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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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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咬他,可是我不敢,只能默默承受。
  
  他顺势将我转过来抱在腿上,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继续用力地吻,深深地吻。
  
  我忽然有种可怕的错觉。
  
  他只是想将我的灵魂吸尽,锁入自己身体的牢笼中,从此据为己有。
  
  度日如年,我在苟延残喘。
  
  不知过了多久,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用指尖抚过我的唇,然后皱眉,惋惜地说:“肿了。”
  
  我赶紧扭头,甩开他,跳下大腿,用手背装作摸嘴巴的伤破处,实则在悄悄擦去对方留下的痕迹。
  
  龙昭堂根本不在意我的举动和态度,他只对我勾了勾手指,命令:“过来。”
  
  他的态度堂而皇之,仿佛主人呼唤小狗,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可悲的是无论如何不情愿,无论如何逃避,从法律上来说,我的身体确实是属于他的奴隶,地位比小狗高不了多少,所以必须服从他的呼唤。
  
  无可奈何,我颤抖地走了回去。
  
  龙昭堂坦荡无比地将我重新揽入怀中,舔了舔唇,摸了会身子,估量半响,不容置疑地下令:“画已经差不多了,从今天起,你可以侍寝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PASS问题……
有英语专业的读者和橘子说了:选衣服的时候PASS是代表不要的,晋级赛中PASS表示过线,这种表示挑选语境中,PASS表示“过”含义是未选中。
所以不做修改了。
擦汗,橘子是万年英语不及格代表啊……

===

其他大家捉出来的虫,橘子大部分都修改了。
呃……不知有没遗漏……

===
掩面,橘子也是学画画的,越写越喜欢龙禽兽了,怎么办……
呜呜,我要自己面壁,默念此文不是NP,100次去。




  

