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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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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伏桌“抽泣”道:“哥哥别说了,我的脸是这辈子都好不了的。”
  
  “不会,”南宫冥拉着我发誓道,“若再治不好,我便带你去神医谷求医,白先生医术天下第一,必能让你恢复美貌。”
  
  我给吓了一跳,赶紧摇头:“白先生脾气怪异,用这种小病去劳烦他,会被一顿棍子赶出来的,回来还再得挨焕主子一顿棍子。反正桃花藓是小病,也不要紧,自己慢慢治几年,兴许就好了。”
  
  南宫冥看了我许久,叹了口气:“傻丫头,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女孩子容颜怎会不要紧。天下男子虽说娶妻好德不好色,但食色性也,圣人也有几分爱美之心。若女子相貌过于丑陋,怎入得了他们眼?不入眼,又怎长久相处,去发现你千番贤惠,万种好处?”
  
  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惜我追求的就是没人要的境界,于是笑着说:“姻缘天注定,嫁不出便嫁不出,我不强求。”
  
  “尽说傻话,”南宫冥轻轻坐在我身边,用他带薄茧的手指绕过我的长发,迟疑片刻,抚上双颊的块块红斑,凝视许久,怜惜地安慰道,“洛儿不怕,若那些男人真没眼光,看不上你的好,哥哥便宠你一辈子。”
  
  他诚恳的声音没有半丝勉强。让我心里传来阵阵感动,低声问:“你不嫌我丑?”
  
  “你不丑。”南宫冥干脆回答,又见我仔细盯着他,急忙回身拿起桌面上那本被我精心用《道德经》封面包裹好的《列国风情》,肯定地说,“我知道你的好。”
  
  我有点内疚:“举手之劳罢了。”
  
  “我爹讨厌我看乱七八糟的杂书,若是被人发现告上去,又得挨训。”南宫冥深深叹了口气,忽而又换了欢快表情,动员道,“我们都别想难过的事情了,来点有趣的事,上次你给我找的那本《阿黎也海志》真的很有趣!里面说中土西边的大陆上有异兽,蹄似牛,头似鹿,步行似鹤,高达数十丈,身上灿烂金钱斑,性子温柔和善,有角不战万物,有蹄不伤众生。想必是传说中的麒麟!”
  
  是长颈鹿吧……
  
  南宫冥继续神往道:“听说那里还有奇鸟,体高数丈,鸣声惊人有翅不飞,却可日行千里。你说会不会是大鹏?”
  
  是鸵鸟吧……
  
  我此时心情甚好,便顺着他的话说:“小时候住镇上,有过一个海客告诉我,南方尽头有冰雪化成的小岛,里面住着黑白相间的大鸟,走路摇摇摆摆,不会飞翔,他们雌产卵,雄孵化,群居抗寒,可几个月不进食。我想大概是他编出来哄孩子的,书上的东西也未必一定能信,居然还说有脖子长达半丈的人,那不成了妖怪吗?”
  
  南宫冥摇头道:“不亲眼看过怎知真伪,或许真有脖子长半丈的人呢?”
  
  我笑道:“将来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南宫冥的头又垂了下来,很快恢复原本的正经小大人模样,一板一眼地说:“我是南宫世家的独子,爹爹在我身上寄予很大的希望,将来必须继承家业。书上的有趣东西笑笑就罢了,男人大丈夫责任最大,我应以家业为重,不应因自身任性而误事。否则……爹爹会更失望的……”
  
  见他收拾书本,即将离开,我“无意”道:“你是焕主子的独子,唯一血脉,他对你的也太严格了吧?我们乡下人家似乎都不会这样啊。”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南宫冥停住脚步,笑着回答,“是我还不够努力,做的不够好,不能完成他的期望,所以他才生气。只要我以后继续认真练武,将南宫世家发扬光大,他一定会重新喜欢我的。”
  
  他善良得让我不知说什么好。
  
  “还有,”南宫冥肯定地补充,“奶奶说过,只要用心对一个人好,滴水石穿,他一定会感受到这份心意的。”
  
  说完后,他对我挥手告别,抱着书匆匆跑了,跑了一半又回头叮嘱:“你一定要记得喝药,嫌药苦的话,旁边有酸枣糕。”
  
