他真想集合全连,冲过去将那帮渣子们一个个全揍趴下,即便因此可能要被关禁闭,他都愿意认。
“连长,三连的那帮龟儿太不是东西了——要不要去找团长告他一状?”两名警卫和几个知道了情况的老兵同仇敌忾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喝骂声声。
“不怕挨黑打的你就去找!”
焦大鹏气的鼻子都歪了,现在团长解固基正忙着四处布防巡视阵地忙的团团转,这个时候敢为这些事去烦他,不被杨全林那心黑手毒的家伙往死里揍才怪。
几名老兵想到这层顿时气的鼻子都歪了,骂道:“难不成就这么眼瞅着三连那帮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不管?”
“等打完了这仗再说——都给我盯紧点,要是三连那帮废物胆敢无令后撤,直接给我开枪干了,出了事我担着!”
一想着三连的那帮家伙,打起仗来便缩手缩脚,搞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一次比一次阴损,焦大鹏便恶心的直反胃,看了看阵地又吩咐几名老兵将马克沁向靠近三连防线的方向挪了挪,总不能看看着鬼子从结合部溜过去抄大家的后路不是?
“连长,下面全是水,怎么办?”
三连的阵地上热火朝天,不过挖下去不到半人深,水就全涌了上来,这边靠海,海平面极低,加上又下雨,出水再正常不过了。
“继续挖,能挖多深就多深,别给停下!”
胡理军想起了路远的话,狠狠的说道,自己也跳进了坑里,没有铁锹,就直接用手在泥水里刨,众多渣子们见他都开始带头,纷纷干的更加起劲了。
“都跟着我的脚步走,别踩的到处都是脚印!”
密密层层的芦苇荡中,路远带着大狗熊和王麻杆在艰难的向着战线的前方移动,脚下全是厚厚的淤泥,一脚踩下去全灌进草鞋里,没几下就将草鞋的鞋帮给扯断了,于是几人只能将草鞋挂在肩膀上,光着脚摸索着前进,由于爬扎伤了脚,速度慢的可怜。
足足向前突进了七八百米左右,路远才让二人停了下来,在芦苇荡中用刀砍出一大片隔离带,自己则又钻回到了芦苇深处,四下打量之后,在一处射界稍稍开阔一点的滩涂中挥锹挖了一个大坑,并在周边做好了掩饰。
没过多久,王麻杆和大狗熊便在芦苇荡中开出了十几二十米的开阔地,远远的看去,像是芦苇荡中一块难看的疮疤一般。
“难道你想在这里伏击鬼子?”
大狗熊神情郁郁的看着趴在泥水里的路远道:“你不是说老鬼子专干机枪手?要是你不在,我可不拿机枪!”
“放心,到时候在鬼子跟咱们团正式交火的时候,我会赶回去的!”
路远说着,从泥水里爬了起来,然后带着二人又沿着脚印走了回去,顺道将周围的地形观察了一遍,那些地方藏身不容易被发现,那些地方拥有最大的射界,一切都做到了然于心。
他是特种部队出身的,远距离狙击本就是他的强项,他不想参加这些战争,但既然来到了这战场上,他就必须做到一个军人的义务——保家卫国,从来都是军人的天职!
“逃兵,还以为你龟儿又跑了呢!”
见三人回来,渣子们怪笑着骂道,神情间却满是亲昵——对于一帮大字不识的家伙来说,粗俗的骂娘,就是他们表达情感的方式。
路远跳进满是泥水的战壕里,差不多能够达到胸口的位置,再估摸了一下天色,估计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于是道:“团长,我觉着差不多了,让弟兄们先歇歇吧,天一亮,鬼子应该就来了!”
“这附近的芦苇不砍掉?要是日军从里头冲出来……”有渣子兴冲冲的建议,为自己的机智狠狠的点赞。
路远瞥了他一眼道:“省点力气吧,日本人会帮我们砍的!”
“小鬼子有那么好心?”
渣子们不信,坚决不信,准备将听说过的小鬼子祖宗十八代干过的缺德事都拉出来数落一通,摆出了一副不服来辨。
“小鬼子有这么好心,老子把球吃了!”猴精信誓旦旦的保证。
只是路远懒得搭理他们了。
“好了,大家都歇着!”
现在胡理军对路远已经是言听计从了,早就在这泥水里呆烦了的渣子们便哇哇叫着要向后跑,虽然四处都是泥泞一片,但他们终究觉得,后面要更安全一些,躺也躺的安逸一些。
“去芦苇荡里,战壕拉成一线,那边绝对是鬼子集中轰炸的区域!”
路远道:“并且我们的战壕延伸进了芦苇荡,进阵地也快一些!”