  迷药

  再不逃,就要杯具了!
  死到临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幸好当初进侯府,总管搜查随身物品时,只拿走了地图和一个小宝石戒指,没有没收其他的私人财产,我的易容粉末和钱都得以保存。
  回去寝宫后,我找出逃亡用品,想往身上藏。
  门外传来呼唤声:“洛美人,侯爷让你梳洗更衣!”
  我探出头,盯着那件轻飘飘的白色薄纱,怎么看也找不到可以藏东西的部位。回头想了半天,干脆将粉末倒出来,混点水,均匀地撒在块漂亮的深色手帕上,然后放炉子上烤干。再捡了三块金锞子和一张大额银票塞进荷包。
  这点钱远远不够逃亡路费,我犹豫地看了半天鼓鼓的小荷包,觉得太显眼,只好忍痛将金锞子拿出来一块。待出去让美人们梳妆打扮时,我想挑款式普通的金首饰,又被总管打了回来,说侍候侯爷不可那么俗气,给我选的都是名贵宝石首饰,上面还打着侯府的印记。
  这种玩意虽值钱,可我敢拿去卖吗?
  最后,我穿着飘飘欲仙的白色轻纱,踏着锦鞋,头上斜斜插一支八宝牡丹簪,被送去侯爷寝室,临行前,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抓了一把金戒指,拢入袖中。可惜偷太多了,袖子太鼓,被总管搜身发现,没收……
  寝宫内有酒气,侯爷已有三分醉意,画好的油画被放在他面前细细鉴赏,失宠的黑豹在他脚边直呜呜,打着滚撒娇,最后还是被栓去了链子上。
  我老老实实地坐下,先是往外面挪挪,想想不对,又往他身边挪挪,手心尽是冷汗。
  龙禽兽举止比较大方豪迈有经验,直接一把将闪闪缩缩的我抓过来,搁腿上,又贪婪地开始啃起嘴唇来。
  狂风暴雨中,我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摸索着拿出早准备好的迷药,悄悄丢一颗入他的青铜酒杯中,唯恐不够给力,思索片刻,又丢了一颗。
  黑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扯得铁链哗啦作响,打断了悠长的吻。我内心有鬼,吓得往龙禽兽怀里一缩,瑟瑟发抖。
  龙禽兽看看凶悍的黑豹,又看看“柔弱”的我,最终拿起鞭子往黑豹身前甩了一鞭,喝道:“黑儿坐下!不得胡闹!”
  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花容失色,越发楚楚可怜。
  “我以前不喜欢碰人的嘴唇。”龙禽兽摸摸我的唇,不知在解释什么,“大概黑儿觉得奇怪吧……”
  他的手伸入裙中,顺着大腿往上摸去。我越发害怕,又知侯府的禽兽规矩,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躲的,只好僵着肌肉,继续陪笑,心里不停祈祷他快点喝酒。
  龙禽兽不想喝酒,只想上床。不,他现在似乎连床都不想上,想直接在椅子上把我就地正法。
  犹豫中,我的尾椎骨被他的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全身传来触电般的酥麻感。腰带已被解开,全身的衣服就如同被打开的卷心菜,一层层全散了。
  我急忙跳下他的大腿。
  龙禽兽的连贯动作被打断,神色不太高兴,不过他今天心情好,没有立刻找鞭子发作,而是向我伸出手命令:“回来。”
  “等等。”我见禽兽越发不耐烦,急得要死,后来想到他看也看过,摸也摸过,顾不得这些小节了。于是在脑子里将各种岛国爱情动作片,H漫画,H里各种女王诱受的手段飞速过了一次,然后狠狠心,咬咬牙,将自己想象成爱情动作片女主角,露出满脸媚笑,端起酒,尽可能无耻地像条蛇似地用大腿缠上他的腰,任凭衣襟大开,酥胸半露,还往他胸膛上蹭了蹭。
  龙禽兽果然受用,继续上下其手。
  我撒着娇敬酒。
  黑豹继续呜鸣。
  龙禽兽用指尖轻推杯口,暧昧地在我耳边吹气道:“爷想看你喝。”
  完……完蛋了……他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吧?
  我苦着脸,试图推脱:“我不会喝酒。”