  正午金色阳光满满,他穿白衣的身影腾空掠起,优雅地几个跳跃,很快消失在围墙那头。
  
  我拿起酸枣糕轻轻咬了一口,眺望窗外碧波,有被剪去长羽的天鹅,锦衣玉食,长得丰润美貌,正在引颈抬首,永远哀鸣飞不上的蓝天。
  
  ……
  
  前阵子,南宫焕将亲传弟子们统统关去后山石室,勒令他们清心寡欲,在里面修行内功,钻研招式,石头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最快学成出关的那一个。
  
  他出来后就匆匆来藏书阁看我,还抱着一堆破衣服要缝补。
  
  我没带面纱,只好捂着脸遮遮掩掩。
  
  他拉着我的手,笑道:“你这丫头,才两个多月没见,越来越古……”
  
  后面的话没说完,衣服掉满一地。
  
  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去阴暗处:“这个……我病了。”
  
  “你搞什么鬼?!”石头目瞪口呆了许久,终于爆发了,他一把将我拖到窗户,对着阳光,捏着脸左看右看,又搓了好几把,紧张地问,“看过大夫了吗?这病要紧吗?掉了那么多皮,将来……将来脸会不会烂掉?我这就去给你逮个大夫来!”
  
  他匆忙转身就走,差点撞翻了桌子。
  
  “没事!你别激动,冥少主已经请大夫给看过了,是桃花藓,不碍事的,就是丑了点!”我赶紧拉住他,将大夫的种种诊断背了一次,然后说,“大夫也能用逮的吗?你以为抓犯人啊?真是块不开窍的笨石头。”
  
  石头狐疑地摸了半天我的脸问:“真没事?将来不会伤及内脏,咳血什么的吧?”
  
  “我呸!你个乌鸦嘴,想到哪里去了!”我气得跳起来,在他脑袋上揍了好几下。
  
  石头不躲不避,也不生气,只担心地看着我,然后走了。
  
  我以为此事就这样揭过。
  
  没想到,当天傍晚,那个被请来给我看过病的名医,又被押过来一次,看见是同一个病人,气得差点吐血,奈何敌不过南宫家势逼人,石头拳头威胁厉害,只好耐着性子,将病情再度复述一次,千保证万保证此病与性命无碍,才被赏了五十两银子放走。
  
  石头还是不放心,又将藏书阁的医书一扫而空,从头看到尾,对我毫无异常的脉相感到困扰,时不时问我脑袋痛不痛?脸上痒不痒之类的问题,非要刨根问底,查个究竟。
  
  他记性太好,没花多少时间,二十余本医书就给背得滚瓜烂熟,除了没实践经验外,知识面广得都快可以去药铺坐堂了。
  
  好不容易等石头确认名医不是庸医,此病是桃花藓无误后,已经过了一个月,我终于得到了解脱……
  
  接下来等待我的是各种名方偏方,由于太难喝,我偷偷倒了几回,没想到药渣埋不好,被发现,气得他大骂我是蠢货笨蛋,然后每天亲自坐镇,亲手抓药熬药,然后亲眼盯着喝下去。
  
  喝得下就奖励糖葫芦,喝不下就暴力逼着喝……
  
  我想倒药变得很难,喝得眼泪都快呛出来了,只好求饶:“大哥……我不要治了好不好?”
  
  石头板着脸,坐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戒尺,盯着药碗,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吓唬道:“不行,别以为我老心软,这次再给我发现你偷偷把药换成糖水,就真打你掌心!打烂为止!”
  
  我悲愤叫道:“不要这样!你嫌我难看,就转过头,不要看好了!”
  
  “谁嫌你难看?!”石头吼得比我还大声,戒尺在桌上重重一响。
  
  我吓得缩了缩:“大家都说我现在是丑丫头……”
  
  “丑个屁!再丑能比你没门牙的时候丑吗?我那时候都没嫌你难看,他们敢嫌?!”石头跳起来,勃然大怒,“别说你不丑,就算丑!他们也没资格和我一样骂你丑丫头?不想活了吗?报上名来!老子呆会去一个个收拾!”
  
