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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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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户籍、年龄、外貌都是伪造,县太爷收了贿赂随便将我定为流民,落名字是夫(亡):李磊,妻:李柯氏,女:李凡儿。
    
    拓跋绝命家乡在关外,境审查严格,我特意办了个通关路引。路引上有标明我体貌特征,写是:女,李柯氏,龄三十有五,高五尺三,体态瘦弱。肤黄无痣,高颧骨,左颊眼角下有三分长红疤。
    
    其中年龄、肤色、颧骨、疤痕皆易容伪造,近十年来,我日夜研究,水平越发增进,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身高不差距太过悬殊,都能扮得出来。所以旅途中,为免流氓骚扰,我大部分时候都会装扮成少言寡语木讷的少年,手中常备涂麻药钢针,可喷射刺激性药水和迷药等多种防狼利器,可谓步步为营,处处小心。
    
    中原到关外路途遥远,我为了安全,宁可走速度慢一些,也要跟着其他旅人一块上路,饶是如此,路上也遇过两次劫道,立刻叫声“大王饶命”,将准备好装满小额碎金子和碎银子荷包往地上一丢,撒了满地,然后转身逃跑,强盗一般不会追来。
    
    躲躲闪闪走了四个月,到达边关外益远城外,城门检查越发严格,要出示通关路引。饶是我脸皮甚厚,也没办法指男说女,只好找客栈恢复原本女儿容貌,去掉腰间裹布,只将脸色涂得蜡黄,脸上加疤,再以容貌丑陋为由带面纱遮掩。
    
    入了城门,四处打听,得知穆玛依山在益远城北三百里处,山脚有个三柳镇,虽然不大,却有许多牧人与中原人在此易市,很是繁华。我料想拓跋安眠在此,特地雇了辆马车,换上崭新莲青色小袄,深蓝色百褶裙,头戴玉簪子,浑身素得找不出半点花来。然后买了锦缎、烧鸡、好酒、首饰等礼物,大清早登门拜访黑颠夫妻。
    
    黑颠老人不在家,他妻子红蝎子接待了我。我不敢细说往事,只推说是拓跋的故友,想去拜祭一番。红蝎子长得确实不太好看,浓眉薄唇,很是泼辣。她在门口防贼似地看了我很久,不停盘问,提及爱徒后,语气便柔和下来,阵阵唏嘘道:“我那不孝徒弟,模样长得好,武功学得好,脾气生得好,处事也挺灵活,就是我家那该死老头子,教徒弟教什么不好?非教为兄弟两肋插刀,插来插去把命都给送了!真是可恶!要我说,他是遇人不淑,那兄弟和兄弟媳妇八成是扫把星,专门倒霉!”
    
    她无意中真相了,我心虚低头,不停附和,眼眶偷偷又红了。
    
    红蝎子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她像祥林嫂似将拓跋小时候偷鸡摸狗的破事,和黑颠教徒不慎的旧账回忆了半天,最后指明后山方向。
    
    我谢了又谢,从马车上拿出香油纸钱好酒烧鸡烤猪,正想上山,殊不知旁边窜出来一头狐狸,叼走了我篮子里鸡。
    
    我追了狐狸几步,狐狸立刻眼冒绿光,呜呜咆嚎,尖牙利爪,似乎在嚣张地暗示:你敢抢老子鸡吃,老子就吃了你!
    
    我牙口不够狐狸好,实在不能和它对咬,只好眼睁睁看着它叼着烧鸡,气宇昂然地迈着小碎步,钻入草丛,回家去了。
    
    车夫见我窘状,笑道:“畜牲不懂事,算了,少只鸡就少只□。”
    
    我摇头:“拓跋大哥最爱用鸡爪子下酒。如今有酒无鸡,他定不喜。还是辛苦赶车大哥先回镇上,我去酒楼重买两只鸡,再回头拜祭,到时候车钱给你算双份。”
    
    车夫大喜,快马加鞭赶回三柳镇,时值中午,我让他去用饭。临行前,他好心告诉我望月楼野菌、烤羊和花雕是当地三绝,外地人难得来此,不去尝尝实在可惜。
    
    我谢了他,决定去望月楼再买一坛子花雕和两斤烤羊打包上山,自己则叫了大碗茶和斋炒野菌、辣萝卜和青菜,坐在小角落细嚼慢咽。
    
    来望月楼吃饭客人很多,谈论各种新鲜见闻。隔壁桌几个武林人士醉了三分,说话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自从木无心接任烈火教以来,手段真他娘狠毒。武林世家给他铲了大半,说一不二,江湖都快是他家了!咱们真他妈窝囊,还不如早日投靠烈火教,好换个前程。”
    
    “什么烈火教?不就是魔教吗?!”
    