  “喝吧,”龙禽兽紧紧抱着我,劝道,“虽然爷很喜欢你,会小心些行事,但毕竟是第一次,你喝醉了没那么疼。”
  他的声音平时在夜里总是有点轻浮低哑,像靡靡之乐,可是今天却格外温柔,像低吟浅拨的瑶琴,划过湖心,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水波,藏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我错愕片刻,恢复冷静。冲着他咬咬自己的唇,抛几个媚眼,然后扭着身子撒娇道:“你喂我喝。”
  龙昭堂宠溺地摇摇头,然后接过酒杯,欲放我唇边。
  “不,”我再度摇摇头,继续撒娇,“不要这种喂法。”
  龙昭堂停下动作,看着我。
  我用小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龙昭堂明白了,他笑起来,迟迟未动。
  我放荡地分腿跪在椅子上,抬起头,吻了吻他下巴,然后缓缓往上滑去,最后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停下所有动作,期待地笑着看他。
  龙昭堂终于将酒杯放在自己唇边,慢慢灌了一口,然后低头抱起我。我迅速用吻封住了他的唇,然后伸手,用力把他鼻子捏紧!
  龙昭堂没有想到这个变故,整口酒便硬生生吞了下去,并猛烈咳嗽起来。
  我飞速从他身上跳起,往旁边退了几步,等待药力发作。
  龙昭堂咳了半天才顺过气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顺手抄起鞭子,喝道:“放肆的丫头!过来!”
  我见要挨打,赶紧抱头鼠窜,跑了几步,动作麻利往地上一滚,一溜烟钻床底下去了。
  “出来!”龙昭堂大概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提着鞭子再外头怒骂。
  我全身蜷缩成一个球,像小白兔似地抖着回答:“不出!出来会挨打!”
  “明知道我生气会打人,还做蠢事?你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龙昭堂怒得要命,却没法搬动这张重木雕成的大床,也没脸钻进去抓我,而且他早吩咐过管事们不管这房间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进来打扰,如今出去叫人进来给他搬床逮美人,估计也丢不起面子,便在外头激将道,“有种就出来!”
  我在里头小声回答:“我是女人……没种!”
  龙昭堂给气笑了,很快又恢复了禽兽本性,阴森森地说:“我数到三,你不出来,我便开锁放黑儿进去。待会床笫间,你别怪爷不怜香惜玉!”
  黑豹很懂事地顺势抓了抓地板,摇头晃脑地表示它是乖孩子,愿意为主子效劳,不能让我这只以下犯上的狐狸精夺了全部宠去。
  “一。”龙禽兽冷冷地说。
  我死死抱着脑袋。
  “二。”龙禽兽越发不耐烦。
  我誓与床底共存亡。
  “三!”龙禽兽跺跺脚,转身往黑豹走去。
  我想我大概要完蛋了……
  未料,龙禽兽走了三四步,忽然身子一斜,软软瘫下,他强扶着地面苦苦支撑了一会,想大声叫人,可是喉咙肌肉也开始麻痹,喊叫声变得微弱,只能低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这……这是我的七步软骨散?你如何得到?”
  “原来这迷药叫七步软骨散啊?名字起得不好,算上你刚刚来床头抓人,足足走了十几步才发作。”我在床下小声嘀咕。
  龙昭堂愤怒的神色变成迷惘,最后化作恐惧。大概他打死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私藏的秘密,会被一个没背景又没本事的丫头知晓。
  我观察半天,觉得他的无力状态不像是装的,便大刺刺地从床底爬出来,用凳子戳了他好几下。
  龙禽兽全身肌肉彻底麻痹,不能动弹,只能狠狠地瞪我,愤怒地瞪我,很给力地瞪我。
  哇哈哈哈!禽兽被放倒了,他家的药就是比外头的好使。
  哇哈哈哈!小白兔要翻身做大灰狼了!
  出师未捷还被绑的黑豹同志,焉了。