渣子们没有丝毫反对意见,他们是一群从一出生便被推着赶着走的人,一开始是被食物和命运,进了部队则是长官,现在是路远。
他们总是这样,被推着,被赶着向前,很少去思考是为什么,他们有着简单而粗糙的心灵,或许他们也模糊的意识到,他们从未曾主宰过自己的命运,哪怕是死亡。
可即便是意识到了,他们也懒得去改变,或者说无力去改变。
在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时代,跟着部队饥一顿饱一顿,虽然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但至少不会被饿死,但离开了部队就难说了,所以,他们选择了接受自己的命运。
路远抱着一包枯枝草叶之类,给刚挖出的战壕做着掩饰,甚至连那些突前二十来米的假战壕都不放过。
虽然这不可能瞒过日军的指挥官,他这么做唯一的期望,就是别让这弟兄们辛辛苦苦挖出来的战壕,给日军的飞机和炮弹炸塌了,到时候连个躲子弹的地方都没有。
胡理军也没有休息,他跟在路远的屁股后面做着同样的事情,他经历过很多场战争,大多是川军内战,还从未和小鬼子交过手。
所以他不明白路远做这些有什么意义,毕竟每个部队的指挥官都不是傻瓜,望远镜远远一看,就能发现这样简单的伪装,但他依旧跟着在做,他看不透路远,所以他便愿意相信,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更因为这样做至少不会有坏处。
焦大鹏透过望远镜也在看着这边,他身边有几名老兵在鬼叫:“那两龟儿当小日本是傻的,沾上几片草叶子就认不出那是田埂还是战壕了……”
“都给我闭嘴!”
焦大鹏恨恨的瞪了几人一眼道:“跟姓胡的身边那大个儿谁啊?以前没见过——姓胡的虽然损,但今天这种损到家的主意他还想不出来,估计就是他身边那王八蛋给出的主意!”
“一个逃兵!”
稍稍知道内情的几个老兵笑骂道:“胡理军个铁公鸡,为了救这娃居然出了五块大洋,也不晓得是不是他在外头的野种,哈哈哈……”
“原来是个无胆匪类——倒是跟他手底下的那帮渣子挺配!”
一听是个逃兵,焦大鹏就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原本打算过去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干的心也就散了,跟一个逃兵请教怎么打仗?他丢不起这个人!
“路远,你说我们这场仗,能赢吗?”
胡理军直起腰,一脸悲伤的道:“我是从民国一十二年参军的,打了十几年的仗,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好好的一个中国给打了个稀巴烂,都不知道那天是个头……”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伤感,一个军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支离破碎的那种感觉,简直让人心碎。
路远一直以为,三连的人都是没有灵魂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或许胡理军有,虽然他也没什么文化,能写出自己的名字那也是为了方便领军饷而给逼出来的。
但此刻,他身上那种眼看着山河破碎而无能为力的悲痛,却是如此真实。
他想起了胡理军对自己的怒吼,填坑咋啦,我们是去打鬼子呀!
他的眼睛湿润了,他这才知道,那句话,包含着胡理军作为一个军人,对国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深的愧疚。
“能赢的,正义肯定会战胜邪恶,我肯定!”路远道。
“不晓得我看不看的到那一天……”胡理军长长的叹气。
“能的,一定能的!”
路远道,他想告诉眼前这个伤心的军人,我们不但能打跑小日本,我们还能打跑美国佬,我们能建立一个强大的中国,没有人再敢小瞧我们,我们能欺负人,但谁特么的也别想欺负我们!
可他终究没说,没有哪个军人不想自己的国家变成那个样子,可眼前的一切,却让那些看起来是那么的遥远,就像是一个虚假的谎言。
第九章 单衣草鞋心如铁()
胡理军看着阵地的前方,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路远收拾了一下胸中澎湃的情绪,指了指二连的阵地道:“连长,你最好劝劝焦连长,让他将马克沁先拖走,等到正式开战的时候再拉上来,或者至少伪装一下,现在那样,简直就是一个炮靶子,别还没开战,就被炸成了一坨废铁!”
从夜色里望去,阵地上唯一的一件重武器在二连的阵地上高高垒起像是一个坟头,又像是向三连炫耀的旗帜,简直无比醒目。
“这个蠢货!”胡理军骂道,气冲冲的小跑了过去。
他怎么和焦大鹏交涉,路远不想知道,直接回到了战壕外的芦苇荡里,又累又饿浑身都疼,最难受的是来自精神上的压力——明知道这场仗会打成什么样子,却不得不在这里坚守,为了这群渣子,也为了那在民族历史上最痛苦的伤疤,却又绝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那种矛盾的心情带来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远哥,你的枪!”
一见路远进来,牛疙瘩便一脸欣喜的小跑了过来将那只毛瑟递给他,抹着鼻涕献宝一般的道:“我帮你擦了三次,又上了油,肯定好使!”
“恩!”
路远揉揉他的脑袋算是夸奖,牛疙瘩便一脸喜气像是孩子得到了糖果,他渴望被认可却永远被忽略的心,总算得到了一点安慰。
渣子们躺在泥水里,像是猪圈里的一群猪,大多数人已经熟睡,大狗熊的鼾声几里外都能听到,他们喜欢安逸,哪怕明知道大战就在眼前。
让路远欣慰的是,这群渣子们到底不是太蠢,没有因为想要安逸而将芦苇砍下来垫背,不然在密集的芦苇荡里忽然出现了几道秃头一般的空缺,日军的飞机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刺眼的目标。
“小路,来一口?”