  黑卫真是个不吉利的地方,这孩子越来越霸道了……
  
  我怕再作孽,赶紧乖乖将药喝了下去,吃颗糖葫芦后说:“他们嘴上没说,我猜的而已。”
  
  石头气愤稍平,仗着身高,继续捏着我的脸说:“别胡思乱想,不过脸上多几个红点,长了就长了,又不是烂了脸,有什么打紧?看久了还觉得红得挺顺眼,若不是怕这病会瘙痒难受,蔓延到全身,我才懒得灌你喝药。”
  
  看着亲手制作出来的小红点,我无法面对他的关怀,只好转开视线小声说:“喝了也好不了,大概一直就是这样了。”
  
  “实在好不了再想办法,”石头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问,“你那么难受,该不是因为怕毁容了嫁不出去吧?”
  
  他怎么想到这上面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愕然。
  
  石头看了我一会,声音更小了:“别担心,如果你真的一辈子好不了,我……我爹以前的承诺的还是有效的。”
  
  他爹的什么承诺?我脑子一片迷糊,更愕然。
  
  “我说话算话!”石头似乎有些窘,飞快地收起碗,头不回跑了。
  
  我撑着双肘,沉思许久,终于想起他爹以前说过的 “若是洛儿毁容嫁不出,便让我家石头娶她做媳妇儿。”
  
  “噗——”想起他刚刚的别扭样,我笑得捧着肚子,趴床上直打滚。约莫笑了小半个时辰后,捡一枚青梅蜜饯丢入口里。
  
  忽然觉得,杯具的人生里认真追寻,也有快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百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转眼流年过。
  
  这一年,林洛儿十三岁,豆蔻初成。卸妆后的容颜如破茧的蝴蝶,终于展开美丽的翅膀,除柔软的身姿还略嫌单薄外,青铜镜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已是风姿绝世,艳冠天下。
  
  这一年,李石头十三岁,舞勺之年。奉南宫世家之命,随黑卫攻打天鹰堡,小小年纪竟一马当前,手持八十四斤重的九环大砍刀,七招后斩下堡主头颅,杀敌共二十四人,一战成名。
  
  这一年,南宫冥十七岁,舞象之年。被南宫焕派遣掌管掌管江南江北航运水道后,一年便将线路开拓至北疆,为人温润如玉,不卑不亢,又兼武艺高超,精通琴棋书画。无数江湖女儿芳心暗许,候在其经过路上,掷果盈车,却能洁身自好,无风流劣迹,公认世家公子第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在家呆了两套,明天要陪爸爸妈妈出去玩,休息一下~
所以今天厚厚地更了一章,字数差不多有平时的双份了。
如果明天晚上十点前没看见更新,那就是后天早上更了。
大家多多谅解。
另祝中秋快乐。

PS:南宫冥写信给林洛儿时知道她名字的BUG已修改,谢谢275357521童鞋的捉虫,橘子是个很迷糊的人,所以抱歉了,谢谢……







十全十美

  人家的桃花藓一年长两季,我的桃花藓一年长四季。
  
  直到南宫冥的补药将我补出鼻血,石头的偏方将我逼至呕吐,这两个家伙才算消停,将我从药海地狱里解救出来。
  
  夜半三更无人时,我经常对着镜子,捧着没有红斑的面孔,满脸懊悔,不停挠墙。
  
  而且小禽兽的寻医找药动静不小,纵使刻意隐瞒,也不可能逃过大禽兽的耳目,我为此提心吊胆了很久。
  
  幸好小禽兽为人规矩,并未因此耽误学习工作,只是午休的时候过来说几句闲话,约莫半个多时辰就走,这点时间实在太少,外面又有耳目,时不时有弟子来看书打扰,就算有心想做点坏事,也没有机会。
  
  大禽兽也一直没来找我算账,就好像这件事根本不存在。我怀疑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己不检点,没脸骂儿子。
  
  藏书阁是躲避大禽兽最好的工作区域。
  
  他喜清净,不喜热闹,偶尔来的时候都会命吴管事清退下人,我每次接到通知都逃得飞快,直接躲去地窟,和肮脏杂物呆一起,直到危险警报接触,才弹弹身上灰尘,施施然走出地窟门,继续去二楼看书,偶尔除除尘。
  
  唯一危险的一次是看书入迷,躲避不及时,远远和他擦身而过,幸好人家根本不留意小丫鬟,看都没看我一眼。
  
  这种被当空气的透明感真好。
  
  日子似乎很安全。
  
  我欢欣鼓舞,专心应付小禽兽。
  
  鉴于他当年的提议,我有事没事就在他耳边敲打提醒:“别感激我给你隐瞒看杂书了,也别感激我给你偷补衣服,记得将来给我嫁妆就好!”
  