  脱逃

  一不做二不休,我饿虎扑食般地扑到龙禽兽身上,解起他的腰带来。黑豹在旁边团团转,不停发出阵阵咆嚎声,惊动了侍立在外的总管,他大概心下存疑,又不敢未经传召入内,只将脚步放重了两步。
  心急手乱,我解半天腰带解不下,急得满额是汗,猛然听见脚步声和窗外人影,差点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坐在龙禽兽身上,回忆这些日子听房学习经验,放嗲嗓子,呻吟着叫道:“侯爷,不要!侯爷,你太坏了!啊——啊——侯爷,你太猛了,人家不行了!啊——侯爷,饶了奴吧——”
  身下,龙禽兽的脸色精彩得难以描绘。
  我好不容易将他的腰带解下,气势汹汹地冲到黑豹面前,按动机括,两枚飞针射出,黑豹老实倒下,不再乱吼了。我大摇大摆地从它脖子上解下一个黄金挂饰,插入床旁的烛台上的凹槽,然后用力将烛台往下扳倒,床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沉沉的大洞。
  “你……你是谁派来的?”龙禽兽拼命活动喉部肌肉,终于挤出微弱如蚊鸣的一句问话。
  我冷笑,抽下墙上弯刀,搁上他的脖子,含糊地反问:“你说呢?”
  龙禽兽褪去了最初的惊恐,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可是脸上表情不受控制,英俊面孔扭曲得很是难看。
  他现在是只毫无抵抗力的待宰羔羊,只要稍稍用三分力道,就能划破他的脖子,夺去他姓命,免除后顾之忧。否则将来逃跑若被这禽兽抓回,下场肯定非一般凄惨。
  我应该杀了他。
  弯刀在手,生死在握,我却迟迟砍不下这关键的一刀。
  只因他不敬畏生命的可贵,我却是敬畏的。所以他能成为心狠手辣的禽兽,我只是个没用的胆小鬼,窝囊废。而且从小生长在红旗下,接受人人平等的思想品德教育熏陶长大的我,平时看叫嚷两句将坏人千刀万剐还行,真给把刀让我去杀人,我没种。
  龙禽兽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我手中的刀,他的视线跃过我的肩膀,看向后方,依依不舍。
  我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那张还没修饰完的山鬼图,静静地立在烛光下,少女容颜依旧温柔安详。
  罗马士兵杀掉了推算中的数学天才阿基米德,成为千年遗憾。如果我今天杀掉了龙昭堂,这副未完成的美丽画作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遗憾?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的才华,”我将弯刀,慢慢地,慢慢地从他颈侧移开,重新入鞘,为自己的懦弱找到一个理由,也忍不住轻轻告诉他,“现在所有人都不懂你的作品,都说是春宫图,可是你不要放弃自己的艺术坚持……当然,也不要强迫暴力地对待别人将来,再过几百年,他们必会将你的画请入绘画圣殿,供万人欣赏,奉为传世名作。”
  龙昭堂的嗓子里挣扎着发出阵阵嘶鸣,可是谁也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低下头,默默走开,准备逃跑。可是刚走了两步,就摔了个狗啃泥,回头看去,是龙昭堂的手,不知何时死死抓住了我的裙角。
  我用力扯了几下,扯不开他的手,于是再度抽出刀,斩断了裙角。然后解下脚腕上的金铃,丢去他身上道:“这个还你,我不是你养的豹子,也不是你养的宠物。纵使我害怕你的鞭子,欣赏你的才华,却不喜欢你这个人,更不喜欢被粗暴地当成没意志的物品对待。你能用暴力迫使每一个人听话,可是你不能操纵人心,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在告诉自己,我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的,所以我要走了。”
  龙昭堂依旧看着我,喉咙不停微微颤动,说着谁也听不见的话,有点祈求,有点绝望。
  我没有再理他,决然从床边拿起一件他的黑色斗篷给自己披上,提过一盏水晶灯笼,跳入密道离开。
  密道不知建成多久没有使用过,散发着阵阵霉味,我深一步浅一步地走,中间差点滑倒不知多少次,好不容易摸索到尽头,在墙壁上东敲敲,西找找,摸索了半天才将出口打开。眼前是一片瀑布水帘,我谨慎地拉着布置好的绳子,沿着瀑布边缘小心移动,然后爬到岸上,急忙从怀里拿出沾满易容药粉的手帕往脸上涂了几把,沿着原著走林洛儿第二次成功逃跑时采取的线路,一头钻入树林。
  虽然她会在这片林子里遇上禽兽杀手,可是那件事纯属巧合偶遇,如今时间未到,杀手根本没来,我又换了容貌,估摸对方也不会对丑八怪一见钟情,走这条线路还是比走其他线路安全得多。
  乌云遮蔽了月光,树影中混合着狼啸,猫头鹰拍着翅膀,发出恐怖哀鸣。
  我在李家村时也走过夜路,可是没有一次比现在恐怖。我终于发现没有地图是自己逃亡计划中的最大缺陷,身为逃奴也不敢随便去问路,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放出生天的盲头苍蝇,昏头转向,不知逃向何方。
  风吹草动,没有月亮指路,我的神经末梢崩紧到极致,在陌生的环境无法分不清方向,夜行小动物逃窜时发出阵阵细微响声,每一声都能将我吓得半死,以为是追兵赶到,只好不停地跑啊跑,尽可能走远些。
  在树林里像鬼打墙似地转了三个圈,我好不容易找到另一条脱离的道路,来到一个城镇附近,爬上大树偷看,却惊恐地发现回到了安乐侯府所处的上京城,城内灯火辉煌,传来阵阵搜查的声音,无数的士兵列队,匆匆赶往城外各个方向,还不停和人打听“穿白衣、披黑袍、肤白貌美,可能脸上有红斑”的姑娘下落。
  我期望他们是在捉反贼的愿望落空了,他们主力部队前进的目的地是城郊瀑布,也是我刚刚过来的方向,所幸的是他们大概还没想到会有傻瓜自投罗网,所以暂未在城内进行搜查,但我也没办法离开了。
  我开始绝望,思考是自刎好还是上吊好。
  忽而,身后悄悄伸来一双大手,猛地按住了我的嘴,狠狠拉了过去。有锋利的金属触感带着阵阵寒意,冷冷贴上脖子。
  是……是杀手?!
  我惊恐地瞪着眼珠子,连叫都叫不出了。

