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明乌纱-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管之安急忙跟到签押房,屏退左右,关上房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堂尊,您这是……下官维堂尊马首是瞻,堂尊这是……”

    张问冷冷道:“你真以为这县城里有什么事情是本官不知道的?你们在背后玩得小把戏,本官都给你们记着呢。真当是天高皇帝远,任你们这般为非作歹都没人能治了是吗?”

    张问只是在虚张声势,但这时候心虚至极的管之安跪倒在地上,几乎要抱上张问的腿,哭喊着,“大人饶命,下官从今往后就只对您惟命是从,我就是您的一条狗,求您了,大人,放我一马吧,我这上有高堂,下有稚子的。”

    张问脸色又变得缓和起来,扶起管之安:“好了,现在还没证据说你牵连受贿案,你怕什么?本官只想给你个提醒。不过赃银得追回来不是,不然没法向众人交代呀!”

    “是、是……”

    “这样吧,由你去收缴赃银。咱们一起共事,方能精诚合作呀,你可得把事办好了。”

    管之安心下明白,肉疼地点点头:“嗯,下官一定尽心去办,不漏过一文赃银。”

    “好,本官拭目以待。王四如此触犯众怒,没收家产是跑不了的,你可别藏在自家了,啊?你用心了上缴,用心了造册,明白?”

    管之安捣蒜一般点头。

    张问伸了个懒腰,“晚堂我就不去了,今儿可费了些心神,你去吧,把心放宽了,没了的东西,还会回来的,啊!”

    “是、是,下官恭送堂尊。”

    张问走到门口,管之安急忙弯着腰为张问打开屋门,又急忙为张问撩了一把长袍下摆,张问这才胯腿走了出去。这时候微微侧头,管之安急忙附耳过来,张问唉了一声,“又不是说什么密事,本官就是问你,冯贵呢,在做什么?”

    管之安忙道:“听说开了家酒楼。”

    张问笑道:“他以前不是哭穷么,转眼就能出资开酒楼了。你去问问他,还想干刑房书吏不,想干就回来吧。”

    “是,是,堂尊,以后咱们就跟定堂尊了,下官这心肝……”管之安作势要哭。

    “得了,别装了。”

    ……

    这时,高升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堂尊,堂尊,有人拿了这画叫小的来通报,小的听她说的慎重,就拿过来了,堂尊请过目。”

    张问接过来一看,一张白纸上画着一根笛子,马上说道:“带她到二堂。”

    “是,小的这就去传话。”

    张问转身走向二堂,对管之安挥了挥手:“办你的事儿去。”

    “下官告退。”

    张问走进二堂的暖阁,见黄仁直正坐在里边看东西,便走进暖阁坐下,对门口的皂隶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皂隶走后,黄仁直便拿了本书走过来,坐于张问一旁。张问压低声音道:“笛姑来了。”

    黄仁直摸着胡须半咪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过得一会,高升走进二堂,辑道:“禀堂尊,客人带到。”

    “请进退思堂来。”

    这时候张问突然现心里竟有些急迫想见到笛姑,当下心里一紧,后来细想,恐怕是因为笛姑长得像小绾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笛姑走进二堂,穿了一身玄衣,戴着斗笠,脸上蒙有纱巾,依然不让人看脸。笛姑走了过来,说道:“张大人,黄先生,别来无恙。”

    黄仁直摸着下巴的胡须笑了笑,算作招呼,也许因为他们是自己人,所以不必客套。张问心道这会儿好像我也是他们的自己人了,也笑道:“笛姑请坐……在屋子里,不如把面上的东西去了吧。”

    笛姑走上暖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还是那副松懈的样子,懒洋洋地岔开话题道:“沈小姐有话带给张大人,咱们还是说正事。”

    张问摇摇头道:“好……沈小姐有什么话?”

    笛姑左右看了看,这宽敞的堂中没有其他人,便压低声音道:“上次给张大人说的几个东家的名字,张大人记在心里就行了。”

    张问心道看来上次自送把柄是有用的,这不,不是就能参与到他们的事里了么?便说道:“笛姑请讲。”

    自送把柄并非冒险,因为李氏集团那么大的势力,如果真想杀张问,根本不需要把柄。很巧妙地送去把柄,反而让他们觉得张问是控制的官员之一,可以加以利用。

    正如赤手空拳面对拿着弓箭的敌人,多送他一把刀有什么影响呢?