    “别乱说话!魔教什么心里想想就罢了,怎能当众说?小心被烈火教门人听到要出事。”
    
    “我怕他奶奶个熊!就不信江湖正道联手!摆不平他!”
    
    “黄大哥好胆量,咱说件趣事给你听。前个月,赤霞山秃鹰十三骑头头吴猛,自持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不服约束,还在武林大会上对木教主出言不逊,说他欺世盗名,持众欺寡然后骂了他一句‘断子绝孙’,你们猜怎么着?”
    
    “吴猛使得好一手断浪刀,天生勇猛,又是桀骜不驯性子,在东北一带称王称霸,自然不服烈火教。但木教主也不是吃素主,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两人相争,是场苦战。但烈火教好手众多,秃鹰十三骑必定落败。”
    
    “放屁!哪来苦战?!当时木教主震怒,从高台走下,推开左右下属,走到吴猛面前。赤手空拳,只使了一招!便将吴猛撕开了两半!”
    
    “撕?”
    
    “没错!是徒手活生生撕成了两半,除脑袋外,一边不多,一边不少,血淋淋满地,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我看得三个月吃不下饭。”
    
    “谁不知木教主自妻子死后,没再娶妻纳妾,膝下亦无一男半女,对此最是忌讳,那吴猛指着和尚骂秃头,想不死都不行。”
    
    “木教主忌讳没儿子,为什么不娶媳妇?如今武林,他想要谁不是一句话事吗?”
    
    “谁知道?他好酒不好色,对着美人儿,心肠竟是百炼钢打。以前清音庄设宴,武林第一美女冯媛媛席间敬酒时,不知说错了什么,他勃然大怒,大冬天把人家娇滴滴女孩子从城墙上丢进了护城河!差点折了命。有传言,木教主练武功是不能近女色……”
    
    “不对不对,我听到传言是……木教主好男风……”
    
    “……”
    
    他们议论声音越压越低。
    
    我毛骨悚然,回想原着剧情,发现自己对木无心知之甚少。只记得林洛儿大约是二十岁左右发生剧情,他性格残忍,容不得半点忤逆,说抽筋就抽筋,说剥皮就剥皮。林洛儿在其他禽兽手上还敢顶顶嘴,骂两句,在他手上除了哭泣,是半点不敢吭声,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没办法,如果顶第一句嘴时候就被挑掉脚筋,换成是我,我也不敢顶嘴。
    
    幸好现在逃过了这头最恐怖的禽兽。
    
    庆幸地又喝了两杯茶,准备结账离去,不知是不是从乌龟壳出来后,沉寂十年女主角命运不甘寂寞,再次转动,后娘金手指又开始发作了,我是怕什么来什么!
    
    阵阵繁乱马蹄声由远至近,停在望月楼门外。有个年轻小伙子快速下马,抢先入店,丢了两块银子给伙计,盛气凌人道:“二楼全部包下来,立刻驱散闲杂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夸夸而谈的江湖人士脸色大变,指着门口小声道:“是烈火教人,啊……后面那个是,是木,木无心!”
    
    全场鸦雀无声。
    
    我心脏快停了。




    绑架
    
    烈火教二十余人鱼贯而入,我迅速两手掩颊,低头看着桌子,做沉思者造型。少顷,又忍不住从指缝里悄悄扫了一眼。
    
    烈火教人皆穿黑衣,仗剑持刀,衣角处绣有两道红色火纹,正中便是木无心。不过他个头极高,我不敢抬头,看不清五官,只见此人身材魁梧,脊背挺得笔直,鹤立鸡群地站在充满杀气的江湖人群内,举手投足尽是威严,言出必行,宛若群狼中的猛虎,禽兽中的霸主。
    
    最后一句评价是我腹诽的。
    
    木无心正陪着个精瘦白发的老头儿上楼,言辞态度似乎很尊敬。他话不多,声音果断,带几分低沉磁性,也带几分杀戮冷意。语调抑扬顿挫间,却让我有种莫名熟悉感,莫非是以前听过哪部耽美广播剧里鬼畜强攻的声音?
    