  王大娘知道后直翻白眼:“有哪家姑娘那么不要脸啊?!才几岁就想男人?”
  
  我不管,反正我早就不要这张脸了。
  
  小禽兽如今身量长足,穿着半旧素蓝长袍,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只用一根水绿锦纹腰带窄窄地束着腰,挂着块白玉佩,更显飘逸出尘。
  
  他五官长得清俊,只是眉峰略低,映得双眸忧郁,但更多的是溺死人的温柔,仿佛半点脾气全无。就算听见我这番混账话,也只是陪着笑问:“洛儿妹妹,你有喜欢的人吗?哥哥替你参详参详。”
  
  我将十八岁可以脱籍的目标仆役在脑海里统统过了一番,不要脸地试探:“阿初不错,长得清清秀秀,做事老实勤快,看起来不错。”
  
  小禽兽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那孩子我知道,做事没主见,优柔寡断,指一步才动一步,将来跟着他,你会很累的。”
  
  我继续不要脸:“翠墨也挺好的,识文断字,勤奋好学,文质彬彬,有君子之风。”
  
  小禽兽继续拒绝:“万万不可,此人花钱如流水,不宜持家。”
  
  我更不要脸:“吴时也可以,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做起生意来是一把好手。”
  
  小禽兽皱皱眉:“不行,他父亲好色,母亲泼辣,不好相与。”
  
  我搜肠刮肚地又想了想:“银子呢?”
  
  小禽兽:“名字太俗!”
  
  我:“云虎?”
  
  小禽兽:“长得太丑!”
  
  我:“潮生?”
  
  小禽兽:“太胖!”
  
  我:“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
  
  “怎会没有好男人?”小禽兽终于有点不高兴了,“你想想,你再努力想想。”
  
  我像只仓鼠似地在房间里团团转了几个圈,还是死活想不出。
  
  小禽兽给我斟了杯茶,语重心长道:“你这傻丫头,怎老往下等仆役身上想?要往高处想啊,高门大户,你有谁嫁不得?”
  
  我白了他一眼,不屑道:“我是奴籍,小丫头怎可与贵公子匹配?于礼不合。”
  
  小禽兽微愣,迅速辩驳:“你从哪里听来这种混话?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规矩?金钱山庄的二公子不就娶了从小服侍他的贴身丫头吗?光是流水席就摆了十里长。咱们附近金水镇的知县,娶得还是勾栏院里的红粉头,大家也不过议论两声。”
  
  靠!我就不应该和小白文讲常识!读书时的历史白学了!网上的种田文白看了!
  
  让门当户对,良贱不婚去死吧!
  
  我郁闷得不能自已,几乎要去黑暗角落种蘑菇。
  
  小禽兽还在旁边,意味深长地说:“别管对方是谁,放心地想,大胆地想。最重要是找个疼爱你,肯宠你过一辈子的人,过日子才最稳妥。而且不要想太远,好好留意一下身边……”
  
  说完后,他就匆匆走了。
  
  我站在原地沉思:他暗示的应该不是石头吧?
  
  不,绝对不可能。
  
  他们这几年都不太对盘。
  
  石头为人嚣张,但还算懂分寸,表面上对南宫冥还算恭敬,没做什么混账事,有些什么不满也只是私下和我说说闲话。而南宫冥为人随和,不会因言语之争而讨厌人。
  
  他讨厌石头,是因为石头的天赋太高了。
  
  就如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从小学钢琴的朋友,她牺牲一切玩乐时间,辛辛苦苦地考了三次,终于过了九级,正开心时,忽然发现有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孩子也过了级,而且满脸轻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接触后,她又发现自己每天练七八个小时的琴,还不如对方周末随便练三四个小时的成绩好。最后那孩子被名师看中,开了个人演奏会,她被刺激得放弃了音乐。
  