  杀手禽兽

  天空下起绵绵细雨,带着春寒料峭,打湿衣襟,冰冷入骨,脖上贴着的光洁刀背反射出熟悉的人影。
  “石头?”我不确定地轻声叫道。
  幸好这家伙反应快,赶紧收刀,先愣愣看了一会,然后狠狠抓过来揉着脸仔仔细细看了番,确认是红斑脸无误,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放手,低声笑道:“侯府在大举追捕逃妾,我见有人鬼鬼祟祟爬上树,打算抓来问问详情,没想到居然是你。”
  “石头……”我激动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双手因用力过度导致指尖发白。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放开。
  “没事了,过去了就好了。”石头似乎松了口气,他看看周围巡捕的人,又拍拍我肩膀,表示安慰,“我们走吧……洛儿,你怎么哭了?哎?等等再哭啊!”
  “石头,救我……”一个多月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恐惧消散,我一直忍得死死的眼泪再不受控制,稀里哗啦地掉下来,五官全部皱成一团,哭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知道,石头是不会不管我的。
  或许穿越以来就没真正掉过眼泪,结果石头给我这推金山倒玉柱的一哭吓着了,手忙脚乱地拉起自己衣摆胡乱给我擦眼泪抹鼻涕,嘴里乱七八糟地安慰道:“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洛儿乖,乖孩子,别哭了……咱们要逃命。”
  周围传来军队出城搜查的阵阵喧哗声,我鼻子给他的笨拙和粗鲁擦得发疼,赶紧重新镇定下来,呜咽着点头附和:“对,要逃命。”
  于是,石头脱下衣服把我包起来,又嫌我跑路动作慢,便像扛麻包袋似地放肩膀上扛走了。
  他似乎早有准备,对周围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时不时又跃上屋檐和树梢,拐进不知名的弄堂小巷,转过无人空屋,用很诡异的线路轻轻松松地避开军队。除了把我背得难受外,一切顺利,没想到走去城郊处,还是发生了意外,有几个正在搜查周围农户的士兵看见了他,走过来要盘查,喝问:“你扛着的是什么?”
  石头拍拍我,很“老实敦厚”地说:“是生猪,要送去周屠户那里。”
  我紧张得要死,正考虑要不要学声猪叫,士兵已经开口了:“唬谁?哪里有那么小的猪?!还用布包着?快快打开检查!”
  “唉——军爷就是不信。”石头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又拍拍我,低声吩咐,“小猪,闭眼。”
  我还没明白过来,忽然身子失了重心,好像坐过山车似地天晕地转起来,刀风卷起,兵刃发出锐利的交碰声,惨叫声四起,阵阵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吓得紧紧抓住石头的肩膀,闭上眼不敢乱动。
  每一秒都好像有一个时辰那么长,我牙关抖得格格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我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周围没有看见尸体,石头的刀却是血淋淋的,还没来得及擦拭,脸上挂着和年龄不相符的冷静和成熟,嘴角还有一抹残忍的笑容。
  “没事了。”他简单一句话带过,没有继续说。
  我还算拎得清是非轻重,知道有些事情虽然可怕,但无可奈何。而且别人不想给你看见,最好不要再提。只是空空的胃被血腥味一冲,加上颠簸便更加难受,阵阵想呕的感觉袭来,我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石头……我想吐,你能不能换个姿势?比如把我背后面。”
  “好!”石头干净利索地应下,又斜斜窥了我一眼,阴森森地提议道,“有暗箭射来,你正好可以给我挡着!”
  我知道他在对我的麻烦要求表示不满,不敢吭声,直到忍得实在不行了,又弱弱地建议:“换公主抱也成,我真的要吐出来了……”
  “放屁!老子又不是太监公公,怎知皇宫里的嬷嬷怎么抱公主?”石头板着脸,很不给面子地驳斥了回去,然后窜去旁边偏僻小巷,小心翼翼看了看外头没有追兵,才把我放下来,拉拉斗篷柔声道,“要吐快点吐,你跑不快,我单手扛着你是为容易赶路,遇敌也容易抽刀,你把自己裹紧点!抱牢我脖子,别给人看到了!再忍一会就到了。”
  “嗯。”我擦擦红肿的眼睛,蹲墙角干呕了好一会,胃才'炫'舒'书'服'网'了些。
  “帮我注意背后的追兵。”石头重新将我抱起,继续跑路,不再看后方。
  我搂着他瘦削的肩膀,嗅着熟悉的味道,睁大眼睛,尽忠尽职地为他做后视镜,只觉有人陪着,纵使天塌下来,也没那么可怕。
  最后,我们跑到了郊外河边,河上停着一艘运油的货船,几个精干的汉子正懒洋洋地喝着小酒侃大山,见我们过来,忽然精神一振,纷纷跳起。
  石头跳上船,将我放下,解开系岸上的绳索,开船出河,然后解释道:“他们是南宫冥的部下,会把我们送离这里。”
  他为何改口不叫冥少主了?我觉得有些奇怪,但在别人面前,不好多问。
  换了衣服,烧毁显眼的一切物品。小船扬帆,沿着江水,越过两岸新柳,悠悠向东行去。
  未料,前方又传来吵嚷喧哗声,是安乐侯在河道上设下关口,派兵仔细盘查每条过往的船只。
  “怎么办?”我不安地看向石头。
  石头胸有成足地将我带下货仓,里面放着几只巨大的油桶,他将其中一只桶内的桐油抽干,然后打开底部,里面是个制作巧妙的空心夹层,高约三十公分,直径七十公分,有几个隐蔽的通气口,刚好够我蜷缩着身子缩进去。然后在外面关闭夹层,重新倒入桐油,若非有人通风报信,很难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踏着凳子,爬入油桶,我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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