    记忆太遥远,我想了很久也没想起,终于作罢。
    
    四个烈火教徒在一楼留守,其余人都上楼。楼上隐约传来木无心与老头儿的争执声,似乎在说什么儿子不儿子。我见旁边桌有人陆续结账离去,大家也没注意自己,便随大流,丢了两块银子在桌上,踏着儿时苦练的猥琐流步法,弓腰驼背缩肩,镇定地往门外走。
    
    没有人注意我,逃亡很顺利,踏出店外十米后,我大大地舒了口气,准备继续猥琐的离去,此时二楼争执越发激烈,忽然木无心挑起竹帘,随便冲楼下指了指:“就她吧!”
    
    又走了五步,身后传来神马呼声:“前面的女人,停步!”
    
    啥米?
    
    我眼珠子往右转转,一个大叔正光着膀子在挑牙,我眼珠子往左转转,一个光屁股小孩在站着撒尿。我迟疑片刻,心觉不妙,立刻脚步如飞,拼命往前走。
    
    黑影从头上掠过,那个盛气凌人小伙子翻身停在我面前,极不高兴地问:“叫你停,你还走?”
    
    我立刻将原本清脆声音压粗了七分,陪着笑问:“大爷有何吩咐?”
    
    小伙子伸出手中马鞭,挑起我脸上的面纱,看见那条蜈蚣似的疤痕后,皱起眉毛,露出恶心的表情,摇摇头道:“我们教主看上你了,跟我走。”
    
    “神马?!”我如今易容技术非吴下阿蒙,脸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他这样还能看上?究竟是原着金手指太厉害,还是木教主太不挑食?
    
    眼前小伙子明显认为是后者,脸色很难看。招手唤来另一个教徒,派他回去禀告。很快,我被逼着把脑袋扭过去,还露了个很扭曲的笑容。木无心在二楼半掀竹帘,远远随意看了眼,再次对旁边人说几句话。
    
    那人传话:“就她了!”
    
    我赶紧分辨:“我是寡妇!不!不要,我……”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群禽兽就把我点了昏穴,扛起来丢上马车,打包绑架走了。
    
    马车走了半天,我被关进烈火教在关外别院,无论怎么哭闹都没用。旁边坐着两个死死监视着的黑衣女子,都武艺高强,长得很清秀,她们并不把我放在眼里,闲暇时在旁边自顾自地说悄悄话。
    
    “老爷子劝教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整整劝了五六年,教主怎会忽然妥协?怎会看上这个丑八怪?”
    
    “听说教主眼神似乎不太好,偶尔看错也是有……”
    
    “可这女子瘦得全身没二两肉,教主应该喜欢丰润美人吧?而且她还是个寡妇!”
    
    “他们劝过教主,可是老爷子在旁边一个劲夸寡妇好,能生养,教主没说话,就是默认!”
    
    “听青阳说……是这女人背影和身姿,和教主多年前仙逝的妻子有几分相似。教主便顺水推舟……”
    
    “怎么可能。”
    
    “教主就是想要个继承人吧?对这女人名分安排,什么都没说……”
    
    “这女人似乎是乡下婆娘,死了男人,没什么靠山,好打发,将来生了儿子后给笔钱便是……”
    
    “……”
    
    她们八卦得很起劲,我综合概括了一下:木无心可能是男风爱好者,根本不打算娶妻纳妾,只想找个母猪给他下崽子,他随手往窗外一指,我便在大街上中了五百万巨奖!
    
    我拍着车板吵闹:“我貌丑人贱,配不上你们教主,我还要为亡夫守节,宁死不从。你们禀告教主,另择美人佳偶吧。”
    
    “你吵够没有?日吵夜闹,有本事自个儿自尽去!”左边黑衣女人瞪着我,训斥道,“这天底下,只要我们教主开口,莫说你是个寡妇,就算有男人也得乖乖过来伺候!若把教主闹烦了,我八部刑堂立刻收了你,梳洗、烙铁,老虎凳,檀香刑,你爱玩哪一招?姐陪你练练。”
    
    右边黑衣女人则笑言道:“杀人放火干得多,强抢民女倒是第一遭,新鲜新鲜。难得教主看上你,把他侍候好了,生个一男半女,过两年便赏你万两黄金回家做个地主婆。若是他真喜欢上你,说不准还能看在孩子份上给晋个份位,到时候上无大夫人压制,你还怕日子过不好?”
    