第18章 传信() 
笛姑说了上虞县的几个地主商贾的名字,张问记性很好当下就把名字记住了。

    张问心下疑惑,看了一眼边上正摸着胡须半咪着眼睛的黄仁直,又转头问笛姑:“这些人要做什么违法之事?先说一声,本官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笛姑看向黄仁直。黄仁直摸须沉吟片刻,说道:“你就先告诉张大人也没事,张大人又不是外人。”

    那几个商贾要办事,等事情弄出来,张问迟早都会知道,不然怎么协助沈家?黄仁直说得倒是好听,张问不是外人。

    张问也不点破,只问道:“他们要办什么事?”

    笛姑这才说道:“过几天,那几个东主要找一些百姓聚众闹事,上边交代了,大人可以抓几个百姓,但不能动几个东主,更不能把事儿往他们身上扯。”

    张问沉思,心道:他们为什么要闹事?想了一会儿,手里的信息太少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便多问,打探太多怕引起沈氏的警觉。

    这时笛姑问道:“大人,有问题么?”

    张问抬起头道:“有什么问题?这种事还不容易么,本官一定照办。”

    “好,少东家的话我已带到,就此告辞。”笛姑站起身来。

    张问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忙道:“你就要走了么?”

    笛姑转过头道:“大人还有什么事?”

    “那个……”张问四下看了看,指着案上的茶杯,“哦,对了,这茶笛姑一口也没喝,不如尝尝,这可是正宗的龙井,品品这股子茶香,别处不定能喝到呢。”

    边上的黄仁直摸着胡须,饶有兴致地看着张问。

    张问心道: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看上笛姑了;更要让沈碧瑶知道,我是怎么对女人的。

    笛姑转过身,端起茶杯,撩起面纱一角,小嘴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道:“唔,真的不错。我真的要走了,还得赶着回去回复少东家,告辞。”

    笛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二堂门口,张问看着那个方向久久没有把眼睛移开。回头见黄仁直正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张问问道:“黄先生笑什么?”

    “没……老夫没有笑啊。”黄仁直揭开杯盖,吹了一口气。

    张问也端起案上的茶杯,那杯茶是刚才笛姑喝过的。他端到嘴边,也轻轻抿了一口,一脸的陶醉。

    张问喝着这杯笛姑喝过的茶,想着刚刚那面纱里露出的小嘴,不由得真觉得这茶好像更香了。他心里一紧,又转念一想,是因为笛姑长得像小绾的原因,这才松了一口气。

    “呵呵……”黄仁直摸着下巴的几根胡子把玩,忍不住笑了一声。张问回头道:“黄先生刚才说什么?”

    “哦,老夫是说已快酉时,今天的俸银又到手了,呵呵……”

    张问心道您老不死的还真以为本官没听您说话呢。正在这时,外面的钟楼上当当响起了敲钟的声音,黄仁直站起身来,拱手道:“酉时已到,老夫告辞。”

    两人相互作揖告别。

    张问回到内宅换了衣服,然后吃饭。夜幕便拉下来,立冬以来,白日是日渐短了。吴氏在厅里,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活,而张问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那几个商贾为什么要组织百姓闹事?张问隐隐觉得这里面定有所图,但一时也想不出具体怎么回事。他无法推算下去,不由得心烦意乱。

    张问从椅子上站起来,旁边正偷看他的吴氏一慌,针扎在手指上,张问将烛火移到吴氏旁边,也没多说什么就出了门。

    张问今日把那管之安玩弄于股掌之间,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心中不觉十分快意,在院子里信步走了几个来回,听着外面的梆点声,这种梆点十步一次,如果有外敌或者巡防遭了暗算,梆点必乱,所以这县衙的戒备实际上是相当严密的了。他想起那晚笛姑翻墙直接入县衙内宅,来去自如,不得不感叹笛姑身手当真敏捷。还有那个和吴氏也会的黑衣人?张问要能确认真有那么个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他大概都不以为意,但要命的就是那个人再没出现过,可他却一直挂念着。这让他现在看吴氏的眼神都比之前更别扭了。

第19章 税使() 
县衙签押房里人来人往,如今在这上虞县,张问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时一个书吏急冲冲地跑到门口,说道:“堂尊、堂尊,大事不好了。”

    “进来说话,瞎嚷嚷什么?”