  成功,百分之一是天赋,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南宫冥只好更刻苦,私下为自己加了许多练习量,可是两人之间的差距依旧越缩越小,父亲的目光也开始更久地盯着石头身上。
  
  纵使再圣母的人,此时也无法淡定,只好努力装无视。
  
  有时,他也会忍不住,沮丧地问:“洛儿妹妹,是不是有些东西,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我想起悲催的命运,随意回答:“不知道,但总要试试。”
  
  南宫冥摇摇头,仿佛在安慰自己:“不,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我也安慰自己:“没错!努力一定能成功的!”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正很有默契地坐在落花满地的台阶上,托着下巴,愁容满面,虽然心思各异,却很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
  
  思绪转回,百般无聊,我忽然想起小禽兽说大禽兽要外出半个月,胆子忽然肥了许多。便深入一级禁戒区域习武场,看望练武的石头。
  
  十三岁的石头在飙着长个子,具说已有五尺八,我不太懂古代尺寸和现代尺寸的换算关系,只约莫和其他东西比着估算了一下,目测大概一百七十公分到一百七十五公分间,比同龄人高大半个头,可惜依旧瘦得和猴子一样,拿着大刀的时候格外有喜感。
  
  南宫世家的小孩们都喜欢看弟子练武,男的是羡慕,女的是花痴。虽然上等武学都在室内传授,外面只能看到些粗浅招式,但看弟子们出来过招切磋时,还是很有趣的。
  
  偷窥者多数趴在练武场外的古树上,人多时,挂得像一串串果子,摇摇欲坠。
  
  阿初见我过来,赶紧在树枝上打了个招呼,跳去旁边,给我留出个风水宝位。
  
  我从小和石头野惯了,爬树下水不在话下。所以没推辞,抱着树枝三步两窜爬了上去,占据有利地势,用手掌搭个凉棚眺望。
  
  阿初很恭敬客气地和我打招呼:“洛姐好,请坐,请上坐,有事请吩咐。”
  
  可恶,他年龄比我还大半岁,我想吐血。
  
  阿初又往旁边退了两尺,目不斜视,保持距离,不再多嘴。
  
  其他男孩也往远处挪了挪,眼中满是闪缩。
  
  那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瘟神……
  
  石头正在练武场教导新入门的侍卫,他穿着套黑色短打,腰间随意系着根红带,胡乱将长发挽在脑后,用蓝绳打了个活结,神情冷酷,脸带杀气,目藏凶光,肩上依旧扛着那把九环大砍刀,正优哉游哉地监视新人们扎马步,看见动作不到位的就随手一敲,敲得他们哭爹喊娘,不敢乱动。
  
  我低声叹息:“白痴啊白痴,武侠里的高手都是用剑的,再不济也得使把圆月弯刀。这种九环大砍刀简直是山贼土匪的特种兵器,你怎么挑来挑去就挑了这破玩意呢?怪不得天生没有主角命!”
  
  旁边小虎子和阿初则在议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绰号,说石头被人叫做什么什么刀……
  
  我竖起耳朵听了会,还是没听清:“是追魂刀吗?”
  
  “不,”小虎子满脸羡慕地回答:“是黑面太岁李七刀,超威风吧!”
  
  “……”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绰号,威风得我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石头啊石头!珍惜小命,远离大侠!
  
  求求你,就别往炮灰路上越走越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石头的支持者都叠成楼了……
禽兽要加油了。
可怜的娃~
爹不疼娘不爱,追个MM还被发好哥哥卡~
你的人生不是杯具,是被火烧的厨房。


===
下章或下下章会有新禽兽出场,大家应该知道是谁吧?

PS:伪更修改错误




争风

  黑面太岁李七刀在给新弟子们做示范,刀风过处,开碑裂石。
  
  红斑点脸林洛儿在坐在大榕树上,翘着脚,吃花生,看热闹。
  
  申时过后,大伙儿开始散去,我冲石头招招手,他看了一下四周,便跑了过来,紧张地问:“你怎么会来?出事了?”
  
  “没事,好奇来看看新出炉的李七刀。”我平时从不踏足这里半步,也难怪他有此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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