杨宗满没睡,正啪嗒啪嗒的抽这烟锅,四十多岁的脸满脸的褶子伴以佝偻的腰,让他看起来六十都不止。
这是个人精,从他明明已经年老体衰,却总能在这帮足以当他儿孙辈的渣子群中占得先机,他也叫过路远逃兵,但当路远稍稍展露一点实力之后,他就再也不叫,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长辈般亲昵的小路。
路远摇头道:“满叔,你也少抽点,鬼子追上来咱们逃命的时候,也能跑的快点!”
“抽半辈子咯,戒不了了!”
杨宗满收回烟锅继续吧嗒吧嗒的抽,在稍稍沉默之后忽然道:“我儿子要是没死,也你这么大了!”
路远一楞,这个满口荤段子的老头嘴里,他从未听说过关于他自己的故事,这还是他第一次提,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口。
“我儿子,也是文化人嘞!”
杨宗满略略有些得意,眼里却有泪花:“书读的好好的,本指着他光宗耀祖的,谁知道东北沦陷了,他跳着要参军,拦都拦不住啊,他说他要保家卫国,最后死在日本人手里头,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你因为这个参军的?”路远问。
“我得给我儿报仇啊!”
杨宗满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伤感,他向路远举了举手里的中正式,抢来的德械装备中好枪中的一支,颇为自得的道:“我的枪法不错的,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这才是正题,路远知道他说的去哪里,大狗熊和王麻杆两个大嘴巴,根本别指望他们能保守任何秘密。
况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或者说在这堆渣子中,他们乐于分享自己知道的任何一切东西,甚至包括某人拉了一泡形状特别的屎。
“要是鬼子追上来,我没功夫等你,也不会救你!”路远道。
杨宗满竖起了三根指头,眼神瞬间变的坚定:“只要能杀三个鬼子,我就回本了!”
“为啥是三个?”
牛疙瘩眨巴着好奇的眼睛,一边继续啃杂粮饼子,他是属鼠的,不存隔夜粮,对他来说,将能吃的全吃进肚子里,才是最保险的。
也不会有人提醒或者阻止他,谁知道他能活到什么时候?
要是人死了自己的饼子却没吃完,估计牛疙瘩就算死了都会因此而懊恼的死不瞑目。
路远捅了牛疙瘩一肘子,他不想听杨宗满接着说下去,说什么听说唯一的儿子死了,老伴儿也伤心而死之类的悲惨故事,
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谁没一肚子的伤心事?
“好!”
路远冲着杨宗满点点头,闭上眼睛假寐,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睡着,在战斗来临前,他根本无法像这群没心没肺的渣子们一样的酣睡。
“路远,路远……”胡理军回来了,推着他。
路远打起了呼噜,他知道胡理军叫他想干什么,他不想再帮他写那些没完没了却永远都寄不出去的家信。
“连长,让他睡会儿吧——来一口?”杨宗满的声音。
“焦大鹏个龟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她娃哭的时候!”
胡理军声音愤愤的道,接着便是啪嗒啪嗒抽烟的声音,芦苇荡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连雨水的声音都没有了,空气里有着压抑的躁动不安的气息,似乎连这天地都感到了大战即将来临。
路远倒是真的睡着了,他梦到了自己刚刚参军的时候,在那面充满弹孔的旗帜下宣誓,誓言要为祖国的边疆寸土血战到底。
他梦到了自己的老首长在喝醉之后总是很懊恼,懊恼自己没生在战争年代,没仗可打,总是在唏嘘着说,他做梦的时候,都梦到自己提着大刀片,狠狠劈向鬼子的脑袋时是多么的热血壮烈,心潮澎湃……
战争,永远都是一个军人最能展现自己价值的时候!
路远惊醒,猛的睁开了眼睛,天色微亮,空气潮湿的似乎抓一把都能捏出水来。
时候快到了!
他想着,忽然感觉到了害怕,他没有自己的老首长做梦都能梦到提着大刀片将鬼子的脑袋当萝卜砍的豪情,他分明感觉自己很怕死,怕的要死,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然后路远感到了尿急,这是老毛病了,一紧张就尿急,改都改不了——然后,裤带断了。
众人睡的正香,他只能光着屁股拆下一截绑腿来当裤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以前从文献中看过抗日时期的条件是多么的艰苦,那句形容川军装备的诗句,单衣草鞋心如铁,让他感到无尽的悲壮和豪情,但看到现在地上的裤带都是草绳编成的时候,他只想骂娘!
他无法想象,当弟兄们端着刺刀冲向鬼子准备来个沙场喋血的时候,冲着冲着裤带断了裤子掉了,那多尴尬?
好歹收拾好了裤子,从包裹内翻出了一大堆的子弹开始挑选,枪打不打的准,除了枪的原因以及射手的技术原因之外,子弹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更何况这个时代的兵工厂技术能力低下,火药的分量多一丝少一丝,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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