    “教主对她不闻不问,又俗又粗丑女人还想晋份位?想得美!”
    
    “月青,你说话别那么直,好歹也给人一点希望啊。”
    
    我对禽兽和禽兽手下的人品绝望了。
    
    更绝望是,木无心今天晚上就要来我屋做禽兽的事。
    
    隐世十年,蜗居不出,毁去容颜,终生不嫁。
    
    为什么我退让到这个地步,禽兽还不放过我?
    
    心渐渐冷静下来,新仇旧恨涌上,一种强烈愤怒丝丝蔓蔓地占据内心,我收起恐惧神情,换上讨好媚笑。配合来服侍沐浴的更衣侍女,解下身上层层衣衫,主动步入热水桶中。然后任凭她们梳妆打扮,只红着脸,咬着唇不出声。
    
    她们当我害羞,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毕,然后留人看守离去。我临行前,将自己的行装要了回来,用指甲轻轻在荷包夹缝挑了一挑,指甲缝里染了些许青白色固体药膏。那是从度厄山庄地窖里取出毒药,曾用畜牲试验过,入水即溶,入喉立死。
    
    骆驼上最后稻草被压垮,群蚁蛀空大堤即崩。
    
    柯小绿苟活十余年,如今不想活了,可是木无心!你也要陪我一起死!
    
    我握着拳,跟她们走到正屋偏房,趁两侍女转身之刻,悄悄用指甲碰碰桌上酒水,然后等待最后时刻到来。
    
    夜漫漫,满天繁星,别院附近有座大寺庙,庙内有七层宝塔,风动梵铃,可遥望江上渔舟只影过。木无心生平最爱高处,竟在塔顶酗酒,和尚们敢怒不敢言。
    
    侍女护卫们如标枪般站立,我乖巧低头坐在床边等啊等。等到油灯尽灭,浓浓酒气扑面而来,是木无心从七层塔上直接跃下,踏过屋檐,提着酒壶飞至门口。他仰首,喝尽最后几滴美酒,顺手将壶丢入湖中,伸手一掌,熄了蜡烛。
    
    微微星光透过窗纸,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他就像黑夜猛兽,没半点感情地注视着猎物,静静要将它吞噬。他每往前走一步,酒味更重一分,待走到近处,我强掩杀意,伸手要拿桌上酒壶劝酒。
    
    尚不及开口劝酒,木无心手掌如铁箍,一把将我拦下抓起,重重丢去床上,然后冷笑两声,俯过身来,轻轻按住,从背后直接上马。我刚想挣扎,左臂立刻脱臼,剧 烈疼痛痛得我呼吸不顺,想到他挑筋断骨手段,唯恐被越虐越禽兽,只好扭头背对着他,死死盯着桌上毒酒,不停筹划,再不说话。
    
    不耐烦的动作,没有温柔,没有体贴,没有前戏,没有技巧,如丛林中野兽,只是最原始的本能行为,他甚至懒得解下身上衣衫。
    
    我什么痛楚没有经(书)历(网)过?听见嘲笑,便抓紧床单,死死咬着枕头,不肯开口呼叫求饶。
    
    仿若烧红利剑撕裂身体,好像在受中世纪木马酷刑。
    
    时间变得很慢,痛苦盖过身体的天生敏感,我意识变得模模糊糊,有强烈直觉,他就是把我当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充气娃娃,没有一丝一毫怜悯。
    
    最后,他不停轻抚我后背,然后把头埋入发间,口里痛苦地反复呢喃着两个字,声音却极低极含糊,听不出唤是什么。
    
    我也不想听。
    
    一个多时辰,这场折磨终于结束。
    
    他看在我老实的份上,顺手替我接上肩膀关节。然后起身整衣,掀开拔步床外帘,准备离去。“等等!”我见毒酒未派上用场,紧张得要命,顾不得身无寸缕,从床上跳下来,拉住他的衣服,寻思找个好理由让他留下,然后灌酒。
    
    他听我说话,错愕了一下。我手上力道过大,竟将衣襟拉开寸许。
    
    星光透过薄薄窗纸,隐隐照在他脸上。
    
    有两颗金色星星悄悄从他颈间滑出,落在胸前微微晃动。
    
    “石头?”
    