    书吏奔进签押房,把一张公文呈上来,说道:“是绍兴府传下来的,属下一看‘邮符’,就急忙赶着给堂尊送来了,报信的公人说,是税监,税监到咱们上虞县来了。”

    张问听罢是上级传来的公文,忙拆开细看。绍兴府的公文很简单,只说了税使奉旨办差,地方官员一应配合,却在文中很隐晦地透露了许多信息,比如到上虞的税监姓名黄齐,是苏杭税使杨隆的人,上官的目的就是要下边的人有个准备。

    一遇税使这种官民的共同敌人,无论是什么党派,都十分反感,同仇敌忾,相互照应官官相卫。

    张问看完,递到黄仁直手上,沉声对那书吏道:“你先下去吧,本官知道了。”

    “是,堂尊。”

    黄仁直拿着公文一目十行地浏览,目光游离在张问身上。张问感觉到黄仁直的目光,心下有些疑惑,便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吹了口气。心道这黄仁直虽然常常摸着胡须作出一副高人的样子,但这样的急事总该很关心才对吧?

    黄仁直不细看公文,张问认为原因是他已经事先就知道这个情况了。张问想起昨天笛姑传的信,这头天传信,第二天税监就来了,不是太巧合了么。

    张问顿时隐隐感觉沈家说几个地主要煽动百姓闹事,和税监不无关系!

    “黄先生怎么看这件事?”张问放下茶杯说道。

    黄仁直眯着眼睛道:“还能怎么看?税使无恶不作,臭名昭著,官民深恨之。可人家是钦差,大人也不能怎么样,只能把税使的罪行报上去,让圣人裁断。”

    张问道:“据本官所知,弹劾税使的官员都没好果子吃,轻则停俸,重则罢官。”

    黄仁直睁开半眯的眼睛道:“怕什么,为民请命罢官停俸,正好博得名声。”

    “有道理……”张问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张问一直在京师呆着,只是听说税使的种种恶行,并未亲眼所见。按张问的判断,强征商税,向富户索要贿赂等事可能不假。因为地方舆论都在士林乡绅手里,所以税使只有得罪了士林地主,才会激起了那么大的舆论。

    如果只是掠夺平民,他们往哪说去,更别说传到京师了。

    张问想罢叫来书吏道:“接待的税监的事……”

    黄仁直和书吏都看向张问。

    张问继续道:“按大明律,供给粮草马匹,该什么规格就什么规格。你下去拟份公文,拿来用印即可施行……啊,那个按律本官为天子守土,不能轻出县府,就不去迎接了。”

    黄仁直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第二天,税使黄齐带着一帮子人到了上虞,张问命人开中间的仪门迎接。

    只见那黄齐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长了一张小白脸,真的很白,像抹了脂粉一般。张问脸白,还有一嘴浅胡子,那太监黄齐连胡子都没有,要是换身衣裳,怕真能以假乱真装成一个娘们。

    “下官上虞知县张问,拜见黄税使。”张问作了一揖。

    “哼!”黄齐冷着一张脸,“咱家从绍兴府过来,你不来人迎接,竟连一条狗都没有,像什么话,啊?”

    张问忙躬身道:“大明律,知县不能随意出县府,下官不敢造次。”

    黄齐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问,面有怒气地尖声说道:“你们这下边,官民勾结,偷税偷税公饱私囊,皇爷连修宫殿的钱都没有,咱们可是替皇爷办差!咱家只要轻轻说那么一句话,阻挠税使办差,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

    “不敢、不敢,您就是给下官一万个胆子,下官也不敢阻挠税使呀。税使如有差遣,下官一定尽心去办。”

    黄齐踱了一步,说道:“张问,咱家的办公衙门在哪里?”