    我睁大眼,颤抖地伸出手,接住星星。
    
    【灵魂在星星上,走了后会在星星上看着你,保护你一生平安。】
    
    【那里真是仙境。四季鲜花同时开放,房子巍峨高耸,层层叠层层上千尺。流星是装载着重新堕入凡间灵魂的马车。】
    
    【星星给你,夜里想爹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睡觉时候也挂着,说不准就能梦到铁头大叔了。】
    
    两颗星星。
    
    旧如故,新上面刻着“林洛儿”三个细字。
    
    我跌坐地上。
    
    窗外是满天星光。
    
    
    
    河东狮
    
    灯亮了,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十年的岁月磨砺,他身材变了,高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的瘦猴子,身上无半分赘肉,动起来就像猛虎般精壮有力,不动时巍峨如山,比戏中的将军更加顶天立地,比 画里英雄更能擒龙缚虎。他容颜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笑嘻嘻的乡下少年,五官虽然只略微舒展开了一点,却看着刚毅沉稳了许多,像个大男人了。他声音变了,童 声的稚嫩和变声期的沙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杀戮果断刚毅的声音和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冰冷语调。
    
    我认得出,他就是我石头。
    
    可李石头怎么成了木无心?成了魔教教主,成了禽兽中的禽兽?
    
    吃惊得忘了叫嚷,石头已俯身下来,端着金烛台,凑近看我,使劲地看我,半眯着眼看我,然后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通。最后放下烛台,伸手在我改变五官轮廓易容处,狠狠搓了好几把,终于搓掉了几块填高颧骨用的胶泥粉末。
    
    “是你,真是你……”他像个呆子,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粗大双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抓得我肩胛骨阵阵发疼,随后嘴角开始上扬,化作狂喜,激动得不能自已。片 刻后,他缓缓移下视线,看着我带血迹和浊液的下身,满是青紫的大腿,这份笑容僵在脸上,结结巴巴地说,“洛儿,我就抢过这一次……我……我不知道是 你……”
    
    第一次强抢民女,抢了自己媳妇儿,还做了禽兽不如的混账事。
    
    石头童鞋傻眼了!
    
    小绿童鞋很愤怒!
    
    我千防万防禽兽十余年,曾想过运气不佳被禽兽抓住X虐待时要自认倒霉。却万万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青梅竹马也是禽兽大军之一,还绑架强X了自己。回过神来, 心中的怒火烧得比铁头大叔打铁的炉子还旺,只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拖出去抽筋剥皮!当场抄起湘妃竹枕就往他脑袋上砸去!然后发出最尖锐的河东狮吼:“滚!”
    
    石头脑袋挨了一下,站着发呆。
    
    我怒不可遏,抢过金烛台,掂掂分量挺凑手,狠狠往他身上揍去!没想到那混蛋内力大成,下意识用真气护体,我不但没打伤他分毫,还被震得虎口发麻,差点将烛台掉下地去。
    
    我狠狠瞪着石头。
    
    石头傻乎乎地看了我半响,终于懂了。
    
    烛台第二次砸过去时,没反震了。
    
    死命砸了这混蛋七八下,纵使他不躲不避,低头任打,我下身的伤口却被剧烈动作扯到,两滴鲜血沿着腿根,缓缓流了下来,只好丢下烛台,含泪慢慢弯下腰去。
    
    石头急了,立刻将我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拉上被子,慌乱解释道:“怎会伤得那么厉害?我知道女子初次会落红,可我……我不知道……等等,你和龙昭堂根本没什么?!你也一直等着我?”
    
    最后一句是狂喜了。
    
    “早知你是禽兽,我从开始就不要你!”我用被子蒙头,伤心欲绝,哭得眼泪汪汪。
    
    石头被兴奋冲昏了头,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重点烛台,坐在床边,扯着被子热诚建议:“来,我给你看看伤处。”
    
    我只回了他一句:“滚!”
    
    石头赶紧把碰着被子手又缩了回去,赔笑低声问:“你在生气。”
    
    我:“滚!”
    
    石头额上出冷汗了,他建议道:“是我不好,要不你用鞭子抽我,给抽到解气为止?你就别气坏身子了。”
    
    我:“滚!”
    
    石头死皮赖脸继续建议:“知道你力小,鞭子带刺总可以了吧?”
    
    他以为被狠狠抽一顿就扯平了吗?
    
    我火冒三丈:“滚出去!”
    
    石头守在旁边,不停道歉,任打任骂,死活不挪窝。
    
    他敢碰我我就咬他,咬了几次后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微弱抽泣终于化作嚎啕大哭,掀开被子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指着大门口最后骂道:“你给我滚出去!快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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