    张问一脸苦相,扳着指头说道:“税使的衙门?这……县里有府馆(府级官员到县办事驻扎之所)、布政分司、按察分司(省级两司官员巡历所至驻扎之所)、都察院(巡抚至县驻扎之所)、察院(为巡按至县驻扎之所)、公馆(接待过往官员之所)、管河厅(理河厅)、巡捕厅、巡检司、水马驿、急递铺、递运所、社稷坛、山川坛、邑厉坛、僧会司、道会司、税课局、河泊所、工部分司……税使衙门下官真还不知道。”

    张问回头问道:“本官初到地方,可能有些公房还不清楚,你们知道有税使衙门么?”

    众人都摇头,黄仁直摸着胡须混在人堆里,面带笑意。

    那黄齐听了张问说那么一大篇,早已气得脸色青,却转而笑道:“好、好……这上虞县哪家最富?”

    税使后面一个人压低声音道:“回黄公公的话,这上虞县自然是沈家最富。”

    “很好,咱家得了线报,这沈家有违禁之物,来人,给咱家去搜!”

    张问愕然道:“税使没有凭证,便如此去搜守法民宅,下官如何向上虞百姓交代?”

    黄齐道:“不搜哪来的凭证?张问,带上你的人,和咱家一同去搜,别说咱家栽赃了他。”

    张问看了一眼黄仁直,这老家伙可是沈家的人。张问一脸为难。

    黄齐道:“本差奉的是皇命,地方一应官吏,都须协助办差,你敢抗旨不成?”

    张问想了想,反正这太监是铁了心要干,自己也没有办法,便说道:“下官不敢,但听税使差派。”

    “那走吧。”黄齐在前呼后拥下上了轿子,向沈宅行进。张问只得点了马捕头带人一起跟过去。

    向南过了拱桥,树荫之处,便是沈宅。

    黄齐下得轿来,周围一干人等点头哈腰,黄齐拿手指乱指:“给咱家围了,先把里边的人揪出来。”

    众爪牙便涌到门前,有的抓起铜环叩门,有的砰砰乱拍。这时门房打开角门查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揪住了头,提将出来,不问青红皂白拳脚相向。门房被打得大事惨叫讨饶。

    爪牙冲进院子,将大门打开,迎了黄齐进去。另外一些人则按照那太监的意思,到处翻箱倒柜,见人就捉。

    张问跟着黄齐走进沈宅,却见这院子里和上回来的时候有些不同。不一会张问明白过来哪里不同了,现在这院子竟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丫鬟奴仆全不见了踪影。

    一行人走进北边的堂屋,里面也是空荡荡一片。黄齐的爪牙寻了半天,只抓住几个留守的奴仆,黄齐问道:“你们的主人哪里去了?”

    “小的们不知道呀……”

    “还敢嘴硬,给咱家打!”

    那几个奴仆被打得头破血流,哀声讨饶,黄齐仍然没有问出沈家的人去了哪里,看来这几个奴仆是真不知道。黄齐左右一看,连张坐的椅子都没有,勃然大怒,大声喊道:“叫富户搬点东西进来,这院子就是咱家的税使行辕了。你们,去把沈家的人找回来侍候,家产……赃款藏哪里了,统统给咱家交出来!”

    一旁的张问提醒道:“这沈家并无犯法之事,何来的赃款?”

    这时一个爪牙走进堂屋,说道:“禀黄公公,小的们在西边现一处院子,竟用大理石铺地。”

    “哼!”黄齐看着张问道,“沈家是啥身份?该用大理石铺地,这不是逾制犯禁是什么?来人,去,给咱家把沈家的人抓回来。张问,你即可通缉公文,把那……沈家是谁掌事?”

    边上一个人说道:“沈云山。”

    “沈云山,把沈云山的画像画出来,咱家不信,他能躲到地里去。”

    张问道:“按大明律,通缉罪犯需要按察司用印勘劾,方可施行,下官没有那个权力。”

    黄齐扫视了张问等一干县衙的人,说道:“滚!你们这帮瞎眼的,等着挨参吧。”

    “下官告退。”张问不想和这太监斗气,转身就走。参就参吧,税使到地方,哪里的官员不愤怒?要是稍有不如意就能罢免,那个个官员都罢了,谁来管理地方?要是太监能管,干嘛弄科举取士?

    县衙的人走出沈宅,张问故作一脸的怒气,旁边的众人很容易明白长官的心情。一帮嚣张的太监爪牙到这上虞,转眼间闹得鸡犬不宁,不怒不行。

    皂隶聊起轿帘,张问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一驾马车,对黄仁直说道:“请黄先生同车。”

    两人坐上一辆车,张问马上就开始牢骚,“这黄税使,太不像话了,有他这么办事的吗?”

    黄仁直的手放在下巴上,瞪眼道:“可不是,矿监税使,臭气路人皆知。”

    二人瞬间就像完全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黄仁直是的真不爽,税使一来就抄沈家,动了黄仁直一干同鼻孔出气的人的老巢,大伙气不打一处来。张问自然要和他们一起火,同仇敌忾了。

第20章 民愤() 
张问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光景,回头说道:“本官一定将上虞生的事,拟成奏折报上去。”

    黄仁直摸着胡须摇摇头:“不必不必。”

    张问听罢心下有些疑惑:“不必?我怎么记着您和沈云山沈老爷是朋友来着。”

    黄仁直微微一笑。

    张问还在气头上,没顾上理会黄仁直这蹊跷的表情,“再说了,这税监横行祸害的也不只这一家一户。”

    张问话还没说完,黄仁直眯着眼睛一指张问:“正是这个道理,大人。”

    张问不解。

    “这税监横行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祸害的也非沈家独门,亦不是我上虞一地。这事要报,但要掂量着报。”黄仁直说话间凭空画出一张官位图,指着最底层,“这是大人您,县令,官拜七品,”他的手一直往上抬,知道直指屋顶,“这是我大明圣上。”他的手从“皇帝”的位置上落下一点点,继续道,“这,是黄公公背后的人。”他留一点时间看张问脸上渐渐积起的阴云,又浅浅一笑,“所以啊,大人,暂且不论您这折子能不能从这底上递到顶上,也不论上头的人万一看到了,能不能把一个小小上虞县放进眼里。就光想,您这往上递折子的中间,万一上头有人砸下点东西,以您现在之力,扛得住吗?”他这一问并不是在等张问的回答,张问明白。

    “那以您之见,谁扛得住?”

    黄仁直摇头。

    张问想起了跪在午门前的东林党人和那一众奸笑的阉党,只好放下紧握的拳头,挥空拳不可怕,怕的是绵软无力的拳头。

    不出两天,张问就得到消息,那税使黄齐又出了两招。一招就是在各道路码头设关收税,凡过路的船只货物都要提税;第二招便是强行向机户征税,规定每张机纳银三钱,产纱一匹纳银二分,产缎一匹纳银五分。

    张问坐在签押房里,和黄仁直喝着茶,谈论着这件事。张问摇头叹气道:“如此做法,非得激起民愤……”说罢用余光注意着黄仁直的表情。

    黄仁直半眯着眼睛,喃喃说道:“所以上回少东家让大人办的事……那是为民为官,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

    张问点点头,顺手乱翻着一本《大明律》,说道:“本官以前做京官的时候,有个在翰林院的同年进士,听他说咱们大明的耕地,只说丈量清楚的就有七亿亩,按大明律,每亩征粮二十斤。七亿亩就是……七千多万石米。这会儿米价每石七钱,算起来,光是征田税,户部岁入就能达到五千多万两,除去一些免税的贵胄功臣,一半起码还是有的吧。可现在的岁入……不足五百万吧?”

    黄仁直眼睛一跳,看了一眼张问,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张问笑道:“我就是在想,皇上对税银不满意,咱们可以理解圣心,可用税使这么一般乌烟瘴气的人,瞧瞧都干了些什么事,完全不管朝廷律法,自然适得其反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就听负责打探消息的皂衣回报,百姓在黄齐的苛税下难以生活,再加上其爪牙涉嫌奸杀陈生员妻女,更让百姓怒不可遏。上城厢周围的百姓,民情激愤,守城官兵阻挡不住,就涌进城里来了。

    “上城厢的百姓一起声势,其他地方的大户百姓定然响应,事态一不可收拾!”张问急忙下令回县衙,下令升大堂。张问自坐于公座上,黄仁直作为沈家在县衙的代表,也坐在暖阁一侧。张问沉思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